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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忠犬)狗尾花下死 作者:瑟刃(晋江vip2014-09-29完结)-第14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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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一匹狼忽然暴起发难,猛地跃了起来,攀到了翘楚的背上。
  *
  “阿央——”流夏一边嚼着糖葫芦,一边拖着长腔,“我还要——”
  “等我蒸完桂花糕。”未央揉着手里的面粉,向着流夏挥挥手,“不许闹。”
  “可是你都不给我糖葫芦!”流夏坐在一旁的小凳子上,蹬着腿闹道,“你不给我糖葫芦还不许我闹!”
  “我在给你蒸桂花糕呢。”未央答着,揉着手里的面团安抚道,“不闹,一会儿上了锅就给你做。”
  “不要!我还要吃!你看我都吃完了!”流夏却蹬着腿,越蹬越卖力,尖声吵闹着,“阿央是坏人!大坏人!”
  “流夏,我说什么来着……”未央默默地揉了揉被吵疼的耳朵,转过头,看着流夏,一字一顿,道:“不,许,闹。”他面无表情,嘴巴抿成了一条线。
  见他这样,流夏瑟缩了一下,瞬间就没了声音。等见到未央又转过了头去,重新揉起手里的面团,流夏这才鼓着小脸,委委屈屈地开口,小声地碎碎念道:“阿央是坏人……大坏人……不给糖葫芦……还凶凶的……坏人……坏死了……黑心的……大坏蛋……”
  “还想吃桂花糕吗?”另一边,未央凉凉地甩过了一句。
  这回,流夏顿时彻底没了声音。
  等到未央把揉好的糕点上了锅,扭头一看,就正看到流夏扁着嘴缩在小板凳上,拿个小木棍一个劲儿地戳地面,一副委屈得不行的样子。见流夏这个样子,未央顿时忍不住笑了出来,扯了扯衣襟,蹲到了流夏的面前。
  “生气了?”未央问她。
  “哼。”小女孩不理他,甩着羊角辫把头扭到了一边。
  未央失笑,挪了两步,又到了流夏的面前,笑着道:“不生气,生气了就不可爱了。”这是他胡说的,这丫头生气分明可爱得不行。
  “哼……大坏人……”小丫头闷闷地嘀咕了一句,把头埋进了臂弯里,就是不理他。未央见她这样,笑着叹气。接着,他站起身来,走到灶前去熬起了糖浆,不再管流夏了。
  在未央的巧手下,糖浆被熬得稠稠的,随着筷子被勾起糖丝,甜腻腻的味道很快飘满了整个厨房。接着,不出所料地,很快,不理人的小脑袋就从臂弯里抬了起来。又过了没一会儿,小脑袋的主人就啪嗒啪嗒地跑到了灶边,吸着小鼻子嗅空气里的香气,又扯着未央的袖子问道:“阿央阿央,什么时候能好呀!”好像全然忘了自己还在生气呢。
  “很快的,这个好做。”未央也不提醒她,笑着摇了摇头,道,“怎么这么喜欢糖葫芦呀……”
  “糖葫芦是最好吃的东西啦!”小姑娘晃着小辫子,眼巴巴地看着锅里的糖浆,道,“流夏以前快要饿死的时候,就是吃到这个才没死的!糖葫芦是天底下最最最最最最最最好吃的东西啦!”她这话一说,未央熬着糖浆的手却是一颤。
  流夏很爱吃,谁也不能指责她……谁能指责一个在饥荒中不知道多少次差点饿死的孩子太爱吃呢。
  未央轻轻地摸着流夏的头,给手里的山楂裹上了糖浆,递到了流夏的手里。流夏接过来,对着它一个劲儿地吹气,希望糖浆能快一点凝固。
  “说起来,今天督主要你去做什么了?”未央给所有的山楂串都裹上了糖浆,就坐到了一边,看着流夏把小腮帮子塞得满满。
  “唔,送丑丑的大姐姐到大树林那里去!”流夏鼓着腮帮子回答道。
  “让翘楚去阵法那里?”未央挑挑眉,“这又是何意……督主行事真是越来越让人摸不透了。”他说着,看着流夏一根一根地往嘴里塞山楂。看了一会儿,他忽然站起身来,对流夏道:“我出去一会儿。”
  “去哪里呀?”流夏边嚼边问,“那个红红的房子那里吗?里面有一堆脸上抹了很多很多面粉的大姐姐的地方?”
