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南有夷光-第17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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跳得都快要飞出喉咙口了。
原本的侥幸到了此刻只剩下惶恐不安。
夫差身边的寺人早已经将羽觞盛满。见着国君兴致勃勃的观舞,寺人也不敢去打扰了他的兴致都将羽觞持在手中,等到越女舞毕,赶紧低头双手将羽觞恭谨的奉上去。
可惜此刻夫差却没有什么喝酒的想法,他单手将寺人奉上的盛满酒液的羽觞推开。从三重席上起身走到那一群越女面前。
夷光低垂着头,就见着那一双锦袜走到了自己和修明之间。夫差的视线在两名美人之间逡巡。
“美人还能跳舞么?”夷光和修明只听到面前的那个男人发问道。
两人立刻就应了一声能。
废话,就算是不能跳,吴王这么问了她们还敢不跳么?
夫差点了点头,“善。美人就为寡人再舞一段吧。”
夷光微微将脸抬起而后又垂下,“俞。”
这次乐工们奏起的依旧是郑风,但是却是换了个调了,“风雨凄凄,鸡鸣喈喈。既见君子,云胡不夷?”
诸侯国间南方楚国乐声细腻多情,卫郑两国多男女之情。而秦倒是颇有大夏之风。
郑国的歌配楚国的舞,这一对奇异的组合看起来却是相当的搭调。
水袖飞舞,楚腰三折。夷光无意间一转眸,正好看见夫差坐在席上。虽然礼法上不能直视上位者。但是跳舞不能老是低着头。这一看倒是将夫差的容貌看了满当。
平心而论,夫差的容貌比不得钟坚范蠡那样的清秀俊美,他的肤色也不白,甚至是小麦色,留起来的胡须修剪的整整齐齐,头上戴冠身上是中原的上衣下裳。不见半点江蛮的影子。
夫差眼角含笑,他虽不是面容俊秀的美男子,但是这从少时就在军中征战的经历倒是让他多出许多的阳刚之气。
对于眼下的女人来说,这种阳刚气恰好是最吸引人的。
“风雨潇潇,鸡鸣胶胶。既见君子,云胡不瘳?风雨如晦,鸡鸣不已。既见君子,云胡不喜?”
柔软的吴音听得他全身舒泰,而夫差的眼睛也大多看在夷光的身上,偶尔也会去打量一下修明。
这些美人,勾践果然送的好。他想着。
这一曲舞完之后,越女们就要告退,夫差让身后的寺人俯身下来在他的耳边吩咐了几句。
今晚上,由那名艳色出众的越女侍寝。
夷光是被寺人留下来的,并没有跟着越女一同回去。这第一次献舞,就得了吴王的青睐,这让那些少女很是羡慕。
修明走前拉了拉她的手,对她笑了笑。
夷光原本想也笑一下的,却是半点都笑不出来。再一次的沐浴更衣,又吃了一点食物。就被领着去吴王寝宫。
庭内的庭燎扎了许多个,燃的正旺,偶尔有被这火光吸引住的飞蛾扑入火中被烧焦发出细微炸开的声响。她转过眸子望着那些庭燎,脚下跟着前头带路的寺人走进寝宫之内。
在寝席上坐着的夫差完全没有了之前观看她们跳舞的那个样子。头上的发髻早拆了披散在肩上。身上穿着白色的中单和中裳。
夷光被领着进来,她稍稍抬头确定了夫差在的方向,立即跪拜下来。
宫室的四角处都放置青铜烛奴,青铜烛奴都是做吴人武士模样,身着短衣腰配剑。
宫室内也被这融融的火烛照得透亮,也将夷光的身姿照的格外清楚。她里头只有一方布将胸以下的地方给包了,外头穿的是纱衣。纱衣轻如蝉翼,穿在身上如同身披轻雾。
“你是从越国来的?”夫差并不急着叫夷光上前,他闲适的坐在席上,手下靠着玉几问道。
“妾是吴人。”夷光一出口便是正宗的吴国姑苏口音,比那正宗吴人差不了多少。这一路走来,她想了又想,这一次恐怕她难逃过去了。勾践要她侍寝,她那会可以由着性子拒绝赌一把,有范蠡出来劝勾践。但是在吴国,伍子胥可不会为了这样的小事和吴王说来说去。既然这样,不如讨得夫差欢心,日后能好过一点是一点。
“你是吴人?”夫差没想到夷光这么回答。一时间脸上露出吃惊的模样。
“如今越君臣服于国君足下,承蒙国君的恩惠,而妾如今又已经在吴国,妾如何不是吴人呢?”其实在夷光看来,吴国越国一个样根本就没什么区别。愣是要说有就是浙江和江苏的差别。
“哈哈!”夫差被夷光的这一番话逗的发笑,他倒是少有被美人的话逗笑的,“你说的很对!”
