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六宫禁爱(帝王兄妹)-第23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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很多年前,沂桀的眉宇间总是漾着一袭宛如清风的温柔。

他是父皇亲立的太子储君,却除了父皇之外,就连太皇太后,也极力的反对。并不止是因为他是兰贵妃的儿子。

与诸位皇子一样,到了年纪,他开始学习骑射功夫,文史兵法,因为是太子,要求自然比起其他兄弟们更要严苛些,他自小聪颖好学,倒不负寄望,样样都学得极好,只是一样,他心性太过优柔善良,若说是将来继承大统之人,掌管这天下,到底还是欠缺了些。在御花园中看见从鸟巢中掉下来的小鸟,他会急着跑过去,不顾太子之仪,蹲下来小心的将它捧在手心,再爬上树,送它回鸟巢,看见宫女犯了错遭到责骂罚跪在南天门,他亦会于心不忍,亲自将她扶起身来……群臣每每提起当朝太子,均缄口沉默,却连连摆头叹息,只因父皇宠爱,他这储君的位置,一直稳当。

母亲也曾不止一次的警醒过他,除了他的父皇,他便是这个世上身份最为尊贵的男儿,怀有仁慈之心是好事,可太过感情用事,便会被人认为是一种软弱,软弱的人,又如何能坐稳那龙椅之上,俯瞰天下,守住启南的千秋大业,万代江山。母亲甚至偶尔会摸着我的小脑袋感慨,“倒是虹儿,此般不安生,皮得像个男孩子,若是桀儿也能像虹儿这样顽劣一些,本宫却还更感欣慰呢。”

那些年启南为了扩大疆土,总是征战不休,接临的几个小族落均被启南攻占下来,年年胜仗,国势日趋强大。一次战事后,父皇大喜,宴请了群臣百官,诸皇子皆上前恭贺,唯有他,中途默默的退出了宴殿,我好奇,便也追着他一路跑了出去,只见他立身在玉心湖前,一樽古琴,空对良宵婵月,弹奏出分外感伤却极美的调子。

我跑了过去,他发现了我,停了下来,笑着将我抱起身,一如既往,亲了亲我的脸蛋,宠溺不已。我囔着道是也想学习他奏的那首曲子,他拿我没办法,将我的小胖手搁置在琴弦之上,他告诉我,这首曲调的名字叫做“送魂曲”,他希望,那些在战乱中死去的人们,魂魄能听到他的琴声而得以安息,去到彼岸……我年幼不懂事,问他,那些都是我们的敌人,死了不是更好,他听罢,含笑抚摸着我的发辫,说,生命不论贵贱敌我,不过立场不同罢了,为兄今日教你弹奏这首“送魂曲”,希望我虹儿将来长大,能心若明水,悲天悯人……

“归去归兮,化尘土兮,随风逝兮,入轮回兮……”

此刻月色如旧,却转眼已是十年。

我对月空弹,恍然想着从前,想着沂桀,心里叹息不停,隐隐痛着。这些日子总听到被抓去的男丁被北府军虐待而死的消息,沂桀下令不准家属领尸,遂将尸骨埋于堑山之下,用作桐树的肥料。很多年迈的老人因此在大厂外哭得肝肠寸断,而送来作为军妓的姑娘们,活着的,亦所剩无几,一时间悲云笼罩,这里的天空,仍是不肯放晴的阴霾。我怀着心思幽幽弹着这首十年前沂桀教给我的送魂曲,不知可否减轻他的罪孽,使得那些枉死的人,能去到彼岸,享得一份安宁。

我听到了脚步声,正往这园子里靠近。我知道是沂桀。一早打探好了,为庆祝短短十日内造好百架战车,今夜他会与将士们在草原篝火前把酒痛饮一番,而后回到他的营帐,必经这院子,而后这一切,赵永之已为我安排妥当。

沂桀果然被我的琴声给吸引,顿在那儿片刻的身影,慢慢朝着我的这头走来,待到他走近了,我起来向他欠了一□子,“参见宣王陛下。”

“原来是你在这里弹琴。”沂桀伸手指着我晃了两晃,听口气,几分醉意那是有的,我答,“不过是即兴而作,别扰了宣王的雅兴才好。”

