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小因缘 作者:鬼猫娃(起点高人气vip2013-12-08完结)-第76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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方锦如心中一阵甜,笑道:“他人呢?”
“他在家。”廖青峰微笑道,“你先上轿吧,我在这里,被无数人瞧了一遍。”
方锦如扑哧笑出声来:“可上了花轿可不就是新娘了,我可不能这么无缘无故地着了道。”
廖青峰抿嘴道:“呵呵,二少说,如果你嫌弃,就坐汽车,可不能难为了你。”
方锦如笑道:“还是坐汽车吧,这坐花轿,我还没做好心理准备。”
廖青峰点点头,引着方锦如上了汽车。
到了车上,廖青峰坐在倒座上,和方锦如斜对着,他的脸颊更消瘦了些,眼神温暖地朝着方锦如笑了一下,又望向车窗外的景色,若有所思。
方锦如想起黄嘉嘉,一瞬有些黯然,开口道:“青峰,嘉嘉她……”
“你不用说了。”廖青峰突然抬手示意她不要多说,“我已知道了。”
方锦如眸光一暗,道:“那么,你打算怎么办?”
“随她。”廖青峰语气极淡,“她做什么,且随她。”
方锦如看着廖青峰阴沉的脸色,没有说话。
她心里的这份纠结,很快被将要见到兆苍的喜悦而代替,车子一直到了郊外的一间新洋房,洋房外都种植着郁郁葱葱的树木,显得十分幽静。
方锦如下了车子,脚下的步子已经抑制不住,简直要飞奔起来,恨不得一步跨进门口去。
就在她踩着高跟鞋蹬蹬向前走的时候,那白色的大门忽地打开,一个穿着一身白色西装的男人已经快步跨出门来。
不是别人,正是兆苍!
他俊朗的身姿,多情的眼神,一如往日,和在离开前不同的是,此时,他的嘴角又扬起了笑意,那久违的,桀骜不羁的笑意!
不似方锦如的仓促,他步子极缓,极稳健。
走到方锦如面前,他低头望住含泪的她,笑道:“回来了。”
一切,那么自然,像是老夫老妻,并没有方锦如想象中的亲吻,甚至连一个拥抱也没有。
方锦如心底,居然有一丝丝失落。
兆苍牵起方锦如的手,边往屋里走,边询问着路上累不累等问题,仿佛迎接的不过是个出差的友人一般。
进了屋子,方锦如便已迫不及待地问:“你还好吧?郭夫人怎么样了?廖青峰又是怎么回事?”
兆苍脚步并不停,拉着她的手朝着楼上的卧室走去,边走边道:“我慢慢和你说,你先休息。”
他的语气淡淡的,不带丝毫激情而热度。
方锦如的心都凉了,难道这段时间自己不在,兆苍的心,已经被白芷若俘虏了么?可是,如果真是那样,他又为何要第一时间接自己回来?
这想法还没有想清楚,她已经被兆苍扯着进了卧室。
卧室装修得十分精致漂亮,她的目光被吸引的那么一瞬,只听到身后卧室门已经关上。
方锦如回头说道:“我不累,我不用休……”
话还没说完,嘴唇已经被兆苍的纤唇堵上。
第二卷江云断续 第八十八章 软禁的原因
他的吻霸道而缠绵,她瞪大了眼眸望着他,过了片刻,却被这火热的吻而感化,缓缓地闭上双眸,双臂环绕着他,感受他的亲近,感受他的吻落在耳根,落在脖颈,持续向下,只是到了胸口盘旋了一阵子,却又倏地停了。
方锦如感到身子突然悬空,还未反应过来,已经被兆苍抱到了床上。
他压在她的上方,扯起一丝邪气的笑容:“我本想,若是你今日坐着花轿回来,我便要了你。”
方锦如脸色绯红。
“可惜……你并没有。”兆苍似脸上透出一丝无奈,坐起身来。
方锦如眼神迷离,道:“那么,你现在打算如何?”
