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嫡妻名分 作者:为伊憔悴(晋江金推vip2014-06-04正文完结)-第59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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赵世帧本来手拄着榻,不觉直起身,眼睛直冒火星子,故意逗她道:“告诉家宴晚点开。”
沈绾贞正美滋滋地,一听不好,吓得忙逃出门,赵世帧门里恨恨地道:“这小妖妇,镇日折磨夫君,身子连碰都不让碰。”
谁知沈绾贞耳朵长听见,隔着门扇,嬉笑道:“王爷,妾身费了半天功夫,不能让王爷毁了。”
这众妾室都等着,说王爷夫妻俩人腻歪,还不丢死人了。
“王爷、王妃,时辰到,王府众位主子和下人,等王爷和王妃到了开席。”陈福进明间门,看王爷和王妃隔着里间屋门,一个门里,一个门外,正笑闹,不得已打扰二人。
天擦黑,王府的三十晚膳,就开始了,王府主子在内厅,王府有头脸的管事在外厅,外宅另备有酒菜,供外面使唤人吃喝。
陈福高呼一声,“传菜”
王爷和王妃坐上席,一人一席,左右下首坐着两个侧妃,韩岚和薛瑾,在下来是萧夫人和沈绾珠,接下来是小韩夫人和燕夫人,紧下首是二徐姑娘。
沈绾贞扫了眼,席间美酒佳肴,满堂莺莺燕燕,衣香鬓影,花团锦簇,丝竹细细,笑语晏晏。
沈绾珠穿着纱料子粉红裙摆绣折枝花纹褙子,头上插满珠翠,小脸涂抹得新鲜,自打王爷进门,眼睛发亮,就盯着赵世帧看。
无疑赵世帧是今儿晚宴的众星捧月的主角,众姬妾目光热热地盯在他身上。
赵世帧和沈绾贞一样,穿着大红销金海水云纹袍子,腰间玉带,足蹬镶金白底青缎靴,头上束着镶珠宝石金冠,彰显他的尊贵。
薛瑾不时地拿眼瞄着上座的赵世帧,她今晚穿着烟霞广绫绣金线花卉褙子,粉光若腻,暗香袭人。
薛瑾和沈绾珠递了个眼色,互视一笑,俩人心领神会。
侍女鱼贯而入,桌上摆满山珍海味,美酒佳肴,丝竹细细,一群舞姬翩翩起舞。
韩夫人坐在紧挨着赵世帧的下首,她身穿银红领口绣梅紧身袄,同色裙子,银红窄袄裁剪得正扣身,没有一寸多余,更显得纤腰一束,她微笑地看着堂上歌舞,端庄稳重,一派大家风范。
燕夫人和小韩夫人一袭单薄纱衣,一看就是准备歌舞。
众姬妾中一人颇显与众不同,众人皆穿鲜艳颜色,烘托节日喜庆,独萧夫人上裳淡藕荷色天香绢衫,下着月华裙,举止娴雅,看似心性淡然。
众姬妾打扮得花枝招展,可就是没有人有资格穿大红色,只有正室才能穿,沈绾贞耀眼张扬的大红,颇具气势,压倒一干众妾。
一曲开场舞结束,接下来就自报奋勇,才艺展示,赵世帧想着节下要热闹一些,招呼陈福过来,问问众姬妾有谁愿意歌舞助兴的。
众侍妾跃跃欲试,碍于有王妃、侧妃,没人敢先挑这个头,薛瑾柳眉一挑,站起身,朝着赵世帧投去脉脉含情目光,嫣然一笑,“王爷,婢妾不才,跳一支舞,助助兴。”
“好,薛侧妃既然有才艺,不妨献上,节下高兴,大家也乐一乐”赵世帧给她一个鼓励的目光。
薛瑾受到鼓舞,蹲蹲身,娇声道:“那婢妾就献丑了。”
外间厅里的下人们看侧妃夫人们歌舞,也都互相招呼围拢厅堂门口,观看。
随着曲声响起,薛瑾翩翩起舞,沈绾贞上面看得清楚,薛瑾功底不错,手臂和腰肢舒展,举手投足也到位,没有丁点失误,几乎完美,可见功夫深,就是刻意的成分居多,没有多少感染力。
