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婉若禛心 作者:彦茉(晋江2013.10.27完结)-第38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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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年羹尧离京后,他曾给年羹尧发过一道手谕,示意他注意分寸,不要目无主上。可是紧接着就是卓子山的叛乱,然后年羹尧又是凯旋而归,这件事也就不了了之了。
现在大局稳定,也该是处理这事的时候了。这些事情有的是听胤禛提及的,有的是听宫中的传言,可是最能直接证明这件事的就是胤禛已经有几日没有翻过年妃的牌子了。
只十一月一个月间,胤禩就被胤禛接连痛斥四次,缘由有的是因为太过节俭,因而说他心胸狡诈。还有就是说他结党,就连裕亲王保泰也因“迎合廉亲王”而被革去亲王。
坐在软榻上,听着流霜低声的回报,我已经没有什么感觉了。胤禛势必要用一切能用的理由去打击胤禩,而胤禩除了承受什么都做不了,还是那句话“成王败寇”。
我虽然依旧觉得胤禛这么做有些过分,但是站在他的角度想一想,也就无可厚非了。他隐忍了这么多年才登上这个位子,自然不会容忍任何他不能控制的事情发生,胤禩对他来说始终是个威胁。
想想康熙在位时,胤禩不也是被狠狠地打压,可是胤禛登基初期不依旧有那么多的人支持胤禩,再加上胤禛做事手段狠辣,大臣们更多的是敢怒不敢言,希望胤禩为他们出头也就在情理之中了。如今事情发展到这个地步,谁对谁错已经分不清了,更何况立场不同又何来的对错呢?
晚上躺在床上,人已经累极了却睡不着。身体很凉,我尽量把自己蜷缩起来想保持一点温度,奈何一直咳嗽人也就在床上不住的颤抖。今年的冬日似乎格外的难熬,我撑着疲惫的身子靠坐在床上,大口的喘了口气,稍微抑制住了咳嗽。
门被轻轻的推开,一个娇小的身影走了进来,我嗓子沙哑的说道:“织锦?”
果然是织锦,她紧走两步来到床前,看我做在床上便说道:“娘娘怎么了?是不是不舒服?奴才在外面听到咳嗽声,所以进来看看。”
“还好,给我倒杯水。”我看着她有气无力的说道。喝了口水,嗓子舒服多了,我问织锦道:“你在外面守夜,流霜呢?”
“流霜姑姑今日好像累坏了,奴才们劝她回去休息了,娘娘要找姑姑吗?”织锦接过我手中的茶杯说道。
“不找,让她好好休息吧!我这没事了,你也去休息吧。”我疲惫的闭上眼,轻声说着。
“奴才就在门外,娘娘有事就吩咐。”织锦扶我躺好,然后就默默的退了出去。
迷迷蒙蒙睡得很不踏实,手中的暖炉已经渐渐冷了,它不能再为我带来温暖,反而丝丝凉意却慢慢地渗入到我的皮肤里。我缓缓的睁开眼,从怀中取出手炉,放到外面,又赶忙收回手。门外传来一些细小的声音,我没有了理会但是不久开门声传来。
脚步声缓缓靠近,熟悉的气味慢慢传来,我在口中呢喃了一句:“胤禛”温热的手抚上我的脸,声音低低的响起:“也就只有你还敢这样叫朕。”
他掀开被子上床,我本能的向温暖的方向靠去,直到整个人被他包裹在胸膛里,才沉沉睡去。
这一夜睡得很是香甜,没有往日的冰冷,有的只是淡淡的温暖。睁开眼胤禛还没有起身,他依旧闭目沉睡着。已过不惑之年的胤禛,细细的皱纹已经爬上了眼角,虽然只登基两年,但他是个很勤政的皇帝。每日繁忙不已,甚至有时忙起来一天就吃一餐,所以此刻睡着的他看起来很疲惫。也只有在熟睡中他才能卸掉每日的冷峻,摘掉那个日日戴在脸上的面具。
我慢慢地从他怀中出来,蹑手蹑脚的下地,披了件衣服,打开房门。此刻站在外面的已经是流霜了,她看见我出来,轻声说:“主子怎么起得这么早?”
