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皇后吃饱饱-第6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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孙太医是宫里德高望重的老御医,为皇家效命了四十余载,医术高明,为人正直,深得太后和皇上的信任。
进了皇后的寝宫,他不敢多做打量,先是向皇上皇后跪安行礼,便坐到凤榻前的矮凳上,小心翼翼的为皇后搭起脉来。
半晌后,他不禁挑高眉头。这脉象分明是……
一抬眼,他便瞧见皇后直冲着自己挤眉弄眼,表情真是说不出的可爱,当下便猜透对方给自己的暗示。
可身后是一国之君,就算装病在皇后看来是无伤大雅的玩笑,但他为人臣下,岂可犯下欺君之罪?
李承泽凑近孙太医,满脸担忧之色,“皇后的脉象如何,究竟是患了什么病症?”
孙太医忙起身施礼,“回禀皇上,老臣……”偷瞧了床上的皇后一眼,夹在这对皇家夫妻之间,他好生为难。
郗宝宝急得半死。万一孙太医说出真相,搞不好会惹得皇上大发雷霆,呜呜呜,这下她该如何收场?
李承泽见她哭丧着小脸,心里益发觉得好笑,可脸上却装出凝重的表情,“莫非这几日天气骤然降温,皇后不小心受了风寒,所以才感到身体不适?”说着,他似笑非笑的向孙太医递了记眼神过去。
孙太医立即心领神会。敢情皇上心如明镜,早看透皇后的小技俩?
他顺着圣意点了点头,“皇上圣明,经老臣刚刚一番诊脉,的确是查出了皇后略染风寒……”
“那就有劳孙太医『对症』下药,给皇后开些药方,好生调养才是。”
孙太医忙点头称是,又嘱咐一番,便急切的离开凤鸾宫。
当郗宝宝回过神时,才发现自己已经被孙太医刚刚那番话判定成病人,而皇上似乎对此深信不疑,脸上还流露出担忧之色。
他温柔的坐在床沿,大手轻轻抚着她额前的发丝,“朕可怜的皇后,都是朕平日对你疏于关心,才害得你染上风寒,你放心,明日起,朕会让孙太医为你煎药,而朕则会亲自陪在你身边看着你喝药,直到你的病完全好了为止。”
“啥?!”这下真是作茧自缚,皇上居然要亲自监视她吃药,她明明没病的说。
第6章(2)
接连几天,孙太医在皇上的指示之下,给“生病”中的皇后开了一堆补身的药方,每天照三餐汤汤水水的喂着,李承泽更是在百忙之中日日亲驾凤鸾宫,监视她把药膳吃进肚里才罢休。
郗宝宝平日要吃上四五顿正餐,却因为皇上那句“你现在还病着,切莫吃太过油腻的东西”,便被剥夺了大吃大喝的权利。
每天清粥小菜,想要多吃一顿,也要向皇上请示,而李承泽像是故意整她似的,脸上虽露出和善可亲的笑容,但丝毫不肯放松对她膳食的监控。
几日下来,郗宝宝只觉得自己生活在地狱里,每天看着好吃好喝的都进了皇上的嘴里,自己却只能眼巴巴的看着,享受不了一丝一毫。
“皇上您就高抬贵手,老奴自知不该多言,可瞧皇后娘娘每天那副小可怜的样子,若再下去,就怕把娘娘真憋出病来。”
早朝刚过,福公公便随着李承泽直奔凤鸾宫,一路上打量主子的脸色,才小心翼翼开口为皇后求情,全因昨日皇后娘娘私下把他叫去,求他一定要在皇上面前多美言几句。
想到皇后,福公公便不由得想笑。
自她进宫,明显感觉到从前针锋相对的皇上与太后之间,不再剑拔弩张,宫里的气氛也比往常好了许多,她还让从小被他伺候到大的皇上动了真心。
