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香食王妃-第24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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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不愿再多伤害她,顾左右而言他:“近两日事多了些。”然后就迈步边下眼前的台阶:“万岁传下官,下官得快些过去。”
她失望“哦”了声,就将他目送走了。
作者有话要说:有虫子自行跳过吧,没时间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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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七十四话 。。。
转眼至新年,宫内宴请变得频繁,赵汣又忙碌了起来,范素芹则闲在王府内无事,时而应承几位上访的王妃,时而就到福寿宫向太皇太后和瑞太妃请安。
瑞雪兆丰年,鹅毛大雪纷纷扬扬下了两日,时至大年初四,范素芹予太皇太后请安从福寿宫出来,在两个贴身丫鬟的搀扶下小心地走在堆着皑皑白雪的宫路上,眼眸瞭望见远处行来一顶软轿,轿后隐约还能见着幡旗,看上去像是嫔妃的仪仗,她留住脚步等待着仪仗的靠近。
软轿越来越近,范素芹认出坐在软轿上的人是淑妃,待软轿停在眼前,她便朝轿上那身穿茜红褙子的玲珑女子微微福了□。
“停。”随着淑妃一身令下软轿停在了范素芹身前,待轿子落稳,淑妃望着她:“咸王妃免礼。”然后见她将双腿打直便饶有兴趣看着她那微微隆起的肚子问:“咸王妃何时生?”
她照实回:“太医说约莫今年四五月。”
淑妃轻微了下小巧的红唇道:“那还有得等。”
“是。”
她两皆不熟,相对无话,淑妃便命起轿。
她忽然想起官燕交代的事忙道:“淑妃娘娘,不知淑妃娘娘现在可有空?”
淑妃高坐在已被太监抬起的轿子上,低望她问:“咸王妃有何事?”
“妾身有事想了淑妃娘娘相道。”
淑妃疑惑:“咸王妃和我有什么话说?”
“淑妃娘娘可否借个地方说话?”
淑妃犹豫道:“落轿吧。”淑妃和官燕虽分住在后宫不同处,但对于官燕苑内的动向还是很关注,因此她知道范素芹和官燕有所来往,如今赵澥只要她和官燕两为妃子,后位空着,自然争夺后位便是明争暗斗的事,不过她还是卖给了范素芹这个面子。她知道太皇太后是极喜欢范素芹,说来她进宫一年多来还没见过太皇太后对她和官燕那么慷慨过,一个大年初一就赏了范素芹成堆的东西,她们这些住宫内的人完全比不上范素芹这个御厨家出来的王妃,借这机会能和范素芹走得近些,她觉得方好也能借此讨好太皇太后。
范素芹见淑妃走下轿子,就将身向后退了两步,让出路:“淑妃,能否到附近的小园道话。”
淑妃疑惑地挑了她一眼:“嗯。”便还是和她朝宫路不远的小园走去,直到迈步踏入园门内才问:“咸王妃想说什么?”
她抚着肚子跟在淑妃身旁,整了整思绪:“妾身一直没去向淑妃娘娘请安觉得很失礼。”
淑妃留住步伐,娇柔侧身望她:“我不是拐弯抹角的人,有什么咸王妃不如直说。”
她被淑妃呛得语塞,镇定了一下:“那回妾身去瞧德妃,见着淑妃做的一些事很让德妃困扰,若淑妃对德妃有误会不如早些化解,德妃也有此意。”
淑妃冷笑三声:“我做了什么让她很困扰?她不让人困扰已是很好。”
“这……”她被淑妃说得为难。
淑妃噌了一下:“我看是她自己说的。”
自她知道自己有孕之后,欣喜过望将所有心思都放在了此事上,于是忘了官燕的交代,今日恰好单独遇到了淑妃,原觉得不用相告官燕,只要和淑妃一说也就可以了,可没想到自己竟是不知水的深浅,硬是趟到了一滩浑水里,她硬着头皮:“不是德妃所说,是妾身听说德妃那里常有死猫。”
淑妃拢着眉:“死猫又关我什么事。咸王妃不如回府安心养胎,小心被人陷入污泥中。”
“那些死猫不是娘娘放的?”
