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丑医-第2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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徐奶奶一时间答不上来:“这我还真不晓得,也许能帮你打听打听。但肯定是个大数目!”

阿丑点头思索:一两银子一千文,这里也就两千斤米,要买房子,肯定远远不够。

一阵“咕噜”声打破了两人的平静——阿丑两天粒米未沾,早就饿得前胸贴后背了。

她不由得有些尴尬:“奶奶,我,我去找东西吃……”

窝在墙角捧着红苕'2',阿丑啃得牙齿都疼,却还在狼吞虎咽——她真是饿疯了。

徐奶奶在一旁就显得平静许多,只是默默地吃。

一连吞了三个大红苕下肚,阿丑喝了些井水,才舒缓一口气。

她再也,再也不要体验饿肚子的感觉了!

疲累地靠着斑驳的墙壁,阿丑的心思却没有停歇。

吃饱喝足,孝敬钱也有了着落,现在要谋划的是,怎样逃出生天。

“奶奶,如果我们拿着银子贿赂军爷,要多少才成?”方才两人已经打听过,建业最便宜的屋子,也要五百两左右。京城物价太贵,地价太高,若是跑到其他地方买几亩田,要成为合法公民想必不难。

可是黑户身份要出城,除去贿赂守城士兵,手无缚鸡之力的她,真是想不出更高妙的绝招了。

徐奶奶似乎被她的跳跃性思维整晕了,茫然摇头。

阿丑叹息一声:“奶奶,您先回去吧,我四处转转。”奇哉怪也,不过是小半日功夫,她的腿竟然恢复这么快,如今走路都不成问题了。

莫非,这具身体不是个人,而是什么仙妖?

甩甩脑袋,自己太异想天开了吧,若是仙妖,仙术妖术也不会让自己落到这步田地呀!当务之急,不是纠结于她的特殊体质,而是寻摸门路和寻找商机。

走在大街上,建业熙熙攘攘的人群来来往往,阿丑不禁陷入沉思:坑蒙拐骗的事情,她是干不出来,自己所长,不过是懂医识药。如今条件所限,除了从医术上下功夫,似乎别无他法。

许是思考太入神,怔忪间,陡然发现一匹骏马已然近在眼前,正要直直撞向自己。

阿丑急忙低头,一个翻滚,从马蹄下滚到一侧,险险躲过了这场无妄之灾。

她拍拍喘息的胸口:还好这具身体虽然瘦弱,但也算灵活,否则真要被马蹄踩成肉泥了。

“何人惊了本公子的马?”一个年轻男声响起,语调中带着超然的高贵,和山雨欲来的怒气。

阿丑惊魂甫定,循声而去,只见骏马之上,一位波涛暗纹蓝色锦袍的公子正勒着缰绳,安抚自己的爱骑。这公子年纪不大,也就十五六的样子,长相自不必说,面如冠玉,眉清目秀,身姿俊朗。

古代大富大贵之人多娶美妻娇妾,生出来的子女也都遗传优质的外貌基因。如此循环往复,只会一代比一代好看。听这蓝色锦袍公子语调中超然的高贵,想必也是有积淀的世家大族熏陶出来的。

好汉不吃眼前亏,不对,是好女不吃眼前亏。阿丑当即跪地道歉,心中却恨死了古代动辄下跪的礼仪。你们不知道我们这些穷人,本身就营养不良膝盖没肉,跪下更是硌得慌吗:“对不起,这位公子,草民并非有意,还望公子大人有大量!”声音沙哑,语气诚恳却不卑不亢。

那公子也没有爆发他语调中隐隐含着的愠怒,只淡淡地说:“眼神不好,脑子倒是清楚。翌辰,你说如何?”

另一男声响起,语气十分散漫随和,带着一点玩世不恭:“则轩,不过是个小乞丐,你怎么就计较上了?”