李承泽负着双手向前走,唇边扬着浅浅的笑意,“她当初处心积虑的装病给朕看,朕若不陪她好好的玩下去,岂不是自费了皇后的一番苦心。”
福公公跟在他身后不再多言,明白这是皇上皇后之间的情趣,自己不便插手管事。
一路来到凤鸾宫,便看到太后被几个侍女簇拥着走出来。
“儿臣不知母后今日驾临凤鸾宫,来得晚了,来不及向母后请安,还望母后恕罪。”
太后摇摇头要他不必在意,微笑着说:“哀家听说皇后这阵子病了,今日刚好无事,便来看看她,刚刚亲眼瞧着她把孙太医开的汤药喝了,她还告诉衷家,若是见到皇上,一定要亲口告诉你,她今儿个上午已喝了汤药。”说着,脸上竟多了几分笑容。
李承泽看了不禁一愣,随后自己也跟着笑起来,“儿臣平日里便听那些奴才说,母后把皇后宠得无法无天,今儿个母后又亲自移驾凤鸾宫替儿臣监视她喝药,看来皇后的福气可真不小呢。”
他嘴上虽这么说,心里却不由得觉得好笑。那丫头这几日被自己逼着喝药喝怕了,这下连母后也被她找来帮她作假。
“皇上,皇后最近也够可怜的,你稍稍欺负也就够了,镇日把她囚在宫里,哀家可是少了说话的人。”
母子俩可是一样聪明,又怎会看不出郗宝宝从头到尾分明就是在装病。
李承泽笑了笑,“没想到母后也来为她求情。”想必整个宫里的明眼人,都已看出宝儿在装病吧。
太后也不多言,柔声道:“皇上终日劳心国事,自个儿的身子也得注意些,哀家看孙太医开的那些药方都是强身健体的,若皇后不想喝,你便替她喝了吧。”几句话,却道明她对儿子的关心之情。
李承泽只觉心头一暖,笑容中也多了几分真诚,“母后也莫要叨念儿臣,听皇后说,您前阵子身子也微恙,虽然她替您施了针,但平时也要多加注意才是。”
两人在凤鸾宫你一言、我一句,慢慢叙起母子间的旧情,这些年来日积月累积压的心结,彷佛也随着这番叙话慢慢的烟消云散。
待太后移驾回紫霞宫后,李承泽缓步踏进寝宫,就听到他的皇后正央着贴身侍女采裳给她找些好吃的来。
采裳一颗脑袋用力的摇了摇,“娘娘,您别再为难奴婢了,皇上那日可是当着整个凤鸾宫奴才的面宣布,谁若是敢私下给您送吃的,是要挨板子的,奴婢身子骨弱,直挨上几十板子,肯定没命侍奉您了。”
郗宝宝顿时垮下小脸,垂头丧气的一屁股坐到红木椅上,单手支住下巴,噘着可爱的小嘴嘟囔,“皇上最近都不用忙国事吗,怎地天天往我这宫里跑?像看犯人一样看着我,根本就是个坏心眼的牢头。”
“哼!胆敢在朕的背后说朕是非,皇后你倒好大的胆子。”
李承泽突然入内,低吼一声,吓得宫女太监跪了一地,郗宝宝也吓了好大一跳,并暗恼自己怎么忘了现在是皇上下早朝的时辰,竟在他背后说起坏话来。
刚要起身跪地请罪,便被人扶起,一抬头,就看到皇上虽冷着俊脸,可眼内却凝着惑人的笑意。
“行了行了,朕吓着你玩的,不是说过了吗?以后见着朕,若是没有外人,便免了跪拜之礼,这眼看就要冬日了,地上凉着,如今你还病着,跪来跪去,朕可是会心疼的。”
李承泽边说话边挥了挥手,遣散了一屋子的奴才。
郗宝宝听他如此疼惜自己,心头不禁泛出幸福之感,想到两人已有多日不曾同房共枕,竟有些想念他的怀抱。
可想到钱多多临走前的嘱咐,她不由得蹙起眉头。呜呜,她的“病”还要等多久才能“痊愈”啊?
“宝儿,朕刚刚在门口看到母后,她说你上午的汤药已经喝完了,待会朕让他们把晌午的汤药送来,到时候朕与你一同用午膳,你说可好?”
