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奈何天-第5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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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从来都不要你,任素我捡了你,养了几年最后还是为了他自己的私欲拋下你!萧月笙,你根本跟我一样,是被世间负尽的,为何你还要替任素我开脱?”
沧海的声音冷静平板的听不出一丝起伏,若真要说有些什么的话,我竟听出了他话里隐藏的无柰悲怆。
“可我跟你不一样,与其让天下人负我,我宁愿负尽天下人。”沧海再次,无声的笑了,再没有丝毫软弱,眼中的冷酷光芒让人心惊,那是属于强者高傲而得意的报复。
眼角瞄见摇金抵开的小道窗缝里飘进的一缕黄烟,半饷,看见慢慢瘫下,不知不觉昏去的沧海,我不动声色的在心里冷笑。
他说的没错,我的确无法像他一样负尽天下人,可是我也绝不让人再负我。
“萧遥!我就知道果然每次扯上你就没什么好事。”随着门外传来男子的哀叫声,两扇门片被一脚踹开。
奈何天 第二十章
桃红柳青,新绿如绒,成群飞燕穿柳,春光正媚,枝叶宿露尚未收,残存昨夜的几痕余悸。
“我答应你的第二件事做完了,就此拜别,如果来年你这只老狐狸还没死的话,再来向我讨最后一件事吧。”堤旁的蓝衫男子板着英挺俊颜,匆匆交代了几句,欲转身就走。
我瞄了周围熙来攘往的纷纷人潮,行人其中有几个更好奇的朝我这方向探头探脑。
我面露苦楚的叹声道:“之仪...你走吧,为兄不会拦你,虽然当年我们藉此天为父地为母见证,结为异姓兄弟,说好了要同生共死,但是现在我病痛缠身成了废人一个,只会是你的负担,你还有大好前程锦绣河山等你闯荡,去吧,就算我今日注定病死街头,为兄在天之灵也会替你高兴的。”
“唉呀...看不出来这个人相貌堂堂的,居然这么薄情寡义啊。”
“真是知人知面不知心。”
“可怜了这个兄长心胸如此广阔,弟弟怎么这般狠心扔下他不管呢”
“....”
周围绕满了一圈看热闹的人墙,一时窃窃私语声四起,众矢之的那人缓下了脚步,但仍是不肯轻易的转回头来。
我低头摸了摸偎在脚边的摇金,沉吟道:“往后日日思君不见君,但愿可与你共饮长江水...李之仪...”
“唉唉...居然跟个有名的诗人同名啊,可这种品格可真是侮辱了先人。”
又是一阵喧哗。
“萧遥,你别太过份了,你一封飞鸽传书,我就遵守诺言千山万水的赶到江南帮你,现在我人救了,也护送了你百里了,你还不够吗?”听我叫唤他最不愿提及的名讳,蓝衣人再也忍不住的冲上来,一把狠狠揪起我衣领:“还有,我说过多少次了,我叫厉之仪,我姓厉,不姓李,不要每次都把我跟那种文诌诌只会长圩短叹儿女情长的病书生搞混!”
我顺势附上他耳旁,脸上挂着柔和笑容,声音却在平板清冷不过:“告诉你,姓厉的,不够,你朝旁边梧桐树下的那群人跟我身后那两个长脸高鼻的青衣人看看。”
百里之遥,竟是还摆不脱追查的人马。
厉之仪眸光一转,也正了脸色,拦腰抱起我,凝气沉劲,足尖轻点踏湖而去,把堤上所有人都远远的拋在后头。
客栈厢房内,厉之仪刚出去似与随从在门外交谈了些什么,才又神色凝重的推门而入。
“萧遥,看来你不只自家内有麻烦,我知道你这种人一定树敌甚多,不过这次你也太过火了,竟一口气惹上两派人马四处找你。”厉之仪调侃说道,还真有那么回事的露出甚是佩服模样。
看他还有心情嘲讽我,想必已打探出来刚刚暗中尾随我们的是何人,可想而知那其中必有沧海派人打探我下落的人。
虽然前几日厉之仪依我书信带了一队侍卫人马,加以我信上所嘱药方配制软筋迷香重袭教内将我救出,迷香无毒,却能暂时化人气力,当日昏迷之人至少需十天半月才得以恢复,但凭沧海能耐及教众分布之广,会被他盯上,也算是意料中事,但那另一派人马,又会是谁,我思索,脑中闪过一道被恳切请求的画面,会是...他吗?