  “……那叫青楼。”未央看着她,又皱了皱眉,道,“都跟你说,不许跟去那里了。”
  “为什么!阿央明明都在那里,脸上抹很多面粉,还可以改名字,很好玩的样子。”流夏扁起嘴,抗议道,“阿央只知道自己玩,都不让我去玩!我也想叫翡娘嘛!”
  流夏听到过,在红房子里,大家都不叫阿央是阿央,他们都叫阿央是翡娘。
  “……那不是玩。”未央很无奈地叹了口气,道,“不许再去了,知道吗?让我看到你再去……我就把你按到床上抽屁股,说到做到,听到了吗?”
  “唔!”流夏听了,立马神色紧张地捂住了自己的小屁股,道,“好疼的,不许打!”
  “那就听话……”未央见她这样,笑出来,伸手摸了摸她的头。

  第38章 傲娇的心思你别猜

  翘楚觉得,自己从来都没有离死亡这么近过。野狼张着嘴,腥臭的气息扑在她的脖子上,尖利的牙齿仿佛下一刻就要刺穿她的喉咙。她下意识地尖声惊叫,甚至都已经觉不出害怕了。仿佛是已经猜到了自己的结果,她连恐惧都麻木了起来。
  她想,这次,她恐怕是真的要死了。
  然而,下一刻的情况却完完全全地出乎了翘楚的意料。她的喉咙却并没有被贯穿,相反地,连背上的压力都消失了。翘楚因突如其来的状况而愣了一下,忙回头去看,就看到,不知道从什么时候开始,所有的狼都离开了她的身边,转而围绕着一个人,聚在了一起。而被它们围绕在中间的人,竟然是……
  “锦衣……”翘楚下意识地低声道。
  不远处,尽管被数匹狼围着,锦衣却仍闲散地扶着轮椅,气定神闲地坐在那儿。“真是难看。”他靠在轮椅的椅背上,看着翘楚,对她这样评价道,仿佛自己的身边根本就没有什么狼群。
  难道这些狼都是他养的?翘楚这么猜测着。劫后余生的喜悦夹杂着后怕,她带着对锦衣的戒备恐惧,默默地从树上滑到了地上,脚软得一时站不起来。
  “匕首拿来。”在翘楚站不起来的时候,锦衣却仍看着她,向她勾了勾手,吩咐道。
  听到锦衣吩咐,翘楚只好扶着树,尽力站起来,然后步履蹒跚地向前走了一步。她的脚的确崴得严重,走一步就是钻心的疼。
  “没用的东西。”锦衣见她这样,微微皱了皱眉头,道,“有腿还没我一个残废快,半天也挪不过来……罢了,就在那儿站着吧。”说着,他转动轮椅,向着翘楚滑了过来。随着他的移动,围在他身边的狼群也随着他动了起来,亦步亦趋。翘楚因狼群而瑟缩了一下,却又忽然意识到,这些狼的眼里根本就只有锦衣一个,完全没有注意外人的意思。因此,她很快平静了下来。
  锦衣滑到翘楚的身边,低头看着她的脚,道:“抬脚。”见翘楚忐忑地把脚抬了起来,他便伸出手,对着她的脚腕,使巧劲儿一拧。
  “啊!”翘楚马上叫了出来,疼得泪珠子都快要出来了。可是,疼过之后,她小心地动了动脚,却发现脚腕已经可以自由活动了。锦衣则表现得很淡定,给她拧完了脚,就直接从她的手里拿走了匕首,转过身去。
  锦衣拿着匕首,抽出了刀刃。看到略带着寒气的刀刃,他微微地挑了挑眉,又多看了两眼,这才将视线移开。接着,他微微俯下身,随手挥了挥匕首,而后又快又狠,一刀刺入了面前一匹狼的喉咙。刀落刀起,鲜血顿时喷涌而出,却全都冲到了地上,连锦衣的衣角都没有弄脏。
  奇怪的是,同伴就在身旁被杀掉,剩下的狼却根本无动于衷。它们仍静静地围在锦衣的身边,甚至连看都没有看那匹死去的狼一眼。锦衣则甩了甩刀上的血,挥了挥手,就见剩下的狼也不顾血腥,乖乖地向着他的手边凑了过去。
  翘楚愣愣地看着面前的场景,迟疑着问道:“它们……不是你养的么?”