看她再次垮下小脸,他心底不禁笑开了花。
再过一两个月,她就要年满十九,在宫里的这几个月,倒真把她养得白白嫩嫩的,而且大概是从女孩变成了女人,无论是身体还是长相,都发生了巨大的变化,让她益发显得魅力十足。
每天夜里,把她柔嫩的娇躯揽在怀中,是一种享受,而他最喜欢的还是与她共浴,爱极了她柔软的十指为他捏压的感觉,劳心国事之余,能与这讨喜的人儿嬉戏玩耍,让他全然放松。
可这小丫头最近学“坏”了,竟敢有事瞒他,虽然知道她不会害自己,但心底仍旧有些芥蒂,所以这几日才发狠罚她,任凭福公公以及周围几个心腹在耳边劝解,他一概不予理会。
郗宝宝得知中午还要被他盯着继续喝药,便皱起了五官,“皇上,孙太医昨日明明说过了,那汤药可以适当的减量,我也可以适当的吃些有油水的东西……”她已经连着十几日没吃过肉了。
“宝儿可是口馋那些带荤腥味的膳食?”他坏笑着,明知故问。
郗宝宝忙不迭的点头,“皇上,我们今天午膳吃檀扇鸭掌、绣球全鱼、荷包蟹肉……”
她一口气念了一长串菜名,李承泽听了之后笑着点头。“好啊,你刚刚说的这些菜,朕也好久没吃了呢,既然你提了出来,朕便吩咐下去,命御膳房好好烹制今日的午膳,不过……”
眉峰一挑,他脸上原本温柔的笑容渐渐敛去,“朕可是有条件的,若你乖乖答应,朕以后自会每天好吃好喝的不亏待你的胃,若你不答应……”
他邪邪一笑,“就不要怪朕对你无情,到时候天天让你吃清粥小菜,一天照三餐喂你喝那苦哈哈的汤药。”
“皇……皇上到底有什么条件?”她怎觉得心里毛毛的。
李承泽转身坐在软榻上,一把揪过她的身子带坐到自己的腿上,“朕问你,这些日子以来,你可有什么事情瞒着朕?”
“没有啊。”郗宝宝心脏猛然漏跳一拍。莫非皇上看出什么端倪?
“没有?”一手揪住她小巧的下巴,俊容逼近几分,“朕丑话说在前头,若你敢骗朕,朕定会惩罚你,仔细想想,从今以后再也吃不到美味可口的膳食,这是你想要的吗?”
郗宝宝听到这里,小脸一下子变得惨白,脑袋也摇成了波浪鼓,“不要不要。”
“那就乖乖对朕说实话。”
“不要不要。”
“还敢说不要?”拇指与食指轻轻一捏,扯了扯她的右颊,痛得她龇牙咧嘴,“你当真以为朕什么都不知道吗?快点从实招来,再敢欺骗下去,看朕不打肿你的屁股才怪。”说着,还示威的拍了拍她可爱的臀。
郗宝宝继续猛力摇头,“不要不要。”
李承泽被她逗得好气又好笑。这丫头说来说去就只会这两个字吗?看来她果然被自己惯坏了,竟敢在他面前摇头说不要。
他沉下脸,瞪着眼,一脸凶巴巴的骇人模样,“哼!就算你不说,朕也猜到,定是那钱多多与你说了什么,你才会对朕隐瞒。好,朕也不逼你,既然你不肯说,那么朕就直接去问六王妃,朕就不信,从她嘴里,朕会问不出个真相来。”
“不要不要……”郗宝宝忙扯住他的衣袖用力摇头,“跟多多无关,真的,跟多多无关。都是我,是我求她给我出主意来帮皇上您的。”
“帮朕?”这下李承泽倒有些纳闷了,“帮朕什么?”
