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报应-第2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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白素略想了一想,就点头答应。



小郭十分神通广大,第二天就约好了金美丽,白素在约定的时间前去,我忽然想起,我和温宝裕一起,在神秘的降头之国时,曾和白素通电话,当时在书房,白素正和一个女人在说话,回来之后,一直忘了问她那是甚么人,这时突然想起,也就顺口问了出来。

白素陡然一楞,一时之间,有连我也捉摸不到的神情,这,以我和她心灵相通的程度来说,简直罕有之极,我立刻想进一步追问,白素已经道︰“等我回来再说。”

虽然我满腹疑惑,但是白素既然说了等她回来再说,她必然不会这时就说出来,我再问也没有用处。我那时的神情,看来一定十分怪,所以白素又接著说︰“你怎么心急得像小孩子,没有甚么大事的!”我瞪了她一眼,怪她明知我性子急,却又不肯痛快地明言。

白素带著笑容离开,我坐下不久,胡说就又有电话来:“你们见过陈小姐了,她的经历,是不是很奇怪?”

我同意︰“确然奇特。”

我三言两语,把事情的进展说给他听,胡说的声音之中,更是充满了奇讶︰“真有其人?是的,我也听过金大富这个名字。卫先生,整件事,属于甚么性质?”

胡说的话,别人或许不容易明白,我却知道他的意思。

属于甚么性质?

胡说的意思是︰如果陈丽雪的经历,只是进入了时间隧道,回到了古代,那性质就是时间倒流。如果陈丽雪的经历,是古代和现代的交织  她在两个不同的时间之中,却见到了同一个人,那么,事情的性质就复杂得多,不但是时间倒流,而且还可能夹杂著发生的因果。

而如今,在两个不同的时间之中,遇到的同一个人,对陈丽雪又表示了极度的恐惧,那自然更加复杂,复杂到了无法分类的地步!

所以,我的回答是︰“我无法确定是甚么性质,要等白素见了金美丽回来之后再说。”

胡说沉默了片刻︰“我和陈丽雪关系十分远,但是和她却有好朋友的交情,她有极高的艺术天才,而且十分喜欢阅读,她并不感到自己的缺陷有甚么不好,说出来很幽默,她十分喜欢研究声音对人体形成伤害的研究文字,说她活在一个绝对沉寂的世界之中,可免受噪音之苦,比常人幸福!”

我不禁对陈丽雪那种超特的人生观悠然神往︰“她能那样想,那是她的幸运,她的家庭情形怎样?”

胡说道︰“家境极好,我那位表姑父,也就是陈丽雪的父亲,是著名的细菌专家,有很多著作,曾担任过本地一间大学的校长  ”

我陡然叫了起来︰“陈定威教授!”(奇*书*网。整*理*提*供)

胡说道︰“是,我猜想你一定认识他。”

我站了起来,然后用力挥著手︰“岂止认识,简直很熟,至少有三个以上不同性质的聚会,我和他都有份,前一阵子还见过他,他最近的退休晚宴,也不过是半年前的事情,真想不到。”

胡说继续道︰“陈教授只有一个女儿,生下来不久,就发现她有缺陷,当时陈教授夫妇都难过之极,以陈教授在医学界认识的人之多,如果陈丽雪的毛病可以医理好,早就医好了。”

我只是回答︰“诊断的结果是……”

胡说讲得相当慢︰“脑部掌握听觉神经运作的部分先天性没有发育,绝无希望听到任何声音。”

我想了一想︰“陈教授如果知道他女儿那么想得开,他也不会难过。”

胡说叹了一声︰“教授夫人,我的表姑,却为之郁郁不欢,以致早逝。”