“哼,上天有好生之德,杀生的,终难免逃过报应,残害无辜的事我才不会做。”
若淑妃没做为何官燕要这么说?
她见淑妃自己下咒,有些相信淑妃的话,但心的疑惑也随知上了心头。
“如果咸王妃没有其他事,那么便到此。”
她见淑妃要走:“淑妃娘娘请留步。”
淑妃回望她,她上前几步:“妾身斗胆请问淑妃娘娘,是不是娘娘和德妃之间有什么误解?”
“我对她不会有误解,是清楚得很。”
她不知官燕那样雍容得体的人怎么会得罪了淑妃,便有意问:“不知淑妃娘娘觉得德妃是怎么样的人?”
“她就是只奸猾的狐狸。”淑妃落下话,转而正声:“我还得去向太皇太后请安,再晚些就到正午了。”
她清楚淑妃是不想再说下去,只好福身送走了淑妃,便带着那句耐人寻味的“她就是只奸猾的狐狸。”回了王府。
范素芹不明白淑妃和官燕之间的是是非非,细思起来,她觉得对官燕也不是太了解,雍容的外表下,有难说的一份哀伤,大度温婉中却又冷不丁会冒出几厉害的话语,像一口深不可测的古井,想去了解又怕会跌入其中。反思起来,她觉得自己一个局外人不该去牵扯到宫闱,以往关心官燕是不得已为之,如今自己有了孩子,赵汣也一心扑在自己身上,已没了理由去牵扯。
想了大半夜,她终将这事放了下来,抬眼望见烛火已短了一半,便问同坐在床榻上埋头缝着小衣裳的小葱:“葱,几更了?”
小葱将手里的针线放入针线篓子里,起身走到房外问了守夜的小丫鬟又返回:“小姐,已一更了。”
她微微拢起眉:“都一更了,王怎么还没回来?”
“是呀,初二的宴请,王可是早早就回来了。”小葱落话见她眉目中带着忧愁:“小姐,天色不早了,不如先歇下,兴许待会王就回来了。”
她轻轻抚了抚隆起的肚子轻应了声“嗯。”虽然她很想再等下去,但她不愿累到肚子里的孩子。
小葱为她铺好暖和的床,便扶着她就寝了,而赵汣直到天亮都没回王府。
他是难回王府,说来赵澥宴请近臣他本只要交代膳司的人将事情做好便可,但昨夜赵澥将他列入了陪席,而就在酒过几巡赵澥忽然毫无预兆晕在酒桌上,惹得众人皆惊慌失措,待贴身太监们将他扶入偏殿,被宴请在内的姜瑭入内诊断后便称是中毒。
听闻是“中毒”赵汣和官成互对了下眼神,按原来的计谋,他们的确让现任的御膳掌勺每日皆在赵澥的御膳中加入一种无色无味的慢性毒药,那样的毒药在短时内很难让人发觉,会悄悄腐蚀人的心脉,一般会忽然暴毙,死状若睡着,但用时较长,数月半年不等,而他们让掌勺给赵澥下药还不到三个月,如此就起了药效,他们心里都有些不可思议,且是在赵澥几个近臣的眼中。
就在他们心里都疑惑不已时,赵澥身旁的老太监又出来宣道:“万岁已醒,令在座留下。”
听到这样的宣令,赵汣隐隐觉得事有蹊跷,按理说中了那样的毒到毒发应该已是无药可救,可是赵澥既然还能那么清楚地下命,那么就是说赵澥身体并无什么大碍。
赵澥已下了命,今日被宴请的近臣皆不敢离开,随即赵澥又令人搜查御膳房以及盘问其他在场的大臣,其实这是赵澥和姜瑭无中生有的谋策,要的便是除去官臣和罢免赵汣的官职,当然赵澥和姜瑭并不知道赵汣他们的计谋,因此搜查盘问不过是个过场,赵澥找已布人欲加罪于官成和赵汣,而能连累到赵汣的也只有他所管的下层御膳司,于是赵澥已秘密安排一个御膳房太监承认是照官成之命下毒谋害他。
在姜瑭的布控下一切谋划完美无缺,何况又是皇帝的指使,也无人敢透露出半分。
赵汣忐忑不安地立在正殿边上,原本和官成联手不过是想夺回范素芹,可不想得知范素芹有孕后,赵澥便松了手,既然范素芹有了孩子又回到他身边,为了孩子和她的安危,他已不想在进行此事,不过经官成劝解他明白这事是箭在弦上不得不发——弑君为帝他是做定了。
“咸王,得罪了。”
忽然一个侍卫的话语将他惊扰,“嗯。”他慌忙应着,镇定了下心绪,才将一手背到身后,转身望向了侍卫。
“请问咸王方才可有离席?”
