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淑妃 作者:晓桥琉水(晋江金牌封推vip2013-03-10完结,架空、宫斗)-第33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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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嬷嬷低头回道:“是,娘娘。”然后抬脚朝产房走去。
不一会儿,她就出来了,“回贵妃娘娘,柳容华的情况还算良好,尚无大碍。”就是说柳容华和她肚子里的那个,一时半会还出不了问题。
柳贵妃听了,微微点头,不再说话,继续等待消息。
时间一点一点地流逝,温度也越发的低下,只呼出一口气,都仿佛都能冻成冰。屋内灯火通明,且早早摆上碳盆火笼,热茶又是随时备着,倒也将寒意去了大半。
产房中叫声不断,柳贵妃眉头一直皱着,正想让微雨进去看一看,却听得嬷嬷在道:“听声音快了,娘娘再等等,快出来了。”
这么一说,柳贵妃也不好再坚持让微雨进去,省得引来不必要的麻烦。又过了一刻钟,屋内众人总算是听到了一声响亮的婴儿哭泣声,随即就有接生嬷嬷出来笑道:“恭喜娘娘,是个小皇子。”
柳容华一直悬着的心终于落地了,大大地松了一口气后,立时喜上眉梢地大手一挥:“皇上喜获麟儿,柳容华立下大功,来人,赏。”
“谢贵妃娘娘。”宫人们跪下谢恩道。
柳贵妃随意地挥了挥手,又打发了人去给皇帝、太后报信后,便急不可待地道:“小皇子呢?在哪儿,抱来给本宫看看。”
“是。”
早早就被送来延庆宫的奶娘抱着一个红色襁褓走出来,刚对柳贵妃屈下膝盖,就被叫了起来:“快,让我看看小皇子。”
柳贵妃没有抱过孩子,生怕出意外,只是就这么看着,只见小小的五官皱在一起,皮肤皱红,还略带青紫色,哭泣声细弱得像只猫似的,看上去比五皇子和六皇子都显得瘦小。
但不管如何,这个皇子,就是柳家的依靠。对于柳家的声望和柳父的某些作为,柳贵妃还是能通过一些渠道知道一些的。君恩逝如水,物极必反,她真担心哪天皇上想清算旧帐时,柳家就会如凭空而起的高楼一样一推就倒。如今柳容华生下了皇子,无疑是个缓冲矛盾的好消息,只要再想办法劝劝父亲,事情还是可以回转的。
那个位置,也是可以争一争的。
奶娘见柳贵妃只是看着小皇子不动,似乎在出神,她本不敢打扰,可是一直在啼哭的小皇子让她不得不出声说:“贵妃娘娘,小皇子经不得饿,得喂奶了,您看奴婢是否可以……”
柳贵妃乍然回神,点头道:“去吧,好好照顾着。若是小皇子有一点差迟,自个提头来见。”
奶娘忙应声而下。
此时,柳贵妃才问起刚从产房出来的嬷嬷:“妹妹怎么样了?身体可还好?”
