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伊底帕斯之罪 by 沙奇-第3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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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瞄一眼身边的人,只见他眼睛继续看着柜子上的罐头。似乎在比较牌子和价钱。这让绫人觉得解释这么多,而且在无聊的地方费心思的自己是笨蛋。
令他惊讶的是,原来自己比想像中的更在乎夏实对自己的看法。一般的父亲会这样吗?
连最基本的米都要买,购物结束后全部的东西加起来大概也有好几十公斤重量。
两个人千辛万苦抱回车上后,走了一小段路到超市附近的一家小吃店去解决午餐。
“如果不好吃别怨我。我完全没来过。”点好餐后,绫人小声对夏实说。
“应该不会太糟糕的。”夏实只是简单地说一句。也所幸,食物不但没太糟糕,而且还满好吃的。虽然比较朴素了点,不过给一般只是想单纯解决三餐的人来说是个不错的选择。
回到绫人的家后居然已经下午三点,看来他们花了太多时间在超市里了。后车厢满满的塑胶袋外加一包米,二人分两次把购物袋搬迸屋子里。
和平井家不同,绫人的家是洋式设计的两层楼独立屋,木制的装演充满现代感之外不乏温暖的气氛,是绫人趁泡沫经济的时候干挑万选买到的高级房屋。
夏实站在开通的厨房环视饭厅和饭厅旁的小型客厅,连皮肤都感觉到一阵轻松,舒服得他闭起眼,享受其中“干净”的味道。可是,当他往厨房的大理石上一摸,才知道事实不是自已想像的那样。
“绫人先生,请你告诉我,这家有几天没收拾过了?”
绫人看到他神色凝重地看着自己,还出示摸过桌子后沾着灰尘的手指,说话都打起结来。
“这……大概是三个礼拜以前吧……自从来帮我打扫的人辞职以后,我就没怎么在整理了……”
“你碰也没碰过?”
“我不煮饭啊,进来厨房干甚么?”他有些恼羞成怒地道。
听到他这么说的夏实呆立在现场片刻,然后径自走遍整个房子,像婆婆检查媳妇的打理似的用手摸遍每个角落,连浴室都看了。这时候的他似乎忘记所有礼仪,连声招呼都没和绫人打过,就这么穿梭在这他第一次踏足的房子里。
看到这样的夏实,绫人忍不住暗暗叫苦,自打扫的钟点佣人因为身体不好而辞职后,他便一直没办法找到合心意的人选而让房子就这么搁着没整理。佣人是三个礼拜以前走掉没错,可是在之前的两个礼拜就已经没来了,所以严格说上,这房子已经超过一个月没人打扫过了。
环绕完整个地方后,夏实又回到他面前,一双眼眸认真无比地看他。
“我们先来打扫吧。”
“甚么?”
就这么简简单单的一句话,两个人开始打扫起家来。夏实把食物都归位以后从厨房开始擦,绫人则很悲惨地被叫去扫浴室。
“为甚么我要做这种事?”他不快地抗议道。
“不会煮饭不会烫衣服就算了,可是至少浴室会洗吧?你想要在充满油垢的浴室里洗澡吗?”
被一向温柔随意的夏实一瞪,绫人只好心不甘情不愿地去刷浴缸,心里不断在念着“我一定要找到新的钟点佣人!”。他是没期待可以睡回笼觉,可是叫他洗浴室也未免太夸张了!不是他自夸,他从小到大可没做过一件家事!
“绫人先生,请问你的床单都放哪儿?”