兆苍道:“你想我如何?”眼神中,性感挑逗,那紧贴在她大腿上的身体,已经隐隐发涨。
方锦如笑了一声,翻身坐起来,笑道:“我不知道你要如何,我要去洗澡了。”
“喔。”兆苍笑着摊手道,“我不介意和你一起。”
方锦如不知他是开玩笑还是真的,推了他一下,向着卧室内的洗浴间快步走去,兆苍紧跟着她,似也要跟着进去。
恰在此时,却听到门上突然有急促的敲门声。
兆苍脚步一顿,转身又去开了门。
方锦如本来已经进了浴室,此时又复回到浴室门口,用墙角掩着身形,侧耳聆听门口的对话。
声音隐隐传来,并听不分明。
“……二少,那么方家……”
“嗯,先不要让她出门……不行……也不能通电话……”
方锦如隐约听到这些话,正觉得心中震颤,再想细听,却只剩脚步声。
二少已经回到了屋内。方锦如倚在浴室门上,说道:“好累,我想睡一会再洗了。”
兆苍皱眉道:“你方才不是说你不累的么?”
方锦如走到床沿坐下,笑道:“看到你平安,我心里突然放松,这才觉得累了。”
兆苍温柔笑道:“好,那你休息。”兆苍转身要往门口走去。
方锦如眼神闪烁了一下,佯装不经意地说道:“对了,我先给家里打个电话吧!我爹娘这么久不见我了,定然是想我了。”
“不行!”
一刻不容迟疑。兆苍断然拒绝道。
方锦如怔住。
兆苍意识到自己的过激,转过身来,道:“你放心。你家里很安全,你刚回来,不急,我都有安排。”
方锦如心突突跳着,脸上却挂着淡然笑意。道:“好吧。那我睡咯。”
兆苍缓缓一笑,走出门去,门并未响动,似有人在门口窥探。
方锦如上了床,盖上薄毯,小门这才发出清脆的咔哒一声。关上了。
方锦如侧卧,背对着小门,从后面看不出有何异常。可那毯子下覆盖的身子,却在隐隐发颤。
究竟是出了什么事?
她想不明白!到底是什么事,兆苍在瞒着她,不让她知道!甚至不让她和家里人联系!
难道不是一切都尘埃落定了吗?难道她的娘家出了事,他们联合起来瞒着她?
天呐!
方锦如不敢再这样想下去。这未知让她恐惧,让她完全不知道应该如何应对。
真正相爱的两人之间。不是应该坦诚相对的吗?为什么即便是到了现在,兆苍给她的感觉,仍是一团迷雾!
她想要找机会去查查,她不能像个金丝雀一样被禁锢起来。她得找机会!
刚落定这个心思,却听到门口又有女声说道:“什么?睡觉了?这尊贵的,连个面都见不上了?”
方锦如听得这熟悉的声音,心中一沉。
白芷若怎么还在这里?!在兆苍的家里!
她翻身坐起来,整理了一下头发,冲着门口大声喊道:“门外是白小姐么?”
“锦如啊,你没睡呀!那我进来啦!”
随即,吱地一声门响,白芷若穿着一身杏黄色旗袍走了进来,笑道:“好久不见了,一路上累了吧?不过我看你,气色还不错呢!”
方锦如敛着内心风起云涌的疑虑,淡淡笑道:“还好。白小姐最近过得怎么样?在家里还住的惯吧?”
这话明明语气极淡,在白芷若听来却是一愣。
方锦如这话暗有锋芒,实际上,意思是她才是这家的主人,是对客人的问话方法。
白芷若也不示弱,笑道:“惯!怎么会不惯呢!离开郭夫人,二少不知道对我有多好呢!本来我父亲叫我回他那边去住,我都不舍得呢!”
