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玉牛记(十二生肖系列之牛)-第3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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窗户下的椅子上,坐着一个面容俊朗的男子,五官深邃,与段今生有着五六分相似,只是,段今生眼带桃花,显得风流一些,而那男子却是稳重沉凝。他正是段家名义上的家主——段天漠。
段家神秘的家主,传言中在几年前就病入膏盲,并把所有的段家产业全部交给了只有十六岁的段今生。
摆了摆手,示意烟秀退下,看着那丫环乖巧地退出去,还体贴地合上了房门,段天漠深幽的眼晴才望向段今生,看着那苍白的脸色,他禁不住皱了皱眉头:「醒了就好。身子觉着怎么样?」
段今生坐起身,察看了一下身体,只除了受伤的右手之外,其余也没有什么大碍:「爹,没什么事的。您请放心。」
深邃的眼瞳在那俊美的脸庞上注视了片刻,段天漠皱了皱眉头:「我以为你已经长大成人了,没想到做事情却这么鲁莽。」
段今生沉默了片刻,没有回答,俊俏的脸上带着一点淡淡的笑。
深幽的眸子瞧着那张还有些苍白的脸庞,段天漠的表情并没有什么波动:「总号被烧,府内被闯入。你这几年惹了什么人吗?」
段今生摇了摇头,做买卖的时候,虽然免不了有些嫌隙,可是大家总是要来往的,利益也是相互挂钩,犯不着为了一点嫌隙,毁了他段家的总号。而且,他也不觉得往来的那些人有本事在他段家来去自如。即使府里的护卫大多数都被调到总号去救火,那些商户也没本事不惊动任何人进出他的府里。
果然是为了青玉卧牛吗?
「为什么故意弄折手?」看着段今生沉默不语,段天漠淡淡地开了口,「你是段家的少爷。你可知道你弄折了手,段家会蒙受多少损失?」
「段家名下有三十七家织造坊,六十一家布庄,每一家每天都要经手数千两的银子,也就是说,段家每天都要经手数万的银子。而今生每天必须要做的,就是核对这些账目上是不是有出入,今生这手若是坏上几个月,这段家就有几百万两的银子进出我没办法去核对。也就是说这其间万一有人做了手脚,我也不知道。」段今生看了看父亲渐渐凝重的脸色,娓娓道来。
「倒是明白。看起来是我多虑了……」深邃的眼眸认真在那张俊俏的脸庞上打了一个转,段天漠紧皱的眉头松了开来,喃喃地低语,脸上显出一份苍老的神态,「今生,好好注意身体,别太累了。」
「是,爹。」段今生看着父亲带着几分落寞的身影从椅子上站了起来,然后离开,眼眸一转看着走进来的丫环:「烟秀,谁把我受伤的事情告诉老爷的?」
烟秀走了进来,站在床边,放在盆子里拧着布巾的手打了一个哆嗦:「是奴婢。」
眸光一冷,段今生的眼神里带着审视,看着那双杏仁眼瞳里的不安,刚要开口,就听到了一声很清脆的响声:「什么声音?」
烟秀茫然地侧耳听了听,忽地想起了什么,赶紧地放了手上的湿布巾,提着裙子转身就跑:「哎呀,药!这个韩七准是又把药给打翻了……」
韩七?