“就在第二间备用房的柜子里。”
好下容易洗干净浴室,一身老骨也快散了,只见夏实早已把厨房清好,还擦好客厅,书房等地方。正在他的睡房换床单,速度快得令他瞠目结舌,丝毫没想到其实那是自己动作太慢了……
其实,他很少会用到除了自己的睡房以外的地方,所以房子并不乱,只是尘埃多了些,只要擦擦就好了,算是满轻松的工作,对已经做惯家事的夏实而言根本不费任何力气。
“你在家里都自己整理吗?”绫人站在饭厅的一边面对厨房,看着洗好手的夏实开始准备晚餐。
刚刚在浴室放下身段去洗洗刷刷,他可不想随意坐在沙发上弄脏了东西。
“家里有请佣人打扫,不过至少房间要自己整理,这是外婆教我的。”夏实用熟练的手法切菜,连味增汤都是自己煮而不是用市面上的调理包。
“连料理也是?”想到几年前看到的那老女人面对自己所露出的凶神恶煞的脸,绫人相信她是会命令人做这做那而且觉得理所当然的类型。
“也不算吧。”夏实只是把菜切好放着,然后去处理比较费时的肉。“会煮饭的话以后自己出来生活了就可以自己照顾自己,像现在这种只剩下自己一个人的情况也……”
这时候说“你不是还有我吗?”会比较好吧!可是他们谈论的是家事料理方面,自己对这些是完全生手,多了个自己像是多了个人要照顾,有点越帮越忙的嫌疑。这种时候还是不要逞强说出来比较好。
“那个……”夏实这回主动开口了。“如果你要的话可以先去洗澡,我大概还要过一些时候才会煮好。”
“说的也是。那你呢?”
“我没换洗的衣服,就算要洗也要等到回家以后吧。”夏实笑说。
绫人想了一会,对他提出建议。
“如果我有换洗的衣服可以给你呢?”
“钦?”
他做个手势叫夏实等一下,上二楼的睡房没多久又回来。
“我有没穿过的内衣裤跟比较小件的衣裤,给你应该没问题吧。”
“这、这怎么好意思……”夏实开始难为情,清秀的脸上出现困窘的表情。
绫人发现这是自己唯一看过的情绪的起伏,否则平时的夏实都一副坦然的模样。
十八岁的少年脸上浮现那种表情末免显得过于老成。
“不会觉得全身都黏满尘埃吗?”绫人心情愉快地看着他那表情,坚持自己的决定。“我把毛巾也准备好,等我洗好就轮到你洗吧。还是你要一起洗?”
“甚么?”
“啊,我是说,你可以用另外一间浴室。”绫人看到他讶异的表情,察觉自己说错话而连忙改口解释。“就我们同时间洗,你用另一间浴室……”
“不用了,我等你洗好就可以了……”夏实低着头,用近乎低喃的声音回答道。
“恩……”
气氛一下子变得尴尬。绫人二话不说,快步回到二楼自己的房间,拿起毛巾就冲进浴室里。
--自己虽然说错话了,不过他有必要那么大反应吗?
想到夏实刚才张大一双眼睛惊讶地看着自己,害绫人以为自己说了甚么丢脸至极的话来。
刚才的气氛……实在太异常了。
洗好后,绫人一边擦拭一边走出来,找件家居服随便套在身上。这时他才注意到自己刚才居然穿着外国买回来的衬衫跟麻裤蹲着刷马桶!
看着躺在洗衣篮的衣服,他发出一声哀吼,心底暗自希望干洗店的人能让它们恢复过去的原状。
回到厨房,夏实似乎把该准备的都弄好了,正呆坐在饭厅的椅子。
“你去洗吧,我帮你看火。”绫人把手上的衣物和毛巾交给他,叫他用二楼备用房的浴室。
“谢谢你。”夏实老实地对他点头道谢,拿着东西便往楼上去。他始终没抬眼看过绫人。
--这孩子太认真了。平井家的教育果然根深蒂固了吗?
