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殊颜-第24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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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身边地人也一样有意思。”祁渊憋着。见挽歌憨憨地小样儿。也忍不住笑出了声。
“二爷,我这是为您跑腿呢,您若是这样打趣儿,我走了便好,省的让人笑话。”
书颜嘴上虽然顶了回去,手上却没停下。先是过去将盆里的冷水倒了,将水壶里的热水注进去,再拧了帕子递给祁渊让他先擦擦脸。然后又丢了树枝,将火堆燃地大了些,这才过去端了姜汤坐下,递给他。
一口便喝下了汤,祁渊这才觉得身上暖了不少,又接过许书颜地上的烤鸡,没两下就吃得精光了。
看着祁渊狼吞虎咽的样子,许书颜掩口笑了笑:“你何苦受着罪,让侍卫们帮忙掩护一下就好了。”
顺了顺气,咽下一大口鸡肉,祁渊这才埋怨似的冷笑了一下:“你以为那些侍卫是我的人么?”
“怎么不是?”书颜忙了一阵,觉着腿有些软了,便铺好被子,临着祁渊身边坐了下来,取了个长些的树枝,有一下没一下地疏通着火堆。
“那些侍卫都是老爷子一手调教出来的,根本不会帮我隐瞒。亏得受伤时只有先前那个侍卫在一边,他误伤了我,自然不敢说什么便帮着掩护回来了。”祁渊闷哼一声,又道:“若是被其他人看到,老爷子保准立马就知道了。”
“那,你也是太过在意父亲,才自己一个人忍着一切藏在这儿吧。”许书颜有些羡慕,虽然祁冠天平时对祁渊呼呼喝喝,祁渊也爱理不理,但关键时候,两个人都是极在意对方感受的。这样的父子亲情,不由得让自己想起过世的父亲。
看着许书颜颔首,眼神中闪烁着淡淡的伤感,祁渊憋着半晌,轻声道:“你很早就丧母,和父亲应该关系很亲密,这才是我羡慕的。”
许书颜抬眼,知道祁渊是变着法子来劝慰自己,含着笑意瞪了他一下:“你们是父子,关系应该比父女之间亲密许多倍才是,用得着羡慕我么。”
话音刚落,一阵山风竟裹着阴寒从甬道两边灌了进来,惹得许书颜一个激灵,才发现自己的袍子还在祁渊身上披着呢,刚才忙活着也不觉得冷,如今风一过身,竟有些受不住了。
祁渊看在眼里,心中一紧,暗暗责怪自己竟没发现她只穿了一件薄薄的外衫,赶紧掀开腿上的被子,取下披风罩在了许书颜的肩头。
觉得祁渊此举太过亲密有些不妥,书颜侧身想起来拒绝,却感到肩头一沉,竟是被他双掌给护住了,下一刻,背上一暖,耳后传来祁渊略带责怪的声音:“你这个笨女人,这样下去会着凉的。”
“我”书颜不知该如何应对,只觉得浑身上下出了暖和就是一股异样的**感,随即双颊也有些烧烫的感觉,赶紧扭了扭肩头,试图摆脱祁渊的“魔掌”。
“别动,乖乖的坐好,等身子暖和了我自会放你离开。”祁渊命令似的话音毫无一丝妥协,双掌微微滑了到许书颜的双臂位置,放轻了力道,只那样护着她,便不再动了。
章九十五 佯病(三)
甬道内不时会有冷风灌入,火苗也会随即扑腾着闪烁不停,更显幽冷碜人。
虽然穿着单薄衣裳,许书颜此时浑身上下没有一处是凉的,反而从头到脚烧烫的厉害。毕竟如今贴近祁渊的距离,又是唯一一次两人并未在争执或是斗气,这样的距离,足够她面颊绯红,心跳加速了。
