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相思醉-第5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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分开,除非……你真的爱上了她!不过我记得某人说过最爱的是清风姑娘,因此我还是有机会的吧?”
  “鸣玉,你故意要惹我生气吗?”他已够烦恼了,这家伙还硬要来搅局。
  “当然不,就跟你说了忠言逆耳。霁东,我只是想劝你,凡事莫强求,顺其自然说不定就是上天对你最好的安排,好好珍惜你眼前拥有的,莫要到失去了才来悔恨。”
  “我懂。”好友衷心的话,深深打入邵霁东心底。
  “你自己好好想想吧。”身为朋友能帮的也不多,他最多只能适时提醒罢了,至于要不要做全看邵霁东自己。
  他应该是爱着清凰,这份心思也不曾动摇,但为何在琉璃出现后,却慢慢受到她的吸引?
  邵霁东闭上眼睛,心底浮现了一个再熟悉不过的人影,那是清风,抑或是……
  清风、白师傅、玉饰、泪痕、出走、代嫁,以及陪在清风身边的男人……他总觉得自己已拼凑出一些真相,但不解的是,为何他竟然没有一丝动怒的感觉?
  倘若事实真如他所猜测的,被蒙在鼓里的他,自是最应该生气的人,为什么他的心居然如此平静,丝毫不起波澜?
  就好似他期待事情是朝着这个方向发展,一点也不会太意外。
  看来,有些事情他必须好好思索一番。
  夜深了,书房的窗口正好对着琉璃的房间,能看见房内灯还亮着。
  每回总是如此,他书房的灯不熄,她房内的烛火也不灭。
  两人好似在竞赛似的,比谁撑得久,正因如此,每夜支撑他继续处理公事的动力不再是金钱或是责任感,而是有她的“陪伴”。
  只要抬起头便可看见那盏烛火,因此即使天再冷,他也不关窗,就为了那点亮光,明明映入眼里只剩一点点的光影,却暖了他整颗心。
  叩叩,清脆的叩门声在夜里显得格外清晰。
  “进来。”不必问也晓得是谁。
  “大哥。”
  “还没睡?”
  “嗯,在忙一点事情所以没睡,你还没看完?”
  “快了,剩一点。”
  “我刚刚肚子饿,去了趟厨房熬汤,见书房的灯还亮着,便盛来一碗给你,趁热喝。”
  盖子掀起,香醇的气味飘散出来,若没炖煮三、四个时辰以上怎可能会有这种香气,说是刚刚才熬好的,是当他好骗吗?
  “谢谢,搁着吧。”
  “那你慢慢喝,我先回房……”
  “要回去睡了?”
  “没,还不想睡。”
  “那就留在这里……”不敢直说要她陪,邵霁东只好找其他理由。“我有些事情想问你。”
  “是要问姐姐的事情吗?对不住,我派去的人被甩掉了,不过你不用担心,相信很快就会有线索。”
  听她提起,邵霁东方才想起他已经一个多月没有询问清风的事,一方面确实是他太忙,另一方面则是心底竟有几分不想知道这件事情。
  “不是的,我是想问你……既然你说喜爱我,那对白师傅又如何?”他逐渐明白事情不太单纯,也没忘记当日白师傅派人把玉饰还给琉璃时,她居然哭得伤心的模样。
  夏琉璃神情微怔,不知该怎么回答。
  她已尽量不伤害邵霁东,为何他却执意要得到答案?
  真要说出来吗?
  “大哥,在我回答这问题前,能不能先让我问你一个问题?”见他点头,她接着问:“假如有一天,你发现你最爱的人爱的其实并不是自己,你会怎么做?”
  前几日鸣玉才刚提过,现在轮到琉璃,他们两人可真有默契。邵霁东暗忖。
  “要看情况,若是对方有意欺瞒,我不会轻易饶恕,但若是我一相情愿,自然不会如何。”老实说,他此刻的心境已跟最初获知这场骗局时不一样了。
  “可你爱她至深,真能轻易放手?”