“是官府的人?”我垂首,随手拿了桌上的茶壶倒了杯茶,却呆望杯中。
“是你们北擎宫中之人,据说当日差了几个时辰,他们也找到你那去了,只是慢了我一步。”
闻言,我淡淡一笑,腾耀,你在执着什么呢...
“照理说宫人没有理由要大费周章找...”我又倒了杯茶,堵在厉之仪面前:“喝口茶吧,讲这么多你口不渴吗?”
他看出我无意向他说明原由,也索性不再追问,看着我一口口的饮下茶,厉之仪只是低头盯着他面前的那杯茶,又抬头看着我喝的津津有味的样子,我看着他的举动,忍不住开口凉凉的道:“怎么,不敢喝,一个男子汉大丈夫还怕我下毒吗?”
“我厉之仪什么事没做过,就是没怕过,不过是一杯茶,我又怎么不敢喝。”他立即厉声驳斥。
“那你就喝啊。”
“喝就喝!”厉之仪果真拿起杯子,大口饮干茶水,甩袖反身而去,只不过他拿的那杯茶,是我的...
事情都过了这么久了,厉之仪还这么战战兢兢,大概真是被我毒怕了。
回头看着身旁厉之仪的随从孟政努力隐忍在嘴角笑意,我难得好心说道:“要笑就笑吧,反正你家主子走了,老憋着对身体也不好。”
话一出,一阵大笑久久不休,虽知他从刚刚在堤岸旁就一直忍到现在,不过倒是有这么好笑吗?
“有这么好笑吗?毕竟他是你家主子,这样幸灾乐祸不好吧。”
孟政止不住笑意喘道:“不是....萧...萧公子,我自小跟了主人,主人一直是才智卓绝清逸潇洒彪悍不羁,可是每回一碰上公子你,主人就变了个样,若不是亲眼看到,说出去真的西楚全国上下打死都没人信。”
当年自逃出教内,我无处可去,又暂不想回宫中,只好当回萧遥浪迹天涯游历,行至西楚国,正遇亲王厉之仪糟江湖中人毒手郎君下毒暗算,痛苦难当,命在旦夕,群医却束手无策,于是悬赏黄金万两能解其毒,因为同道,我好奇就竟是何种奇毒也是无法可解的,于是撕了榜示应赏。
入王府见厉之仪,我仔细端详竟也无法找出他究办身中何毒,厉之仪这养尊处优的王爷居然一个劲的骂我是庸医,明明疼到冷汗直冒倒还精神奕奕的差点没把全天下的大夫全给骂遍,我见他颈部血脉竟随着气息一浅一黯的闪着异常肤色,多年前师傅曾这样对付一个教内罪大恶极的叛徒,那是下毒没错,可不是一般的毒,而是蛊毒,用一般药方当然解不了。
我看他骂我骂得头头是道,痛极攻心还撑得了好些时辰暴跳如雷的,也算是个人物,便医了他,不过条件是我不要万两赏金,我要日后他应允我三个要求。
藉医治之名,我也暂且栖身于厉之仪府内,我第一个要求是一个月内,他的饮食全要经我出手他才可食。
其实这个条件一半是为了医治之便,厉之仪蛊毒并不是单纯一味药可解,蛊依附他气血而存,若要除之,必要断其依赖根源,于是我每天给厉之仪吃各式各样或轻或重毒物,以毒攻毒,以致他数日又吐又泻,百般不适。
最后他干脆什么都不吃每日仅饮庭外那道清泉水,却仍还是足足被我毒满了一个月,厉之仪蛊毒治好了,但是却视我是比蛊更要命的毒蛇猛兽,避之惟恐不及把我请走。
把厉之仪那个过份爱笑幸灾乐祸的随从请走,斗室之内终于得回一方清静,我掩上门闩好,对着背后梁上红衣人影说道:“来多久了?”