“呃我已经不冷了。”觉着不应该这样下去,书颜咽了咽发干的嗓子眼儿,试图再一次让祁渊放开自己。
“你就不能安静的待一会儿么。”祁渊盯着怀中姿势僵硬的人儿,更加手了双手的力道,将许书颜靠拢了自己几分,感觉手掌下微暖的肌肤,凑上鼻端嗅着那丝熟悉的发香,眼梢露出一抹得逞的笑意:“你要是再动,我的手臂可又要疼了。”
“我真的不冷了。”不知为何,许书颜话一出口,都觉得自己声音太过软弱,连自己都无法信服自己,更何况是强硬惯了的祁渊。再说他手臂上的伤还是自己亲手包扎的,若是真动的凶了害他撕裂伤口,遭罪的岂不是自己。
“你可知道这甬道的来历?”见许书颜稳住身子不再想逃开,祁渊提起了另外的话题。
“不就是连通这几个山洞的道路么,怎么了?”书颜果然还是有些好奇的,注意力被吸引了过去。
“你以为这整片山崖会无缘无故地形成几个山洞和甬道?”祁渊笑笑,似有嘲弄:“这儿以前可是狼窝。”
“什么!”许书颜头皮一紧,仿佛已经听见了狼嚎的声音,不由得背脊发凉,向着祁渊又靠近了两分。
感到怀中人儿几近贴在了自己的胸膛上,祁渊忍住笑意,将声音放得更加低沉:“狼喜欢群居,但警惕性极高,这儿位置偏僻,山洞相连,不正适合狼群居住么。”
感到祁渊嗓音里隐隐有一丝笑意,书颜才意识到自己被他骗了,随即长长地舒了口气,侧过头,抬眼望着他来不及收回的促狭表情,蹙眉道:“你觉得这样欺负一个弱女子很好笑么?”
“我可没有。看那边。”祁渊怒了努嘴。笑得有些深沉。示意书颜望向火堆后面。
半信半疑地扭过头去。书颜聚拢眼神。仔细一看。果然。火堆后面地一个角落里似乎躺着几根暗灰色地骨头。吓得扭头就往祁渊怀里藏过去。抖着声音道:“那到底是什么东西。”
“狼群吃剩地惨骨罢了。”祁渊终于笑了。眼中地冰冷消散殆尽。留下只是拥着怀中人儿地小小满足。
双手紧紧地扯住祁渊胸前衣裳。书颜抬头起来。脸色变得有些苍白:“走。赶紧离开这儿。若是狼群回来了。咱们这点儿侍卫。恐怕还不够给他们塞牙缝地。”
“笨女人。若此处还有狼。我能带你们过来么!”祁渊忍不住从鼻端闷闷地一哼。似是在笑话许书颜地胆小:“放心吧。四年前修葺云月庵地时候。祁家就让官兵赶走了此处地狼群。云拓寺地和尚们还送了一副牌匾给地方官呢。感谢他们造福地方百姓。”
“原来如此。”书颜听了。神色严谨地点点头。望着祁渊含着笑意地双眼。双手一推。
“哇哦,你干什么!”祁渊捂住手臂,疼的呲牙咧嘴。
“啊,对不起。”书颜也捂住唇角一丝得逞的笑意,拍拍被祁渊弄得发皱的披肩,有意轻轻松松地起身来:“二爷,您独自在这儿陪着残骨入睡吧,书颜我胆小害怕,就不奉陪了!”说着,柔柔一个转身,拢起肩头的披风,步履匆匆地便消失在了甬道深处。
感到怀中仍然残留的一丝清甜香气,祁渊觉着手臂似乎已经不那么疼了,微笑着拉了被子到胸口处,就这样含着笑意看着跳动的簇火,一夜终于好眠。
心仿佛不受控制的噗通乱跳着,许书颜一路走回山洞中,满脑子想的都是祁渊将自己紧紧拥在怀中的莫名感受。
仿佛空虚了许久的一块地方被慢慢地填补着,有种安逸而充实的触感。
为什么自己会和祁渊在那儿单独呆上如此久的时间?为什么看到他不同于平常的微笑时,自己会感到一阵温暖?许书颜不停地问着自己,想知道这只是一时的迷惘失态,还是对于那个总是爱和自己作对的男子,有了一点不同一般的感觉。