“就是……就是前阵子我看皇上您因为赵尚书的事情始终闷闷不乐,每日又操劳国事,搞得夜不成眠,我看在眼里,急在心里,可是又想不到良策帮助皇上,所以才求着多多帮我想法子。
“多多说,她家乡那边有一则很古老的传说,如果一个人每天在临睡前对着天上的星星许愿,连着许十五日,上天就会帮这个人完成一个心愿,可有个条件,在许愿的这些百子里,无论男子或女子,都不可以与人同房行乐,否则许的愿望就不会灵验了……”
听她把事情的原委交代得一清二楚,李承泽真不知自己是该气还是该笑。
“你这个笨蛋!”他忍不住捏了捏她的俏鼻,“怎么连这种荒唐的事情也会相信?若是天底下每一个人都用这种方法许愿,这天下早就大乱了,钱多多从头到尾都在骗你。”
他就知道钱多多那个女人若不兴点风浪出来,定不会罢休。看来他该再找个机会吩咐六弟,好好管教管教他那个刁钻妄为的老婆。
不过,一想到这可爱又可恼的宝儿所做的一切都是为了他,心里的抑郁也在瞬间消失得无影无踪。
“不会的、不会的,多多怎么可能会骗我,多多又聪明又厉害,简直就是个仙女,唔……”
李承泽用力堵上她那喋喋不休的小嘴,然后一把将她压在搨上,邪笑的伸手挑开她身上的衣襟,“朕可不信她是什么仙女,朕更不信什么许愿之说,这十几日你一直冷落朕,所以朕今日要加倍讨回来,你最好有心理准备……”
“唔、唔,皇上,还差一日,就一日了,慢点慢点,唔,做人要有始有终,唔唔……”
她的尾音全被吞噬在他唇里,李承泽紧紧揽住怀中人儿。有始有终?你这个小傻瓜,朕会用一生一世的时间来爱你,这也算是有始有终吧?
第7章(1)
“启禀婷妃娘娘,老奴奉皇上之命前来传达,近日皇上忙于政事,今晚怕是抽不出时间前来为娘娘贺寿,还望娘娘心存体恤,福安……”
福公公一边说,一边叫来小太监,双手托着一个黑色盘子,恭恭敬敬的走上前来,跪倒在苏婷儿面前。
福公公一笑,掀开盘上的黄绸布,下一瞬一些金银首饰在午后的阳光下闪着光。
“皇上虽不能亲自前来祝贺,却没忘了吩咐老奴送来这些珠宝,这是皇上的一点心意,还望娘娘喜欢。”
苏婷儿僵硬的笑了笑,忙命人接过珠宝,连声道谢,“福公公真是有心,本宫在这里谢过皇上的恩典。”
一番客套的拜别之后,福公公领着身边的小太监离开了御花园。
啪!
待福公公的身影消失,苏婷儿将桌上的那盘珠宝通通扫到地上,发出一阵淅沥哗啦的响声。
一颗婴见拳头大小的夜明珠顺着凉亭台阶滚落,直到一双黑色长靴前才停了下来。
目光顺着长靴慢慢向上打量,一身白色官袍,笔直的双腿,窄瘦的腰身,如冠玉一般的面庞,来人是当朝太后的侄子,礼部尚书赵云笙。
他面带浅笑,微微弯身捡起那颗夜明珠,走上前,朝她作揖,“婷妃娘娘。”不等她回应便径自步上台阶。“若是微臣没有看错,娘娘此刻的心情似乎有些低落。”
苏婷儿见他进了凉亭,脸上原本愤怒的表情慢慢转柔,用眼神示意两旁侍从退下后,嗔怒的睨着他,“今儿个怎么有空来宫里?”
赵云笙一屁股坐到她的身侧,戏谑的在她的下巴上轻捏一下,“难道我就不能专程为你而来吗?”