那嬷嬷脸色有点怪异,上前几步,低声道:“柳容华在生产途中曾大量出血,虽然后来止住了,可还是伤了身子,现如今人还昏迷着。照奴婢看,有点不好说。”
柳贵妃神色一凝:“太医呢?不是早就请来了吗?让他们去给柳容华请个脉,不管如何,三年之内,本宫都要柳容华好好地活着。”
至于是如何“好好”地活着……自然能有人能明白她的意思。这个孩子,她志在必得,但是,去子留母,还不是时候。
“奴婢遵命!”嬷嬷宫女们齐声福礼道。
柳贵妃又吩咐了几句,便带着宫人们回去了,正好可以想想怎么跟皇上说将这个孩子抱来身边抚养。
虽说按规矩,只有九嫔及其以上的四妃、皇后才有抚育皇子公主的资格,但实际操作起来,并没有那么死板。只要没人向皇上或者太后开口说要将某某生下的孩子抱过来亲自抚养,一般来说,孩子还是会跟在生母身边。
比如,秦婕妤的二公主,就是一直就是养在清影阁的,当然,这也跟二公主不得皇帝喜欢有关。而另一个阮承徽所生育的六皇子,朱修仪倒是曾经向皇上提过由她来抚养,却被拒绝了。宇文熙甚至还大手一挥,将当时还是四品容华的阮承徽按排进了孙修媛的瑶华宫。尽管那时没有明说让孙修媛抚养六皇子,但是意思也很明白了。
她身为贵妃之尊,柳容华又是她的亲妹妹,如果柳容华产后失调无法亲自照顾孩子,她将孩子亲自抱来身边抚养,是十分理所当然的事。
想到这里,柳贵妃却是轻轻一叹。
怕只怕,君心难测啊……
柳容华诞下小皇子的事,天一亮,就传遍了整个皇宫,各宫都送来了贺礼,皇帝和太后也有所表示,唯一沉静的就只有昭明宫。
或许是为了体贴萧皇后的丧子之痛,太后亲自上了懿旨,说如今还算国丧时期,七皇子的冼三和满月一切从简。旨意一下,冼三那天,不少宗室皇亲都只是派人送礼进宫,本人却没到场。
不过七皇子的诞生倒是给京城和皇宫冲淡了一些沉重的气氛,柳贵妃知道太后和皇后心中肯定不痛快,特别是皇后,说不定正想着怎么弄死七皇子呢,所以也就守着延庆宫不出,专心照顾先天有些不足的七皇子。
过了几天,定王妃瞅了个空,带着沈家的主母程底来了一趟长乐宫。如今宫中情势微妙,除了担心沈茉云会不会被牵扯其中外,也是想探一探皇家的口风,比如太子之位,会花落谁家。
“自从太子病逝后,皇上极少涉足后宫,我是真不知道皇上的意思。”沈茉云无奈地说着,“不过德妃最近动作频频,应该是有想法吧。至于贵妃,前些日子她正紧张着柳容华的肚子呢,倒是没什么动静。只是七皇子出来了,说不定贵妃也想动一动了。”
关于昭明宫那儿发生的事,能知道的人也早就知道了,就是程氏也略有所闻,她道:“皇上,有决定了?”
沈茉云摇了摇头,“未必。立储是朝政大事,皇上不会跟我详说的。”
偶尔充当一下垃圾桶的角色是让她可以听到不少消息,可是遇到真正的国家大事时,皇帝才不会跑来跟她商量呢。最多就是在不顺心的时候拉着她大吐苦水,可若说要询问她的意见想法什么的,却是从来没有的。
而沈茉云就是听到了,也从来不多话,一是得拎清身份,二嘛,古代官场这些弯弯绕绕,可比现代职场复杂得多,完全不是同一个体系的,她想发表意见也发表不出来。比如上次的时疫,就闹了一次大笑话。
听到女儿这么说,程氏有些发愁了,倒不是有别的想法,而是为女儿担心。后宫步步惊心,一不小心踏错了,就是粉身碎骨。
定王妃宜云倒是笑了:“伯母您就别为难姐姐了,您又不是不知道姐姐的性子。姐姐性子本就单纯,进宫多年坐稳妃位已是不易,膝下又有一对儿女去照顾,哪来的时间去研究这些个东西?”说着,话锋一转,“听我家王爷说,皇上对二皇子不甚满意,说是性急顽躁,难当大任。”
“啊?”程氏惊讶地看过去,心中真的觉得挺意外的。毕竟按照名分来说,二皇子是最有资格的……
“只是随口说说罢了,你们听过也就是了。”宜云淡笑道,眼神却是一直在沈茉云身上打转。
沈茉云皱了皱眉,对宜云道:“这种事儿,日后少提为妙。”万一传出去了,又是一场风暴,牵连到宜云身上就不好。
“我就只是姐姐这儿提一下罢了。”宜云说道,“其实我倒是比较想知道,昭明宫那儿,可还有新的动静?”
