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会吃才会赢 作者:灵犀阁主(晋江金牌vip2013.5.23完结,穿越时空,豪门世家)-第82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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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白二老爷端了盘子走回来,拈了一颗蜜饯硬是塞进白大老爷的嘴里,压低了声道:“你就不能说点儿好听的哄娘高兴?硬来可是落不了好。”
    白大老爷未及说话,白老太太已经再度冲着他开口:“我的话你可听进耳里去了?立刻把云儿带回来的那些奴才都打发了!莫等闹出什么见不得人的事来再后悔!”
    “为何要换我带回来的人?”一直未言一声的白大少爷突然开口。
    白老太太便哄他:“乖孙儿,咱们家里有更好的丫头小子供你差遣,那丫头们哪,一个比一个漂亮,小子们一个比一个机灵,什么游戏都会玩儿,让他们陪着你玩好不好?”
    “不好。”白大少爷斩钉截铁地摇头,“我只要这些人,谁也不许换走他们!”
    白老太太早知同白大少爷说不通,因而不再同他多言,只管向白大老爷道:“此事你明日务必解决,我可不想让自己的儿孙闹出什么丑事来传到外头去!你若解决不了,老婆子我就亲自动手!”
    “‘亲自动手’?”白大老爷忽而一笑,“娘上一回说这四个字之后没过多久,小云就失去了他的亲生母亲,这一次小云又要失去什么了呢?”
    白老太太闻言直气得浑身颤抖,重重地一拍桌子:“这么多年了,你这是还在怀疑为娘害了那女人不成?!我生你养你这么大,在你心里头居然比不得一个妒妇!你这不孝子——”
    “咣当!”突地一声巨响打断了白老太太的怒斥,满屋人皆吓了一跳,望向那巨响源头,却见是白大少爷一把掀翻了桌子,茶杯果盘摔了一地,脸上是骇人心颤的阴鸷,恶狠狠地瞪着白老太太,那目光竟似野兽,仿佛随时都有可能六亲不认地扑上去将人撕成碎片。

    183大闹前厅

    “云儿!你怎么了?!”白老太太惊呼;白大少爷的目光让她从心里头发寒。
    “我听不懂你们说什么!”白大少爷大吼;“但是谁也不许碰我的东西!绿院是我的!谁也不许碰!谁碰我打谁!”随着这吼声,手里握着的茶杯就势狠狠丢出去,正贴着白老太太的脸颊飞过;杯里的茶水洒了老太太满头;“砰”地一声砸在后面的墙上四散碎开,瓷片乱溅,距离最近的老太爷和老太太首当其冲地被溅了满头满身。
    这一下子顿时引起满厅的惊呼,丫头婆子们呼拉拉拥上去给白老太太和老太爷擦水掸衣压惊,白大少爷却起了性子,抄起身边的椅子照人便抡;这内宅厅里除了主子外皆是女性仆人;哪个能挡得了白大少爷这凶猛来势,直吓得尖叫连连,一时间你推我搡左躲右闪乱成了一片。
    “快去叫人!叫人来拦住大少爷!”白老太爷呼喝着,被几个婆子撞得歪在身后的香案上,白老太太才从椅子上站起来,就被个跌跌爬爬的丫头撞了回去,却看白大少爷那厢挥舞着椅子虎虎生风,口中“哇呀呀”一阵乱叫,几下子打翻了三五个婆子,正要向着这厢冲过来,脚下却被地上跌倒的人一绊,踉跄着向旁边错了几步,巧不巧地就到了卫氏身旁,卫氏正作势要过去护着白老太太,冷不妨见白大少爷撞过来,脸上就是一惊,还未待避开,早被白大少爷一把扯住头发,吼向她道:“妖孽!你幻化人形骗得了肉眼凡胎却骗不了本王!且看本王如何降伏你!”说着手上便是一个用力,直推得卫氏一头撞向身后不远处的大红柱子,“嗵”地一声闷响过后跌坐在地上,顷刻间额角汩汩地涌出血来,登时就吓得傻了,呆怔了片刻,双眼翻白晕了过去。
