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酒吧情缘之夏渊文伊篇 变色龙之恋-第2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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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是一种令人沉醉的享受。
文伊很会挑地方。
又或许说,他很懂得享受,并不是因为他喜欢海,而是因为,他看到海时露出的那种欢愉的神情,令人也想同他一起分享他的快乐,品味他的幸福。
那到底是怎样的一种心情,其实没人说得清,因为它需要用心去体味。
夏渊闭上眼睛,让自己沉浸其间,慢慢去感受他的快乐。
文伊没有理会夏渊,只是径自冲在前头,冲向海边,投入风的怀抱。
仿如风之子。
夏渊跟在后面,却没有跑,而是慢慢向他走去。
男孩在水边停了下来,频频荡漾着的水波一次次地漫过他的球鞋,又一次次地退了回去,他却完全没有在意,舒展着身体,迎着海面,任心神随风驰骋。
夏渊静静看着他,不愿打扰这难得的平和,而且,也更愿意就这样静静地欣赏他。
文伊是个漂亮的男孩,这是无须置疑的,文家的娃娃们有着最优良的遗传基因,而且扬长避短,各自发挥。文姐姐们就不用说了,文氏兄弟中,文寒风度翩翩,暂放一边,单看最小的三兄弟,无论其相貌的共性个性,都有极好的展览价值。若单论五官长相,以小六文乐为最,漂亮的共性就不再细述,文静老实的文乐(据文伊说他并不老实,他是扮猪吃老虎,当然,那个老虎就是指文伊自己)相较于哥哥最大的特点就是右边脸上一笑就显露出来的小酒窝,十分惹人喜爱;斯文温柔的文阳(据易清说他并不斯文,温柔还行)则有着一双出奇漂亮的眼睛,再加上长长的眼睫毛,感觉十分诱人,相信这点易清感触最大,只是不知若在他面前说他爱人十分诱人会不会被扁,安全第一,不该说的还是不说的好;聪颖任性的文伊(据文寒说那不叫聪颖任性,那叫个性恶劣)与两个兄弟又有不同,他喜欢扮酷,而且技巧成熟,战绩非凡;不扮酷的时候,却又爽朗豁达,喜欢大笑;某一夜,当夏渊想着他的时候,发现似乎极少见他微笑过,细察之下,发现他扮酷或大笑,不过是为了掩饰他微笑时就会露出的小虎牙,因为那两个小虎牙会令他显得幼稚,令他显得可爱,而他,用他自己的话说,是个成熟的男人。这个发现令夏渊兴奋,不仅因为文伊的虎牙,更是因为,这样自己算是发现了文伊的一个秘密了,这是一个很大的成就,值得嘉奖。
就这样静静看着他,静静任思绪飞翔,却突然地,有这么一个念头:走近他,站在他的身后,搂住他的腰,迎着海风,大声地喊上一句:We
are kings of the
world!
不过这种念头想想就好,若真是做了,一定会被踹下水,虽然希望,但想来文伊一定不会欣赏这种泰坦尼克式的浪漫的。
自作多情的事,少做为妙,尤其是对着文伊这种刁钻而精灵的男孩,这是夏渊多次以来联合实际结合理论得出的结论。
自嘲地笑了笑,夏渊在沙滩上坐了下来,继续欣赏着他所欣赏的男孩。
男孩却突然跳上海边的一块大岩石上,站立着,挺直身子,张开双臂,仿佛要将这一片大海容入怀中,然后,就听见他大喊一声,颇有泰坦尼克式的气势:I’m
King of the
world!
看来我还不够了解他,其实,本来就是,夏渊如是说。
归程中,夏渊看着心情极为舒畅的男孩,忍不住开口问道:
“为什么这么好约我出来?”
“看来你真的很喜欢我。”文伊没有回答,却是这样说着。
“嗯?”
