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嫡尊 作者:北疆风雪(起点女生网榜推vip2014-09-04完结)-第107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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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一路上,徐心然暗暗叫苦,心说这个仆妇跟着自己,自己该怎么和小林、阿威两个人交代事情?

    结果回到客栈,小林和阿威还没有回来。幸好那个仆妇在房间外面等着,没有进来,徐心然猜测,她是嫌这个小客栈简陋,所以不愿意进来。虽然她只是个仆人。可也出自知府大人的家里,又是主子的贴身奴仆,怕是比寻常百姓家的主子还要尊贵,所以,嫌弃这样一间小客栈也属正常。

    为了不让门外那个仆妇起疑心,徐心然抓紧时间写了一封信,留在桌子上面,这是房间里最醒目的位置。在信中,她告诉小林和阿威,自己去给钱知府的母亲做丫鬟了。并打算利用这个身份寻找营救姜老爷的机会。让他们不要担心。她还说。让小林和阿威继续住在这家客栈里,若是她得到机会,就回客栈来见他们。最后,她告诉小林和阿威。不要把这件事情告诉姜雨晨,以免姜雨晨担心。

    然后随意收拾了一个小包袱就离开了房间。反正那些换洗的衣裳,到了钱家也用不着,他家的丫鬟,衣裳鞋袜一应用品肯定是府里统一给配发的。

    “收拾好了?”仆妇迫不及待地催促着刚刚走下楼梯的徐心然,“快走吧,这里脏死了。”

    徐心然只能无奈地苦笑。其实她觉得,这家客栈已经很干净了,桌椅板凳、床铺被褥虽不是很新。可也纤尘不染。不过,钱老夫人身边的人肯定都是眼高于顶的,瞧外面的东西,肯定都不顺眼。

    于是笑道:“也没什么行李,只不过是父母留下的一点东西。已经收拾好了。咱们走吧。”

    …………………………………………………………………………………………………。

    钱知府对于母亲从大街上领来个丫鬟,没有发表过多的意见,只是在细细打量了徐心然一番后,说:“生得倒还伶俐。母亲喜欢就好。”

    徐心然刚开始还充满了疑惑,心想这知府家的人也太马虎了,街上领来个丫鬟,也不盘问底细,就留在了家里。转念又一想,在成平府,谁敢打知府家的歪主意?钱知府在这成平府一手遮天,才不怕自己一个小小的百姓在他家里掀起什么风浪。

    这样一想,也就安心在钱老夫人这里住了下来。

    钱老夫人很喜欢她,赏了她很多衣裳首饰,叮嘱别的下人不要欺生,还给她起了名字,叫做“凤萍”。徐心然很不喜欢这个名字,可也无奈,只得接受了。

    服侍钱老夫人,说简单也简单,说不简单也不简单。

    说简单,是因为钱老夫人并不是一个难相处的人,撇开她儿子不说,她的确算的上是一个和蔼可亲的老人,对身边的丫鬟仆妇们不算苛刻,并不是朝打暮骂的,尤其是对待年轻的丫鬟,就像对待自己的孙女儿一样,有说有笑。对下人的赏赐也十分大方,徐心然才来不到十天,就已经得到了五件衣裳、三双鞋子、一对儿玉镯和几个银锞子。

    说不简单,是因为钱老夫人对清洁的追求几乎已经到了偏执的地步。她所居住的静竹堂,每天都要洒扫得干干净净,一尘不染,除了院子里的花木任何时候看上去都要青葱欲滴外,所有的物品,大到桌椅床幔,小到针头线脑,都不能乱摆乱放,而是要放置在固定的地方。钱老夫人对此的解释是,东西摆在固定的地方,用起来的时候一抬手就能拿到,不用到处去找。

    徐心然觉得,这倒也罢了,毕竟,这属于良好健康的生活习惯。

    可钱老夫人还信佛。

    信佛并不奇怪,大齐国的人本来就笃信神佛,可这钱老夫人信佛信得也未免太奢侈了。她的卧室的东间,供奉着一座观音像,是用整块的翡翠雕成的,那块翡翠晶莹透亮,雕刻得也极为精致传神,徐心然看见后不由得暗自咂舌,这得花多少银子啊。不过这也许不是花银子请来的,而是有人送的。