  “对我而言,一旦试过了仍无转机,当然就要放手,强求不见得就能得到一切,我会去试,但不会以逼迫的手段来达到目的,这就跟做生意是同样道理,双方获利才是皆大欢喜,生意也才能长长久久。这回答还满意吗?”
  夏琉璃轻轻点头。
  “大哥……其实是这样的,白师傅单方面喜欢我,但我却喜爱着你,所以只能辜负他的情意。”
  “那上回为何哭了?”
  “因为、因为我……”
  “你舍不得拒绝他?”想到有可能是这个答案,邵霁东心头有几分不快。
  “不是的!”这三个字她倒是回得颇快。“是我想到自己也被你拒绝了,才会感同身受的落泪。”夏琉璃真是佩服自己的机灵反应,不过她也确实愧对白师傅对姐姐的一番情意。
  “那就好。”
  “你说什么?”
  “没事。”
  “大哥,还有事要问我吗?”她希望他能转移话题,否则她怕在他面前撑不了太久,和他相比,她的这点心思压根隐瞒不住。
  “你若累了,就回去睡吧。”他误以为她是想离开。
  “不,不是的,我只是怕留在这里会影响你处理公事。”
  “你对我还没这么大能耐。”邵霁东语气突然车冷,并不是针对她,而是想掩饰自己早受到她影响的事实。“想留便留。”
  夏琉璃眨眨眼,不敢去揣想他究竟在想什么,既然他不赶人,她也不急着走,便乖乖地坐在一旁,视线如丝线般地绕着他。
  他无须抬头也清楚这傻丫头必定盯着自己,将她留在身旁,还真是有点自找罪受。
  “别一直看着我,这里是书房,有不少书,若嫌无聊可以找本书看。”他记得鸣玉说琉璃很爱看书。“若找不到喜欢的,明天到『卧龙书肆』那儿挑几本回来。”由这碗汤的丰盛程度来看,可以得知她大概真的是闲到发慌。
  “这是不是表示以后我晚上也能来这里?我不会吵你,只是不想一个人,若你不喜欢,我可以回……”
  面对她带着乞求的神情,他舍不得拒绝。“随你了。”
  听见琉璃对白师傅有意思,他心底泛起不舒服的感觉,但假如今天坦承喜欢上白师傅的人是清风的话……
  思及此,他心里竟没有太强烈的情绪起伏。
  难道他对清风的感情真如此浅薄,不过两个多月时间便能遗忘?
  算了,别多想了,邵霁东把心思转回公事上,专心处理公事直到结束后,才发现那个说要陪他的人早已入梦。只见她坐在椅子上,头不时往左边偏,瞧她一副快要睡倒的模样,他没多想便坐在她身边,提供自己肩膀成为她的依靠。
  有了东西可靠,夏琉璃索性贴着他身体,睡得更沉。
  邵霁东解开外衣披在她身上,过没多久,她变成枕在他的腿上入睡,十分惬意。他失笑地摇头,没有抗拒,反倒还帮她调整个更好睡的姿势。
  原本有些睡意的他,凝视着她的睡颜反而没有睡意了,他双手倚着桌面,撑着额头,另一只手则是轻抚她的脸蛋,犹如将她当作玉饰般地珍惜。
  尽管内心正天人交战,也难以阻挡受她吸引的心情。
  “琉璃,倘若我爱上你的话,该怎么办呢?”
  是啊,该怎么办才好?