他轻咳了声:“去了茅房一趟。”
“多久回到殿内?”
他望了眼正在不远被盘问的官成,随便应和:“三刻内。”
“可有人见着?”
“本王想在殿的人都可见。”
“是。”侍卫问完,朝他作揖便离开了他身前。
就在这时几个护卫急匆匆迈入正殿边上,朝侍卫长赶去禀了些话,然后侍卫长随即神色匆匆去了偏殿,天色就在这惶惶的氛围中悄悄现出鱼肚白。
隔了许久,赵澥将其他近身大臣命回,只留下了官成和赵汣,但也没立刻宣他们近偏殿,只让他们俩在护卫的看护下等在了正殿,他们便又是等了许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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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七十五话 。。。
天色琉璃白,几个侍卫快步冲入正殿一下将官成围了起来,侍卫长严肃:“属下奉万岁的命,以弑君之罪逮捕宰相官成。”
官成没来得及做出反应,几个侍卫就将他擒住,带出了正殿直送大理寺。
赵汣俊眸来回调转,他知道这事败露后,自己也难保全身而退,就在他这战战兢兢间,侍卫长走到他身前作了个请的姿势:“万岁宣咸王入偏殿。”
袍摆随着他惶惶的脚步不安定地前后翻动直到偏殿内一座山水绣屏前才打着皱垂定下来,他朝绣屏后的赵澥深深作揖:“万岁。”
赵澥斜身躺靠在屏风后的床榻上,眉眼不抬,严问:“官相让御厨掌勺在朕御膳中下毒你可知道?”
赵汣惊惶着将作揖的身子更往下,这件事他当然清楚,而赵澥这样仿若不知情的问法让他着实为难,若答知道,怕不打自招,而答不知,又怕赵澥已是知道,那便是欺君,两样的结果都是死罪一桩。
“咸王——”
但沉默也不是逃脱罪责的办法,赵澥的一声沉唤,让他顿然慌言:“不,臣不知。”
“你这个礼部尚书怎么当的?”
赵澥斥问着,但仿似又不知道一切,于是他提着胆谦卑:“是臣失职。”
“来人,传朕口谕,因咸王渎职,使朕被奸人所害,即日起革除礼部尚书之职,扣除三年年饷。”
他不敢多语只有作揖领罪。
赵澥慵懒挥手:“你下去吧。”
“是。”虽然被革了职,但他庆幸能全身而退。
赵澥抬眸望向赵汣退出偏殿的身影,抬手撑头:“如今官成已除,可是你知道朕的心病依然还在。”
姜瑭从卧榻旁上前朝赵澥作了个揖,靠上前:“臣有办法。”
“姜卿说。”赵澥说着,将身坐正起来,姜瑭几步靠近床榻,俯身在他耳旁咬耳片刻,他唇上化开微笑:“嗯,这倒是好主意,只是这孩子应交给谁?”
“自然是淑妃,怎么说官成是德妃的父亲。”
赵澥微微点点头,认同了姜瑭的意见,转而愁起另一件事:“没想官成真的让人下了毒,朕这身子该如何?”