红影翩然翻飞落下,静静道:“不久。”
省去无谓寒暄,我开门见山:“我托你打听的事,有下落了吗?”
无欲顿了下,缓缓道:“前朝东陵国君与皇室一干人等,在北擎接手一月有余便全数被秘密处死,无一幸存,但数十日前又意外被追谥为东陵王,重新厚葬,陵园就在...”
我摆了手让无欲停下话,我与父兄虽毫无感情可言,但毕竟他们是我在世上唯一的血缘至亲,千里孤坟,心中凄凉,却也不想诉无谓诉。
只是荆棘藤蔓刺上心头纠缠捆扎,一寸寸拉紧,不至椎心泣血,但却有莫名苦涩伤怀,无形的渗出心间,隐隐发酵酝酿成一个问句,为什么....为什么亲手斩断我最后一丝血脉牵系的人,偏偏会是你,腾耀!
“师兄,我听闻曼陀萝花除了教主手上那株,另外西域还有人植有一株,请师兄你好好保重身子,我必要为师兄寻回解药。”
我喟然苦笑:“不必了,我并没有拜托你做这件事,当年我出走,就视同叛教之徒,自也和你与沧海断了关系,今日你还愿帮我打听亲人下落,我很感激,但关于中毒一事,我希望你莫要插手,走吧,从此刻起你就当没有了我这个师兄。”
生死天定,我已懒得再与命运抗衡,再说如今我真真正正落得孑然一身,这世间我还留恋什么不舍什么,没有了...再也没有了...
奈何天 第二十一章
入夜,月照窗棂,婆娑树影渐西斜,夜已深,今晚外头却格外喧闹,敲了数更了还不愿静,热络鲜活的世界在门外面,门里面,是剩我一人的世界。
为暂避追兵,我与厉之仪人等停了脚程,宿在这家客栈里数日有余,只是近来我不再与厉之仪说笑,也不与任何人交谈,把自己关在房里,大门不出。
我在凭吊,在哀伤?耿耿于怀的是至亲之死,不,不是的...至少不全是的。
因我是如此自私自利的一个人,我从不怨天尤人,腾耀说我关心他人往往胜于自身,其实只有我自己清楚是怎么回事,我花了许多时间去体恤别人的苦痛,因为我不愿有太多空出来的心思来怜悯自己。
我不发信誓,我不沾染世间一切的情爱,我活的极痛苦也极痛快,极逍遥也极孤独,这是我唯一的生路。
我以为一切孤寂可以在谈笑间不留痕迹,我以为我已万般皆不留心,原来不过只是图穷匕现的技俩,如今我已厌倦了我一贯虚掩的把戏。
“萧遥...萧遥!把门打开,不要不吭声,我知道你在的,孟政说你今天都没出过门一步。”伴着大力扣门声响起的是厉之仪的嚷嚷声。
劈啪一声,完好的两片木板瞬时断了好几片,我对着冲进房里的厉之仪皱眉道:“知道你王爷银两多,不过也不用老是砸坏人家店里的东西吧,要重新修好也是要费工夫的。”
厉之仪走进往我脸上瞧了个仔细:“你闷病好啦,说话又夹枪带棍的,几天突然一声不响的关在房里,害我还得冲进来看你。”
“怎么你担心我吗?看我没死在房里头很失望?”
“是啊,失望透了,本来买好烟花要庆祝我脱离苦海,世上又少了一个奸诈狡猾的对头,害我白高兴。”
我苦笑:“害了你空欢喜一场,还真对不住了。”
“知道就好,你得赎罪!”厉之仪拉起我就往外拖:“我东西都买了,不庆祝白不庆祝,就当庆祝你自己还没死,还可以继续残害我好了,你再这样闷下去不生霉才怪...”