  锦衣则抬眼看了她一眼,凉凉道:“怎么可能。狼子野心,我怎么会养这种随时会咬我一口的东西。”
  可是它们根本就没有咬你,它们正在乖乖地被你割脖子啊……翘楚仍很是震惊,眼看着匕首从狼的喉咙里利落地进进出出,却没有遭到任何抵抗。死去的狼在生命的最后一刻仍温顺无比。
  仿佛是看穿了翘楚的疑惑和不忍,锦衣再次将匕首刺入一匹狼的喉咙,同时随意地解释着:“迷魂蛊。对付人尚且不能,对付一群畜生却是足够了。”他说着,将锋利的匕首抽出来,再次完美地避开了喷涌而出的鲜血,道,“嗅到了迷魂蛊的味道,它们就没了意识,只知道跟着我。只是蛊有时效,最多半柱香,适应了这气味,它们就全都要醒过来了。”怪不得要趁着现在一匹一匹地杀掉,倒是她误会他了。
  翘楚听着他的解释,下意识地咽了咽口水。又是蛊……蛊,究竟是什么?锦衣掌握着它,就是掌握了超自然的力量。在这种还算普通的古代武侠世界里,锦衣的蛊简直就是外挂一样的存在,令怎样的高手都奈何不住他。
  不一会儿的工夫,锦衣就杀掉了所有的狼。他随意地甩了甩匕首,就见沾在刀刃上的血全都滑落了下来,一滴不剩。随着血珠的滑落,匕首瞬间变得干干净净,刀身并不明亮,却带着异样的光泽。
  锦衣看着手中的匕首,挑挑眉,问道:“这是沐清风给你的?”说着,他将刀刃入鞘,随手向着翘楚一扔。
  翘楚忙手忙脚乱地接住,而后点了点头。得到了肯定的答案,锦衣冷哼一声,道:“什么破刀……”说完,他调转轮椅,避过了满地的尸体,向前走去,边走边道:“给你这种东西,他也不怕你一个不留神,就切掉了自己的手指头。”他说着,再次冷哼一声,语气恶劣。
  能不留神切掉手指头的刀还能是破刀么?翘楚小心地把匕首收入了怀里,迟疑了一下,却还是小跑两步,跟在了锦衣的身后。今天的锦衣与过去翘楚见到的样子都不太相同,他的脸上不再带着那种令人毛骨悚然的虚假温和的笑,这让翘楚略微放松了些。况且,锦衣虽然可怕,却至少不会像狼群,随便吃人。
  锦衣滑着轮椅,听到了身后轻盈的脚步,冷哼了一声,缓缓地向前滑动着。翘楚则跟紧了锦衣,与他一后一前地向树林深处行进。
  他们走了不久,锦衣忽然开口,道:“左五步的白草,采来。”说着,不紧不慢地停下了轮椅,等着她的动作。
  翘楚不明就里,却还是走向了锦衣所指的地方,把他想要的草采了起来。没等她回来,锦衣则又吩咐道:“右上七步,紫花。”翘楚听到了,就又摘了来。
  等翘楚全部摘好了,锦衣就转了头,继续滑动着轮椅前行。一路上,锦衣又让翘楚摘了不少东西,直到她抱了个满怀。摘这些莫名其妙的药草,他又要做什么坏事?翘楚抱着药草,恶意地揣测着。
  天色已经渐渐地暗了下来,锦衣却仍带着翘楚,一点一点地向着树林深入。翘楚心里有些打鼓,想问锦衣到底要去哪儿,却又没敢开口。
  倒是锦衣先开了口,道:“阵法。”
  “诶?”翘楚没明白。
  “看不出,还听不懂,真是没用。”锦衣哼了一声,道。接着,他却解释了起来,道:“此处是一个阵法,懂得破阵之法的只有我与流夏,而流夏不知去了哪儿。”他这么说着,语气里却没什么责怪,“其他属下不懂破阵之法,就是武功再高,也绝不可能硬闯。而我尽管懂得,却是个残废,又不懂武功,就算只懂得方法也无法出去。所以,今晚,我们要在这里待上一晚,待到流夏找来,方能出去。”
  要和锦衣一起待一晚?翘楚默默地苦了脸,把抱怨憋回了心里,应了声:“嗯,知道了。”
