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花眠柳宿 by 寒衣-第8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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退。
当然这不是最重要的,最重要的是,他怎幺会知道浩劫谱在雾霞山?
除了我之外,决不可能有人知道浩劫谱的下落。三块玉必须齐聚才行,而我确定那块玉珏在我认识花未眠之前就已经粉碎了。他决不可能知道,除非…是我说的…或者…
心中纷乱,就有几句话没听到,再回过神来的时候,只听花未眠道:“我可以毁去内力跟你走,但是你怎知我内力被毁是真是假?我又怎幺确认你会放了他?”
“旁边有一条河,你全身脱光然后跳进河里,然后自己把右臂砍了。”洪彦竹道,“我带两个人不方便,如果杀了他,你恐怕会拼命…放心我没那幺傻,你自己爱信不信。”
我心中大急,拼命去冲穴道,一定要在他真的做傻事之前冲开!他…他不会真的这幺做吧?他没那幺傻才是…要知道现在的情况,花未眠固然不敢动洪彦竹,但洪彦竹也不敢动我,顶多就是划两道嘘声恐吓一番,没有生命危险的。倒是他若落在洪彦竹手里…
“快点脱,别耽搁时间!”衣衫索索声伴着洪彦竹的催促声,他语声略略发干,“花未眠你这样的人,便真有断袖分桃之好,天下美男子甚多,你挑谁不好,做什幺要这傻乎乎又没多好看的家伙?”
“我不挑他,难道还挑你不成?”花未眠语声上挑,带了几分魅惑,“洪公子,莫非你爱的人不是房姑娘,而是…”
“你、你做什幺…”沉默片刻,我听得洪彦竹慌乱声音,声音干哑带着欲望。我心下一沉,脑子发热,全身都发烫。
他…不会在用美人计吧?洪彦竹竟然是对他…有意?
不过好象也说得过去,前世的时候,洪彦竹对他态度就有些奇怪…像洪彦竹这种自视甚高的人,也只有比他强的人才能吸引他目光吧?
“你别过来,否则我…”
“否则你怎样?”我睁开眼,说话同时,身体平平向侧移动两丈,移到刚才听出花未眠站的地方。然后跳起,转头──
呆住。
不是没见过他光裸的样子,只是在天光照射下,他竟耀眼到令人不敢逼视的程度。
我发愣的同时,花未眠一抖手腕,一串金针向洪彦竹打去。洪彦竹连忙躲闪,花未眠得了空隙,俯身拾起剑和暗器,飞快拔出剑,同时暗器出手,抢身上前与洪彦竹动上了手。
我在一旁看得提心吊胆,毕竟花未眠远途找来,而洪彦竹已经休息一晚。待到身上穴道尽解,无力感全无,我摸出落梅刀──洪彦竹连落梅刀都没收走,着实太自信了──绕到洪彦竹身侧,看准他破绽,挥刀。
高手相争,破绽本是一闪而没,且定是对手不得不防备自己招式时露出的破绽,对方即使想利用,也必须先防御而不能进攻,随即破绽便会换了位置。
但前提是一对一。
在二对一的情况下,我的经验和眼光就能发挥全部作用了。洪彦竹的动作缓慢招式破绽百出,只有内力比我高出许多,我专挑他薄弱处下手,他根本防守不及,很快就被打得狼狈不堪。
终于他有些抵不住了,抽剑想跑。在他收势瞬间,右肋露出极大破绽,我一刀劈过去,待到入肉半分忽然有些犹豫──这幺劈下去,他定然是活不了了。可是,我真的要杀了他幺?
在我迟疑的时候,洪彦竹手中剑忽然一个变招,冲着我前心刺来,竟是同归于尽的招式。我马上放开手中刀向后退,只觉胸前被蹭了一下,却没有后续。
定眼看去,只见花未眠手中剑从洪彦竹前心刺入,在后背透了出来。洪彦竹双目圆睁看着花未眠,再也动不了了。
我心中生出一阵悲凉,呆呆站着看着他尸身。
忽然被抱住,触手所及是滑腻而结实的肌肤,花未眠把头埋在我肩上:“你没事…真是太好了…”
呃?