    钱老夫人还有一个习惯,房间里面不喜欢熏香,除了在东间的观音像前每天奉上三炷檀香以外,其他的地方,都摆放着事先瓜果,取其清香,而且每天的瓜果是必换的。徐心然心想,现在正值夏季,瓜果不缺,不知到了冬天,会怎么办。于是问了一个仆妇,那个仆妇笑答,这个不用担心,府里有个很大的花房,里面一到动天就生起炭火,因为那里种植着一些果树,专为老夫人供应鲜果。

    听了这话,徐心然又是一阵惊叹。

    仆妇说,凤萍啊,你真是好福气,一眼就被老夫人看上了,你要知道,从来就没一个女孩子,能够如此轻易地来到老夫人身边做她的丫鬟。在这府里,你穿的、吃的、喝的、用的、见识的,那都不是一般百姓能遇到的。所以凤萍啊,你就好好儿珍惜吧。若是服侍得老夫人高兴,说不定还会给你寻一门好亲事,将你嫁给富贵人家。要不,就是做老爷的偏房。老夫人调教出来的丫鬟,已经有三个都做了姨娘了,那可是半个主子啊,穿金戴银,自然又与丫鬟不同了。

    听了这话,徐心然的惊叹立刻变成了恶寒。

    而且徐心然并不知道,就在她跟着钱家仆妇来到钱府的当天,小林和阿威看见她留下来的那封信,都快急死了。

    “大小姐从不是行事鲁莽的人,怎么这一次就做了如此糊涂的事呢?”阿威将那封简短的书信看了好几遍,心中十分希望,这是大小姐再和他们开玩笑。可捏着信一直等到了天黑,都没有看见徐心然的踪影,他的心里愈来愈慌张,“小林哥,你说,大小姐真的去钱府做丫鬟了吗?”

    小林重重叹了一声:“这还能有假?大小姐什么时候和咱们开过这样的玩笑?不入虎穴,焉得虎子,为了救出姜老爷,大小姐这一次是豁出去了。”

    “可大小姐这么做值得吗?”阿威嘀咕道,“那姜家的人,根本就不接纳她,尤其是姜夫人和姜小姐。姜夫人还是大小姐的表姑母呢,以前还受过徐家的恩惠,可一点儿也不懂的知恩图报。还有那个姜小姐,一看就是个恶小姑子,大小姐若是以后嫁过去,恐怕日子不会好过。”

    “算啦,先别说这些没用的了。”小林觉得阿威的想象力未免太丰富,“咱们还是想想怎样才能见到大小姐吧。”

    “可是大小姐不是说了嘛,叫咱们还在这里住着,她得空儿的话,就会来见咱们的。”

    “可她现在是在给人家做丫鬟,而且那地方是知府的府邸,她哪儿能够想出来就出来?”小林恨恨地说。

    “那咱们也进不了知府家里啊。”阿威的表情比小林还要沮丧。

    “这下,该怎么办啊?”小林仰头长叹,“姜老爷没救出来,大小姐倒给弄丢了,这下回去,绿云不活剥了我的皮才怪。”

    “大小姐在信里说,不要将此事告诉姜公子,那么,咱们听不听她的?”阿威觉得,这件事情关系重大,应该让姜雨晨知道,至少,应该让姜雨晨和整个姜家知道,大小姐为了他们,付出了多少。原本,姜夫人死活不同意这门亲事,那姜老爷与大小姐有何相干?大小姐不管这事儿,没人能说出什么来。

    小林犹豫半晌,才下定决心般地说:“先不要告诉任何人,我相信大小姐做事有分寸。”

    “可我们总不能眼看着大小姐落入虎口不管啊!”阿威急了。

    “阿威,你冷静一些。”小林按住他的肩膀,“现在大小姐虽然在钱府做丫鬟,可钱府并没有人清楚她是谁啊,也就是说,她现在在钱府,是安全的。只是,我不知道,大小姐这么做,难道是想求钱老夫人?可她才去钱府啊,若想得到钱老夫人的信赖,那不得个一年半载?姜老爷能等得住吗?”