    众丫鬟婆子乍见这副情形愈发吓破了胆,惊叫惨呼哭闹声响成了一片,白老太太惊慌中看见卫氏倒在血泊里,心里一急,一口气顶在胸口没出来,也厥了过去,众人又要忙着抢救卫氏又要忙着照顾白老太太,七手八脚哭天抢地好不混乱。
    白大老爷冷眼看着,没有要阻止白大少爷的意思,却见白二老爷过来至身后,趴在肩上附耳:“你这傻子!吃亏就亏在这臭脾气上了!就算心里头不高兴,起码也要装装样子——你跟娘较了这么多年的劲,可较过她了?当心二老拿‘孝’字压你,到时得不偿失!去,赶紧扶着娘去,好歹挽回些……”
    白大老爷脸上浮起淡淡自嘲:“若扶一扶就能让娘不再苛责于我,十几年前我就扶了,何须等到现在?如是好歹是小云的亲娘,人已过世,何苦再污她名声……我虽不孝,到底这么多年来一直都在尽力维护着这个家,奈何……老天容得我,家却容不得我,与其如此,我又何必再坚持,左右都是错,不若随性一回,一错到底。”
    “大哥……”白二老爷蹙起眉尖,“逝者已矣,你又何苦把这辈子都搭在这上面?为了已不在这世上的人同爹娘闹得水火不容又是何必?当低头时便低低头,哄得娘高兴,自然不会太为难你……”
    “我这头已经低到了泥里,不能更低一分了,”白大老爷唇角噙着哂笑,眼里却慢慢涌起冷意,“我自问无愧于这个家,对爹娘也已尽力孝顺,若还换不来娘对我的一丝宽容,换不来对如是的一声尊重,这个家于我来说还有何继续维护的意义?还值得我继续愚孝么?”
    白二老爷垂下眸子,半晌不再言语。
    此刻厅内桌椅已被白大少爷砸了个稀烂,几个胆子大些的丫头婆子分别搀扶了老太爷夫妇、抬起晕厥在地的卫氏往内厅躲,白大少爷却不肯放过,几步过去扒开众人,一把扯住白老太爷,凑到耳边大吼:“老头!你说我是你孙子,那你是不是我祖父?!”
    白老太爷虽受了惊吓,到底也是见惯了风浪的,当下勉强镇定地作答:“我当然是你祖父!云儿莫再胡闹!”
    “你既是我祖父,为何不疼我宠我?!”白大少爷声音更高地吼着。
    白老太爷被他震得耳朵生疼,往旁边偏了偏头,哄道:“胡说八道,我不疼你还能疼谁?!然而你若不听话,还像方才那般胡闹,我就是再疼你也得遵循家规惩罚于你,可听得了?赶紧老实着,不得再乱……”
    “你疼我,你要怎么疼我?我是主子,想用哪个丫头就用哪个丫头,想用哪个小厮就用哪个小厮,想让谁进我的院子就让谁进我的院子,怎么就不可以?!我既未害人,也未让人害,日子过得好好的,有什么理由非得换我的人?!你们疼我不就是为了让我过得好么?眼下我就过得很好,为什么还要换我的人?!难道你们说疼我都是假的?!”白大少爷连珠炮似地吼着,一转头,见那厢白老太太已经缓过来了,便丢开白老太爷奔向白老太太,“祖母!你说!为什么要换我的人?!”
    白老太太被吼得一阵阵发懵,气喘着道:“你那院子……皆是刁奴……”
    “你见过我院子里的人么?!哪只眼睛见着刁奴了?!”白大少爷继续吼。
    “何管事说……”白老太太气急攻心,说话已是上气不接下气。
    “何管事是奴才!我是主子!是你的孙子!她什么东西?!你竟是信她不信我么?!你是不是欺负我没娘疼没娘护?!他们说我是疯子傻子,所以你不喜欢我是不是?!”白大少爷一句递一句说得锥心,“我不干!我不服!我要让别人来评评理!我这就去大街上问一问,看看究竟是你没理还是我没理!”说着便要往外走。
    家丑不可外扬,尤其是白府这样当地首屈一指的大户人家更重颜面,这样的闹剧怎容外传?唬得白老太爷连忙提声叫人把白大少爷拦下,闻讯而来的小厮们从厅外涌进来正挡住了白大少爷的去路,白大少爷便又折回来,直管扯住白老太太逼问:“你回答我!你说!是不是不喜欢我?!一个奴才的话也比我说的话管用,是不是?!你们拿我当囚犯,什么都不许我自己做主,我连一个奴才都比不得,我究竟是不是你的亲孙子?!”