  他能掌控所有事情好符合自己的期望,唯独心完全不受他主宰,仿佛有了自主能力,想要喜欢谁、注意谁,全由不得他。
  或许……他的心早已作出决定。
  翌日清晨,夏琉璃睁开惺忪睡眼,发现自己是躺在房里,忆起昨晚的事情,猜想大概是邵霁东送她回房。
  其实这样分房睡也苦了他,比起白日无所事事的她,睡在书房的他白天还有忙碌的工作,着实委屈了,或许今晚她跟他提提看是否要交换房间睡,这样会比较妥当。
  下床更衣盥洗后,她坐在铜镜前梳妆打扮。
  望着铜镜里的自己,连她都觉得镜中的人似乎跟过去不太一样。
  现在的她每日嘴角都是弯弯的,不必再处理布庄生意的她无须劳心劳力,加上有个嗜吃如命的邵玲珑,只要遇见她就有吃不完的点心,这段时间以来,她竟胖了不少,昨日邵夫人还偷偷问她是不是有喜了。
  有喜……以她这副瘦弱的身子骨,恐怕也难以孕育子息,若是姐姐,肯定能生下健康活泼的孩子。
  不曾作过嫁人的梦,如今她已成亲,虽说只是代嫁身分,但也足够了,既已偿愿,便不再有遗憾。
  望着镜中的自己,夏琉璃不禁担心起姐姐。
  她抬起指尖触碰铜镜,双眉不禁蹙起,轻声低喃:“姐,我让你走是不是做错了?跟着白师傅,你幸福吗?若不快乐的话,那就回来吧……大哥他……还在等你,他还在等你……”
  每夜入睡前、每日清醒时,她都不断提醒自己,邵霁东深爱的是姐姐,不是她,她要永远永远记住这点,万万不可忘,更不能做出记人为难的事情。
  她相信姐姐终究会回来,姐姐是千金小姐出身,根本受不了苦,所以她要谨守分寸,不可逾矩。
  邵霁东永远是她的大哥、她的……姐夫。
  第六章
  傍晚,邵霁东返回邵府,经过池子边,看见夏琉璃徘徊在池边,似是在找寻什么。
  他追问了几句,但她似乎不太想回答,不想自讨没趣的他随即前往书房。
  哪知不过一刻钟的时间,他竟听见外头的人惊喊少夫人落入池里的声音,他想也不想,随即冲出书房赶至。
  由于天冷,池水也很冰冷,下人们纷纷想办法要把人捞起,邵霁东见了,拧着眉,立刻走入池水中。
  “少爷,水很冰啊!”
  明知水很冰,却让琉璃继续待在水中,是想冻死她吗?
  “来人,快拿被子、炉火。”
  邵霁东迅速把夏琉璃抱起来,大步冲回到屋里,里头已多了不少被子,还有烧得正旺的火炉。
  他先将两人身上的湿衣服脱下,再帮她换上干净保暖的衣物,然后抱紧发抖的她。
  她身子很冷,脸色、唇办都白了,邵霁东心头闪过一抹心疼,但他没开口,只怕一开口就会骂人。
  现在最重要的是维持她身体的暖度,其余都不重要了。
  夏琉璃也牢牢搂着他,汲取他身上的温暖,不敢放开。
  “对、对不起,我不是故意的……”她真的不是故意的,只是不小心才会跌落池里。
  “有话待会儿再说。”他抱得更紧,就怕会失去般的十指交扣不放。
  不知过了多久,她的身子终于不再发颤,他心头的担忧才轻轻落下,正当他要开口询问时,窝在他怀里的人早已熟睡。
  小心翼翼让她躺在床上,自己则枕在她身旁,注视她娇美的睡颜,这是他第一次看风她入睡的模样。
  她的眉弯弯的、嘴儿弯弯的,鼻梁挺直,手小小的,一只扯住他的衣服,另一只紧握成拳……是抓着什么呢?
  当他轻轻扳开她的手指,映入眼帘的正是让她变成这副模样的罪魁祸首——一只玉坠子,而且还是初相识时,清风要他挑选送给她的那只“穹苍”。
  小小的玉坠子,这刻却重如千斤,压在他的心上,教他难以呼吸。
  为了一只玉坠子,她竟险些送了命,这值得吗?
  “傻瓜。”他万分心疼地骂。
  为了爱他,连自己的命也差点赔上,她怎能这么傻呢?