绫人自认不是对人生太认真的人。他有自己要达到的目标,而且会很努力去实现,但是对于自己的生活或品行却是采取放任的态度,认为只要过得轻松快乐就好。春美不满的是自己身边过多的花边新闻,对生活态度倒是没甚么怨言,不过她妈大概就不一样了。从昭和时代活过来的名门贵族可不是那么轻易就抛弃视为身分代表的严厉行为举止,以及美其名为规律,实而枯燥生活方式。
坐在充满干净的味道的沙发上,以来自厨房的炖肉的锅子所发出的蒸气声为背景音乐,绫人享受在这种充满家庭味道的谐和中。
如果夏实搬过来的话,这种日子就能常有了吧!绫人其实并不勉强夏实这么做。在夏实还没给个准确答案以前,仙会继续陪在他身边,而一旦夏实决定了。就算是要拒绝自已的邀请,他也许会感到有些许遗憾,但是还是会顺从他的意志,大不了偶而跟他几个面,问问他的近况等。
他一直以为那种单男生活才适合自己。毕竟他丝毫没有已身为人父的自觉,甚至比夏实更不会照顾自己的生活,连个简单的饭也不会煮,唯一能做的就是给予他物质上的需要,但夏实很显然的不需要自己的援助。所以,他已经有所领悟,知道夏实不会答应自己了。不过经过一天的疲劳,现在坐在这儿休息,知道这房子里有另一个人陪着自己,绫人发现其实这生活并不坏,甚至有一种充实感。
难道这是自己该是时候再度创造新家庭的暗示吗?
脑中快速掠过自己曾交往过的女性,要安定下来的念兴很决又打消了。
那些千金小姐或女强人大概没办法提供自已所想要的生活,搞不好跟她们结婚更累人,那还干脆不要。
想到那些女性由美容院保养的长指甲和寇丹,或者是没佣人帮助就连自己的衣服在哪都不晓得的干金小姐,就算用脚指头来想都知道要她们擦面窗户是会要她们命的工作。他当然更不能奢望她们会煮出可咽目的饭菜。
躺坐在沙发上幻想着,夏实已经换好衣服,从角落出现。
“对不起,借用了你的衣服。”
“没关系。”绫人坐起,转头去看夏实。
自己大号的衣服穿在他身上还不致于太奇怪,不过长裤却要把裤脚折好儿层,明明看上去只比自己矮一点点罢了啊。
夏实对他点头,随即走到厨房去检查烛肉,问绫人是不是可以准备吃饭后着手煮菜。
大概又过了半个小时,简单的马铃薯烛肉、菜、味赠汤和白饭便准备好两人份在餐桌上。
“恩,我虽然在某些地方跟你外婆无法合得来,不过她确实把你教育成一个比我还好的男人。”绫人佩服地说。
“……她基本上是个好人。”夏实只简单地说完,便埋头吃饭。
看他的态度加上他说的话,绫人多少可以猜到夏实大概被管制得很厉害吧。
晚餐结束后,绫人主动帮忙洗惋,夏实便趁这时候切好水果,两人到客厅去休息。
这时候已经是天黑后的七点。夏实只是沉默地吃着水果,无法耐住寂寞的绫人决定找些话题。
“夏实。你跟你妈相处得好吗?”
虽然很细微,但是他清楚地看到夏实的身体起了反应。
夏实用手刷了刷头发,之前亲切温柔的笑容现在竟然看似伪装。
“不错吧。”他回答。“我们虽然很少聊天,可是不错,她很照顾我,小时候还会带我到不同的地方去玩,也很保护我……”
说着说着,声音越来越小,最后演变成沉默。
“有甚么问题吗?”绫人开口问,得到的回答是摇头。
“大概是离婚的事给妈的压力满大的,她不是很快乐。有时候她会哭……”
“这样……”让事情发生的人是自已,后悔感不禁萌生,也让他说不出话来。过了好久,他才鼓起勇气说声:“对不起”。
夏实没再接下去说,他无奈地牵起嘴角,别过头直视前方,表情显得恍惚。沉默之间夹着尴尬的气氛,使时间变得难过。
“……绫人先生体当初为何和妈结婚呢?”正当绫人想核对现状如何是好时,夏实忽然问道。
“刚开始的时候吗?那时候我们在同一家公司工作,是同事合办的联谊会上认识的。”凌人搔着头,想尽办法去回忆。“那时候觉得她是个文静的女孩,长得很可爱,就试着跟她交往看看了。我从以前开始就是个绯闻不断的男人,可是跟她交往的时候为了怕她会受伤,就断绝其他女生的来往,只和她一个……久而久之,居然产生了错觉,以为她就是我可以斯守一生的那个人了,怎知结婚以后不良习惯反而回来了…”“
如今想起来,都觉得当时的自己真是不叼可思议啊!