想着想着,步子仿佛沉重了起来,书颜也终于走出了山洞的深处。
回头一望,那黑的仿佛能吞噬一切的深洞立在自己的背后,许书颜感觉到山风拂过面庞的一丝凉意,心中,也渐渐熄灭了那股莫名的热情。
且看看吧书颜在心底淡淡地重复着这一句话,只想顺其自然,无论是对祁渊,还是对自己心,亦或是对自己的未来。过去的自己想得太多太多,如今,也该放下一丝警惕,稍微松懈一些,接受一些事,或者人了吧。
想到这儿,只觉得憋着胸口的那股气终于泄了出去,整个脑子也轻松了不少。过去给挽歌拉了拉被子,许书颜才回到了垫子上,缓缓倒下,心无旁骛地睡了过去。
第二日一早,吵醒许书颜的是一阵清脆欢快的鸟叫声。
叽叽喳喳的鸟鸣,配合着初升的太阳照在脸上,书颜睁开眼,见洞外蓝天白云,绿树吐翠,竟是一个朗朗的大晴天,欢喜地翻身下来,走到洞口狠狠地呼吸了一下新鲜空气。
“四姑娘睡的可好?”说话间,是祁玉容挽着祁玉悠而来。
“大姐,玉悠,你们可睡的好?”书颜拢了拢鬓角的乱发,想着自己还未梳洗就见人,有些羞得半颔着首。
“怕你没休息好,也不敢叫你。”祁玉容进了山洞,拉了许书颜的手一并坐下:“你的丫鬟呢,怎么不见人影。”
“许是去拿热水来给我梳洗吧。”书颜笑笑,正巧看到翠袖带着挽歌进来了,一人手里都拿了许多东西,赶紧起身:“怕是要启程了吧,大姐,我会快些的。”许书颜知道已经有些晚了,毕竟昨夜睡时都已经快二更了,想着自己或许拖累了整个队伍出发的时间,不由得有些慌了起来。
“无妨的,大家也起来没多久。”祁玉悠走过去,笑着扯了扯许书颜的衣袖,关心地问:“昨夜风大,可没着凉吧?”
“三姑娘,我家主子是着凉了呢。”挽歌赶忙答话,脸上扬了个满满的甜笑。
“确实有点儿,不过没什么大碍。”书颜乐得顺着话点了点头,想着装装病也好,反正这两姐妹心里有愧,自己也可以博点儿她们心软不是!
章九十六 瑾沛(一)
祁家车队终于在第二日临近黄昏时,才姗姗赶回了锦上园。
各房里,丫头们已经将热茶,暖被,香炉备好了,就等主人家回来了可以好好休息。看来祁家众人也了解每年一次的进香,对于车队晚回来一天,除了脸上稍显担忧以外,也没有什么惊慌失措的表情,园中一切也井井有条,毫不杂乱。
拢烟阁。
水水月打早就让芜菁芜兰准备热水熏香,又从大厨房要了些炖好的烫在自家小院里温着,知道许书颜回来定是要沐浴,又怕腹中没东西,喝碗汤再去也免得发虚。
三楼的侧屋便是澡房。
感觉热气蒸腾在脸上,书颜微眯着眼,想起山中两日,竟犹如幻觉般显得不太真实。
辛苦且不用说,与祁玉容和祁玉悠的关系倒贴近亲密了不少。就连那个想来处处针对自己的祁渊,这两日相处下来,也多了分惬意,少了分冷漠。
就像刚刚到园子门口,他牵了马从侧门进去,经过自己身边,竟停了下来,映着身后暖橘色的黄昏光线,严肃的冷面上浮起一抹淡淡的微笑,虽然极细微,却也让许书颜感到了一丝不可置信。
“小姐!”
脑中还残留着祁渊临走时的那个笑意,耳边又传来挽歌有些惊慌失措的喊声。
许书颜伸出柔荑,上面还沾了着两片粉色花瓣儿,将食指竖在唇上,表情懒懒地对冲进门的挽歌做个了噤声的手势。
“小姐。大姑娘请来一位大夫。说是给您看风寒地。”挽歌却急得不行。双脚使劲儿跺着。又不敢大声。只得压底了嗓音:“翠袖姐又不知道昨夜地事儿。让那大夫在花厅里候着呢。
小姐。您说该怎么办呢?”