程氏道:“可不是。这几个月后宫风波不停,看得人心惊胆战的,你还让王妃带话说不要让我们进宫。我又不知宫中情况,怕你受到连累,担心得我好几个晚上都睡不着觉。就怕……”哪天醒来,听到宫中传出沈茉云暴病而亡的消息。
“是女儿不孝。”沈茉云愧疚地说着,又道,“本来皇上是有……”指了指昭明宫的方向,“那个意思的,可不想过程几番蹉跎,事儿就耽搁下来了。后来太子得了时疫,不治而亡,再怎么着,皇后娘娘可是太子的亲生母亲,又是太后的侄女,不看僧面看佛面,皇上十之□不可能在这档口提起这事儿。”
“所以,依我看,一动不如一静,只管先看着,一切照旧就是。”
宜云和程氏相互看了一眼,点头同意了。她们虽有消息来源,可倒底不如长年在后宫的沈茉云来得消息灵通,在某些大事的方向上,还是得听她的意见。
数日后,柳贵妃向皇帝进言,说是想请求抚养亲妹柳容华之子。出乎意料之外而又在意料之中的,皇帝同意了。
至于柳容华,因产后失调,伤了身体元气,太医诊断后说柳容华至少要调养个三五年才能恢复过后。柳贵妃知道后,体恤柳容华身体虚弱,便做主撤了柳容华的牌子,让其从此在侧殿中安静养身,鲜少出现于人前。
——————————————
年节将至,宫中进入了新一轮的忙碌,而让众人摸不透的是,皇帝居然下旨撤了昭明宫的禁令,又让人把放在柳贵妃那儿的宝印送回了昭明宫。
皇后要翻身了。
这是在除夕和大年初一进宫朝贺看到高坐在凤椅之上的萧皇后的所有命妇和王妃们想法。自然,定王妃知道的□会多一点,但还是得在正殿中向皇后大礼参拜。
坐在另一侧高位上的柳贵妃和张德妃,脸色皆有些不自在。
宫中礼俗极多,赶了一场又一场的宫宴,沈茉云累得够呛,等出了上元节,才慢慢地缓过一口气来。主子劳累,奴婢也不轻松,素月等人亦是忙得团团转,也是到了这时,才问道:“主子,您说皇后娘娘那儿,是不是要……”
沈茉云眉头紧锁,将皇帝的心理、朝中的局势、后宫的变化来回思索了好几遍,仍然是得不到什么有用的结论,只能摇头道:“不清楚。”
素月很担心:“这……万一皇后娘娘重新起来了,对主子您可是不利啊!”
沈茉云颇有点破罐子摔碎的样子,挑眉道:“皇后娘娘对我不利,又不是头一回了,有什么可担心的。兵来将挡,水来土淹,船到桥头自然直,真遇上事了,肯定会有办法解决的。”
她就不信萧皇后还能半夜冲进长乐宫将她一把掐死。
红汐倒是比较冷静,笑道:“主子心气豁达,量大福大,是有福气的人。”
沈茉云只是笑笑,起身道:“忙了这么久,这些天都没怎么跟宝儿瑞儿说过话,我去瞧瞧他们……”
经过连番事故,昭明宫早已不复往日的光鲜明亮,连进出伺候的宫人们,都是沉着一张脸,不敢有半分笑容。
后殿的小佛堂中,只有一盏油灯孤零零地点燃着,在风雪交加的夜里,显得孤冷而无助。铺在地上的半旧团蒲,正跪着一个锦衣华服的贵妇,此时正双手合十,双眼微敛,表情严肃地对着面前的菩萨念着经文。
萧皇后的脸上满是挣扎和痛苦。
太后见她如此,知道她已是听进了自已的话,神情一缓,道:“皇上对你还是有些情分的,若不是你做得太出格,哪会轮落至此?若是可以,我也不愿你得到这样的下场。只是,你也得为萧家想想,他们,全在你一念之间了。”最后一句话,分明含有别的深意。
萧皇后慢慢地抬起手,拭去脸上狼狈的痕迹,又缓缓地站起身来,腰身挺直,已是恢复了往日的冷静从容,“姑姑,您的意思是?”