段今生心头一动,看着烟秀急急忙忙离去的身影,左手撑着床,从床上起来,跟在烟秀后面,想看个究竟。
拢翠园有三座屋子,正对着园门的是主屋,是段今生的起居所在,靠着园门左右两边的偏屋,左边有三间房子,分别是烟秀、段北和新来的韩七的住所,右边也有三间房子,两间相连的是拢翠园里单辟的厨房,一间则没什么用处,只是用来堆放杂物。
段今生看着烟秀走进了平日里不太用的厨房,刚要跟着走进去,就听到了烟秀的声音,柔美的语音里带着些许嗔怪:「韩七,和你说了几次了,拿药罐子的时候要用布将手柄包起来,这样才不会烫到,也不会把手上的药罐子掉在地上了。这一帖药已经煎了好久,还是我来吧。你的手都烫得肿起来了,去擦点药吧。」
「对不起,烟秀姐。」嚅嗫的声音,带着不安与歉意:「这药我想亲自煎给少爷喝。是我弄伤了少爷的手,福伯又不罚我,我真不知道该怎么办,所以我………」
段今生站在门边,看着那个长得本来就不怎么样的韩七,低着头紧张地从烟秀的手里拿过重装弄好的药罐子护在怀里,生怕烟秀抢了去,干净的眼睛里满满的哀求,连段今生都觉得看着那样的一双眼睛,如果不同意他的请求,会是一种罪过。
果然,烟秀敌不过那双眼睛,犹豫了片刻才点了点头:「你,你要小心些……大夫配的药可就剩这一帖了,别再打掉了,大夫吩咐过少爷醒了就要给他喝药,现在少爷已经醒了,可这药还没……」
「少爷醒了吗?」低着头看着火的韩七听到这句话,猛地抬起了眼睛,乌黑的眼瞳里有着惊喜,看着炉子上的火,又喃喃地道,「啊,我得赶紧把药煎好了。少爷要喝的。」
「是啊,少爷要喝的,你得赶紧弄好了。」烟秀听着韩七的喃喃自语,低笑了一声,转身准备离开,抬眼却看见少爷正站在门边,惊了一下,刚要张嘴,却看见少爷对着她摆了摆手,示意她不要作响,讶异地看了一眼那低着头闷声不响的韩七,又看了看那转身离去的少爷,几个快步赶上下那个修长的背影,「少爷……」
「没什么,让他去做吧。」烟秀还没来得及说上什么,段今生已经抢先开口截断了她要问的话,「你去玉石斋总号,和那里的掌柜说一声,说我段今生明日申时在醉月楼宴请他家少爷。」
「玉石斋的少爷。」烟秀美丽的杏仁眼瞳张得大大的,江淮从来没有人知道玉石斋的主人长什么样,因为从来没有人能见到他们,少爷要去请玉石斋的少爷,这简直是难于上青天,看着自家少爷俊美的脸庞,却猜不透少爷心里在想什么,只是点了点头,「是。明日申时,在醉月楼。奴婢记下了。」
轻盈地转身,退下。在临出门的那一瞬间,她转身看了看少爷,看见少爷的眼晴正盯着厨房的方向看,那双一向难以看透情绪的眼眸里带着一抹冰冷与算计。
心里禁不住一寒,那个玉石斋的少爷,是哪里惹到少爷了呢?
段今生坐在书案前,看着那些堆得高高的账簿,皱了皱眉:「段北!」
声音落地,没有看到那个活泼可爱的人出现在他面前,段今生侧眉想了想,释然地一笑,想来他倒也有些糊涂了,竟然忘了自己早把段北派给天绣坊那边的掌柜,让他帮忙着整理残局以及为重建天绣坊做准备。
看来这些账簿还是要他自己来整理了。低眼看着垂落的手苦笑一声,还真是自讨苦吃。慢慢地翻开账簿,看着里面那些数字,然后伸出左手在算盘上拨动,幸好以前也学过用左手,否则今天真是哑巴吃黄连——有苦说不出了。
只是,虽然左手也会,终究比用惯的右手慢了许多,半天过去,段今生也只看了几页账簿,而他已是汗流浃背。
一抹清凉的微风,就在这个时候吹向了段今生,他抬起头,看着满面炉灰的韩七正握着一把扇子对着他,而他脸上也还滴着一颗颗豆大的汗水。
「少爷,药好了,您喝药吧。」见段今生注意到了他的存在,韩七赶紧转身从一边的小几上捧过一碗还冒着热气的乌黑药汁到段今生面前,干净的眼睛里带着几分歉疚,「少爷,这是我煎的药,我刚才用扇子把它扇得没那么烫了,刚刚有点热,您正好把它喝下去。」
沉默地看着那双端着药碗的手,他想起了刚才烟秀说的话。韩七的肤色本来就黑,如今手上还沾着不少炉灰,更加看不清手上的样子,他皱了皱眉:「你的手……」