方才没有注意,原来这公子还有同伴?阿丑微微抬头,一抹杏色袍角映入眼帘,金丝暗纹绣着三爪金龙。三爪金龙非等闲人可用,方才那蓝衣公子都只是波涛暗纹,如此说来,这个人,比蓝衣公子身份还要尊贵,三爪,不是郡王就是亲王世子了。

一番权衡利弊,那个蓝衣公子似乎不是好说话的,而这杏衣公子,听语气明显亲切随意许多,身份又更高贵,谁是救星,顷刻见分晓。

阿丑又是一个扣头,方向大半对着那杏衣公子而去:“草民并非有意冲撞,还请两位公子恕罪。”

关于草民这个自称,实在是阿丑想不到其他更合适的。若是说一句民女、奴家或者妾身之类如此柔化的自称,再看看那张骇人的脸,连她自己都觉得可怕。

不过,这个杏衣公子,会像他表面上看起来那样随和,劝蓝衣公子饶恕自己吗?

****

注:

'1'出自《王孟英医案绎注》,清·王士雄著

'2'红苕:红薯

☆、006 危险

夏翌辰看着伏在地上朝他扣头、衣衫褴褛的阿丑,带着笑意的眼神迷蒙悠远:“抬起头来!”

阿丑有些担忧,但还是微微抬头,却又不直视马上两人。

她仅仅是余光一瞥,便为那杏色衣袍的男子惊艳不已。皮肤白皙,轮廓深邃得要将人吸进去一般。桃花眼精致漂亮,眼神含着淡淡笑意,秋水迷蒙间叫你分辨不出真假。俊眉虽然好看,却隐隐带着威毅的神态。英挺的鼻梁是整张脸最完美的点缀,那一弯微含笑意的唇角勾起,令你因他的随和放下心防。

如此俊美无俦的男子,理应是叫人赏心悦目心生向往的,然而无端端勾起了阿丑心中的惧怕。

祸水,不对,是妖孽,还是不对。阿丑顿觉自己词穷,无法描绘出那一种更像是直觉的感觉,总之结论就是——这个人很危险。

夏翌辰看到血块伤疤纵横交错、连五官都不分明的那张脸时,没有如常人那般展现出惊骇和厌恶,就似看天空看云朵似的轻松随和:“你叫什么名字?”

阿丑有心留意夏翌辰的态度,自然察觉到了他非凡的心理承受能力,不由自主在心中给他打了一个高分。

只是……

“贱名恐污了公子耳朵,何况与惊马无关。”阿丑不卑不亢地婉拒了他的询问。

俞则轩似乎不满意这丑陋乞丐的态度:“翌辰,今儿街上乌龟真不少啊!”话里满满的讽刺和鄙夷,和拐着弯骂人是王八的意思,想必反应慢的真乌龟都能马上听出来。

夏翌辰似乎没有听见他的话,依旧是方才轻松随和的神情。

正当此时,一缕不同寻常的风声响起。阿丑对武功一无所知,因此直至看见两位贵公子的随从侍卫都闻声而动,才意识到——有人埋伏在附近,正等着刺杀这两人!

完了,方才还腹诽这个人很危险,还真乌鸦嘴给说中了!且不言自己会不会成为这场刺杀的炮灰,光荣被拿去饮剑或者当人肉靶子。刚才自己在这里和那个蓝衣公子纠结半天,也有了拖延时间帮助刺客的嫌疑呀!这两人要是把自己当成刺客同伙上刑逼供,老虎凳撬指甲甚至炮烙什么的,可是比死在秦爷手上还难看!

不过片刻时间,阿丑有了自己的盘算,暗暗退到一个不显眼的角落里,观察着双方交手。

只见刺客虽多,但那两位不怕死的贵公子却还在马上从容谈笑,任由侍卫和暗卫去解决麻烦,阿丑不禁瞪大了双眼:这是,没把刺杀放在眼里吗?

一炷香,胜负渐分,刺客明显落了败势。阿丑躲闪中被附近的剑气所伤,左手手腕血流不止。本是不小心受伤,此时她也有心借此验证她的体质问题,索性就由他痛去。

放下左手手腕,抬头时,猛然瞧见夏翌辰迷蒙的桃花眼正看着她。

夏翌辰松了松右手护腕,透过刀光剑影,察觉到那丑乞丐只是看了一眼自己受伤流血的手腕,便放下不理,心中不由有些好奇。

她,不痛吗?还是痛到不在意了呢?

探询地对上她清澈的眸光,夏翌辰微微有些吃惊。这个人,虽然其丑无比,声音沙哑难听,却有一双如此清澈的眼睛。倒是可惜了!