“不碍事,流霜准备热水,皇上一会洗漱。”我对流霜说道。
“我已经让织锦去准备,皇上起身后,随时可以听后召唤。”流霜点头说着,然后帮我紧了紧衣服又说道:“外面凉,主子还是先进去吧!”
有流霜在外面打理,我很放心,缓步的退回屋里,站在地上和躺在床上的温度差的还真不是一点半点。又轻轻地躺回去,胤禛还是没有醒过来,突然觉得好像有些不对劲,胤禛睡觉一向不会这么沉的,伸手轻抚上他的额头,好烫!他竟然发烧了?
“胤禛,胤禛?”我轻轻的推着他,他只是低声的呢喃了句什么,可惜我没听清。我连忙拉下床帐,向外面喊道:“流霜,流霜。”
门一开,流霜低着头走了进来,“主子。”她说道。
“流霜,快去传太医,皇上发热了。”我对流霜着急的说道,流霜一听急忙走了出去。我继续推搡着胤禛,他只是皱着眉好像不愿意醒来。“皇上,皇上!”我这次大声的叫着他,他终于眉毛动了动,缓缓的睁开眼。我不禁在心中叹气,叫“胤禛”不好使,“皇上”倒是挺管用的!
“皇上你怎么样?你发热了,我叫流霜去传太医了,太医马上就到。”我看他像是清醒了,便低声说道。
他抬手捂着额头,张了几次嘴缺什么都没说,我连忙下地倒了杯水,他像是渴极了一般的一口喝下。又喘了喘气,这才说:“没事,就是有点头疼。”
“怎么会突然发热的?昨天不是还好好的吗?”我接过杯子问道。
“可能是昨天从正殿过来的时候,穿的比较少吧!放心,没有大碍。”胤禛说完又低声的咳嗽了几下。
他又去上朝了,太医过来看过确实是着凉了。他觉得问题不大,寻常病痛,不用太紧张。反倒是太医临走前,他让太医也为我准备一帖药。“我吃什么药?”我不解的问他。他的答案很简单,怕我被他传染。
事实证明金口玉言果真是有道理的,我下午就发烧了。胤禛只病了两日就痊愈了,而我病了差不多五六日,才渐渐好转。
转眼又是一年春来到,腊梅花早早的开了,白雪渐渐消融,太阳再次热烈的展现在众人面前。
我穿着厚厚的皮裘,兴致勃勃的出门赏景。整整一个冬天没有出屋,我已经快要不记得太阳照耀在身上的滋味了。提前命人通知了晴洛和韵瑶,让她们在御花园等着我。走出养心殿,绕过养心门,我不紧不慢的前行着。
刚拐进御花园就听见有笑声传了出来,走近一看晴洛和韵瑶前面站着一双半大孩子,两人正有模有样的比试拳脚。我站立在那没有动,认真的看着他们。
弘历与弘昼已经十三岁了,在这古代朝也可以称得上的男子汉了。两人英姿飒爽的站在空地,你一拳我一脚的比划开来。我笑意盈盈的看着,伤感也不由自主的跑了出来。看到他们,弘辉就总会在我不经意间出现,细想想如果弘辉还活着,今年已经是一个快三十岁的人了,可是在我心中他永远都是只有八岁的样子。
眼前的景象与脑海中的画面不断交替,身形不稳的晃了晃,身后流霜一把扶住我,惊呼道:“主子,主子没事吧?”
稳住身子,缓缓地摆摆手,低声笑着说:“没事,没事。”
流霜的声音打断了前面的人,他们二人看见我,连忙住了手,快步走了过来,规矩有力地向我请安道:“弘历、弘昼向皇后娘娘请安,娘娘吉祥!”