他笑了笑,“怎算是打扰,你弹得不错,继续。本王还想再听下去。”他唤人来为他搬来了座椅,我心弦颤动,一面念着那曲调,一面拨弄着琴弦,我知道自己弹得不算好,十岁那年沂丞请来教我古琴的师傅头一天就直白的说我没天赋,哪怕我努力过却也只学了个半调子,可今日,他却说,弹得不错,我心里冒出些许欣慰,就算他记不得从前……藕断丝连,也总是有希望的。

“这琴艺是谁教你的,不是家贫么,父母竟也有闲银子教你这些。”他啜饮着刚沏好的茶,口吻云淡风轻。

“是。”我点了点头,“家里虽穷,可哥哥却是父母细心栽培的,这首送魂曲,正是由他所教,我哥哥,他是一个很温柔的人。”我看着他目光闪动。

“温柔?”沂桀挑了一下眉,“男人太过温柔可不就成了废物。”

我的心猛地蜇痛,面上还凝着那犹有希望的淡笑,接着说下去,“哥哥离开后,我把他忘了,直到再记起时,我才慢慢摸索着记忆,重新弹奏了这首送魂曲,那时真是万分欣喜,总觉得哥哥又回到了我身边,后来,就不弹了,因为每次想起哥哥,心就很痛,其实他始终不曾在我身边,我所能依恋的,不过是个念想。”

“作为女子,能依靠的只能是父兄和丈夫,可惜……”他怪笑了一下,看着我,眼里满是鄙夷,“你长得这般丑陋,天下怕是没有男子愿意娶你,也只能在此孤老终身了。”

我微笑不做言语,今日月华尚好,他大概嫌弃月光照在我这样的容貌上也是白白枉费,不愿多看我一眼,继而转过了目光,我轻抚着琴弦,低低的问,“宣王陛下,可有难以忘怀的人与事呢?”

他随我的提问,轻蹙起了眉头,大概很久后,听见他低沉的嗓音道,“某天一觉醒来,脑袋里空白得厉害,选择前来征战沙场,一来是为了报恩,二来,则是因为我喜好血腥与杀戮。”他说着,唇角牵起,锋锐的淡笑,犹如刀刃,切割着我的心口。

报恩……好心酸的二字。

在他重生的记忆中,亲生母亲乃是连嫔,元淑妃的表妹,连嫔心狠却胆小,和元淑妃互为党羽,自然多得元淑妃庇护,连嫔死后,沂桀便将沂丞当成了恩人。眼圈灼热,不由深吸了一口气,抬眼怅然看着那天边的一轮明月,月亮还是十年前那一晚的月亮,只是月亮下的我与他,却早已物是人非,恍如隔世。

茶已凉,不再冒着腾腾热香。他用手撑着脑袋,看似极为疲惫,起身来,就要离开。这时我却瞧见了八月,只见她端着水和毛巾,正快步朝这边走来,边走边欣喜的囔着,“宣王陛下,夜寒着呢,不如擦一把脸再走。”八月这家伙,听闻沂桀在此,忙不迭的要过来讨好,八月生怕沂桀走了,步子加快了些,跑了起来,结果一脚绊在了阶坎上,一盆热水,直直向我们扑来,沂桀机敏的躲开了,可我却不幸遭殃,哗啦啦的,淋了一身。

“民女该死……”八月惊恐万分,甩手扔了空盆,双膝一软跪了下来,磕头请罪,我也急的很,正想着该怎么替八月求情,转眼去瞧沂桀,他却并没理会这件事,只是紧紧的盯着我的脸,好像被什么给吸引住。在看八月,她也正盯着我,目光恐惧的颤抖着。

“宣王陛下……”我还没反应过来,只是觉得奇怪,便伸手摸了摸脸,结果却摸了一手的深红,当下心里头狠狠一窒,真是坏事了,我竟忘了,面上还画着那些经不起水的假胎记。

“你的脸……”沂桀很震惊,站在那儿看了我半响。

         

作者有话要说:大家,留言啊呜呜呼唤留言,没爪印没动力,然后下面,会很残忍,明天也会继续更新哦!