阿丑自然不会察觉到夏翌辰的真实想法,因为他眼中只有迷蒙的笑意。

酣战结束,暗卫消失不见,侍卫全部归位等候指令。

俞则轩神色认真:“翌辰,这乞丐不能留。”

夏翌辰摇摇头,策马走到阿丑面前:“你走吧。”话音未落便扔下一张银票,头也不回地走了。

阿丑看着飘飘而落的一百两银票,还停留在震惊的喜悦当中。她才不是什么穷酸人士,空谈傲骨视金钱如粪土。灵魂中深种商人思想的她,欣欣然收下银票:有钱为何不要?

于是乎,夏翌辰的分数顿时又拔高一节。

然而,下一刻,阿丑就直接把夏翌辰摔得粉身碎骨——

这家伙,去的居然是,居然是旁边那个,那个一堆花枝招展的美女还在门口拉客的,畅春阁!

亏他长了一张颠倒众生、碎尽芳心的脸,居然是种ma一只!

生平最恨种ma的阿丑握拳发誓:再也别让她见到他,特别是在她有钱有势以后,否则见一回揍一顿!

顺了顺气息,低头看着手中银票,轻笑两声:不过,种ma的钱还是可以用的,最好用光,然后让他没钱逛青楼,被老鸨龟奴打出来!

如此臆想着,心情更好了。阿丑收好银票,抬步回关帝庙。她的逃跑大业,在得到这一百两银票之后,可是往前迈进了一大步,接下来,自己要好好和徐奶奶谋划才是。

畅春阁雅间内,俞则轩和夏翌辰美人环伺,佳肴仙酿琳琅满桌。

“你为何放了她?”俞则轩的语气更像是质问。

夏翌辰,父亲是大乾战功累累的异姓王昱王夏振远,带着母亲静?k长公主高贵的皇室血统,却成日不理世事只顾寻花问柳,有着大乾第一纨绔的“美名”。

此时的第一纨绔,嘴角还残留着一滴葡萄美酒,嫣红的颜色配上这张颠倒众生的脸,带着极致的诱惑。

这不,畅春阁的头牌、平日里只卖艺不卖身清高如仙的海棠姑娘,如今就化作三月春水,依偎在夏翌辰身侧,晶莹粉嫩的唇瓣就要凑上去,*一般地想要帮他吸允那滴酒液。

不过还未凑近,夏翌辰平日里随和轻松的声音尽数化作冰寒:“海棠,你知道规矩。”

如同被他的冰寒打了霜的海棠,脸上如花绽放的笑容一凝,手中的冰丝帕子绞紧,讪讪退了回去。

夏翌辰不在意地用手背将嫣红的酒液拂去,语气又恢复往日的淡然随和:“则轩,你太过紧张了,她不是。”

“如何得见?”俞则轩不解。

桃花眼的眸光变得悠远:“她不仅不是,还很聪明。我倒想知道,日后她会有何作为。”言罢,他手执夜光杯,只是轻轻摇晃着酒液,却迟迟不饮。

浓烈的酒色,仿佛给窗外的夕阳也带上了一抹瑰丽的色彩。

☆、007 空间

鲜血滴落在石板路上,散开红梅一般的花瓣。

走过三条街,阿丑再度抬起手腕,原本约莫三寸长的伤口,如今只剩下两寸多,而且康复的地方一点疤痕也没有留下。

她微微蹙眉:这到底是什么体质!

只是下一刻,她惊愕地发现,受伤的左手手腕上出现了一个符号。

胭脂色的小小蝴蝶在玉腕上展翅飞舞,蝴蝶翅膀上铭刻着几个诡异的字符,是她从未见过的文字。

神了,莫非她还真是什么仙妖?