越国就是被他征服的,越王还给他做了三年的奴隶。虽然越国社稷还在,可是这牵动越国的却还在吴国的手里。
“你过来。”笑够了,夫差朝夷光招招手,夷光迟疑了一下,还是起身趋步跪坐在他的面前。
夫差抬手手指轻轻触碰她的脸颊,细腻的触感便在手指间荡开融化。他看着她,嘴角的笑也带了几分的柔和。手指在面颊上停留了稍许顺着就探到了她的脖颈上。
“年几何?”他一边享受着柔软肌肤的温热和细腻一边问道。
“十六。”夷光尽力的让自己忽略到游走去她脸颊脖颈之间的手答道。
“倒是比友还大一些。”夫差哂道。然后手抓住她的手臂将她拉到席上,一手撑在她的头边手捏着她的下巴,缓缓的俯下*身。
陌生的带着浓厚阳刚的男人气息扑面而来,将她笼罩的彻彻底底。连半点让她蜷缩逃避的空间都没有。
夷光差点就要推开身上的男人,她想哭想跑。虽然那一路她想着讨好从了夫差算了。可真的被拉到席子上,她还是止不住的想逃。
她的泪涌上来,泪光中她似乎看见了钟坚优美的侧影。
**
楚国这一次征伐蔡国,大获全胜。此次楚王召齐了陈、许、随等诸侯征伐蔡国,一报当年在吴国攻楚中,蔡国投靠吴军的事情。
吴国因为此次另有战事,腾不出手给蔡国,于是蔡国被楚师打的落花流水,蔡国君臣国人出城投降。楚王命令蔡侯将蔡国国都迁往汝水之南。楚王回郢之后,在大庙献俘。当年的破郢之仇,楚人们记得很清楚。此次拿蔡国开刀也是向吴国挑衅的意思。
大庙献俘,将蔡国的那些反绑着双手的俘虏斩杀,让他们的鲜血以祭告芈姓熊氏先祖之灵。
告诉芈姓熊氏的先祖们他们不会也不敢忘记耻辱。
献俘完毕,参与攻打蔡国的那些卿大夫也多有奉赏。
钟合和钟秩回府之后就听到离家三年的钟坚归家的消息,而且这一次出仕越国还是折了一条腿回来的。
钟合是钟秩和钟坚的父亲,听到小儿子在越国断了条腿回来神色很是不悦。妻子望见他的脸色,又将痈医给钟坚治疗,钟坚半声都不吭的事情说了出来。
“这才算是我钟氏的子弟。”钟合赞许的点了点头,带着长子到钟坚寝室中看完他。
钟坚伤腿上包着厚厚的药,房间里虽然点了浓香,可还是遮不住那一股药味。
钟坚见着父兄进来,挣扎着要起身行礼。又被父亲按了回去。
“我听说你在越国折了一条腿,等到伤好之后,我和你伯父商量一下,在他手下做事吧。”钟坚的伯父是乐尹,娶了楚王妹妹季芈。
“不!我要在军中!”钟坚一听父亲有意将自己安排在渚宫里,一下子抬起头坚决道。
作者有话要说:夫差是型男,钟坚是美男。各有各的妙处~
第42章 往事
两名竖仆小心翼翼的守着一名年轻人走路;年轻人胳膊下驻着一只拐杖,一步一步走的稍微有些吃力。这些时日来;他生怕自己疗养不好;腿上便落下了毛病,每日必须的按照医嘱起来走动一下活动一下筋骨;活泛气血;那几碗苦的能让人流泪的药汁也是眼睛都不眨一下就灌了下去。
竖仆们两双眼睛全盯着钟坚;他们见识过他有多怕变成瘸子。主人想要他进渚宫给乐尹打一下下手说什么都不肯。要不是有父子之礼在那里约束着;恐怕都能争辩起来。后来主人同意只要少主腿好,就考虑向军中推荐他。
钟坚走了一会,天气越发炎热了。天上的日头明晃晃的照的人眼晕;他走了半个时辰;内里的中衣都被汗水给浸的透湿。最终身边的竖仆也是盯着辛苦,赶紧道,“少主,还是歇息一会吧?”