  就在这个时候,很突然的,破空之声蓦地传来。翘楚抱着怀里的药草,甚至还没有意识到发生了什么,就被忽然后退的锦衣猛地推到了一边,怀里的药草撒了一地。被锦衣推了,她第一反应便是锦衣又要对她做什么恶事,忙满是戒备,下意识地后退了几步,离锦衣远远的。退完了,她才发现,就在刚才,锦衣的胳膊已经被两支箭射中了。
  方才,他若是没推开她,被射中的就是她了……
  看着翘楚一脸戒备,离自己远远的,锦衣抿了抿嘴,冷哼了一声。而翘楚也意识到自己原来是被救了,显得很是震惊。她做梦也没想到锦衣会救她,还因为救她而受了伤……
  他一定只是下意识地顺手推了一下吧,一定是自己也没想到自己会受伤。翘楚这样猜测着。锦衣对她做过太多不可原谅的事,和她没有任何交情。不管怎么想,他都没有会救她的理由。
  “谢……谢谢……”她不自在地道着谢,心里却十分慌张又害怕。锦衣因为下意识随手推了她一把而受了伤,这算是因为她而不小心受伤了吧?那他会不会迁怒于她?会不会又要操纵蛊……或者是别的更过分的东西来折磨她?想到这个,翘楚抖了一下,脸上浮出了惊惧之色,又默默压下了心中的愤恨。说不恨是不可能的,不过是人在强权下,不得不低头。她没有可以表现出恨的实力。
  锦衣看着翘楚的脸色,又冷冷地哼了一声,而后道:“还愣着做什么,想看着我血尽而亡吗?”说着,他低头看了一眼自己的伤处,伸出手,眼睛都没眨一下,一根一下,猛地拔出了深入胳膊的两支箭。箭尖有倒刺,勾出了些皮肉来,让人看着都能觉出疼。他显然很疼,咬着牙,皱着眉,却没吭出声来。
  他好像没生气?翘楚很是疑惑,心里复杂,越发觉得锦衣行事诡异,让人不明就里。见到箭被拔出,锦衣的血已经因此而浸湿了衣衫,翘楚这才意识到,她至少要给他包扎一下伤口。抱着将功补“过”的心态,她马上走到了他的面前。见没有绷带,她迟疑着撕下了自己的衣襟,而后低着头,仔细地给锦衣包扎了起来。
  为了将功补过,也是因为根本就不敢弄疼了锦衣,翘楚手底下轻轻地,包扎得细致又小心,心里满是紧张。好在,锦衣只是默默地靠在轮椅的椅背上,闭着眼。虽然这样的伤口不可能不疼,他却并没有责怪人把他弄疼的意思。

  第39章 反正也是一猜就中了

  “真是一群废物。”锦衣眸子冷冷的,语调阴沉道,却不是对着翘楚的,“便是一个阵法也要搞出点差错来,要他们活着还有何用。”看来,流矢伤人是因为布阵之人出了些差错。
  这时候,翘楚刚刚给锦衣包扎好了伤口,却不知道该说什么,就默默地蹲下身子,开始捡地上的药草。锦衣也没有再说话,他的目光轻轻地滑过自己胳膊上的绷带,又滑到了翘楚低着头捡药草的头顶上,就没再动了。
  翘楚捡起了所有的药草,抱在怀里,一抬头,就正撞上锦衣的目光。她很怕锦衣,下意识地瑟缩了一下。锦衣则看着她,眸子一沉,冷哼了一声,就偏过了头,转过轮椅,继续向前走去。翘楚见状,忙跟了上去。
  这一次,他们倒是并没有再走很久。在一个树木相对较少而略显空旷的地方,锦衣停了下来,道:“就在这儿停着吧。你去捡些干柴来。”翘楚点了点头,放下了怀里的药草,依言去了。
  等翘楚抱着不少树枝回来的时候,就见锦衣的身边已经围上了不少只野鸡和山兔。它们乖巧又安静地围在锦衣的脚边,不符常理,透着诡异。翘楚疑惑了一下,才蓦地意识到,这大概也是锦衣用迷魂蛊做到的。