我回想和陈定威教授认识的经过,他从来也未曾提及过他的妻子,显然我认识他的时候,他已经有了丧偶之痛了。女儿聋哑不要紧,连带令妻子旱逝,那自然伤痛之至了。

我和胡说都为陈教授的不幸,感叹了一阵,我答应胡说一有消息就和他联络,然后我就在书房中虽等白素回来,一面仍然看著陈丽雪所画的那四幅人像画,尤其是古装的那两幅  可以肯定,她进入古代,不可能是幻觉,因为那浴盆上用彩漆绘出的图案,她都照样描了出来,若是幻觉,怎会连这种小地方都注意到。

白素在一小时之后回来,她自然知道我性急,所以车子一到门口,她就响号两下,我直跳起来,奔下楼梯,打开大门迎接。

白素的神情相当凝重,显然事情有意料不到的情形在,而且这种情形,白素无法理解。

那更使我急于知道经过,我握住了她的手,望著她,白素和我一起上楼,踏上第一级阶梯时,她已开始向我叙述和金美丽见面的经过。



金家给于白素的欢迎,隆重之极,就差没有在花园内大铁门到屋子的石阶前,铺上红地毯了。

金家的大宅,花园的铁门上是镀了十八K金的。因为金大富姓金,所以他对于金子特别有兴趣,只要有可能的话,一切器具装饰,也尽量用金子  城市的笑柄是,那两扇大铁门,金大富本来是想用纯金来铸造的,后来一算之下,实在太贵了,这才放弃的。

白素的车子驶进了缓缓打开金光闪辉的大门,她就不禁皱了皱眉,触目所见的金色,实在太多了,花园中的栏杆是金色的,喷水池中间的不是大理石像,而是金色灿然的金像,塑的是一条昂首扬爪的金龙,建筑物的大门,也是金色的……总之,金大富的用意,是要用黄金的光芒,使得不习惯的人,每隔三秒钟,就自然而然要闭上眼睛一会,不然,就会受不了!

得多人都说黄金俗,其实,黄金十分美丽,在金属之中,也没有别的比黄金更好看的了。可是,像金大富那样处理黄金,也确实叫人不敢恭维。在金光闪闪的大门打开的时候,早就有穿著制服的男仆六名,列队恭迎,出乎白素的意料之外,她不但看到金美丽站在屋子前等她,也看到了金美丽身边,一个又高又瘦的中年人,那是金大富,白素可以一下子,就认出这个常有相片刊在报上的新冒起来的豪富。

白素自然不会在乎金大富是不是出现,但欢迎得如此隆重,自然也心中欢喜,白素一下车,金大富就大踏步的迎了上来,声音嘹亮︰“欢迎!卫夫人,卫先生怎么不来?过几天有一个小聚会,能请贤伉俪一起参加,以增光宠,令蓬荜生辉?”

他用的语言古不古,今不今,再加上他的样子很滑稽,一身十分华丽的服装又太正式,讲起话来,五官挤在一起,实在引人发笑。

白素当然没有笑,不单是因为她看出金大富对她的欢迎十分真诚,也为了礼貌,而且她求见的理由,也十分突兀,所以她的回答也十分得体,她知道我的脾气,当然不敢答应金大富的邀请,她道︰“你太客气了,我来得冒昧,几天后的事,要和外子商量了再说。”

金人富的脸上,有明显的失望,但是随即又热切地笑起来,指著金美丽︰“这是小女美丽,大名鼎鼎的卫夫人指名要见她,真是她的荣幸!”

白素向金美丽望去,看到金美丽正小小地做了一个鬼脸,显然她感到父亲的话太夸张了,白素会心微笑。金美丽真的极美丽,这时她娇俏的脸庞上,肯定半分胭脂花粉都没有,但是清丽绝伦,一切美人应具备的,她都有,而更多出了灵动流转的艺术气质。

她的衣著十分随便,和一般女孩子一样,态度也十分大方得体,她向白素伸出手来︰“很高兴认识你,卫夫人。”

白素急地自我介绍︰“我叫白素,很少人叫我夫人甚么的。”

金美丽笑容灿烂之极︰“我知道,一听说你想见我,不知道多高兴!”