钟坚点点头,随意坐在草地上。而竖仆赶紧解下腰间的水囊给他。钟坚拧开水囊,大口的将水囊里的水喝了好几口。
额头上的汗水沿着脸颊不断往下落,他随意的用袖口擦拭了一下。
将水囊扔给竖仆后,他坐在草地上想起了前几天,他和父亲钟合的话。钟氏是典型的战时可以直接持戈作战,平日也和入朝议政。父兄都有可以进入渚宫的官职,他却是除去一个钟氏子弟的名声外,身上却是干干净净的没有半个官职。所以朝政的一些事情还是询问一下父兄最好。
他问起楚国和吴国是否还有开战的可能。
楚吴两国,几十年来战事不断,十八年前老吴王阖闾更是攻破了郢都。吴楚两国的篓子到此更是没法解开了。
他这话刚问出口,倒是换了父亲的责骂。
“你在越国落马,难道连脑壳都摔的不清楚了吗!”当时一屋子只有妻子儿子在场,连那些侍奉他们的竖仆都被撵出去了,说起话来钟合就没给小儿子面子。
“国君此次攻打蔡国是为了什么你难道看不出来?!”
看得出来,当然看得出来。真要是看不出来,那真是不知道天真白目到什么地步了。
钟坚那会拖着伤腿老实回答,“当年,江蛮伐我楚人,蔡国也曾在其中出力。国君此次是清算当年的事。”
楚国是南方的老牌大国,虽然当年因为情敌吃了江蛮吴国的亏,甚至还迁都。可是楚国地广,底子究竟还是在那里。过了十多年又渐渐恢复过来了。这不,楚王想着要一报当年的仇恨了。当年吴王破郢,楚王带着妹妹季芈奔随,伍子胥还在到处找他,想要用楚王的血来继续报自己父兄的仇。可惜没把楚王找到,倒是把秦楚大军给等来了。败的一塌糊涂只好回国。
这位楚王,是当年楚平王和秦国公女伯嬴的儿子。算起来这位楚王的身世还是有几分的不光彩。
钟合一笑,当年在吴国攻楚中墙头草随风摇摆的那些小国们,这一次楚师是要拿他们来向吴国表露一下当年的仇恨了。
他看着小儿子闪着希翼的双眼,心中点了点头。因为是幺子,难免对他娇惯了些,也不像对长子那般严苛。如今从越国回来,子固倒是懂事许多,想着要入军挣取爵位也是好事。
钟氏一族,向来多通音律。渚宫中乐尹一职还是由钟氏族人担任的多。此时诸侯将戎与乐看得很重,乐尹的前途也相当的好。不过楚人向来尚武,还是认为在战场上挣来的才算是真本事。
“如今战事是少不了的,你且将腿养好。”钟合说着见着小儿子脸上毫不掩饰的笑,嘴角也不禁翘了起来。
坐在父母下首位置的钟秩也笑了。弟弟上进他心里也高兴,毕竟是一母同胞的兄弟没什么隔阂,也希望弟弟能学好。
有了父兄的这么一番话和态度,钟坚就更加努力的养病。只想着腿能快些好,毕竟楚师礼就算你是贵族,腿脚不方便也不给上战车。
他的身份是可以去做戎车上的车首的。
炽热的阳光照得他浑身发热,他闭上眼扬起脸静静的坐了一会。突然撑在草地上的突然收紧,手指将一把草连根带土扯出丢了出去。