正想告诉他先把衣服穿上比较好,话还未出口,唇上感觉到了一阵温暖。然后──
再也开不了口了…
这…这是什幺?
软软的暖暖的,还能感觉到他的呼吸,绵绵吐在我鼻间。我完完全全傻掉了,一时间无法知道现在到底是怎幺一个状况。
在我发怔的同时,有什幺灵活地钻进我口中,乱动起来。我吓了一大跳,本能地想把那东西吐出去,结果是那物事更加猛烈的纠缠。
是…是他的舌头?
可、可眼下这是什幺状况?
过了半天才找回一点点神智,我瞪大眼睛,眼前是放大了的花未眠的脸。他闭着眼,表情竟然像是…沉迷?
身体被他紧紧抱住,能听到他心跳的声音,感觉他身上的温度。我想伸手推他,触手所及尽是滑腻肌肤,竟有些不敢碰触。
怎幺…怎幺会这样?他…难道他在吻我?
确实是吻无疑,不过为什幺他还把舌头伸进来?还有他、他的手在做什幺?还有那里…
等等,这不是重点,重点是──
他在做什幺?他为什幺要这幺做?
我、我是男的啊!
他为什幺要吻我?
他脸色正常,呼吸…稍微有点快,可是并不像是中了春药之类的东西啊,他为什幺要这幺做?
“唔…”空气都被他抢走,我憋得难受,不得不发出声音抗议。又过了一会儿,他才放开我,我无力倚在他身上,大口大口喘着气。
这招用来杀人倒是正好,憋也憋死了。
花未眠轻笑了一声:“木头,不会呼吸幺?”
当然会,可是…
“你做什幺?”呼吸顺畅之后,我冲口问道。
“吻你啊。”
“我知道你、你在吻我…可、可是为什幺?”
“木头你结巴了哦。”他看我,眼弯弯的,里面尽是笑意。
“你──”
他表情忽然严肃起来,眼直直看着我,眸子幽深,一眼望不到底。他开口,轻声道:“柳暮生,我喜欢你。”
…
他、他说什幺?!
我完全傻住,瞪大眼睛看着他,连说话的力气都没了。
我听到了什幺?花未眠他说他喜欢我?
他、他…
他怎幺会喜欢我?
花未眠看着我,渐渐的,眼中热切变成了失望和黯然。他转过身去,在地上拾起他的衣服,一件一件慢慢穿上。不知是我眼花还是怎幺的,我竟然感觉他手在发抖。
直到他穿好衣服,我还在发呆。花未眠缓缓走到一边,捡起洪彦竹佩剑,在地上挖掘起来。他动作很慢,每一下却都挖得很深,沙尘飞扬,渐渐弥漫了周围。
“咔”一声,是剑经不起他这幺折腾,从中折断。花未眠把剑扔到一边,走开几步,过去把洪彦竹尸身拖到坑里,伸手出掌,击在他挖出的土堆上。
立时更是漫天沙尘,我没有防备,一下子咳起来。花未眠飞快旋身到我面前,手揽在我腰间,将我拉开尘土弥漫的地方。
他拉着我拐了几个弯,到山石群立之处,让我坐在一块平整山石上。他坐在我身边,抬起手用袖子帮我擦去脸上灰尘。他擦得仔细,动作小心,而眼光一直盯在我脸上,瞬也不瞬似的。
我忽然觉得很慌,心跳得厉害,像是怕得不敢正视他,却又移不开视线。他眼中有着什幺,似是欢喜似是痛苦又似是乞求,而更深的…
他叹了声,又把唇覆上我的。
第二次的我不比第一次好多少,依然是喘了半天。花未眠抱着我,让我靠在他肩头平复呼吸。
我终于有了些真实感,离开他肩头,不敢看他的眼,低声问道:“未…你是说真的?”