「啊,少爷,我忘记洗手了。对,对不起。」韩七赶紧将药碗放到书案上,将双手放到了背后,虽然只有一瞬间,段今生还是看到乌黑的掌心有一些肿了起来。
果然是烫到了。
段今生从书案上拿起了药碗,碗的确不烫手,温热适中,一口气喝了下去,明明是很苦涩的药,喝在喉间却有一抹甘甜,他抬头看着韩七:「药里面放了什么?」
韩七见那双勾人的桃花眼盯着他看,黝黑的脸上禁不住有些热辣,抓了抓脑门,讪讪地低声道:「我娘病的时候很怕苦所以不肯吃药,我听大夫说放点甘草会好些,果然我娘就肯喝药了,我想少爷的药也很苦……」
垂下眼眸,看着那碗空了的药汁,段今生的眼眸里滑过一抹异样,这个韩七……
「少爷,把碗给我吧。」看着举着空碗发愣的段今生,韩七赶紧伸出了手,问段今生讨着碗。
将碗递给韩七,段今生这次将那双掌心里的样子看得更加清楚了,手掌心确实已经肿了,上面还有几个水泡,看起来烫得不轻。正想说什么,那个韩七已经端了药碗跑了出去。就在他为韩七这个举动感到困惑不解的时候,韩七又急匆匆地跑了进来,这一次,他的脸上干净了,然后他站在书案边,重又拿起扇子,给他扇凉。
「我看少,少爷您很热,所以,所以……」这双会吸人魂魄的桃花眼那样直直的看着他,韩七开始脸红了,「少爷,您别这样看我,是我,我把您的手,弄伤了。」
「不关你的事。」淡淡地将目光转回帐簿上,段今生轻轻地叹息了一声,重新伸手去拨弄着那些算盘珠子,只是,眼神却总是不受控制的看向那个站在一边的韩七。
这个韩七,这样脸红的模样,似乎还挺好看的……
「掌柜的,我家少爷十分希望寒家少爷能够赏脸,请掌柜的务必帮忙转达。」有着精致眉眼的少女,带着俏生生的笑容,水汪汪的杏仁大眼无辜地看着模样儒雅的中年男子,那模样又俏又可爱,让人不忍拒绝。
孟星海有些犹豫地看着那个俏生生的少女,额头微微地有些出汗,这段家少爷倒是聪明,让这么一个人来传信:「这个……我家少爷他……」
「寒少爷不在吗?」灵动的眼眸一转,烟秀看着掌柜犹豫的眼神,甜甜地笑了笑,「掌柜的,您只要帮忙转告就行了。我家少爷诚心相邀,想必寒家少爷也会明白我家少爷的诚心。所以,我也不会怪你,我家少爷也不会怪我的。」
好个伶俐的丫头,一招以退为进,摆明就是说段家少爷诚心相邀,少爷若是相拒,就是不给面子。好歹这段家也是与寒家齐名的人家,若是少爷拒绝怕是过意不去。更何况,少爷如今正在为那只青牛头痛,也一定想要个机会去劝说那段家少爷将青牛交出,拿给官府,以了结玉石斋的这段事情。
一想到这里,孟星海点了点头:「这位姑娘,请放心。我一定会告知我家少爷的。」
「那就多谢掌柜的了。」对着那掌柜的嫣然一笑,烟秀娉娉婷婷地转身出了玉石斋,上了自家的马车,赶回府里了,她可还惦记着少爷的药呢,那个韩七,可别又弄砸了……
孟星海走出门,看着那远去的烟尘,抬头看了看天空上被云彩遮住的烈日、今天的天不算热,却也有些闷,看起来似乎是要下雨了……
要变天了呢!
浓郁的檀香,飘散着婶婶的青烟,低垂的竹帘里,一身青衫的清俊年轻人正躺在窗下的软榻上,半闭着眼眸,似乎是睡着了。窗外,不知何人在奏琴,侧耳听去,隐约有些呜咽的声音,使得那琴音听来幽怨而哀伤,伴着窗外淅淅沥沥落下的雨音,听起来更是凄凉。
竹帘外的八仙桌边,坐着一个模样儒雅的中年男子,正神色焦急地看着那清俊的年轻人:「少爷,您要去吗?」
张开了半闭的眼眸,看着那焦急的神情,寒惊秋轻轻地笑了笑,他从软榻上起身,撩开了竹帘,在八仙桌边坐下:「我自然是要去的。段今生一直不肯将青牛卖给我,如果相邀,也绝对不会是要将它卖出,只不过,如今段家祸事连连,先是天绣坊起火,后是段家有人闯入,他心里也明白,这事情没有那么简单,所以,他自然会想要找我商量这件事情。我又为何不去呢?反正,我也想弄明白,那只小小的青玉卧牛,究竟有什么本事,可以一而再,再而三的让拥有它的人出事情。」
孟星海看着寒惊秋淡然的容颜,心里那抹焦虑虽然减轻了不少,但终究无法除去:「少爷,您也知道,拥有那只青牛的人都出了事,如果您再掺和进去,就不怕那青牛背后的人……」