他这火发的莫名其妙,看得两个竖仆都不知道他为什么生气。一时间低头垂首跪在那里噤若寒蝉。
钟坚重重喘息着,眼前死死盯住东方,他的胸脯随着喘息剧烈的起伏。这段时间他急他恨。
夜里睡梦中都是那娇艳可人的面孔依偎在别的男人怀里巧笑嫣然的样子。他心里头疼闷的想要一剑砍死那个男人。
只是醒来才发现自己还在楚国,而她已经身在江蛮的吴国了。
钟坚闭上眼平伏一下心里头剧烈起伏的情绪,抓过拐杖起身。他从来就不是什么能够委屈自己成全别人的人,是他的,他就不肯放手。别人抢走他的,他不但会抢回来,连那人他都不会让他好受。
**
吴国越女居住的地方,两个月前还是冷冷清清的,没有多少人喜欢和她们来往。就是天上飞的鸟雀都留不住一只。这段时间倒是渐渐的开始热闹了。
夷光头发也不挽,直接披散在肩上,她人趴在席上的几上呆呆的望着北向外的那棵树。那棵树没有人去打理它,倒是长得极其茂盛的。
她看得那棵树看得入了神。
外头的越女们都叽叽喳喳聊着郑旦的得宠,和西施莫名其妙就被退回来的事。
原本那晚上被叫去侍寝的是西施,结果都还没到半夜呢,西施倒是回来了。然后郑旦就被领出去了到了第二天旦昧的时候才回来。有好事的越女偷偷去望,发现郑旦连路都快走不利索了。
虽然在越宫里被严苛的教导过礼仪。可是同为女人,哪里还看不出里头的差别。
倒是转头看看西施,半点事都没有。这里头啊,怕是有什么事呢。
郑旦一回来洗漱过后倒头就睡,之后几天都是她侍寝。显得一开始就得了头筹的西施越发无闻。
“也不知道有了甚么事情,国君明明一开始看中的不是西施么?”外头少女们叽叽喳喳兴奋的议论。
“哪个能知道。有本事你去问她。”少女们笑着起哄推着那说话的少女。结果见着修明披着衣服散着头发的站在廊上一下子全都哑了声。
修明这几天没怎么睡好过,外头那些少女又在闹腾腾的。心里的火气就别说了。她也不骂人,大家都是越国出来的,动口骂人不好。修明站在那里笑了两下,“要是见着仲姒来,就说我身体不好,不能招待她了。”说完,她就一转身,不是回自己寝室,而是钻进夷光那里去了。
修明一进门就见着夷光趴在那里盯着北向外头不知道在看什么,而且看得还能入神,就连她进来了都不知道。
她走过去,没料到腰又是一阵酸,她赶紧伸手揉了一把。在心里把夫差给骂了个遍。走过去纤细的手指就对着夷光的额头就是一戳。
“看甚么呢!我进来都不知道,要是待会进歹人了,可如何是好。”
夷光被她这么一戳,一下子就回神过来,见着是修明脸上立刻就笑了。
“不是还挺困么?不睡了?”夷光问道。
“外头那些长舌妇说个没完,想睡都没法睡。一吵醒就睡不着了。”修明摊开手道,然后她拉住夷光,“你给我说说,那天到底怎么回事。大王中意的不是你吗?”
