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意外沦陷_by_洛夜-第12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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如今,伴随着裴晟的气势稍弱,裴衍已经从之前的失态中回复到了一贯的阴冷。
半扶着墙壁,他先是上上下下地整理了一下被揍得有点儿走型的白西装,然后抖出一方淡青色丝帕捂住鼻子处可能被打裂的鼻梁骨,说出口的话里也带上了闷闷的鼻音,但是却显得恶毒更甚,“……放心,晟弟。人,死不了的。我又不是杀人犯,怎么可能会让他在这么短的时间死去?……去看看那些伤痕,多么完美,一分没有多切,一寸没有少划,完全避开了任何一条血管主脉,却又能保持着血液的始终奔涌……真是天才的杰作!你应该……”
裴晟猛地扭过头去,咬着牙痛斥着喝断了裴衍自我吹嘘的话语,“你这个肮脏的、腐烂的、恶心的爬虫!”
用力地咳了两下,用丝帕擦去唇边的血迹,裴衍哈哈大笑,伸出右手举到唇边——那里有着从柯尘身上触摸到的血迹,然后伸出舌慢慢舔了一下,“你痛苦吗?痛苦了吧?!……真好,属于自己的东西被毁掉、被践踏、被糟蹋的感觉……就是这样子的啊!”
裴晟用力解开扣住柯尘腕部的皮带,大步走到裴衍面前,揪住他的领子甩到一侧,“滚开!”
往门口处踉跄着稳住自己身形的裴衍看着在金属工具箱中找寻的裴晟,笑得更加大声,“在找什么呢?……纱布?绷带?脱脂棉?还是……卡通创可贴?……啊哈哈哈……我怎么可能有这种东西呢?倒是有不同的刀和……”
“唰”地一声,一柄解剖刀贴着狂笑的男人的耳边插入墙壁,裴晟收回手,用力抓起一瓶消毒酒精,低声说,“闭嘴,否则我立刻割了你的舌头。”
柯尘已经半坐了起来,正在低头巡视着自己的伤处,“真是堪称完美……”他虚弱的声音里带着打着漂儿的颤抖,难以遏制,“精准的下刀和力道适中的切割,如果不是被用手指把玩‘膜拜’过伤口,血管一定会在最短的时间里收缩凝血……”
“别说了。”裴晟努力地把自己的注意力放在手里的玻璃瓶子上,省得自己看到那些外观恐怖的刀伤一个把持不住又会转身去揍人。
但是……他正在用力开瓶盖的动作却被柯尘虚软的手指按住了。
“去拿麻醉剂,”因为失血而脸色愈加苍白的男人,还是在脸上硬扯出了一个安慰意味浓重的笑容,“伤口不需要消毒,已经在止血……只是,我快要承受不住疼痛了……不想,因为……”他的声音剧烈地颤抖起来,“因为这个,丑态毕露……”
——简短的四个字,却像是用尽了他最后的毅力才能说得出口。
细细的针尖没入了腕部的淡青色血管中,裴晟看着额上冷汗淋漓的男人用一种被解脱的眼神看着被注入到体内的药剂,然后像是失去了全部力量一样向自己倒靠过来,“……拜托了……”
手指痉挛一般地紧紧抓住他的肩膀,裴晟低低应声,“我会带你回家。”
听到了这句保证话语后,柯尘舒出了来到这里后的第一口气,略带疲惫地闭上了眼睛。
“哦哦哦~真是令人感动得热泪盈眶……”裴衍假惺惺地用沾染了斑斑血迹的丝帕擦拭着眼角,“生死离别、以命相托……晟弟,你现在是不是应该在心里默默地感谢我给你带来的这个契机?”
“裴衍,”裴晟转过头冲他冷笑着,“你放心,我一定不会放过你。现在就揍死你,未免太便宜你了。你放心,我不会有你这种恶心透顶的变态爱好,在你身上划什么刀子。我会拿走你现在所依仗的全部,然后一步步地,逼死你。”
他说出口的话里,已经听不出一丝激动或者暴怒,而只是叙述事实一般的平静。
裴衍愣了一下,随即立刻暴跳如雷,“裴晟,就为了这么一个男人,你今天冲我说了两次‘死’!我可是你堂哥,我们才是……”
裴晟轻蔑了看了他一眼,“你怎么可能跟他比?”
