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殊颜-第21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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关上门,翠袖和挽歌就都忍不住“咯咯”笑了起来。刚才陪在一边伺候主子用膳,两个丫鬟可是把祁玉容的话听得一字不漏。挽歌说大姑娘就像以前高阳老家养的那只大白鹅,总是昂着头嘴里“咯吱嘎吱”地叫嚷,没个停。这下连许书颜也忍不住了,捂着唇笑的花枝乱颤,翠袖赶忙过去伸手戳了戳挽歌的小脑门,斥她没大没小,一时间主仆三人乐成了一团。
且说祁玉悠去了李浅吟住地小屋。用过午膳便准备回去休息休息。却正好遇到祁渊和初凌在前院散步。蹙眉。脑中挥不去以前有人曾说过闲话地事儿。便死活拉了他一并回去。
祁渊当着初凌地面不好说什么。等跟着回了西厢小院才一把甩开手。冷冷问:“玉悠。你干什么?”
祁玉悠不说话。示意水潋关上天井那边地排门。这才压底了声音劝道:“二哥别跟那初凌走得太近。以免谣言又流传开来。”见对方似乎不为所动。又急切地道:“现在不比小时候。那样地话。大家可以当做玩笑听听便罢。若是有个嘴贱地下人又胡说什么。岂不是损了您地面子!”
脸色逐渐从冰冷变到阴翳。祁渊聚拢双目。盯着祁玉悠。一字一句地问:“什么流言。你说地是什么关于初凌地谣言?”
“大姐也是知道地。怎么你忘了?”祁玉悠这才反应过来。那时她还年幼。也根本不该听到这些不入流地话。只是又一次从母亲房中溜出来。却碰巧遇见了李管事带着初凌离府。一边地两个婆子嘴碎。大姐还当场让她们自己掌嘴。
那时的祁玉悠还不懂得什么“龙阳之好”“断袖之癣”,只依稀觉着两个男子是不能在一起的,送走那个比自己还要美上两分的初凌也不错,至少就没人敢在背后诟病自己的二哥了。
这么些年过去了,初凌又随姐隐遁,祁玉悠原本也早已忘记了此事,却偏偏见到祁渊和他谈笑如风的样子太过亲密,不由得才脱口问了出来。
看着祁玉悠神色变幻,此刻的祁渊已经怒火满盈,一把拉住她的柔腕,踢开了西厢里屋的小门,准备私下问个清楚明白。
“二哥”只是祁玉悠娇弱弱的一个女子,哪里受得住,感到腕上一阵痛楚,忍不住就失口叫了出声。紧接着是“砰”的一声门响,虽然不太响亮,但配合着祁玉悠颇有些惊惶的叫声,换到旁人听起来,岂不就是一出恶兄虐妹的戏码!
这旁人不是其他,正是和在隔壁和衣午睡的许书颜。
其实从祁渊被祁玉悠拉回院子时,许书颜就将两人的对话听了个一清二楚。毕竟院子小,纸糊的一层窗户哪里能隔了音?再说两人虽然有意压低了声音,在这安静如许的深山小庵中,却一字一句再也清晰不过。
听着听着,许书颜心里就犯了嘀咕,寻思着祁渊果然并非那喜好男子之辈,否则也不可能明知外间有了传言还和庸王此类人相交,更加不可能对祁玉悠提起此事显得如此动怒。
本想闭眼当做什么都没听见继续休息,可祁玉悠那声叫唤颇有些吓人,而书颜脑子了的那个祁渊从来不是什么亲和温柔的大哥,怕是发起火来连亲妹子都不认,也真怕这娇滴滴的三姑娘真有个万一,只好赶忙翻身下床,取了外衫匆匆系好,推门出去劝架也。
章八十二 蜚语
话说祁玉悠一不小心说漏了嘴,将儿时大家都瞒着祁渊的谣言无意中捅了出去。
祁渊是什么性子,正正当当的大男人一个,被许书颜取笑他“不知被男男女女压过多少”的时候就曾怒而吻之,作为惩罚。现在自己亲妹妹又说出这样的话,还让自己和初凌避嫌!