她拉著白素的手进了屋子,而把她的父亲冷落在一边。进了屋子之后,照例的金光处处,白素还没有坐下来,就道︰“有一件相当怪的事,想向你求证一下。”

金美丽扬了扬眉,显然她事先绝未料到白素来访的目的是甚么。她还没有回答,金大富忽然抢前一步,他天生声音大︰“卫夫人,我也有一件相当怪的事,要向……卫夫人和卫先生商量。”

白素向他望去,只见他搓著手,神情十分焦急,显得他所谓“怪事”,一定在情绪上给他以相当程度的困扰,白素本来就乐于助人,再加上她自己有事求人在先,所以立即道︰“好!”

金大富却长长吁了一口气,像是卸下了一副重担一样,他还这样说︰“唉,想找卫先生很久,托了不少人都说卫先生的脾气大,不肯轻易见人,所以不敢去踫钉子,可是这种事,人人都说只有卫先生可以解决!卫夫人忽然想见小女,真乃天助我也!”

(白素直到这时,才明白了她受到这么隆重欢迎的原因,是由于金大富早就有求于我,苦于没有接近我的门路,我虽然不是甚么大人物,但是像金大富这样的人,真还不容易见到我,别说他还有奇难杂症要我处理了!可是如今白素竟然自己送上门去,怎不叫他喜出望外!)

(我听白素讲到这里,又听得她立时答应了下来,忍不住向她瞪了一眼。)

(白素作了一个手势︰“你要准备见金大富,来而不往,非礼也。”)

(我啼笑皆非︰“好啊,连这种说话的方法都学会了!”)

金大富当时高兴得手舞足蹈的样子,十分惹笑,金美丽有点不好意思︰“爸爸!”

白素和金美丽坐了下来,金美丽姿态优美,言语得体︰“不知道要向我求证甚么事?”

白素开门见山道︰“三天前,正下大雨的时候,你曾经进入过一间专卖玻璃制品的礼品店?”

问题听来很长,也很突兀,但其实十分简单,答案只有“有”或“没有”,不可能有第三个答案。可是金美丽一听,先是陡然震动,接著,她现出了一个十分茫然的神情,既不说有,也不说没有,看样子,她像是在苦苦的追忆,但是这么简单,三天前的事,她实在没有理由想不起来的!

看著她眉心打的结愈来愈深,白素不得不提醒她︰“当时,你用的是一柄鲜红色的伞。”

金美丽陡然跳了起来  真正的跳了起来,她本来是坐著的,一下子跳了起来,而在这之前,她的一切动作都十分正常,所以,令得一向镇定的白素,也不禁为之愕然,身子向后仰了一仰,以防她还有甚么进一步的异常行为。

她跳起来之后,站定,用力挥著手︰“我记起来了!对了!我记起来了!本来我模模糊糊,不敢肯定,可是现在我记起来了,我……记起……来了。”

她说到后来,声音发颤,现出极害怕的神情来。白素这才确知陈丽雪的绘画技巧之高  眼前的金美丽,那种害怕的神情,就算用摄影机来捕捉,也不会比陈丽雪的画更传神。

白素看到金美丽如此害怕,她忙道︰“别怕,发生了甚么事?”

金美丽急速地喘气,四面看看,足有一分钟之久,她才缓过气来,仍然站著,问︰“你说甚么?一家专卖玻璃制品的礼品店?”

白素点了点头,金美丽长长吸了一口气︰“好像是,我不能肯定,一切事情都是朦朦胧胧的,只有一刹那间,我看到的情景,最最清楚。”

她说到这里,又深深吸了一口气︰“所以,我是在甚么环境中,我也不清楚,只是在突然之间,我看到了……看到了一个……一个……一个。”

金美丽一连重复了三次,还未曾说出她究竟看到了“一个”甚么,如果换上了是我,一定大声催促她快点说出来,但白素十分有耐心,她反倒劝金美丽︰“慢慢来,要是你见到的东西,你以前根本没有见过,说不上是甚么,你不妨就你见到的形容。”

金美丽再吸了一口气︰“我看到一个很大的洞,漆黑的洞,在我的面前……”

她神情迟疑,白素也不禁皱著眉︰“一个很大的、漆黑的洞,可以理解,但是这个洞‘在面前’,就有点不可思议了。”

金美丽用手比著,照她所作的手势来看,那个在她面前的漆黑的大洞,直径约有一公尺左右。

白素等著她作进一步的解释,金美丽又迟疑了片刻,才道︰“好像我站在一个很深的山洞之前。”

白素低叹了一声︰“这种情形的确相当诡异,可是也似乎不应该害怕成那样!”