他甚至拒绝了无数女性的邀情,晚上和她吃晚餐,到其他地方去几天回家以后第一件事就是打电话去给她报平安,生日、情人何、圣诞节,尤论是任何重要的日子,身边的女伴也一定是她。这么安分守己的过了三年,为何反而在结婚以后变卦呢?是自己的性格有问题吗?
绫人苦笑着叹气。
“经过那一次,我就深深领悟到自已大概一辈子都不可能结婚了。一切只会重蹈覆辙而已!我以为有了你之后事情应该会有所自觉,会想到自已有个家庭要顾而收敛,不过事实证名了这是不可能的。”
夏实坐在他旁边的沙发上,静静地听他说。
“现在的情况还好,可是老不以后,没人在自己身边,难免会有些寂寞,到时候可能就不会再有人愿意跟我这种卧病在床的糟老头在一起了吧!”
这是他第一次对人坦承。自己心里的阴影,对本来的旁惶,在适量的情况下赤裸裸地呈现在夏实面前。
自巴到底是怎么回事了?果然是睡太少的原因吗?否则他绝不会任意说出这些话来的。
夏实并没有接下去说,只是安静地低着头。不知道可以继续说甚么的绫人也陷入沉默,毫无目的地望着前方。
--这么静下来,发现其实也是不错的。不只是因为安宁的空间,也和身边的人有关系。夏实没有因为无聊而显得不耐,只是静静地坐着,偶而喝一口茶,没有太多无意义的动作,仿佛在接受心灵的洗涤,大方地享受现况。原本不习惯和人在一起无话题的绫人也受到夏实的影响,开始融人宁静之中,感受到前所未有的安祥。
打破这阵沉静的,是桌上的瑞士闹钟,从里面弹出来的鸟叫了十声,一对小男女孩出来随着音乐转了几圈,而后和小鸟一起钻回闹钟内。
“……已经很晚了,我送你回去吧。还是你要在这里留一晚?”
转向夏实,眼神和他对上。夏实有如在梦境中的眼神虽是望着他,却越过了他的身体,看向绫人的身后。
也许他看的根本不是自己的身后,而是进入无的境界,即使听到绫人的声音依然没回到现实。
“我回去好了,打扰你了…”良久,他缓缓道,声音带了些迷幻,十足不像存在于现实中的人。
两人走到车库,夏实低头要进车里的时候险些重心不稳向前倾倒。还在他身后的绫人眼明手快,及时护住他的腰,以身体来支撑他。
“你怎么在发呆啊?太危险了!”所幸自己因为担心而跟在后面,否则不是倒在地上了?
夏实没立刻反应,只是呆呆地倒在绫人怀里,脸上一副不知道发生甚么事的表情。慢慢的,因为了解到目前身处的状况而开始浮现红晕,由绫人小心翼翼地扶好。
“对、对不起,我居然在发呆……”
“你没事吧?都自己走到这儿来了,居然在发呆?”
他困窘地笑。
“我很常发呆,连上课也会这样。有时候朋友都会以为我睡着了。”
也确实像那样。一路上,夏实只是呆呆地看着前方,后来更闭上眼睛,害绫人以为他睡着了。不过到抵达时,他又立刻睁开,变回平时的模样。
“谢谢你。”他的嘴角牵起,对绫人轻轻一笑。
“还愉快吗?如果高兴的话我们以后再做吧。”
夏实微笑着点头。
才相处几次,但是绫人知道自己已经喜欢上这个给人如春风般舒服的感觉的少年了。
绫人不是没对只见过一面的女性展开攻势过,如果夏实不是男人,不是自己的儿子,或许他己经伸出魔手了。毕竟能好到让自已无处可挑的人不多。
“又不是野兽……”他笑着低喃。
即使对夏实没有父子的感觉,但他身上流有自已的血却是不变的事实。要真对他出手的话,那就真是疯狂的变态了。
第四章
虽然吹着冷风,可是有太阳高挂,所以两个相抵,让星期一成为一个温度适中的温暖天气。
渡过一个美好的周末的夏实以愉快的心情迎接一星期的第一天。相较起来,可怜的明良却因为姊姊的孩子到家里去玩,昨天被折磨得不成人形,到了今天还无法气消,对夏实抱怨连连。
“那死老太婆居然把他的孩子扔给我照顾,也不会想想我今年是考生耶!我的神经可是很纤细的,哪能跟那群猴子相提并论啊!还有那个死龙树,居然还爬到我床上去硬要跟找一起睡午觉,踢都踢不下去,紧紧抱着我不放!真搞不懂现在的小学生力气怎么这么大!”