我跌跌跄跄的被拉着走,边听厉之仪不满的嘟嚷着,看不出来,原来这家伙也有难得好心的一面。
江南水乡,最多的就是河道纵横。
平波涛静的一脉河水,水上笙歌正盛,精致的大小画舫缓缓漫游,喧嚣灯火,风度翠幕。
我与厉之仪没真的来放烟火,却遇上河边的一群小孩少女却在放灯,纸糊的各式花灯上,都密密麻麻的写着私心企盼的一个愿望,灯月光影闪烁成一片斑斓,花灯凄迷的倒影映在湖上,编织成一个无边的幻梦,蔚成江南特有春夜美景。
一中年美妇走来,递上两只粉白莲花灯:“年轻人,瞧你们是外地来的不懂这里的习俗吧,夜里放水花灯祈愿很灵的,试试吧。”
“多谢夫人美意,可真的不用...”我还来不及拒绝,妇人已点头微笑而去,我手上提着两只花灯,愣在原地。
厉之仪很是大方怡然的从我手里拿过一盏灯去:“人家一番好意,你就收下吧,人都到这了,算是入境随俗好了。”
“明明是一起的,怎么就没有我的份呢,真是的。”一旁的孟政不满的抱怨。
我笑道:“那我的给你好了。”
孟政负气道:“不用,我孟政乃男子汉大丈夫,不夺人所好,我自己想办法。”说完一溜烟的窜走了,看着孟政认真的背影,我实在有些头疼,我什么时候说我好这个了,这对主仆两人怎么都是各有怪模怪样的。
回头见厉之仪,右手持笔,另一手支着前额,倒是认真思索起要写些什么好。
叫厉之仪这等人许个愿望,的确是很费神,无论是杰出相貌,钱财名利,权力威势甚是佳人美女,他都不虞匮乏,众生汲汲营营苦苦追求,羡艳的人生好运道,莫过于此,他还有什么不满足。
我建议:“想不出来就别想了,凭你厉之仪有什么愿望只要你想要,有什么达不成的,还是留个机会给那些不比你幸运的其它人吧。”
厉之仪竟转头狠狠瞪我一眼,咬牙切齿:“我当然有,你在那说风凉话。”
果然好心没好报,我讪讪噤了声。
厉之仪低头煞有其事的振笔疾书,孟政不知什么时候从旁跳了出来:“萧先生,你许什么愿。”
我摇了摇头“一时还想不道,怎么你放好花灯了吗?”
“放好了,可是说真格的我也不知写些什么好,索性就写阖家平安了,萧先生你想不出来也可以写这个,挺实际的啊,哈哈。”孟政嘻嘻一笑,又探头过去瞧厉之仪写些什么。
“你敢笑出声,我就把你当花灯放到河里去。”厉之仪冷森森的恫吓,危险的半玻鹧郏险胄τ植桓倚Γ缓盟辣锝糇欤蝗眯ι┏隹冢绮陡霾煌!!
我转头一看,也忍竣不住,纵声大笑。
纸灯上只写了四个大字-百毒不侵。
“有什么好笑的,要不然你写什么?”厉之仪十分不满说道。
我没有回答,只是举目默默望着远去的莲花灯,有一只轻飘的灯,不负载任何的愿望,是我的。
不晓得许些什么,竟是连阖家平安这么平凡的愿望都是徒然了。
人生漫漫--我还能争什么?
“走吧。”举目,衣裾披飞的一袭青玄,浅浅笑意刺眼。
我伫足不动,沧海走进一把扼住我咽喉,几乎是要捏碎我喉骨的力道:“月笙,你这么一跑再跑不累吗。。。。你不累,可我已经倦了,做个了结吧。”
奈何天 第二十二章
喉头被紧紧掐死,口鼻只能微微渗入几丝丝稀薄空气,被僵住的心肺像是要挤出胸膛似的剧烈跳动,眼前的一切逐渐飘忽蒙眬,一切色彩都慢慢的淡了,淡淡的溶于一片墨色。
只胜沧海眸中那比深潭更寒更深的森冷,山岳崩塌似的压了下来,在多久以前沧海就经常默默的这样看着我,原来冷绝的眼里藏的是恨,原来是恨,多深沉的恨意,究竟是多久之前开始的,久远的难以追溯。
是啊...我早该知道他多么的恨我,死在沧海手上,不是无怨无悔,至少也算死得其所了...