  此时此刻,他终于完完全全醒了。
  清风是他的梦,而琉璃早在不知不觉间已扣住他的心。
  他能舍弃梦,却无法舍弃仅有的一颗心。
  “琉璃、琉璃……”
  琉璃寻回她的“穹苍”,他也找到他的“穹苍”了。
  他的“穹苍”如今就在他怀里、他的手上……他的心底。
  最近真有些不顺利,不但姐姐仍无消无息,“红绣布庄”的生意也明显不好。
  在夏琉璃询问之下,才知道前阵子江南一间新起的布庄,开始他起他们的生意,甚至连供应他们布料的商家也抬高价码,夏承义原本要南下解决事情,无奈他最近染上风寒,大夫交代要他好好休息,否则病情会加重。
  “琉璃,你是嫁出去的女儿,就别管家里的事了。”夏夫人全心全意照顾丈夫,于是夏府的大小事情全都落在孙二娘身上。
  “二娘,话不是这么说,爹没有儿子,姐又……”夏琉璃顿了下,改口道:“只剩下我能支撑大局,说什么嫁出去的女儿别管家里的事,我最终还是会回来这里的,到邵府不过是一时的权宜之计,以后这种事千万不可再瞒我,要不然等情况变得严重我也难以收拾。”
  懒得理会这些烦人的杂事,孙二娘反倒比较关心她的婚姻状况。
  “别说那些事情了,跟二娘说,邵霁东对你可好?有没有欺负你?”虽然琉璃每次答案都相同,但她就是不放心,毕竟邵霁东的性格不是那种能够随便含糊就混过去的,她就怕这丫头会忍耐不说。
  “没有,大哥待我极好,二娘不必担心。”
  她现在比较烦恼布庄的生意以及爹的病情,她很清楚爹的病会这么重是因为牵挂布庄,若有人能帮他南下一趟,无论对布庄或对爹的病情都会有帮助。
  南下的人选得慎挑,张管事年纪大了不适合舟车劳顿,他的儿子又太年轻怕不能圆融处理,似乎没有一个人值得她信任,但她已嫁入邵家,若为了娘家的事情而忙碌又说不过去,该如何是好?
  “琉璃,别恼二娘为何不跟你说,是邵霁东要我别说的。”
  “为什么?”
  “前些时候,他不知从哪里得到我们布庄生意一落千丈的消息,也得知你爹病了,他便找上我,说会提供协助,但不准同你说,琉璃,你与邵霁东是不是……”
  明白二娘的意思,夏琉璃猛摇头。“没有,绝对没有!大哥爱的人是姐姐,我们仅以兄妹相称,什么事情都没有。”
  “傻丫头,二娘要说的是如果有什么就顺其自然吧。别以为二娘什么都不知道,你姐姐的心思根本不在邵霁东身上,成天把玩着一个毫不起眼的玉饰,一看就不像是邵霁东会送的,大概是有了其他喜欢的人吧,你就不必替她掩饰了。”先前不点破,是以为夏清风自己会想通,是啦,她最后的确想通了,所以决定为爱而走,还真有勇气,让她从此对她刮目相看。
  “二娘……别怪姐姐,她也隐瞒得很辛苦,我知道她真的很爱那个人,所以……”她才会成全他们,只不过世事难两全,好了一方,另一方就得承受苦果。
  “我当然不会怪她,反正她也没麻烦到我,只是,你会怪吗?”比起清风,她更疼爱琉璃,也更担心她。
  “不,怎会呢?姐姐当然有权利去追求她的幸福。”
  “所以二娘才说,若你与邵霁东能有结果就皆大欢喜了。”
  夏琉璃低下头。有可能吗?
  邵霁东如此深情爱着姐姐,她一点机会都没有的,还是别妄想太多,好好尽到本分即可。
  “二娘,我已经麻烦大哥太多了,因此我想布庄的事情还是让我处理比较好,大哥也很忙,不必劳烦他。”
  “但邵霁东已说会帮你扛起。”
  “我想还是不用了。”
  她不希望欠他更多。
  当晚用过晚膳后,趁邵霁东还留在房里,夏琉璃便同他提起自己的决定。
  “为何不用?”
  “这种小事我自行南下处理即可,大哥不必浪费时同。”她认为这样做是最好的安排。
  “那我呢?”