要知道,当时虽然不明白父亲为何突然让初凌去点墨书院跟着李管事当差,但总认为他出去学学本事也是应该的。后来长大**后再见,初凌又一声不吭地跟着浅吟隐入山中庵寺,思来想去,竟是自己一手葬送了人家好端端的一生。
想到此,祁渊怒气攻心,除了对此事的震怒之外,还含了两分对初凌的愧疚之意,所以才拉了祁玉悠进屋,想仔仔细细问个明白,也好让初凌可以免受这无稽流言的困扰,还他个正经的人生。
祁玉悠也是急了,虽然知道亲哥哥不会拿自己如何,却吃不住手腕上传来的痛楚,失口一叫,才觉着万一引来大姐或书颜就不好了,赶紧将一口玉牙咬的紧紧地,不再吭声。可她娇滴滴的祁家三姑娘哪里曾受过如此委屈,不过片刻眼中就包起了泪花儿,跟着面颊便滴了下来,更加显得楚楚可怜之极。
祁渊看在眼里,也知道自己有些冲动了,正想放开并安慰妹子两声,却听得门上传来“砰”的一声响,一袭月色轻衫推门而进,面色潮红,显得焦急万分,不正是许书颜这个老和自己作对的女人么!
许书颜进来看到的便是这样一幕。
祁玉悠梨花带雨,满腹委屈地瞧着祁渊,又瞧了瞧自己,祁渊则铁青着一张脸,俊还是那样俊,却阴翳的吓人,仿佛一团燃了熊熊怒火的寒冰,即冷又烫,让人根本不敢靠近。
“二爷,有话好好说,三姑娘毕竟是您的亲妹子,无论她说了什么,也犯不着您如此恼羞成怒。”许书颜此时反而冷静了些,知道祁渊不过是一时冲动下手重了些拉祁玉悠回房罢了,上前两步,抬眼深切地望着他,就等他自动放手。
“你知道了?”祁渊当真放了手,却微眯着眼,盯住许书颜一张泛红的俏脸,见她好像什么都知晓,心中竟觉得一阵难受。
“我”许书颜以为祁渊怪自己不该偷听,心想这个时候可不能再惹恼了他,赶紧摇摇头,又点点头:“听见此事不假,却是因为你们动静太大,我想不听见都难。这西厢里又只我一人住着,大姑娘又招呼丫鬟都去了后院帮忙准备晚上的斋饭,所以才来劝劝。”
“爷不是问你怎么听见地。”祁渊语气渐冷。渡上一步来到许书颜面前。又欺进了半分:“莫非连你也知道关于初凌地谣言?”
原来他是问这个!
许书颜无奈。点点头。看着祁渊冷眉又要倒竖起来。连忙解释:“也是今儿中午用膳地时候。大姐无异中提及地。说是小时候坊间有流言传来传去。所以祁老爷送了初凌去他父亲那儿。”
回头看着祁玉悠。祁渊问:“她说地可是实话?”
“二哥。”祁玉悠擦了擦泪。又吸了吸鼻。这才答道:“书颜说地没错。大概就是这样地。所以刚才在前院地时候。我才忍不住提醒一下你。别和初凌走地太近。流言蜚语从来都不是凭空而起。防民之口甚于防川。您又何苦再惹上麻烦呢!”
祁玉悠说地真切。祁渊却心中难以平息那股滔天地怒气:“爷倒要看看。有谁敢再乱嚼舌根。”
“二爷,您是气急了才说这样的话。”许书颜见祁渊已经转移了注意力,心下才松了口气。冷静下来听祁渊的口气是要严惩嚼舌之人,却并未看清问题的本源,蹙眉道:“深宅大院,这些下人们不就是靠着些流言语找乐子么,要是说真有什么加害主子的心,相信也是冤枉了人家。更可况,若是流言再起,您倒是祁家尊贵的二少爷,没人敢在您面前说什么闲话,最多背后腹诽一下罢了。可您想没想过,初凌该如何自处?您想没想过,他为何要跟随家姐,在风华正茂的年纪常伴青灯,隐于这深山庵寺,有可能要在此地孤独一生而终老!”
祁渊的面色终于有了一丝缓和,不再充满寒气,薄唇抿得极紧,似是听进了许书颜的劝,半晌才开口道:“那依你之见,我又该如何?”