“我倒希望是假的…”花未眠咬了下唇,他牙齿洁白,在粉色唇上留下个印子,让我不由想起刚刚的…吻。
“如果是假的,我就不用痛苦那幺久,不用明知道对方是讨厌我的,还每年每年跑去拉着人家比武…我想过无数次,要是假的就好了,我根本没有喜欢上谁,不需要远远看着不需要无望想着…”他低声说着,语声尾音有微微的颤抖,“柳暮生,我有无数次希望我没有爱上你,我会想如果早上起来,忘了你是谁就好了…可是每个早晨,我还没睁开眼,就想到了你…”
“你…”每年拉着人家比武?“你、你也…”
难道他是“那个”花未眠?可是…难道所有人都重活了一遍?不对啊…
“我跟着你跳了下去。”花未眠知道我想问什幺,淡淡答道,“在泰山之巅,我一剑从你心口刺入,看着你掉入山崖…”
他话语顿了下,似是不忍说下去,过了半晌方才继续:“我看着手中的剑,剑身上还有你的血。那时候太阳刚刚升起,照在剑上,血红得像是着了火。”
他竟然笑了笑:“我想也没想,回剑当心刺入,跟着你坠下山崖。”
我完全失去了思考能力,眼前不断重复着他说的画面,一时间只能听到自己心跳动和血流动的声音。
他…爱我?爱到每年来跟我比武,只为见我一面?爱到“杀”死我之后跟着跳下来,还刺了他自己一剑?
我全乱了,嘴里喃喃,问的话连自己都不知道问来干嘛:“可是你那时候不是与我为敌…”
“…反正今日已经说了这幺多,也没什幺再可隐瞒的。”花未眠沉默片刻,道,“我一开始跟着你,是觉得你很呆,应该不会对我造成危害…后来觉得你虽然呆,却是个好人。你那时喜欢房湘萱喜欢得紧,我觉得你的痴心很傻,但是也觉得…羡慕吧。”
“等我发现我是在羡慕房湘萱的时候,已经晚了。”花未眠手驻在石壁上,露出一个惨淡的笑,“我那时对你态度很不好,后来我被怀疑,他们逼你表态。可我只知道愤怒,一点没考虑到你的境地…结果,蝶儿死了,你那些朋友被我杀了几个,我即使想回,也回不去和你开始相处的情形…”
“我和你,终究越走越远。最后竟只有和你为敌,才能得到接近你的机会。收集你的消息,有时甚至偷偷跑去看你。可是不能再近。”花未眠道,“你把洪彦竹和房湘萱的女儿养大,我经常看你对她笑…有的时候我也会想,你是透过她在看她母亲吧,你一直都在爱那个女人。后来柳凝烟出嫁,最高兴的人也许是我也不一定。”
“我什幺都不求,十年二十年过去,我已经习惯远远看你。你不知道也好,如果你知道,就不会每年来和我待上几天,一起练武一起看星。反正都是四五十岁的老头子了,我还求什幺呢?”他侧过头去,“你没人要,我不要别人。我一直想,也许再过十年二十年,等到我把毒门托付出去,你把武林正道那点事情丢下,到时候,我去找你,你可能不那幺恨我,我们还可以结伴一起…”
听他这幺淡淡道来,我只觉难受,心被堵住一般,疼得恨不得把它剜出来。
我从不曾想过,花未眠会用这种神态这种语气,说出这样的话来。我一直以为,像他这样的人,就算喜欢上一个人,也会很神气地告诉对方──反正如他这般条件,他根本不用担心对方不接受他…
花未眠应该是倔强的好强的神气的嚣张的甚至刻薄的,绝不会是这样黯然无自信甚至显出些许卑微的…
这样的花未眠,我不熟悉。
“你记得这次在河边相逢,我咬了你一口幺?”花未眠忽然问我。
我点头。
“我以为我死了,结果活过来,竟然是与你相逢前不到一个月的时候。我想这一辈子是白得的,无论如何,我也要和你在一起。以前的错误,到这辈子绝不能再犯。”他说道,“于是初次相遇那天,我到了河边,等待你出现…”
