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丑颜:阿呆皇后-第8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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规矩?朱雀暗自冷笑。她当年和云焕驰骋沙场,保家安国的时候,这后宫哪里还有规矩二字!她想起云焕,心里一痛,双眸却愈发冷凝,一切早已今非昔比了!

端坐上位的柔妃娘娘,气质雍容华贵,眉眼间藏着英气与妩媚。是啊!她少时虽然像个男孩子喜欢舞刀弄枪,但却是货真价实的女儿家,更何况如今地位位居皇后之下,拥有这份气度,自然是得天独厚。

朱雀盈盈下跪:“奴婢叩见柔妃娘娘,柔妃娘娘泰安!”

“起来说话吧!”柔妃斜睨她一眼,淡声说道。

“谢娘娘。”朱雀站起身来,抬起头来的时候,淡淡的迎向柔妃。

柔妃看到她清冷如水的双眸,原本慵懒的神情忽然变得尖锐,身体也僵直了起来,皱眉紧盯着她,似乎要透过朱雀看向什么人一样。

“姐姐,这是?”开口说话的是姚妃姚丝灵,父亲是骠骑大将军姚振海,手中握有兵权。

姚妃身穿粉红色的绣花罗衫,白嫩如玉的脸蛋上,颊间微微泛起一对梨涡,淡抹胭脂,使两腮润色得象刚开放的一朵琼花,白中透红。

跟姚妃坐在一起的是嫔妃徐氏,朱雀自然认识她,她是后妃中唯一没有家族背景还能封妃的女子,只因她的父亲原是云焕恩师,就是因为顾念这份恩师情,云焕才会在徐氏父亲过世后,封其为妃。

徐氏也是一个难得的美人胚子,簇黑弯长的眉毛,非画似画,一双流盼生光的眼睛,黑白分明,荡漾着令人迷醉的风情神韵。

朱雀微微低头,嘴角浅淡的勾起薄笑,云焕的后花园果真是春色宜人啊!

柔妃的神色已经恢复如常,话未出口,笑容就先爬上眼角眉梢:“妹妹有所不知,这丫头本是太医院的煎药丫头,但是前些日子却帮赵太医稳定了圣上的病情,本宫这才想要见见她,今日里,两位妹妹倒是赶巧了!”

徐妃听了,看向朱雀,讶声道:“一个煎药丫头竟然有此医术,当真是奇了。只是你为何带着青铜面具呢?”

朱雀淡声道:“回娘娘,奴婢貌相丑陋,这才青铜遮面,免得惊吓住各位娘娘!”

姚妃显然是不相信朱雀的话,忍不住笑道:“这话本宫倒是不信了,敢情这小丫头是在唬弄我们,你再丑,能够丑的过我身边的希雯吗?”

姚妃说着看了一眼身旁的婢女。

朱雀望去,其实那婢女容貌清秀,只是目光略显呆滞,所以显得有些愚笨罢了,但是模样倒真是强过自己许多,不由说道:“回娘娘,奴婢句句是真,不敢存有欺瞒之心。”

柔妃目光似乎被蒙了一层浅纱,看着朱雀虽然近似无意,但是不知为何声音里竟然透着几分急切:“既然姐妹们好奇,那你就摘掉面具,也算是解了大家的困惑之心!”

“诺。”柔妃这么说,朱雀自然不能再推脱,摘掉就摘掉,反正这副鬼一样的面容,她就不相信朱灵能够认得出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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PS:进程比较慢啊!见了朱灵方见云焕,耐心等待啊!

丑颜面(5)

朱雀摘掉面具,顿时一张布满细碎伤疤的残颜出现在众人面前,她很明显的看到柔妃眼中瞬间出现的松懈亦或是失望,姚妃和徐妃的震惊和僵硬。

朱雀无声冷嘲,只是捏紧了青铜面具,神情倒是不显卑怯和尴尬。

柔妃忍不住对眼前的丑颜女刮目相看,她刚才看到这宫女的眼睛,只觉得很熟悉,就像……不可否认她拥有一双很像那个女人的眼睛,但是很显然她永远都不会是那个女人,绝对不是!