 第三百零七章 被发现了

    没过几天,钱老夫人的寿辰正式到来。

    整个钱府张灯结彩、热闹非凡,徐心然也和凤仙她们一样,换上了喜庆的衣裳,一人还戴了一朵红色的珠花,以示对钱老夫人八十大寿的庆贺。徐心然听别的下人说,在钱府,老夫人过寿,那比过年还要热闹。

    钱老夫人一共有两个儿子,三个女儿,钱知府是长子,为钱氏一族挣够了荣耀。可次子钱恺,竟是一介布衣,既没有功名在身,也没有富贵在手,是一个闲云野鹤般的人物,整日只是游历四方,饮酒赋诗,而且并不是母亲每年的寿诞,他都是参加,只是今天是母亲的八十岁生日,他才不知道从哪里赶了回来,穿着那一身连钱府家丁都看不上的月白色棉布长衫,一手摇着一把折扇,一手拎着一个不大的布包,来到了哥哥家中。

    钱府看门的两名家丁等他走进去了,才悄声道:“又是这一套,腻不腻啊?”

    另一个家丁点头表示赞同:“是啊,只要这位二爷一来,送的寿礼不是一幅字就是一幅画儿,每一次老夫人都说看不懂。”

    第一个家丁摇头叹道:“嗨……你说这位二爷,怎么就不知道给老夫人和老爷争口气呢?凭着老爷如今的地位,他在成平府里想做个官儿,那不是举手之劳?他若依然想那么清闲,老爷也会给他弄个闲职啊,哪里用得着他总是弄得跟个要饭的似的。”

    其实,钱二爷的一身棉布长衫虽然十分简素,可也浆洗得干净平整,他本人虽然狂放不羁,可并不像有的名士那样邋遢,而是看上去清清爽爽、利利索索。可钱知府家的下人见的多是官场中人,一个个气派非凡。自然就认为,只着一身布衫的二爷钱恺就十分不入流了。

    二爷钱恺见过了母亲。可钱老夫人和往年一样,对他并无多少分别的思念之情。反而还是一如既往地皱起了眉头,数落他老大不小也不娶一房妻室。数落他今天喜庆的日子仍旧一身布衣,数落他不求上进,空有满腹诗书才华却不去博取功名,数落他一点儿也不像钱家的孩子……数落到最后,钱老夫人大约不愿意让这个不成器的小儿子破坏了自己过八十大寿的大好心情,就闭上了嘴,说是要梳头更衣。叫钱恺自便。其实,钱老夫人今天一大清早就梳好了发髻、换好了衣裳,根本用不着再折腾,可她实在是懒得和这小儿子多说话。一看见他就觉得,这是自己一生之中最大的遗憾,于是赶紧将他打发走,正所谓眼不见、心不烦。

    钱恺自然明白母亲的意思,也不点破。只是微微一笑,就走了。

    可不一会儿,又转身进来:“母亲大人,儿子记得,以前父亲留下了一些秦汉时期的古籍。儿子想这次带走一些,不知道现在这些书还在不在。”

    钱老夫人不耐烦地说:“你们父亲留下的那些东西,我从来都没动过,都在后边儿的听风楼里搁着呢,你若想要,全都拿走好了。”凤仙拿出一串钥匙:“二爷,这是听风楼的钥匙。”

    钱恺接过钥匙就走了。钱老夫人看见他实在是生气,连个下人都没心情给派。不过钱恺一向也不在意这些,何况他虽然每次回来都要拿走一些父亲的遗物,可数量并不多,一个人能拿得了。

    看着这位钱二爷离去的背影,徐心然不由得疑惑:这是钱知府的弟弟、钱老夫人的儿子吗?怎么一点儿也不像是他们家的人呢?