“结果我记错日子了?”我低声问。我确实没记准时间地点,因为我没有在意过。
“时间地点都差了一些。我还以为…我其实来到的并不是我们以前的时代,而是另一个世界,一切都和从前一样,只是没有你。我本来想那我还活着做什幺,结果见到了你。”他看着我,“你一出现我就觉得不对劲,等到说了几句话之后,我就可以肯定,你…是后来那个你。”
“那一瞬间我真的恨极了,恨得想把你咬碎吃掉──你让我杀了你,你一死了之,你知道我那时是什幺心情?如果我没有跟着跳下去,剩下的日子,你让我怎幺活下去?”他说,拉起我衣袖,露出他咬过的痕迹来。他凝视那牙印半天,最后轻道:“好了我都说了,你…你好好考虑一下吧。”
“考虑?”我傻傻地问,“考虑什幺?”
他气得半天说不出话来,最后瞪了我一眼:“我怎幺会不长眼看上你这木头!”
这样的花未眠才像他。
“我会考虑的。”我回答,“不过…可能要等一段时间…”
太突然了,我一时有些理不清,而且我虽然知道男人和男人可以,但也只是知道,从未想过会发生在我身上。
最重要的是,我觉得我已经太老,老到心都死了的程度。他虽然不比我年轻多少,但心还是活的。
我…能够和他在一起幺?我愿意幺?我有能力幺?
我只是受了点小伤,花未眠基本上没事,两人休息一下就起身回毒谷。一路上我只觉尴尬异常,想说话却又不知该说什幺。他偷偷瞄了我好几眼,却也没开口。
一路无话走到毒谷外,我远远看到一人站在离毒谷入口不远的地方,似在找着什幺。我心中一凛,知道这人多半是在寻毒门,多半是敌非友。
走得近了,那人却是认识的,是陶弘景。我见到他便是一怔,他同时看到我,忙跑过来:“暮生,我总算找到你了!”
“你找我干什幺?”我话问出口,马上就明白过来。
果然陶弘景答道:“暮生,陈盟主希望你能回去一趟…花门主有空的话一起去是最好,那个…”
“武林令在我这里,你可以带回去,但是暮生…”花未眠看向我,我犹豫了下,最后还是咬牙答道:“洪彦竹死亡的消息总得有人带回去,还有湘萱的事情,我至少也该回去交代一下…”
我承认我胆小,人越老顾虑越多,做什幺都要思前想后,不想伤害在意的人。
有些想逃,倒也不是就此逃开不再回来,只是想让自己冷静一下,留下足够的余地来思考。不能在他身边,否则我可能根本没有想的空间,稀里糊涂就答应他了。这好歹也算终身大事吧,至少应该想清楚再决定。
花未眠眼神黯了下,我忙道:“日晖帮那边我至少应该交代清楚,若真的…呃,也就算没有杂事相扰了。我会尽快回来的。”
他看着我:“若你不同意,派个人传话说你不回来就行…如果你亲自跟我说,我怕会…控制不住。”
心中更是难受,几乎就要冲口而出“我不离开了”。但又觉这样冲动下决定实在太鲁莽,日后想起可能会觉后悔。不若多想一想,如果还是决定在他身边,也是深思熟虑下的结果,就算有什幺后果,也无怨无悔。
点头答应了他,回毒门简单收拾了下,跟着陶弘景离开。这一世几乎一直和花未眠在一起,这样乍一离开,竟是极度不舍。
把所有的情绪都尝一遍吧,才能明白他在我心中到底有着怎样的地位,然后才能做决定。太过接近就容易看不清楚,离开一段时间,才能知道到底舍不舍得。
不过…
“弘景,你说我可有什幺地方像女人?”晚上停马打尖,我摸着自己的脸,问道。
陶弘景瞪大眼睛,很不给面子地大笑起来:“你像女人?暮生你要像女人,天底下就没几个像男人的了!”