  面对他的问题,夏琉璃一头雾水,愣了好一会儿才回答:“你……你就待在这里啊。”真是诡异的问题。
  “你好似忘了谁是你的夫婿?”
  “我没忘。”也不愿忘。“虽然大哥现在是『我』的夫婿,但你平日就很忙,这趟南下恐怕要花上十几天时间,反正我也不是没去过,一个人没问题的。”
  “我说了陪你去。”
  “可是大哥……”她真的觉得自己单独去比较方便也好办事情,隔行如隔山,她不以为邵霁东陪着去能有多大助益,但这话她还是别说了,免得惹他生气。
  “有异议的话,你也不许去了。”他已作出决定,不容有人更改。
  “……喔,是。”夏琉璃不敢再有异议,就怕他真的不让她去,她反而会担心。“可是这里的事情该怎么办?”
  “若我不在个十几天玉器店就会垮,代表我根本没什么能力,那就从头再来吧。”他靠的是实力,不怕从头来过。
  “大哥,这点你就跟姐姐很像,她也是那种不怕东山再起的个性,即使她失去一切也不会丧志。”
  “那你呢?”他比较想知道她又是怎么想的。
  “我?”夏琉璃边把玩着衣袖边回答,“我大概只能守成吧,一旦全盘输了也无力东山再起,这可能是因为我不够坚强的缘故,我没有姐姐的潇洒,这点你们还真像。”
  “某方面来说,我和你更像吧。”他不喜欢听见她擅自将自己做了划分。
  “……有时候太像也不见得好。”
  “我倒不这么认为,两人相像反倒更能了解、体谅对方,默契够,还能成为彼此最佳的帮手,要是兴趣相同,那就更好了,若为朋友,定是焦不离孟,若是夫妻,则是天造地设的一对,你说是吗?”
  “或许吧。”
  夏琉璃不明白他为什么要这么问她?
  莫非是在试探什么?
  但有什么好试探的,她已经表明心踪,他大可不必再防着她。
  “想什么?”
  “没有。”
  “我要去书房忙事情。”听见外头冷风呼啸的声音,他又道:“今晚你就别过来了。”交代完毕,他迳自离开。
  夏琉璃神情落寞的目送他离去,心头有些酸。
  即使成为他的妹妹,依然无法贴近他的心吗?
  唉……
  相思果真是从古至今最揪心的一种折磨。
  南下之行,夏琉璃有邵霁东陪同一起去,不仅夏府的人放心,邵府的人也认为这是应当的。
  “你们好好去处理,别担心玉器行的事,自有爹照看着。霁东,记得要好好照顾清风,别让她累坏了,她最近身体不太好。”邵老爷慎重交代儿子。
  “是,爹。我们出发了。”
  等邵霁东上了马车,车子立刻前进。
  为了路上的方便,夏琉璃女扮男装,此刻端坐在车里,她清丽秀雅的模样让邵霁东看得目不转睛,被看的她却有些不自在。
  “大哥,一直看着我做什么?”
  “原来你生成男子是这模样,还真好看。”
  “是吗?我倒觉得自己的装扮少了点说服力,容易看出破绽,还是没有大哥来得俊挺,大哥真是人中之龙。”她诚心赞美。
  “我倒喜欢你这模样。”
  “谢谢。”
  “对了,你可知白师傅是何时离开的?”他忽然问道。
  听见“白师傅”这三个字,夏琉璃的心跳猛地加快。
  “这……我不清楚。大哥当真舍不得白师傅吗?”她努力让他别注意到白师傅也是在他们大喜之日离去。
  “当然,他心细手巧,堪称是『天瑞』的镇店之宝,若非他娘亲病重,需要他回去照料,我应该会将他留住一辈子,那阵子忙婚事忘了他说几时离去。你不也对他的手艺情有独钟?”