  “生火。”见她回来,锦衣吩咐着,从怀里掏出个竹筒,扔给她。翘楚认出来,这东西是火折子。见翘楚接住了火折子,锦衣就又向她伸了伸手,道:“匕首拿来。”显然,这些被吸引来的动物就是他们的晚餐了。翘楚默默地瞟了一眼绕在锦衣脚边的兔子。因为中了蛊,它们正无意识地轻轻乱嗅,耳朵时不时地抖动着,虽然只是寻常山兔,却显得挺有几分可爱。翘楚眸子闪了闪,露出几分不忍来。女性总是容易对长相可爱的东西生出好感来,这也是人之常情。
  “怎么?不忍心?”就在这时候,锦衣忽然开口,语含讥讽道。
  “也没有……”翘楚迟疑着否认了,顿了顿,却还是又说道:“不过,长得还挺可爱的……”
  “哼。”锦衣听了她的话,冷哼一声,语气不屑,道,“同样是命,却只对兔子心生不忍,而对野鸡视而不见。好像只有长相可爱才算是一条命,简直虚伪。”
  翘楚听着,咽了咽口水,暗道自己真不小心,明知道锦衣此人性格古怪,喜怒无常,却还是嘴贱多说了话。
  然而,接下来的事却出乎了翘楚意料。锦衣说完这话,顿了一会儿,却忽然又挥了挥手,道:“罢了,把兔子都放了。”
  “啊?好……”翘楚眨眨眼,答应着,心道锦衣果真是性格古怪,喜怒无常。
  翘楚放掉了所有的兔子,就蹲在了柴堆面前,开始试着生火。而锦衣则拿着翘楚的匕首,利落地给野鸡放血。鸡这种东西,直接砍掉头是杀不利落的,没了头它也能飞几下。没想到锦衣养尊处优,却懂得怎么给鸡放血。
  很快,锦衣就弄死了三只野鸡,估摸着量差不多了,就停了下来。只是,在这时候,翘楚却还是没有成功地把火生起来……她用惯了电磁炉,在用火的方面只点过蜡烛,一时半会根本就摸不到用树枝点火的精髓,就算侥幸点起来了也总是很快熄灭。
  见锦衣已经忙完了自己的事正坐着等她,翘楚就越发慌乱了起来,生怕锦衣等得恼火,又要给她苦头吃。而实际上,锦衣也的确不是什么有耐心的人。他在原地等了一会儿,见翘楚还是没有结果,就滑动着轮椅,来到了她的面前。
  见锦衣接近了,翘楚就更加紧张,下意识地往旁边挪了挪,想离锦衣远一点。锦衣坐在上头,低头看着她这个小动作,眯了眯眼。见翘楚因为紧张而越发手忙脚乱,锦衣哼了一声,就对翘楚伸出手来,道:“拿来。”翘楚闻言一顿,才意识到,他是要自己手里的火折子。
  接过了火折子,锦衣低着身子,翻了翻地上的树枝,挑出几根来,而后点着了火折子。也不知道他是用了什么方法,那几根树枝在他的手底下,就很快地燃烧了起来。“真是没用。本是找你来伺候人的,反倒要我来伺候你。”锦衣一面说着,一面把一旁的树枝都拢在了一起,弄成了一个完整的火堆,“你若是放到我当年,还不得活活地饿死到宫里去。”说着,他挥了挥手,示意翘楚把地上的鸡捡过来。
  拿过了死鸡,他低着头,开始给手里的鸡除毛。仿佛是因为过程无聊,而又起过了话头,他就接着之前的话说了下去,道:“早年……刚入宫的时候,我们这些被卖进去的小太监,就是宫里的最下等。去根的伤还没好,就被下面的管事给扣了吃食,只能忍着疼自个儿找吃的。”他说着,眸子里显出几分阴毒,却又倏忽不见。他从不记死人的仇。“所以,生火偷食,我们什么都会干,因为这个,也没少挨鞭子……还有那么几个命薄的,就因为几个红薯,给活活抽死了。不过……我活下来了。”他说着,利索把手里的鸡处理得干干净净。