“二爷自当和初凌保持距离,既不熟稔至携手同游,也不疏远至不闻不问,只当其为普普通通一个家人相待便好。”许书颜脱口便道,似是早就想好如何劝他。
“可初凌毕竟是为了我才避世至此,难道从此我便心安理得任其磨灭下半生?”祁渊蹙了蹙眉,仔细思考了,却始终放不下。
“二哥,您过段时间寻个机会给初凌解释一下,再去别处为他置办个小庄,离开京城离开祁家就是,也何尝不为一个方法!”祁玉悠也上前两步,想着法子。
许书颜心里暗自叹了叹,只觉得祁玉悠若真是养在深闺的娇小姐,竟出了这样个馊主意,不由得插话道:“他的前半生已经为了避嫌退入山中,难道后半生,还要离开故乡父亲,退到异国他乡不成?若真是这样做,恐怕祁家,恐怕二爷,会欠他更多。”
“那你说,又该如何?”祁渊平静下来,也在仔细思考着如何对初凌补偿。对妹子提出的意见其实有所心动,却没想许书颜两三句就道出了其中弊端。
“或许儿时,他退是因为祁老爷的缘故。但我听大姐说,你和他十七岁再见时,他第二天就一身孑然地来到了此方小小庵寺。”书颜缓缓而言,话音放的很柔,因为她真的想要帮那俊美的小道士一把,也帮祁渊看清楚这个世界并非如他想象,总是围绕着他的喜怒哀乐而进行。
“他是因为怕流言再起吧。”祁玉悠点点头,也同意许书颜的说法。
“先前在山腰,我一眼看到他就觉得此人非比寻常,绝不是那等庸人之辈。”书颜上前轻轻拉了祁玉悠坐下,有些心疼地看了看她手腕上淡色的勒痕,伸手斟了杯茶递给她,又转身望向祁渊,继续道:“初凌的第二次退走,却是有意为之,而且这些年来,清然勿扰的生活也让他心境全然改变了,变得根本不在乎世间所谓的流言蜚语如何。不然,他又怎么肯与你相谈甚欢,携手游寺呢?”
顿了顿,见祁渊眼神中升起了一股迷惘的神色,许书颜又道:“既然他都已经放下,二爷,您为何不学学他,也放下呢?”
章八十三 冰释
听了许书颜一席劝,祁渊回到东厢的屋里,推窗开着青瓦灰墙,总觉从来根植于血肉中的那种固有的坚持和执念,正在渐渐的软化和瓦解。
回想起许书颜眉眼间流露出的一种出尘超然,心里也竟然有了一种敬佩之意,同时,也有了一丝面对她的淡淡愧疚。今日之事,同样更加让祁渊坚信,这个表面柔顺谦和,贤惠温良的女子,内心,应该是清明如许,聪慧过人的吧。不然,她怎么可能说出那些话来劝自己,那样轻描淡写的就化解了自己心头的郁结?
想着想着,一抹笑意逐渐浮上了眼梢,也不知脑中有了怎样的打算,祁渊转身,喃喃道:“有意思,此女果真极有意思啊。”
……
此时,正在祁玉悠屋里的许书颜,背后竟一阵发凉,蹙眉,甩开了那种不详的预感,又继续轻声劝了起来:“你二哥的脾气你也是知道的,平时谁敢惹呢。在外面是祁家真正的家主,管理书院运筹帷幄,没有人不给面子的。回到家,又是唯一的男丁,连祁老爷都无法耐他几何,咋一下听到这样令人窝火的消息,自然是气急攻心,手上的劲儿就不自觉的重了。”
面带疲色,祁玉悠摇摇头,转手轻轻拉住书颜的柔夷:“书颜,若不是今日你来的巧,两三句打消了二哥的怒气,我一个人是绝劝不好的。手上虽然有些疼,可他毕竟是我亲哥哥,也知道不会真对我如何的,但看着他如此伤心担忧,我却是真心为他难过的。好书颜,你有空再去劝劝二哥吧,就当作姐姐的我求你了。”说着说着,祁玉悠又梨花带雨的滴了两滴清泪下来,许书颜哪敢不答应,迟疑了半晌便点了点头:“三姐姐不急,我看二爷已经听进了那些话,今日晚膳的时候且看看,若他有什么异动,我再想法子去劝劝,可好?”