“我让你像白痴一样陪了我大半天,你居然还说我好,爱情的力量真伟大。”文伊得意洋洋地评论着。
“或许是这样,但我只知道,能陪着你是我最开心的事情。”
“很感人的表白。”文伊说。
因为这是我的心里话,夏渊想。
“跟电视剧里的一样感人。”文伊又说。
“……”
无论如何,很想和你再去吹吹风,去吹吹风……
(四)
文伊不是安份的人,向来不是,他在人群在窜来窜去,让你发现他的影迹,却始终不让你捉住他的身影,他就是有这样的本事。
海边之约后,夏渊找过文伊,却一直没找到,不知是文伊的家人有意隐瞒,还是他们的确一无所知,夏渊终于无法得知文伊的行踪。夏渊知道文伊不会走远,但只要他愿意,就算在你眼皮底下,他也能展开他的保护色,让你丝毫未觉,因为他是一只天生的变色龙,一只能瞒天过海,更能在你不觉之时突然显出本色吓你一跳的变色龙。
夏渊知道这是对自己的一个单元测试,即使过了也不意味着期终及格,但若过不了,综合测评定会降低好几个档次,所以,许胜不许败。
夏渊是冒险专家,所以,他乐于接受这样的挑战。
即使已有心理准备,但当文伊再次找他并提出他的要求时,夏渊仍然不由地吓了一大跳。
我要你帮我,他是这样打开话题的。
怎么帮?夏渊问。
我爸说我的三年之约已到,要我回公司帮忙,文伊简述自己的处境。
不好吗?夏渊又问。
不好,我想要回我的自由。
自由?文伊,你的自由到底是什么?真的是无所事事,到处瞎逛么?
夏渊,你不了解我,请不要随便下定论,我只问你,帮我吗?
帮,只是,该如何帮?我只是一个商人,一个和你父亲有生意来往的商人,我不认为我能介入你们的家事。
你的确不能,所以我只要求你,帮我。
?
文伊微微一笑,但坚持笑不露齿。
父亲给了我三个月实习时间,可以在大哥那里,也可以另找单位,所以,我要在你那里实习。
然后?
我在你那里实习三个月,而且住在你那儿,名为实习,实则还我自由,如何?帮吗?
文伊,你到底是想什么?得到三个月的短暂自由又有何不同,三个月的时间转瞬即逝,你总得回到你真正的生活轨道,何不利用这三个月的时间,多学点东西?
夏渊,帮与不帮只是一句,请你答复。
好,我帮你,夏渊这样回答,因为这是我接近了解你的唯一方式,他在心里又补了一句。
文伊满意地笑了,因为他的目的已经达到,当然,仍然坚持笑不露齿。
他是有原则的人,一向如此。
答应文伊这样的要求,夏渊也不知是对是错,内心对文老先生多少有些愧疚,但终于还是没有反悔,正如他所想的,这是他接近了解文伊的唯一方式,不能轻易放弃,而且,若真能因此走进文伊的内心,了解他的想法,才能正确判断文伊和自己的做法是对是错,或许,那才是解决问题的真正途径。夏渊想不通为何文伊愿意做一个典型的纨绔子弟,但他相信他不是,所以,他愿意想尽一切办法来打开他的心扉,答应文伊的实习要求,正是办法之一。
不知这样算不算在算计文伊,但以文伊的聪明,他会来要求,想必也是看中夏渊有算计他的动机,因此两人一个愿打一个愿挨,各取所需,定能合作愉快。夏渊对此并不乐观,文伊单纯却并不简单,说不定,自己其实反倒是在文伊的算计之中,不无这个可能。
想到这里,夏渊的负罪感消失了大半,增加的,是或多或少的危机感。
e
on baby;
对决开始。
夏渊的家是一个西式洋房,宽敞而漂亮,但在文伊看来自然是没什么意外惊奇的了,有钱人VS有钱人果然就是不一样,大家地位平等,见识相同,连家里蟑螂的点心都是同个层次的,自然省了很多仰视恭维的步骤,倒也干脆利落。
文伊是大摇大摆走进夏渊家里的,稍稍环顾一下,略微表示一下满意,他询问自己的房间在何处。
“我的房间在二楼,一楼二楼都有客房,你可以自行挑选,当然,我是希望你住在二楼的,不过如果你怕的话,就住一楼吧。”夏渊是这样回答的。