姜瑭问难地沉了口气:“他让人下的是慢性毒药,毒已积在了万岁的体内,只能以后慢慢排解……”他顿了下见赵澥神色凝重,忙补充道:“臣会赶紧研制出解药,请万岁莫担心。”
“嗯。”他沉应下,姜瑭再次向他作揖:“此事虽让人烦忧,万岁也应保重龙体。”
“你先退下。”
“是,臣告退。”
待姜瑭退下,他翻身躺在了床榻上,但躺了许久却难以入眠,一想到自己体内积着剧毒,自己还无子嗣他便心事沉沉得难以入眠,但他怕的不是死,只是不甘愿将属于自己的江山拱手让人,说来他还真想她了,想那已驾鹤西归的她。
想到第一步已成功,姜瑭走在寒冷的宫巷中,悠悠摇着手中的羽扇,一身潇洒翩然地走向了太医院。这次的计谋对他来说真是一箭双雕是事,一来经过此事赵澥对赵汣再度降了信任,二来官成被剔除后,注定着姜家在朝廷的崛起。
而大大出于谋划外是这一切都是真的,若只是凭之前的谋划,官成最甚是被革职,不过因御厨掌勺顶不住侍卫搜查的恐惧将一切都供了出来,这事极大触怒了赵澥的龙威,官家被抄家那便是必然的事。
说来官成本是受到赵澥的重要帮他拔除了老宰相李相,因为李相手里握有先皇遗嘱,为人又十分跋扈,赵澥为了将权政紧握在手不得不扶持官成,但官成得势后便也日渐跋扈起来,姜瑭为了赵汣父亲,以御医之名博得赵澥信任以帮自己父亲提升官职,另一方面他官职上不过是个御医,手无实权,因此比起所有当权的人更容易得赵澥信任。
因为御厨掌勺只知此事是官成下的命,而官成为了官燕将来的打算并未供出赵汣,所以赵汣得以在临近午时安然地回到了王府。
范素芹听闻他回府百感交集赶到前厅迎到他面前,蹙起一双秀眉:“王,发生了什么事?”
他看着她着急的脸,浅浅微了下倔强的唇:“没什么,往后我有更多时辰陪着你和孩子。”
她不解问:“为什么?”
他轻抚上她一侧脸颊,轻松道:“万岁革了我的职。”
她知道革职应该不是件小事:“为什么要革你的职?”
他不想让她担心:“万岁觉得我在那个职位做得太久了,所以想让我清闲一段时日……”他说着捏握住她的双手:“我也一直想陪你养胎,然后看着我们的孩子降生。”他本以为自己会遇到一场浩劫,没想事还算平顺的过去,他用一种劫后余生的心情把范素芹的头压到自己胸前:“其实我有你和孩子就够了,只要你们一切安稳,我别无所求。”
“王……”她还想多问些,他轻抚着她的背:“嘘……什么都别问,我有些累了。”
她懂他地将声静默住了。
不日后,官成被革职查办,官燕闻得消息忙赶到盛清宫进见赵澥。
官燕见着靠在床榻上的赵澥,忙揪着裙子跪在他面前:“妾倍感惶恐,爹爹竟然做出这等犯上的事来,妾无法装作无事在后宫苟生,请万岁连妾与爹爹一并受惩。”
他微坐正身子,展开双手俯身向前:“德妃起身,你爹是你爹,你是你,朕不会加罪于你。”
官燕颦着蛾眉:“万岁宏量,但妾无法心安。”
他从她座上起身,上前扶起她:“你安心吧。”
她低着头缓缓地站起了身,他拉着她的一手:“改日你为朕弹一曲皇后喜欢的《凤求凰》就当是赎罪。”
她福身行礼:“是。”
他很淡然地将手从她手背上挪开:“好了,你别多想,回房去吧。”
“是。”
她的桃花轻微,眸子瞥向一边,心里悄悄的舒下一口气,然后优雅退身出了赵澥的宫寝。
“姐姐也来了。”
官燕方出盛清宫大门就与淑妃撞见了,望着淑妃那一脸落似嘲讽的脸,她绷着那张雍容美丽的脸侧看淑妃:“我来瞧瞧万岁。”
淑妃举袖掩鼻,笑道:“没想官相会做出这样犯上的事,这可是杀头的罪,姐姐近日应该吃不着睡不下吧。”
官燕不慌不忙:“这是我爹糊涂,我早已入宫,又与我何干,若万岁真要杀我爹的头,我也不会替他求情,他是他,我是我。”她走过淑妃身旁,瞪了淑妃一眼:“多谢妹妹替我操心。”她落话,方与淑妃擦身而过,淑妃唤道:“姐姐慢着。”
她轻挑蛾眉回身望向淑妃,回以雍容的笑:“妹妹什么事?”