“我怎么不能跟他比?!”裴衍提高了音量,怒不可遏,“他不过是个调教师,难道就因为被你大少爷看上了所以就能高人一等?!是啊,你是裴家的大少爷……就因为你是什么狗屁的嫡长子,所有人都喊你‘大少爷’,喊我呢?!‘衍少爷’……”他咬牙切齿地说,“甚至连你也是,连一声‘堂哥’都没有喊过我……多么可笑啊,我可是比你大了四岁,这四年都全他妈白长了!”
岂料,裴晟的声音却比他更大更带有怒气,“我管你!又不是我让他们叫的,要怪就怪你老子比我老子晚出生了两年又早生了你四年!你以为我愿意接手裴氏?事情又多又累还不能随心所欲地陪美人儿……你去看看哪个18岁的男人像我一样整天过得跟只狗似的疲于奔命?!我他妈从来没有玩儿过电玩,打过篮球,泡过酒吧!要不是你太没本事会连累到我,你以为我不想做一个不学无术的二世祖?!……至于什么‘堂哥’不‘堂哥’的,你有过‘堂哥’的样子吗?!”
裴衍被裴晟这通蛮不讲理又强要歪理的话气得一时间说不出话来,眼看着他简单地处理好了伤口就要带人离开,马山冷下脸来对门外守着的一大帮子保卫说,“都傻站在那儿干什么?我花钱养你们不是让你们过来看狗血家庭伦理剧的!”他猛地腾出一只手指住裴晟,“给我留下他!”
“你是傻B吧?”裴晟嗤之以鼻,“你以为我为什么能来到这里?因为老子和你一样姓‘裴’!……你们,”他用下巴指了指门外踌躇而立的男人们,“少管老子的家务事儿,我爷爷还没死呢!”
听到裴老爷子的名号,原本蠢蠢欲动的随从们立刻止住了脚步——裴家那位一言九鼎、不容忤逆的老爷子对自己这位孙子的宠爱和娇惯是显而易见的,动不动裴晟,某种意义上就是动不动裴家老爷子。
裴衍阴森森地笑了笑,“这里只有我们……杀了他,没人能知道的;杀了他,裴氏就是我的,我一定不会亏待了你们。要不然……等他出去以后,头一个不会放过的是我,其次就是你们!”
这两句话一出口,原本已经面露犹豫之色的男人们的脸上却是都出现了跃跃欲试的神情……有一些人甚至开始摸向腰间的匕首和枪支。
裴晟冷笑了一声,冲着裴衍呲牙狞笑,“你相信不相信?如果我放弃了裴氏,爷爷会把它——给我们最亲爱的表哥也不会给你的……毕竟人家也是继承人中的一员,而且与你这个变态相比,要合格得多。你们……”他看向了门外那群亡命之徒,“不如把他一起杀掉如何?不过是一个小小的柏氏的董事长而已……”
说到这里,裴晟停顿了一下,用阴郁的眼神一个个地扫过对面那群男人的面孔,声音猛地寒了下来,“我可以明确地告诉你们:我出去之后,最多会打断你们一条腿;但是,如果我出不去,你们就等着被人杀人灭口,或者被人杀人复仇吧!”
“你少拿柏烽炀来吓唬人!”裴衍一把抽出了离他最近的手下腰间的枪,直直地指向裴晟,“大不了我们来玩儿命!一命换两命我还有得大赚!……你死了以后,裴氏即便不是我的,裴家也是我的!”
就在气氛滞重得连呼吸都觉得困难时,一个低沉的男声从门外众人的身后传来,“我好像,听见有人提到了我的名字?”