这话显然是挑衅,可是方锦如心里却觉得欣然。
因为在她的话里,她称呼兆苍为“二少”。
方锦如犹记得,在自己离开之前,她还理直气壮地直呼兆苍名讳,如今,已经颇有忌讳了。
兆苍曾说过,自己是这城里唯一可以称呼他名字的人,或许如今这话,依然没什么改变。这一念想,让方锦如的心底涌上一丝甜蜜,几乎冲淡了方才骤然涌上的失意和疑惑。
方锦如想起自己听说的,关于白将军在政治上受到压制的事,再见到眼前白芷若一副生龙活虎的样子,心里不由疑惑,问道:“令尊现在住在何处?改日有机会,我一定要去拜访一下。”
白芷若神色略有尴尬,笑道:“哦哦,以后有机会吧。”忙转移话题道:“我听说了一件事,也不知道是真的还是假的。”
“什么事?”方锦如漫不经心地问着,心里却提高了警惕。
白芷若摆弄着指甲:“我听说,顾副官正到处找你呢。”
“谁?”方锦如莫名其妙,从来没听说过这么一个人。
“顾副官啊!顾盼宇,你的前夫啊,现在是中尉的副官呢,也跟你前后脚的回城了呢!”
“哦,”方锦如淡淡道。“这又与我有什么关系?”
“怎么没关系呢,你知道他又为了什么回来的么?你知道他一直对你余情未了吗?”
方锦如板起脸来:“白小姐,我这就听不懂你的话了,你有什么话请直说,不要遮遮掩掩的。”
“好,方小姐果然是痛快人,那我就直说了,这顾副官也是一表人才的,现在多少人想和他结亲,他却连看都不看一眼。只想着你,你说这感情,是不是很深?我知道你和二少之间从前有过误会。可是现在二少身边已经有我了呀!我想你,不如主动退出好不好?”
“白小姐!”方锦如厉色道,“我本来客客气气的,可是我刚回来,你就跟我说这话。二少选择谁,是他的自由,我做出如何选择,是我的自由,我对你很客气,也希望你能够尊重我!今天你说的这话。我就当作没听到,还请你出去吧,我要休息了。”
“自由?”白芷若冷笑一声。“在二少面前,你也敢谈这两个字?我不多说,你不信自己试试,你跨出这院子去,他允许吗?”
方锦如还未及回话。且听门口声音响动,兆苍已经冷着脸快步走了进来。拉起白芷若的手腕,拽着她向屋外走去,一边走一边道:“谁叫你进这个屋子的?!”到了门口,又对门口的手下说道:“下次再有这种事,我就把你的眼睛挖出来,研究延吉你是怎么看的门!”手下唯唯诺诺地鞠躬。
兆苍让人将白芷若带走,只听得她的笑声在走廊里回荡,诡异怖人。
兆苍走进房间,冷着脸对方锦如道:“你不是要休息么?又见她做什么?”
方锦如道:“是她找上门来的,既然也是这家里的一员,我总不能当作看不见。”
“吃醋了?”兆苍的语气一软,“她是暂住在这里,你若看不惯,我随时叫她滚。”
“别介。”方锦如心里甜腻,面上却淡淡,“别让兄弟们觉得我不能容人。”
兆苍拍了拍她的头发,很是欣赏她的懂事。
方锦如心里却升上狐疑,又走到窗边伸了个懒腰,看着窗外的景色,背对着兆苍,柔声道:“我想出去走走。”
“好,我陪你去。”
方锦如道:“不用了,你那么忙,我想一个人走走。”
兆苍低下头片刻,又抬头道:“我手头有些事,等处理好了,我再陪你出去,你先在屋中休息。”兆苍走出了门去。
方锦如的心咯噔一下。
三番两次的试探,都得到了相同的结论。
她是回城了,回到了兆苍的身边,可是面对的,居然是软禁!来自于兆苍的软禁!