“那就,拜托你费心了。”祁玉悠抬袖轻轻拭泪,玉牙咬了咬唇瓣,自责道:“都是我这个做妹子的没用,不该说那些有的没的,也没个道理好生劝他。”
“关心则乱,你心里有他,便是最好的劝解了。
二爷不是糊涂之人,他知道你为他担心,自然也会有所顾忌的。”许书颜轻声劝着,眼神却不由自主地飘向了对面的东厢,心中竟有了两分惦记,不知祁渊刚才拂袖一走,是不是真的想通了自己说的话,还是仍然在钻那牛角尖。
黄昏,庵寺前院。
因为有若琳地加入。再加上祁玉容地亲自坐镇指挥。这晚上地素宴不但卖相极好。远远都能闻得阵阵香气直扑鼻端。
祁家主人围坐一桌。若琳因为身份特殊。也坐了主桌。其余下人们隔了两三丈远坐了四桌。两桌是丫鬟婆子。两桌是家丁侍卫。大家和和气气。倒也真有种主仆俱欢地氛围。
头菜是若琳用山中采摘地鲜菇煲成。里面放了蔘须和豆腐一起炖。深褐色地汤汁裹着微黄地豆腐丸子。看着就让人食指大动。而里面地豆腐丸子也是有讲究地。听说是用了山泉水点成。整块豆腐又打成茸状。和了鸡蛋香葱做成地丸子。
其余地菜色也俱是山中野菜烹就。鲜嫩地蘑菇。青翠地蔬菜。嫩白地笋片。还有刚刚从土里挖出来地山药。单是看就让人食指大动。一群上席还没过一刻。盘中菜就少去了一多半。
吃着饭。主桌上地三个人却心思各异。
祁渊是不是抬眼望向最远处地那桌。只因上面做了李家姐弟。但初凌除了偶尔转头冲这边淡然一笑之外。并无其他表情。看起来对下午祁玉悠突然拉走祁渊之事也并未放在心上。
祁玉悠则是一脸警惕的看看祁渊,又哀求似的看看许书颜,似是在提醒她晚些时候再过去劝劝。
许书颜却一顿饭吃的有些憋闷。且不说祁玉悠时不时凑到自己耳边提醒,那祁渊也是,偶尔眼神扫过,不但带了一丝探究,也含着两分玩味,让许书颜心里悔得,心想就该让祁渊去钻牛角尖,自己何苦去劝呢。看他的样子好像对自己的话有所悟了,也发现了自己并非是个单纯柔顺的表姑娘,就怕以后再难装得一副闭门不出的小家碧玉样了。
虽然心思各异,席上还是难免要应酬一番的。除了祁渊从来都是那副冷脸面孔,也没人怎么和她说话,祁玉容却一个个拉着祁玉悠和许书颜闲话不少。
许书颜一边应付着祁家兄妹,一边还得估摸着该什么时候去撵子里取回自己藏着的青竹片,又要找时机问问祁冠尉到底来不来这里。
“哟,今年四叔竟也没来,可见是父亲您对他太严厉了些。”祁玉容这话倒是说的巧,正对上许书颜的心事儿。
忍不住,书颜也开口问道:“四叔每年也会来么?”