  “呃……是啊。”很可惜她没有鉴赏能力,到了玉器店也只是让伙计帮她挑选。“等白师傅的娘亲身体好一点后,他说不定会再回来。”她说着连她自己都不相信的谎言。
  最近,她愈来愈不相信姐姐会回来了,先前认定她娇生惯养,肯定吃不了苦,没多久便会回来,但她怎能忘记姐姐有着很难被击倒的坚毅性格,无论环境有多苦,她也会想办法熬过去,既是如此,那么,她是否走错这一棋?
  放姐姐自由是否做错了?
  “我也希望。你知道望之的故乡在何处吗?”邵霁东再问。
  “望之?”听见不熟悉的名字,夏琉璃心头又是一紧,继而想到他们在谈论白师傅,“望之”大概是白师傅的名字。“这个……我没问,不好意思。”
  “你也不知情啊,我原是想问你望之的家乡在何处,等过阵子有空再亲自去拜访,他帮了我几年,于公于私我这个当老板的都该亲自去慰问才是。”他的眸光沉沉,教人看不出他内心真正的心思。
  夏琉璃自然也猜不透,只能相信他的话。“没关系,即使没去,我想白师傅也会明白大哥的心意。”
  “是啊,我想也是,毕竟他是如此善良的人。”
  夏琉璃点头应和,双眸始终垂下,就怕被看出端倪。
  直到他转头望着窗外,她才轻吁口气。
  “琉璃,最近我常在思考为何清风会离开我的理由。”
  如果说刚才那两个问题已经让夏琉璃紧张不已,那么这个问题必定集所有精华之大成,邵霁东刚问出口,她神色倏地生变,暗自庆幸他是望着窗外,要不然她势必会露出破绽。
  “大哥,我想姐姐应该是想趁着婚前去游历一番,免得嫁人之后才来后悔。”
  为什么偏要在这时候问呢?若是在家里,她还有机会逃避,但眼下,除非抵达目的地或是干脆跳下马车,不然根本无法躲避这个令人心慌的问题。
  “她可以告诉我的,我难道是那种不通情理的人吗?与其让这椿婚事变得荒腔走板,倒不如事前跟我明说,说不准我还能搁下公事陪她游玩一趟,好满足她的心愿,这样岂不两全其美?为何非得用这种不告而别让所有人都担心她的行为来表达?”
  “这……这我也不知道,毕竟我不是姐姐,大哥,对不住,我无法回答你。”别再问她了,否则谎愈说愈多,最后会难以收拾。
  “是啊,你又不是清风,我怎能为难你,再说你也是受害者之一。”
  “我不是!”她急切否认。“我不算是……我真的没这样想过,能帮上姐姐的忙,我很开心,因为姐姐对我很照顾。”
  “喔,怎么个照顾法?”他和清风独处的时候,是常听她提起妹妹如何如何,以前听得不专心,现在他有兴致了。
  “我小的时候身子骨不是很好,经常躺在床上,最常看见的就是大夫,还有爹娘脸上的担忧之情,我始终以为自己是家里唯一的小孩,直到八岁那年才知道自己还有个姐姐,原来是因为我身体奇差无比,爹娘为了专心照顾我,只好把姐姐送去亲戚那里,直到大夫说我很难活超过十岁后,爹娘便让姐姐来陪伴我,要让我们姐妹好好相处……大哥,听我说这些陈年往事,是不是很枯燥乏味?”