兆苍出门了,她躺在床上辗转难眠,终于忿然起身,披衣出门。
门口,竟然站着兆苍。
他并没有远走,他一直在门口,似乎知道她不久会出来。
见方锦如出来,原本在周遭的手下皆是识趣地离开,留给他们二人一个独立的空间。
方锦如的双眸如同蕴着朗朗秋水,直视着兆苍的双眼,问道:“到底怎么回事?我家里出事了?”
兆苍摇头,似很疲惫,默了片刻,才抬头道:“你家里没事,只是……”他没有说下去,反而说道:“我可以让你出去,只是你能答应我,你一定会回来。”
方锦如一愣,兆苍很罕见有这样的时候,他此刻的眼神像是受了伤,好像个孩子。
蓝光的话又突然浮出来,回荡在耳畔:“你已经走过的路,万万不可回头望。”
方锦如突然觉得心酸,她狠狠拥住兆苍,那伟岸而坚毅的身体,多少人趋之若鹜,又为何对她情深如斯。
她窝在他的胸口,低声道:“我当然会回来。”
“你若不回来,休怪我无情。”
不就是个顾盼宇吗?方锦如觉得可笑,兆苍怎么连和顾盼宇竞争的勇气都没有了。再说了,自己和顾盼宇的缘分早就尽了,自己又怎么可能回到他的身边去!
兆苍给方锦如安排了汽车,又远远地站在门口,注视着汽车驶出院子,卷起沙尘。
兆苍握紧了拳,若是这一切会改变。若是方锦如再不会像方才那样拥着自己,自己究竟会不会后悔这放她走的决定?他不知道。
方锦如坐在汽车上,越想越不对劲。
兆苍是怎样的人物?经历了多少大风大浪,怎么会在意一个顾盼宇?即便是当年住在顾家隔壁的时候,他也毫不忌讳。而这次,他是第一次在自己面前显出了脆弱,似乎面对的对手太强劲了,连他都无力招架。
亦或者,他对她的心思并不肯定,他并不肯定她的爱已经笃定。
这样倒能解释得通了。方锦如暗想。回去之后一定要和兆苍说清楚自己的心意,让他放心。
汽车到了方宅,方锦如下了车。几个月不见,家里基本没什么变化。
听说许久不归的方锦如突然出现,一家上上下下都出来迎接,连方锦然都走过来,将方锦如好好打量了一番。方父、方母自不必说。都是满眼含泪。二姨娘的肚子已经很大了,再过不久就要生了,此时她的样貌比起从前也臃肿了许多,看不到艳丽的样子,倒是方太太打扮得十分入时,想必是二姨太有孕在身。老爷便转而宠幸大太太了。
进屋说了一会儿话,二姨太突然说道:“锦如啊,你可不知道。这段时间,简直要被那个江太太吵死了!”
方锦如一愣,原本因聊天而开怀的表情瞬间僵住,道:“谁?”
不知为何,那曾经盘旋在心底的不安感。像是须臾蜂拥而至。
江父、江母的表情也有一丝尴尬,屋内的气氛突然变得有些冷滞。
“江太太啊。为她儿子来求你,我不知道你是怎么搞的,难道你身在顾家,还和顾盼宇的表哥勾勾搭搭的么?”
此言一出,方锦如脸色顿变。
方母更是立即站起来,道:“你这是说什么话!锦如刚回来,你怎么能这么说话!”
二姨太抚摸着自己的大肚子,道:“我难道说错了么?若不是锦如和江云若那孩子有一腿,江家那样的大户,还会低三下四地求我们?江先生可是名震全国的买办,家里的钱多得很,锦如很有眼光呀,也很有手段呀!那江云若,论起样貌来是比顾盼宇要强上几分,才气呢更是不必说。比起那个什么痞子头子,那个姓兆的,更是胜了一筹。只可惜啊……这么好一个孩子,你说说,就这么瞎了。”
方锦如觉得像是突然被冷水从头浇下,浑身发颤,站起来问道:“你说什么?什么意思?”