太后看了看墙上的一副观音坐莲图,叹了一口气,道:“修佛能够静心。你的心乱了,有时间,就多念念经文吧。”一顿,“也算是为太子祈福了。”
留下心腹宫女收拾好殿中不应该出现的东西后,太后又看了仍然站着不动的萧皇后一眼,这才离开了昭明宫。
………………
从记忆中醒过来,好一会儿,萧皇后才道:“回去吧。”
碧染忙上前参扶,小心地扶着萧皇后回去寝殿,边走边说:“娘娘别太担心,虽然皇上现在不爱来,可说不准哪天想起娘娘的好,就会来看您了……”
萧皇后低眉肃目,听而不闻,任由碧染在她耳边一路叨唠,直至回到了殿中。
二月初一,萧皇后向永旭皇帝递呈疏表,言道:“妾自入主东宫以来,受上之厚爱,忝为一国之母、六宫之主,及上表,得椒房仪法、御服冠表,尊贵非常。”
“然妾伏自念,不思而过,自觉幼稚愚惑、不明义理,数及上言,触其怒,犯其事,其罪不可恕……女子当以夫为天,臣当以君为主,虽上念其情不怪,然妾焉敢自得乎?”
“妾愧之,现自请废皇后之位,出居昭明宫,入瑶华寺,望陛下恩准。”
此疏一上,满朝文武全部哗然,后宫更是引起了一阵轩然大~波。
永旭皇帝看着手中的折子,上面盖着皇后宝印,思考了一会儿,执起御笔用朱砂在上面写下了批语。
“准!”
鲜红刺目的字体,预示着后宫新一轮争斗的开始。
二月初十,诏废后,萧氏出居昭明宫,入瑶华寺,上赐萧氏号曰清阳教主,法号元真。
73章 摄六宫事
建章宫;两仪殿
宇文熙正在跟内阁首辅之一杨沐谈论青州水灾过后的重建还有一些措施。
“就依太傅之意,从今年起;免去青州当地三年的赋税。还有;淮河建修堤坝一事;不能再拖了,开春之后正好进行,就劳烦太傅先拟份名单上来,议后就可决定人选前往青州赴任;无需再拖。”宇文熙看了看手中的折子说道。
杨沐拱手行礼道:“臣遵旨。”
随后君臣二人又谈了一些其他政务,末了,宇文熙突然问道:“太傅;如今萧氏已入瑶华寺;不复皇后之名。后宫不能一日无主;朕欲立贵妃为后,你待如何?”
杨沐一惊,忙从座位上站起来,低头道:“引乃皇上家事,臣不敢妄言。”
宇文熙却是笑了起来,挥手道:“朕恕你无罪,太傅但说无妨。”
杨沐无法,只得先躬身施了一礼,思索了一下,才道:“皇上垂询,臣不敢不回。至于立后之事,臣只有一说。”
“哦?”宇文熙一挑眉,道,“讲!”
杨沐道:“臣请问皇上,若立贵妃柳氏为后,日后皇上所属太子不是贵妃所出,而贵妃来日又产下皇子,东宫之属,当以嫡或以长?而贵妃,又岂能安心?太子既守器承祧,为国之主本,何可轻易动摇?望皇上三思。”
这里的“嫡”自然是指皇后之子,如果柳贵妃被立为皇后,那么她将来生的儿子就是名正言顺的嫡子,第一顺位继承人。而以“长”,则是张德妃所出的二皇子,或许宇文熙现在觉得二皇子不堪大用,可保不准几年之后会有所改观,楚王不是就这么变成明君的吗?退一步讲,就是宇文熙看不上二皇子,但将来出自柳贵妃肚皮的儿子,前面至少还有五位皇子,万一宇文熙看中了其中一个……这名分就得乱了。
所谓“立嫡立长不以贤,岂可动乎?”,这个出自前朝某皇后之口的话语,代表着千百年来的明文规定,其地位是不可动摇的。
宇文熙听罢,微微皱眉,杨沐所说的话,基本上都在他脑中过滤一遍。在他的想法中,柳贵妃生育有困难,若立她为后,日后应是无嫡子所出,一来可以解决后宫无主的燃眉之急,二来也可暂宽柳家的心,然后他可以等几个皇子长大,慢慢挑选合适的人选。只是被杨沐这一说,他才想起来,贵妃只是生育有困难,却不是完全不能怀孕,要是以后真的生下儿子,而他又挑好了继承人,这……
千万想法不过就是转瞬即过,宇文熙慢慢地点了点头:“太傅所言甚是,是朕思虑不周。既如此,立后之事,还是缓一缓吧。”
“皇上英明。”
讨论完该谈的政务,宇文熙就放杨沐回去了,而他自已则是继续奋斗在折子中,一直到掌灯时分,才将堆积如山的折子全部解决掉。
“皇上。”内侍见皇帝终于搁下了手中的御笔,便走上前,双手捧着托盘,里面还是放着一枚枚的木牌。
宇文熙挥了挥手,道:“去寿康宫,好些日子没去过母后请安了。”
内侍忙退下,江喜迎上,伺候皇帝前往寿康宫。
御辇从建章宫出发,往寿康宫走去。
太后精神倒是还好,刚刚问完了三皇子今日的状况,就听到太监来报,说是皇上来了。她挑了挑眉,看着一身明黄色常服的皇帝走进寿康宫,行礼问安,才道:“这么晚,宫匙快落了,皇帝怎么就来我这儿?可是出了急事?”