一曲终了,众人鼓掌,道好,赵世帧点点头,“好”
沈绾珠早就等不及,见薛瑾开了头,不等别人说话,就抢先站起身,一福,“王爷,婢妾也舞上一曲,献丑了。”
赵世帧一声好,沈绾珠走出座位,脱掉外裳,露出里面轻粉含烟纱舞衣,乐曲声起,沈绾珠蹁跹舞动,舞姿优美,沈绾贞做个最恰当的形容,华丽。
接下来,韩侧妃抚琴,沈绾贞对乐器是外行,但也能听出她弹得好,果然,才女之名,不假。
萧夫人一直坐着,神情淡淡的,也没朝赵世帧看,沈绾贞倒是把她看了好几眼,她坐着不动,也不争,静静听琴。
一曲终了,轮到燕夫人出场,燕夫人一出场,大厅上的人,目光齐聚她身上,除了传来细细丝竹之声,别的一点动静都没有,燕夫人身轻如燕,飘逸像在云端里一样,美到了极致。
沈绾贞只一会功夫,就被她吸引,她是用整个身心,灵魂去舞,渐渐地沈绾贞有点读懂了她所诠释的。
沈绾贞不经意地偏过头去,看赵世帧,赵世帧正全神贯注地朝前看,少顷,发觉她盯着他看,他侧头看她一眼,桌子底下抓住她的手,紧紧握着,她心安定下来,重又掉过头,看燕夫人的舞。
燕夫人最后动作一收,翩然朝上拜了几拜,莺声呖呖,“婢妾献丑。”
沈绾贞抽回被赵世帧抓住的手,带头鼓掌,扬声道:“重赏”
赵世帧温润地目光注视着她,却没朝燕夫人看,伸手过来,抓住她的手,不容她挣脱。
薛瑾和沈绾珠已不像方才那么得意,有燕夫人比着,高下立见。
沈绾贞的手就由着赵世帧握着,边听小韩夫人弹琵琶,曲调悠远绵长,意境深远,小韩夫人琴技造诣很高,连沈绾贞不懂都能听出滋味。
不知为何,萧夫人没献任何技艺。
众姬妾表演结束,瞬间冷场,王府姬妾锦衣玉食,整日山珍海味,早已吃腻了,席上酒菜,大多没怎么动筷,沈绾贞命撤下去一些酒菜,赏给外间厅上的下人。
沈绾珠四周看看,故意声儿高扬:“众姊妹都献上技艺,婢妾斗胆,恭请王妃表演一个,王妃娘娘能否屈尊降贵,让婢妾等一开眼界?”沈绾珠说完,得意地看着众姬妾,韩侧妃手端起桌子上的绿玉杯,垂眸轻轻啜了一口,掩饰畅快的表情。
赵世帧微一皱眉, 别的姬妾拿起手中的箸,低头夹菜,等着看好戏,亲姊妹斗法。
别人都不说话,沈绾珠两厢看看,都闷头吃菜,眼光朝薛瑾道:“薛姐姐是不是和婢妾一样想法?”
薛瑾正手握着绣帕,遮住唇角那一抹笑,听她问,点点唇角,收起窃笑,瞟了一眼上座沈绾贞,翠鸟般的声儿道:“求王妃娘娘赏脸,让婢妾等一饱眼福。”
沈绾贞看着二人,神情寡淡,沈绾珠和薛瑾互看一眼,心里说不出的得意,沈绾贞未等回答,一个声音自右侧下首响起。
“此话诧异,王妃何等尊贵,为尔等献技,有辱尊严,我等卑贱、眼拙,怎敢亵渎王妃。”
众人闻声看去,这说话的竟然是萧夫人,众人惊讶,这萧夫人一向清高,洁身自好,怎么今儿突然帮王妃说话,内宅争宠,姊妹都是敌人,连王妃亲妹妹都巴不得王妃出丑,显然,萧夫人此举,令众人不解。
萧夫人说完,含笑问下首的小徐姑娘,“小徐妹妹,姐姐说的可是这个理?”
小徐夫人有点惊慌失措,也不敢正眼看王妃和王爷,“姐姐说得有理,王妃是主,我等婢下,不敢忤逆主子,提出这大胆非分请求。”
萧夫人满意地不说了,这时,一直未说话的韩侧妃,放下手中酒杯,面带温婉笑容,对赵世帧道:“王爷,今儿是年三十,众姊妹做几首诗词,助助兴,王爷看如何?”