那是因为你长得太小了--心里虽然这么说,但是绝对不可以让明良知道。明明是快要进大学的高中生了,却还经常被人误认为是国中生的人大概不多吧。搞下好只有明良一个?
“上次看到龙树的时候他才四年级吧?那个时候的他已经长得像图中生一样了。”
夏实的脑中浮现一张吝啬于笑容的脸孔,比明良更像大人的小孩。
“听老太婆说他每天拼命灌牛奶要让自己长高呢。种万法真的有用吗?”
“因人而异吧。”夏实只能含糊回答。明良的胃不好,一连吃两天咖哩就会闹胃痛,如果他真跑去买一公升牛奶来喝不用多久一定就会拉肚子,为了他跟自己好,还是不要鼓励他比较好。
--这样和明良闲话家常的感党好好。感觉好像自己也是个平常人一般……
夏实沉浸在快乐之中。美好的天气,愉快的周末,没有物理的星期一,一切的一切都址夏实心情轻松无比。
“话说回来,假期时候你要参加学校的暑假课程吗?”明良把原本绑成马尾的头发放下,随即又重新绑好。
“恩……我还在考瞧当中。看看这次的成绩如何吧。”
“啊啊,不用大担心考不上的人真好!我妈还说不管我这次有没不及格都要我参加,免得我在家占住空间。哪妈妈这样说自己的儿子的嘛!”
其实夏实最大的顾虑是害怕见到桂木。只要桂木不在的话他一定会陪明良参加。
“别气馁了,反正到时候你也可以到我家来。”
“对啊,我还可以到你那去过夜呢!这样就不用担心那些小鬼又跑来找找寻开心了!”明良的眼睛一下子亮了起来。大而圆的眼睛竟然会让夏实联想到小狗。
“放学后找请你吃面吧。”忽然萌生的关爱心情让夏实以宠爱小动物的心情去对待明良。
这么想埂然很失礼,可是明良实在是太可爱了,特别是当他听到请客,双眼发亮的时候。
“你说的喔!那今天一起回家罗!”
“好。”
--今天的天气蓝的太好了,所以才会没有坏事发生啊。
夏实望向窗户外的大树,带有夏天气息的风拂过绿叶,发出怡人的安宁声。
* * *
放学铃声一响,所有学生都很有默契地把椅子推离书桌,整间教室发出桌椅拖拉的声音。无论老师再怎么想继续,也会被这股骚动打败,唯有放弃地合上课本。
早已经把书包都整理好的明良依然记得夏实说要请客的话,整天都笑嘻嘻的。
“那我在门口等你喔!”他走过来对夏实说。
仍在整理书包的夏实点头,应他一声,如兔子跳跃胸身影便离开了教室。
在上课时候毫无人气的走廊此时布满学生和吵闹声,原本死气沉沉的学生在下课后顿时精神抖擞,仿佛人唯现在才开始。
来到一整排的学生柜子,正打算伸手去拿室外鞋的时候,一只手忽然出现,阻止了他。
夏实打了个冷颤,沿着那只握着自已的手看到黑色的表带,略黄的白色短衬衫,严肃的脸孔……
在周围的学生也都停止自己正在做的事,抬起头好奇地看向他们。
“平井同学,麻烦你跟我来一趟。”在课堂上听过无数次的声音说道。
“……请问老师有甚么事吗?我跟朋友约好了……”不能被他牵着鼻子走!要反抗!