“怕?为什么怕?”文伊不解,莫非二楼有鬼?真想见识一下,当然,如果是艳鬼就更好了。
“呵呵,我可爱而聪明的文四少,我对你怎样你应该很清楚,我心里在想什么你也应该很清楚,要说对你根本没企图那是不可能的,不是吗?你决定来我这里住的时候,应该就有这样的心理准备了吧?”夏渊不理会文伊的装傻,奸诈一笑。
“哦,你是说这个呀,”文伊哈哈一笑,一副原来如此你早说嘛的样子,“你不说我还差点忘了,没关系的,反正一个巴掌打不响,除非你扇自己耳光。当然了,我是很大方的,你要是想对着我胡思乱想也随便你,反正我不痛不痒,也没什么损失。”
夏渊哑言失笑,可恶的小鬼,一步也不肯退让,想在口头上占他便宜还真不容易。
没关系,时间还长着呢,继续努力,继续努力。
同屋而居的日子就这样持续了下来,形势发展稍为出乎夏渊意料。
原以为得到自由的文伊定会日出而作,日落而息,整天往外跑,毕竟这是他设法得到的为期不长的自由时间,夏渊从不敢奢望傍晚下班回家后能看到意中人的影子。但令人意外的是,文伊似乎并没太多的外出生活,事实上,每天下午下班回家,当夏渊带着期待的心情推开大门时,几乎从没失望过,因为他总能听到那熟悉而好听的声音,虽然内容无非就是:
“喂,现在才回,等着你开饭呢,饿死了……”
“你下次早点回家行不行!你那管家说一定要等你回来才开饭,过不过分了点呀……”
“喂,叫你家厨子换几个菜行不行呀,老吃这些,不腻吗?……要不干脆换厨子算了……”
“大哥,现在几点了?我差点要登寻人启事了,你失踪了不要紧,饿坏我还得了?……”
……
诸如此类。
文伊嘴巴坏夏渊早已知道,但好几次夏渊仍然忍不住差点想掐住文伊的脖子问他心里除了吃饭到底有没有他夏大少!不过想来文伊的回答一定是没有,为了不自取其辱,夏渊终于咬咬牙忍了下来,顶多偶尔晚上在被窝里哀叹一下自己悲苦命运。
其实要管家等自己回家再开饭是自己吩咐的,自己白天一整天在公司办公,只有晚上回来才能见到文伊,当然更希望同他一起进餐,虽然老要他等实在有点对不起他,不过,也不算大事,就自私一下吧。
也一早问过管家,知道文伊平时极少出门,大多呆在自己房里,听听音乐,看看电视,夏渊竟不由地有点高兴,也不知到底为何,但文伊能安静呆着,没到处瞎逛,总归不是坏事,夏渊惊觉自己竟是这样有独占欲,可惜自己现在似乎还没这个权利。
只是夏渊实在不明白,这难道就是文伊想要的自由吗?他要这三个月的时间不是为了到处玩吗?却又为何总不出门?文伊不是文静的人,这是本性,夏渊自认不会看错,他不会老老实实呆在一个地方,除非形势所迫。但现在,在他已得到自由的情形下,他又为何甘于平静?
千头万绪,终于无法得出结论,夏渊决心努力探索,认真研究,真相只有一个,他定会让它水落石出,无所遁形。
某日晚餐时,夏渊一边吃着美餐,一边欣赏着意中人就餐的美……咳咳,说名实话,实在不是什么美姿。
不过,鉴于情人眼里出西施的千古定律,夏渊会觉得享受也就不是什么意外的事了,我们就且体谅他的痴情,原谅他的错误吧。
而此时,我们的文四少正一手托着下巴,歪着头,吧叽吧叽地嚼着肉骨头。
夏渊又不明白了,不过是一块排骨,有必要吃得这么有滋味吗?都好几分钟了都没见他把骨头吐出来。
“你在做什么?”不知为何,夏渊突然问了这么一个莫名其妙的问题,问题刚一出口他后悔了,因为他觉得这个问题听起来有些白痴。
“磨牙呀,没看见吗?”文伊却给了他一个让他的后悔消失无踪的答案。
“磨牙?老鼠就常磨牙。”夏渊笑着说道,心知他是指他那两个小虎牙。
“你才是老鼠呢。”文伊当然听得出他话中的戏弄成份,自然要有所反击。
夏渊笑了起来,没和他顶嘴,只是笑问:
“想把牙齿磨平?”