“无妨。你管好自己地嘴巴便是。”书颜笑了笑。示意挽歌过来帮自己起浴。
挽歌挪步过去拿了件纯白地浴袍敞开立着。还是有些不解:“可小姐并没有染了风寒啊。要是大夫把脉发现您没什么事儿。大姑娘岂不是要怀疑。那二爷地事儿。岂不是要露馅儿。”说着挽歌又急了。声音也有些发抖。
系好浴袍地带子。书颜脸上还有微微地红晕没有褪下。感到风过有些凉了。便取张白布递给挽歌。示意她帮忙擦干头发。透过铜镜看着挽歌。无奈地笑笑:“傻丫头。你紧张个什么劲儿。难道要我真染了风寒你才能踏实下来啊。”
“奴婢。不是这个意思。”挽歌歪着头。见铜镜中地主子面色恬静。没有一丝一毫地紧张。这才缓了两分焦急地心情:“只是头一次做这样地事儿。难免有些紧张嘛。”
“只要你管好嘴巴,别给任何人提起便好。”书颜点点头,知道挽歌素来老实憨直,昨夜看起来没说什么,心里指不定担忧成什么样儿了呢。翠袖一早就发现她顶着两个黑眼圈,只道她没照顾好自己所有愧疚的没睡着,还劝了她几句呢。
“哦。”挽歌点点头,作势闭紧了嘴巴,睁着两只漆黑的杏眼儿眨巴着,似是有话想说,却又不知道该如何开口。
“怎么了,想问昨夜的事儿?”书颜又怎么会看不出来,起身将半干的湿发拢起别好,半蹲下来扶住挽歌的双肩,神色变得有些严肃:“你记着,二爷不过是害怕被老爷发现受伤了,才躲在甬道里过夜。我无意中发现,就送了些吃食和棉被过去,这也是再平常不过的事儿了。可毕竟瞒都瞒了,你就当为我好,千万别再提起此事。若是被人知晓,总会有一两句闲话的。”
似是懂了,挽歌的双眼逐渐变得清明起来,狠狠地点着头:“小姐放心,奴婢一定会守口如瓶,绝对保护小姐周全的。”
“好了,别让大夫等太久,你取件外袍给我,这就下去吧。”书颜起身来,摸摸挽歌的头,动作颇为怜惜。
只是披了件褚色外袍,将半湿的秀发用一根木簪绾好,书颜略整理了便去了花厅侧殿。
来到门口,就看到水水月立在那儿,芜菁芜兰也放下了手中的活计倚在门边嬉笑着,书颜不解,上前用着疑惑的眼神一扫,四个丫鬟便福礼散开了。只是走之前还交头接耳,忍不住往侧殿里瞧去,似是在看什么稀奇一般,双颊还有微微的酡红,表情古怪。
吩咐翠袖去奉茶,书颜没有理会她们,提步进去,却是一个青衣背影立在窗边,身材修长,看情况应该是来问诊的大夫,启唇道:“劳烦大夫久等了,这边请。”说罢,自顾便坐下了。
那身青衫男子听见声音,动作极为轻缓地转过头来,只是微微笑着,一言不发地望向许书颜,眼里含了半点情绪,有些复杂也有些莫名。
“你是”
许书颜粉唇微启,眼神从迷糊到清明不过是一瞬间的事儿,“噌”地从椅子上坐起,意外又欣喜的神情全然写在了脸上,两三步迈过去,上下仔细打量了来人,半晌才憋出一句:“你莫不是瑾哥哥?小时候邻家医馆的那个瑾哥哥?”
男子一笑,眉眼间有着无比的温柔,见许书颜右侧脸颊沾湿了一缕青丝,抬手,为她别在了耳后,只道了句:“书颜,别来无恙。”便已默认了许书颜的猜测。
“真的是您呢,可医馆八年前就搬去了京城,那时我还偷偷哭了好久呢。”惊喜间有些不知所措,书颜捂着心口,眉眼弯弯地,笑意全写在了脸上:“对了,您怎么来了呢,难道您是祁家的大夫?”
