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星战英雄传-第97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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卡麦伦下令只从数字上来安排，是因为怕与人情沾上边，事情就难以收拾了。就连他的家人夫人及两个女儿…都舍不得离开艾伦伯尔。卡麦伦的魄力仿佛一辆辆的压路机压碎了无数个小小的悲喜剧，作业也因此快速进行着。
林克技术上校所指挥的工兵部队在氢动力炉、中央控制室等要塞各处安置了极低周波炸弹。
这件事，校官以上阶级的军官们都晓得，但是同时知道菲列特利加？格林希尔上尉受了阿泰儿的极机密命令进行另一项任务的人却只限定于极少数。
那就是阿泰儿希望日后再夺回艾伦伯尔要塞所布下的暗棋，接受命令之初，菲列特利加压抑住满心的惊讶和喜悦，向长官再次确认任务。
“您的意思是必须让敌人发现爆炸物，但是又不能太轻易被发现？否则，如果真的陷阱被识破了……”
“没错。上尉，也就是说，我打一开始先准备了能够以假乱真的人偶作帝国军的活靶，把他们的注意力移开来，使他们发觉不到真正的陷阱本身。”
陷阱本身单纯得让人觉得愚蠢，但是，阿泰儿期待它会有效果也是因为这一点。阿泰儿再三地对菲列特利加说明。
“当然，只要要塞本身的运作系统没有损伤，没必要作细加查察的话，这个陷阱是完全显露不出来的。所以我希望他们注意到作为替身的人偶，然后在另一方面有所疏失。我不希望他们认为，在我们这么大规模的逃亡之后什么都没留下来。”
菲列特利加反刍着命令的内容，对于陷阱的简单性以及成功时的巨大效果感到万分佩服。
“再也没有任何谋略比这个更高级的了。这真是个坏心眼呢！被骗的一方铁定会气炸了。”
阿泰儿轻轻地接受了菲列特利加的赞词，同时回答道：“……不过，这个陷阱未必会有发挥效用的一天，或许我们不会再需要艾伦伯尔了…”
这一瞬间，菲列特利加用她那淡茶色的美眸凝视着青年司令官的侧面，但是，阿泰儿却一副没有接受超越者的启示、完成预言的表情。
“一定会有的，艾伦伯尔要塞是我们的……秦舰队全体人员的家。有朝一日我们一定会回来的，到时候，阁下的布局一定会见效。”
阿泰儿闻此用一只手掌抚摸着头发。当不知道该装出什么表情时，他总是会这样。放下手，黑发的年轻司令官以少年般腼腆的态度说道：“啊，上尉，今后还得多仰仗你了。”
这就是菲列特利加所熟悉的阿泰儿。他永远就是这么一副无所事事的样子。
告别了司令官之后，美丽的副官马上着手这件事情，因为这毕竟是阿泰儿安排给她的第一个实质性任务，从内心来说，她还是蛮喜欢这种感觉的。
她觉得这是阿泰儿需要自己的表现，至少在人物分配方面来看，他没有过分强调自己存在的意向。
第237章 再次回归的要塞
阿泰儿的舰队终于采取行动了，数量庞大的舰队开始离开艾伦伯尔要塞的报告，同时从几个地方传进李丽的手中。
其中有半数不单单只做报告，还期待着上司发出追击指令。因为总司令官严禁在没有他发令下擅自开启战端。就在不久前，他才将一名自作主张随意开始攻击的少将革职查办，他要让所有的人知道他的态度。
“现在追击是没用的。”李丽断言。“同盟那些家伙又拉不走艾伦伯尔要塞。先占领要塞才是我们的首要目的。”
很快地，雷肯就前来开门见山地问可否追击，司令官的回答当然是否定的。“追击只会遭受反击，现在就让他们走吧！我不喜欢因加害避难的人民而在历史上留下臭名。”