方母在一旁安慰道:“锦如,别听她瞎说。”
“我哪里有瞎说?”二姨太似很得意看到方锦如吃惊的面孔,笑着道,“不信你问老爷,江云若是不是瞎了,而且啊,滴水不进,就等着看你最后一眼呢!要不然他妈会巴巴地成天来我们家瞧你回来没有么?啧啧,那样儿啊,简直要给我们下跪了!可怜见的……”
嗡——
方锦如觉得双耳什么也听不见了,只看到二姨太的嘴唇在一张一合。
原来竟是这样,怪不得蓝光那样说!怪不得兆苍要瞒着他!原来,原来竟是江云若出事了!
曾经在心里觉得笃定的事,突然像是玻璃粉碎一般,只稀稀落落地洒了一地。
方锦如只觉得气喘、腿软、眼前发黑,多少次和自己说过的,以为和江云若斩断了前缘的,以为一切都重新开始了,听到他的消息也不会有丝毫波澜的,却没想到这样一个惊天的消息,自己简直要晕厥过去!
方母见到方锦如脸色不好,忙过来扶着她,道:“锦如啊,你没事吧?你早就离开了他家,他那孩子死心眼,害上什么相思病,也是他的事,与咱们没关系。”
“他……在哪……”
方父瞪了方母一眼,转头说道:“锦如啊,你要是有空去看看吧,救人一命胜造七级浮屠,那孩子,挺不错的。”
方锦如并没有回应他们,而像是失了魂,一步步向门外走去,方母要去拉她,却被她轻轻推开。
方锦然坐在二姨太旁边,愣愣地看着她,而二姨太却沿着嘴,似乎在偷笑。
汽车疾驰到青山路十五号。
久违的地点,方锦如不由地深深吸了一口气,本以为再不会踏进这块领地,却没想到,命运的齿轮还是推着她向这里走!
敲了门,是江母开的门。她面色已十分憔悴,脸上失去了以往的光华。
见是方锦如,江母先是一惊,然后眼圈就红了,拉着她的手,久久说不出话来。
许久,江母才泣道:“锦如啊,你可来了,你可来了。我以前所做的,都是我错!我求你,我请求你,救救云若吧!救救他吧!”
“究竟是怎么回事?”方锦如竭力压抑着语气中的动荡。
“云若和你,是我不该!云若去了国外,有次喝多了酒,从楼梯上摔下去,撞了头,醒来却发现再也看不见了!失明了!医生说是什么视神经受损!我也不知道是什么意思!他现在虽然回来,却依然不吃不喝的,成天只能给他灌进去一点点,现在他整个人皮包骨头,整个人危在旦夕,你可要救救他,你去劝劝他吧!现在能救他的,只有你了!”
究竟是什么事让江云若整日借酒消愁?方锦如不敢想,不敢将这罪责揽到自己身上,否则,那巨大的亏欠感简直要将她吞噬掉。
“他……在哪?”
“在楼上……”江母拉着方锦如的手腕,到了二楼。
一切,依稀如往日般熟悉,江云若躺在床上,流光洒到他的病榻上。
“云若,云若,锦如来了,锦如来了!”江母大声地说道。
床上的男子消瘦而单薄,身子霍然坐起,一双眼睛瞪着,双手却在空中乱抓。
这就是曾经风流潇洒的江云若吗?
方锦如忍不住泪如雨下,紧紧咬住嘴唇,不让自己哭出声来。
“让她走!我不要见到她!”仿佛使出了平生的力气,江云若坐在床上,挣扎着说道。
方锦如走过去,抓住他的双手,消瘦得简直像是枯枝一般。
“云若……”方锦如哽咽发声。
“你走!我不要见到你!我不需要你可怜我!”江云若在推搡,泪水,却已经从眼角滑落。
江母见到这个场景,已经擦着泪水,退出门去。
“你不走是吧,我走好了!”江云若挣扎着要站起来,可是还未及翻身而起,已经踉跄,险些摔到地上。
方锦如忙上前扶住了他。
“云若!”