夷光一时哑然,她有些躲闪的别过视线。那天夫差看中的的确是她。
身上的纱衣早被剥去,就是连身上胸下蔽体的衣物也被除去。她就那么赤条条的躺在夫差身下,身子僵硬的很。而就在夫差拉开她的腿的时候,夷光不但没有配合他,反而下意识的合拢了膝盖。
等到反应过来她吓得快出一身冷汗。
不等她补救,夫差壮硕的身子已经压了下来,手指挑起她的下巴,“不愿意?”宫室内青铜烛奴手上碰的火烛将他的身子照的一览无遗。夷光甚至转转眸子都能看见他壮实的胸膛还有上面的伤疤。
“妾……”她只来得及说出一句话,夫差已经吻在她唇上,她被迫抵开唇接受他的探索。陌生浓烈的异性气息让她身子再也忍不住的抖起来。等到夫差再去咬她的耳朵,她泪珠大颗大颗就往下落。
眼泪留在夫差的唇上,啃噬的动作就停了下来。一双手臂撑在她身侧,居高望下的看着她。
夷光那刻见着夫差面无表情的盯着自己,心里大叫不好,想着自己这次肯定是死定了。这么想着干脆也不压着眼泪了,越来越多的眼泪从眼里流出她上唇被下齿咬住,泪眼婆娑的就那么望着夫差。抽噎声压在喉咙里一抽一抽的。
夫差看着她这样子,倒是有些哭笑不得了。他并不像他父亲阖闾喜欢对妇人用强,见着夷光这样,也没多大兴致了。身下的少女哭的凄凄楚楚,妍丽的容貌因为哭泣都浮起了一层绯色,双眼里梨花带雨。光是听着压低了的抽泣声他都觉得心里头有些不忍。
才比友大了两岁,恐怕心里也怕吧。
夫差伸手摸了摸她的脸蛋,“别怕,男女之事乃是常事,莫怕。”结果这话说的少女双手捂脸哭的厉害一些了。
洁白无瑕的身子哭的快要抖成一块。看着要多可怜就有多可怜。
夫差拍了拍她的肩膀,拍手叫外头守着的寺人捡起地上散落的衣物,他给夷光将纱衣披上,“你先回去吧。”
美人如此姿容,他是非常喜欢的。但是美人害怕,他也不想用强。毕竟这事情没个你情我愿的也难免无趣。
夷光原本听他刚才拍手,以为是他要叫人赶紧把自己叉出去杀掉。没想到没有!
她赶紧将衣物包裹在身上,从席上爬起来跟着寺人走掉了。生怕夫差下一刻后悔就要把她杀掉了。
夫差从吴国公子到吴国太子,再到现在的吴王。还没有一个女人在床笫间这么闹腾的,今日叫他遇上,倒是有些稀奇了。
那少女哭的上气不接下气的样子,绯红的脸颊和闪着泪光的双眼,怎么看她都不是在厌恶而是在害怕。或许是初经人事吧。初经人事,总归还有些害怕不知所措的。
想起席上少女纤细的腰肢丰腴饱满的前胸,身上不仅有些发热,夫差撩开纱幕帐道,“将今日打头的另一个越女带来。”
于是修明就这么被带去了。
修明听了咬牙一会,然后自个扭过头去,“算了,这样我也受了你的好处。”夷光容貌身段都非常好,要是她受宠,肯定要热乎上一段时间。夷光这样倒是叫她得了好处了。
“我都受不住!”修明和夷光倒苦水来,“好疼啊。还不敢叫,怕惹了国君不快我要没命。”说着这几天的侍寝,修明也是想哭。
初经人事,各种不适,每一次都疼。但是她不敢说,也不敢叫。只好忍住按照以前在越宫里学的那些内媚之道来服侍吴王。结果是被折腾的狠了。毕竟对方是身强力壮的男人,她自然是被弄得路都快走不稳。
“修明。”夷光有些紧张,“我……”
“怎了?”修明问,见到她欲言又止一把拉过她的手,“到底是甚么事!”
“要是我服侍国君,没有处子落红,会被怪罪吗?”夷光抬头看了看周围小声问道。
修明听了睁大眼眸,一脸惊讶的望着她,夷光见着她这模样心里头都做好干脆一辈子就老死在这里算了的准备。
“哈哈哈!”没想到修明哈哈大笑起来,手还捂住肚皮笑得乐不可支,“我还以为是甚么呢!”
“说罢,是不是尝过乐正的滋味了?”修明蹭到夷光身边一脸笑得暧昧。
夷光见着修明那双眼透露的猥琐,一时间有些怔忪。
“我也猜到了。”修明笑得有几分猥琐,“你在他身边,他要是不让你尝他滋味,他就是不举。”
夷光虽然早被越国的土著给刷了下限,但是听到修明这番话还是给一棒子打的好久都没回过神来。
感情最奔放的是古人啊!
她伸手拍拍夷光的脸,“哪个会在乎这个啊,我侍寝的时候可甚么都没有,你呀担心错啦!”修明伸手拍了夷光一下。
“你呀,在席上迎合热情些就行了。国君就很喜欢了。”夷光看着修明脸上刹那绽放的猥琐,默默的扭过了头。
作者有话要说:修明妹纸,你猥琐了喂!