“萧遥!”厉之仪与孟政同时惊呼。
“别...别...过来,走开..不..关你事,不要插手...”我鼓尽了体内仅剩的气力,将声音挤出口。
沧海冷冷沉沉的声音随及响起:“你们再向前一步我就马上碎了他的颈骨,要拿月笙的命来赌是谁快一步就尽管试吧。”
“任沧海你不要欺人太甚!萧遥早已不亏欠于你,你要敢对他不利,我西楚不会轻易放过你。”
厉之仪动弹不得赫然说道。左右二法使跟教内四名护将都列位在前,每一个都是杀气重重,气势骇人身经百战之辈,撇开沧海莫论,光这六人,任厉之仪武艺再高超,这六个堪称高手之人,万不是他一人可敌。
“月笙说的对,这是我们自家人的事,你这外人管的着吗,月笙是我师兄我怎么会对他不利,不过要是你继续出现在我眼里,我可就不担保了。”沧海又加重了手劲,痛苦的一声低吟忍不住溢出喉间。
“我警告你最好连他一根汗毛都别动,今日这笔帐我记下了,记住,别伤害他,要不我绝不轻易放过你!萧遥,你等我必会救你。”厉之仪恨恨道,离去前像要给予我信心似的,深深看我一眼,与孟政反袖旋身,走了。
在我以为我即将气绝之际,颈上力量突地撤手,我跌坐地猛然边咳边大口喘气。
“我若真要动你,又岂会忌惮任何人,哼...他不放过我...谁不放过我,无妨,重要的是我不会放过你的,我,不放过你,绝不放过你!”沧海坚决的狠然气慨听得我一愕。
刚刚临界于生死之间被激起的些许生欲,又被这样深切的恨意拉出曳长。
这些恩怨情仇的死命纠缠,我厌了,厌到极点了。
厌的我自己狠狠捏碎了最后一丝生意:“前次,我花了进三年时间仔细观察悉心布署,才得以趁隙逃走,这次再落入你手里,你必处处严加防范,如必要,你就算真的要断我全身筋骨也在所不惜,我要再逃是难如登天,只能乖乖任你摆布。”
沧海沉默,嘴角微微扬起,似是赞同我所说却又疑惑于我为何突然转变的如此认份,眼神颇为玩味。
我看着沧海,转而淡然一笑:“不过前提是我还活着才成,我若不想活,自有千百种方法寻死,你再怎么阻止也阻不了我,就算我连跟指头都动不上,若我不吃不喝出不了多久还是死得成,我要硬了心肠,世上有何事可以要胁于我,你见识过我有多冷血的,我若决心一死,你又奈我何。”
“告诉我,你又奈我何,你能奈我何!”见沧海脸色瞬间铁青,一时无语。
蓦然,我疯狂的大笑起来,笑声空空荡荡丝丝缕缕凄凄怆怆,笑的我自己都心寒。
因为无情,因为无意,很多事都用不着勉强自己,我不想这般无谓,世事却就竟是万般不由我。
惯世路,心到处自悠然,但谁说放弃一切不是一种悠然。
我笑了半饷,嘎然而止,齐断绝了笑声,沉声:“告诉我,你能奈我何,就算你恨我入骨,但你能奈我何。”
沧海依旧静默,眼里积着的是我所看不懂的某种情态,我却像死人回光返照似的莫名有兴致的多话起来:“依我以前的性子,一定要处心积虑无所不用其极,将你给我的所有痛苦耻辱加以千倍百倍的讨回来,纵使我位于极尽劣势,但就凭你当年扳倒我一般,总会有办法可行的,不是吗?可问题是我厌了,这一切一切我半生所沉溺,从来不是我心所愿,庄生梦蝶,非人亦非蝶,倒头来不过一场虚梦,我再也不想继续...这对你来说可能是件好事,再不用耗费心思的要时时苦思如何对负我,心里最溃烂腐败的那块病根,现在我替你铲除。”
我低头望了一眼底下幽黑的一脉河水上,轻风掠过,碎成一万片的月亮,清冷而绮丽。
沧海,我以后带你去看海,你知道吗...那海是一望无际的蓝青色,那月亮直落落的飘在大海里,月映万川万川映月,多美啊......我以后带你去看海,去看海里的月亮。
--在师傅刚带沧海回来时,他总是郁然的不像一个少年,练功再苦也总是不哭不闹不笑,我为了哄他高兴,曾经带他爬上船舶屋顶看河里的月亮,这么对沧海说道。
我曾经也想好好的将沧海当成自己的亲弟弟好生疼爱,曾经沧海也视我为他最亲近温柔的师兄,你和我怎会走到如此不堪的地步...