“起来吧,今日怎么没去上书房?”我笑着问道。
此时远处的晴洛与韵瑶也走了过来,她二人依次见礼。我们走到亭子里,落座后,弘历答道:“回娘娘的话,今日书房内的先生家中有事。我们一会要去练武场。听额捏说您要过来,便在这等着向您请安。”
十三岁的弘历说起话来像个大人,有条不紊。这让我想起年轻时的胤禛,除了弘历不似胤禛一般冰冷,这爷俩还真是像。再看看弘昼,虽然也是规规矩矩的站在那,可眼睛里却流露出顽皮之色,似乎还像个孩子没有长大一般。
这小哥俩没呆多久就去练武场了,我起身晴洛韵瑶相陪着在御花园中闲逛。“真快啊,这俩孩子已经这般大了,还清晰的记得他们小时的样子,好像就是昨天的事情。”我很是感慨的说道。
“时间就是这样,总是在我们不知不觉中溜走了。”晴洛扶着我的手臂说道。
“也不能这么说,正是因为时光流逝,弘历和弘昼才能长大啊!”韵瑶站在我另一侧说道。
“看见他们长大,我只能清楚地知道我有多老了。”我笑着摇着头的说道。
“娘娘别这么说,您看上去一点都不老。”晴洛忙接话道。
“岁月不饶人,老不老也不是我们说的算的,还好我对这张面皮不是很在意。”我淡笑着说着。
“无人相,无我相,无寿者相,无众生相。”韵瑶看着我平静地说道。
“韵瑶是要超脱了,晴洛你要努力了!”我说完,晴洛只是莞尔一笑,韵瑶则是叹了口气,接着她说道:“我说的哪是我啊,是您,我离超脱的境界还有一段距离。”
“我?”我停下脚看着她们二人,她俩齐刷刷的向我点点头,我自嘲一笑,道:“人要真能超脱岂不成佛了?其实淡泊一切,只不过是避世的一种手段罢了。小隐隐于林,大隐隐于市,在这后宫之中岂不更甚!”
原本还在笑着的晴洛,也再笑不出来,与韵瑶对望一眼,二人皆是别开了眼。市井之人如何能想到,宫中的生活竟会这般难。
刚回到西暖阁就听到朝堂传来一件大消息,皇上首次拨了年羹尧的意思。年羹尧指使陕西巡抚胡期恒参奏陕西驿道金南瑛一事,胤禛说这是年羹尧任用私人、乱结朋党的做法,不予准奏。
这种事情是在从前从未出现过的,朝堂众人皆是不解。我端着手中温热的参茶,在心中点了点头,看来这是胤禛要对年羹尧动手了,年羹尧要为他的桀骜狂妄付出代价了!
似乎帝王都是迷信的,钦天监的官员奏报,空中出现“日月合璧,五星联珠”的现象,被称为瑞兆。众大臣纷纷上折称贺,年羹尧的奏折也在其中。他颂雍正夙兴夜寐,励精图治,只不过字迹稍显潦草,而且还把“朝乾夕惕”误写为“夕惕朝乾”,他很好地为自己制造了把柄,而且胤禛也没有辜负他的“苦心”。
胤禛说年羹尧本来不是一个办事粗心的人,这次是故意把“朝乾夕惕”四个字写成“归之于朕耳”。并认为这是他“自恃己功,显露不敬之意”。我想此时大臣们已经明白了胤禛的用意,作为人臣,除了有真才实学有能力之外,想要在朝中混下去还有一点很重要,就是:附和!皇上喜欢的人就算做错事,也可以既往不咎,可是如果他不喜欢,那么对的也是错的,所以揣摩圣意才变得这么重要啊!