“祁家一直是师傅的医馆在负责问脉开方,只是这两日宫里将他老人家召进去了,所以我才来替一下。”男子话音柔缓地答了,一双黑眸盯着许书颜,细细的打量着。
“瑾哥哥,我们坐下说话。”许书颜见到儿时挚友,高兴还来不及,也不觉得对方适才为自己拢发的动作有些暧昧,反而一手牵了男子的袖口,邀他落座:“给我说说,都快十年不见了,龙师父他老人家身子还好吧。”
“他挺好,偶尔还念叨,说是小时候该随了你收徒,可惜。对了,你也说快十年没见了,刚才我看到翠袖,她好像没认出我来,挽歌那丫头也是。”男子摆首浅笑,眸子晶亮:“可你却一眼便认出了我。”
“因为你是瑾哥哥啊。”书颜忍不住红了脸,才想起对方已经不是儿时记忆里那个小小少年了,有些尴尬地丢开了攥在手里的衣袖。
“书颜,你还是叫我瑾沛吧,已经大了,再叫哥哥,别人会笑话的。”男子却不以为然,仍旧用着温暖目光看着许书颜。
章九十七 瑾沛(二)
罩着琉璃青鸟的油灯很亮,整个花厅都呈现出一种暖暖的橘黄色。许书颜在说话间,也不由得悄悄打量起了眼前的男子。
修长挺拔的身形,眉宇间总是含笑温润的神情,甚至说话时偶尔爱点点鼻头的习惯,都和儿时记忆中那个瑾哥哥一般无二。只是现在的他,已经是个堂堂正正的男子汉了,却也不再是那个总喜欢抱着医术悉心研读的少年郎了。
知道书颜在瞧着自己,瑾沛也不躲闪,目光迎着她的,闪出点点微光,不知是因为映着簇簇的火苗,还是因为本身就着别样的情绪在里面缓缓流动。
“大夫,请喝茶。”
翠袖端了两杯热茶进来了,撩开帘子,含着一丝笑意放下托盘,一杯摆在瑾沛面前,一杯奉到了许书颜面前,之后又退到了一边。
“翠袖,你可认得他。”书颜掩口,忍不住莞尔,伸出葱白玉指点着对面端坐的男子。
“他,是大姑娘请来的大夫啊。”翠袖有些羞了,不知主子为何问他是否认识一个陌生男子。
“你还记得,小时候,我们家隔壁有家叫做‘一丹’的医馆么?”书颜捧起茶,轻啜了一口,就等翠袖认出瑾沛的那一刻。
可翠袖也不敢朝着一个大男人上下仔细打量,只是颔首摇了摇头,推说忘记了。
“算了,人各有缘,对面而不相识的也不在少数。”瑾沛朗然一笑,起身主动站在了翠袖面前,微笑道:“翠袖,当时你染了寒症,师傅出诊在外,还是我替你熬的汤药袪病,你当真是忘了?”
听这男子如此一说,翠袖才缓缓抬眼,看着一双温润的眸子,眼梢处有着记忆中曾经熟悉的微笑,脑中这才渐渐地浮起一丝印象,惊讶地启唇:“瑾少爷,果真是您么?”
“果真。当真。如假包换地真!”说完。瑾沛也忍不住仰头朗声笑了起来。
“天哪。快十年不见了。我刚才还和挽歌说着呢。您看着就面善。那丫头当年才两三岁地年纪。自然不认得。还说我见了面貌好看地男子就没了魂呢。”翠袖一高兴。就不顾什么女儿家地矜持了。大声地说这话。还自我打趣儿了一番。
这话说出口。瑾沛苦笑着望向许书颜。正好两人目光对上。都齐齐忍不住笑出了声来。
翠袖才意识到自己太过兴奋有些失礼了。赶紧借口替瑾沛准备宵夜。这便赶忙掩面出去了。
“这个翠袖。还是一样地性子。直爽利落。”瑾沛摇摇头。笑着坐了下来。对着许书颜道:“书颜。看样子你似乎并未感了伤寒。”
笑容停住。书颜才想起瑾沛是来替自己问脉地大夫。点点头:“其实就是吹了点儿山风。所以身子有些懒懒地。大姐不放心。非要找大夫来诊脉。其实没什么地。”
“我还是为你把把脉。”瑾沛听许书颜说吹了山风,面色一凛,有些认真了起来。
“好吧。”书颜顺从的挽起右手衣袖到手肘处,露出一截白皙的玉臂,平伸了在茶桌上。
“得罪了。”捏起三指,瑾沛轻轻地触到柔婉的脉门,略闭着眼,仔细地开始把脉。
感觉薄薄的肌肤下脉动平稳有力,瑾沛才松了口气:“只是有些疲倦罢了,脉象倒没有什么。”
“我说了没什么的。”书颜收回柔夷,将袖口理顺,看着瑾沛:“真没想到能和瑾哥哥再见面。”
“知道你我皆在京城,以后便可常见了。”瑾沛说话间起身来,收拾好了药箱,准备告辞。
书颜却有些舍不得,靠上前一步,眼中含着半点泪光:“瑾哥哥,那个时候扶岚姐姐过世,直到现在,我还记得你痛苦不堪,三日不愿进食的情形。如今,您已经放下了么?”