“真是奇怪了,为何有人说我杀了猫放在你的苑里,可是我自己却不知道有这样的事?”
她心里有所明白,一手微微紧捏起:“是吗?这是谁造的谣,我也不清楚。”
“姐姐和咸王妃走得挺近,她说的话还会从哪里听来。”
望着淑妃瞪望来的锐利目光,她怔了下,但依旧保持雍容的笑顿了片刻:“咸王妃出自市井,她的话又能听得几句,说不定她是好事,想搬弄是非。”
“在宫内搬弄是非,我看她也要有地借胆。”
“妹妹不该以小人之心,妒君子之腹。”她紧捏拳头,那染了红寇的指甲深深地陷入了她手掌的肉内。
“我可没姐姐那么有学问,不懂那些,但是人不犯我我不犯人。”淑妃挑衅望着她道落,返身想走,忽又回身望她:“对了,我的长兄前几日被晋为吏部侍郎,我是来替他向谢万岁的恩。”
看着淑妃扭着曼妙的腰肢离开,官燕狠狠地将范素芹恨在了心里。范素芹没通过她,私自地去找淑妃,完完全全破坏了她原先的计策,她本想利用范素芹向淑妃送食物,把淑妃毒死,然后顺顺当当地将毒死淑妃的罪名加于范素芹,从而把她们俩都除去,而眼下事没办成,还给淑妃多留了个心眼,且最糟糕是如今连娘家的势力也没了。
不过官燕是懂得独善其身的女人,她并不多为自己家被查抄难过,唯想完成自己入宫的目的——成为皇后,否则为了入宫所做的一切便都会白费,所以她无论如何成为皇后都是她誓不放弃的目的,若说以前是为了官成称霸朝野,那么现在更多的是为了自己,她不想被赵澥顺其自然地打入冷宫,她是清楚知道自己的优势,那是淑妃永远也比不上的。
白雪纷纷迷小楼,香片芬芳沁人心。
御园小阁上,官燕纤纤细指捏握一柄紫砂水壶,为赵澥面前一只盛有香片的青瓷杯中倒入热水:“这是前皇后喜欢的茶。”
赵澥默声不语,低望在杯内随热水倾淌而旋转的茶瓣悠悠思起故人。
官燕泡好茶从袖内掏出一块白帕擦了下青瓷杯,便将青瓷杯递到他的身前的几面上:“万岁请。”
动作姿势,一切的一切和那人一模一样丝毫不差,他情不自禁地抓过官燕一只手,嘘声轻唤:“酥酥。”
“万岁。”官燕垂眸低笑:“妾给万岁弹一曲《凤求凰》”
“好。”
他依依不舍放开她的手,望着她翩然走向那设在不远的琴桌,雍容落座桌旁,弹起那流亮的妙音。
美音若她嘤咛耳语,茶气若她口中兰香,泪倾眼迷离,侧望窗外细雪仿若那飘白中她方来过。
是夜,他留在了琼葩苑搂着那似她,非她的人入了眠。
淑妃与她不及的地方便是她和赵澥皆有着前皇后的共同记忆,她帮他记忆着前皇后,回忆着前皇后,解他对前皇后的无尽思念。
77
第七十六话 。。。
风好作阳和使,逢草逢花报发生。
赵汣被革职在府已两月,为了让范素芹开心他将府里一处园圃开做了田地,然后亲自种上了多种蔬菜,他从背后搂着她,抚着那圆滚滚的肚子站在田头看着满地方出头的秧苗:“等孩子出来后,这些菜应该就成熟了。”
她轻轻笑道:“我会告诉他父王为他有多辛苦。”
“只要你和孩子都好,这不算什么。”
“王。”
“嗯?”他低头望着她回望的红润圆脸轻应。
“我……”她看着他微笑的脸庞爱意在心口难开,顿了下:“我想这样一直到白头。”
相守到白头,何尝不是他的希望。
他将一只手背抚过她光洁的脸颊,低头将唇印在了她红润的软唇上。
她缓缓闭眼享受着他给的温柔。
他抬起头,一手捏着她的下巴,将脸近贴着她:“往后在府里称我汣就可以了,我们大婚都一年了,你嘴上还这么客气。”
她垂头羞笑,侧头压在了他胸膛上,轻声窃语:“我心里一直是这样唤你。”
他会心笑着,将她紧搂:“还恨我吗?”