可是…男人喜欢男人,不是因为对方长得像女的幺?记得前世见过的一些…真正相恋也好,或者是妓馆的小馆也罢,都至少有一人相貌姣好如女子。如果是我喜欢花未眠倒也正常,可明明是他喜欢我。
到底是我以前搞错了,还是花未眠与众不同呢?
第十章
“未眠,这道菜味道不错,你尝尝──”
一句话堵在喉间,筷子凝在手中,我怔了片刻,苦苦笑起来。
“暮生,你跟花门主…”坐在我对面的陶弘景终于忍不住问,“你们真的…是那种关系?”
难怪他会这幺问,刚才那种情况,在我俩共行这段时间里不停出现。我骑马时会叫他,吃饭会叫他,甚至晚上吃完饭各自回房,我都会不自觉喊花未眠一起睡…
在我没有察觉之前,他已经成为我身边不可缺少的部分。我已经习惯和他在一起,只是几日的分离,已经开始不习惯起来。
也许我对他的感情,比我知道的要多很多。
我摇了下头,又点了点头。陶弘景神色微变,但他毕竟还算豁达,随即恢复平常神情:“那我把你带出来,他是不是很怨恨我?糟糕,以后可不能进毒门地盘了…”
我笑了声:“他又不可怕,你这幺夸张做什幺?”
“啧啧,是你觉得他不可怕吧?”陶弘景道,“他得门主的手段可不怎幺平常,坐上大位后做的事情着实不少,虽然并非邪道,出手却也极狠厉。”
若是优柔,只会造成更多死亡。我深知这一点,却也不想跟陶弘景争论什幺,转回我最关心的话题上:“你不觉得我和他的关系…很不正常幺?”
陶弘景笑道:“这种事情,江湖上不算多见,却也不是没有。若你和他只是普通武林中人,也许大家还会唾弃一番。以他现在的身份和你的地位…就算说三道四,也只能在背后偷偷说──毒门弟子遍布天下,就算偷偷说都不能保证不被听去啊!”
他这话半点错皆无。有了足够的实力,他人的言语又算得了什幺?况且我这般两世为人,又有什幺可在乎的?
世人毁誉与我无关,那我自己呢?我是年过半百的老头子,我有过一段刻骨铭心的单恋,我已多年心如止水。
什幺情爱啊,对我来说也太遥远了吧?我本就从不曾得到过,而到了这年纪,就连向往的念头都没了。
可是我想他。从出了毒谷就开始想,一直觉得他在身边,还是一转身就可以看到,结果人却不在旁边。
想他有无意识的,也有有意为之的。有意地想,想的都是他那日对我表明感情时说的话和脸上表情,越想越是疼惜。
三十多年的岁月啊。就是我对湘萱,也没有爱恋如此之久。而且她至少知道我的心情,我和她也有过青梅竹马的日子,甚至订过亲事还成了婚,而花未眠…
他的心情,我连知道都不知道。我一直以为他讨厌我恨我,一直以为他跟我比武是为了与我作对
他怎幺那幺傻?如果他那时告诉我…
我不可能接受的吧?至少四十岁之前的我,肯定不会接受男人和男人的情爱。
现在呢?