宇文熙看了看周围的宫女太监,太后意会地让陆嬷嬷带宫人们下去,待殿中只剩下她们母子二人时,太后问:“何事?”
宇文熙道:“实在不该这么晚来打扰母后,只是朕觉得,还是早些解决这事儿比较好,不然心里总是搁着不痛快。”
太后明白了,要同她商量的事肯定是跟后宫有关,想来是立后的事了,便道:“皇帝可是为了立后一事来找我商量。”见得皇帝点头,又道,“看来你心中是有想法了。”
宇文熙看了太后一眼,道:“没错。母后或许不知,萧氏离宫之前,曾对朕言,淑妃沈氏贤淑恭俭,娴于礼法,言动规矩,可堪皇后之位。”
太后淡淡地道:“真巧,皇后临走之时,也是这么对我说的。所以,你是想立淑妃为后吗?”
宇文熙沉默了一下,道:“朕是想过,只是……”要考虑的方方面面太多了,停了一下,他又道,“朕打算将宝印交给贵妃,以皇后礼待之,摄六宫事,淑妃从旁协助,母后以为如何?”至于德妃,从来不在他的考虑范围。
太后并无异议,神色平淡:“既然皇帝考虑清楚了,就按你的意思来做吧。”
“谢母后体谅。”宇文熙真心诚意地说着,如果萧氏有太后的一半,能好好教导太子,或许他就不会……
“你我母子至亲,哪用这般客套。”太后淡然笑道,她十五岁进宫,后宫沉浮几十年,对于帝王的忌讳和心态,早就摸得一清二楚,更不会头脑发热地撞皇帝的逆鳞。
忍字头上一把刀,都这么多年了,她还有什么是看不透的。
宇文熙“嗯”了一声,道:“不过此事也不急,总得先缓上一缓。”
萧氏自请出居昭明宫一事,在朝野民间引起不小反响,等风头过了再下旨也不迟。
——————————
四月初九,蓝芳华于凝霜阁诞下一女,帝喜之,末几,升婕妤。
六月初一,永旭帝颁下旨意。
“贵妃柳氏,少而婉顺,长而贤明,贵而不持,谦而益光,今上以皇后印,摄六宫事,宫中礼秩,一同皇后,并令淑妃沈氏从旁协之。”
随后,皇后宝印再一次被送往了延庆宫。
正道是,几家欢乐几家愁。
六月盛夏,热浪一波接一波,熏得人昏昏欲睡。
沈茉云拿着一本三字经,对正大睁着一双眼睛看她的小儿子一句一句地念着,小包子也有意思,听得一愣一愣地,时不时地点了点头,样子有趣极了。
念完一段,宝儿凑了过来,“阿娘,弟弟听书的样子真好玩。可惜父皇没看到,否则一定会乐透了。”说着,不忘伸手掐了掐宇文瑞白白胖胖的小脸。
“痛!”宇文瑞泪汪汪地抗议道,藕白的小手臂挥舞着,推开那只不断在他脸上施虐的手,“阿姐,坏人。”
“敢说我是坏人?看我怎么治你。”宝儿一挑眉,笑嘻嘻地挨过去,伸出魔碌之爪去挠宇文瑞小包子的胳肢或者脚板底,逗得小包子不断地喊“坏人”,不断地往沈茉云身边爬过去。
“阿娘。”好不容易爬到沈茉云身边,宇文瑞便一头埋进了母亲香香软软的怀抱,试图躲开姐姐的骚扰。恩,还是阿娘抱起来最舒服。
“好了。”沈茉云哭笑不得地拦住宝儿,“瑞儿还小,你别吓着他了。”
“哪有啊。阿娘你偏心……”宝儿见揪不出弟弟来玩,便也依偎在沈茉云身边撒起娇来,“阿娘,你去跟父皇说说,让我去校场骑马吧,好不好?阿娘你不知道,二皇兄他在马上多威风,我也想像二皇兄那样。”
沈茉云调整了一下姿势,好让儿子靠得舒服些,一听到宝儿的话,不由得好气又好笑地敲了敲她的额头,道:“不行,你才多大,就想着去骑马?万一摔着了怎么办?”