    白老太太气得浑身哆嗦,却又根本找不出话来反驳,她听信何管事之言是真,插手自己孙儿院中的事也是真,明明是好心办事,可到了白大少爷嘴里却成了控制他、囚禁他、贬低他,偏偏他所说的又都是实情,并未有半点捏造夸张,只不过话从不同的人嘴里说出来,意思也就有所不同,在她嘴里是为了这个傻孙儿好,在他嘴里就成了不待见他这个没娘的孩子了。
    白老太太哆嗦了半天,只挤出了一句话来:“你……你当然是我的亲孙子……你……”
    “那你信我还是信那奴才?!”白大少爷逼问。
    “当然是信你……”白老太太当然不可能说信一个奴才,即使她心里明明那么想。
    “你们都听见了!”白大少爷立刻提着声音向厅内众人道,而后继续逼向白老太太,“你既是信我,就不许再想着换我院子里的人,我说他们都是好的,你就得信我!你答不答应?”
    “胡闹……”白老太太气得捶胸,“若是他们骗你哄你……”
    “你还是不信我是不是?我在你心里还是比不得一个奴才是不是?”白大少爷打断白老太太的话,转头冲着厅外高声吼道,“绿田!你去街上找人来给我评理!我祖母嫌我是个傻子,偏着奴才不偏着我!还说我死去的娘的坏话!让人来给我评理!让多多的人来!”
    白老太太慌了——要知道,这世间除了用来约束子女们的孝道之外,对父母们来说也有一个“慈”字约束着,所谓母慈子孝,母不慈,子怎能孝?不慈之父母与不孝之子女所受到的社会鞭笞是一样严厉的,如果是官宦之家,这两点甚至有可能成为被御史弹劾的条件,而若是商家世族,几辈子的名声就都毁了,氏族族长完全有权力和理由将这一支族人逐族除名,后果是相当严重的。
    白老太太可担不起“不慈”的名声,倘若白大少爷是个正常人的话,她还能与人分辩以证清白,奈何他是个疯子傻子,虽然心智如幼儿,可偏是这样不懂心计的人才不会说假话——至少一般人都是这样认为的,所以如果今日之事传了出去,只怕信她者少,信白大少爷者多,更何况人们普遍同情弱者,白大少爷幼年失怙,现在又疯疯傻傻,这便又给他添了感情分,更怕有那平日嫉妒白府家大业大的小人抓着这机会落井下石败坏白家名声,她白老太太可就成了白门罪人——按白氏族规来说,完全是可以被休掉的,不管她年纪多大、膝下几名儿孙。
    白老太太拼着一口气,与白老太爷异口同声地喊了句“且慢”,白老太太颤巍巍地向白大少爷道:“云儿不得胡闹!祖母是为了你好……”
    “既是为了我好,就该随我高兴,”白大少爷立即接上话茬,“我绿院的人不许换,你允是不允?”
    “允,允,唉……”白老太太只得松口,如今厅上这么多人看着,她若再坚持,怕是要坐实了那嫌弃没娘的疯傻亲孙子的话了。
    “绿院是我的老窝,我的地盘,没我允许,谁也不许进去,谁也不许调用我的人,你允不允?”白大少爷继续逼问。
    “这不行……府有府规,我就是再疼你,也得遵循府规办事,否则何以服众?”白老太太到底也曾是铁手腕掌过家的。
    “服众?我是主子,难道还要看奴才们脸色行事不成?!”白大少爷分毫不让,“还是说,祖母认为随便什么人都可以任意出入我的院子?随便什么人都可以任意调用我的仆从?我身为府里头的主子,还不能挡着别人进我的院子了?”