☆、第五十八章 万重惊险

他似乎不敢相信眼前看到的一幕。我即便心乱意乱此时也要强作镇定,赶紧的埋头;向他福了一□子;道,“宣王陛下您醉了;奴婢不敢打扰;这就告退。”赶紧拉着傻坐在地面的八月,速速逃窜。

接下来的一日;心神恍惚得厉害,胸口也闷闷的,总有些若有若无的痛,像扎进了仙人掌的刺儿;实在难受得紧。八月心里愧疚,又见我身体不适,便主动要求帮我干活儿,我叮嘱她定要万事小心,她用力点头,也是知晓,昨晚实在惊险不已。

赵永之约了我去后山的小竹林里,将买来的胭脂交到我的手里,又对我道,“这是一种颜料膏,涂抹在脸上以后,很难清洗掉,除非用煮沸后冷却的皂叶水。”

见我松了一口气,赵永之又拧眉道,“沂桀不是那么好糊弄的,若是再不当心,怕是跌进万丈深渊……你该懂我的意思。”他别有深意的看了我一眼。

我感激的说了“谢谢,”赵永之的眉头却还是没有松开,一把抓住我的手腕,我被吓住了,猛地要挣开,他却捏住不放,“面色如此苍白,让我给你把把脉。”他像训斥孩子一般的对待我,我静了下来,默默看他以指推敲,不知怎么,在他面前总是变得乖顺。

半刻,他未松手,面色闪过一丝不妙的错愕。

“我……没事吧?”我见他如此神色,心里也变得没底起来。

“没什么。”赵永之忧虑的看着我,“只是受了风寒,太过劳累而已,两贴药就好了。”他转身离开,要为我去抓药,走了一半又停下步子,转头看着我,“药虽苦了些,但一定要喝下去,否则难以痊愈。” 我一愣,当下也没留心,他眼里闪过的那一丝复杂之色。

到了午后,赵永之让人将煎好的药送给了我,药汁果然清苦得很,我记住了他的话,便硬是捏着鼻子喝了下去,结果因为空腹服药,没过多久,就给全数吐了出来,胃里一阵翻江倒海,难受得要命,便猛喝了大半碗水,又迷迷糊糊的睡了过去。

似乎许久之后,有人猛力的摇着我的肩头,我醒来一看,瞧见一张老嬷嬷的脸,凶神恶煞的将我瞪着,我吓得不轻,一个骨碌爬起身来,嬷嬷对我说,“赶紧准备一下,宣王陛下要召见你。”

“什么!?”我心里炸开了锅,犹如一碗惊险平静下来的水,这刻又被翻滚煮沸。现在离晚膳时间还早得很,沂桀这个时辰召见我,要做什么?原想那一夜他醉得不轻,该是不记得什么,再加之军中公务繁忙,早就将我这号尘埃给忘了,不料……

我急的团团直转,又摸了摸面颊,好在,赵永之给我的颜料膏已是用上,如果我冷静应对,该是不会出什么大问题,八月回来时我正在梳理发髻,她也是听到了消息,一脸的担忧不已,又将我的脸左瞧右瞧,拧着秀眉道,“虽不易掉色,可怎么看,却像是比之前胎记的颜色浅了许多,怕是会引起怀疑。”

“是吗?”我览镜执照,一觉起来脑袋仍犯着浑,自己已不太细细记得原来那胎记的颜色,只听八月这样一说,原本就很乱的心,更加是扭成了麻,“那怎么办?”我苦无办法。

“别担心,有我呢。”八月得意的笑了笑,又从那一堆胭脂盒中翻出一个透明的小盒子,打开来看,内里是一层透明的凝脂,“这凝花露,可是我用白牡丹精心调制而成,单独用,可美白护肤,但涂在这种用鸟骨粉制成的颜料膏上,调和在一同,倒是能加深些许颜色。”

她说着便取了些往我面上涂涂抹抹,弄好一番后,满意的看了看,“这样可就好多了,你就放心去吧,绝对不会出问题。”

“呃?”我疑惑的瞪着镜子看了老半天,硬是没看出个所以然来,和之前似乎并无区别,却见着八月这般安心的笑容,心里也镇定不少,走到门前时,八月喊住了我,她依依不舍的将我看着,眼里似有千言万语。