没想到夏实会反抗的他不高兴地皱起眉头。
“你跟我来就是了。”
如果这时候坚持不去的话会如何呢?所有在场的学生都只看到表面,只会以为自己是反抗老师的学生,没有人知道这行为背后的真相。就算如此,他也不在乎,被那些人当成不良少年他一点不在乎,可是他在意的是眼前这男人,这个握有自己把柄的男人。
僵持了短短的几分钟,夏实终于反手把柜子的门关上,手握书包,转而面对他。
男人的表情不变,可是仔细观察的话,就可以看到他的唇间有胜利的味道。他转身往建筑物内走去,夏实痛苦地闭上眼睛,跟在身后。
“招惹到桂木了……”
他隐约听到有人这么说,心底冷笑。如果只是这么单纯就好了。
跟着他来到补导室,门关上的声音才响起,夏实立刻被推倒趴在桌上,手上的书包跌在地上,露出一两本书的书角和铅笔盒,手机亦被甩到外面,在地板上发出不悦的声音。他的头被狠狠按在桌面上,痛得他忍不忙叫出声。茬还没回过神来之时,桂木已经把他的裤子褪下,毫无前兆地贯穿他的身体。
夏实痛得昂起头,连声音都发不出来,眼眶顿时挤满泪水。
桂木不待他适应,一旦填满夏实的身体以后便开始动作,任由自己的性器在干燥的洞穴里抽送。
“不、不要…-好痛……!”
被侵犯的部位逐渐恢复感觉,全身的神经线仿佛就集中在那个地方,把痛楚传达到全身,连手指尖都痛得有如被电击般。
桂木不顾他的哀求,双手托在夏实的腰间,猛将自已的分身往夏实体内挤。不知道在第儿次的进出中,性器上开始出现血迹,但是他并不感到痛,所以那血液不是他的
“不要、不要……!”被恐惧和疼痛占据思绪的夏实只能反复说着已失去意义的话。他的双手抓着桌沿,想尽办法控制住自己的身体,不让自己的下体撞击在桌子,但是如此一来就表示他必须乖乖忍受桂木的贯穿,无论是哪方面都让他痛得掉泪。
“说,你星期六到哪去了?”桂木强行扳过他的脸,无情地问。
“我……啊!”
又是狠狠一记,他根本无意听夏实解释。
这个男人在星期六又到夏买家去,看到大门上的新锁而怒得对着大门拳打脚踢,发出怒骂,甚至引来邻居探头,才不得已离开。被背叛以及欺骗的愤怒直到今天仍未消失,见到夏实而全化作行动,无情地把他压在男下,算是背着自己跟其他人寻欢作乐的惩罚。
那忽然出现的父亲算甚么了:他懂得夏实什么事了?自己才是知道他如天使般的脸蛋下丑陋的真面目的人啊!掌握住他人生的人是自己,才不是那半路跑来的程咬金!
抬起夏实的脚到桌上,想要更深地进入他,却依然不满意。桂木干脆将那只脚架在自已的肩膀上,让夏实侧着身感受到自己。这个角度可以看到他依旧低垂的分身,无力地在腿间因为自己的行为而轻微摇晃。
这令他不悦。他硬生生抽出自己尚未得到满足的高昂,改而探入手指头,找到自已再熟悉不过的那一部位,手指在那儿轻轻一曲。
“啊啊……!”夏实的全身如电击般颤抖,性器做出了桂木期待的反应,开始挺立夜空中。
“这样才对嘛。”他低头,在夏实耳边轻声低喃。“这样才像你,不是吗?你就是这么一个淫荡不堪的人了,用这淫荡的身体到处去勾引男人来上你……!”