    “你院子里的奴才也是府里的奴才,自然要听从府里统一指挥!”白老太太渐渐缓过气来,恢复了几分严厉。
    “祖母的意思是,我院子里的奴才其实都不归我,而是归府里,也就是说,我那院子里其实连一个奴才都不算有,我这个当主子的连使唤奴才的权力都没有,是不是?!”白大少爷声音反倒带了颤抖,回头看了眼厅中众人,眼底含了泪水,“原来祖母就是这么疼自己孙儿的,如此,我一个奴才也不要了,那绿院就我自己一个人住,总归我是个疯子,没人愿意疼我……”
    这话哑着声说出来,倒令厅中不少心软的下人跟着红了眼圈,白老太太的话又一次被曲解了意思,气急得直踉跄:“尽是胡说——尽是胡说——你这是要生生气死我!”
    白大少爷似是没了精神,失魂落魄地摆了摆手,嘶哑着声音带了哭腔道:“我不气死你,你也别再花言巧语地哄我了,你想撤走我的下人,全撤走就是,你不愿我住在绿院,我大不了睡在大街上,如此一来绿院也可以随便让人进出了,正合了你的心意……我这就走,免得你看着不喜,你且放心,我走的时候不会带走你家里一针一线,在外头饿死累死也不会算在你的头上……”
    白老太太连忙叫人把白大少爷拦下,一时也急得垂下泪来:“冤孽啊……我这孙儿是要活活逼死我啊……”
    白大少爷哆嗦起来:“我都这样决定了,你还说我逼你?!你想要我怎样?!让我一头撞死在你面前才高兴么?祖母,我到底是你的亲孙儿,为何要逼我走绝路?你就这么不喜欢我么?也罢,既如此我也不让你为难了,不若一了百了,让你眼不见为净。”
    说着弯□捡起地上一片碎瓷,作势便要往颈子上划,慌得一众人齐齐惊叫着扑上来阻拦,白老太太哭叫着道:“住手!你要什么,我全都答应你!给我住手!”
    白大少爷垂眸遮住眼底冷笑,再抬起来望向白老太太时又是一派委屈:“你说话不算话,我不信你。”
    “我答应你的一定算,立刻把那东西扔了!”白老太太软在椅子里,偌大的年纪已是经不起这场波澜汹涌的折腾。
    “我那绿院的下人由我管,没我允许谁也不得调用,谁也不得进门,你允不允?”白大少爷问。
    “允、允!你……真真是……”白老太太颓然地垂下了头。
    白大少爷扔掉手中瓷片,拍拍手,转头望向白大老爷,带着泪花一咧嘴:“爹爹,我累了,你背我回绿院好不好?”
    厅中众下人真有几个低着头忍俊不禁的:大少爷果然是疯得厉害,砸了整个前厅、打了大太太、逼哭了老太太,最后完整无损地拍手走人,还讨到了老太太亲口答应不动绿院的话,偏偏谁也没法儿怪罪他,就算事情传到了外头也不会有人说他半个不是——谁教他是个疯子呢!今日的大赢家非他莫属,高高兴兴地回转绿院,丢下满厅狼藉,让那有心人算计成空。

    184报复计划

    “早上出门的时候还好好的;怎么回来嗓子就哑了?”罗扇连忙让绿萝去给白大少爷泡杯加蜂蜜的绿茶来;白大少爷自是不好说嗓子哑了是因为方才在前厅吼的,只摆了摆手,甩掉脚上鞋子爬上罗扇的床去懒洋洋地躺着。
    罗扇拽过把团扇来坐在旁边轻轻给他打着;唠唠叨叨地叮嘱着“白天记得多喝水、莫要吃太过干咸辣的食物”等语;白大少爷有一句没一句地听着,伸了手抚上罗扇的大腿轻轻摩梭,正要往腿根儿处行进,绿萝便端着茶盘进来了,慌得罗扇连忙一指窗户:“好大一只耗子飞过去了!”绿萝被吸引了注意往窗外瞅,罗扇趁机把白大少爷不老实的手给扒拉开。