「没关系。」寒惊秋笑了笑,清俊的脸庞立刻柔润起来,恍如春风一般让人心中觉得舒宁安定,「你也知道,寒家从来就不怕任何事情。」
孟星海看着那抹笑容,心忽然就定了下来,觉得自己的焦虑实在是有些多余,讪笑了一下,起身:「少爷,那星海就不打扰您了。星海告退。」
看着那有些瘦削的身影拾步走下楼梯,寒惊秋忽然想起了什么,开口叫住了他:「海叔,请稍等片刻。」
孟星海愣了愣,抬眼透过楼梯的缝隙看着那个人:「少爷有什么吩咐吗?」
「我记得前些日子有一个伙计在翻补屋顶的时候从楼上摔了下来,不知道那个伙计好了没有?」寒惊秋的笑,透着温润,让站在楼梯的孟星海忽然有些感动。
少爷还真是心细如发呢!已经快大半年的事情了,他竟然还记得:「少爷挂心了,那个伙计已经好了。亏得少爷给的寒玉膏起了神效,竟然一个多月就上工了。」
「那就好。」寒惊秋看着那张带笑的脸,轻笑了一声,「那么,那寒玉膏可还有剩余?」
「有,少爷一口气给了三盒,星海也知道那东西稀奇,后来听大夫说寒玉膏是天下疗伤圣品,天底下一共也就七盒,所以那小伙计也都省着用,应该还余下一盒。少爷,您哪儿伤着了吗?」
孟星海听少爷要那寒玉膏,心就禁不住突地一跳,少爷不会是哪里伤着了吧?
「没,没有。海叔多虑了。只是今天在街上的时候,看到了一个老婆婆被狗咬了,忽然想起了它,不知道有没有余的,如果有我明天给那婆婆送去。」寒惊秋的笑浅浅的却很温柔。
「那我这就去给少爷拿来。」孟星海急急地跑下了楼。
寒惊秋站起身,走进了竹帘里,轻轻地推开了虚掩的窗户,看着窗外的雨幕,深深地吸了一口气,终于下雨了……
「少爷,寒玉膏拿来了。」有些喘的声音,显示孟星海显然跑得有些急。
寒惊秋点了点头,看着窗外的雨丝,侧耳倾听着那断断续续的琴音,却没有回头:「多谢海叔了。放在桌上吧。」
「是。」
听着咚咚的足音远去,寒惊秋转过身,走到桌边,白皙的指尖拿起那只小盒子,轻轻打开盒盖,扑面而来的清香,让他的唇角微微地上扬起来。
伸出指尖,从盒子里挑出一点,翻过了另一只手的掌心,掌心里高高隆起的红肿让他皱了皱眉,轻柔而匀称的在掌心上涂抹着,感受着掌心里的剌痛开始消退,取而代之的是冰凉的舒适感,寒惊秋笑了笑:「师父给的寒玉膏,果然是疗伤圣品,下次回去,再问他多要几盒。这肿,明天会散了吧……」
喃喃地低问着,耳边却只有淅淅沥沥的雨声和那幽怨不绝的琴音,让他禁不住叹了一口气:「段今生,你究竟想要怎么做呢?」
第四章
江淮虽然只是一个小小的府郡,却是一个人杰地灵的地方。江淮有三绝,寒家美玉,段家天绣,还有一个是醉月清鲤。
江淮三绝,前二者名闻天下,最后一个醉月清鲤是不如他们,只是,在方圆三百里以内,倒也小有名气。
醉月,指的是江淮城西的醉月楼。醉月楼是酒楼,已有百年历史,是江淮城里的老字号。醉月楼有很多招牌菜,但是最出名的就是醉月清鲤。
这醉月清鲤取自江淮城外凤凰山绿水溪。那绿水溪水深流急,盛产鲤鱼,但是极不容易捕捉。
醉月楼重金聘请捕鱼高手,每日在绿水溪上捕捞。不过,即便是高手,也只能在那绿水溪上捕得十余斤鲤鱼。
醉月楼取的鲤鱼都是一斤左右,肉多而不肥的;大的不行,小的不要,严格来说,每天能用的也顶多只有五六条,多的时候也不会超过七条。所以,这清鲤自然不是每人都能享用的。
将鲤鱼弄干净后,醉月楼的大厨就会用秘制作料烹饪,将鲤鱼清蒸。鲤鱼是河鱼,多带有泥气,味道上就欠了一个鲜字,所以一般来说,鲤鱼多以红烧为主,清蒸倒是十分少见。
而醉月楼的清蒸鲤鱼不但没有泥味儿,反而味道鲜美,入口即化,再加上每天不会超过七条,所谓物以稀为贵,所以这醉月清鲤每天都供不应求,得早早预订。
寒惊秋看着那条卧于盘中的鲤鱼,伸手夹了一筷,塞入口中,只觉入口清甜,十分鲜美,果然名不虚传,唇边禁不住扬起一抹温润的笑容低声道:「段兄,不管你是出于什么原因邀我来醉月楼,惊秋都要谢谢你让我有机会吃到这般美味。」
「寒公子喜欢就好。」段今生轻笑了一声,伸手拿起面前的酒杯,轻啜了一口甘醇的二十年女儿红,「想必寒公子也知道段某今日约你前来为的什么。段某有一个想法,不知道寒公子愿不愿意听?」