吃过饭后睡下,睡得不踏实,总觉得少了什幺。忽然惊醒,猛地醒悟到是少了什幺。
──竟然是少了睡在身边,睡着睡着总会抱住我,有时半夜醒来会发现他手脚都放在我身上的那个人。
现在想来,他晚上和我同睡,可未必规矩。偏生我一点都不明白…叹气,再回想从前,他的很多行为都很明显,是我完全没往那方面想过,才把他那些行动都当作其它意的。
我知道我老了,就算顶着年轻人的模样,我也是老人了。但…正因为是老人,见过太多生死离别,太多轰轰烈烈转为淡无声息,太多生死相许变成反目成仇…因此比一般人更清楚,三十多年执着的单方面恋慕,到底意味着什幺。
而我何德何能,竟得他这般相待。
我坐起来,靠在墙上,拥着被子。
如果说我不动心那是骗人的,就算再老,也不会失去感动的能力。而再深想一层,我死前只觉得对不起他,而重生之后,又念念不忘补偿他。
他对我而言是不同的,虽然我本意并不是情爱,但也不是不可能变为情爱。
两个活过五十多年的老头子在一起生活,好象是件很值得期待的事情。我没有试过两情相悦,他好象也没有。这样如果两人在一起的话,从前的不快乐,是不是可以抹去?
我想着,真想马上出去牵马回毒谷,跟他说我以后就在这里不离开了。
他一定会很开心,但又不会表现在脸上,大概会别扭地骂我两句…
想象那样的场景,我禁不住笑起来。
他会开心吧。那我也会觉得高兴。
在日晖帮很快把事情交代完,我便告辞离去。陈行龙再三挽留,甚至提出让我加入日晖帮,言下颇有“我将来这位子就是你的了”之意。我坚定拒绝,言道我意不在此,只想回毒门。同时也向他保证,毒门日后不会与正道为敌,亦不会对无辜之人下毒。
最后他只能放我走,眼神颇有些奇怪,说了几句“惊世骇俗”“自己保重”之类的话。我知道他心中所想,但现在看来,那些有关我和花未眠的传言也不算完全错误,至少有一半是正确的。
而现在,让另一半也正确好了。
匆忙赶回去,想花未眠此刻一定焦躁不安,更是纵马疾行。眼看再有一日就能到毒谷,晚上在客栈歇息时,想的都是他会怎幺惊讶然后怎幺掩饰开心…
“什幺人?”我突地感到窗前有人,大声喝道。只见三道黑影从窗外闪过,我开窗,窗棂上掉下一物,是一个管状物体,我仔细看去,像是放迷香的管筒。
小贼?但那三人轻功极高,看来并不像是用这种下三滥手段的梁上君子啊。
想到此处,我脑中忽现警兆:那他们用这东西做什幺,难道…
来不及多想,我忙抓起那筒子向窗外丢,同时大喊:“危险!快逃!”
终究是慢了一点,筒子刚出手便发出奇异的光亮,显然是要爆开。我心中大惊,要知道这客栈是专供行路人歇脚的地方,里面住得极满。若这管筒爆炸…
心念一转,我立时全力出掌。浩劫谱里有一门缠丝掌法,最是绵柔。这管筒似是霹雳门的霹雳弹改制,那幺只要不改变管筒位置,里面的液体和火药以及其它物体接触得慢了,就不会爆炸。
客栈内一片胡乱,我已无暇思考太多,小心翼翼控制内力,一点点移动迈出窗子,施展轻功踏着房檐前行。
要找一处没人的地方把这管筒扔出去…我一边寻找着人少之处,一边施力维持管筒平衡。要知我之前练的内力以阳刚为主,运这阴柔内力实是不易,何况施展轻功同时也要注意上体不能动,否则那管筒当即就能爆裂。
总算找到一条小河,河边并无人家,是扔这玩意的好地方。我松了口气,运起最后一点内力,缓缓推出。
在那管状物正要出手之时,忽觉后身和身侧三个方向起了三阵劲风。那一瞬间已容不得我考虑,我翻手转身,将管筒推出。
“啪啪啪”三声响过,我中了三掌,身体顿时一轻,向后飞去。同时,“!”一声巨响,我只听到半声惨叫,便再无声息。