右手指尖摩挲着那只诡异的蝴蝶,蝴蝶发出淡淡的金色光芒,瞬时,空间变换。

阿丑睁开眼,只见一片一望无际的田园,田园湖光山色,鸟语花香。不远处,一汪清泉叮咚流淌,昭示着生机和活力。

阿丑望着眼前的一切,激动惊喜得几乎要哭出声来——

老天和她没有仇——前世死得惨烈,今生穿越成这般模样,这种身份,却还是给了她一个空间;也许,是上苍感念她求生不易仍锲而不舍,所以才在此时奖赏一个空间;……

不管是怎么回事,总之,有空间比没有好。

想罢,她向前走去,准备看看这个空间有何用处。

眼前景致逐次清晰,良田千倾,都被齐整整划分为四四方方的格子,每个格子种植着一种药材,而旁边则有关于此种药材的生长环境、种植方法和技术的资料。

种植方法和技术可真是令她如获至宝。她虽然懂医术、识药材,可是如何种田还真的一窍不通。有了这些资料,也就不用担心种不活的问题了。

走到那汪清泉时,只见一旁有整个空间的介绍。

原来这是一个药田空间,这泉水名叫“药泉”,凡是用药泉处理过的药材,生长都会快许多。而这里虽然药材品种很多,但是数量却有限,每次采摘之后,药材生长周期和现实中没有什么差别。除非用药泉灌溉,才会生长快一些。

阿丑又仔细研究了一番,顿觉心情大好。有了这个药田空间,逃出升天之后也不用担心温饱问题,她只要带着奶奶购置几亩地,靠着药田空间和药泉的便利种种药材,就能奔小康了!

想到此,阿丑充满了对未来生活的希望,也更加坚定了要早日逃出去的信念。

如今一百两银票在手,再加上那将近二两银子,好好谋划一番,应该可以离开这个鬼地方了吧?

从空间出来,平复一下心绪,回到关帝庙。

交上孝敬钱的时候,铜铃眼的秦爷倒是没有什么反应。那死禽兽,就像她和奶奶能得到这么多孝敬钱是理所当然的一样。

不过其余人等却十分诧异。

阿丑懒得理会那些人的诧异,银子和银票也早就被她藏进空间里,安全得不能再安全。

虽然其他乞丐也很可怜,也在遭受不平等对待。可她不是圣母,也没有足够的能力,只能先自救。

何况……

当阿丑看着秦爷扔进来的人,被一群豺狼团团围住时,清澈的双眼染上了血红的杀意。

徐奶奶看出她的怒火,握住了她的手臂,摇摇头,神色带着悲戚和同情。

同是女子,将心比心,谁能无动于衷?

这也是为何关帝庙中,只有她们两个女子。徐奶奶已经年迈,阿丑又其丑无比。否则按照秦爷的规矩,黄花大闺女要是被他捡到,就能卖到青楼收一大笔银子。剩下的,姿色稍好的也逃脱不了沦落风尘的命运,稍差的,就……

阿丑的手心已经被自己的指甲抓得血迹斑斑,她咬牙忍住在眼眶打转的泪水。

终究还是忍受不了——她掩耳盗铃、自欺欺人地不去理会。

尽管如是,一夜,梦魇……

第二日清晨,阿丑是哭着醒来的。

她觉得,她再也不能在这样的地方忍下去了。也许看不到,她会好受很多。虽然不是不清楚,尽管看不到,事情仍在发生。可是,她痛恨自己的无能。让她无力地看着这一切而不能阻止,会生生将她逼疯过去。

“奶奶,我们明天就走吧。”阿丑蹲在墙角,眼睛发红,直直盯着自己面前已经凹凸不平的青石地板,声音沙哑。

尸体昨天晚上就被扔出去了。院中还残留着带血的痕迹。

徐奶奶叹息一声,把阿丑搂进怀中:“孩子呀,都过去了,莫想,好,咱们明天就走。”

阿丑在徐奶奶怀中忍住泪意,指甲再次嵌入手心已经愈合的伤口。

两人走出关帝庙,徐奶奶告诉阿丑,如今他们可以选择的路,便是去找牙子。

牙子,在古代是个极其重要的角色,可以理解为中介,但也会做一些地下买卖。反正只要有钱赚的生意,他们都会接。而像徐奶奶和阿丑这种需要特殊途径通关的,也不算少。当然大部分是因为犯了事,如果光明正大出城,肯定会被抓起来。

于是乎,阿丑在一通疯狂砍价之后,终于以一人三十两加入了这支“偷渡”队伍。

“偷渡”一般在清晨进行,也就是城门刚开那一会儿。那时候,上司们都还在被窝里搂着美娇娘,哪有功夫管下属是否敬业?清晨也是小商贩进出城的高峰期,一般都在开城门前拥堵在城门处等待,此时最为混乱。