金美丽神情骇然︰“怎么不害怕?一看到那样的一个漆黑的深洞,我就感到那个洞,有一股强大的吸力,会把我吸进去,我无法反抗,一被吸进去之后,我……我……”

她说到这里,身子把不住发起抖来,面色苍白之至,双眼甚至由于惊恐而目光散乱,声音自然也充满了恐惧︰“我甚至可以预见我被吸进去之后的可怕结果。”

白素伸手过去,握住了她冰凉的手,在她手背上轻轻拍打著,语言之中带著爱意  那很能起镇定作用︰“吸进去之后怎么样?会坠入地狱?”

白素的故作轻松,看来金美丽无法领会,她又陡然震动一下︰“我不知那算不算是地狱……我知道,我会双脚向前被吸进去……事后,我想过很多次,一直把这个印象。当作是一场恶梦所留下来的,也没有向任何人说起过。我会双脚先被吸进去,而在那个黑洞里面,不知道有甚么装置……猜想……是一架绞肉机……”

金美丽说到这里,声音嘶哑,望著白素,哀求道︰“我可不可以不说下去?”

她的神情,可怜之极,白素叹了一声︰“如果你的脑中,真有那么可怕而又真实的感受,我想你说出来,会比较好些。”

金美丽睁大了眼,神情惊怯,吞了一口口水︰“我的双脚  就被吸进了绞肉机中……被绞成了……接著我的身子还在向内移,我的小腿……大腿……腰,我甚至可以看到我的身子成了肉浆之后纷纷落下来的情形……我……我……”

她陡然尖叫起来︰“我说不下去了!”

白素虽然见惯怪异之事,而且一向处事镇定,可是这时,听得金美丽说来,如此可怖,如此令人毛骨悚然,她也不禁感到了一股寒意。

金美丽的声音类似呜咽︰“最后只剩下一个头,我的头,我还能看到我的身子……成了一堆……”

她双手掩面,喉间发出相击似的“咯咯”声,白素在她的背上轻拍著,没有再逼她说甚么。

过了三五分钟,金美丽才放下了掩脸的手,望向白素,看来已经镇定了下来︰“那一切,当然只是幻觉,我的身子好好在还在,而且,自从那次之后,我也没有再产生同样的幻觉。”

白素这时,思绪十分紊乱,当然也无法回答金美丽提出的问题。看来金美丽也很有分析的头脑,她称之为“幻觉”,那很对,当然是幻觉。

人的脑部活动,在某种情形下,受到了内在或外来的不正常的干扰,可以产生任何幻觉,可以看到不存在的东西,可以听到根本没有发生过的声音,可以坐在那里,根本一切都没有动过,可是却有在战场上肉搏的“真实经历”,可以照镜子时,在镜子中看不到自己……

金美丽的遭遇,自然是一种幻觉。

问题是︰她为什么会产生那样的幻觉?当她有那种幻觉之际,她看到的应该是在柜子后面的陈丽雪。为什么陈丽雪好端端的一个人,会变成一个又深又大的有吸力的黑洞,把她吸进去之后,把她的身体由脚开始,全部绞成了肉碎,只剩下一颗头,还能清楚地看到自己被绞碎了的身,堆在头的旁边!

白素想到这里,不禁打了一个寒战,因为那种情景,真的可怕之至,白素本来还想问︰“在身体被绞碎的时候,感到痛楚吗?”可是话到口边,她没有勇气问出口来。

过了好一会儿,白素才再问︰“你,平时很容易有幻觉吗?不是同样的,另外不同的幻觉?”