“嗯。”文伊仍然歪着头嚼骨头,一副爱理不理的样子。
夏渊存心捉弄,继续说道:
“老鼠就必须磨牙,据说老鼠若是没定时磨牙,一旦牙齿长长了,它也就活不下去了。”
“人呢?”文伊懒懒问道,没像刚才那样反击,倒令夏渊有些意外了。
“有拨牙的,倒没听过磨牙的。”
“没用吗?”
“不知道,没试过。”
“嗯,如果有用就好了。”文伊若有所思地回答,听起来似乎很认真,夏渊有点想发笑。
“怎么,你想磨掉你的两个虎牙呀,其实它们挺可爱的呀,而且很好看。”虽然知道文伊不会喜欢这样的评价,但他仍然决定实话实说,事实本来就是这样。
“我警告你,不许再说虎牙这两个字。”文伊果然不高兴了,他郑重其事。
“可那的确就叫虎牙呀,不然叫什么?”夏渊无辜地回答。
“獠牙!那叫獠牙!懂吗?”文伊郑重声明。
“獠牙?哈哈哈……”夏渊大笑起来,“以它的长度,只怕只能算是獠牙的孙子。”
“哼,所以嘛,”文伊很是懊恼,“半长不短的,很是讨厌,要么就不要长,要长干脆就长长点,那样多酷!”
酷?夏渊还没出声,文伊又继续说着。
“长长的牙齿,再套是一件又长又黑的披风,半夜三更,出外游荡,多么洒脱,多么有型!”他一脸陶醉。
摆明看西方吸血鬼片看太多了。
陶醉完毕,文伊看了看夏渊。
“很好笑吗?”他不快地问道。
“不会呀。”夏渊回答。
“可是你的样子告诉我你很想笑。”
“啊?”
“自己照照镜子吧。”
说完,文伊甩了甩头,面无表情地离开餐桌。
很显然他在告诉夏渊。
我生气了。
反正我的心思你永远不懂。
而我也不要求你明明白白我的心。
文伊如是说。
(五)
虽然没这个习惯,夏渊还是很响地吹了一个口哨,引来文四少的超级大白眼。
刚洗完澡的文伊光着上身,下着黑色小短裤,擦着仍在滴着水的头发走进客厅。
努力过,却实在无法将注意力移回电视节目上,夏渊很认命地承受着文伊的白眼,仍然看着他。
文伊似乎比较怕热,虽然是夏天,空调其实已很尽力地在发挥它的作用,降低室内的温度,很有凉意。夏渊自己穿着长袖的睡衣,感觉尚且可以,但文伊却常光着上身呆在这种温度的房子里。虽然可以大饱眼福,欣赏意中人的美妙体形,夏渊大感幸福之余,仍然很想问他:真有这么热吗?