“放下什么?”瑾沛反问,语气有些淡淡的伤感。
“您可是已经娶亲了?”书颜突然有些怯怯的,话音渐小。
“扶岚已逝,何人再与我携手相挚,共渡白首呢?”瑾沛又是一个反问,却已经诉尽了心中所想。
“瑾哥哥,扶岚姐姐若知道您如此,定然也会担心的吧。”书颜突然觉得眼睛有些酸酸的,想起了儿时记忆中那对金童玉女般的人物。
少年玉树临风,少女娇羞如花,两人都知道彼此的未来会交融在一起,只等着长大**的那天,做了结发夫妻,以了心愿。可惜少女染病,早早便故去,留下少年孤独的背影,让人心疼。
因为痛失爱女,所以龙师傅带着瑾沛离开高阳县,来到了京城之地。可近十年过去了,瑾沛的心中,却还是没有放下当初,放下青梅竹马的心头所爱。
“傻丫头,你哭什么呢。”
感觉到脸颊带上一丝温热,许书颜抬首,呆呆的任由瑾沛为自己拭泪,感觉像极了小时候,那个总是保护着自己的哥哥。
“你在干什么!”
一声夹杂着愠怒的质问声直穿而来,回响在花厅里,颇有些震耳欲聋的味道。
书颜止住了泪水,抬眼望去,果然是祁渊立在门边,冰冷的眼神盯住瑾沛,身后立着的是瑟瑟发抖的翠袖和不知所措的挽歌。
“瑾沛不过看我伤心,劝慰一番罢了。”本觉着此事与他人无关,可书颜知道祁渊的牛脾气,只好轻描淡写地解释了一句。
“你和他什么关系,他凭什么对你动手动脚!”祁渊咬牙切齿地从牙缝中憋出这几个字,显然是气急了,脸色有些铁青。
“祁二爷,在下与书颜自小便认识,亲如兄妹。”似乎早有耳闻这祁家未来家主性子颇为易怒,瑾沛蹙了蹙眉,下意识地将许书颜挡在了身后。
“瑾哥哥,没关系,你先离开,我会和二爷解释的。”书颜伸手轻轻挽了瑾沛到一边,将药箱塞在了他的手中,示意他先走。
瑾沛也知道这样的情形,自己留下来或许会徒增更多的误会,只好勉强地点了点头,这才从侧门直接出了花厅。
“大半夜的,你和那个男人拉拉扯扯像什么话!”祁渊本想拦住那看起来弱不禁风的小白脸,奈何许书颜正狠狠地瞪住自己,觉着有些理亏,便强忍住了。
“翠袖,你去给二爷沏茶,挽歌,你去休息吧。”屏退了其他人,许书颜这才走过去,将半开的排门拉开些:“进来吧,我给你解释。”
章九十八 瑾沛(三)
祁渊乖乖坐下,许书颜拿了茶盏就在唇边轻啜了一口,有意让他先安静安静,这才缓缓启唇,将瑾沛之事一一诉出,末了,还加上了一句:“瑾哥哥虽不是我的亲哥哥,但我们从小一起长大,情同兄妹。”
“兄妹!”祁渊闷哼了一声,好像在强压着自己的脾气不发作,双手握成了拳状,缩在衣袖里,忍不住有些发抖,咬牙切齿地道:“怕只怕他以兄妹之名做幌子,想接近你才是真的。”
“二爷,多谢您的关心。”书颜忍不住嫣然一笑,拢了拢耳旁散发:“瑾哥哥心中只有他早年夭亡的未婚妻,如今都二十三岁的年纪了,却仍然未娶。你说,他又怎么可能对我有什么想法呢?”