旁人还好,裴衍一听到这个声音,却是不可抑止地打了一个颤。
“你!”他猛地转过头去,看着站立在门外的男人——紧随着他身后出现的是大批训练有素的持枪人员。
男人慢慢地走进门来,所过之处,围拢的人群都不自觉地让开了一条路。
他径直地走到了裴衍面前,忽然抬手重重一巴掌扇了过去,然后厉声喝道,“裴衍,你太让人失望了!”
裴衍被打得一个趔趄,然后按住了被扇的脸恶狠狠地飞快回过头来,“你……”
柏烽炀冷冷地看着他,“兄弟阋墙,罔顾亲情;虐杀无辜,毫无人性!抛却伦理道德不言,单论行事风格,要涉黑就涉黑,要洗白就洗白……两边都想沾,两边都胡来!原本以为去年教训你那次能让你学聪明点儿,现在看来倒是学会走越南的贩毒线了!裴家祖宗那辈儿传过来‘不准沾惹毒品’的训诫,你全部扔在脑后了?!裴衍,你太让人失望了!”
“你怎么知道的?!”裴衍的声音里带上了歇斯底里的狠厉,“越南那条线我……”
“不好意思,”裴晟怀中抱着早已陷入昏迷状态的柯尘,施施然地从裴衍身边走过,“你手法太拙劣,我不小心在一周前发现的。”
然后,大跨步地疾走离去。
柏烽炀闪身挡在双眼闪动着恶毒之色的裴衍面前,极浅极淡地笑了一下,“你好像还忘了,你动的那个调教师,是我的人……裴衍,”他在面对裴衍时,眼里头一次出现了微微带着悲伤的神情,“如果不是源叔只有你这么一个儿子,我一定会想亲手杀了你。”
裴衍重重地喘着气,突然疯狂地大笑起来,“……亲手杀了我……我唯一的堂弟和我唯二的表哥都想要杀了我……这是多么美妙而成功的事实啊……啊哈哈哈……”
柏烽炀看都不看他一眼地走了出去,仅仅留下了一句淡淡的话,“看在源叔的面子上,我会建议爷爷给你找一位心理医生的。”
…
柯尘再次回复到清醒的时候,睁开眼看到的第一个场景是从大扇大扇的窗子里射进满室的灿烂阳光。
大片大片的阳光弹跳在窗台上、地板上、和身上盖着的白色薄质棉被上,温暖得有种懒洋洋的催眠感。
轻轻吐出一口气,他动了动自己的手腕,没有皮质扣带的束缚……胸前的伤口处还是很疼,但是已经是在神经和理智的承受范围以内了。而且疼痛处还夹杂着微凉的镇静感,想必是用了什么强效的愈合外敷药。
眯着眼看了一会儿窗外灿烂到耀眼,耀眼到生痛的阳光,再回忆一下之前地下室里人造出来的白炽强光和阴暗的氛围,柯尘想,也许……阳光,偶尔,真的会……
“多日不见,你越发狼狈了。”沉稳的男声在旁侧的门口处传来,像是一把锋利的剃刀一样插进原本尚可称得上是静谧的氛围中来。
回过头去,柯尘看着门口站立的一位身穿白色医师服的男人,眼眸中闪过了微微的一抹惊讶,随即归为若无其事般的平静,“……多日不见,K。”
半靠在门前的男人颇有气势地扬了扬眉毛,“我在等着你给我鞠躬——你知道的,每次你喊我‘K’时,都会有一个假模假样和虚情假意的鞠躬。”
略带着一丝苦笑,柯尘瞄了一眼自己隐藏在被子和衣服下伤痕累累的胸口,明智地改口道,“多日不见,……林业。”
“多日不见,”男人走进门来,“柯尘。”
二五章安慰Kiss
洁白的医师服在男人的腰间勾勒出有力的腰间弧线,他走到窗边,放下窗帘——修长的手指被透窗而过的阳光染上了一层明澈的光晕。
然后背转过身,半靠在窗帘上,冲着病床上的柯尘微笑,“好像我离开夜色以后,你就越来越狼狈了。难道是,我的离去把你的好运气也一并带走了?”