阿丑和徐奶奶已经梳洗干净,换上一身平民百姓的粗布衣裳,混在出城的人群中。

每个偷渡者的袖口都有一个牙子做的标记,方便守城的军爷认出,并对他们的劣质伪造路引睁一只眼闭一只眼。

阿丑揣着手中通关文牒,心道,证件是做的不错,可就是印章伪造太差劲。要知道当初他们大学东门办证的钢印,比真证件的钢印还要深些许。看来古代的技术,还是官府垄断。

胡思乱想了些有的没的,又抬头欣赏了一下晨曦之前的星光夜色,便见城门次第打开。

阿丑和徐奶奶在过关之后,都不由得松一口气。

然而,没往前走几步,那熟悉得不能再熟悉的粗哑男声从身后吼来:“站住,你们两个臭娘们给老子站住!”

阿丑顿时冷汗淋漓——是秦爷!

(因为严打,本章有修改,不影响剧情,敬请谅解!)

☆、008 逃亡

阿丑深吸一口气,拉着徐奶奶拔腿就跑。

此时她心中只有一个信念,那就是千万不能被抓回去。要是抓回去,除了被打死,她想不到别的下场。

阿丑拼了命地拖着徐奶奶往前冲,肾上腺素爆发的结果就是,虽然秦爷和他的三个小弟们越追越近,却始终没有追上她们。

然而她们一个是年迈老妇,一个是十一二岁的瘦弱女子,再怎样肾上腺素爆发也有个极限。

徐奶奶气喘吁吁:“阿丑,阿丑……我不行了,你,把我扔下吧……”

阿丑咬着牙,忍着双腿酸痛,死命拽着徐奶奶向前:“这怎么行!别乱想,我们一定要逃出去!”

风声在耳边呼啸而过,深秋的林间一片萧瑟。

阿丑有意绕着他们,挑一些七拐八拐的林子走。毕竟她们两个女子轻巧一些,那些个如秦爷般五大三粗的男人力气是有,但缺乏灵活。

粗糙的枝桠在阿丑身上划出一道道血痕,可她毫不顾忌。毕竟知道了自己伤愈迅速,不过是痛一些,咬咬牙就过去了。这和被抓住的下场相比,孰轻孰重她再明白不过。

火红的旭日从天际迸发,迎着晨曦的光芒,林间一辆马车吸引了阿丑的注意。

扭头飞快扫一眼将要赶上的秦爷,阿丑心一横:索性赌一把,死生有命,富贵在天!

阿丑爆发冲刺般离马车越来越近,只见一个随从模样的男子坐在车外,想来是赶路的人错过了进城时间,只得在郊外露宿一晚。

“请马车主人救我们!”阿丑边跑边喊。

随从警醒地睁开眼,右手握住怀中利剑的剑柄。目光疑惑地打量着阿丑和徐奶奶,随后又移向紧随其后的秦爷等人。

阿丑飞奔到马车前跪下,沙哑的声音带着乞求:“求您救救我们!”

马车中传来沉稳的男声:“初七。”却只有低低的两个字。

此时秦爷等人刚好赶到,那随从利剑出鞘,横在秦爷面前,挡住了他的去路。

秦爷呵呵一声干笑,粗哑的声音响起:“这位公子,您什么意思?”说着便试探性地用手指弹了弹剑身,却惊愕地发现,利剑纹丝未动。再望向随从,却被他冷硬直锐的眼神吓了一跳。

一时间,三方有着片刻僵持。

马车中的男子首先打破沉寂:“你二人,缘何被追?”声音沉稳而平淡,似乎什么都不能引起他的波澜。

未及阿丑开口,秦爷瞪着铜铃眼,怒声说:“这二人是老子家奴,私自逃跑,老子当然要追!”

阿丑愣了一下,她刚才还在纠结是要说实话还是怎么圆过去呢,谁知这秦爷就抢先一步撒下漫天大谎了。

不过,家奴都是要签卖身契的,可因为她穿越过来失忆了,有没有被逼签下什么不平等条约,她还真不确定。于是,询问的眼光转向一旁的徐奶奶。

徐奶奶毕竟活了这么大岁数,当然知道阿丑疑惑什么,于是摇摇头:“没有卖身契。”

话还没有说完,马车里的男子再度开口:“有卖身契吗?”