“对不起,我给你惹麻烦了。”她的声音,微微有些颤动。

我想她大概还惦记着那夜不慎将水泼到我身上这件事,便莞尔一笑,安慰道,“我没放在心上,你别也多想了。”她忽然跑过来,一把抱住了我,我有些微微震惊,这丫头原来这般爱撒娇么。也伸手来,轻轻抚着她的背,这样静静相拥了片刻,八月主动松开我。

“万事小心。”她叮嘱。

我好笑道,“我又不是不回来,干嘛用这种眼神看着我。”

时间不早,已不能再耽搁,我便不再踌躇,跨出了这门槛。

一路忐忑不安,却真走到营帐前,反倒平静下来,这一年来,经历的大风大浪也不算少,若是这点坎坷都过不去,往后的路,又该如何往下行。

掀开重帘进了去,内里依旧只燃了一盏灯火,像是深夜,沂桀正坐在那虎座上,案头的茶壶飘着白腾腾的热气,和昏暗的光线搅合在一起,显了他俊美的轮廓,却又有些蒙蒙的模糊,此刻他正微仰着头看着我,目光含着一丝笑,却很是阴森。

“宣王陛下。”我暗暗深吸了一口气后,向他欠了欠身,“不知此刻召见民女,有何要事。”

“过来。”沂桀向我招手,我迟疑了几秒,还是缓缓的朝着他走过去,走到跟前时,他霍然起身,伸手捏住了我的下颚,力道很大,我吃了疼,眼里都泛起了泪雾,“你这张脸,如今细细一看,更是让人觉得恶心不已。”

“民女惶恐……”我抬眼,头顶那一双眸子让我心惊,他不曾以这样可怕的眼神看待过我,也许赵永之说得对,我从来就不曾了解过如今的沂桀。

“但是如果没有这些胎记和斑点,你又会是一副什么模样,有时候对着你这张脸,我曾这样想……”他凑近我的耳畔,吐纳着温热的气息,姿势更是越来越暧昧,我终于被激起一丝惊慌,想挣开但却极力的忍住了,稳住心神,答,“民女哪有那么好的福气,只是生来就是这副丑陋的容貌,让宣王陛下嫌弃了。”

他冷哼一声,跟着甩手,将我猛地的一推,我跌坐在地上疼得爬不起身,他绕在我身侧,似在欣赏着我内心深处一点一滴暴露而出的惊恐。

“我生平最恨别人对我说谎话,若是我发现谁欺骗了我,那个人,下场一定会惨……”他在威胁我。我心里敲锣打鼓,面对他觊觎人心的审视,却平静的微笑着,“民女怎敢欺瞒宣王陛下。”

“是吗,你不敢?”他清淡反问,却又,狠狠道,“我看你胆子大得很!”

一杯温热的茶水朝我的面颊泼过来,让我始料不及,好在是茶水,我并未那般惊慌,茶水是洗不掉我面部胎记的,我还是下意识的摸了摸脸蛋,沂桀在冷笑,我蹙眉看了看手掌,一股强烈的窒息猛地包裹了心脏,心快跳出了胸腔,呼吸却不能,像是被谁给扼住了喉咙……沂桀蹲了下来,蹲在我身侧,朝着我的面颊缓慢的伸出手,指尖触摸到我的皮肤时,那阴森的凉意也随之灌入身躯,身子立刻一阵惊颤,他用手指,一点一点擦拭着我的面颊,我看见他的指上沾染了与我手上同样的暗红,我绝望的看着他,他动作很温柔,唇边的笑容却越来越令我毛骨悚然,他忽然一把拽着我起身,将我推到一面铜镜面前,我还想逃避,他却在身后禁锢我的双肩,我便与他,一同看着镜中。

“瞧瞧,这张脸……”沂桀伸出手,手背轻轻刮在我的面颊,每一下,都轻柔的摩挲出让人发麻的战栗,“毫无一丝瑕疵,嫩的就像刚剥壳的鸡蛋……真没想到,丑姑娘原来是个这般绝色的美人儿。”他忽然扣住我的下巴,力道很大,快将我的骨头捏碎,我心里乱的要命,恐惧,惊疑,愤怒,彷徨,我无声的闪着眼睫,盯着镜子里的我和他,沂桀正低眉看着我,依然含着笑意的眸子,却藏了最锋利的刀刃,我痛,哪儿都觉得痛。