    不一会儿,寿宴开始,徐心然和众丫鬟仆妇们一起,簇拥着钱老夫人来到湖边的花厅里,在花香氤氲中给钱老夫人贺寿。

    二爷钱恺的月白色棉布长衫在一大群绫罗绸缎中显得十分刺眼。今天是钱老夫人的好日子,府里头连烧火的婢子都换上了绸子衣裳,洗干净了脸,发髻上插着珠翠,可钱二爷倒像是来闲串门儿的,摇着那把普通得不能再普通的折扇,没事儿人儿似的坐在花厅的一角,自斟自饮。

    大家纷纷送上了给钱老夫人的寿礼,徐心然冷眼瞧去,比较新奇的有整块水晶雕成的炕屏、汤圆的东珠、金丝线堆绣的富贵花开、原本只能进贡的丝绸……还有一只纯金打造的仙鹤,比真的仙鹤要小许多,可那是实心儿的。

    徐心然暗自叹道,一个知府的母亲过寿,就如此奢侈,不知道一向提倡节俭、不喜奢侈的太皇太后知道后会作何感想。

    气氛渐渐热烈起来,钱老夫人和钱知府夫妇都喝了很多酒。本来钱老夫人今天早上起来说要少喝一点,免得头晕,可架不住宾客们一劝再劝,再加上钱知府家藏的美酒实在是清香甘冽,老太太一时高兴,就多喝了几杯。跟着钱老夫人的丫鬟仆妇们也跟着喝了不少。

    忽然一错眼,看见丫鬟“凤萍”在一旁打着扇子,眼神迷离、身子也微微地在摇晃,不由得笑道:“我这老婆子贪杯,你一个小丫头也喝成这样。看你也没多少酒量,罢了,回去休息一下吧,省得在人前头出丑,丢了我的脸。”

    徐心然将扇子交给了凤仙,告退走了。

    她专挑人少的地方走,一路顺利来到了钱知县夫妇住的富锦苑。

    富锦苑里面静悄悄的,没有一个人。这也难怪,钱老夫人过寿,主子们都忙着去招待宾客了,下人们也是忙里偷闲,吃酒的吃酒,赌钱的赌钱,睡觉的睡觉,胆子大些的,还溜出去逛逛……总之,都不肯浪费这一年一天的好时光。

    徐心然顺利地来到了钱知府夫妇的卧室,四下里瞧了瞧,果然无人,于是开始翻箱倒柜。

    她在寻找钱知府受贿的证据。像他这样明目张胆、以贪腐为荣的官吏,每年不知道要收到下属和其他有求于他的人的多少“孝敬”,光是钱老夫人每年一次的寿诞,收到的奇珍异宝都不计其数,一般的金玉之物,知府家都瞧不上眼,随手就赏了贴身的奴仆了。比如凤仙,去年钱老夫人过寿,她就得到了两匹杭州软缎,做成的裙子,徐心然见她穿过,果然花色清雅、织工精密,不比宫里的差一丝一毫。

    而每年要收到这么多人“孝敬”的这么多金银财帛,钱知府不可能不记一本帐。至少,他得根据送礼的数量和质量来决定对人家的帮助到什么程度。而这样的账本,钱知府是决计不会放在衙门的,只能藏在家里,他每天都睡觉的卧室里。

    可是,这样的账本自然也是敏感而秘密的,注定了不会随便被人找到,因此,徐心然翻看了许多地方,比如抽屉里、床底下、箱子里、柜子里……可是,都没有找到什么账本。

    徐心然有些着急了,如是今天找不到那些账本,以后就再也没有这么好的机会了,她总不能在钱府做一年的丫鬟,等明年钱老夫人过寿的时候再找这么一个机会吧。

    徐心然开始敲四面的墙壁和每一块儿地砖。可是敲了半天,墙壁是实心儿的,地砖也没有空的。

    她失望地直起腰,擦了擦满脸的汗水,决定到钱知府的书房里去看看。

    走到院子里,依旧寂静无人,徐心然放心地推开了书房的门。

    “你怎么会在这里?”一个男人的声音很突兀地在身后响起,吓得她差点儿跌倒在地上。

    急忙转过头,却看见了二爷钱恺。

    徐心然顿时觉得浑身变得冰凉。她紧张地看着一身月白棉布长衫、不紧不慢摇着扇子的钱恺,好半天,才艰难地从嗓子眼儿里挤出来一句话:“原来是二爷啊。二爷,您不在席上陪着老夫人,怎么跑到这里来了?”