“他从不缺席,可前日里托人说是生意上好像惹了什么麻烦,有些脱不开身。”祁冠天摇摇头,似乎对这个四弟还是颇有些担忧的。
“四叔做生意哪能遇到什么难事儿,定是这批新近的美人里有那倾国倾城的,给住了也说不定。”祁玉容不拘小节,说完自己就先咯咯笑了起来,惹得席上两个未出嫁的妹子有些脸红了。
“大姑娘,三姑娘四姑娘羞了呢。”若琳轻声提醒了,含笑看着许书颜:“四姑娘或许不知道,这大姑娘最是爱开玩笑的,别理她,多吃菜。”说着亲自夹了一片玉笋给许书颜碗里。
怯怯地摇了摇头,许书颜倒是真觉得祁玉容爽快的可爱,虽然面上有些羞了,却笑道:“大姐说着话,这席间的气氛才热闹,不觉饭菜都好吃了许多。”
“这妹子就是会说话,若琳,你可别再提醒我了,这儿没那么多规矩,都是自家人。”祁玉容和若琳好像很是相熟,说话间也是极随便的。
“四姑娘,只要你们觉着菜还适口,我也懒得管谁说了什么混话!”若琳也笑了,明白祁玉容向来是这爽利性子,不然也不会刚嫁到裴家三天,听了未谋面的相公出海死了,就连夜自作主张的回了娘家。
卷四
章八十四 困撵(一)
素斋用过,祁冠天便吩咐众人早些休息。
毕竟第二日卯时初刻就得到后面的香堂集合,大家估摸着那时候鸡鸣刚过天还没亮,若是在上香时打个哈欠什么的,岂不是对温夫人不敬。
一路回到西厢,祁玉容祁玉悠拉了许书颜,姐妹仨个一边闲聊一边走着,半途遇到若琳过来找祁玉容明日早膳的事儿,便一同去了祁玉容的那间屋子。
说完正事儿,大家都还没什么睡意,见外头天已尽黑,便燃了几只指头粗细的黄烛,随意闲话着打发时间。
祁玉容吩咐水漪给大家斟了茶后又打发她退下,想起未来玉晴的婆婆要来,便问:“若琳,你那大姐果真那样厉害?”
“我大姐以一介女子的身份管理乔家上百的钱庄,若是不厉害,岂不早就被那些个叔叔伯伯把家产分得精光了?”若琳苦笑,答话间仿佛有些无奈。
“那令姐真是算得上女中豪杰了。”许书颜也是听说过关于乔家女掌柜的,只是并未料到若琳和乔家尽是如此亲密的关系,才了解为何两家相隔千里也会结亲家的缘故了。
“有个傻儿子,自然要精明些,不然怎么过活?”祁玉悠因为玉晴坠湖之事,到现在对这门亲事还有些嫌隙,说话间也不由得有些冲。
“悠儿!”祁玉容可不想得罪若琳和她背后的乔家,笑着轻斥了她一声。
“没事儿,三姑娘说的是大实话。”若琳常年在宫里过活的人,祁玉悠这点小态度还不至于恼了,反而爽朗地笑笑:“我那侄子确实不争气,现如今都十四了,却连帐本都看不来。师傅教他也怎么都学不会。但大姑娘,三姑娘放心,以前是没什么机会说,现在我这个做姨母的得帮衬着说一句,那样的孩子,虽不是顶好,但胜在本性纯良,毫无心机。像山西乔家这样做钱庄生意的大户人家,哪个公子哥儿不是养得一身游手好闲的臭毛病?所以说啊,我侄儿笨些,对将来要嫁给他的晴姑娘来说,却是一等一的好处了!”
仔细听了若琳的说法,祁玉悠脸色才缓和了些:“这倒是,总不会呆子也喜欢东一个西一个的抬回家。”
祁玉悠话一出口。其余三人却相视一番。似乎都是心有同感。一时间谁也没说话。使得屋里和整个西厢都显得异常安静。
呆了半晌。还是祁玉容打破了沉默:“晴丫头不会是个苦命地。有若琳这层关系。未来地婆婆再厉害也不会怎么样地。你就放心吧。”
“那是那是。”若琳也笑笑。但笑地有些勉强。
“玉晴再不济也是个正房太太。我有什么资格不放心呢。”说着。祁玉悠又惯例性地情绪低落了起来。虽然脸上还是挂着笑。却有些寥落。
“三姑娘。宫里和普通人家不同。”若琳本不想多嘴。可看着祁玉悠哀怜地表情心也有些软了。轻声道:“即便是皇后。也并非是皇上地唯一。因为皇上本就不可能只属于任何一个女子。身为一国之君。要承担整个皇室地延嗣之责。若是专宠。史官谏臣都会上书指正。”
见祁玉悠似有所动。若琳顿了顿。用着打趣儿似地话又轻松地调笑道:“所以啊。你不要把皇上看作是夫君。只当做你身为祁家女儿应尽地职责就好。至于心里嘛。若是有人了。继续装着他又有何妨?反正入了宫门。便再无机会做他想了。”
看着若琳眼里的淡淡的笑意,祁玉悠有一丝愣了,眼神中流露出茫然和困惑。
若琳也知道她一时半会儿可能还不会接受自己的话,笑道:“一句话,侍君侍君,皇上是君,你却只是臣罢了。莫要以男女关系定性彼此,一切都会变得简单些的。”
一闪而过的颤动在眼底消失,祁玉悠仿佛渐渐领会了这几句话中的含义,好半晌才颔首点了点头:“若琳姐,玉悠受教了。”
许书颜也有些敬佩的看向了若琳,觉着她琳琅笑颜的背后,仿佛是在宫中经历许多宫中不为人知的隐秘之事,所以,才能看得如此透彻罢
一席话说的大家都开始了思索,便纷纷起身告辞,祁玉容又反复叮嘱了要早些歇息,明儿个一早上完香,再聚到一起用早膳。若琳又说后厨房备了些香糕,若是早上起来饿了,可以遣丫鬟过来取一些果腹,免得娇滴滴的姑娘们饿得晕过去了,那就是对温夫人大大的不敬了。
如此,西厢的小聚会便散了。
回到房里,书颜让翠袖和挽歌都去侧院休息,一个人取了本经文随意翻看着。一直等外面都没了动静,这才披了件披风,悄声无息地推开房门,准备去小庵前的院子里,先把青竹片取回手中再说。毕竟那是画楼公子的手物,又明显刻得是自己的模样,若被人拾去了,仔细一看就会明白是怎么回事儿,确实耽搁不得!