雷肯顺从地退下了，大概是前几天的战败对他的斗争心多少有些掣肘作用。太好了，今后应该比较好控制了吧？
李丽满足地喃喃自语。“格伦中将，等完全控制了要塞之后就追踪阿泰儿。但是，不需要跟得太贴近，也不需要攻击，至少目前不要。”
他对参谋长说道。“只要蹑在后面就行了，让阿泰儿舰队为我们领路。不过，那也是以后的事。目前最重要的，是开进他们空出来的艾伦伯尔要塞去。”
让谁打头阵呢？这也是个问题。鲁兹上将前来提出意见。阿泰儿放弃要塞虽然是事实，但是，应该注意他们是不是放了临别的赠品。
或许他们会在要塞的动力部装设爆炸物，打算一举杀绝进驻要塞的帝国军。为防有危险，现在全舰队不宜全速前进接近要塞，不如先派遣爆破专家前去调查，等确认安全之后再行进驻要塞…。这是鲁兹的建议。
李丽闻此后淡淡的道：“鲁兹上将的意见有道理。”
李丽遂暂时让全舰队从要塞前面往后退，派护卫护送由修德技术上校率领的专门小组先踏上要塞调查。
按受了这令人喜出望外的荣誉使命，修德上校又惊又喜地踏上了原为敌人据点的要塞。
经过详细的检查之后，发现了好几个地方藏有极低周波炸弹，证明了鲁兹的预测是正确的；同时，他们也成功地将所有的炸弹拆卸了。
“真是千钧一发！炸弹被藏得极隐密，如果再晚个五分钟发现，艾伦伯尔要塞就会发生大爆炸。到时，我军也会被波及而造成相当大的损害。”
一边点头聆听修德上校的报告，李丽一边用他那双妖异的眼睛望着船外的宇宙，他明白修德上校的意思。
虽然给有功的部下进行行赏是必须的，但是如果赤裸裸的要求得到奖赏虽然从原则上来看是必须的，但从个人心里角度来看谁也不会喜欢如此的下属。
毕竟只要是上司英明，肯定会对部下论功行赏，如果上司平庸，那就是另类的事情了。
见总司令官似乎有点心不在焉，修德上校识趣的告辞退出，就在走到门口的时候，李丽突然喊住了下属道：“我会向上级打报告，请求奖赏阁下。”
修德似乎有点意外，他的眼神中有点微微的失望之情，他突然明白，对这样的上司或许只能崇拜不能爱慕。
修德退出后，李丽在寻思，或许当初该先置艾伦伯尔要塞于一边，从旁经过，然后从后面袭击阿泰儿的舰队。
但是，这么一来就很可能因为受到要塞爆炸的波及而造成混乱，结果反遭对方还击而吃足苦头。还是先满足于目前这种程度的成功吧。
话虽如此，然而阿泰儿的临别赠品就只有这些吗？李丽心中总有这样的疑虑…难道没有更狠毒的招数吗？
“他可是个不好惹的男人哪！他到底意图何在……”李丽忘了自己本身，这样评价着阿泰儿。
另一方面，成功地“夜遁”的阿泰儿，虽然人在智慧女神号旗舰的舰桥上，但是他却没有办法把担忧的视线从位于主萤幕上发出银色光华的艾伦伯尔要塞上移开。
万一…虽然他觉得不该有这种事…帝国军没有注意到有极低周波炸弹的存在，又或者忽略其中一个，那么自己不但会使得这个宇宙中最强大的要塞在一夕之间消毁殆尽，还会无益地造成大量生命死亡。
这是他最不想看到的事情，虽然说起来有点虚伪，但事实上阿泰儿就一直在这样的纠结中取得一场场胜利。
当阿泰儿确定了爆炸时间已过，而艾伦伯尔要塞仍然完好无缺时，他才放下了心头的一块大石。“哼哼，他们好像是注意到了。”
阿泰儿一边抚着胸口，一边离开萤幕前，朝着私人房间走去。临别前，他朝着映于萤幕上的银白色球体行了一个礼，这是阿泰儿对于自己所利用的对手所表现的一片谢意。
他厌幸自己的对手是李丽这样的名将，如果是别的将领，他刚才的做法或许在银河系的历史中有不同的评价。