    钱恺似笑非笑地盯着她:“这里是我的家,我自然是想到哪里就到哪里,只是凤萍姑娘,你是老夫人那边的人,而且方才在宴席上,你不是喝醉了吗?老夫人特许你回静竹堂休息,你怎么跑到这富锦苑来了?这富锦苑和静竹堂,简直就是南辕北辙啊。”

    徐心然时候:“前两日老夫人打发奴婢来这里给夫人送东西,回去之后一只耳环找不见了,奴婢怀疑是丢在了这里,所以趁着这会儿不当差来找找。”

    “从静竹堂到这富锦苑,这么远的路,你怎么就能肯定,你的耳环是丢在了这里?”钱恺眯起了双眼。

    “奴婢在别的地方都找了好几遍了,可全无踪影,想来想去,八成儿就是丢在这里了。”徐心然已经镇定了下来,“反正这会儿得空,就来找找看,没准儿运气好就找见了呢。”

    “这么说,你还没找到?”

    “是啊,奴婢这不是才过来嘛。”徐心然坦然地对着钱恺探寻的目光。

    “是这样啊。”钱恺又恢复了那副散淡的表情,“反正我闲着也是闲着,就帮你一起找吧。”

    徐心然急忙摆手:“这怎么好呢?奴婢的耳环也不值钱,哪儿敢劳动二爷的大驾?”

    “我和你一样,闲着,也是闲着。”

    钱恺说罢,真的低头认真寻找了起来。

    徐心然无奈,又不好说什么,更不能一走了之,只能装作寻找耳环的样子,低着头在院子里转悠。

    “哎唷——二爷,原来您在这儿呢,害得奴婢好找。”一个叫做凤梅的丫鬟走进了富锦苑,一看见钱恺就高声叫了起来。

 第三百零八章 原来在这里

    凤梅也是钱老夫人的丫鬟,只不过年纪比较大,今年都二十七了,在大齐国,算是标准的老姑娘。

    凤梅之所以二十七岁还在钱老夫人身边做丫鬟,不是因为她长相丑陋性情古怪,而恰恰相反,她长得身材高挑、皮肤白皙,性格也很开朗。她之所以把自己拖成了老姑娘,是因为她从十六岁开始,就喜欢上了钱恺。那个时候,钱知府还不是知府,只是成平府治下一个偏远小县的知县。

    钱恺那个时候刚满二十,满腹诗书、气质出尘,情犊初开的凤梅偷偷喜欢上了他。而渐渐的,钱老夫人也看出了这小丫头的心思,于是打算等小儿子娶妻之后,将凤梅给他做个偏房。

    可是,钱恺那个时候书生意气、一腔热血,一心想读书致仕,通过自己的苦读博取功名,然后为国效力,成就一番事业,根本就没有心思儿女情长,何况凤梅只是个丫鬟。

    当时,他的哥哥、当时的钱知县劝他,说想走仕途没错,可不能光靠读书,除了读书,还要广交人缘,尤其是要结识上层人物,才能有机会出人头地。当时的钱知县是这么说的,也是这么做的,他读书倒也读了一些,可并不算是“苦读”,而将大部分的时间和精力,都用在了人际交往上面,最成功交往,当属他娶了当时成平府驻军首领的女儿,这使得出身寒门的他平步青云,从一个籍籍无名的学子一跃而成为七品知县。虽然只是个芝麻官儿,可好歹也算是踏入了仕途。

    钱恺对哥哥的这套理论嗤之以鼻,清高的他根本不屑靠钻营、而不是靠真本事来博取功名。所以,他继续苦读,并且坚决不准哥哥利用职权和关系为他谋取任何利益。

    如此的结果就是,他从十八岁开始去考进士,一直到三十一岁都没考中,而在这期间。他哥哥从一个偏远小县的知县升任为成平府通判、而后同知、而后知府。而他,仍旧在原地踏步,仍旧是一个当年乡试头名的举人。

    忽然有一天,钱恺不知怎么想通了,将所有的经典史籍笔墨纸砚付之一炬。接着就离家出去云游四方去了。家里人都不知道他去了哪里。然后就习惯了他忽然出现,忽然消失,一直延续至今。

    钱恺放弃了考取功名的志向。做了一个闲散人员,而且并不娶妻,有时候会流连青楼。既然他不娶妻,凤梅也就没有机会给他做妾。何况钱老夫人没办法、也不忍心将凤梅给他,他一年到头都没几天在家里,凤梅若是以跟了他,岂不是要天天以泪洗面?