四月胤禛强迫年羹尧交出抚远将军印,卸了他山西总督的职务,调任杭州将军。并把他在四川和山西的亲信该调任的调任,该革职的革职。一霎时,年羹尧变得跟胤禩一样成了孤家寡人了。
自年羹尧被革职后,各地官员参透了胤禛的想法,纷纷上折揭发年羹尧从前的所作所为,那罪状几乎数不胜数,“树倒猢狲散”再一次被完美的诠释了。
暂时解决的年羹尧这个心腹大患,对于胤禩这边他也没闲着。三月份,朝廷议总理事务王大臣功过,结果是:胤禩无功有罪,不得不说这个结果很令胤禛满意。可是平心而论这几年胤禩并没有做什么出格的事,胤禛对他的训斥也大多是故意为之,找个理由训斥一顿,既打击了胤禩也让他的暗中支持者知道,支持胤禩的后果。
七月二十七日胤禛再降年羹尧,为闲散章京在杭州行走,此时的年羹尧已成为笼中之鸟,回天乏力了。
我坐在院中的阴凉处,闭眼假寐。流霜的声音在耳边响起,她轻声说道:“主子,年妃娘娘求见。”
我就知道她迟早都会来的,点了点头说:“请吧。”
作者有话要说:
☆、第八十四章 大势已去
我在椅子上直了直身子,看着走进来的年妃。此时的年妃脸色已经不能用好不好来形容了,她很憔悴,眼睛也有些红肿,神情焦虑,一看就是满腹心事。最近胤禛依旧会去看她,可是频率大大的降低了,再加上年羹尧被降职,在朝中势力大减,她这贵妃娘娘在后宫也不如从前那样自在。众位嫔妃、娘娘虽然口中不说,可都在看着好戏,等着看着年妃最后下场如何!
年汐岚向我行过礼,我命流霜为她看座。她却一直踌躇地不开口,她不说话我也不好说什么,就只能说一些不找边际的话。
一会,年汐岚轻声说道:“娘娘可否摒退宫人?”
要说正题了,我冲流霜点点头,流霜遣退了所有人,却站在我身后没有动。年汐岚看看她,又看看我,我笑着说:“流霜从不需要退下。”
年汐岚垂下眼,似是鼓足了勇气,抬起头看着我说道:“请姐姐在皇上面前替我兄长美言几句。”
我笑着摇摇头,没想到年汐岚还会这么天真,便开口说道:“后宫不参政,这是自古就有的规矩。更何况这是皇上决定的,谁也无法更改。”
“请姐姐看在汐岚的薄面,看在我兄长为皇上戎马半生的份上,请皇上手下留情吧!”年汐岚说着泪水就流了下来,直直的跪在我面前,神情悲切,让人动容。
“汐岚,你此刻求我还不如亲自去求皇上,皇上对你宠爱有加,你的话或许有用。”我诚恳地说道,并示意流霜扶她起身。
“皇上在我面前从不曾提及兄长一句,有一次我实在忍不住了,可刚一开口,就被皇上制止,他说永不要在我口中听见有关任何我兄长的事。”年汐岚用手绢轻拭泪眼,说的好不凄楚。“娘娘,汐岚真的是没办了。”她在次说道。
“月盈则亏,水满则溢,这个道理你懂吗?”等到年汐岚止住悲声,我轻声说道。她看着我点点头,眼中的希望也减去一份。“可是似乎你家兄长并不明白,”我继续说道:“天地君亲,万物皆有纲常。作为臣子要恪守本分,要知道自己的身份地位,所以现在他的处境是自己造成的,无人能再救他。”想不到我在清朝生活了这么多年,现在连这尊卑观念已经深深地刻在了骨子里,此时的我只是乌拉那拉氏,早已不是前世的人了!