“哼!我可不信你有这份心思。”
苏婷儿任他的大手在自己的脸上来回揉捏,眼含淡淡的薄怒,“自从进了皇宫,你我之间的情份早已涓滴不剩,我可不信你会有这份好心,专程来宫里见我。”
赵云笙倒也不以为忤,嘻皮笑脸的凑近几分,“你已经是皇上的人了,又生得这副美若天仙的容貌,我若时常来探望你,旁人看到,岂不是要说闲话?但我心里可是时刻不敢把你忘了呢。”
苏婷儿闻言脸色微怅,“美若天仙又如何,还是不如那个又笨又蠢的皇后。打从皇后进宫,皇上已有数月不曾宠幸旁人,就连今日是我的生辰,派人去求皇上驾临昭阳宫共进晚膳,他也随便找个借口推托。”
说到这里,她忙扯住赵云笙的衣袖,“笙哥,皇上这样待我,我实在不想再继续留在宫里蹉跎岁月,在我入宫之前,你曾答应我,若皇上待我不好,你就把我接出宫去,如今我入宫已近三载,你能不能……”
赵云笙眼神瞬间一冷,苏婷儿吓得忙收回手,不敢再继续哀求,心底却是五味杂陈。
想当年她与笙哥青梅竹马两小无猜,一心一意想着长大后嫁进赵家为媳。
却不料宫中选秀,名单之中居然有苏家,她不想入宫,可她爹不敢得罪圣上,她便求笙哥快些将她娶进门。
然而笙哥不但没上门提亲,反而还鼓励她进宫为妃,希望两人里应外合,一个在皇上身旁吹枕边风,一个借用太后的势力在朝中掌握实权呼风唤雨。
虽然她千百个不愿意为了权势牺牲终身幸福,但最后还是拗不过笙哥的请求,加上笙哥答应她,若她入宫后不受宠,自会把她接出宫,娶回赵府好生宠爱,她才点头入宫。
可三年来,她不但没有因为自己的容貌赢得皇宠,就连笙哥与自己之间的情份也越来越淡薄,前些日子听说他又纳了几个貌美如花的小妾,再这样下去,自己还有什么指望?
“你傻了吗?竟敢在这个时候提议让我接你出宫?皇上正千方百计想找我们赵氏一族的麻烦,若我把你接出宫,岂不是更加分裂了赵氏一族与皇家之间的关系?”
他大声怒吼起身,目光中不再有原本的温柔,反倒带着几分骇人的戾气,他用力掐住苏婷儿的下巴,“我警告你,莫要再头脑不清楚妄想出宫,在你的肚皮没消息之前,最好给我乖巧一点!我要的是滔天权势,大到如果皇上再对我挑三拣四,我可以无所顾忌直接废了他!”
苏婷儿被他阴狠的样子吓得颤抖不已,“可……可是皇上现在根本不碰我……”
赵云笙狞笑一声,“这只能说明你的狐媚之术还不够火候,不过没关系,他不碰你,不代表你没机会怀上龙种……”
说着,嘴边扯出一个邪恶的冷笑,“龙种不过是一种称谓而已,不是吗?”
手上微一用力,便将她扯至胸前,俯身吻住她的嘴,也不理会她喉闻发出的痛呼,直吻得她娇喘连连,呻吟不止。
就在此刻,不远处发出一阵怪响,两人急忙分开,只见两道纤细的身影慌慌张张的消失在假山之后,那背影熟悉得令苏婷儿胸口一窒。
赵云笙忙跑了过去,可哪还有人影。
苏婷儿吓得脸色惨白。若她没有猜错,那人……是皇后!
自己一个当朝贵妃,竟与朝臣在御花园行苟且之事,若是被皇上知道……
她忍不住打了个冷颤。那样的结果,绝对不是她所能承受的。
赵云笙眉心微拢,十指紧紧缩了起来,“看来……有些计划该提前行动了。”
郗宝宝怎么也不敢相信,今天下午和采裳在御花园散步时,会撞见那骇人的一幕。
婷贵妃与赵云笙居然是那种关系?!她当下吓得魂都没了,采裳更夸张,险些直接昏倒,若不是她及时拉着采裳跑开,恐怕……
恐怕她就没有命坐在御书房里帮皇上磨墨,陪他批奏折,更不可能享受到这片刻的温馨与安宁。
不知磨了多久,眼前陡地出现一抹黑影,遮住了她的视线。
“宝儿,再磨下去,那墨汁就要被你磨干了,你是存心想扯朕后腿,延误朕批奏折吗?”
郗宝宝被这突来的声音吓了一跳,猛然抬头,就见皇上口中训斥她,可唇边却漾着好看的弧度,让人见了,忍不住心头小鹿乱撞。
她忙不迭摇了摇脑袋,将磨好的墨推到他面前,“皇上您请用。”
李承泽难得见她如此惊惶,忍不住蹙眉问:“宝儿你怎么了?瞧你一整个下午都心神不宁,是不是发生了什么朕所不知道的事情?”