徐妃胆小,忍不住扬起绣帕捂住了唇瓣,惊呼道:“天啊!”发出惊呼后,可能觉得有些失了身份,连忙又坐直身体,佯装镇定的拿起绣帕擦了擦唇角,但是脸颊却吓得有些惨白。

“还真是一个丑奴儿!”相较于徐妃的佯装淡定,姚妃的性情倒是直爽多了,也不想朱雀能否受得了,直接开口轻笑。不过她这样,性情虽然颇得朱雀喜欢,但是只怕其父一旦倒台,这姚妃在宫中就像鱼儿失去了水,命运堪忧啊!

这宫中从来都不缺乏有心机的女子,只有最狠的那一个,方能走的最长久。

柔妃一直在留意朱雀的神情,朱雀也不遮掩,看吧!她就不相信朱灵就看出来个花来。

柔妃眉目一闪,薄笑溢出:“你叫什么名字?”

“回娘娘,奴婢名唤阿呆。”朱雀想起这个名字的由来,忍不住心下一阵寒凉,当初给她名字的男子,只怕早就忘了她吧!

柔妃话语放低,淡声道:“看你容貌好像是后天所成,不知可否告知一二。”

听出朱灵话中的试探之意,朱雀道:“回娘娘,奴婢小时淘气,一次乘马反被烈马甩下,身体滚落在碎石之上,脸上的伤就是在那个时候落下的。”

柔妃听了,看朱雀神色无波,不像是说谎,这才点点头,算是信了她的话,暂时搁下了心头的大石。

徐妃已经忍不住说道:“原来如此,你赶紧把面具戴上吧!本宫现在还缓不过神来。”

看她一副害怕的模样,朱雀将面具戴上的同时,也成功的隐去了唇角的那抹冷嘲。

姚妃取笑道:“想不到妹妹竟然如此胆小,只是一张残颜,就让你吓成这样,不过皇上当初不就是喜欢你这副柔弱无依的性情吗?看来找机会本宫要向妹妹讨教一二了。”

很明显,姚妃话语中带着浓浓的火药味。

徐妃想来性情虽然柔弱,但是也不是轻易就能被欺负的主儿,只听她淡淡应道:“姐姐又在取笑妹妹了,我还羡慕姐姐性情直爽开朗呢!不过姐姐如若讨教,怕是讨教错人了。听说昨天晚上,伺候圣上的贴身侍婢,妄想爬上龙榻,被皇后逮了个正着,当即就拉出去乱棍打死了。要我说在这深宫中比我们道行深的人多了,到处都卧虎藏龙,防不胜防啊!”

朱雀听到皇后二字,眉目不动,但是却留心起她们的话语。徐妃的话语不多,但是却不容小觑,不愧是太傅的女儿。

心机一个比一个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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PS:下一章节云焕出现!

丑颜面(6)

“这事我也听说了,现在还忧心着呢?圣上身体不好,身边总要有个手脚麻利的丫头好好伺候着,这样才稳妥一些。”相较于徐妃和姚妃,柔妃的话倒是大方得体,最起码不屑背后议论是非的个性还是跟以往一样。

“谁说不是呢?我也是这么想的,但是皇后怕是容不了皇上身边有宫女伺候。”徐妃叹息一声,皇后卿颜是个善妒的主儿,仗着太后的宠爱,平时她们这些后妃都时常受到她暗地里的讥嘲和谩骂,更何况是妄想爬上龙榻的宫女们呢?

柔妃慵懒的问道:“太后知道此事吗?”

“这后宫有什么事情是太后老人家不知道的呢?我来姐姐这里之前,皇后刚从寿和宫出来,看样子被太后训斥了一顿,面色很不好呢!”徐妃说皇后很不好,但是嘴角却忍不住上扬,幸灾乐祸之姿尽显。

姚妃也为此事有些薄怒,说道:“要我说皇后也是为了圣上的身体着想,毕竟太医都说了,皇上圣体违和,实在不宜行男女之事,我们姐妹顾虑皇上圣体,反倒被那该死的宫女钻了空子,那宫女被乱棍打死,要我说还是轻判了。”

朱雀暗自佩服这些嫔妃们,年龄跟她差不多,但是说起床帏之事,竟然面不改色,丝毫不见羞涩之意,真是佩服啊!

她的思绪被一道审视锐利的目光所打断,眼神中的精光散去,又变成呆愣之姿,谦恭的看向徐妃。

只听徐妃娇媚的笑道:“其实姐姐,我倒有一个好办法!”