  其实,翘楚是不愿意听锦衣说话的,可她身边却又只有他一个人,所以她不自觉地就听了进去。而锦衣也就继续讲了起来,道:“不过想想后来,活着也不见得就是比死了强……到长大了些,我们也就知道了,在宫里,靠偷东西活下去,简直就是愚蠢到活该送命的做法。再后来,我们知道了该怎么巴结排挤讨好奉承,尽管活得卑贱,却也活得好好的了……”
  “我以为那就是最卑贱的活法了,直到我撞见了先帝……从此一步登天,从一个粗使的小太监飞上了枝头,成了先帝的枕边人……多少人羡慕啊……”他说的是这样的话,却一字一顿,让人觉得字字渗血。
  “多羡慕啊,本就不是个男人了,又要连人都不是了。作为先帝的玩物,脖子上套着铁链,屁股里塞着尾巴,平日被圈在笼子里,等先帝有了兴致,就雌伏在他身下,婉转承欢……只要陛下乐意,就什么都得受着……陛下喜欢漂亮,就要像女人一样梳妆打扮,陛下喜欢不能走路的无助样子,就要把腿也弄残废了……”原来锦衣的腿,居然是因为这种理由而残的……
  锦衣说着,闭上了眼,猛地扔下了手里的鸡,手指打着颤。翘楚听着,也觉得震惊。竟然把人这样圈养,难以想象那个先帝的心里存的到底是怎样的兴趣。
  锦衣显然是极不愿意回忆起这样的过去的,却不知道为什么,还是强迫自己回忆着,甚至还一字一字地说了出来:“赤着身子在大庭广众下爬,弓着身子在地上舔食……我从来都不是一个人……没有人把我当成一个人,不管自己怎样对自己说,你是一个人啊……都不是……最后,连自己也没有办法把自己当成人来看了……”他用了“如今”这样的时间代词,似乎是已经在回忆中回到了过去。
  他声音颤抖着,紧紧地咬着牙,指甲戳进了掌心里,额头上浮起了一层薄汗。他显得极端痛苦,似乎怎样也脱不出来。
  翘楚从未见锦衣这样失态过,尽管无法对他的经历感同身受,却仍很被感染。最伤人的永远都是自尊。
  锦衣闭着眼睛,靠在轮椅的椅背上,不说话了。长久的沉默往往意味着爆发,尽管对锦衣的经历有所同情,但任谁更加在意的都会是自己的处境。翘楚见锦衣很久没有说话,心里忐忑了起来。他的经历,她听起来都很难受,他的感受可想而知。而他如今这么痛苦,等下醒过神来,会做什么用以发泄?反正,不管怎么发泄,都是一定要发泄到她的头上的。翘楚这么想着,咽了咽口水,开始在心里不断地思量着要找一个什么样借口先离开一会儿。
  过了许久,锦衣才平静了下来。睁开眼,他转过头,默默地看了一眼翘楚。翘楚本就因为他长久的沉默而忐忑,如今一见他看她,更是不自觉地严阵以待。
  锦衣见她这样,嘴巴抿成了一条直线。很快,他却又长长地呼出了一口气,扭回头,俯下身子,捡起了之前被扔在地上的野鸡,继续着手处理起来,同时对翘楚道:“还愣着做什么……火都要熄了,还不快添柴!”
  翘楚如获大赦,忙站起身,走得远远的,捡树枝去了。
  柴火边,锦衣低着头,尽管被融融的火焰惠及着,他却仍觉得有些冷。“无妨。”他坐在那里,忽然低声自语,道,“太过简单,反而易失……所以无妨。”
  *
  天色渐晚。沐清风飞快地在城镇的屋顶之上跳跃着,行进的速度飞快。然而,尽管满心都想快些回到翘楚的身边去,他却并没有先回去,而是面带喜色,先赶到了城镇边沿的一个小小院落。
  轻盈地落到了院落的门前,沐清风有礼地敲了三下门,手底下的力道却不免急促,显然是在压抑着焦急。好在,很快,院门便被打开了。
  “进来吧。”开门的,是顾明姝。
  沐清风却并没有进去,而是先迫不及待地问道:“顾姑娘,蛊毒已经可解,可是真的?”