如果同盟政权尚存，那么自己无疑会被表述为一个国家英雄，但银河帝国或许会把他塑造为一个职业骗子，想到这他不由得发出苦笑。
“再会了，艾伦伯尔。在我回来之前，你可不能见异思迁哦！你是个不折不扣的虚幻女王，没有一个女人像你这么完美。”
泰勒兰少校使用他极具个人色彩的表现方式惋惜着和要塞的别离。在他身旁的寇锋少将默默地高举着威士忌酒瓶猛灌。
姆莱凛然地行了个礼，菲列特利加和卡麦伦少将也如法泡制。每个人都怀着个人的思绪向居住了两年多的宇宙要塞道别。他们当中有几个人日后又能踏上了艾伦伯尔的人工土地。
这时，在被帝国军再度占据的艾伦伯尔要塞中，发生了一段小插曲。负责会计工作的一个老军官，把同盟军遗留下来的一部分补给物资偷偷扣了下来，没有登载在正式记录中，企图据为己有，而这件事终被发觉了。
由于宪兵的追溯调查，他以往的同样卑劣行为也都被挖了出来。极为厌恶这种小人的李丽有意以军法追究，在立刻召开的军法会议中宣告了这人死刑，为达到以警效尤的目的，由总司令官本人亲自主持执行枪决。
该军官在被拖上刑场之前一直歇斯底里地乞求原谅，但是当他发觉一切已成定局时，便开始疾言厉色地弹刻起上位者的居心。
“世界真不公平！在战争中不管屠杀了多少人，破坏了多少都市，但只要打胜仗就可以获赠军衔、元帅的称号，还有勋赏，而我只盗领了一点点的物资就被当成罪大恶极的人。”
“住嘴！到这个时候还发牢骚！”李丽闻此斥责道。
“没道理！世人都说凌云公爵是英雄、是天才，但归根究底，他不也是夺人之国的恶徒？相较之下，我的罪行根本是微不足道的。”
“那么，你就到地狱去夺人之国试试看吧！”
李丽面容如水，动也不动他那端整的眉毛，扣起扳机，击穿军官的头颅。站在刑场上的幕僚们都默然不作声。
事实上跟随这位军官很久的他们，已经忘记了自己的司令官是个女人，而且还是个姿色过人的美女。
李丽退回不久之前由阿泰儿使用的司令官办公室时，校术军官就送来了报告书。在帝国军再度掌管的各项规定安排尚未确立之前，报告一定会堆得像座小山。
报告中指出，战术用的电脑情报已全部被消掉，帝国军必须把所有的资料重新输进去，这件事一点都不令人感到意外。
夺回要塞之后的事务处理工作对罗严塔尔而言绝非重要之事，他关心的是今后的战略状况。
将来的很多事都是现在所没有办法预测得到的。就算阿泰儿耍弄诡计想再夺回艾伦伯尔要塞，但只要不把他李丽当成丑角来耍，他是不会在意的。
李丽是这样想的，首先，阿泰儿今后未必还有机会再夺回要塞，他应该知道与其挖空心思垂涎自己力不能及的事，倒不如选择在自己力所能及的范围内自在地行动。
“和帝国首都联络！就说我们已夺回艾伦伯尔要塞。”
应该说是勇敢地接收了敌人所让出来的要塞…李丽一边这么想着，一边下令给通讯官。就这样，艾伦伯尔要塞再次回到帝国军手中了，其间大约隔了两年半的时间。
而且这两年时间之内，也是银河系历史最动荡的年代，政权起伏不定，各种势力此消彼长，但人们回过头后发现。
这段波澜壮阔的历史只成就了两个人的名声，他们分别是现任银河帝国宰相兼任帝国三军统帅的凌云，而另一位便是那位同盟国杰出的将领阿泰儿。
由于他们肆无忌惮的闪烁着自己的光芒，很多人被淹没在他们的光芒之下，而历史犹如尘埃一样，总是掩盖住很多东西。
但是这些耀眼的光芒永远不会被掩盖住，他会随着人类的历史一同化为尘埃，这是后世历史学家对这个时代的评价。
第238章 通行证