夏渊一向为人坦白,做事也向来光明磊落,因此他并没偷偷看文伊,相反地,他靠在沙发一侧的扶手上,一手托着下巴,脸带笑容,很是放肆地上下观赏着文伊。
文伊懒得理他,只是自顾自地擦着头发,反正以他自己的想法,你想看就看,我又不会少块肉,也没什么损失。
所以两人各得其所,心安理得,至少到目前为止在这件事上还没什么冲突。
文伊高却并不壮,平时穿着随便而宽松的T恤时,给人的感觉比较瘦弱,倒是穿上正式的西装时感觉要好很多。但现在夏渊却发现,文伊其实并不瘦弱,平时可能是衣服给了人一种错觉,但当他光着上身时,秘密便暴露了出来。
他并不单薄,虽然没有阿诺?史瓦辛格那样的体格,但身上的肌肉也是清晰可见的,感觉上很有力度,果然是打架出身的,虽然自己比他高大强壮,但若与他打起架来,自己只怕是没什么胜算的。
以后周末要多到健身房练练身体才行,夏渊决心大增。
“喂,我说这位大哥,”夏渊正看得入迷,想得入神,文伊的声音却突然响起,吓了他一大跳,“看归看,麻烦你把口水收起来。”
啊?什么?夏渊还没意识到他在说什么,便下意识地用手摸了一下自己的下巴……什么跟什么嘛……
“哈哈哈……”文伊见夏渊真的去擦下巴,顿时恶劣地大笑起来,得意非常,“你真以为自己流口水呀,哈哈哈……”
文寒说得对,他不是聪颖任性,而是个性恶劣,而且是非常恶劣,夏渊现在特别赞同文寒的话,知弟莫若兄,下次要多和文寒交流交流才行。
文伊占了大便宜,十分满意,于是起身朝阳台走去。阳台已不在空调的统治之下,但已入夜,自然风下,凉兮兮地,倒也十分舒服。
夏渊稍稍安抚了一下自己受伤的脆弱心灵,便跟着走到阳台。
“不冷吗?要不要披件衣服?”虽然是恶劣小鬼,但也不忍心看他受凉,更何况还是自己中意的人。
“不了,我喜欢吹风。”文伊靠在阳台栏杆上,闭着眼睛,吹着凉风,很享受的样子。
“我知道,所以你喜欢海边,不过也要注意一下,着凉生病就不好了。”夏渊循循善诱,努力开导。
“生病啊?……”文伊就势闭眼沉思,然后他睁开眼睛,“为什么不能乐观一点,把生病也想成一件美好的事呢?”
“美好?二十几年前我确实有时会认为生病是一件很美好的事,可以趁机请假几天,合理逃学。”夏渊笑言。
“嘿嘿,当然不是指那个,但疾病既然能生存下来,自然有其客观合理性。”
“那是自然,可以提高死亡率,抑制人口增长速度,减缓地球的人口压力。”夏渊以理驳理。
“……不如主观一点说吧……”文伊就地转身,多方论证。
“主观一点?哦,不,我可爱的小少爷,无论主观客观我都无法把它想象成美好的事物,只要一想到成千上万的细菌在我的身体里肆虐,我就觉得浑身不自在。”
“成千上万的细菌?”文伊眨眨眼睛。
“何止!是上兆上亿的细菌!”夏渊强调。
“是吗?”文伊托着下巴想了想,“……想起来好像挺壮观的样子……”
我想晕倒,夏渊如是说。
“壮观吗?的确,”夏渊是这样回应的,“上兆上亿的排成长长一队的细菌小兵,戴着头盔,举着大旗,豪迈地游行,还真有气势,可惜现实世界哪有这么美好的事?你就找不到一只像《猫和老鼠》里面的杰里那么可爱的老鼠。”
“咳咳,就当我偶尔做做梦不行吗?”文伊转身朝外,趴在栏杆上,看着远处浓浓的夜色。
“做梦……”夏渊慢慢从背后靠近文伊,缓缓伸出手,搂住他的腰,“那就让我和你一起做梦吧……我的梦……”
痛!