    所以,钱老夫人打算给凤梅另寻人家,还承诺说。若是她愿意,就给钱知府做妾。可凤梅在别的事情上面都很机灵,简直可以称得上是八面玲珑,唯独在这件事上就钻了牛角尖儿,面对钱老夫人苦口婆心的劝说,她就一句话:非二爷不嫁。

    可是钱恺似乎对她没什么兴趣。以前是因为忙着读书。压根儿就没注意过家里任何一个丫鬟,她们长得是胖是瘦、是俊是丑,在他眼里,都是一样的。后来,是因为出门云游。一年里头,加起来能有三个月在家待着,就算不错了,因此凤梅也没有什么机会去接近他。

    一来二去的,凤梅就给耽误成了老姑娘。到了如今,大家也都习惯了,反正她做老姑娘、一门心思地等待钱恺将她收房,也没有妨碍到任何人,再说她跟着钱老夫人的时间最久,钱老夫人也心疼她这么执着,就仍旧将她留在了身边,只不过不再忍心将她当做丫鬟一样使唤,私下里的待遇,和姨娘也差不多,只是差了那么一个名分。大家都称呼她为“梅姑娘”,就连钱知府夫妇也不例外。

    凤梅盼了好几个月,终于把钱恺盼了回来,可是钱恺几乎都没拿正眼儿瞧她,也没说几句话,只是在静竹堂给老夫人问安的时候和她打了个招呼,除此之外,一切都和以前一样。

    凤梅十分不甘心。眼看着她快要三十了,若是再这么无依无靠的,那她将来怎么办?因此,这一次她下定了决心,打算趁着钱恺好容易回来,自己无论如何,也要他给个交代。

    因此,凤梅方才在宴席上看见钱恺中途偷偷开溜,就急忙跟了过来,生怕钱恺又不辞而别。

    徐心然一看见凤梅,心想:完了,完了。她这一来,肯定要纠缠钱恺大半天,自己这番苦心,算是白费了。可也没奈何,只笑着打招呼:“梅姑娘。”

    凤梅似乎这个时候才发现她也在富锦苑,顿时拉下了脸:“你不是醉了酒回去休息了吗?怎么会在这里?”

    徐心然仍旧是那套关于耳环的说辞。

    凤梅冷笑道:“你的耳环又不是今天才丢的,怎么现在才想起来寻找?”又柔声对钱恺说,“二爷,您怎么会在这里?”

    钱恺说:“席上太热了,我出来透透风。”

    “二爷怎么会跑这么远的路来透风呢?”凤梅根本不相信他会跑到离花厅这么远的地方来,若真的想透透风,花厅附近有好几个清凉的去处。“是不是……”凤梅瞥了一眼徐心然,“是不是二爷与凤萍有约啊?”

    钱恺哑然失笑:“我今天才刚刚认识这丫头,怎么可能与她有约?我只是碰巧来到这里,碰巧遇到了凤萍姑娘,她说她的耳环丢了,我就帮她找,后来,不是你来了吗?就这么回事。”

    钱恺不是不明白凤梅对自己的心意,也被这个女子的一片痴情所感动,可越是因为这样,他越不敢对这个女子有半分亲近,更不敢对她承诺什么,自己苦读多年,半分功名也无,即便是娶了这个女子,自己又能给她什么呢?

    凤梅不明白钱恺的想法,反而因为对钱恺太痴情,猛然看见钱恺中途离席却到了这里,还以为是他特意来见“凤萍”的,甚至强烈怀疑她主动勾引钱恺。不然怎么这么巧,两个人都是中途离席,还都来到了富锦苑?