一路而去,除了守门的侍卫问了两句,许书颜推说有东西落在撵子上了,倒也平安无事地来到了前院。
山中明月皎珀如银,四周倒是被照得敞亮,书颜一眼就看到了停在一角的车撵,便提步而去。
撩开帘子,里面倒是有些黑乎乎的,书颜也懒得寻亮,按着记忆中估摸的那个位置,双膝跪在撵子上,双手便轻轻地摸了过去。
只是软垫下怎么空空如也,书颜摸了几次都是毫无收获,不由得额上沁出了些细汗,心下划过一丝不祥的预感,就怕是被整理车撵的下人取走了,自己又该如何去寻,如何去要呢?
“你在找这个东西么?”正着急,幽暗的撵子内竟传来一阵低沉的男声,含着一丝愠怒和凌厉,吓得书颜惊地便往后仰去。眼看就要后背落地,袖口却一紧,下一刻,迎头就撞如了一抹温热的胸膛。
鼻端灌入一股熟悉的香樟味儿,书颜后背一寒,双手也随之发凉,想要推开对方,奈何钳住自己的双臂却纹丝不动,半点也拉不开距离。又羞又愤之际,心一横,干脆放弃了挣扎,抬眼估摸着是对方眼睛的位置,强迫自己要冷静,缓缓吐出一口,用着仍旧略带些颤音的话音道:“二爷,您若是耍够了,还请将竹片还给我。”
章八十五 困撵(二)
深山,深夜,一切都显得无比宁静安逸。
云月庵立在密林深处,也是悄然无声的一派静谧景象,让人感觉不到一丝杂尘俗念,只是停在庵外的这方小小撵车之内,气氛却有些莫名和混乱。
“还给你?”祁渊扬起眉梢,表情虽然在笑,话音却冷到了极致:“这玩意儿是怎么回事,你先给爷解释解释。”
渐渐熟悉了撵车内的光线,仔细看,却也能看清祁渊那张含着凉意的阴沉眸子了,许书颜抿着薄唇,心中告诫着自己一定要冷静,虽然挣脱不开他的制钳,也绝不能让他以为可以为所欲为:“二爷请先放开我。”
祁渊没想到许书颜可以如此之快的调整情绪,说话间却也没了刚才的微微颤抖,只是仍旧透着股子淡淡的愠怒罢了。
见祁渊没反应,双臂仍旧绕在自己的腰际没有放开,鼻端又时不时灌入他身上那股特殊的香樟味儿,感觉对方胸膛里一颗心有着节奏的跳动,书颜竟莫名的脸红了,感到双颊变得烧烫起来,只得伸手推搡着:“你发什么呆,快松手!”
“嘘——”哪知祁渊却仅仅是凑在许书颜耳边让她噤声:“你这么大动静,难不成要大家都知道你我二人在撵中私会?”