柯尘哑然,想过之后却又不得不承认男人这半开玩笑的话中,的确有着几分道理,“……你呢?我记得你是脑外科的医师吧?难道是,下调到外科来主刀了?”
“你在享受着公费医疗,而我是这家医院的院长。”林业走到床尾处,坐下解释道,“不幸的是,自从我坐上院长的位置后,柏董好像把我这家医院当作了他的私人医护组织;幸运的是,柏董出手得相当大方……”他细细地看了柯尘一眼,“失望了?醒来后第一眼看到的不是你那位小情人?”
被这句话狠狠地呛到了一下,柯尘无奈地用手指按了按眉心,“……拜托你,可不可以不要用这么恶俗的词语?……猛地听到从你口中说出的这种话,还真是能让人从胃里开始发麻。”
“抱歉,”男人诚意极少地笑了笑,“我这是替他人问的……”
被窗帘拉上的房间里没了那种耀眼至极的阳光,伴随着淡淡的消毒水味道混着桌面上的大篮鲜花香味,倒是营造出了三分可以称得上静谧的气氛。
“都只是些皮外伤,那孩子的刀工不错。”林业推了推眼镜说,“为你主治的医生在手术台上大为惊叹,说什么再深一分就是‘开膛破肚’了……这种人不来学医真是一种人才的浪费。”
“……你可以动用你的院长职权和柏董的以势压人来让那位‘人才’来做你的助理医师。只是到时候,你就必须时刻注意着自己在手术中面对的会是一盘大脑切片。”柯尘略带着讥讽,没好气地说。
“不错的建议。”林业笑了笑,“倒是你……先提醒一下,伤口愈合以后,疤痕很难完全消除……因为创伤面被人用指甲撕裂开的痕迹比比皆是。”
“不错的结果。”柯尘倒是对这个不以为然,“可以看成是‘十’字型的纹身……有时候,能够以‘存活’的姿态留在这个世界上,已经是足以让人满足和欣慰的事情了。”
“你……”林业单手取下了眼镜,在指尖上把玩,“跟之前相比,的确更实在一点儿了——你知道我在说什么。柏董让我转告他希望你继续留在夜色的意愿,你的意思呢?”
“Loren足以独当一面……林业,夜色里属于我们的时代,已经过去了。”柯尘没有回视林业的目光,反而像是自嘲般地笑了笑,“我曾经以为自己可以在那里找到一些足以作为承担的东西,现在看来,是我天真了。”
“你从来都是天真的。”林业毫不客气地说,“一个妄图连自己都一起欺骗的人,小心欺骗到最后连自己都分辨不出来哪里才是真实。”
“那你呢?”柯尘立刻反唇相讥,“有什么资格评价我?一个妄图连自己都一起控制的人,小心控制到最后连自己都失控到一塌糊涂。”
“我们,没必要每次都这么针锋相对,彼此找准了对方的弱点后再狠狠一击吧?”半响后,已经重新带上了眼镜的院长大人先做出了让步,“互相嘲讽了这么多年,以至于我都忘记了其实自己比你大了5岁的事实……那么,作为兄长,”男人的薄唇上勾了起来,“我应该对你做出忍让。”
“不不不……”柯尘呻吟着做出了坚定的拒绝,“我情愿自己再被划上六刀也不愿意被你充满着‘兄长自觉’地‘关爱’着!……你会想控制住我每一根头发的走向位置的!!!”
“彼此彼此,”林业上勾的唇线又抬高了几分,“如果我弟弟像你这样‘装模作样’、‘心口不一’,我做的第一件事儿就是一顿鞭子抽改了他。”
互相用瞪视的目光扔了对方一阵眼刀后,柯尘像是想起了什么似的突然醒悟起来,“……喂,K大人,好像你比我大的不是5岁而是4岁吧?”