夏渊捂着被文伊的手肘重重撞了一下的肚子,痛得直咬牙。
“不用这么狠吧,少爷?”他皱着眉头说。
“要做梦咱们各做各的,互不相干,”文伊用手做势扫扫自己的腰部,“下次你要敢再乱来,小心我打得你面目全非。”
他恶狠狠地说着,然后转身朝屋里走去。
“我要睡了,晚安。”他十分好心地加送这一句。
“晚安,睡觉时空调记得不要调太低!”揉着受创的肚子,夏渊仍然没忘了叮嘱这一句。
“死不了。”小鬼也从没忘了这样回答。
一阵夜风吹过,夏渊不禁打了一个冷颤,还挺冷的,小鬼千万别着凉才好。
啊啾……啊啾……
第二天是周末,夏渊终于又能和一向晚起的文伊一起吃早餐。
本来还挺温馨的,可惜时断时续的喷嚏声破坏了原有的祥和。
“你感冒了?”文伊是这样问的。
明知故问,夏渊心想,没感冒我没事找事打什么喷嚏呀。
文伊却是一副为什么会这样的表情。
那倒也是,上天还真是不公平,昨晚两人是一起吹风的,文伊甚至是光着上身,而自己却是穿着长袖睡衣,为什么最后反倒是自己着了凉?这可恶的小鬼身体未免太好了吧?还是说是自己太差?可恶可恶,让小鬼笑话了,真不甘心。
“要看医生吗?”文伊好心问道。
看医生?那倒不必,也不是什么大病。
“不用了,小病而己,吃点感冒药就可以了,家里有。”夏渊内心很是感动。
“没关系的,我送你去,不用客气。”文伊继续好心。
“谢谢,不过真的不用了,没什么事的。”夏渊继续感动。
“哦,那好吧。”文伊回答。
不知是不是自己听错了,为什么夏渊觉得文伊最后那句听起来有点失望?
看了看文伊,却发现他正带着羡慕的神情看着自己。
好可爱的……等等,羡慕?
这小鬼到底在想什么?
夏渊本能地揉了揉额头。
(六)
“你不要过来,再过来我就跳下去了!”穿着病人衣服的看起来大概十来岁的男孩骑在医院高楼最顶层外沿的栏杆上,绝望地对着正试图靠近他的医生大叫着。
“小奇,你这个小傻瓜,别玩这样的游戏,不好玩的,我们回去看电视好吗?快下来。”年轻的医生对着男孩温柔地说,声音很是好听,医生身后的几个护士也露出亲切的笑容,希望令他冷静下来,慢慢离开那个危险的地方。
“我才不是跟你们玩的,我是说真的,你们要敢过来,我就真的跳下去!”男孩摇着头,坚决而悲伤。
“小傻瓜,有什么好想不开的呢,无论什么事都有解决的办法,不是吗?回这边来,叔叔和你一起想办法。”医生不断安抚着他。
“你骗人,这种病根本治不好,你是骗人的,我才不要信你。”男孩一边说着一边向外看了看那相离数十米的地面,居高临下的视感令他不由地打了一个冷颤,但他却仍然咬着牙,强撑着。
“谁说治不好的,不就是癌症吗,现在医学昌明,什么病治不好?你呀,就是喜欢自己吓自己,要是本来能治好的,你却这样自己白白送命,那岂不是亏大了?”
“可我不喜欢化疗,很痛。”男孩开始犹豫了。
“小奇,你不是常说要做个顶天立地的男子汉吗?难道连那点痛也忍不了?你看看,你现在都有胆量坐在那里,要是叔叔坐在那里,早就吓得腿软,连话也说不出来了,你这么大胆的人,连那点痛也会怕吗?”医生静静观察着男孩的神情,觉得可以慢慢接近他了,于是他冷静地,一步步地,走近他。
“可是……会掉头发,很丑的……”男孩已开始被攻陷。
“你说叔叔的头发好不好看?”
“好看……”
“叔叔大学军训的时候,头发是要全部剪掉的,那时所有男生都得顶着一个大光头,但军训一过,没几个月还不全都长出来了!你这种年纪啊,个子长得快,头发当然也长得更快了,怕什么?”医生已渐渐靠近男孩。
“可是……”
“来,乖,你不是最喜欢和叔叔一起玩的吗?叔叔还一直在想,哪天你身体全好了,要出院了,叔叔肯定会舍不得,肯定会难过得掉眼泪呢。不过叔叔一定会躲起来悄悄掉眼泪,谁也不让看,不然糗死了。”
“才不会呢,叔叔什么时候都这么好看……”
话音未落,年轻的医生已到达男孩的身边,一把将他搂住,男孩也不再挣扎,只是伸出双手紧紧搂住医生的脖子,让医生将他抱离栏杆,他们身后的护士们也都露出欣慰的笑容……
……
“好感人……”文伊坐在沙发上,看着电视中的剧情,发出感叹。
夏渊坐在沙发的另一侧,看了看电视画面,又看了看文伊,他看得出也感觉得出文伊是真的感动,而且是很感动,所以他不得不开口了。
“真有那么感人吗?”夏渊实在没有同感,他向来对肥皂剧提不起兴趣。
“不感人?”文伊反问,然后他断定,“你这个冷血的人。”
“不,我的四少,如果是现实中的,发生在我眼前的话,我的确会很感动,但作为电视剧剧情,你不认为这种桥段这种情节实在太多太旧,甚至有点泛滥了吗?”