手捂上心脉,我暗自凝气,幽幽叹道:“沧海,对不起,我终究没带你一起去看海月。”
“不!不要...你不可以这么做!”沧海厉声吼道:“我这么恶劣的对你,这么恨你......都只因是你先恨我...是你先恨我的...”
这篇先不要转啊!!今夜头昏眼花之下写的,却被家人早早赶上床,没时间整好续好,等我整理好再转,拜访千万要注意啊!
奈何天 第二十三章
他恨我他恨我他如此恨我...一切只因是我先恨他?
我与沧海身上重重纠缠枷锁,他竟认为是我自己架构的桎梏...
若爱恨情仇都能是单一方面的错误,真如此简单,他为何死死紧咬不肯放手。
“我没有恨过你,从来没有,就算在我下手一剑刺穿你胸口,你下毒害我那时,亦不曾。”我静静睇望朝我咆哮的沧海,两泓墨幽潭水似的眉眼不再深沉不见底的空荡,心底柔软的角落里像被猛然一刺,某种莫名的情绪被他脸上悲凉的神情挑起,慢慢流泻,浸淫了全身上下。
我一直以为沧海如同他外表那样的冷沉早熟,欣硕修长的挺拔身影,明明是与我高大相同,但此刻我却好象看到当初夜半时分会一个人默默蹲在河边哭泣的小孩。
最凄冷的时光已经过去了,他还在哭什么呢...他还有什么好悲伤呢.....
“我以为无论我当年怎么做,都是对你好的,成为师傅那样的强者,无畏无惧无所挂碍,我以为那是对你好的...”只是如今我也不禁怀疑起,那是否是我的一厢情愿,我替沧海选择了这样的一条道路,难道竟是我犯下最不该的错误吗...
“我从来不希罕那些,在你心中任素我是最完美无缺的圣人,在我眼底他一文不值,我鄙视他痛恨他,他根本是我们的恶梦,只有你这个被蒙在鼓里的傻瓜还对他奉若神明。”沧海的声音轻轻微微,却夹杂旋飘着强厉的气息。
我冷冷截断道:“沧海,别忘了你至少还姓任,师傅不过只是因病早逝,拋下我们师兄弟并非他所愿,你又何苦硬要加以莫须有之罪。”
“我并不怪他的死,他死时我连一点难过伤心都没有,心里反倒起了一种莫名的兴奋,月笙师兄最爱的师傅消失了不在了,终于...终于只剩下你跟我,我以为.....”