年汐岚悄然离去了,她来时眼中多少还带着希望的光辉,而走时却只剩一片灰蒙。
做完晚课从佛堂出来,便看见胤禛正坐在西暖阁里,手里拿了本书正在观看。“皇上今天怎么有空过来了?”我行完礼后问道。
“难得今日空闲,过来看看你。”胤禛放下书,不紧不慢地说着。“听说年妃今日来过了?”他问道。
“是,来过了,想为他哥哥求情。”我直言不讳的说道。
“你是如何回应的?”胤禛好以整暇的问我道。
“天罪孽犹可为,自罪孽不可活。”我不甚在意的说。
“你很久没问我有关老八的事了?”他沉吟了一下,又说道。
“命数自有天定,人不胜天。”我看着他的眼睛说道,是天也是天,既是老天又是天子。胤禩的命运即被历史注定,也被胤禛决定,他逃不开了。
“希望你真的这么想,我不想朝堂上的事影响到你,无论因为什么!”胤禛叹了口气的说道。
“我也希望,无论你做什么决定之前都要三思。毕竟皇上说的话是圣旨,是万难更改的。”最后我还是忍不住,希望他能在稍稍顾念一下兄弟情谊。
没过几日胤禛再次前往圆明园,则此行程后宫中嫔以上封号的女眷皆一同前往。在此次阵容庞大,车队更是浩浩荡荡。到了圆明园十三早已等候在那,现在十三统领圆明园及畅春园的驻守兵丁,所以在我们来到之前,他早已料理好了一切。
我们刚整顿好没几天,胤禛颁布出了一道圣旨:革圣祖九皇子允禟贝子之爵。胤禟是第一个胤禛下手的对象,他们的命运也即将被终结了。
夏天就在我的昏昏欲睡中度过了,在这一段时间内,朝廷内外的官员不时地把有关年羹尧的罪状呈上来,胤禛以“俯从群臣所请”为名,尽削年羹尧官职,并于九月下令捕拿年羹尧押送北京会审。
这件事很快就在圆明园内传开了,年妃本已孱弱的身子更是一病不起。流霜告诉我年妃近日一直身体欠安,已经招了好多太医了,可是似乎没有什么起色。我想了想,最后决定去看看她。
走近年妃才发现,原本水一样的人,现在已经消瘦憔悴,就连下床也是件及其勉力的事情。我示意她不必多礼,接着说道:“怎么病成这样?太医怎么说的?”
“多谢娘娘前来探望,臣妾怕是无缘在服侍皇上和娘娘了。”瘦弱的脸庞上扬起一抹惨淡的笑容。
“别说这样的话,你放心吧,好生调养你一定会好起来的。”看着她的样子我知道,她恐怕真的时日无多了。
她只是一笑没有再说什么,反倒对屋里的人说道:“你们都下去吧!”宫女悄然无声的退了出去,屋中只剩下年汐岚,我和流霜。年汐岚似是及其疲惫,只说了几句话就开始不停的喘息。
我看着她问道:“你是不是有什么话要对我说?”
“姐姐,汐岚自当年嫁入王府后,承蒙爷的错爱,幸有姐姐的照顾,一直心怀感激。如今风中残烛,只想与姐姐说几句知心话。”她停下又喘了一会,我们没有打断她,等着她的下文。
“自从上次在宫中与姐姐谈过后,汐岚自知家兄罪孽难逃,已不求皇上能够网开一面。但求皇上能留他一个全尸,也请皇上不要牵连我家其他人,家兄犯的错由他一人承担。家中老父年纪已高,实是经受不起丧子断女之痛。”她说到这里早已泪流满面,泣不成声了。
我皱着眉听完她的话,心也不由得随着她的哭泣声一下下的抽痛着,看着她低声问道:“为什不把这些话对皇上讲,你直接说远比我这样传话来的有效。”
“汐岚实在是没有面目同皇上讲,我哥哥犯下如此大错,可皇上却没有迁怒于我,依旧对我及福惠多加照顾。我,我怎好开口啊!”年汐岚说的也是实话,年羹尧一案在朝中闹得沸沸扬扬,就连年汐岚自己都觉得愧对胤禛,可胤禛对她真可谓是情深意重啊!
“好,话我会帮你同皇上讲,但是会有几成作用,我就不敢保证了,你还是不要抱有太大希望的好。”我不是铁石心肠的人,面对年汐岚有如临终遗言一般的话语不可能无动于衷,可是经过这么多年的清宫生活,我最大的感悟就是:人贵在有自知之明。头脑一热盲目的应承她,对她对我都没有好处。
“多谢姐姐,只要姐姐开口,皇上一定不会驳了姐姐的面子的。”她似是对我有充分的信心一般,听到我的话显得很是高兴,好像已经成功了一样。
“汐岚还是不要高估我的好,我不希望你失望。”我中肯的说道。
“姐姐不会不知,姐姐对皇上来说是与我们众人不同的,皇上对姐姐的情意是任何人都无法介入的。”她眼神肯定的看着我说道。
“是吗?但愿如此吧!”我不置可否的说道,胤禛对我到底是怎样的情感,恐怕连他自己都说不清,这种事外人又怎会了解的透彻呢?