“韩姐姐这个主意不错。”薛瑾此时也明白让沈绾贞歌舞是以下犯上,一听韩侧妃提出这个法子,忙随声附和。
“年下喜庆,我等姊妹何不像韩姐姐说的吟诗作对,不知王妃意下如何?”沈绾珠又针对沈绾贞,心中得意,想,这次你不好拒绝,总不能说作诗也辱没你的尊贵。
“未出嫁时,婢妾等姊妹曾受教与王妃姐姐,要说诗词是难不倒王妃姐姐的。”沈绾珠又故意说,是想待会沈绾贞出更大的丑。
一提诗词歌赋,沈绾贞脑子里立刻出现上学时背过的许多诗词,突然,一闪念,这个朝代还没到清朝,主意有了。
“那就我们姊妹作诗词,王爷评判,王爷说可好?”
赵世帧不了解,听她说话,就笑着附和:“就依着王妃主意,不拘好坏,不拘形式,作诗填词,也就图一乐。”他刚才有点担心沈绾贞的,别的人像小韩夫人和燕夫人不会也罢了,本来是舞姬,没人笑话,可王妃若败给姬妾,那丑就出大了,而且府里下人都围在门口看热闹。
“快准备纸笔”陈福忙喊下人,沈绾珠和薛瑾暗中互递了个眼色。
每位的桌子上摆好纸笔。
韩侧妃从容不迫拿起笔,旁边丫鬟研磨,这正是她所擅长的,她出身书香门第的,京城才女著称,比这个拿手好戏,她一直未说话,就等这一机会。
沈绾贞凝神思索,清朝诗词她最熟悉和喜欢的就是纳兰性德的词,特意背过。
赵世帧看她歪着头,半天没动笔,趁人不背,悄悄凑近,附耳小声道:“本王替王妃做两首诗可好?”
沈绾贞朝他轻笑,悄声道:“王爷放心。”
沈绾珠她这个庶妹,和薛瑾这名分上的表妹,这俩二货自恃才高,不知韩侧妃正想卖弄。
沈绾贞瞅了眼沈绾珠和薛瑾,这俩二货,鹬蚌相争渔翁得利,出头做恶人,成全了别人,显然韩侧妃正中下怀的,巧妙地利用了这个机会。
沈绾贞窃笑,韩侧妃尽管有才名,哪堪比纳兰性德这等大家,她脑中出现纳兰性德的一首词。
略想了一下,在纸上写下这首小令。
《减字木兰花》
相逢不语,一朵芙蓉著秋雨。小晕红潮,斜溜鬟心只凤翘。
待将低唤,直为凝情恐人见。欲诉幽怀,转过回阑叩玉钗。
写好后,沈绾贞满意地看了一遍,今儿这是鸿门宴,前世,她这点墨水顶多作一两首打油诗,就那点花拳绣腿,拿不到台面,古代女子从五六岁学诗词,闺阁寂寞,赖以打发时间,都驾轻就熟。
沈绾珠那厢,凝神苦思,她原来打算,是比试歌舞,准备充分,诗词不用练,也难不倒她,但她要好好想一首诗,争取夺得头筹。
她握笔停顿片刻,就一蹴而就,写完,撂下笔,又欣赏一遍,看看左右,大多已作完了。
薛瑾正好收笔,端起洒金笺,看看,较为满意。
各人写好的,都由陈福封上名字,收上去,沈绾贞写完,看下面都纷纷搁笔。
她扫一眼,沈绾珠和薛瑾,这俩蠢货,正得意非凡。
赵世帧偏头看她,神色有点担心,看她从容不迫,心里踏实少许。
一共是九个人,九份诗稿,一个不差,陈福小心码好,送到王爷身前桌子上。
赵世帧拿起上头一张纸,仔细品味,放下,又拿起一张纸,点点头,放下,众人屏住呼吸,连韩侧妃都不由紧张,她不知道对手底细,她虽然对自己有信心,可人外有人,天外有天,王府侍妾都是千挑万选的,就是民间也卧虎藏龙。
大殿上没有方才喧闹,陈福看王爷聚精会神,摆手,让乐曲停住,寂静无声,也没人说话,眼睛都盯着王爷手上。
好像过了许久,众人就看王爷从诗稿中检出一张,手中捏着,举起,“这首当为最。”
又拿起一张,“这首次之。”
又拿起三张纸,“这三首还可。”
其她的泛泛,就不做置评。
陈福麻溜上前,先拿起王爷说第一的,揭开姓名。