秦爷恨恨咬牙:这回遇见个精明的了!往常他自信这些乞丐没有能力逃出他手心,也真没有人能逃出去。这个阿丑,到底有几分本事,短短几日就翻天了!

“既没有卖身契,无法证明,那么还请不要再追了。”声音一如既往的波澜不惊。

秦爷脸色一变,转了重点:“可这二人没有路引,是私出城门的。”

马车内平静了许久,突然一声淡笑:“你又不是官爷。”

阿丑愈发觉得,这男子神乎其神。听脚步声辨认出她们有两个人也就罢了,可是马车帘子也没有掀,窗户也没有开,又没有安装摄像头,他连秦爷人都没见着,就说他不是官爷?

然而更神奇的事情还在后头。

“你们四个壮汉,追着一个小丫头和一个老妇,”男子的声音依旧平淡,“上不尊老,下不爱幼,罔顾人情,动用私刑,恕我,不能坐视不理。”

阿丑睁着大大的清澈双眼,有些仰慕地盯着马车:真是神人呀!不会是,天上下凡的神仙来救我的吧?

不过随即又把自己狠掐一通:你yy过头了!还是先想怎么保命吧,万一这两主仆打不过那四个莽汉……

未及细想,秦爷果然就要动手。

阿丑随即惊愕:这随从的剑法真是堪称绝妙,只一晃眼的功夫,秦爷他们都被打倒在地,爬不起来了,身上还挂了不少彩。

从未见识过高妙武功的阿丑看痴了。

这样厉害的武功,就是传说中的江湖高手了吧?

波澜不惊的男声,把沉浸在崇拜中的阿丑惊醒:“这位姑娘,不带着你奶奶上来么?”

这,是在邀请他们?

幸福来得太突然,阿丑行了一礼,道了声谢,和徐奶奶进入马车。

马车之上,男子一身黑衣,年纪大约双十年华,脸色和声音一般平静。但是阿丑不得不承认,这个男子是极好看的。一字眉虽平淡,长在他脸上却多了一丝超然的韵味。星眸深邃乌黑,看不出神色,也可以说是没有情绪。他的鼻子和嘴巴都很秀气,然而搭配起来却一点也不显女气。整个人带着一种平淡的韵味,黑衣云纹更显其沉静。

阿丑暗自抚了抚心口:重生古代没几日,苦吃了不少,痛挨了不少,帅哥也没少看,这是代价吗?可是她宁可不看帅哥,也不要过着提心吊胆、不知饱暖、如履薄冰的日子。前世经历太多,这辈子她只想好好生活。

还没感慨完,马车已经前行。

“老奶奶和姑娘要去哪里,墨某或许能捎带一程。”男子平淡开口。

阿丑眨眨眼,心道这个墨公子的心理承受能力也是一等一的好,看见她的真容,居然还能波澜不惊:“阿丑和奶奶谢过墨公子搭救之恩!阿丑和奶奶意欲前往谯郡。”

墨公子轻轻点头:“正好,我可以捎带你们到滁州。”

她此次计划的目的地是滁州以北的谯郡,也就是现代的安徽亳州。

亳州有中国药都之称,自古以来,气候、水土就适宜生长药材。在那里定居种药,无疑是最好的选择。而此时她们身上,除去偷渡费和买衣服的钱,还有四十两银子,足够他们到达目的地,再买几亩薄田了。