朱雀看着徐妃不怀好意的笑容,心里一突,徐妃是吧!她记住了。果然越是娇媚的玫瑰花就越容易刺伤人。

徐妃的眼神,还有柔妃和姚妃同时射向她的眼神,都在言明,她朱雀要去伺候那个病弱皇帝了!不是因为她有多机灵,而是因为她是一个丑颜女,她们笃定就算她不自量力想去勾~引皇上,皇上也不会多看她一眼。

不过这样刚好……最起码,她们给了她守在云焕身边的最佳借口。

瑜景宫内,炭炉噼里啪啦的燃烧着,热气在室内肆意蔓延,带着怡人心肠的暖意。

云焕穿着一袭白色长袍,袖端和尾部分以木槿花修饰点缀,容貌清雅俊逸,眉目如画,只是眼眶下沉淤的青色,透着一股不协调的病容。

此刻他半靠在软榻上,旁边胡桌上放置着一些未来得及批阅的奏折,内侍郭安,在一旁伺候,见云焕看完一本,连忙接过,又将下一本呈了上去。

“启禀皇上,皇后娘娘觐见。”瑜景宫殿外值班的小李子匆忙走进来,跪在地上,恭声道。

云焕没有吭声,好像没听到一般,视线专注在奏折上。

郭安却瞬间明白了云焕的意思,连忙瞪着那小太监,斥道:“呆子,没看到皇上公事繁忙,脱不开身吗?”

小李子身体一抖,连忙俯首道:“奴才该死,奴才这就出去回禀皇后娘娘。”

皇上虽然平时性情清冷,但是发起火来却是很吓人的。

郭安见小李子没动,皱眉斥道:“那还愣着干什么,还不快去。”

“诺。”小李子连忙站起身来,退了几步,这才转身撩开厚厚的帷帐走了出去。

郭安小心翼翼的看了一眼皇上,见他神情如常,松了一口气,小心的在一旁伺候着。

只是小李子很快就又走了进来,这次学聪明了,撩开帷帐,眼神求救的望向郭安。

郭安见皇上看着奏折,没有注意到小李子这边的动静,这才悄悄的走了过去,低声问道:“又怎么了?”

相见伤(1)

郭安见皇上看着奏折,没有注意到小李子这边的动静,这才悄悄的走了过去,低声问道:“又怎么了?”

“皇后娘娘倒是什么也没说就离开了,但是却给皇上留了一个可以近身伺候的宫女,这会还在外面站着呢?”小李子声音压低,想起外面天气阴寒,可是那宫女穿着单薄还在外面站着,当真是可怜。

郭安听罢皱眉,皇后前儿个刚把皇上身边的贴身侍婢给乱棍打死了,今天就立刻送了一个,皇后究竟在打什么主意呢?

就在郭安疑惑怔愣间,云焕抬眸见郭安和小太监耳语,不由蹙眉,手抵成拳放在唇边咳嗽起来。

郭安连忙快步上前轻拍云皇后背,帮云皇疏气,那厢小太监已经有眼色的跪在地上,等待云皇垂询。

好一会儿,云皇呼吸平稳下来,忍住喉间的瘙痒,问道:“你们刚才嘀嘀咕咕在说些什么呢?”

郭安眼神望向小李子,小李子会意,忙道:“回皇上,皇后娘娘为您新挑选了一位贴身侍婢,特让奴才领来让您瞧瞧。”

云焕倚在靠枕上,清冷的眸光伫在窗外的白影氤氲,宛如浓墨泼洒,一片漆黑,忽然漫不经心的问道:“外面可曾在下雪?”

云皇的话可谓是前言不搭后语,小李子一脸的困惑不解,郭安毕竟是跟随云焕很多年,很快就回过神来,“回皇上,从午时开始已经下了好一会儿了。”

云焕淡淡的嗯了一声又不说话了,靠在软榻上索性闭目假寐起来。

郭安见了,将锦被给云皇拉高,暗自叹息一声,走近小李子身边,示意他起身:“皇上已经睡了,看样子没有打算留用的意思,你出去让那宫女回原来的去处好了。”

小李子咬唇叹道:“郭总管,您也知道,皇后宫中出来的人哪有再回去的道理,听说这位宫女是后妃一致推选出来伺候皇上的,想来还是有特别之处,如今见都没见,就让她回去,只怕这小宫女的性命堪忧啊!”