这结果出来,最先看到的不是王爷,却是这奴才陈福,众人都紧张地看陈福的脸,希望他看自己,他眼神看向谁,谁就是第一,陈福拿着纸张,谁也没看,却看向王爷,一脸讨好的笑,连说话声儿都带着喜悦,“王爷请看。”说话递过去。
赵世帧接过,脸上顿时现出惊喜之色,慢慢转头,看向身旁的沈绾贞,捏着那张纸,“这首词是王妃作的?”似乎还有点不相信,或者更确切地说意外。
沈绾贞扫一眼,朝他点点头,赵世帧满脸倾慕之色,“真是一首好词。”
说吧,递给陈福,“让侧妃,夫人们传看一下,看本王评的是否公证。”
众人都傻愣住,直到陈福拿下来,才着急传看,陈福按顺序,位分,当然最先是韩侧妃,韩侧妃看完,无法淡定和矜持,又看了一遍,她饱读诗书,古今诗词过目成诵,这首词她确实没见过,这就排除沈绾贞抄袭,而且是临场发挥,沈绾贞能作出这等高妙之作,真让她大为惊叹。
下一个是薛瑾,薛瑾几乎抢过来,反复看了两遍,也不得不承认,却是比自己诗作强,气得紧紧捏住那张纸,沈绾珠等不及,来到她身旁,借着她的手,一看,顿时,不相信地摇摇头,小声嘟囔,“这不可能?”
她声儿小,但大殿上鸦雀无声,就都听得清楚,沈绾珠的失魂落魄都看在眼里。
这姊妹俩有嫌隙,这妹妹看不得姐姐好,连笨人都看得出来。
此刻,赵世帧正崇拜地望着他的新娘,他的新娘眼睛闪着精光,这首词,他喜欢,又在心里反复咀嚼,越觉得有意境。
赵世帧在底下抓起她的小手,脉脉含情地盯着她看。
众姬妾都传阅一遍,陈福走上来,看王爷夫妻正自柔情蜜意,咳了声,低唤,“王爷”
赵世帧回过头,“都看了”
“看了,王爷。”
赵世帧朝下面大声道:“有没有不同意见。”
众人都垂头不说话,萧夫人清淡声儿,道:“王爷,婢妾以为王妃词作,是婢妾看过的为数不多的好词。”
赵世帧看萧夫人的眼神,温和少许,“萧夫人可见学问高深。”
众人都朝萧夫人看去,今儿她算是给王爷和王妃留下好印象。
接下来,陈福拿着排名第二,是一首诗,陈福越过韩侧妃直接拿给了薛瑾,韩侧妃就明白是自己的诗。
王爷认可的,后三首是薛瑾和沈绾珠和大徐姑娘的,这都是有名次的,其他的,像小韩夫人、燕夫人和小徐姑娘,就不上数了。
众人都没异议。
沈绾珠和薛瑾立时泄了气,薛瑾心里暗把沈绾珠埋怨,说她王妃姐姐不善诗词,让她姐姐抢了所有风头,看王爷的眼神就知道,一直盯着王妃看,都不看别人。
沈绾珠越想越觉得可疑,她这个庶姐,资质平平,无甚才气,怎么今儿就才华出众,转念一想,大概是一时的灵感,若接着比试下去,她就会江郎才尽,这样一想,她猛地抬头,想提出接着比试,可众人显然无甚兴趣,都三三两两的闲聊,显然她若提出来,也无人响应,就连薛瑾都暗自生闷气,不搭理她,也不朝她这厢看。
要说最憋屈的当数韩侧妃,本想借机大展才华,可结果事与愿违,沈绾贞即兴之作,重重打了她这个京城才女一记响亮的耳光,令她颜面扫地,她的姿色不比其她姬妾,唯自持腹有诗书,气质高华,今儿让沈绾贞彻底颠覆。
燕夫人和小韩夫人这一轮比赛,败北,本来歌舞琴技二人已占了先机,心里都恨沈绾珠多事,拿她们的短处示人,沈夫人自己也未得到好处,这真是搬起石头砸自己的脚。
徐姑娘姊妹,相对是最平淡的,低声闲聊,也不看周围。
陈福看大殿上气氛有点凝重,忙走上前,对正在与王妃耳语的王爷道:“王爷,时辰到了,该放炮仗了。”
赵世贞挥挥手,陈福下去,领人放炮仗。
‘嘭’一声巨响,接二连三的大炮仗,点燃,震耳欲聋。
侍女鱼贯而入,摆上一碟碟的扁食。
宴散,王爷和王妃携手回到寝殿,草草洗了,就上炕并排躺下,夜深了,却没有困意。
赵世帧侧过身,气息清浅,吹拂她脸颊,轻声耳语般地道:“说,这首词是谁做的?”