“有什么区别吗?”林业也收回了自己的目光,“这依然改变不了我比你大的事实……柯尘,我好像也是在32岁的时候离开的夜色。”他好像真的如同自己所说的那样,收起了语言中的尖锐,“忍让”了起来,“连你都走了,看起来是……我们的时代,真的已经过去了。”
听了这段话后,柯尘也沉默了起来……在突然静寂下来的气氛里,仿佛能够听到卷啸而去的岁月在耳边留下如同断金般的裂空声。
那些一起共事过的日子,那些意气相争时的对峙,那些同样执鞭行走在黑暗中的过往……真的,已经成为并且只能成为了曾经。
“我记得,”林业在短暂的沉默之后,开了口,“我们最初的交恶来自于你明显外露的敌意……我想,现在的你,能够有足够的豁达来告诉我当时的原因吗?”
“没什么,”从思绪中回神过来的柯尘疲惫地闭了闭眼睛,“你比我晚到夜色,却用了比我少的时间坐上D区主管的位置……人类难以摆脱的嫉妒心而已。”
“哦?”林业挑了挑眉,抬着下巴气势很足地看着柯尘,“只是这样子?你我什么时候看重过那个主管的位子了?”
“……,”柯尘回视着他的目光,半天后皱了皱眉,自暴自弃般地喃喃低语了一声,“好吧,我认输。”重重地舒出一口气,他面无表情地看着林业,“我能从你身上看到我渴望得到但是自己也不知道该往哪里寻找的东西……甚至,我连这种东西是什么都不是很清楚……只是,内心里像是不断流失的沙化土地一样干裂和饥渴……”
“完美的语言组织能力,这是你的强项。”林业冷静而苛刻地说,“我能大致猜出来你在寻找什么……是‘被需要’吧?需要‘被需要着’作为自己生活的支撑力。可是,柯尘,你看错了。我从来不需要别人‘需要’我,支撑我的,只有我自己。”
“……是‘支撑’。”柯尘笑得像是在嘲讽自己,“伟大的K大人也有看错的时候啊……”
“牙尖齿利。”林业在慢慢地说出这四个字的同时,也在慢慢地靠近着柯尘。当他说到“利”这个字的时候,已经和柯尘几乎侧面相贴,从唇角溢出的气流轻微地吹拂到同样处于交错状态着的对方唇角上,“需要我的安慰吗?”
低笑一声,柯尘抬起右臂环搂住了林业的肩膀,轻微的移动弥合了之前微不足道的距离,“啊……好像是我们之间的第一个拥抱和Kiss?真是……令人感动。”
从严格意义上来说,这并不算什么Kiss,只是唇角与唇角的交错相贴。但是,却……亲密无间。
单手托住男人稍显单薄的腰肢,以减轻他为了防止伤口与己接触而半撑着身子的苦楚,林业用一种轻柔的嗓音说,“需要到我身边来吗?我可以给你想要的支撑。”
轻蹭了一下男人线条冷硬的唇角,柯尘低笑一声松手离开了他——他的背后还压着林业的右手,掌心处的柔软和整个手掌硌人的硬度有一种奇妙的违和感,但是却不讨厌。
“到你身边?”柯尘重复着,狭长的眼尾眯了起来,“然后抛弃自己所有的自我意识,完全地依赖于你、听命于你、顺从于你?这就是你所谓的‘支撑’?……林业,不要忘了我们都是……曾经是调教师,掌控欲和被依赖欲是必须存在的天性。”
林业笑了笑,慢慢地从男人的腰下抽出自己的手掌,掌心与身体的摩擦经由衣料的浅薄阻隔透彻到肌肤上引起微妙的战栗,“我只是觉得,如果可以有一位调教师做宠物,将会是一件非常值得对人炫耀和自我骄傲的事情。”
柯尘强忍住了翻白眼的情绪,没好气地说,“你这是向我发出‘家奴’的邀请?……还真是荣幸,可惜,我无福消受。你这种出于对‘身份’产生的欲望,跟裴衍的浅薄有什么区别?”