金美丽立时摇头︰“没有,从来也没有过,当然,我喜欢幻想,可是那不同,幻觉和幻想不同。”

白素再问︰“你没有进入古代……嗯,类似时光倒流的那种经历或幻觉?”

金美丽俏脸上现出惊讶之极的神情来︰“没有,为什么要这样问?”

白素苦笑,因为连她自己也说不上来!

金美丽不但人美丽,而且智慧也极高,在她已完全镇定下来之后,她反向白素提出问题︰“卫夫人,你是怎么知道我曾有过这种奇异的……幻觉的?”

白素道︰“我不知道你曾有过这样的幻觉,这种幻觉,那么可怕,想像力再丰富的人都不容易设想,我知道的事情是  ”

白素接著,就把陈丽雪看著她进店子,又看她忽然之间现出惊骇欲绝的经过,告诉金美丽。金美丽听得呆了半晌,才问︰“我知道卫先生和你,对一些怪异莫名的现象有过不少探索的经验,这件事,究竟是一种什么现象?”

早在金美丽发出这样的问题之前,白素已在不断思索著,所以,她也有了初步的结论︰“可能在一刹那间,有什么力量影响或干扰了你脑部的活动,所以才有产生了那样的幻觉。”

金美丽笑了起来,她笑的时候,更俏丽动人,也可以看出,她的性格相当爽朗开放  类似的经历,如果在一个内向、忧郁的人身上发生,可能会形成极度的恐惧、沉重的困扰。

而金美丽显然没有受多大的影响,除了她在叙述幻觉之际,无可避免地感到恐惧之外。

白素很高兴她不受幻觉的困扰,所以和她一起笑著。她也毫不客气︰“这样的假设,我也作得出来!”

白素摊手︰“也有可能,陈丽雪对你有特别的感应,那位陈小姐,是一个聋哑人,她十分奇怪你为何一看到她就那么害怕,她害怕自己忽然会变成怪物!”

金美丽笑︰“可不是吗?变成了一个又黑又深  ”

她说到这里,突然说不下去,而且也停止了发笑,因为再接下去发生的事,一点也不好笑。

白素问︰“你可有兴趣,再和陈丽雪见一次面?”

金美丽神情迟疑︰“如果一见到她,那种可怕的幻觉会重复一次……那我绝不想见她!”

白素道︰“那只不是是许多假设中的一个!”

金美丽摇头︰“就算只有千分之一的可能,我也不愿意去冒这个险,太可怕、太可怕了!”

白素接著,又说了许多话,想金美丽和陈丽雪见面,可是金美丽坚决不肯。

白素叹了一声道︰“你应该有点好奇心!”

金美丽哀求︰“别逼我,实在太可怕了,眼看著自己的身体,一点一点,逐渐变成肉碎!”

白素无法可施,她自然不会逼一个像金美丽那样可爱的女郎,再去接受一次那样可怕的“酷刑”,所以她只好起身告辞。

金美丽送她出来,白素边走边问︰“那天,下大雨那天,其余发生的事,你不记得了?”

金美丽皱著眉︰“就像喝醉了酒再醒过来一样,一切都是恍恍惚惚的。”



白素讲完了她在金家的经历,我不禁跌足︰“你应该向金美丽提及陈丽雪在进入古代的时候见过她,她同样感到极度的恐惧!”

白素摇头︰“她没有进入古代的经历,提来又有什么用处?”

我大声叹息︰“至少,可以吸引她和陈丽雪会面。”

白素望了我半晌,我又道︰“照金美丽的话来看,她脑部活动,一定受过干扰,如果干扰的力量来自陈丽雪,那有趣之极  为什么两个毫不相干的人,一个会对另一个的脑部活动造成巨大的干扰?所以有必要让她们相见一次。”

白素缓缓点头,表示同意。

我忽然之间想到了一点,不禁哈哈大笑起来︰“我们也真是,何必要金美丽答应和陈丽雪见面?金美丽是社交界的红人,出入的地方,来来去去就是那些,和陈丽雪约好了,在她到的地方去见她就是了!”