“刚才他的动作透着股怪异,你以后还是少和他接触的好。”祁渊心里知道这个白面大夫惦记着早亡的未婚妻,心里那股子怪怪的感觉倒少了几分,但还是愤愤地表达着心中不满,却没注意到自己与其的有些不恰当:“回头我给大姐说,但凡内苑女眷问诊还是让龙大夫过来,以后都别让那个什么瑾的进园子了。生的一副祸水相,总归不是好事。”
书颜觉得祁渊此话有些可笑,掩住唇角轻声道:“人家哪里祸水了,我看还不及二爷万分之一呢。”
“我堂堂男子汉,什么祸水不祸水的,你说的这是什么话!”祁渊不干了,蹙眉瞪了许书颜一眼。
“那瑾哥哥也是个男子,二爷偏说人家是祸水呢?”歪着头,书颜打趣儿着,看祁渊怎么接话。
被许书颜看的有些慌了,祁渊干脆起身来:“算了算了,爷警告你听进去就好。”说罢想走,才记起是来过问许书颜病情的,又回头问:“看你样子好像也没病,怎么大姐急着一回来就请大夫?”
“还说,昨晚给你要来那么多东西,你当婆子们不多嘴么。”书颜柔声一笑,解释道:“我只好推说是有些凉了,不然怎么说的通。”
许是想起了昨夜之事,祁渊面上的表情放缓了不少,略含了半点浅笑在眉眼间:“总之,昨夜多谢你的照顾,我会记在心里的,有机会一定偿还。”
“二爷还欠我一个许诺呢,这样下去,岂不是越积越多,将来赖账可怎么办?”难得祁渊好说话,书颜有意提起从前之事。
“放心。爷一诺九鼎。”
”祁渊闷哼了一声。只道这女子得寸进尺不知好歹。但看着书颜笑得仿佛吃了蜜。心里竟有一丝暖流涌过。赶紧道了声“告辞”。扭头便走了。
看着祁渊有些慌乱地步伐。书颜嘴角含笑。觉得适才他那模样竟有些可爱。不但关心自己。仿佛也也有一丝嫉妒地愠怒。让人无法不感到一股窝心地暖意。
“咦。二爷走了么?”翠袖端了热茶过来。见花厅里只有许书颜立在当中含笑不语。扁了扁嘴。“又白跑一趟。这个折腾人地!”
“好啦。送走客人。该给院子落锁了。”书颜长舒了口气。觉着春末地空气里仿佛有些湿润地淡淡温度。也没了山里那种碜人地冷意。心想今夜一定是个好睡。笑着便出了花厅。回房去休息了。
天刚擦亮,翠袖就来敲门,让许书颜早些起身,说是点墨书院的名帖送来了,画楼公子在湖边等着亲手交给她。
书颜想着这几日都没见他,有些期待,便取来一件水蓝纹间云团花样儿的轻衫穿上,又在发间别了支翠兰色的素钗,这才去了湖边见客。
撩开纱帘,画楼公子正端坐在茶桌前品茗,见书颜来了,起身相迎:“四姑娘这茶颇为不俗,仔细嗅来,却并非时常饮用的名品,不知有何蹊跷在里面?”
“这是初凌师傅送的山茶,里面加了晒干的葡萄果实一起煮沸,所以有股独特的清香。”书颜提步而上,示意画楼坐下,亲手替其斟满一杯茶递过去:“若喜欢,你自去向浅吟姑娘讨便是,也别羡慕我这儿。”
“没想到初凌竟会赠茶与你。”画楼有些意外,笑着又喝了两口:“初凌虽然待人都极为平和,但却很少愿意真正的接近谁。如今赠你他亲手研制的山茶,看来是极为投缘才会如此的。”
“是么。”书颜笑而不答,心中却知道初凌不过是有求于自己罢了。
“对了,这是点墨书院送来的名帖。”画楼放下茶盏,将放在一边的玄黑布袋拿过来,递了过去。
接过,解开细带,书颜从锦袋中抽出一简泛黄的竹片,上面写着茶会的时间地点等细节,最后落款只一个鲜红的“点墨”印迹。
看到黄竹片,不由得想起了青竹片,书颜抬眼,看着画楼公子一如既往的清然表情,忍住了疑惑,也没有提及只言片语。既然对方不想让自己知道,就这样装作一切并未发生,岂不也是最好的相处方式么。
“昨日二爷回来,说一丹医馆来了个小子,还说你们相识。”画楼见书颜默首不语,主动提及其他话题。
“瑾沛是我儿时挚友,是比亲兄弟还要亲的大哥。”书颜认真的回答了,想起祁渊的表情,又道:“公子能理解么,若能,下次若是二爷再胡乱发作,也可帮我挡挡。”
“他是这样,关心一个人的时候,总会用吼的方式表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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