男人隐在镜片后面的眼睛显得十分无害地弯了起来,他已经抽出了自己的右手——现在正撑在自己同行的身边,低声说,“那么,就继续吧。”
说完,抬起手抬高了柯尘的下巴,俯身下去。
微微一愣,反射性地想要推开林业的柯尘,在察觉到了什么后,欣然配合地勾住了他的脖子。
——那么,就继续……刚刚未完成的Kiss吧。
唇瓣与唇瓣贴合在了一起,舌尖与舌尖接触到了彼此……但是,却止步于斯,谁都不愿意再热情地多进展一步。
但是,有时候,仅仅是舌尖与舌尖的碰触,已经能够带来足够的信息。
Thisisa……wonderfulKiss。
…
打破这个kiss的,并不是双方的自愿停止,而是一声巨大的金属撞击声。
银白色的金属保温桶重重地砸在了瓷板砖上,伴随着刺耳的撞击声而不容被忽视的还有男人的怒吼:
——“你们在干什么?!”
林业闻到这种呵斥后不但没有放手,反而把怀里的人抱得更紧。用力之下,甚至柯尘因为胸口伤势的被摩擦到而忍不住地闷哼出声。
这一声,听起来,饱含了苦闷和隐晦的甜蜜,暧昧而不可方物……
冷着脸,裴晟迈开大步走到了床边,提高了右拳就向交叠在一起的两个人身上打去……但是,终究还是因为在落下拳头的瞬间看到男人血色缺失的脸,而迟疑了半分。
就是这半分,让“轻薄”人到底的林业从容抽身而起,看着收势不住一圈击在柯尘身侧空地的裴家大少爷,轻轻地呼出了一口气,用一种冷静到该死的腔调评价说,“不得不指出来的是,这个世界上,并不是拳头就能够解决一切问题的。”
裴晟猛地回头,恶狠狠地瞪了他一眼后,伸手拉住柯尘的肩膀,俯身吻了下去。
他的唇带着愤怒的滚热和气愤的颤抖,还有一丝深隐其中的不可探知但是切实存在的……慌乱,连带得让吻下去的动作也像是暴风骤雨一般的难以节制。
柯尘被他这一拉,胸口处的伤狠狠地碰上了男人的胸口——宽阔的,健壮的,温暖的,跳动着的……这一下,甚至眼角边都因为伤口这次收到的冲击而泛上了水光。
咬着牙把可能会有的呼痛声强压在了喉间,柯尘双手攀上了裴晟的后背。有时候,安抚暴怒中的大型饲养犬,最好的方式不是给其鞭子而是给其糖果。
——只是,眼角的余光瞥到了正在离开视野的白色医师袍的一角,不禁腹诽……这个男人的恶趣味,倒是越来越严重了。
舌尖柔顺地追附上在口腔里肆意张狂着驱除别的入侵者气味的同伴,舌面摩擦过舌侧再用舌尖浅浅抚慰着,耐心的引逗终于转移了怒火中烧的男人的注意力……由单方面掠夺性质的吻转化成了缠绵悱恻的深吻。
吻到最深处时,甚至有灵魂被碰触到的难以形容的美妙欢娱……像是燃烧生命一样的璀璨,从舌尖,到口唇,到血液,到……每一条皮肤之下的神经毛细纤维。
裴晟意犹未尽地舔着之前泄愤时的啃吻留下在唇角处的小小伤口,还没等他大为光火地发作起来,就听到一个压抑住情热而显得尤为平静的声音。
“你,压痛我了。”
于是,裴晟立刻气势全无地从压在人身上的状态逃开……但是想了想后还是觉得自己这边儿有理,于是继续恶狠狠地质问,“你们刚刚在干什么?!”
用食指指节擦过自己的下唇,柯尘冷笑了一声,“哦,在Kiss。”
“……,”裴晟深吸了一口气,声音变得更大,“和他Kiss什么啊?!!”
“安慰吻罢了。”柯尘垂下眼睛,回答得自然无比。
“这个我也能做啊!!!”声音越来越大了,夹杂在其中的怒气也在不断地上升。
抬起眼,不带任何感情地扫了一眼裴晟,柯尘一针见血地指出了事实,“你当时在吗?”