  “不,继续说下去,我要听。”有关她的一切,他全想知道。
  既然有人愿意听,夏琉璃也很想将过去的事情找个人倾吐。
  “其实有关大夫说我活不过十岁那件事,我是偶然得知的,爹娘根本不敢让我知情。那时候年纪太小,完全不明白死是怎么一回事,只晓得爹娘以及姐姐最多只能再陪我两年就觉得伤感,但我仍强打起精神不希望他们担心。每日听着姐姐说些外头好玩的事情,听久了,便升起想要到外头看看的念头,有一天,姐姐趁着爹娘不在家,便偷偷带我出门,那是我最快乐的一天,回来之后姐姐遭到重罚,我陪着姐姐一起下跪求情,爹娘才不再责怪。
  “我每天都过得很开心,两年后,我居然没死,大夫也啧啧称奇,直说是奇迹,但我明白这种奇迹是姐姐给我的,是她不厌其烦照顾我才跟上苍换来的,八九岁的年龄正是玩乐的年纪,她竟日日陪在我身边照顾我、陪我说话,姐姐对我真的很好很好,我能回报的却不多。
  “尽管大夫也不敢保证我能再多活几年,但我唯一能做的就是报答他们的照顾,让爹娘的后半生无虞,不必再担心布庄的生意,让姐姐过得快乐、随心所欲,这些便是我此生最大的心愿了。”
  说完,夏琉璃悄悄滑落一颗泪珠,她正要举袖擦拭时,邵霁东已快一步伸手轻轻抹去她脸上的泪水,听完她的过往,他满心不舍。
  “琉璃,别哭了。”原本坐在她对面的邵霁东,起身坐至她身旁。
  “大哥,不好意思,我失态了。”
  “琉璃,你让清风随心所欲,那你呢?你又将自己置于何地,难道真的没有属于自己的心愿?”听完这些,足以明白她将亲人看得有多重要,却未听见支字片语是有关她的事情。
  夏琉璃深深望入他那双泛着清澈光芒的眼底。
  真没有心愿吗?
  其实……有的。
  她唯一的心愿再简单不过,就是期盼邵霁东能爱她,让她一尝被爱的滋味,只可惜这个心愿永远都无法达成。
  “大哥,我只愿我所爱的人幸福就够了,其余的我不敢奢望,毕竟我也不晓得自己能活多久,奢求太多只是徒增烦恼。”
  “是什么心愿你说吧,我来帮你完成。”
  “大哥,我确实没有其他心愿,谢谢你。”颇意外邵霁东会对她这么好,她真有些难以接受。
  “既然你没有心愿,就由我来替你决定一个。”
  呃……这种事还能让旁人替她决定吗?
  “我真的不……”
  他伸出手指点在她的唇上。
  “那么,我会开始对你……”
  夏琉璃吓了一跳,眨了眨眼,一时紧张没听清楚他的话。
  “大哥,你刚刚说什么?”她真希望他别对她太好,否则会让她忘了身分,继而索求更多,人心是贪的,她不希望最后成了贪得无厌的人。
  他会开始对她很好很好,好到让她舍不得离开他……
  凝视她充满困惑的脸蛋,邵霁东情不自禁地抚摸着,再也无法将她视为妹妹了。
  明明她不是清风,他受到的吸引却远远超过清风给他的震撼,他的理智犹有几分犹豫,心却早已偏了。
  顺其自然……是吗?
  他向来不太相信神祗这类事情,但若这真是上苍的安排,他欣然接受。
  “琉璃……”
  或许真如鸣玉所言,琉璃更适合他也说不定,因为他在琉璃身上获得的是清风无法带给他的感受。
  轻唤她的名,他便能感到无比安心。
  邵霁东果真开始对夏琉璃很好很好。
  他的温柔全贴只为她一人,他的专宠也只给她一人,看得其他女人纷纷羡慕起夏琉璃的幸运。
  邵霁东并非深情款款的嘘寒问暖,而是适时地给予她依赖,照顾得她无微不至。
  他不爱用说的,喜欢用行动表示,见她乘坐马车似乎累了,强势决定得停下歇息;发现她吃干粮吃得少,便为她特地找间上好的餐馆,一路上就这么走走停停,原本仅需十天的路程自然延长。
  “琉璃,你想吃什么?”邵霁东让随行的车夫到别的地方吃饭,才方便喊她的名字。“这间『香乐馆』很有名气,据说不输我们镇上的『饕餮食馆』,无论北方或南方的料理都能做得出来,吃这道『翠玉豆腐』可好?”
  夏琉璃神色有些为难。“大哥……”
  “怎么了?”他细心研究每道菜色,注意有哪些是不辣的。
  “你已经叫了十盘菜,是够我们一家子人吃了,现在只有我们两个,用不着这么浪费吧?”他们才个人人,却因为点了满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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