曾经,在雪地红梅下,是他在院中扶住险些摔倒的自己,将一支红艳鲜花插到自己发间。
而今,与他近在咫尺,他的眉宇一如记忆中,只是那双瞳仁却像是点不亮的灯火一般,再也不能映出自己的面容。
泪水决堤难抑。
江云若身形顿了一下,那清泪在凹陷的脸颊上流淌。
方锦如觉得心都碎了,抬手将他脸颊的泪水拭去。
这一刹那,江云若突然展臂,将她紧紧揽住,像是拥着世间最名贵的珍宝。
在江云若的怀抱里,流着泪的方锦如终于明白了,终于明白蓝光为何会那样说,终于明白兆苍为何会担心,看来蓝光早因为香港赛马会的关系知道江云若的现状,而兆苍也知道,只要方锦如一和家人联系,那么家里人总会将江家天天去找的事情说出来,而凭着方锦如和江云若之前的感情,她定然会毫不犹豫地去探望江云若,甚至在感情上,会发生动摇。
在这一刻,方锦如觉得自己的步子简直像是扎进了泥土里,一动也动不了了。
面对这样的江云若,自己又要如何回到兆苍身边去?怎忍再推开他?
第二卷江云断续 第八十九章 她没回来
夜色沉沉,硕大的公寓里,一盏灯也没有点,院内树丛旁的街灯光亮,透过玻璃窗子映进屋内,勾勒出沙发上一个黑色的身影,那身形俊逸,靠在椅背上,一言不发。
“二少……”
廖青峰在黑暗中进了屋内,脚步在沙发前停住,话音里,似乎有说不出的为难。
“二少,已经快三点了,您还是去休息吧。我想……或许方小姐她今晚不会回来了。”廖青峰努力说出了这言语,眼眸抬起,望见二少在黑影里的身姿没有丝毫回应,心中的不安更胜了。
兆苍闭着眸子,喉头动了动,忽地深吸了一口气,睁开了眼睛,道:“好。”
廖青峰心中一凉。
这一个“好”字,像是一把刀,哗地一声斩断了念想。
兆苍霍地站起来,脚步稳健地与廖青峰擦肩,语气中不含一丝感情:“睡觉。”
廖青峰为方锦如捏了一把汗,又暗恨她的软弱和游回!
好不容易到手的幸福,为什么就这么轻易放开!
廖青峰望着兆苍的背影,曾经一度以为会被方锦如的柔美镀上一层暖意的背影,此时此刻,又恢复了往日的冷漠和孤独。
夜,是那么深,只有窗外的树叶被风吹着,簌簌地发出响声。
廖青峰叹了口气,手下已经来报,方锦如在青峰路十五号,一直没有离开过。
……
一把黑洞洞的枪抵在方锦如的额头。
血腥的死亡气息扑面而至。
“你若不回来,休怪我无情。”二少的声音阴森而冷冽,像是一阵寒风,忽地将方锦如吹了一个激灵。
方锦如霍然抬起头,这方发觉只是一个恶梦。
窗外,有鸟儿在叽叽喳喳,清晨的阳光已经透过窗子洒了进来。白色纱帘被微风吹拂着,轻轻摇曳。
原来自己竟是和衣蜷缩在江云若的床上睡着了。
江云若的呼吸安详而匀称,近在咫尺。他的脸庞白皙,面无血色。只是那份俊美却并没有消失殆尽,仍有着说不出的文秀味道。
方锦如的起身似吵醒了他,他轻轻问道:“天亮了么?”