沈绾贞痴痴笑着,小声伏在他耳畔道;“王爷圣明,王爷别说出去,是一个名人作的。”
赵世帧呵呵笑,抓她过来,压在身下,头埋在她颈项间,闷声道:“你这妖精,本王真想吃了你。”
探手向下一摸,沈绾贞忙捉住他的手,小声嗔怪道:“王爷,说好了,不许强我。”
赵世帧趴在她身上,隔着衣物,不老实地来来回回的蹭弄,一会就满脸涨红,喘着粗气,沈绾贞扭着身子,也面色潮红,遂把他脖子搂紧,他热血喷张,把她不苟身子那里,连咬带啃,帐子里就传来她的惊叫声儿。
一会,又传来男子低哑声儿命令道;“还用我教你,用手啊!”
蚊子细小吭吭唧唧女声儿,似满心不情愿。
折腾许久,动静没了,又传来呢喃低语,“王爷,人家这里都青紫了,衣裳领子盖不住,这怎么出门啊?”
“不出门了,在家陪你夫君。”王爷压抑的不太满足的声儿。
“后儿,母后寿辰,帝后亲王公主都去拜寿,若看出来,你让人家的脸往哪里放?”娇憨怨怼之声。
第116章
次日;大年初一,皇帝大宴群臣,赵世帧进宫;沈绾贞趴在炕上;睡得昏天黑地,把三十晚上的觉都补回来。
按照王府规矩,侧妃和侍妾早起要到王妃跟前侍候,赵世帧出门看见一干众妾;挥挥手;“都回去吧,昨晚累了;今儿不用请安了。”
一干众妾刚要走;赵世帧又加了一句;“年下这几日,不用请安了,出了年照旧。”
一干众妾年三十后半夜才安置,又起个大早,站在外面都无精打采,没心情给王妃上眼药,巴不得一声,就都麻溜走了。
赵世帧吩咐跟在身后的陈福,“不用让人惊动王妃,走路都小声着点。”
陈福低头答应声,“是”心道,谁敢惊动。
一声退下,姬妾都散了,薛瑾也没顾上理沈绾珠,径自走了。
晌午,沈绾贞终于睡足,起身,绣菊等服侍梳洗,边道:“方才,王爷着人送了两篓子西瓜回来,说是宫里赏的,从远道运来的,新鲜的。”
“东西少,就不给府里的其他主子分了,留待王爷回来吃。”沈绾贞也就这么一说,严冬西瓜是稀罕点,但王府几时缺过西瓜吃,她就是懒怠理这群坏心眼的女人。
过一会,她又道:“待会给萧夫人拿去两个,就说是王爷指名给的。”
沈绾贞想让府里众人看看,萧夫人投靠她,王爷就看重,跟她作对的,王爷也不待见。
绣菊人实诚,经过昨晚的事,对萧夫人印象不错,道:“萧夫人昨晚当众替主子说话,看来是个明白人,知道这王府谁当家作主,没跟着五姑娘和表姑娘两个胡闹。”
沈绾贞压低声儿,“你以为她是真为我好?我和她没有任何交情,她凭什么帮我,得罪一干众妾,她是醉翁之意,看似无心争宠,其实这才是最大的争宠,你不觉得她这样做给王爷留下了好印象?”