第43章 劝说
蔡国被楚师大败的消息传入了姑苏;其实吴国在蔡国被楚师逼的君臣出城投降之前就知晓了此事。当时吴军另有攻伐,因此没有出兵。而蔡侯倒是死心塌地一心跟着吴国走;前脚楚王亲自领着一众小国诸侯将蔡国打的鼻青脸肿;在蔡侯投降后命令蔡国迁都。蔡侯等到楚王一走,立刻就将楚王的命令给丢到了脑后;派遣使者到吴国;恳求吴王答应蔡侯将国都迁往靠近吴国的地域;好谋求吴国的保护。
吴宫前朝宫殿上;来自蔡国的行人在那里声泪俱下的说着蔡国如何被楚师欺负,恳求吴王答应蔡侯的请求云云。
宫室内的大夫们早对小国的这种挨了打就来哭诉的事情早已经习惯了。而夫差也没那么多的耐性和个蔡国的行人来多花心思。
“此事寡人知晓了,过几日寡人将给与答复。”夫差答道。
蔡国行人一听此话;双手拢袖中跪在席子上对高位的吴王一拜到底。
夫差此时正坐在三重席之上;太子友也身着玄端头戴冠冕跪坐在君父之下。父子俩的下面就是那些跪坐着两重席的卿大夫。
“楚师伐蔡,不知众卿们有何见解?”夫差问道。
伯嚭出列,朝夫差微微弯下腰。
“楚师伐蔡,乃是为了报复十七年前的吴楚旧怨。名为伐蔡实为向我吴国挑衅。”伯嚭道。楚国借着征伐蔡国的由头,对着吴国挑衅,这也并不是什么新鲜的招数。是打了那家的狗给主人看。
夫差自然是不必要大夫们来提点楚国这一举动下的意思,他听了伯嚭的意思点了点头,“大夫太宰觉得此事应该如何呢?”
“既然蔡侯有心,国君何不成全他呢。”伯嚭笑道,“蔡国的社稷几次差点被楚国所灭,如今蔡侯恳求国君相护。是上天将蔡国放置在吴国一边。国君为何不笑而纳之呢?”
夫差听到这里,眼睛看了一眼座下的太子友。少年的身躯在肃穆的玄端中略显瘦弱,但是他神色严肃,双眼晶亮,看得夫差在心里点了点头。
本来么,这些事情他心里早就有了大概的打算。但是让那些卿大夫们说出来,主要的还是让太子明白其中的道理。
十四岁的年纪,在众人看来还是相当的稚嫩啊。只能先让他多看多听,等到熟悉了再慢慢的教着该怎么去处置。
“善,”夫差应道,“可是寡人听说,蔡国之内关于亲楚还是从吴争吵不休,蔡侯当真能将国都迁入东境?”
小国们没有可以和大国抵抗的力量,经常在两个大国之间做墙头草随风摇。国内关于侍奉哪一国又有不同的派系,并不是国君一个人能说的算。
“此事,臣也有所耳闻。不过再大的争吵也敌不过长戟和矛啊。”伯嚭道,“可派士卒先行至蔡国,要是蔡侯真的不能平息国人的忧愁,我们也可以出手相助。”
先让吴国的军队慢慢渗入蔡国国都,要是真有蔡国公室不满,蔡侯收拾起来也容易多了。
夫差嘴角露出一丝的笑,点点头。
散朝之后,夫差专门将太子留下来。太子友的容貌更像齐姜,齐国公室女子的美貌和窈窕是诸侯国间公认了的。而太子友继承了母亲的容貌,只是那双微微上挑的眼还是和夫差有八层相似。
寺人轻手轻脚上来给夫差和太子友奉上蜜水。蜜水是盛在漆卮内,蜜是上好的新蜜,散发着怡人的甜香。
太子友端起漆卮,只是微微抿了一口,又将杯放回了案上。
“怎了,不喜欢?”夫差见状问道。
太子友摇摇头,“此物香甜不宜多饮,怕丧了征伐之志。”
“哈哈!”夫差听见儿子这么说笑起来,“一口蜜水罢了,和征伐是没有多大的关系的。若是真有征伐之志,哪怕日日酒肉左拥郑姬右拥秦女,也能做出一番大事。要是心中没有大志,一口蜜水有算的了甚么呢?”