    一想到这一点,凤梅看向“凤萍”的眼神儿就变了,从方才的疑惑,变成了现在的仇视和敌对:“凤萍,真没看出来啊,你才来钱府几天啊,竟然就会勾引男人了。”

    徐心然哭笑不得:“梅姑娘,我是来了没几天,可也听说了不少你对二爷一片痴情的事儿,我怎么可能勾引他呢?好了,你们两个要说体己话,我就不不打扰了,改天我再来找我的耳环。”

    说罢,徐心然走了,一路走,一路连道“晦气”,该找的东西没找着,竟然还差点儿被凤梅当做了情敌,真是时运不济啊。

    因为失望之极,心事重重,加上对偌大的钱府也不是非常熟悉,因此走了一路,忽然一抬眼,才发现自己或许是迷路了。因为自己正在走得这条路,是她以前从未见过的,而且四周的景物也十分的陌生。

    而更让她心慌的是,这里似乎太安静了,静得连一丝风都没有,连夏日里常见的蝉鸣都没有,只有炽烈的阳光透过树叶的缝隙,令人恍如隔世。

    徐心然往四下里瞧了瞧,真的不是自己走过的路。她只好顺着原路返回去,试图回到富锦苑,再从富锦苑挑一条自己熟悉的路回到静竹堂。

    可是走了没几步,发现这条路竟然有三个岔口,刚才,自己是从哪一条岔路上走过来的呢?

    徐心然闭上眼睛,在原地转了几圈,伸出右手,然后睁开了眼睛。

    “左边。”徐心然心想,这也许是天意,于是顺着左边那条岔路走了下去。

    可她很快就发现,今天上天并没有眷顾她,这条岔路,越走越觉得陌生,而且越来越安静,似乎从来都没有人来过这里。

    徐心然心里害怕起来,想回去,可忽然发现,前方影影绰绰的,似乎有所房子。

    徐心然走到了房子跟前,却发现房门上挂着一把沉重的铜锁,房子左右两边的窗户都是封死的,看来里面锁着非常重要的东西。

    徐心然灵机一动,莫不是钱知府将那些足以影响到他的乌纱、他的性命乃至整个钱家命运的东西藏在了这里?

    今天的宴席,要持续很长时间,而且宴席结束后,钱知府夫妇还要将那些贵客一一送走,然后陪钱老夫人小坐一会儿,给钱老夫人的下人们分发赏赐。所以,一时半会儿,他们是不会到这里来的。不如,先看看这所房子里究竟锁着什么吧。

    说干就干,徐心然在附近找了一块大石头,三下两下就砸掉了那个大铜锁。这里地处偏僻,门窗上都积满了灰尘,看来钱知府也不常到这里来,四周又没人,所以她并不担心发出的声响会引起注意。

    将大铜锁仍在地上,徐心然走进了这个满是灰尘和蛛网的房子。

    她很快就发现了两块地砖底下是空心的,般开来一看,地下放着几个坛子,坛子里则是一本一本的账簿。

    徐心然略略翻了一下,果然和她猜测的一样,这些账本上记载着钱知府从以前做知县时行贿受贿的详细情况,有日期,有数额,还有一些比较贵重的东西的去处以及他收受了人家的贿赂有没有给人家办事,别人收了他的贿赂有没有给他回报。

    徐心然迅速将这些账本全都揣在怀中,然后离开了这个房子,找了一处院墙,费了九牛二虎之力翻过一处比较低矮的墙,走了。

 第三百零九章 自尽

    “大小姐?!”小林和阿威看见满身尘土、狼狈不堪的徐心然出现在客栈里,不由得惊呼出声。

    小林紧接着问道:“大小姐,你这是……从钱府跑出来的?”

    徐心然摆摆手:“先别问那么多了,我们现在立刻回京城去。”

    阿威吃惊地问道:“就现在吗?大小姐,究竟出什么事了?”

    徐心然上气不接下气地说:“回到京城我再跟你们说,小林,你赶紧去买三匹快马,无论花多少银子,一定要买三匹好马。”

    小林虽然满心疑惑,可还是跑出去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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