我的眼睛,忽然生生的一亮,也许我还剩最后一丝希望,我猛的转过身子,抓住沂桀的双臂的手紧紧的,“你听我说,其实我是你的……”

嗓音苦涩,终于还是顿了一顿,他蹙眉,挣开了我,我的手空了,我看着空空的掌心,感觉自己,已经彻底被绝望淹没……

“怎么,没人教你,若是被人出卖后该如何脱身吗?”他冷笑,我的心,又是猛的一缩,“不,不可能的……”我喃喃着,咬紧唇,我知道,这完全可能,根本就是事实,只不过自己不愿承认罢了,究竟是八月,还是赵永之,又为什么要这么做……沂桀看穿了我的心思,啧啧嘲讽道,“真可怜,事到如今,连被谁出卖都不知道……”他最后冰冷的扫过我一眼,一声吩咐,进来了两个侍卫兵,“将她押到地牢里去,没有我的吩咐,谁也不能碰她。”

地牢。

这里太黑,使我渐渐分不清白天与夜晚。我蜷缩在地牢的一角,人在最失神的时候,原来是不惧怕任何事物的,我没有去想沂桀将会怎么处置我,我只想恍惚不断的想着八月,想着赵永之,想着他们,才明白自己究竟有多害怕孤单,没有亲人,没有伙伴,独自在这陌生的时代辗转周旋,于是得到的任何一点的温暖,都像手捧萤火之光,珍而重之,舍不得去猜忌,这是一个什么样的世界,我到底还是不肯认清么……我缩了缩双臂,将自己抱得更紧,天牢前的守卫在门前来来回回,偶尔驻足,盯着天牢内里的我,我已不止一次的听到他们碎碎念着,很想狠狠的占有我,可沂桀的命令毕竟是不会失效的,他们也只是垂涎而已,没有人敢碰我,对于沂桀的安排,我似乎已经知道。

门外有了动静,我缓缓的转过头,我看见了赵永之,那两个侍卫已经倒在地上,他取了钥匙开了门,见我没有反应,他赶紧的将我扶起身来,“现在不是哭的时候。”他伸手来擦了擦我的眼泪,可是一闭眼,又是两行,话出口,声音哽咽得不成形,“为什么会是八月,她为什么要出卖我……”

“人心虽险恶,可聪明如你,我只能说,你太过感情用事。”赵永之抿唇看着我。

我抬眼看了看他,终究还是有人肯站在我这一边的,我擦了一把眼泪,推搡着他急切道,“你赶紧走,沂桀将我关在这儿,就是要引你出来。”

赵永之稳住了我的双肩,“我又怎会不知。既然我能来,就有十足的把握带你离开,你要信我。”

——————

一路出了天牢,从那弯弯曲曲的地道走出来,出了营阵,倒一切顺利。我转头看了看,夜色正浓,星月暗淡,那些蒙古包一样的营帐离我们越来越远,依稀只见得到许多半圆的影子和跳动的星火,等过了前方的草原,到了潜山附近,也就彻底安全了,我问赵永之,“这十年来,隽行究竟安插了多少人在沂桀的北府军里?”

“这些事情对于你来说,真的那么重要吗?”

我一怔,他的眉间何以会出现这样的忧悒。

“虹儿。”

他忽然这样喊着我的名字,我又是一惊,他是个沉稳懂得分寸的男子,就算知道我的身份,为何可以毫不顾忌的喊出这个尘封已久的名字。我也一直觉得奇怪,即便赵永之是个不可多得的人才,以隽行的小心谨慎,又怎么会轻易向他人泄露我的身份……

“我只是希望你,能活的简单一些。”他看着我的目光里,闪动着一些什么,我很想明白,却又弄不懂的东西,“帝宫皇朝之事,犹如一个巨大的漩涡,稍有不慎就会跌进去,此生此世就别妄想出来,一生与权术算计周旋,你是想过这样的一生吗?”