这一句话,就让方锦如觉得酸楚。他现在,连分辨白天黑夜都做不到了么?若是自己不和他纠缠,他便还是那个在花丛中游荡的公子,不会为自己借酒消愁。不会出国,不会受伤,不会失明。一切的一切,始作俑者,都是自己。
想到这个,方锦如的心就紧紧地揪作一团。
江云若揉了揉胳膊,这胳膊被方锦如枕了一夜。已经麻木了。
昨日见面相拥而泣,继而江云若便讲起离开方锦如的点点滴滴,明明句句里没有思念,都是讲得琐碎的事情,可是,让人听来。却忍不住伤心,像是将那思念揉碎了,都遍洒在日常起居里似的。徒生伤感。
“天亮了。”方锦如轻声道,“你是不是好久没晒太阳了?今天天气不错,我和你出去吧。”
“锦如。”江云若沉声说道,“谢谢你。但是,你不用这样做。我知道。你现在对我,不过是同情罢了。同情不是爱情。我想你是明白的。”
“你要赶我走么?”方锦如的声音很轻,像是羽绒坠地。
江云若低着头没有说话。
“我不会走的,我会陪着你,帮你治眼睛。等你眼睛好了,再赶我走也不迟。”
“若是……若是我的眼睛治不好呢?”江云若的声音似带着颤抖。
“那我就……”方锦如深吸了一口气,觉得周身都冷得像是坠入冰窖一般,双拳握紧,指甲嵌进肉里,“那我就一直陪着你。”
江云若身子一颤。
方锦如觉得心里像是刀割一样的痛。
于兆苍而言,他现在已经功成名就,即便是没有了自己,女人也多得是。可是江云若却不同,江云若现在失明,他的精神已经完全崩溃,将自己封闭起来,除了自己,谁都无法挽救在死亡边缘挣扎的他。
方锦如决定留下来。
她背弃了对兆苍做出的诺言,她没有回去。
想到当时许下承诺时候的甜腻,就觉得浑身虚脱般的无力。
咚咚——
门上轻响,江母的声音:“早点做好了,吃一点吧。”
方锦如开门,接了过来,回到床前,用送来的漱口杯子帮江云若漱了口,又用湿软的毛巾拭了他的脸,才用银色的小叉子举着一块切好的小蛋糕,对江云若道:“张嘴。”
江云若乖乖张嘴,那蛋糕就落入了他的口中。
方锦如又用吸管插进牛奶杯子里,将吸管放进江云若的唇间,他也乖乖喝了。
江母在后面远远地注视着这一切,眼泪就如同断了线的珠子,簌簌地往下落。
“你也吃。”江云若轻声对着方锦如道。
方锦如声音很甜:“嗯,我看着你吃。你乖乖吃了我才吃,你要是不吃,我也不吃了。”
江云若便更快地吃掉那些蛋糕,又对方锦如道:“好了,我吃完了,你快去吃吧。”
江云若就是这样,关怀总是一点一滴的。就如同他这般狼吞虎咽,只为了方锦如更早一点点吃上早餐一样。
方锦如点头说好,端着盘子,随着江母出了门。
方锦如刚刚放下这些东西,到餐厅吃了两口饭,只听身边咚地一声,江母已经跪在了她的面前,泣不成声。
方锦如大惊,站了起来,扶起她道:“伯母,你这是干什么?”
“以前我说了许多混帐话,你千万不要放在心上。你不知道,云若已经很久没有像今天这样吃过东西了,我看了,我心里真是百感交集!你来了,我觉得我们云若又能活下去了!我真的感谢你,感谢你。”
方锦如看着面前的江母。想起她曾经在自己面前趾高气昂的样子,如今竟卑微到这种地步,在曾经简直不可想象,此时却觉得有几分可怜。
江母又道:“之前王晓萍小姐来过几次,可是都被云若轰了出去,最后一次她来的时候,甚至被云若随手拿起桌上的花瓶砸破了脑袋,自从那次之后,王小姐就再没有来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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