皇后性情狠戾,凤鸾宫的冤魂不知道有多少,因为办事不利被暗中处死的更是多了去了。

想来郭安也深知这一点,啐骂道:“都是一群不让人省心的主儿,罢了,我去试试看,圣上如果还是不见,我也没有办法了。”

小李子听了,喜色尽露,拍马屁道:“还是郭总管菩萨心肠,奴才小李子在这里代替那位可怜姑娘向您道谢了。”

郭安哼笑道:“八字还没一撇儿的事,道什么谢?少贫了,跪好了!”

“诺。”小李子跪在地上的时候,眼中还有未褪的笑意。

“皇上?”郭安凑近云皇身边,小声翼翼的唤道。

“嗯。”过了好半晌,云皇才低低的应了一声。

“外面下着鹅毛大雪,从皇后宫中出来的那名宫女现在还在外面站着呢?女儿家身体娇弱,冻坏了身体可不好。”郭安几乎不抱希望的说道。

果然,云皇眼睛都没有睁开,直接淡漠开口道:“代朕打发了即可。”

郭安犹豫了一会儿,方才道:“皇上,您也知道皇后的性情,这宫女出了凤鸾宫,怕是没有再回去的可能了。更何况奴才刚听小李子说,这宫女是后宫各位主子都一致推选出来的,想来必有其特别之处,您要不要见见,若是不喜,再打发了也好。”

说起来这宫女能够让后宫嫔妃推选出来伺候皇上,倒真是很让人好奇啊!

云焕蹙眉,缓缓睁开了眸子,眼神淡淡的扫向跪在地上的小李子:“这位宫女是后宫嫔妃一致推选出来的?”

相见伤(2)

小李子听皇上问话,颤声道:“回皇上,这个宫女名唤阿呆,听闻进宫前就医术高超,虽未扬名于天下,然太医院众御医却略有所闻。前些日子,皇上龙体违和,还是她暗中帮助赵太医出此良方。后宫娘娘们听说此事这才让此女前来伺候皇上,想来也是为皇上龙体着想。”

云皇幽沉眼神扫过,长年征战沙场的肃杀之气,使得小李子越发惊颤不安起来。

郭安大着胆子,硬着头皮问道:“皇上,见吗?”

云皇坐起了身子,沉吟了一会儿,方道:“既有此说,见见无妨。让她进来。”

“诺。”郭安向小李子使了个眼色,小李子快步退了出去。

片刻之间,一位戴着青铜面具的少女随着小李子悠然进殿,云焕的目光淡淡的望去。

她面庞低垂,身着一袭淡青色宫装,长发松散地披在肩上;步履潇洒,神态从容,在他面前非但丝毫不显紧张,反有一股逼人的清冽孤傲之气。

云焕身体一僵,原本倚在卧榻上,此番竟然坐了起来,幽深漆黑的双眸直直的望着她。那一刻,他竟然在她的身上看到了朱雀的影子。

想起朱雀,他的心头一沉,顿时胸腹重压,连忙抬手压着胸口,狼狈的咳嗽起来。

又是好一阵子忙碌,郭安一边拍抚,一边急促吩咐小李子上了润喉的冰糖水。

云焕喝了,又静坐了一会儿,这才疲惫的靠在卧榻上,眼睛半合,倒似连睁眼的力量都抽走了一般。

朱雀站在一旁,静静的看着云焕,曾几时起那个雅俊男子,如今竟已如此瘦削了。是病痛折磨?还是永远都批阅不完的奏折所累?亦或是人情世故,朝堂勾心斗角劳累所致?

她眉眼深沉,望着云焕竟然忘了收回视线,云焕似是觉察到她的目光,清眸睁开,淡淡望去,她已经仓惶的收回,从容地躬身做礼:“太医院阿呆,参见皇上。”

她的声音干涩沙哑,听的人心头沉闷异常。

云焕不由蹙眉,心思压下一阵失望,他刚才竟然以为她是朱雀,她怎会是朱雀呢?朱雀噪音清冽淡漠,她喜欢依偎在他的怀里,轻轻地唤他:“云焕。”

简短的两个字,从她唇齿间吐出,仿佛冬夜里曙光乍现,只闻其声便醉了一半。

他有些恍惚,他有多久不曾听到有人胆敢直呼他的名讳,柔柔的叫他云焕了?