当阿泰儿率领同盟军顺利的撤出艾伦伯尔要塞后，这时候他最想知道的是杰森到底怎么样了，这让他十分的担忧。
金三角方面的情况进展之快已经超出了他的所料，万一有人用杰森的安全当作筹码来威胁自己，自己那时到底该怎么办。
想到这，阿泰儿不由得有点悔恨，他后悔同意杰森的远处，那个孩子自从接到他家后，还没有和自己分离如此之远。
“真希望他不要出事。”阿泰儿在心中默默的祈祷的，而这一年，是宇宙历九零五年，杰森十七岁了，然而，他也是在焦虑中送走过去一年的人之一。和阿泰儿一样，他也忧虑自己的身份可能会给自己的监护人带来麻烦。
因此他不得不慎重的行事，避免不需要的麻烦，如果不是阿泰儿一直要求自己对薪水负责，估计他也不会去同盟驻金三角的办事处去销毁那些资料，一旦自己被抓，阿泰儿被监护人的身份暴露，那可真实麻烦的事情。
想到这，杰森不由得感觉到时局变化太快，这让他不由得想起过去，根据所谓的“战时托孤法”，他在十二岁时成了阿泰儿的受监护人。
如今，当时原任上校的阿泰儿已晋升为上将，杰森本身也多半在周围大人的影响下，由军人家眷成为正式军人而获得少尉的军衔。
而他付出的代价便是离开阿泰儿身边，以驻地武官的身份前往金三角自治领区上任，从艾伦伯尔要塞到同盟首都波尼斯，再到金三角的旅程将近有一万光年之遥。
挥别那么多亲爱的人，千辛万苦到金三角上任，本非他所愿。对他来说，繁荣发达的金三角也只不过是不到半年的暂时栖身之地而已，这个地方似乎没有什么东西能留住杰森的心。
更让他郁闷的是自己前脚刚到金三角，后脚金三角就被银河帝国凌云军所占领，而领帅人物就是那个帝国双壁之一的林立。
杰森曾经远远的在宇宙港看见过那人，是一个体形彪悍的男子，干练果断，有军人所特有的阳刚之美。
这让他不由得想起寇锋少将，对比两人之后，他发现两人在气质上大有不同，一个老狐狸类型的，一个是锐意进取的青年人。
不过比起自己的战机师傅泰勒那种随意夸张的性格，这些男子要可靠多了，他想起了自己临行前泰勒的话语。
“到金三角沙找个美人回来吧！”泰勒少校等人曾这样调侃他，但是，他根本没有时间谈恋爱。
如果他有泰勒十分之一的热情，或许就会设法让自己腾出时间来……。但显然他没有。
“走马看花，莫非真要就此空手而回吗？……”杰森夸张地喃喃念着很久很久以前，失意英雄阿泰儿常常挂在嘴边的台词。
迎接一七岁来临的杰森，身高已达一七六公分，眼看着就要和监护人阿泰儿比肩齐高了。
“也只是身高赶上那个人而已。”杰森心想，亚麻色头发的少年自觉到，在其它很多方面他连阿泰儿的影子都追不上，有待学习的事情是何其之多呀！
自己本不该在这个时候离开司令官身边的，在自己还不能单独走上活用学到的战略、战术、历史所铺成的道路之前，实在不该离开司令官的。
阿泰儿作为军人来说，无疑是优秀的，就是对其有敌意的特尼西也不否认阿泰儿在军事上的才华，更何况已故的帝国军一级上将梅因慈。哈特还是师出他门。
从这点来说，杰森如果想成为一个优秀的军人，留在阿泰儿身边无疑不是最好的选择，但是这一切被特尼西给打乱了，想到这他不由得有点恨。当然这是想想而已。
在帝国军占领下的行星金三角上，某个胡同里的隐密藏身之所中，杰森用一只手拨起落在额前的略带卷曲的亚麻色头发。
端整但还留有些许稚嫩味道的脸庞，经得起大多数女性挑剔的审美眼光。但是，他本人根本不把这种事放在心上，他引以为荣之处是学自阿泰儿的用兵学、寇锋的射击及肉搏战技、泰勒驾驶空战技术，并且获得了相当的成绩。
“还不能走吗？”