  第40章 小翘楚游啊游啊游回家

  原本,在这种深山老林里,翘楚是没有对晚餐抱有任何希望的。有肉却没有什么作料,甚至连基本的盐都没有,不难吃已经是不错,也求不得什么。只是,在锦衣的指挥和主要操作下,他们的晚餐的味道却远远出乎了翘楚的意料。
  “这个……好好吃……”翘楚捧着个烤好的鸡腿,舔了舔手指,忍不住称赞着。一旁的柴火堆烧得正旺,锦衣还在随意地拿着根插着野鸡的木棍,时不时地转动一下。野鸡的肚子被满满地塞着之前锦衣要翘楚采的“药草”。亏翘楚还以为锦衣采药草是要配药或是配蛊做什么恶事,原来那些都只是用来准备晚餐的作料……他倒是有远见。
  “没有锅,否则,还能弄出个山菜野鸡汤来。”锦衣见她吃得开心,嘴角些微上移了些,心情似乎不错,“那汤挺鲜,改日做了来,让你尝尝倒也无妨。”
  算了吧……翘楚低下头,咬下一口鸡肉,心里想的却是,那个“改日”永远都不要到来也没有什么关系。
  吃过了晚餐,翘楚低着头,收拾着地上的残骸,却忍不住打了个哈欠,觉得困得很。对此,翘楚觉得有些奇怪。尽管天色已经很晚了,但她也不至于困成这样才是……难不成是因为今天大半天都待在锦衣身边,太过紧张戒备,消耗了精力?翘楚这样猜测着,揉了揉眼睛,拢了拢地上的残骸,忍不住又打了个哈欠,觉得自己的眼皮已经不受控制地往下掉了。
  “行了。”这时候,锦衣闲闲散散的声音便又忽然传了过来,道,“不过是深山老林,还要收拾什么。没你的事了。”
  就是说……她想睡觉的话,也可以睡吗?尽管对锦衣的存在一直满心戒备,翘楚却捱不住莫名其妙的困意一波波地向着她袭来,让她的意识都朦胧了起来。很快地,翘楚就顾不得对锦衣的戒备,缩在了柴火边,睡熟了。
  锦衣坐在火边,静静地看着翘楚。明黄色的火光映在翘楚的脸上,让她的脸显得比平日还要柔和。翘楚从来都不是个漂亮的姑娘,平日里收到的所有溢美之词几乎全都来自情人眼里出西施的沐清风。可是,她却长得很柔和,毫无攻击性,让人看着就会不自觉地丧失警惕,乐意与她相处。这也是当初,锦衣会让翘楚去沐清风身边的另一个原因。
  “仔细想想,你还真是这些年来,最偏离我计划的存在了。”锦衣看着翘楚,低声自语道。沉默了一会儿,锦衣忽然滑动轮椅,来到了翘楚的身边。他低着头,看着翘楚的脸,然后俯下身子,用手指轻轻地抚了一下,而后又抚了一下。少女睡得很沉,毫无反应。
  “看看,待在我身边,也不是那么吓人的事吧……值得你一路都是那种样子?”锦衣轻轻地抚摸着翘楚的脸,低声道。说完,他直起身子,滑动着轮椅后退,离火堆远了些。他看着翘楚,计算好了距离,就扶着轮椅的扶手,借助手臂的力量,努力把身体撑起了一点。他的双腿是被药折的,一丝力气也没有,是以下|身没有任何支点。所以,在没有人帮助的情况下,他若是想从轮椅上下来,就只能……
  锦衣着轮椅的扶手,将身体前倾,而后默默地松开手,接着,就重重地摔到了地上。他计算的距离没错,这一摔,他正好摔到了翘楚的身边。因为摔下来的时候及时地将重心侧移了,又用手臂撑住了地面,是以锦衣只磕到了小臂。可饶是如此,像这样摔到地上大概也是锦衣成为东厂督主以来最狼狈的经历了。
  锦衣皱皱眉,显然对自己狼狈的样子不满,却也并未多说什么。默默地调整了位置,他躺在了翘楚的身边,微微勾起了唇角,笑容里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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