心绪波动,险些一口气上不来,又要咳嗽,郭安连忙端起润喉茶送到他的唇边。

云焕抿了一口,就听郭安低声劝道:“皇上,请保重龙体,万不可再心绪不平了。”

云焕唇边扬起一抹浅淡的苦笑。郭安是他的近侍,幼时便跟随在他的身边,自然有时候略通他的心思。郭安此番说,怕是也察觉这位宫女周身流露的气质跟朱雀很相似了。

但是她不是她,她已经葬身火海了,那么决然的狠戾手段,试问这天下除了她能做出,还能是谁呢?

他眼光扫向跪在地上的少女,虽然下跪,仍旧不卑不亢,真像……察觉自己又有了不该有的思绪,他皱眉道:“起身抬头说话。”

“诺。”朱雀身体一僵,站起身来,一咬牙,缓缓抬起了那双清冷双眸……

相见伤(3)

眼前女子的双眸清冷不羁,忽然和记忆中的那个绝世女子合二为一,重合在一起竟然分毫未差。

在郭安的惊呼声中,云焕几乎是一把扯开身上的锦被,赤脚大步走到了朱雀的面前,他紧紧的盯着她,仿佛用尽了一生的心血,只为等待她双眸迸发出昔日柔和浅淡的光芒,奈何她的双眸只是一片无波无澜。

那是陌生人的眼神。

他修长骨节分明的手指缓缓抬起,却在触碰到朱雀脸庞上冰冷的青铜面具时蓦然僵住了。

就连呼吸好像也因为凝滞的气氛而变得缓慢,终于他心一狠,一把扯掉了她脸上的青铜面具。

面具落地,他看着眼前完全陌生的残颜,心里划过暮霭般的恍惚和疼痛,心思抽动,脚步不由向后踉跄了几步。

眼前少女的脸庞布满了细细碎碎的伤口,宛若枝条一般蔓延丛生,覆盖了原本的面目,显得狰狞而可怖。

除了这双眼睛,她和朱雀没有半点的相似。

他随即似是想起了什么,骨瘦如柴的手指蓦然抓起了她的手腕,探去,气息平稳,没有武功。

云皇先是唇瓣一扯,嘴角勾勒出一朵似笑似悲的笑意,随即耸动着肩膀,低低的笑了,但是笑声自有一股凄凉在室内熏染沉溺。

笑声牵动刻意隐忍的病况,呼吸生滞,心跳渐缓,重坠,仿佛沉落永无天日的深渊才肯罢休。

“皇上,请保重龙体啊!”郭安在一旁规劝的声音透着哀切和悲伤,眼神却复杂的看向朱雀。

只是双眸近似而已,皇上究竟还在希冀什么呢?

“奴婢惊吓了皇上,罪该致死。”朱雀蓦然下跪,低垂的双眸里带了些许黯然,内心里的潮湿一份份的润然开来,面对云焕沉静如死的目光,刹那间动摇破碎。

她想起云焕适才抓着她手腕的手指,冰凉,带着伤痕和薄茧,骨节硌人发疼。

那不是云焕的手,云焕的手是温暖的。练武时剑花翻滚,执笔时行云流水,可是云焕明明就站在她的面前,但是她触摸到的又是什么呢?

她低垂着头,看不到云焕的神情,只能听到他沉闷干哑的咳嗽声,在这狰狞喧嚣的复杂浪潮里,她反倒渐渐变得平静无波起来。

这个男人对她的影响力一直都是那么鲜明,鲜明到近乎恐惧的程度,这对她此番进宫并非是一件幸事。

云焕咳嗽声渐歇,沉默了一会儿,盯着她松散披在肩上的长发,心里蓦然升起了一抹堪称久远的怒气,漠然开口道:“身为宫婢,教习礼仪的嬷嬷,难道就不曾教习过你何为宫礼吗?”