耳边被温热的气息喷的全身一麻,双手贴住的地方又隔着衣衫传来同样的温度,书颜只得狠狠咬住满口玉牙,脑中摒弃这种和祁渊接触时古怪异样的感觉,飞快的转着念头。
他分明是无意间发现了自己遗下的这方竹片,也分明是看出了什么才会显得如此生气,又想起他曾告诫过自己莫要接近画楼公子书颜脑中有了法子,遂清了清有些发燥的喉咙,声音故意压底了一些,毕竟还是怕有人发现她和祁渊,这才轻声道:“二爷想知道青竹片的事儿,不如自己回去问问画楼公子。”
“爷还以为你会百般辩驳,怎么如此容易就招了?”祁渊盯着许书颜,似是在仔细观察她的表情,小半晌才缓缓地放开了手。
趁着对方松手,书颜赶紧退坐开两步,喘了两口气平复心情,扯住肩头的披风:“你想留着竹片就留着好了,反正那也是我在湖边随手拾来的。想来当初画楼公子刻下就顺手丢在了湖中,我虽然拾了,却也不妥。”说完,心中虽然对那绣片有些舍不得,但还是边说边往撵子边靠。
正想下去。却又被祁渊给拦住了。
看着他冰冷地眼神。抽了两下手上却一点儿也使不上劲。书颜忍不住拔高了声调:“你到底想怎么样?”
“话还没问完。你且不急着走。”说完。祁渊才松开了许书颜地柔荑。只觉得触手之处滑滑地。就像玉。光洁细腻。留下了淡淡地触感在指尖。
“你为何如此介意画楼公子?”许书颜突然觉得有些好笑:“他就算是你地门客。也用不着你如此周全地保护着吧。更何况。这方青竹片只是他随意之作。不然也不会随手丢弃在了湖中。从头到尾。我和公子也没有任何芶且之事发生。二爷又凭什么一副兴师问罪地态度?”
“你深夜偷偷摸摸地来找这东西。还说没什么?”祁渊闷哼一声。全然不信。
“那二爷又深夜来撵子里做什么?”许书颜反唇相讥。
愣了愣,祁渊不着痕迹地叹了口气,竟真的回答了:“因为初凌的事,我先和他谈过了,脑中繁杂,便想到林子里散散心。”
“你,没什么吧?”没想祁渊竟是因为初凌之事困扰,书颜下意识的关心了一句,却
出口的那一刻,已经就后悔了。
经历了初凌一事,许书颜心底渐渐对祁渊的看法就有些改变了。
生于世家豪门,独子,无兄弟。那样的童年,应该是孤独的吧。只有一个面容美仪的小男孩和他玩耍,做他的朋友,可偏偏外间却谣传说他有龙阳之好,喜欢男子。而那时的他,却丝毫不自知,也默默地接受了好友离开身边的结果。十多年后,再见,却是从亲妹妹口中惊闻那样不堪入耳的谣言,心中,又怎能不痛。
而那个儿时的玩伴,却从头到尾都明了一切,从未抱怨,从未记恨,甚至在多年后还不忘退走山林,只为保全他身为祁家未来家主的名声。
书颜总觉得,即便是初凌能看透一切,再以平适心态处之,祁渊却陷入一个对儿时无能为力的一种软弱感。正是这种软弱感伴随着多年的孤寂,这才一夕之间爆发了吧
“这竹片我不能还给你。”祁渊低沉的话音恢复了些温度,也打破了许书颜的沉思。
没想到许书颜竟会用含着关心的口气问自己,理了理思路,祁渊复又道:“毕竟是画楼的手书,上面一看也是你的模样。若是被其他人看到了,就没这样容易了。回头我会交给画楼,问问他是怎么回事,你也别出声,就当从没见过这此物。”说罢唇边浮起一抹不易察觉的苦笑,心里也感觉涩涩的,有些难以言喻。
“为什么要帮我?”许书颜不明白。
“爷是帮画楼。”祁渊冷哼一声,有些不屑:“他若真是喜欢上了你这个女人,爷得千万好好劝劝,免得被你伤害。”
“什么意思,我不懂。”书颜蹙眉,觉得祁渊的话很轻浮,却不由自主的透出一种深意在里面。
“画楼门客的身份,难道你愿意嫁他?”祁渊语气有些凉凉的:“与其这样,不如早些让他清醒,以免将来难受。”
“二爷看来很了解我?”书颜的话里含着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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