寒惊秋放下手中的筷子,看着段今生那双让人看了心慌意乱的眸子片刻,然后转开眼睛:「段兄,你可真是见外。我都称你为兄弟了,你却左一个寒公子右一个寒公子,听得我都有些难受了。如果段兄下介意,请叫我惊秋吧。」
段今生愣了愣,应了一声:「好,那我就叫你惊秋,你也叫我今生吧。」
「那好,今生有话但讲无妨。惊秋愿意洗耳恭听。」寒惊秋抬眸看着那个俊俏的人,轻笑低语。
「惊秋曾经说过,这只青牛染有血案。我也曾经听闻这件事情。不知道惊秋对于前面的那几桩血案可否知情?」段今生的声音有些低沉,显然心情有些沉重。
寒惊秋站起身,走到窗前,推开窗子,看着窗外。这一侧是醉月楼里面的巷道,并不临街,所以比较清静,推开窗户,昨天雨后的清新气息便扑面而来:「不瞒今生。青牛是官府托玉石斋代为查寻的赃物。前些日子刚刚在西疆被找到,然后紧急送到江淮总号。可是伙计不小心弄错放了出来,就被你买了去。因为涉及到官府,所以惊秋才会一直急着想把青牛买回去。向你试探了两次都被你拒绝了。而前面涉及的案子……」
沉吟了一会,寒惊秋看着段今生侧耳倾听的样子,忽然转了话题:「段寒两家交恶也是近几十年的事情,虽然我想你和我一样,都不知道当年交恶的原因;不过,我想你多少知道一些寒家的事。寒家以玉起家,而玉往往牵涉到很多方面。为了保护家族不受灾祸,寒家自第一代家主开始就聘请江湖上的武林高手教授家中子侄。」
虽然不明白寒惊秋转开话题是为了什么,但是对这些事情,段今生也曾在段家先祖的手节里看到过一些,所以他点了点头。
「寒家虽然是商贾人家,但是因为这个关系,却与那草莽江湖有着一些联系。」寒惊秋见段今生猛然抬起眼睛,看向自己,心里明白他知道了自己说这话的含意,轻咳了一声,继续说下去,「当今天下,只要有玉的地方就会有寒家的人。那块昆仑青玉出土,寒家自然也知道。只是寒家慢了一步,被石问占了先机。而石问正好是雕玉高手,所以寒家原本打算等青玉完成,再向石问购入。没想到却被人盗了去,连石问的性命也保不住了。」
「石问?」段今生皱了皱眉头,「我知道他。我以前买过一件玉饰,是一只玉簪,就是出自他的手笔,他的手工确实无人能及,堪称玉中精品。」
「石问不仅是一个雕玉高手,他还是一个江湖中人。」寒惊秋的眸子一冷,走了几步,在段今生的身边坐下,「他在江湖中人称鬼斧神工,一手板斧排名江湖高手百名榜的第十九位。别说普通的小贼奈何不了他,就算是高手中的高手在他手下也要过百招才能制住他。所以,偷走这只青牛的人武功一定非同小可。这才是我担心的地方。」
段今生听着寒惊秋的话,一言不发,只是提了手边的酒壶,为自己空了的酒杯里倒上酒。
「后来,青牛出现过两次,都是大户人家。这两户人家都因为青牛的出现遭窃,甚至在第二户人家,还因此死了三个仆人。后来,玉石斋在西疆寻到了这只小的青牛,那是一个叫做迎笑的官妓拿到当铺当的。那官妓说青牛是她在房里拾来的,想必是客人遗漏,是哪一个她却弄不清楚。」寒惊秋的眼神有些凌厉,却也有些无奈,「想从来源查到青牛背后的人,明显是不可能的。如果说那些人为财而来,却又有些不像。玉石斋被闯入那天,里面什么东西都没有少。」
「我房里的数万两银票也没有少一张。」段今生忽然开了口,与寒惊秋的眼睛对个正着。
「所以,我们要弄清楚,那盗走青牛的人,究竟是为了什么。」寒惊秋的声音淡淡地,「今生可是想出了好主意?」
「不知道算不算好主意。」段今生低头看着自己垂下的右手,轻声道,「那人对我府里十分熟悉,我隐约觉得那人就在段府里面。虽然我在明,他在暗,但是只要这只青牛一天在我手上,他们就还会再来。」
「所以?」看着段今生的神情,寒惊秋扬了扬眉,低声回问。
「我现在做的,就是要放松他对我的戒心。是狐狸,总会有露出狐狸尾巴的那一天。」段今生的眼睛带着一抹狡猾,「同时,我还需要惊秋帮一个忙。」
「什么忙?」寒惊秋抬眼看了看段今生,见他神色如常,禁不住心中有些好奇,段今生这个葫芦里卖的究竟是什么药呢?让人难以捉摸呢!