    绿萝心里念叨着这扇儿姑娘是真傻还是假傻;耗子要是会飞了那得多恶心呢?关了门出去;留两个主子在屋里头私话。
    罗扇过去端了茶杯,坐回床边递给白大少爷,白大少爷也不动,只哑着嗓子道:“累,你喂我。”
    “你躺着怎么喂?该洒床上了,抬抬头,喝点儿,对嗓子好。”罗扇先尝了一口,甜淡适中。
    “用嘴。”白大少爷闭上眼睛,“快点儿,嗓子疼了。”
    罗老扇子红着脸嘟嘟哝哝地念叨了一番,白大少爷一个字也没听清,只管闭着眼等,好半晌才觉一阵香风扑面,温热气息拂在口鼻间,又是半天,一张柔柔软软的小嘴儿才鬼鬼祟祟地贴上来,丁香暗吐,玉液悄送,忍不住双唇一抿,衔住那条软滑香糯的小舌头,在口腔里尽情逗弄一番,直到这丫头一缕哈喇子滴在他脸上,这才放她逃走,从怀里扯出帕子来擦。
    “天不早了,你又嗓子疼,赶紧回房睡罢,明儿还得出去?”罗扇用手背揩去唇角水渍,啪啦啪啦地给自己猛扇扇子,把白大少爷丢在一旁。
    “明儿不出去,在家陪你。”白大少爷一动不动,仍旧闭着眼睛,一只不老实的大手又来找罗扇的腿。
    “别闹……你成日价都在外面忙什么?”罗扇连忙转换话题以引开白大少爷的注意力。
    白大少爷收了手,翻身侧卧,拍了拍旁边的枕头:“躺过来,我告诉你。”
    罗扇怕他又闹她,扭捏了一阵,终究还是躺了过去,白大少爷倒未再碰她,只闭着眼睛慢悠悠地道:“夫妻一体,我在做的事也确该都让你知道,知道归知道,没事也别乱想,一切都有我,你只管每日里吃好喝好睡好,我也就没有后顾之忧了。”
    罗扇也合上眼睛,边打扇边道:“什么事听着还挺不容易的样子?”
    “我这人,有仇必报,”白大少爷淡淡地开讲,“卫氏嫁过来之后,头两年还算安分,为了笼络我爹的心,表面上装着对我好,暗地里却在我身边安插人手,我那时年纪还小,自然不懂得辨识人心,常常被她暗中算计,一年到头,不是失足落湖,就是从楼梯上摔下来,大病小病不断,有几次险些没熬过去。”
    “且慢,”罗扇睁开眼,探头过去在白大少爷唇上吻了一下方继续道,“我以前曾偷偷听见二少爷和表少爷私下里说,先大太太临终前曾让大老爷发誓保证,若你因意外身亡,续弦的儿子就失去继承权,照这么说卫氏应该千方百计地保住你性命才是,怎么还想着要害你?”
    白大少爷眼缝里瞄了下罗扇粉嘟嘟的小嘴儿,舔了舔嘴唇,道:“罗小傻,不动脑筋。云彻不是给你讲过我娘当时是怎么……的么,我爹同他赶回府中时,我娘已经去了,哪有什么时间留话给我爹?这些话不过是我爹杜撰出来的罢了,正因为卫氏过门后有了自己的儿子,心里头生了夺嫡之念,屡屡暗害于我,爹虽然没有确凿的证据证明是她故意为之,然而防患于未然,在我那年的生辰宴上正式以我娘的名义当着一众宾客宣布了这话,自是为了保我性命无虞,所谓死者为大,就算老太爷老太太和卫氏觉得不妥,也不好在那么多宾客面前驳斥爹,所以这话就这么作了数。”
    “大老爷为了你也真是费尽了苦心呢,”罗扇感慨,在古代,男主外女主内已成定式,所以白大老爷再怎么护犊子也不好过多插手内宅之事,何况那时他还要撑起偌大的家业,不可能分分钟的守在儿子身边,难免白大少爷被那些有心人算计了去,想出这么一计来,实可谓爱子心切,“所以,卫氏不敢再害你性命,却想出了把你毒疯这样阴狠的手段,如此一来既不违背大老爷‘对先太太的承诺’,也能够令你失去继承权——确实是卫氏给你下的毒罢?”