“可是……”
“没有可是。”沈茉云难得独断地截住了女儿的请求,“总之,在你未满十岁之前,骑马一事,你想都别想。”
宝儿顿时垮下一小脸,“不要啦,阿娘……”
沈茉云道:“反正我是不会同意的。有本事你说服你父皇去,他要是点头了,阿娘也不能反对不是。”
这一回双肩都垮下来了:“那就更不可能了,父皇才不会同意……”
“朕不会同意什么?”宇文熙一进来,就听到大女儿在抱怨说他不会同意,心中好奇,便顺口问了出来。
“皇上!”
沈茉云忙将儿子抱开,起身迎上去。
“刚才在说什么呢?朕不会同意宝儿什么?”宇文熙坐了下来,接过沈茉云递过来的茶水,喝了一口。
“父皇。”不等沈茉云开口,宝儿率先抱住宇文熙的手臂,边摇边说,“父皇,我想去校场骑马,可是阿娘不同意,你……”抬头一瞧,声音不自觉地低了下来。
一向对爱女有应必求的宇文熙,这回也沉下了脸,“胡闹,你才多大,就想着去骑马?万一那些畜生不长眼,摔着你了,怎么办?”
宝儿一听,见恳求不成,便“哼”地一声松开宇文熙,撅起小嘴,蹬蹬蹬地跑了出去。
沈茉云抚额,果然被宠坏了,谁敢这么给皇帝甩脸啊。可也不敢这么任宝儿跑出去,忙对胡氏道:“跟上去,好好看着大公主,别又让她闯祸了。”
胡氏一福身,然后匆匆离去追赶着前面小小的身影。
沈茉云这才看向宇文熙,有点尴尬地说道:“宝儿还小,不懂事,皇上别怪她。等她回来后,我会好好说她的。”
宇文熙笑着摇了摇头,看上去不像生气的样子,他拉过还腻在沈茉云身边的儿子,一边逗弄一边道:“瞧你说的,朕还会跟宝儿一个稚童计较不成?”
沈茉云听了,不由得嘀咕道:“宝儿这样还不是您惯出来的,您还好意思说计较?”
闻言,宇文熙挑眉问道:“说什么呢?”
“咳,没事。”沈茉云轻咳了一声,掩去瞬间的不自在。
宇文熙却拿起适才她随手放在案桌上的书本,翻了翻,“你这是在给瑞儿启蒙?三字经,听得懂吗?”
沈茉云笑道:“应该能听懂。瑞儿的悟性可比宝儿好多了,我教过他的内容,差不多都可以背下来,不敢说一字不差,可也能接下去。”见皇帝有些不信,又道,“皇上不信,尽可一试。”
宇文熙笑了笑,还真翻开一页,念了一句“教不严”,然后看着儿子等回答。
瑞儿歪了歪头,清楚地答道:“师之惰!”
宇文熙一怔,再次念道:“人不学!”
瑞儿眨了眨大眼,眼珠子骨碌碌地转着,似乎觉得这么断句很麻烦,便道:“人不学,不知义,为人子,方才时。”念罢,竟是一转身,扑向沈茉云,奶声奶气地说道:“阿娘,吃绿豆糕。”
沈茉云:“……”
宇文熙:“……”
74章 委屈
怔然过后;却是宇文熙先笑了出来,他不由得倾身上,将瑞儿从沈茉云的怀中抱出来,道:“小家伙说话挺流利的;还会背书了;不错。”
瑞儿显然对这个父皇不感冒;在宇文熙怀中动来动去;想要扭开圈住他活动的大手;可怎么也挣不开;最后可能是觉得累了,才扁着一张小嘴,乖乖地坐在宇文熙的大腿上,双手却是无意识地扯着身上的衣物。
沈茉云有点担心儿子会哭闹起来,后来见瑞儿安静下来了,不哭也不闹时,才稍稍放下心来,对宇文熙道:“皇上这回可信了吧,我可没有夸大言词。”
宇文熙微笑地看了瑞儿一眼,复又抬头朝沈茉云看去,说道:“爱妃聪慧。”
沈茉云听得只是笑笑,又陪着宇文熙斗了瑞儿好一会儿,待见到瑞儿有些困倦的神色时,便道:“瑞儿怕是累了,不如先让奶娘抱他下去休息吧?”