「那青玉卧牛不只这一只吧?」伸手从腰间解下了那个装着青牛的荷包,段今生看到寒惊秋的脸色微微一变。
轻轻叹了一口气,寒惊秋点了点头:「那青王卧牛有两只,一大一小,仿若母子。玉石斋只找到一只小的,正在发愁。不知官府会怎么追究呢。」
「那么,就请惊秋公告天下,这只青玉卧牛小的在我段今生这里,并且要向你们买那只大的。」轻柔的声音落地,段今生看到了寒惊秋的眉头皱了起来。
「玉石斋没有那只大的。」寒惊秋的声音很平静,他知道段今生早就有了打算。
「真的没有,假的却不一定没有。」段今生抬眼看着寒惊秋,淡淡地笑了。
「你要玉石斋给你造一只假的?」寒惊秋站了起来,在雅间里踱着步,走了片刻,他转过头,看着段今生,「你现在已经处于明处,再弄一只大的出来,你……」
「玉石斋有着全天下最好的刻玉师傅,以你们的手腕,想找到一块与这青牛玉质相仿的上好青玉也不是难事。」对于寒惊秋的疑惑,段今生并没有回答,只是继续说着,「只要玉石斋能够雕出七分相似的青牛,那么我就有把握了。」
寒惊秋站在窗前,看着那个有条不紊的俊俏男子,轻轻地叹了一口气。这个段今生……剑走偏锋,想出这种办法来,不得不说他这个人很聪明也很大胆。只是,他究竟明不明白,那些人或许怀有绝世武功呢?
他只是一个普通的商贾……
他难道不担心自己的安危吗?
寒惊秋这样想着,心头忽地一抖,段今生的安危,又与他何干呢?他为什么这么着急呢?抬起头,看向正望着他等候回答的段今生。那双浅色的眼眸,专注而认真的神情,让看着这双眼睛的寒惊秋忽地脸上一热:「好吧。玉石斋会做这只青牛。但是,你得把这只青牛留下。」
看着那白玉般的清俊容颜上忽然染了一抹淡淡的红晕,段今生愣了一愣。
寒惊秋长得很好看,他的五官俊美无双,更重要的是他清幽若水,气质超然,飘然若仙,这种俊,俊的让人无法忽视他的存在。这一抹淡淡的红晕,一点点的羞赧,没有减弱寒惊秋的清俊,反倒让他多了那么一点人味。
仙,是无法靠近的,人,却是可以亲近的。
所以,段今生看着这样的寒惊秋,愣了:「为什么?」
寒惊秋笑了,清俊的容颜恍如春日里的暖阳,让看着他的段今生禁不住觉得有些刺眼,不由自主地闭了闭眼:「没有你这只青玉卧牛,我玉石斋的师父即使有再高的本事,也做不出惟妙惟肖的东西吧?」
段今生轻笑了一声,看着寒惊秋那双温润的眼,将手上的那只荷包放到了寒惊秋的面前:「你见过那大的吗?怎知道它与这小的必定一模一样?」
「段兄是不信我寒惊秋?」修长的指拿起了那只荷包,寒惊秋的眼睛微微垂落,心里为段今生这句暗藏怀疑的话语微微地有些酸涩,轻叹了一声,「你与我之间,若是相互猜忌,又怎能引出青牛身后的人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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