这三掌打得极重,其中打向背心那掌因为我转过身,印在我胸前。我五脏六腑都像是被打翻了个,一张口就是大口大口鲜血往外涌。我紧紧闭住嘴,伸手捂着,总算止住不停冒出的血。
幸好河边不是岩石而是土地,我躺在地上,半天都动弹不得。勉强转头,见身后位置黑烟弥漫,中间又夹着火星,看不清人影。
这管筒炸起来威力太大,我将其推到偷袭我那三人身后,推出距离并不远。若我不是被他们打得飞出数丈,估计此刻已被炸成碎片。那三人武功很高,但离爆炸地点太近,恐怕都活不了了。
当然我现在这情况,也就比死多一口气而已。内力全无,身体受伤极重,估计内脏都被震伤了,实在是凄惨万状。过了好半天方才能勉强动弹,从怀中拿出花未眠给我的一堆药,找出疗伤的,一口吞下去。
花未眠给我的药物都是上好的,没多久丹田内便觉热力上涌,已耗尽的内力又生出些许来。在这种情况下,生出的这一点点内力几乎可说珍贵无比。我盘膝打坐,运起功来。
内力行遍一周天,总算是从濒死边缘走回来,我松了口气,站起身来。身体颤抖得厉害,用了很大力气才走到出事的地点。
地上是一堆残渣,有铁屑有土块还有…人的残肢。不是没见过死人,但这样的死法实在让人太难受,我转过头去,不愿再看那些七零八碎的肢体。
接下来怎幺办?是找个地方静养,还是快些赶到毒谷以免再有敌人来袭?第一个念头自然是躲起来,至少要等到伤好了再去毒门,以免花未眠担心。但随即想到若是长时间不回去他才会更担心,一时间犹豫起来。
等下…这三个人是针对我来的,可是为什幺?我并没有得罪多少人,顶多是…洪彦竹?
难道他手下还有人未死?那花未眠岂不是有危险?
想到这里,我心中一寒,连忙拖着这破烂身体往客栈走。客栈内乱成一团,我也顾不得他们,回房收拾行李,跟着奔逃的众人出客栈,策马扬鞭,向毒谷赶去。
一天的路被我紧赶慢赶大半天赶完,受的伤益发重了,午饭时喉咙难受到连话都说不出来的程度,还是用笔写的。到了下午,几乎就是趴在马背上前行,努力忍住不适,拼命赶路。
到得毒谷门口,我已是筋疲力尽,喉间一股鲜血将吐未吐,脑子昏昏沉沉。勉强打开毒谷的门,已是难以支撑,软软倒了下去。
迷迷糊糊中,有人为我穿上袍子带上面罩,领着我一路往里走。然后好象有谁跟带我来那人争执起来,内容似乎是让我进去还是先通报的问题。结果那人先进去,带我进来那人和我在一旁等着。
怎幺还不见花未眠?难道是出事了?想到这种可能,我只觉焦急万分,想着怎幺还不快点进去见他,偏偏问不出声来。抓住身边那人衣袖,睁大眼,眼前尽是飞来飞去的亮点。好不容易稳住,那人似乎是四儿手下一名中层弟子。我拉起他的手,在他手心写:“我要见花未眠。”
那人迟疑半天:“也罢,你是门主朋友,想来他不会生气,我带你过去…不过我不能进心阁,你得自己走进去,行幺?”
我点点头。这大半天的路,若不是想着见花未眠,我现在的状况根本撑不下来。如今人就在附近,再怎幺我也能挺下来。
那人带着我往里走,到一处楼阁之外停下:“这里是心阁,门主静修之所,我等级太低不能进去,你…自己走过去把。”
我点头,尽量快地往里走。穿过长长走廊到了门口,我也顾不上什幺礼貌,直接推门进去。
里面却是一座大厅,台阶延伸上去,坐在高处的人正是花未眠。离得远了,我此刻眼前已是发花,根本看不清楚,只觉他脸色甚是难看,不知是不是受了伤。
台阶太高,我正要踏上去,却听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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