沧海说着竟吃吃笑了起来:“我以为...哈哈...以为终究都只会是以为,你以为我以为,真好笑...到最后还是他不要你,你不要我...哈哈哈...”沧海仰头狂笑不止,双肩不住抖动,扭张了一脸清俊容颜,似乎花了全身的劲力去笑似的,那样笑的耗尽心力。
沧海一串断断落落不成续的话里的意思,我听不真切,只是一阵愕然,我想将手伸上他肩,袖里五指一紧抓,却还是没有伸出手,我只低低唤了一声:“沧海--”
沧海突然随即静默,淡淡道:“其实你跟我都是傻子,天下最蠢的傻子.....你跟我都太愚蠢。”
“就算蠢,不过我蠢得心甘情愿,我要你与我一起,也心甘情愿。”沧海随话扔下一把剑在我跟前,我定睛一瞧,竟是当年我所使之剑--红雪。
红雪,取于北方极寒冷岳洞中寒玉石晶所铸,剑影细薄锋利,却刚硬无比,无坚不摧,剑身俱剔透茔白似雪,长年血染,故名红雪。
沧海送剑回我手中究竟何意,我不解,抬头看向他。
“我要跟你正正试试的比一场,你输,发誓从此与我须臾不离,你再也勿起逃离念头,我输...随你要做何等要求。”
我嘴角微微一抿,轻摇了摇头:“如果这个条件你在三年前提出,萧月笙必定毫不思索应下,可是我说过如今--我什么都厌了,甭说是你,我自己都厌了自己,厌倦这样继续下去。”
沧海眼神又转厉,暴涨的某样诡谲气息的眸里,旋发出骇人的穷极光采:“你会的,只要你今日点头应允,我就告诉你一个秘密,你最渴望知道的秘密.....一件我原本打算要埋葬一辈子的事...死也不说的秘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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山阴道上,层峰峦叠,春和景明,蓄翠谷深处,古松盘下一座茅屋依势而立,门前数条修竹,一径幽花,在春雨霏微的蒙眬岚幕里,几乎烟没成一幅泼墨山水。
跟在沧海身后走至茅庐前,见一清倨背影静伫其间,与山色绿融几乎要溶为一景,一头雪发银白晶莹,灿亮着华光。
似乎我与沧海这突的外来之客,惊扰了那人享着的山野深幽清净。
他,慢慢转过头来.....
白发红颜,艳绝面容依然仙姿绰约的不染一尘,脱俗至极,一对深遂幽眸,饶是定睛不动也有光采万千流动生辉,是我魂牵梦萦,早已刻入心版的一张脸孔--那是师傅的脸,可怎么会...怎么会呢...
嘴唇合张,我却是什么声音都发不出来,我怕,我怕一出声就会将这个水晶一般透明脆弱的梦,震裂成碎片。
“小兄弟,你找谁呢。”薄唇细细吐出那清翠润玉落盘,如燕语啼风。
这样貌风情,这声调,明明无一不是师傅啊,可他说的什么,说的什么,脑中一片嗡嗡作响,他,竟不认得我是谁。
沧海剎有其事的问道:“我们来找栖剑的,怎么他不在吗?”
“是啊,他不在,不过大概不久就会回来了,你们是栖剑的朋友吗...没想到他那种个性还交得到朋友...”师傅苦笑一声,半怨半嗔间洋溢着淡淡情意。
为什么不认得我,为什么丢下我,为什么不是我,为什么为什么为什么....我不够好吗,师傅...为什么不要我,为什么不要我。
千百个问题铅石一样重的压在心上,我好不容易在喉咙找回声音说道:“你与那栖剑是....是何种关系?”
“什么也不是,只是一起,在一起罢了...”
耳旁似甩响了一记暴雷,他剩下的话我再也听不进脑里,一股前所未有的寒冷,迅速渗入骨髓,凉透心脾,恍惚间觉手臂一紧,才发现不知何时沧海早已拖着我至数里之外。
“懂了吗...任素我是蓄意拋下你的,他根本没死,我猜当日他不过是假死骗过众人耳目,所以隔日遗体才会在大厅不翼而飞,但当我一发现他行踪时,不知为何他已不认得我是谁,似乎完全忘了以前的事,不过也说不定是故意装做不认得的,谁知道呢。”
沧海喃喃细语飘至耳畔,春雨无尽无边的细密落下,交织成网,近在眼前的脸庞蒙蒙眬眬,整个世界模糊不清,我是困在这蓑烟雨中落网游鱼,苦苦挣扎,口中手中心中脑中,空然一片。
“萧月笙,他不要你。”
“住口!”
“你一直都知道,只是你太胆小不敢承认,你的师傅他不要你。”
他不要我他不要我他不要我他不要我他不要我他不要我.....我竭精尽魂,做尽一切,他竟不要我。
“啊啊啊啊啊啊啊.......别说了,我叫你住口!”我嘶声大叫,抄起红雪,踏地落蹬,直飞向沧海。
奈何天 第二十四章
“那,把药喝了。”厉之仪将碗重重的放在桌上,过大的震荡在碗边溢出几道暗褐液体。
朝那碗黑稠的东西瞧一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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