“我……没有!”夏实朋尽力气喊道,泪水沾湿整张脸蛋也无能擦拭。
“还敢说没有?那这是甚么,恩?”手用力握住迟为后面的刺激而逐渐涨大的性器,让后而的内壁--缩,紧紧包裹住自己重新塞回那里的性器,令他忍不住嘶吼。
桂木已无心再继续对话,决定专注在行为上的快感。抽送的动作越来越猛烈,连夏实趴着的架子都随着动作发出“喀、喀”的响声,偶而还传来夏实的呻吟。
一阵抽搐的感觉涌上,随之而来的是射泄的快感。他精疲力尽地倒在夏实的身上喘息,一双唇开始游走夏实的脸孔,脖子。夏实稍微别过头,不着痕迹地躲过他欲亲吻自己嘴唇的舌头。
“我会到你家去,你一定要等我。”待呼吸平稳后,桂木在夏实耳边说完才离开了他的身体。
那句话令夏实毛骨慷然,体温顿时降到最低点。
--他还要来,他还嫌折磨我折磨得不够吗?
“你一定要在家等我,否则我就把你的事说出去。”在离开以前,桂木严肃地警告着。“把你亲手杀死自己母亲的事公开给所有人知道。”
关门声响起后,夏实终于忍无可忍地哭泣出声。
他不顾下体的剧痛抬起身子,胡乱地擦去泪水后用颤抖下止的手把裤子穿好,小心翼翼地低下身去收拾好自已的书包。
掉在书包外的手机萤幕上显示新的信息,按进去查看,惊来是明良寄来的。
好家伙有种!居然放我鸽子!明天你死定了!
只是平常的戏言也足以挑拨起夏实的情绪。
当他被桂木侵犯的时候,明良正站在校门口等候自已吧!他如果知道自己遭遇到甚么样事的话还敢说出这种话吗?他以为自已是故意要丢下他不管吗?到底是谁丢下谁不管了!
尽管知道明良和这件事根本无关,不是他的错,夏实的内心还是忍不住责怪起对自己见死不救,还说出这些话来的朋友。
虽然很想缩起身子好压住哭泣的声音,但是下半身痛得他根本不能任意移动,还有液体从里面流出来的恶心感觉。
--如果就这么死去会不会轻松点?
夏实忽然想到在葬礼上,所有人对自己说过的话。
--也许死亡,真的是一件好事也说不定……
* * *
绫人难得心情好,下班以后第一个上前邀他吃饭的女性他便欣然答应,还愿意陪她看电影,乐坏了以来探望做总务的爸爸之名,实则找寻绫人的山口静香。
夜晚,两个人来到新宿,想查看有甚么有趣的电影时,绫人眼尖地看到坐在栏杆上,被两名女性纠缠的熟悉身影。
“抱歉,你等我一下。”他对旁边的静香道歉,不等她回答便往那方向跑去。
依然穿着白色短袖衬衫,胸前口袋有学校徽章以及灰色格子长裤的夏实独自坐在栏杆上,抬头看着站在他眼前的两位高中生少女。
“我们一起玩嘛!反正你也是一个人,不是吗?”把皮肤晒黑得很不自然,染金发,还在头发上别了一朵很大的假花的女生用颇强硬的口气对他说。
“对啊,你也很无聊吧?一起去唱歌嘛!”跟她做同样打扮的朋友也附和着说,黏上奇长无比的蓝底红色小花的假指甲的手弄了弄头发,另一只手上是挂了很多装饰吊带的手饥。
为何现在的女高中生都喜欢这种打扮呢?泡泡袜已经是他能容忍的极限了,更何况是在头上别些乱七八糟的花,故意到人造日光浴把皮肤晒得那么黑,连讲话都没甚么水准……
绫人苦笑,一方面也佩服夏实居然可以面对她们那么久还保持微笑。如果是自己早就起身走掉了。
“对不起,我真的没兴趣。”浅笑的夏实依旧亲切地拒绝她们,可是女生们哪肯那么简单就放过他?其中一名甚至拉住他的手,硬是要他站起来。
“不要这样啦,就一下子而已……”
“对不起,我来迟了!”绫人叫出声音,阻止她们继续任性妄为。
三个人回过头来看他,夏实更是一脸不可置信的模样。
“两位小姐不知道可不可以放过他呢?我已经先跟他约好了说。”尽管在心里对她们有万般不屑,还是可以笑容满面地问,算是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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