“姐姐,汐岚还有一件事不放心,请姐姐成全。”年汐岚此刻的眼神里流露出了浓浓的不舍。
“你是说福惠吧?”我再次问道。
“汐岚想请求姐姐,在汐岚不在时能够照顾福惠,能够让他平安的长大。”这是一种怎样的心情,一个母亲在什么情况下才会把自己的孩子交给别人?她的前方已然无路了。
“好,这件事我答应你,在我有生之年一定会好好照顾福惠,定待他如亲子一般。”她的这个要求我一定会做到。
年汐岚感激的跪倒在床上向我叩头,我连忙让流霜扶她躺下,可是她固执的向我叩了三个头,然后满脸泪痕的看着我轻声地说:“谢谢”
从年汐岚那回到我的院子,我觉得自己好像刚刚打过一场大仗,我瘫倒在软榻上,想着在年汐岚院外看到的太医,与他的简短对话。
“年妃娘娘病情如何?”我沉声问太医道。
“回皇后娘娘话,年妃娘娘已然病入膏肓了。”太医想了想最后这般回答道。
果然如此,我再次问道:“还有多久?”
“不超过三个月,如果娘娘心情平稳应该还能撑得更久一点。”太医低着头回答道。
我点了点头,乏力的说道:“去吧。”
三个月?一个有着如此多不舍的人将在三个月后从此远离这个世界,告别她爱的夫君,告别她的亲儿,告别她年迈的父亲,她的心中会是怎样的痛楚?还记得那个刚嫁进王府那个有着一点羞怯的女子,还记得那个在宫门外同我谈话的那个清秀人儿,可如今她却已经病到了这般地步。迷迷糊糊的睡着了,只记得闭眼前有一滴温热泪顺着脸颊缓缓滴落。
睁开眼我躺在寝室的床上,身后有一具温暖的胸膛,我只轻微的动了一下,胤禛就在身后说道:“醒了?”
“你不是很忙吗?怎么有空过来?”我翻过身子与他四目相对。
“有些累了,所以过来休息一下。”他理直气壮的说着。
“那你睡着了吗?要不要再睡一会?”我看着他问道。
“躺一会就好了,睡觉对朕来说已经可以算的上是一件很奢侈的事了。”他笑着说道,语气中带着那么一点的无奈。
看着他嘴边的浅浅笑意,我突然想到了年汐岚那梨花带雨的脸庞,眉头不自觉的慢慢皱起。
“你去看过年妃了?”胤禛抚着我的眉头问道。
“她有两件事,希望我能答应她。”趁着现在胤禛看起来心情还算不错,我决定择日不如撞日,就现在说了。
“哦?什么事?”胤禛单手支头的看着我说道。
“第一件事是求皇上能留年羹尧一个全尸,希望不要累及家人。”我看着胤禛的神色,谨慎的说着。
胤禛不置可否的点点头,问道:“还有一件呢?”
“她希望我可以代为抚养福惠。”说起福惠我的神情也不免哀伤起来。
“福惠,”胤禛的视线透过我看向远方,接着说道:“也只有交给你朕才放心。”
“那这件事你是答应了,那年羹尧。。。。。。”我试探的问道。
“年羹尧可不仅仅是目无主上,他已有叛反之心,朕念在他战功卓著,一再提醒并未戳破,可他却愈加放肆,若不诛他,天理难容。”提起年羹尧胤禛脸上刚才的温情转瞬即逝,只剩下一片冰冷。
“年妃的要求并不多,只是挂念其父年事已高,希望不要累及家人而已。再说我今日见到了太医,太医说她也命不长久,这是她临终希望,皇上总不好驳了她的心愿,至少别让她走的不安心。”我动之以情的极力劝说着。
“什么时候你同年妃的关系这么好了?”他没有回答我,反倒是一脸不解的问道。
“在府中一同住了这么多年,那还有什么好不好。人之将死其言也善,鸟之将亡其鸣也哀,我又如何能忍心一口回绝她。”我不再看他,只把头窝在他怀里,声音闷闷的说着。
他轻抚着我的背,低声说:“如果不是顾念年妃,朕早已处决了年羹尧,怎还会等到此时?”