杰森这样问前来拜访的马克。为了逃走的事宜而各方奔走斡旋筹备的马克，是拉布号独立商船的事务长，即俗称的大副。
同时也是现在正在同盟首都波尼斯大叹英雄无用武之地的波利？尼夫的得力助手。虽然才三十几岁，却已头发稀疏，肌肉松弛，只有两眼仍充满年轻、蓬勃的活力。
“再忍耐一下，请不要着急……哎呀，昨天也是这么说的嘛？一定要耐心点。”
马克的笑容中虽然没有讽刺及厌烦的成分，但是自觉到自己的焦虑及不安的杰森却不好意思地涨红了脸。
马克以前也再三说明过，目前，帝国军不允许民间的船只在金三角回廊内航行。在禁令未撤消之前，如果勉强逃离金三角，也一定会被帝国军抓住。
但是，帝国军为了避免在金三角激起过大的民怨，在军事行动告一段落时必会放松管制允许民间的船只通行的。
一旦开放通行，占领部队在人力资源方面是不可能一艘一艘检查为数众多的民间船的，到时要逃出去就容易得多了…马克根据经验曾这样告诉杰森。
杰森知道对方的预测和判断有很大的说服力，但是，尽管他有这种认知，栖息在他心中的飞岛却急不及待地欲振翅高飞，这种理智和情感的煎熬让他极为痛苦。
近似归巢的本能不断鞭策着少年，杰森的脚似乎生来就不是要踩在金三角的地表上。如果他是凌云身边的少年的话，一定会野心勃勃，但他的导师是阿泰儿，这个一向以懒散为习惯的军人。
“我已听够了你这些推托之词，到底要等到什么时候啊？”
不平之气化为具体的不耐之声的是司库事务官。他虽是同盟国内某大企业的老板之子，但是因为欠缺政治才干和器量，被周围的同僚们所排挤，只获得了同盟政府内的名誉职位，客客气气地被流放到国外。
只所以客客气气被流放，还是其兄长库司的功劳，因为特尼西在竞选资金上有求与库司，所以司库才获得这个职位，他原本是有抱负而来，但没想到事情变化的太快，金三角这个刚刚独立不久的王国又面临灭亡的命运。
因此有人也把金三角称为短命之都，因为历史上这里曾经多次建立起来了短暂的独立政权，但最终都相继灭亡。
虽然对政客来说是个不详之地，但是对商人来说，这里又是一个黄金之地，虽然屡经海盗危害，但这里有一套自己成熟的规则一直运行着，因此也是他能快速建立一个有限的管理基基层。
司库被派送到此，任何人都可以看出为什么，如果同盟政府真的重视外交的话，就不该把这种水准的人送到金三角来，从某种角度来看，这个人说来也是衰弱的民主主义的一个小小象征。
“要等到什么时候？”马克反问了一句后略微停顿了几秒继续道：“到可以安全出发的时候呀！你连这个道理都不懂吗？”
马克对杰森把持应有的敬意，但是对司库，他却是趾高气扬，毫不客气。或者说这是拉布号商船人员独有的气质，他们都十分反感公职人员。
“我们都已经付了搭乘宇宙船的费用了。”
而且，费用还是他出的…司库没有这样说，或许是他身为同盟高官的一点矜持不允许他这样说吧。
或者是身为富家子弟不得不保持的一点阔绰之气，但是无论是那种，这位马克先生似乎都没有听到。
他不屑的笑道：“只是付了费用而已，不要这么盛气凌人。原本搭载的客人是杰森先生，你只是附带的！”
“付费用的可是我呀！”
矜持之类的字眼立刻被他从心底给赶出场外了，司库事务官脱口而出大叫着，但是，这并不能赢得马克半点的尊敬。
“付钱给我的是杰森少尉！或许你借了钱给少尉，不过，那是你和少尉之间的事，我可不管！”
发现马克仿佛把司库斯当作游戏道具的不是当事人，而是在一旁听着这一问一答的路易斯。有巨大体格的黑人若无其事地在气氛越来越显得险恶的空气中放出了中和剂。