宇文熙点了点头,将瑞儿交给迎上来的奶娘,嘱咐了几句,便挥手让她下去了。
沈茉云则是看了看漏更,道:“皇上是下了朝就过来的吧?可是离午膳还有些时候,皇上先吃两块点心垫垫,今儿做了千层银酥卷和荷叶羹,最是解暑清火。”
宇文熙可有可无地道:“那就摆上吧。”
沈茉云朝剪容和红汐微微点头,示意两人下去准备,然后才站起身朝皇帝走过去,在一旁的空位坐下,一双纤纤玉手搭在他的肩膀上,轻轻揉按着,道:“皇上鲜少会这么早过来长乐宫,可是遇到了烦心的事?若皇上不嫌妾资质驽钝,不如说来与妾听听,也好让妾为您分忧。”
宇文熙感到僵硬的肩膀传来轻柔的力道,于是放松身体,半仰着躺在在软榻上,双眼合上,并没有说话的意思。
沈茉云见宇文熙如此,便明白了他只是想要一个轻松安静环境来整理思绪,因此不再出声,只是专注地按摩手下所触及的肌肉,心中则在想着最近朝堂是不是又出了什么风波,搞得皇帝今天这么早就过来了。
正想着,宇文熙突然开口道:“这半个月来,你协助贵妃打理后宫宫务,可还习惯?”
沈茉云微微侧目,手下动作却是不停,她道:“还好,贵妃姐姐向来能干,行事皆有章可循,并不用我特别操心。”
宇文熙“恩”了一声:“贵妃有时候行事太过于求成,很容易就失了分寸,你在旁边看着,有机会就劝一劝。就说,这是朕说的。”
沈茉云的动作稍稍慢了一些,“是,妾身明白。”
宇文熙睁开眼,坐了起来,拉下沈茉云的手,随意地问道:“朕让宫中待贵妃以皇后之礼,爱妃可是觉得委屈?”
宫中礼秩,一同皇后,就是说,在后宫中,所有人见到柳贵妃都要以皇后礼节对待,这其中,当然也包括沈茉云。
说不舒服肯定有,可是对沈茉云来说,跪萧皇后是跪,跪柳贵妃也是跪,若是跪一跪可以换得生活安稳、儿女平安,她真不介意对柳贵妃屈膝。大丈夫能屈能伸,就连韩信也受过胯·下之辱,何况她一小女子。
没有翻天覆地的本事,就只能屈服命运顺势而为。至少,比起战乱年代,那些被人当成战利品抢来抢去的后宫女子,她已是幸运太多。
于是沈茉云笑道:“皇上这么说,可是让我无地自容了。贵妃姐姐的地位本就在我之上,向她行个礼,哪能算得上什么委屈?”
宇文熙揽过沈茉云,道:“你果然通透,萧氏曾说你气量大、沉得住,稳重可靠,如今看来,倒也不是假话。”
这回沈茉云听得有点心惊了,萧皇后跟皇帝谈过她?这个语气,有点不对劲啊!什么时候的事?
“皇……呃,清阳教主曾经跟皇上说过妾身?”口吻有点犹豫,叫皇后不好,可是直呼萧氏又有点怪怪的,还是折中一下,用道号来代替吧。
宇文熙对这个称呼却是很满意,想起德妃在他面前一口一个庶人萧氏的,听得心中就烦,他道:“恩,萧氏离宫前,对你可是赞不绝口,可堪重任。”
沈茉云心中顿时倒吸了一口冷气,暗骂萧皇后真是难缠,临走时还要给她招祸根。可堪重任?还能有什么是让她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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