白素闷哼了一声︰“你以为我没有想到过,我是怕真的由于陈丽雪,金美丽才会有这样的幻觉,何必令她再去经历一次那么可怕的幻觉?”

我大摇其头︰“反正是幻觉,又不是真的要她去受一次刑,有什么关系?”

白素有点怒意(那种情形,罕见之至)︰“不行,你没有看到她那种痛苦的样子,不能那样做,幸好她是一个十分坚强的女孩子,要不然,只怕整个人都会崩溃!”

我仍不以为然︰“那样严重?”

白素语意坚决︰“记得在灵媒阿尼密的帮助之下,我们曾有一次和众多冤魂相见的经历?那也可以算是幻觉,可是你愿意再经历一次吗?”

白素说到了一半,我已经机伶伶的打了一个寒战。那是一次可怕的经历,虽然实际上,也只不过是一场幻觉,是通过灵媒的作用,一大群冤屈而死的灵魂,影响了我脑部活动而产生的幻觉,可是我的胆气再壮,也决不敢再去经历一次了。

(那次可怕的经历,记述在题为“极刑”的那个故事中。)

白素想来也想起了那次可怕的经历,她的脸色也有点苍白︰“何况,我们那次可怕的经历……受罪的还不是我们。金美丽的情形更可怕,她眼睁睁地看著自己的身子成了一堆肉碎,而她只剩下一颗头!”

我再想了一想,也觉得如果让金美丽再去经历一次那种可怕的幻觉,那未免太残忍了,我苦笑了一下︰“金美丽和陈丽雪,虽然一点关系也没有,但不能保证她们不会偶然相遇。她们第一次见面,就是一次偶然!”

白素叹了一声︰“那就无法可施了,像刘丽玲和杨立群,由于他们有前世的纠缠,在今世就一定会见面,把前世的纠缠继续下去!”

我默然,回忆著杨立群和刘丽玲这两个人的故事  一直在看我的故事的朋友,一定还记得这两个人,杨立群自小就一直在做著一个被人毒打,被一个女人杀死的梦,他毅然放弃一切去追寻。“寻梦”的故事,是我的经历中极诡异的一个。我想到这里,心中陡地一动,向白素望去,白素在一刹那间,显然也有了同样的想法,我和她的目光一接触,就知道了这一点。她作了一个要我先说的手势,我道︰“会不会陈丽雪和金美丽之间,前生也有什么纠缠?”

白素回答︰“刚才,我确然也想到了这一点,可是我立即否定了!”

我扬了扬眉,白素立时解释,她的理由十分有趣,倒也是事实︰“你,卫斯理,从不重复同样性质的故事,如果她们两人之间有前生纠缠,你会一点兴趣也没有,根本不去追索。现在,很明显,你根本不知道是什么性质的事件!”

我被她的话逗得笑了起来︰“胡说也问过我,哦,还有一点,陈丽雪的父亲是陈定威教授。”

白素也感到意外︰“那个著名的细菌学家?”

我点头︰“现在,看你如何向陈丽雪交代了,你总不能直截地告诉她,在金美丽眼中看出来的她是一个又大又黑又深,会把人吸进去,绞成肉碎的洞?”

白素现出十分为难的神色,想了一会,才道︰“是不能……这件事,十分复杂,陈丽雪忽然会回到古代,那是甚么意思?”

我摊了摊手︰“不知道,我看陈丽雪那里,你随便作一个故事,搪塞过去就算了!”

白素咬了咬下唇,叹︰“也只好这样了!倒是金大富,你准备甚么时候见他?他真的像是有甚么急事要找你。”

我皱起了眉︰“嗯……他有甚么事,你帮他一下就可以了!”