“马克先生，我看您这次来一定是带来了什么好礼物了？我有没有猜错？”
他的苦心立刻有了好的回报，马克中断了和事务官之间没有意义的谈话，转向黑巨人。
“您的眼睛可真利，准尉。事实上，我是送东西来的。有了这个，你们就可以在街上自由行走，不必担心遭人盘查了。”
拉布号事务长的手从衣服内袋中伸出来，手掌上放着三张公认的通行证。
“咦！这都能弄到，现在帝国的管制不是特别严吗？”
马克闻此用手摸了摸秃头的头顶，然后笑道：“金三角是个商人聚集的地方，只要有钱，没有办不到的事情，无论帝国军怎么蛮横，但金三角永远是商人的金三角。”
马克说的可谓自信满满，但杰森并不认同这个观点，常在阿泰儿身边的杰森知道，司令官对凌云公爵有很高的评价，夸他是一个千年难得一见的战略家，更何况这世界上哪有一成不变的事情啊！
第239章 司教大人
多亏了那几张通行证，杰森才有机会手上拿着面包店的大纸袋在街上走动。为了实地了解当地市街的情况，他每天都会出门一次，四处去走走。
现在的他并不会引起站在街角的帝国军士兵的怀疑。杰森和阿泰儿一样，脱掉军服后看起来一点都不像军人。
反而是因为太过吸引同年龄的少女们的注意而令他颇为狼狈，他必须小心翼翼以免节外生技，因为意外投射过来的视线和兴趣或许会暴露出杰森的真实身分。
杰森突然停下脚步。心头的冲击迫使他不得不停下来，充满紧张及探求的视线从他那深褐色的眼珠投向四周，他没看到任何让他吃惊的事情。杰森放松了紧张的心情，但很快地又再度束紧了。他知道原因了。
造成冲击的原因在听觉，从身旁一些市民们交谈的内容中，某个固有名词火辣辣地敲打着杰森的意识。
凌云公爵。这个固有名词和其它的语句一起传进杰森耳里。经过…不久之后将从这条街上经过。
银河帝国宰相、银河帝国军最高司令官、帝国元帅凌云公爵不久之后将要经过这条街…人们这样窃窃私语着。
杰森发现自己的右手在腰际微妙地摸索着。一个极端悔恨的念头闪过他胸际。为了避免遭帝国军的盘问，他把光束枪留在屋子里了。
如果现在带在身边的话，他或者就可以置那个对自由行星同盟而言无异于活生生的灾厄的金发年轻人于死地了。
真是一大失策啊！如果能让时光倒流，就算让路易斯准尉担心，他也一定要把光束枪带在身上……。
闭上眼睛，做了一个深呼吸，把激情的热流吐出体外。他很辛苦地从无益的空想漩涡中抽身而出。就算如何诚心祷告，光束枪也不会出现在自己手掌中的。
而且，阿泰儿也曾不止一次教导过他“恐怖主义和神秘主义不能将历史推向建设性的方向”。即使是杰森本人，虽然从小就希望当个军人，但是，他也从来没对恐怖主义抱持任何好感。
要打倒凌云公爵，不能靠恐怖行动，而要在堂堂正正的战斗中击溃他。现在自己手中没有枪，或许这才是最好的状态。
杰森思索着，自己被上天赋与了一个和恐怖主义不同的机会。他还没有亲眼看过那位公爵的英姿，只从立体影像和通讯画面中知道他有着超绝的美貌。
而现在那个无与伦比的年轻霸主就要经过他眼前了。此刻，杰森自觉地被一股比刚才想暗杀对方还强烈的欲求驱使着挤向群众中。
在车道和人行道的分界线上已经筑成了一道人墙了。孔武有力的警备士兵们排成一道穿著制服的忠诚护壁，推回了慢慢前后涌动的人海。
然而，和被保护者的地位及权力相较之下，这种警备方式未免太过寒酸了。杰森好不容易挤到了最前排，他一边毫不做作地撩起落于额前的头发，一边等着那位传说中的人物的到来。
地上车列滑进了车道。走在最前面的是一辆机动装甲车，跟在后面的都是非战斗用的高级轿车，但是，如果在街上单独驾驶的话，恐怕也不怎么起眼。