原来在他心中他还是如此顾念年妃的,心中的酸涩一点点的冒出头,其实年妃就算谁都不求,胤禛也还是会这么做的。但是想到年汐岚憔悴的脸,我也算不负所托,还是值得的,至少她会走的安心些。
天气转凉,十一月初,宗人府议应革去允禩廉亲王之爵,削宗籍。胤禛以“皇考升遐倏周三载,顾念兄弟情谊”为由,暂缓对胤禩的处理,这一举措使得不少大臣上折,纷纷歌颂胤禛心胸宽厚。
我一边咳嗽一边听着流霜的话,不由得笑了出来。如果没有他的旨意,宗人府怎么会有胆量来议一个亲王有没有罪?胤禛在这自导自演,众人就一定要买票观看,还要鼓掌叫好,这就是帝王的权利。
没过几日,在胤禛的带领下,圆明园内的众人起身去往遵化,前去祭陵。在今年之前,每年年底去祭陵都是弘历,这一举措相当于胤禛挑明,弘历就是他“正大光明”匾额后的名字,也正因为这样,胤禛与弘时的关系日趋恶化。
此次年汐岚没有跟随,她实在病的不轻,太医也说最好不要走动。胤禛准了她留在圆明园内,临走时还特意叮嘱太医一定要好生照料。
京城离遵化并不远,可是一路上胤禛都像是赶时间一样,我知道他担心着病在圆明园的年妃。
遵化是一处养人的好地方,但是住在这里的十四恐怕不这么想。他已被囚在这里有两年了,虽然衣食不缺,可是这种日子对一个驰骋疆场的人来说却是最难熬的。这种日子磨平了他的性子,磨灭了他的斗志,却也有可能磨出他滔天的愤怒 。
再次见到十四,他虽略显沧桑,可眼中依旧迸发着光亮。对胤禛称不上有什么反应,依旧是一副桀骜的样子,看到胤禩时,眼光微微闪烁了下,接着就别开了眼。胤禛与十四这对同胞兄弟,如今形同陌路。胤禩与十四,曾经患难与共的手足,而现在却也相对无言。
作者有话要说:
☆、第八十五章 汐岚托孤
在遵化胤禛没有过多停留,因为祭陵后还有赶回京城,马上就是冬至了,他必须赶回去准备祭天大典,再说还有让他一直不放心的人呢!
十四日,众人赶回京城,胤禛回到了皇宫准备祭天,我则留在了圆明园,我实在不忍心把年汐岚独自留在这。
接连几日的奔波,不得休息,我已是很疲惫了。流霜劝我先休息一下,我却想先去看看年汐岚,可是还没走到,就已经累得迈不动脚了。休息一夜,第二天一大早我就来到了年汐岚的住处。此时的她,似乎比我们走前又衰弱了不少,她已经没有什么多余的力气同我说话了。
她只是睁着因为消瘦,而显得更加大的眼睛看着我,泪水在眼底慢慢聚集,嘴唇抖动,只轻声的说了句“姐姐”
“汐岚,我们回来了。皇上先行回京准备祭天事宜,但是很快他就会回来了,你要知道他一直挂记着你呢!”我轻握住她的手,不敢用上半分力气,生怕在她脆弱的身体上在增加一丝疼痛。
我转身问她的侍女,她最近身体如何,侍女却只是支支吾吾,说不甚清却眼角泛泪,显然她一点也不好。她牵挂的人太多,却谁也见不到,只能任这思念一点点的吞噬她。
正说话间,门外太监高声喊道:“圣旨到”太监走进屋,屋内众人连忙跪倒,年汐岚在床上也无力的抬起身子,太监忙说:“皇上有旨,特准皇后娘娘及年妃娘娘可不必跪倒接旨。”我低声说道:“谢皇上”年汐岚嗓音沙哑却也说出了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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