绣菊认真想想,“主子说的对呀,奴婢对她陌生,经此一晚,奴婢就对她产生好感。”
“王爷的姬妾,现在来看,只有徐姑娘俩姊妹无心争宠,别的人心思都快写到脸上。”沈绾贞撩起一捧水,洒在脸上,停了一下,有点微凉,很清爽,才用棉帛擦了。
“奴婢看燕夫人的舞跳的真好。”巧珊等主子擦完脸,接过棉帛。
“王爷这些小妾,能让我另眼相看的,就只有燕夫人,没看出来?燕夫人对王爷是真心,舞也是有灵魂的,单看她的舞,她所要诠释的是一个女子发自内心的深爱一个人,不是王爷又是谁,她看王爷的眼神,不说自明。”
“可是奴婢看王爷没动心,王爷一门心思只对主子好,别无旁骛。”绣菊接过巧珊手里的象牙梳子,准备给她梳头。
沈绾贞坐在绣墩上,“她对王爷的深情,王爷会看不出来,没见王爷对她和别人是不一样的。”
巧珊出去倒水,绣菊把主子一头黑瀑般的长发,轻轻梳理,“奴婢没看出来王爷对她有情,王爷昨儿整晚都看主子来着。”
“燕夫人和小韩夫人是最早进王府的,男人对深爱自己的女人即使不爱,也会有几分怜惜。”
“陈公公”外间堂屋,巧珊热络的声儿。
“王妃起了?”陈福依旧是小心翼翼的声儿传来。
“陈公公进来吧。”沈绾贞屋里听见,忙唤他进来,陈福这个人平常谨慎小心,不倚势凌人,赵世帧能用的人,一定是信得过的。
“王爷今晚留在宫里饮宴,奴才请王妃示下,府里还开不开宴席。”
沈绾贞真是不愿意面对赵世贞的妾室们,大过年的,分开吃,也说不过去,“后花园摆宴,王爷不在家,年总是要过的。”
“是,王妃”
“陈公公,节下事多,防下人吃酒误事,跟几个管事的说,谁误事,就是成心跟我过不去,不用回我,直接打发了,重则家法,我不管谁是什么来路,只要肯卖力气,谁原来做什么依旧做什么,若有那偷奸耍滑的,可别怪我谁的脸面都不看,夜里上夜的人不许吃酒,谁违反,有人告到我这里,让我知道,打一顿撵出去。”
陈福对王妃的脾气比别人了解,相信她说到就能做到,对王妃也信服,心想,王府是该有这样的王妃当家,若是那性子软和的,就看昨晚王爷的那群姬妾,都弹压不了,更别说下人了。
陈福从王妃屋里出来,把各管事共总七八个召集,陈福看看这些都是王府有头脸的,把王妃的意思说了,末了说:“我不用多说,大家心里有数,年下都上点心,谁惹出事,给咱家点眼,别说是王妃,咱家这头一个就不轻饶他。”
众人纷纷道:“陈公公,我等明白了,一定不让陈公公作难,说不得大家少睡会子觉,把自己那摊子事管好。”
这段日子王妃理事,又听见风儿说过了年,王妃就要整治王府弊端,都心里不踏实,一听陈福的话,就都把心放到肚子里,为了在王妃跟前留下好印象,就比原来更加尽心,就有心眼多的,走韩侧妃门路上来的,想借着年下,给王妃上点礼,总管陈福也不能白着。
草草吃过早膳,沈绾贞吩咐绣菊几个把年下赏下人的红包,都装好,每人一个荷包,晚宴时,分赏下人,大年初一,阖府奴才给主子叩头拜年,就改在晚宴上,省得折腾一回。
钱婆子手脚麻利,比绣菊两个快,沈绾贞对钱婆子道:“妈妈去侧妃夫人屋里把晚宴时辰告诉一声,府里的下人告诉管事的通知一声。”
钱婆子答应一声,就出去了。
沈绾珠偎在炕上,正不自在,想起昨晚的事就懊恼,钱婆子刚才来说今晚设宴,王爷又不在府里,她提不起精神,也懒得看沈绾贞那张脸。
小碟儿送钱婆子回来,高兴地道:“奴婢原来还以为王爷不在府里,今晚不吃酒,奴婢给主子找衣裳。”
小蝶儿要进里屋,“你去告诉她一声,就说我不舒服,不去了。”
小蝶儿站住脚,瞅着主子的脸,“主子不去,说什么呀?”