杰森听说过那位公爵不喜欢过度的排场，看来应该是事实。光凭这一点，杰森对尚未见过面的凌云就有了好感。
高级官员们乘坐的地上车经过群众面前。杰森凝神注视，但是，他看到的却是一头半白的头发和一张没什么血色、呈锐角状的脸，两眼放射出的光芒有一种无机质感，表情极为冷峻的人。
杰森根据这个印象走进记忆中的图书馆，在“帝国宇宙舰队总参谋长修贝特一级上将”的资料架前停下脚步。
但是，他并没有多余的时间来精密地反刍这段记忆，因为下一辆地上车已经来到杰森眼前了。当一眼认出了后座上那头豪气奢华的金黄色头发时，杰森的心脏猛烈地鼓动着。
那就是凌云公爵吗？杰森开启了所有的视觉记忆力功能，把他秀丽的脸庞刻印在脑里的网膜上。
同时，他立刻了解到一件事…要忘记莱凌云的脸实在太困难了。不仅在眼耳口鼻的五官构造上非比寻常，这张脸在内藏的精神活力的质与量上更是超凡绝伦。
杰森甚至可以清楚听到自己口中很自然地流泄出来的叹息声，同时，他稍稍移开了视线。
坐在凌云身边的人看来像是和杰森差不多年纪的美少年。但是，从“他”那雪白柔和的肌肤，剪得短短的、暗灰色调的金发以及不至妖媚的凛然表情看来，杰森知道那是一个年轻的女子。
或许是那位公爵的秘书官，不过，杰森对她一无所知。当然，那就是尤利娜。哥拉斯伯爵小姐。
似乎感觉到了杰森的视线，坐在地上车内的凌云突然把视线投向群众当中，他那水平流过的视线横越过亚麻色头发少年的脸。
这个时候，凌云及杰森的视线确实在这一瞬间的数分之一中交错了。可是，这件事只对杰森有意义。
对另一方的当事者来说，对方只不过是构成人海的小波涛中的一个泡沫。无论是凌云，又或者是阿泰儿及杰森，都不是什么超人，也不是被命运的绝对者挑选的使者。
凌云的资质在深度、高度、宽度上都远远凌驾于常人之上，可是，他所及之范围毕竟是在人类所能及的限度之内，凌云既不在人类之上，也不在人类之外。
不管在军事才能方面、政治野心方面、美貌方面，以及追求梦想的欲望方面，过去一定也有人在这几个方面超越过他吧？
但是，和他一样同时具备这些资质的人少之又少，而且他所欲支配的恒星及行星数量，在历史上又是个空前的数字……。
不管怎么说，他并不是无所不知的，几年后，他也不会想起今天发生的事和见过的人。
凌云的地上车离开之后，群众解散了，杰森也回过头准备走了。对他来说，只要他活着，大概就不会忘记今天的事吧？
突然有人轻轻地拍了拍他的肩膀。杰森吓了一跳，拉布号事务长的笑脸映入他的眼帘。“马先生……”
“让你吓了一跳，真抱歉。怎么样？看到凌云公爵本人，有何感想？”
“觉得自己差人太多了。”
杰森率直地脱口而出。事实上，他不得不承认，凌云的气质、容貌、一举手一投足都具有盖过四周一切人事的绚烂光彩。
现在，杰森已经从亲身感受上了解到，为什么连司令官也会如此盛赞这个黑发的敌人了。
听了少年这简短而丰富的感想之后，马克轻轻地舞动他的眉毛。“不错，他现在是立于万人之上、集所有权力和荣华富贵于一身，但是，他可不是天生就是公爵或宰相哟！”
“听起来你似乎知道点什么。”
“是的，虽说也是个贵族，以前却是有名无实的穷人！总之，他的父亲是在卖了女儿之后，才使其后半生有了保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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