郭安听了,皱眉看着朱雀,难怪皇上会这么动怒,犹记得那个人好像长发从未竖起过,不管到了何时,永远都是松松散散的披散在肩上,那样的姿态,就像是翱翔天际的凤凰,凡是众人多看一眼,就会忍不住沉沦在那份魅惑之中。

这三年来宫中也有嫔妃东施效颦,试图散发博取皇上的注意,但是都落得凄凉下场,以至于后来众嫔妃再也不敢散发觐见皇上。

眼前的少女此番散发,倒真是犯了宫中的禁忌。

朱雀神色如常,嘴角浅淡的笑容反而显得平静而神秘,幽黑瞳仁,映出云焕面庞深处隐藏的薄怒:“回皇上,奴婢生地乃万壑城,与凤国边境之地风习相近,民多散发。进宫以来,多在太医院打杂,不曾听嬷嬷教习何为该守宫礼,奴婢以为散发无损国体,亦不伤大雅。”

云皇眸色半眯,似在听朱雀的话,又好似没有。

相见伤(4)

“胡闹。”郭安深知云皇心思所在,觉得还是自己出面好一些,便开口说道:“凤国乃云国仇国,所谓世仇。云国百姓岂能投敌所好,散发而为,弃我朝根本,试问大义何在?”

朱雀听了郭安的斥责,不由觉得啼笑皆非:“公公好忠孝,当是奴婢学习典范。只是若依照公公所言,凤国喜欢娶妻生子,我云国只能做鳏夫绝后;凤国喜好骑射,我云国只能步行走音;凤国喜欢美食华衣,我云国只能青菜素衣了;凤国男女散发成风,我云国就只能剃发而行了?”

朱雀的话未落,内室和外室静默的宫女太监都忍不住低低的笑了起来。

就连云焕的嘴角也有了一丝笑意,只是牵动思绪,咳嗽了几声。

郭安面色不满,本欲说话,但是见云皇似是很喜欢朱雀的那番言论,不由不满稍息,对着朱雀低啐道:“好一个伶牙俐齿的小丫头。”话落,嘴角扯动,却是气也不是,笑也不是。想他郭安何曾受过如此奚落讽刺,但是小丫头说的也句句在理,倒叫他不好发作。

云焕面上掠过一丝清淡如风的笑意,快得难以捕捉,说道:“郭安,如此机灵的小丫头,常伴身边,似乎也未尝不可。”

云焕话语虽然如常,但是心里却升起一抹冷寒,这宫女此番说话的调调还当真和那个人一模一样。

“皇上圣明,此女倒是很让人刮目相看,只是这容貌,若是伴君侧,怕是多有不妥。”郭安想来还是顾虑朱雀的感受,声音压低,凑近云焕耳边说道。

即便如此,可还是被朱雀给听到了。

朱雀忍不住笑了笑,笑容宛若浮光掠影,似喜似痛的在寂静中晕染:“容貌不过是女娲造人时的信手涂鸦之作,身轻不言轻,皇上乃当今旷世明君,自是不与常人一般见识。”

云焕乌黑的眼睫抬起,深深凝视朱雀一眼,目光里一时有难以言明的情绪翻掠而过,却深不见底,半晌问道:“你说朕乃旷世明君,那朕问你,何为旷世明君?”

朱雀心思一动,开口道:“万庆初立,圣上卓然罢黜百家,遂畴咨海内,举其俊茂。兴太学,定历数,协音律,作诗乐,建封禅,礼百神,息叛乱,号令文章,焕然可述。圣上雄才大略,不改恭俭以济斯民,虽有百姓传扬,又焉能相抵生平所功?”

朱雀的话可谓是实打实的好好恭维了一番云焕,拍马屁的功夫被她做的滴水不漏,当真是令人佩服之至。

燃烧的炭火映在云焕长长的睫毛上,那睫毛长而微卷,如安静的绯红色丝弦,扣人心扉。

室内一片静寂,云焕不说话,自是没有人敢说。适才朱雀寥寥数语足见此女才情颇深,怕是素来以才情扬名云国的徐妃都不能相比一二。

“郭安。”他忽然低低的唤着身旁心思潮涌的近侍。

郭安醒过神来,忙道:“皇上。”

“看来皇后这次为朕挑选了一个十分厉害的小丫头,这番言论若是让她听到了,不知会作何感想?”云焕无声低笑,双眸中隐隐的五色光彩氤氲如琉璃。

“皇上,要留用吗?”郭安小声问道。

云焕俯视她,瞳仁里泛着幽深的光,唇角微扬,算是笑了:“留,为何不留?”