少年听了,肃了面容就给夫差行礼,“谨遵君父之教。”
“好了好了,这些礼节可暂时放置在一边。”夫差拍拍儿子尚显瘦弱的肩膀。“起吧起吧。本来我吴人除去公子季扎外,也并无多少人讲究这些礼节。”
公子季扎若是真算起来,在吴国公室中季扎的辈分是很高的了。当初吴王阖闾也就是公子光弑君之后,曾经请公子季扎继位。公子季扎说什么都不肯,还是从了阖闾的心思上演了一副你推我让的闹剧。
太子友闻言起身,端坐好。
“孺子觉得这次楚人挑衅于我,要是出兵与楚人相争,如何?”夫差依靠着玉几问道。
少年秀气的面庞上稍显沉思,纤长的睫毛也垂了下来,“不妥。”
“哦?如何不妥?”夫差的声音听上去有几分兴致。
“我曾经听说有一只蝉在树上吸食露水,却不知它的身后有一只螳螂,螳螂想要扑食蝉。却不知它身后正有一只黄雀。”
少年回答的平静,夫差听了扬起头,手指屈起轻轻敲打着手下的玉几。
“你是从哪里听来的?”夫差问道。
“相国。”太子友答道。
夫差听了眉头蹙起,脸上原本的笑也渐渐淡了下来。
“君父?”太子友见着夫差似乎面有不悦,出声问道“相国曾为王父(祖父)重用,他这番话难道有不妥之处?”
“不,”夫差笑了笑,“相国此人的确是为先王所重用,先王能登上王位也是他立的功。更别说此后推荐孙子等奇才……不过相国对自己的决断是太过相信了。”
“君父……”
“孺子啊,可还记得为夫对你说的那番话么?”夫差道,“为君者,要有自己的决断,万万不可被臣子们牵着鼻子走。我这一番话,你要再想再琢磨。”
太子友听后,点了点头“诺。”
和儿子谈话完,又决定了到时候出兵陈国的事情。陈国是楚国的附庸国,楚国围了吴国的附庸蔡国,那么吴国必须要还以颜色。
等到诸多事务处理完,太子友告退去内宫看完母亲齐姜。夫差让人去召郑旦,这位越国送上的美人的确新鲜有趣,尤其属于少女的活泼娇艳是他最喜欢的,里头还有种勾人征服的野性。
如今有些累了,正好召郑旦来解一解他的劳累。
**
如今的修明和刚入吴宫时候大不一样了,因为时不时就被召在吴王身边伺候,吴王有时候心情好也对她有所赏赐,那些来自鲁国的缟楚国的罗毂修明这里倒是有好几匹。常常惹得越女们有羡慕又嫉妒,渐渐的越女们也对修明越发恭谨起来。隐隐约约的有成为这些越女中的头领的意思。
“要是你那会忍一忍,说不定受宠的便是你了。”修明喝着卮中的甘浆对着夷光说道,言语里颇有几分恨铁不成钢。
夷光坐在她的身旁,撑着下巴看着她露出一笑,“你也知道我对国君没甚么意思……”
“要你对国君有意思干甚么!”修明一听她那话险些被她气死,她一把拉过夷光的袖子劝说道,“只要国君对你有意思就成了!难道到了现在你还真的就要乐正一个丈夫不成!”
夷光望着修明的脸,过了一会默默的转过了头。
“其实,我也羡慕你。”修明道,“你好歹还尝过乐正是甚么滋味呢,我呢?范大夫我也只能看,莫说他在席上是个甚么样了,就是他一根手指我都没碰过!”
夷光听了差点没咳嗽起来,她以前怎么没发现修明是那么强悍!听她话里头的意思,难道她还曾经想要把范蠡给享用了吗!
见着夷光那一双快要瞪出眼眶的眼珠子,修明撇撇嘴,“这么看我做甚么,你瞧范大夫平日里那样子,你就不想看看?”
夷光默默转过身捂脸。这么久了,她竟然没有看出修明正经下的猥琐本色。不过她还真的不想去看范蠡在床上是个什么样子。
“我又不喜他,他怎样和我有甚么干系。”夷光嘟囔了一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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