郗宝宝回想起下午看到的那一幕,以及赵云笙对婷贵妃所说的那番话,背脊顿时发寒。
她应该要说,可是……赵云笙是当今太后的亲侄,婷贵妃在后宫里拥有举足轻重的地位,一旦她将所见之事告诉皇上,牵连肯定甚广。
皇上本就瞧赵云笙不顺眼,搞不好会利用这个机会拔除这个眼中钉,那样一来,太后若失去亲侄,母子之间好不容易维系起来的亲情便会毁于一旦。
她不想看到皇上与太后之间决裂,也不想看到太后为了赵氏一族而为难皇上。
而婷贵妃与赵云笙的丑事若被人知晓,恐怕也会危及婷贵妃的性命。
虽说她对婷贵妃没什么好印象,可毕竟她还年轻,如果真的被治了罪,丢了性命,也太可怜。
但如果不说,难道就由他们背着皇上暗通款曲?
思来想去,郗宝宝还是决定将这件事隐瞒下来,她想只要自己不说,时间久了,那两个人定会因为害怕而终止这不该发生的奸情。
况且太后对赵云笙一向不薄,若是他还念着太后对他的情份,也该就此收敛一下嚣张的气焰。
至于婷贵妃,相信她是个聪明的女人,自己这次保了她的性命,以后的路该如何走,她应该清楚。
面对李承泽的询问,郗宝宝笑着打哈哈,“我在想刚刚皇上批奏折的时候表情很认真,不知不觉竟看得痴了,所以才失了神。”
她想就此蒙混过关。但李承泽自幼受帝王学熏陶,又主政多年,对于察言观色十分在行,一眼就看出她不对劲。
宝儿有事瞒着他,且这回与上次钱多多从中作模的情况不一样,看她那两道秀眉微微敛起,舒展不开,到底发生了什么事,令他的宝儿如此苦恼?
见她勉强的露出笑容,实在舍不得逼问她,不过他不会就此罢休的。
自从两人变得亲密,他便在她身边安插了不少守卫暗中保护她,既然从她的嘴里得不到答案,他就从他们口中得知事情真相。
他倒想知道,究竟发生了何事,令宝儿如此烦心。
可还没等李承泽将事情查清,宫里便发生了一件大事。
翌日凌晨,福公公照往常上早朝的时辰来唤皇上,可今日他在门外守候多时,却始终没等到主子叫唤他进去伺候。
郗宝宝耳边不断传来福公公的轻唤声,于是慢慢睁开眼,看着睡在自己身边的李承泽。
这才发现他呼吸微弱,两片嘴唇惨白得可怕,她被吓了一跳,慌忙起身套件外裳,先摸他额头,再探他脉息,莫名的虚弱。
她不敢耽搁,忙吩咐门外的福公公传御医,又派人去通知太后和六王爷等人。
孙太医等数字御医一番诊察后,一个个脸色苍白,由孙太医代表说道:“启禀太后、皇后、六王爷、卫侯爷,老臣行医三十余载,从未见过如此怪病,皇上体内并无中毒迹象,却脉息紊乱,脸色异常……”
“难道皇上是中了邪?”沉不住气的李承瑄突然冒出这一句。
“瑄儿,莫要胡说八道。”太后沉着脸,目光忧虑的看着床上脸色惨白的长子,“皇后,这几日皇上与你在一起时,可出现过反常的迹象?”
郗宝宝红着眼睛摇了摇头,“皇上每天能吃能睡,毫无任何反常现象。”
回想两人昨天夜里还缠绵悱恻,恩爱异常,岂料翌日清晨,他竟昏迷不醒。
第7章(2)
她紧紧抓着李承泽几近冰冷的右手,就在此时他明黄色的中衣袖子顺势褪至肘间,露出腕间一条暗红血线。
郗宝宝见状心头一惊,连忙拉过他的手,众人见她这突如其来的动作,皆紧张的上前探看。
“皇嫂可是看出了什么?”李承瑄虽然把郗宝宝当成一只爱吃的小猪,可对于她的医术深信不疑。
不理会他焦急的询问,郗宝宝又掀开李承泽的衣襟,果然,他的胸口渗出一条暗红色血线,再查看他的脚底,脚心同样有一条可怖的血线。
几个御医你瞧我、我瞧你,皆不懂这究竟意谓着什么。
最后仍由孙太医躬身上前,“皇后娘娘,您可是瞧出什么端倪?”