朱雀原本在看他,见他目光望过来,不易察觉的移开了视线。

郭安已经在一旁吩咐小李子:“小李子,带她下去,瑜景宫规矩多,你要细细跟她讲个明白。”

此女怕是个难以驯服的小丫头,单是散发这一说,他也要找个机会好好的说上一说。

“奴婢叩谢皇上圣恩。”朱雀收敛思绪,跟着小李子缓缓退下,尽管如此可还是感觉背后有一双锐利的双眸紧紧的跟随着她。

云焕收回视线,看着欲言又止的郭安,开口道:“你想说什么无需遮掩。”

郭安迟疑道:“皇上,恕奴才斗胆谏言,这丫头如此才学怕不是寻常百姓家的丫头。”

云焕的黑眸越发晶亮迫人,但瞬间那冷意被压下,他思量半响,淡淡一笑道:“既然知晓,派陆游暗中调查即可,切莫打草惊蛇。”

ps:明天玄洛、云焕、朱雀三人登场。文文快上架了,希望亲们没有收藏的赶紧收藏啊!各种求啊!来者不拒



宫廷夜(1)

瑜景宫东厅九曲长廊蜿蜒曲折,曲径通幽,廊檐下有薄薄的积雪覆盖,在白日里显得晶莹耀目。

小李子在前面引路,眉眼间藏着化不开的艳羡之色:“想不到姐姐如此好才学,小李子当真是膜拜不已。”

小李子指的自然是朱雀适才在帝皇寝宫内说的那番高谈阔论。

“才学是做给旁人看的,我其实就是一介俗人。”朱雀跟在小李子的身后,语声平板,毫无起伏。

她淡淡的扫了一眼瑜景宫的布置格局,除了有些地方有修葺的迹象之外,这里跟三年前一模一样,几乎没有改动过。

“姐姐又在谦虚了。”小李子只当朱雀谦虚,会心笑了一下。

朱雀眉目一闪,问小李子:“你是什么时候进宫的?”

“万庆二年初夏进的宫,姐姐问这些做什么?”小李子疑惑的看了一眼朱雀。

这位姐姐才情颇高,奈何天妒红颜,这副丑颜面和坏嗓音,怕是要拖累她终生了。

迟疑了片刻,朱雀问道:“你可知皇上为何会身染重疾?”她在太医院只知道云焕身染重疾,太医都束手无策,那日听赵太医说云焕夜间难以成寐,身体越发消瘦,她想起之前月锦留下的医书,这才添了几味药性很烈的药,虽然知晓这么做表面看来云焕无恙,却会对身体有很大的损伤。但是如果不用此法,她又怎么能够引起后妃的注意,继而靠近云焕呢?

她的嘴角扬起一抹讥嘲,但在小李子回头看向她的时候,瞬间化为温和浅笑。

小李子低声说道:“奴才来到瑜景宫的时候,皇上的身子已经是这样了,不过奴才听说皇上的身子本来就不太好,万庆二年春的时候,原本皇上要迎娶的先后被大火烧死了,皇上听闻后大病了一场,后来病情就越来越重,如今已经是勉强维持了。就连太医院也没有办法。奴才知道姐姐是太医院出来的,今后照顾皇上就应心多了。”两人下了长廊石阶,迎面是厚厚的积雪,小李子提醒朱雀:“雪厚路滑,姐姐当心。”

朱雀缓步慢行,眼角眉梢被白雪的光亮渡上浅而薄亮的浮光,衬得她瘦削的身体,平添几分难言的优雅。

小李子看着朱雀,眼神倏地亮了亮,当即眉眼灿然,“奴才虽然是和姐姐第一次见面,但是却喜欢的很,但在这后宫之中,有些事情我们自个知晓就行了,先皇后是宫中大忌,姐姐万不可对旁人提起。”

朱雀眸光一沉,唇边却扬起了愉快的笑容,“听你说来,我们皇上似乎对先皇后很专情?”

“奴才不曾见过先皇后,但是却没少听说先皇后的事迹,那样的女中枭雄被一场大火吞噬,当真是可惜。”小李子说着兀自叹息不已。

“痴傻之人必有其可恨之处。”朱雀低喃,平静枯哑的语声已微微带了丝冷嘲,幽深的瞳仁里燃起无温的火焰。

“姐姐在说什么?”走在前面的小李子没有听清楚朱雀的话。

她扬眉浅笑:“没什么,我的住处在哪里?”

小李子尴尬的笑道:“瞧我这记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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