“随便你说什么,反正我就是不想看见她。”沈绾珠眉心拧着,一脸不耐烦,小碟儿想劝,也不敢劝,姑娘起小任性惯了,嫁进王府还由着性子来,她摇摇头。
晚宴还摆在后花园厅上,陈福过来请沈绾贞时,姬妾下人该来就都来了。
赵世帧没在王府,上座就沈绾贞一人,旁边座位空空的,她略觉孤单。
侧妃夫人们都知道王爷不在府里,就少了兴致,坐等开席。
沈绾贞问陈福:“都到了吗?”
陈福刚想说沈夫人没来,小蝶儿就上厅,先给沈绾贞行礼,“奴婢给王妃请安。”
沈绾贞一看下面没有沈绾珠就知道她又出幺蛾子。
沈绾贞嗯一声。
“我家夫人身子不爽,派奴婢跟王妃请假,今晚不能来。”
沈绾贞瞅着她,淡然地道:“你家夫人那里不舒服,昨儿不是好好的?”
小碟儿想说一声不来了,王妃讨厌她主子,不来正好,不会说别的,她没想到王妃细问,一时没有准备,临时也编不出什么理由,就支支吾吾地道:“肚腹不舒服”
“昨儿不是好好的,难道是东西不干净,吃坏了肚子?”
小碟儿忙顺竿子爬,“是吃坏了肚子,昨儿一宿没睡,跑了五六趟净房。”
沈绾贞是故意引着她说,没想到这丫头还真上道。
正好大厨房管事邹家的在外间厅正等着吃酒,就有人小声告诉她,里面有人说昨晚饭菜吃坏了肚子,唬得她,忙到内厅门口站着细听,正听王妃说,“肚子吃坏了,不打紧,告诉邹家的,沈夫人这两日不能乱说东西,告诉大厨房做东西洁净点,大过年的莫把主子们都吃坏了。”
一听这话,邹家的吓出一身冷汗,王妃没找,也不敢进去,暗恨沈夫人生事,连她也牵连进去,她不是走韩侧妃门路上去的,韩侧妃刚掌家时,她悄悄打点了,大厨房管事这位置就保住了,这心里还琢磨是不是年下给王妃送点礼,不知王妃稀不稀罕,不承想,出了纰漏。
这时,小蝶儿从内厅出来,邹家的一把拉住,也不敢强硬,毕竟是夫人跟前侍候人,就做小伏低,小声问;“沈夫人是吃了昨晚的年夜饭,吃坏了肚子?”
小蝶儿方才一时随口扯了个谎,倒是忘了把大厨房的人牵扯进去,有点难为情,也不敢说死了,支支吾吾地,“说不准夫人是吃什么吃坏的。”
邹家的看她这副表情,心里有数了,这是成心挤兑她,心里有气,也没心思吃酒,走回厨房,前脚进厨房,后脚王妃派人来说沈夫人不能乱吃东西的话,邹家的陪着笑脸,送走来人。
偏赶着这时雁儿走来,对邹家的道:“大娘,沈夫人说要吃点凉东西,心里火烧。”
邹家的似笑非笑地道:“沈夫人听说吃坏了肚子,这凉东西可不是闹着玩的。”
“大娘看着做几样,派人送过去,左不过沈夫人也是有分例的。”雁儿性子直,不会拐弯,意思是吃自己屋里的分例,也没多吃多占,碍不着别人。
邹家的瞄了一眼这小丫头,撇撇嘴,懒怠跟这小丫头废话,“奴婢只听王妃吩咐。”心想,一个侍妾,摆什么谱,都不如主子跟前体面的大丫头。
“大娘这是什么话,我家夫人好歹也是主子,就指使不动你,大娘这话,走跟我去王妃面前说去。”
说吧,就要拉着邹家的告到王妃面前,皱家的也不怕,王妃若知道正好,不但不会责怪,还会夸她忠心,可不管怎么说,雁儿是沈夫人的贴身丫鬟,邹家的也不敢太得罪,就赔笑道:“这是怎么话说,姑娘问问,是我故意刁难姑娘,还是王妃有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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