    “这一点上,却也不太好说,”白大少爷睁开眼睛望着顶上的轻纱帐子,“一毒即疯的药,我清醒后暗中打听过,没有郎中配得出来,除非是日积月累慢慢形成,而且不是想哪天让人疯就能哪天疯的,不定什么时候积累够了,稍微一个刺激就会一朝爆发。现在想来,我在发病前的确有那么数个月的时间情绪不稳,易怒易狂,屋子里的桌椅杯瓶不知被我砸了多少套,我当时还道是因为黎……那些乱七八糟的事惹得我烦心的,却原来是我早就遭了人算计,只不知这暗中给我下药屡次得手的究竟是否是卫氏,我向来对于她给的东西都极谨慎,入口之物更是碰也不会碰,所以我现在最想弄明白的是,如果是她下的手,她又是通过什么、通过谁做到的让我毫无察觉;而若不是她下的手,又会是谁?”
    “二老爷?”罗扇脱口而出后才觉得不妥,连忙伸了小手拍拍白大少爷胸膛,顺便在人家的小豆豆上抚过,“呃,我不是想挑拨你们家人的关系,只不过那时候在船上……”
    “我明白,莫多想,”白大少爷攥住罗扇的手以示安抚,“若说是白莲衣下的手,可能性并不大,一来毒疯了我对他没有丝毫好处,我一疯,将来继承家业的就是卫氏的儿子,对他来说应该威胁更大才对,而且……”说至此处,白大少爷唇角勾起个古怪的似笑非笑、似讽非讽的弧度,“白莲衣的目的当真是为了多承家业么?我可不这么认为,比起卫氏来说,他的念头要单纯得多,而且他同卫氏不对眼,如果要和卫氏对着干的话,直接把我害死、令卫氏的儿子失去继承权不是更能让他开心么?何必费尽心思只把我毒疯,而让卫氏的儿子坐享其成呢?”
    “所以最有可能给你下药的,还是卫氏?”罗扇望着白大少爷,“你打算报复么?”
    “有仇不报非君子,而我不是君子,滴水之恩我会涌泉相报,一箭之仇我亦会万箭还回,”白大少爷语气平淡,却陡生一股子寒气令罗扇禁不住打了个哆嗦,就势往他身边凑了凑,他便一伸胳膊将她揽进怀里,“扇子,怕么?或是不喜欢我这么狠?”
    罗扇摇头,小牙一呲:“女人这辈子唯求找一个能对自己好的男人,我如今已经找到了,诸事满足,只图与你白首到老,所以你做什么事我都无条件支持,哪怕全天下人都与你为敌,我也坚定不移地站在你这边,因此你不用顾虑我,我自私得很,只要你全心全意地对我好,我才不管你是好人坏人、害不害人,我自个儿高兴开心就成了,何况卫氏害你在先,让你受了这么多年的罪,我可没有那么多的仁心赋予她,你现在可不是无主儿的男人了,你是我的人,我这人唯一的缺点就是护短,谁害我的人,我就算没本事报复回去也绝对会力撑自己人去报复,所以——你就按你自己的想法去做好了,我不介意为了你变成个心狠手辣的毒妇甚至插对方几刀,只要你不嫌弃。”
    白大少爷被“唯一的缺点”几个字惹笑了,手臂微微用力把罗扇揉在怀里:“我怎会嫌弃一个愿为我同天下人对着干的女人呢?何况这女人还敢用刀子捅人?更何况这女人全身上下就一个缺点?狠夫配毒妇,天生一对地造一双,正正好,好得很!”
    罗扇自己也嘻嘻哈哈的笑,在白大少爷怀里扭了一阵方抬起头道:“所以你这阵子在外头一直在安排对付卫氏的事?”
    白大少爷渐敛笑意:“她只是其中之一,逼死我娘的元凶亦不能放过。”
    “你是指……老太太?”罗扇搂着白大少爷的手轻轻拍着他的后背以示宽慰。
    “我娘走得蹊跷,相信云彻也同你说过当时的来龙去脉了,”白大少爷目光森冷,“不论真相如何,老太太总脱不开对我娘相逼的责任,不仅是她,还有白氏宗族——当年他们被老太太请来对我爹娘百般威逼利诱,这些人联手促成了我娘的亡故,他们,我一个也不会放过!”