白素道︰“只怕不行,他对你有信心,说不定,在他身上真有怪事!”

我苦笑︰“有怪事,也最好一桩一桩来,陈丽雪身上有怪事,金美丽也有,总共已经有两件了!”

白素瞪了我一眼︰“这只能算一宗!”

我无可奈何︰“好,那就请他明天下午三点钟来吧!”



金大富准时来到,我打开门,第一眼看到的不是他的人,而是他那辆金光夺目的大房车,连他雇用的司机,也穿著金光闪闪的丝料,像是传说之中,中了魔法变成了金子一样。

金大富向我行十分尊敬的鞠躬礼,他这样恭敬,令我心中对他的厌恶之心,去了不少,我请他进来。

金大富进来之后,我问他喝甚么,他要了相当烈的仙人掌汁酒,不像传统的加盐喝,而是甚么都不加,一倒就是一大杯。

酒量好的人我见得多,自然不会大惊小怪,我们面对面坐下来,他捧著酒杯,思索著,暂不开口。

嗯,等一下,还是别说我和他会面的情形,先说他在一小时半之后,告辞离去时所发生的事。

这样叙述法十分怪,是不是?

早已经说过了,这个故事十分奇特,和别的故事有许多不同之处,不说和金大富会面的经过,先说他辞去的情形,就是这奇特之处。

当然,这样做,是由于金大富在离去之际,有事情发生过。

金大富告辞去时,神情相当失望,因为他看出我对他所说的事,不是很有兴趣,而且他对我有所要求,我也没有答应,只是敷衍了他一下。尽管我的话说得十分婉转,可是他显然是十分精明的人,当然看得出来。

而他又一直礼数周到,我送他出去时,他一直倒退著在走,连声道︰“留步!留步!”

老蔡已经把门打开,我看到那辆金色的大房车,一直在门口停著  这时,如果有甚么人要走进门,就必须绕过车子。

而这时,正有一个人站在车子的那边,那个人自然是来找我的,因为我一眼就看出她,不是别人,正是陈丽雪,她有点犹豫,像是决不定绕过车头,还是绕过车尾?

就在这时候,金大富说了一声︰“卫先生,请你再考虑一下,”

我仍然在敷衍著︰“好,我会。”

金大富低叹了一声,转过身去。他一转过身,自然和陈丽雪打了一个照面  两个人之间,隔著一辆金色的大房车,距离不是很远,自然互相之间,可以看得十分清楚。

我由于在金大富的身后,所以只能看到陈丽雪的神情,她先是无动于衷,那是看到了陌生人之后,正常的反应,接著,我看到她变得十分惊讶。

与此同时,我听到金大富发出了一下凄厉之极的叫声,像是他一脚踏穿了一具腐尸的肚子一样。

陈丽雪当然是听不到那一下叫声的,但发出那么可怕叫声的人,神情一定恐惧之极,这种恐惧的神情,令得陈丽雪由讶异,也变得十分害怕。

我又看到金大富的身子,向前倾了一倾,双手按在车顶上,身子剧烈地发著抖,他又叫了一声。

这种情形,虽然只是几秒钟之内的事,但是我已经隐约可以知道发生了甚么事了。情形和金美丽和陈丽雪相遇时一样,金大富一定在那一霎间,有了极其可怕的幻觉!

所以我大声叫︰“金先生!”

我想叫停金大富,可以问他,究竟在一霎那间,他有了甚么可怕的幻觉。

可是他像是没有听到我的叫声,刹那之间,他的动作怪异之极,他的头陡然垂下来,看起来,就像是他的脖子忽然折断了一样。

当然,他头急速下垂的结果,是他的前额重重地踫在车顶上。可是他却立时抬起头来,接下来的动作,快速无比,一下子就打开了门,闪身入车,车门还没有关上,车身就震动了一下,接著,在车门半开的情形下,车子已疾驶而出,在车旁的陈丽雪慌忙后退,望著疾驰而去的金色大车,神情十分疑惑迷惘。

我没有叫得住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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