这是一个不可否认的事实,实际上,只要是医院题材的剧集,似乎总少不了这样的情节,看多了也就没什么感觉了,但显然文伊有他自己的看法。
“有区别吗?”他问,“感人就是感人,不感人就是不感人,管它发生在什么地方。你太现实,夏渊,你以看戏的心情来看戏,因此只看到一个个的演员,却看不到他们所演的人物所演的情节,就算情节再新再少见,你都是无法感动的,所以别把责任推卸到剧情身上。太现实不是什么好事,那样你会失去很多乐趣的。”
“或许吧。我只是意外,我以为以你的性格不会对这种肥皂剧入迷呢。”
“怎么?很幼稚吗?”文伊似乎有些不满,这是当然的,他可是个成熟的男人,虽然是自认的,但也不容怀疑。
“哦,不,是特别。”夏渊挑了个好听的说法。
“那也就是幼稚了。”文伊还是不满。
夏渊微微一笑,不置可否。实际上跟文伊争论这个问题是完全没必要的,因为根本毫无胜算,他能从你简简单单的一句话中推出很多甚至你自己都没想到的结论和意味,然后挑选其中能支持他的论点的,巧妙运用,合理推导,任你再是有理,也终究必定哑口无言,无所申辩。既然如此,夏渊是个聪明人,自然不会自讨没趣。
文伊是个有趣的人,夏渊越来越这样认为,当然,他不敢让文伊知道他有这样的想法,否则在文伊面前,死罪可免,活罪难逃。因为文伊只喜欢有性格这个形容词,什么有趣啊好玩啊,在他眼里,跟幼稚可爱其实只是异曲同工。
很显然地,文伊不喜欢吃巧克力不喜欢喝牛奶不喜欢喝果汁,他认为那是小孩子才会喜欢的东西,跟他沾不上边;可是他喜欢打游戏机看肥皂剧看漫画,尤其是机器猫IQ博士那一类的,从这方面看却又是极为孩子气的。
他是个矛盾的人,一向如此。夏渊一直努力地想去了解他,却每每在以为快要成功的时候,才发觉自己实际上又走到一个死胡同。回头一看,可走的路如薄公英花朵一般指向四面八方,却不知到底哪个才是出口,才是通向他的真正个性。夏渊觉得自己的好战性被充分挑起,他期待着,努力着,接受这样的挑战,并决意要揭穿真正的谜底。
文伊常常笑着看他,笑容里藏着难明的意味,他知道夏渊的企图。加油加油,他的眼神这样说,让我看看你有多特别。
晚上文伊仍然喜欢光着上身在房子里跑来跑去,在说了一句“你是不是在引诱我”而被狂扁一顿后,夏渊再不敢开这样的玩笑。
当然,我们深明大义的文伊为了顾及夏大少的面子,拳头很好心地没往他脸上送,只在他头部以下若干地方给了那么几下而己。夏大少因为理亏,没敢回手,其实更主要是因为被打之前他心想自己不过是开开玩笑,文四少应该不会当真出手才是,谁知几分钟后他才知道文四少是该出手时就出手,不该出手时还是出手,可惜已经后悔莫及。
事后,文伊说日子过得实在无聊,不如学学厨艺,学成之后可以做饭给夏大少吃,就当是赔罪好了。
夏渊因此感觉十分幸福,文伊说要做饭给他吃呢!天底下竟有这般好的事?这般好的事竟又能落到他的头上!上天,在下何德何能,竟能得你如此厚待!夏渊幸福得几乎飘飘然,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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