“不……”我咬唇,恍然摆头。一时眩晕,心里又冒出那句,很想说却始终没有勇气开口说出的话,我苦苦的笑了笑,携手天涯,淡泊田园,始终都不是他要的生活。

一阵笛声传来,带着空灵而怪异的音符,直捣过我耳膜。赵永之神色不变,带着我步伐更快了些,眼看潜山就在不远的前方了,直到,我腹痛如绞,捂着肚子双腿软绵,再也行不动一步,他才大骇,扶抱住我。

“美人笑……”他惊呼,好熟悉的三个字,我记得了,八月教我认过这样一种花。

“你还是中了美人笑的毒,莫非我给你的解药,你没有喝么??”他很是急灼。剧痛中,我模糊想起那碗“治疗风寒”的药,被我空腹服下,全数吐了出来……焚心似火,不由疼痛更甚,整个人,再无半分力气,瘫软在赵永之的怀中。

“带我离开……”我气若游丝,盯着前方黑蒙蒙的山脉。

赵永之痛苦摇了摇头,抱着我,呼吸微微打着梗。

我们就这么呆在那停下来的地方,好一会儿,来了一队士兵包围了我们,从那队人马中走出了两个人,一个是沂桀,另一个,便是八月,八月的手中,拿着一截很短的笛子。

         

作者有话要说:不好意思今天白天有点急事在外忙乎了一天,夜晚才回来更文,精疲力尽的猫猫,希望能看到大家清亮可爱的留言爪爪印~嘿嘿

☆、第五十九章 血洗的夜晚

赵永之转头看着沂桀,冷冷的。沂桀轻笑;“好一个赵永之;若非亲眼所见,我还真不信;有人竟敢在我的军营中游刃有余到如此地步。”

“别伤害她。”赵永之说出这句话时;已被几个士兵架起了身子,不得已;离开了我的身边,沂桀听罢,张狂大笑,“你都自身难保了;还能管得了她,不过我不会杀你,我要放你去找淳亲王,你去告诉他,拿他手里的三分兵权来交换这个女人,若是不同意,我不保证我有足够的耐性做到怜香惜玉。”

我仍然匍匐在地面,因剧痛,瑟瑟抖动不已,我抬头看着赵永之,他咬牙切齿的看着沂桀,却不再开口一个字,他最后看了我一眼,很快被人押走了去。

“请等一下,我有话跟她说。”八月对沂桀道,沂桀似乎心情大好,点头同意了,八月朝我步步走来,我偏过了视线,不愿她见着,我苦苦藏在眼睫下的酸涩。

八月蹲下来,用细小的声音,一开口,便是“我骗了你。”这几个字。

我沉默的将她看着,她继续说,“其实这世上根本没有‘双面美人’,那朵花,只有一个名字,叫做‘美人笑’,它并没有什么祝福之意,有的,只是带着毒性的诅咒。”八月似乎面无表情说着这一切,我默默听着,喉咙越来越苦,面上却始终带着惨白的笑容,八月也笑了,似也苦笑着,说,“你以为你在京蜀大街上遇到我,只是一种偶然吗……那个人,他为了达到他所要的目的,算计牺牲区区一个你,简直不值一提,你不过是他手中一枚尚有用处的棋子,这样一个人,你还要死心塌地的爱着他吗……?”

八月起身来,后退了一步,挣开了我抓住她裤管的手,我仰头,忽然想起那夜我与隽行一起放水灯时,我问他许了什么愿望,他笑了笑,仰头夜空的情景,我真傻,我咯咯的笑了出来,他要的,从来不是风花雪月。

而是,天下。

——————

沂桀将我猛的一推,我跌进了他的营帐,黑夜将内里不大的灯火衬得越发明亮,内里一切,那把高挂在帐璧的龙吟剑,以及身后他冰冷而没有一丝温度的脸,都清晰无比,我心如死灰,却仍然告诉自己,我绝不能在这个时候放弃沂桀。

沂桀见我没有动静,又伸出手臂,一把将我拽起身来,猛的一个反扣,始料不及的扭住我的双臂,我痛得嘶嘶抽气,他却丝毫没有松开的打算,一边满是嘲讽道,“看来你当真是不懂得武功,我真不明白,隽行让你潜入我的军营,究竟有什么用,是想用你的美色来吸引我?若是如此,你何以不愿一开始就用你的真实容颜来见我。”沂桀松了手,我跌坐在地上,捂着辣辣发痛的手臂,心里太苦,化成眼角的泪,一滴一滴,想说的话,都成了这些没有出息的眼泪。