    罗扇将白大少爷抱紧,心里涌起疼惜,她能理解白大少爷身上背负的仇恨,莫如是当年也不过是个年纪轻轻的女孩子而已,生活在这样一个深府大宅里本就步步惊心如履薄冰,为了捍卫爱情遭受整个白氏宗族施加的巨大压力,那是怎样的一种冷酷的力量可想而知,他们联手逼死了她,造成了白大少爷幼年失怙的终身难以弥补的亲情缺失,这让他怎能不恨?
    只是宗族大于天,想那官员们若是获罪抄家,宗祠所在的土地都可以免于归公的,可见宗族的重要性对于古人来说有多么的不容侵犯,白大少爷却准备要凭一己之力对付整个白氏宗族,那将是多么危险又几近不可完成的任务呢?!
    罗扇心疼他,为了给母亲讨回公道一力撼山,明知未来艰险而毫不犹豫地纵身跳入漩涡,旁人永远也体会不到他的痛和遗憾,谁也无法代替他承受他所面对的一切,他从失去了母亲的那一刻起就一个人背负起了这些危险与苦痛,谁又能知道眼前看似强大如山岳的他内心深处已是怎样的伤痕累累千疮百孔?
    人们总以为坚强的人不会痛不会累,却不知那是因为痛太多累太多早已忘记了如何去脆弱。
    罗扇把脸埋在白大少爷胸口,低声地坚持地请求:“带上我,带上我,不许你再一个人,从今往后,你要做的每一件事都必须有我的参与,我的《枕梦居回忆录》不允许某一章里只有你或只有我,每一章男女主角都必须同时出现!听到了么?”
    “听到了。”白大少爷脸上淡淡地笑,罗扇的腰却被他用力搂得生疼。
    “那么,把你的计划告诉我罢,咱好主意出不了,馊主意没准儿能凑上一两个。”罗扇嘻嘻笑着,用轻松去冲淡白大少爷汹涌而起的情绪。
    白大少爷松开手臂,在罗扇额上印了一吻,低声道:“去把灯吹了,我细细说给你听。”
    罗扇红了脸颊:“你你,你想干啥?大晚上的吹灯干啥?!”
    “又意淫我呢是不是?”白大少爷伸出根手指点在罗扇的唇上,“放心,我今儿没力气满足你那小小肖想……熄了灯,说累了直接睡,我今晚……想同你一起入眠……”
    “这……这不行……还没成亲……”罗扇红着脸往后缩。
    “成亲不过是走个形式给别人看的,只要我认定了你,你认定了我,还在乎别人怎么想么?”白大少爷拽住几乎要缩到墙角去的罗扇,翻身压过去凑在耳边吹着蛊惑的气息,“放心,我不动你,今天当真累了,一点力气都没有,只想抱着你好生休息,做个好梦,嗯?”
    最后这声“嗯”,低低哑哑沙沙酥酥,罗老扇子一个把持不住色迷心窍……答应了。
    熄了灯,两个人衣衫整齐地对面而卧,只手牵着手、脚挨着脚,白大少爷心满意足,闭着眼睛低声道:“我的报复不算最重却也不轻,首先便是卫氏,她想要得到什么我就毁什么,她所图的不就是白府家业么?人为财死,世间多是贪得无厌之辈,真正能勘透财字之人能有几个?卫氏所爱,一个是财,一个是名,什么名?自然是白府当家女主子的虚荣地位,她想要这两个,我毁的就是这两个,破她的财,除她的名,让她从前呼后应众星捧月的地位狠狠摔下来,摔得一文不名世人厌弃!——嘿,怕是落得这样的下场比要了她的命还要令她难受罢!”
    “可是她的财不就是白府的财么?你要怎么破?”罗扇问。
    “女人嫁到夫家之后为保证自己在夫家能受到足够的尊重,身后来自娘家财力和势力的支持必不可少,卫氏的娘家在苗城也算得是首屈一指的大户,否则老太太当初也不会选他们家做亲家,”白大少爷笑意森冷,“所以,我就先拿她娘家来祭刀——搞垮苗城卫家,断了卫氏后路,毁了她的仗势,耗尽她的陪嫁,让她成为空中楼阁,然后——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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