“『嗜魂』!皇上他……中的是『嗜魂』。”
身处深宫的太后不知道嗜魂究竟是何物,可李承瑄和卫祈以及宫里几个资历颇深的御医,却深深了解嗜魂的厉害之处。
嗜魂是已绝迹江湖的百毒门所研发最阴邪的一味毒药,据说其炼制方法要用少女的血以及刚出生的婴儿脐带做药引,并佐以地底深处挖出来的蜈蚣、蛇蝎等毒物提炼,仅是制毒方法便让人听了忍不住心生寒意。
这嗜魂无色无味,毒性极强,凡中毒者,身上穴位会出现红线,待全身穴位皆被红线布满时,等于魂魄已经被黑白无常套牢,再无还阳机会。
最让众人心惊的是,传闻身中嗜魂者皆活不过七日。
李承瑄和卫祈面面相觑,他们万万没想到,昨天还在朝堂上与皇上一起议论国事,今日再见,皇上竟性命垂危。
太后见两人脸色皆变,也隐隐察觉到事情恐怕比她想的更严重。
她不是不知道长子与侄儿之间的明争暗斗,也明白赵氏一族与皇家如今已经是水火不容。
可若不是赵氏一族一路力挺,凭当年万贵妃受宠的程度,别说让泽儿保住太子之位,就连她这个后座也差点拱手让人,她既是心存感激,也是顾念血缘亲情,所以她无法看儿子把赵氏一族势力歼灭,只能看着两方相斗。
如今泽儿突然身中剧毒,定与这场政治角力脱不了关系。
但究竟是谁下的毒?在泽儿身边伺候的人,都是他的心腹,到底是谁有这个本事,能在不知不觉中给他下剧毒?
太后不动声色的暗自揣测,而李承瑄和卫祈也在用眼神交流着彼此心底的怀疑。
众人一时间为这无解剧毒难受得默默无语。
郗宝宝却候地站起身,红着眼望向众人,“我想……我有办法,可以试着救皇上一命。”闻言,众人既意外又不解。
为何皇后嘴里说有办法,可她脸上的表情却是这么的悲伤?
嗜魂之毒,真的可以解吗?
皇上身中剧毒昏迷不醒一事,很快便在宫里传开来,各妃子争先恐后前来探望,朝中众臣也打着担忧龙体的旗帜想要进宫探听虚实。
国家大事暂由六王爷李承瑄接管,太后则处理后宫之事,并暗中展开调查,皇上的毒,到底是谁下的手。
卫祈则开始部署暗堂的势力,暗中帮着六王爷撑起偌大的朝堂,以免有小人趁虚而入。
在皇上性命垂危之际,郗宝宝展现出身为丞相后代,理性冷静的一面,她不但没有像其他妃子担心发生政变而不知所措,反而还能有条不紊的协助太后。
李承瑄和卫祈,都忍不住对她另眼相看。
只不过他们很在意,郗宝宝说她可以试着救皇上,究竟是何种救法?难道这世间其实有嗜魂的解药,只是他们不知道而已?
当众人问起郗宝宝到底要用何种方法时,她总是闭口不答,这更加深了众人的好奇与忧虑。
“皇后,你虽然什么也不说,可哀家心里清楚,你说的救治方法,定是有十分为难之处,现在这儿只有你与哀家两个人,可不可以对哀家说实话,你……究竟打算用什么方法救皇上?”傍晚时分,太后终于按捺不住心底的焦急,开口询问。
这小丫头并不是一个说谎的高手,心里想什么,脸上便会毫无隐瞒的表现出来,这让她十分担忧,也在隐约中察觉到几分不对劲。
郗宝宝在太医院的药庐忙碌了一整日,才一回来,便看到太后满脸担忧的问她话,这让她心头没来由的热了起来,当下便扑跪了过去。
“母后,发生这种事,宝儿知道您的伤心难过必定不下于宝儿,宝儿如果够懂事,应该由宝儿来安慰您,可皇上突然中了剧毒,宝儿真的很害怕……怕皇上就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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