这样的形势,这样的立场,我贸然说真相来,沂桀他会信吗。

“你可以去问八月,既然她出卖了我,一定什么都告诉你了吧。”我仍然不明白,她为什么在这个时候捅破这层局面,我一早就与隽行达成共识,让沂桀恢复记忆,是我们共同的目的,若是有了安排,他为什么不直接与我商量,而非要借八月的手,且既然如此,赵永之便不是隽行身边的人了?那么赵永之背后的那个人,又会是谁……?我也有很多疑问,不知沂桀那边是否得到一些信息,所以这么一问。

沂桀听罢挑了一下唇,冷笑道,“那个丫头可机灵得很,她说你的确是隽行用来迷惑我的一颗棋子,只不过你自己不愿意做我的女人,所以才躲躲闪闪,可我觉得事情并没有这么简单……”他说到这里,眸色更深了一层冰残,几步走到我的身侧,停了下来,居高临下的将我看着,“若是你不肯乖乖说实话,我保证,你等不到淳亲王来赎回你的那一日,不过你猜猜,淳亲王会答应这桩交易吗,你只是他手里一枚可怜的棋子而已,可这么一个世间少有的尤物,他当真会舍得眼睁睁的看着你去死?我倒是期待得很,他的选择。”说罢,一脚狠狠踢在我的身上,我痛苦翻滚着,额头撞到了桌脚,衣衫也被划开了,沂桀盯着我的眼神忽然变了,不止是冰残,多了一份极度危险的暧昧,血顺着额角往下淌,打在眼角上,视线十分模糊,这么看过去,沂桀的脸仿佛也沾染到我的血色,让我不由一阵哆嗦,顾不上疼痛,赶紧的爬起身来,他比我更快的走到了我面前,一把攫住我的手腕,不让我有逃走的念头。

“原本我对你这种年纪的小丫头没什么特别的兴趣。”他冲我邪笑着,盯着我胸口敞开的肚兜,“但是现在,我改变主意了……”他伸手,欲挑开另一边的衣衫,我心里一个惊颤,猛的一下,推开了他的手,他极其不悦的蹙紧眉,反手过来将我甩了过去,压倒在矮桌上,“我不喜欢女人拒绝我,也从来不会对女人温柔,你若不想太过痛苦,最好给我放乖一点!”他恶狠狠的威胁,我在他的禁锢下动弹不得,他已动手扯掉我的整件裙衫。

“不!!!”我突然一声尖叫。

划破了心里苦苦埋藏的那些秘密。

我没有第二个选择,哪怕此时此刻话出口,真相会显得是多么的苍白。

我看着这样的沂桀,泪水纷乱,流进嘴巴里,尝到了咸湿的苦味,我颤抖着唇齿,终于开口对他说,“你忘了吗,我是绾十三公主……文虹。”我闭了闭眼,“我是你妹妹,虹儿,求你记起这一切来……”

沂桀停顿下了动作,我不敢睁开眼睛,不敢正视他的表情,心里很乱,耳边分明沉寂,却觉得什么东西正在沸腾。我该求谁,谁会帮我,为什么我总是感到孤立无依,我的期待总是充满了锥刺人心的痛楚,就如我利用雪嫣红来魅惑沂丞,一如今日,沂桀这般将我压在身下,若是沂桀不能回想起一切,我不敢想象后果,若是他想起了一切,这一幕,又让我们彼此情何以堪……

“文虹……?”沂桀若有所思,眼里的光忽明忽暗,片刻,挑唇道,“我想起来了,原来是你啊……”

我怔怔而仍然悲戚的看着他,他的模样,一点也不像记起了从前,他续道,“我随梁侯出征那一日,有个小孩追着我跑了出来,还差点被我给杀死,是你吧?幸好当时你没殒命我的剑下,否则今日,可见不着这样标致的美人儿……”他邪笑,字字都是挑逗。

“哥哥……”我看着他,眼睛瞪得很大,泪从空洞的眸中淌下,唇齿抖得厉害,我很想大声的告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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