“我……我……”“我”了半天头一次在柯尘面前无话可说的男人恼羞成怒,干脆扣住那个开口的全是不讨喜的话的男人的下巴,再次狠狠地吻了上去。
一边闭上眼睛,一边回应着吻,柯尘想:不管平时装得多么成熟多么强势,那隐藏在血脉中的青涩啊……
——果然,还是难以消去。
——只是不知道,已经认主的宠物犬在被人遗弃后……会是什么反应。
二六章一时欢愉
事先前被拉拢的窗帘完全阻隔了窗外阳光的直射,但是却无损于光线透彻过帘布的暧昧——连床侧交缠在一起的两个身影都逐渐压近到合二为一地为之做着注释。
裴晟搂紧了男人的肩膀,愈吻愈深的动作非但没有让他患得患失的情绪得到丝毫的平静,反而加重了那种不安——他明明在这里,可以和他说话,可以拥抱住,可以彼此亲吻,甚至可以一起做爱……但是,却仍然会有一种抓不住得不到、欲求不满求而不得的感觉!
特别是昨天,看着他浑身是血地躺在那里,平静得毫无生气,苍白得毫无血色。那种巨大的已经失去的恐慌立刻难以控制地袭遍了全身,遍体生寒。甚至会自责至深地想到——如果,如果不是因为自己,他根本不会……不会……
……到底要怎么做……
杂乱的思绪之下,裴晟自己都不知道自己在何时离开了柯尘的唇,转移到他弧线优美流畅颈间,不断加大了力度地啃吻。
“这种事情……”柯尘突然喃喃地说,“没办法一直做的吧……”
“什么?”裴晟含糊地问着,注意力却大部分放在了在自己掌下逐渐暴露出来的皮肤上:光洁的,苍白的,但是却弹性十足坚韧有力的。
“靠不住的……”柯尘举手搭上了裴晟正在解开自己胸前病号服的手指上,声音里是一片冷寂到笃定的清醒,“靠性爱来维持的关系,是最薄弱最容易打破的。这种事情……”他重复着说,“怎么能靠得住呢?”
低语着说出这席话的唇被男人的拇指用力抚按住,用力之大仿佛要记忆下他唇瓣上的每一处唇纹,也像是要阻止他继续说出类似于这种否定自己的话语。
“……不会的!”裴晟急急地分辨着,“……亲爱的,不……柯尘,爱你,想要你,想要……”
“想要温暖?”柯尘用挑高着尾调的话语接下来了他的后半句话,“可是,如果是享受着恰到火候的凉意呢?”
“陪你一起。”微皱着眉,裴晟一字一字地说。
唇边挂上的笑容变得毫无意义起来,柯尘松开了自己的手,闭上的眼睛的下方,有着睫毛投注于其上的阴影,“那就……”
——这是,默认的态度。
棉质的衬衫从圆润的肩头上滑落下去,裸露出来的是光滑感良好到……仿佛能够反射出微光的皮肤,和……胸前大片大片的白色绷带,一直延伸到小腹……
看起来别有一种被压抑的禁欲美和撩拨人神智的性感。
指尖慢慢地抚上白色纱带的边缘,灵巧地拨弄开碍事碍眼的白色遮蔽物,露出其下小小的淡绯色乳尖。
小心翼翼地用拇指按住,感受着指腹处的柔滑和细嫩,裴晟慢慢地覆唇过去,低声出口的话语终结于含入动作的完成,“……你这里,很漂亮……”
“没有哪个男人喜欢这种称赞的,除非他是MB……唔……”柯尘的话被裴晟牙尖的一个厮磨弄出了一声闷哼,感受到两排正在咬住脆弱之地的利齿还有继续加重的趋势,不得不改口敷衍道,“……或者是来自……的……”
——或者是来自爱人的称赞——自动自发地把这句话补完的裴晟“大度”地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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