不过……“墨公子大恩,阿丑和奶奶无以为报,恳请一路上住宿和饮食由我们出。”阿丑诚恳地说。

墨公子闭上双眼:“不必,若你想报恩,日后会有机会。”似乎不愿再说。

一路无言。

☆、009 行医

一日赶路,下午在乌衣停下。

进城门前,阿丑才想起她们是无法通关的黑户,于是只得硬着头皮和墨公子言明。

墨公子依旧是波澜不惊的神情,给了她们一人一块通商铁券。

阿丑接过黑漆漆的通商铁券,扫了眼上面金漆描绘的“墨”字。

翻到背面铭文,内容大致是:此铁券乃墨家通商所用,于大乾境内畅通无阻,若与商货同行,须另附辖区官府批文。

阿丑眨眨清澈的双眼,郑重道了谢,叹息有钱有势就是好。

对于阿丑身上已经极淡的伤口,墨公子和护卫初七没有多问,连一分好奇的神色都没有显露。不过依墨公子那冷淡的性子,本就不会多嘴,遑论迄今为止一句话也没说过的初七。

阿丑和徐奶奶很自觉地换下一身因逃亡弄得有些不堪的衣裳,打扮干净整洁。毕竟墨公子看着就气度不凡,衣着用度也暗含低调的奢华,还拿出那样厉害的通商铁券,定然是富贵之人。她们跟着人家,也不好太寒碜。

可是当第二日她们离去结账时,才察觉到墨公子拒绝她们出差旅费的原因——

墨公子住店吃饭,压根就不用给钱!

这可是据传大乾全国连锁的开安客栈,不用给钱,那么只有如下几种可能:第一,这家店是墨公子开的;第二,这家店是墨公子的朋友开的;第三,这家店是墨公子常来的,早早存了大笔钱财在里面。

阿丑坐在晃动的马车上,脑子跟着车轱辘一起转着:这三种可能,无论哪一种,都能推测出一个结果:墨公子身份不凡,那他到底是什么身份呢?

罢了罢了,想不出来,还是算了。总之能认识一个身份不凡的人,有利无弊。

滁州附近,山路蜿蜒。环滁皆山也,欧阳修的《醉翁亭记》果然不错。正想着,阿丑偷瞄一眼闭目养神的富翁君:他要去滁州,莫非在醉翁亭那样山水秀丽的地方有个别墅?只是,看他这两日,在车上除了闭目养神,就是闭目养神,想来也是没什么情趣的人。就算有一个祖上传下来的好别墅,也是不会欣赏的。

想罢,阿丑又开始翻阅她在乌衣买的医书。倒不是要以此学医,而是起码要熟悉一下繁体字。

滁州是傍晚时分到的,阿丑和徐奶奶拜别墨公子,来到客栈下榻。

客栈内,两人酒足饭饱,徐奶奶着手缝制两人过冬的衣裳,阿丑则一边看书,一边思索未来生计。

这个时代的医药没有现代发达,许多有名的方剂,诸如安宫牛黄丸、桑菊饮等尚未出现。而且,如今人们只是用药治病,其实药材还可用于制造药皂、熏香、精油等等许多东西。因此,她的家族本行医药业,将会有很大发展空间。

自然,当务之急,是买几亩田地种药,先有了合法身份和稳定收入,凑够生意资本金,再议其他。

“阿丑呀,来帮奶奶穿线。”徐奶奶年事已高,眼花是难以避免的,故而穿针引线都是阿丑帮忙。

阿丑答应着,接过针线。女红她也不是一窍不通,缝扣子、补衣服她都会。但要做衣裳,遇上量身、裁剪什么的,她就傻眼了。

针线穿好,交给徐奶奶,阿丑提议:“奶奶,明日我们在滁州多呆几日吧,我想去行医赚点钱,毕竟滁州是大城。”

赚钱是一方面,了解市场是另一方面。这个时代的人,常见病有哪些,什么药最常用,都是很重要的事情。

徐奶奶咳嗽两声:“你自己小心着就好,要不我陪你去哩?”

阿丑摇头:“奶奶您就休息几日,这些天也苦了您,之前被秦爷打伤,现在虽吃了我的药,也要将养几日才好。”

徐奶奶只得点头。

第二日,阿丑蒙上面纱,前去滁州街头行医。

米色的面纱从额头一直遮到下巴,将一张丑颜完全遮盖。一身素衣的她在看不到面容之后,总算有了几分医仙下凡的味道。

只是,人们看着那娇小的身板,还是不禁怀疑,如此稚龄是否真能治病救人。

不过由于她的诊金便宜,只有寻常医馆的一半,因此还是有不少久病难愈的百姓,抱着试一试的心态,来到她的摊前。

正写着方子,忽的手中笔被人夺走,一个略微尖利的女声响起:“快给我们家姑娘诊脉!”

面纱下,阿丑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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