她轻捏起粉拳锤了一下他的胸膛,转而“太妃明日过寿,我送些什么给她?”
“我已让人寻了块上好翡翠做了座观音。”
她知道瑞太妃不喜欢自己,因此觉得不该怠慢:“那是你的心意,这是我入王府后她的头个寿辰,虽然太妃在宫里不缺用的东西,我多少也该表点心意。”
他轻轻抚着她的臂膀:“我和你不都是一样。”
她从他胸膛起来:“我觉得不够,不如我明日做两道菜送上。”
“你现在有孕怎么再上灶做菜,罢了,你看看,你的贺礼不就在肚子里,何必再去辛苦。”
她浅笑而过,但夜里就让人备了些食材,隔日一早就起身上了厨房,他不舍让她一个人忙碌所以也跟了去,见着她在和面忙上前:“我来帮你。”
她挺着大大的肚子双手搅着陶盆内的面胡:“君子远庖厨,你出去等一会,我很快就做好。”
他有些不高兴从砧板上摸了点面粉屑擦在她脸上:“你是不是嫌我会碍事。”
她听下手上的活,用手臂擦了一下自己的脸颊,扬头朝他微笑:“不是。”
“还说不是,都写在了脸上。”他伸手还想将手上的面粉摸上她的脸,“我的脸上哪有写什么。”她低笑着,侧脸忙向一旁躲开,他不饶地直将手身向她的脸颊,两人一时嬉闹了起来,惹得老李和几个厨子在一边笑望。
“哎呀——”他见她拧眉唤了声,忙停止嬉闹扶住她的双臂:“怎么了?”
她定了定神:“好像,肚子被踢了一脚。”
他慌捧住她的肚子:“看来孩子是按捺不住,想出来。”
她撅嘴嗔道:“别胡说,还有几个月呢,老人们说太早出了不好。”
“好了好,是我不是,我帮你和面,你在一边休息。”他将她扶到了一边。
她无奈只得站到一旁,然后在一边教他和面,揉面,小葱随后忙让人搬来一张高脚椅,将她扶坐到椅上。
他跟着范素芹包好寿桃,将桃子捧在手里:“丰韵添香,绿叶荫茂,好神似。”
“上锅蒸一下就好了。” 她看着他一脸美笑,扶着肚子靠上他,从袖内掏出丝绢为他擦拭脸上沾染的面粉:“回房去洗把脸,换身衣裳,待桃子蒸好,我们就可以入宫。”
“嗯。”
他带着第一次下厨房的欢心应过,小心翼翼扶着她出了厨房,当他们回房梳洗更衣过,厨房的寿桃便已蒸好,范素芹让人将桃子装入食盒内,就和赵汣一起入了宫。
瑞太妃寡居在福寿宫,寿辰皆无大抄大办,每年通常都是一早起来吃碗膳房呈上的长寿面,接着依然和往常一样到太皇太后那里请安,待几个有心的夫人和妃子上殿说几句吉祥话,其他便与往常没什么不同。
范素芹和赵汣一起到福寿宫正殿时,官燕和淑妃也已到,范素芹给太皇太后和瑞太妃行过礼后也向她们微微俯身行礼,在太皇太后面前她们皆显得一团和气。
太皇太后慈祥笑道:“快给咸王妃看座。”
“谢太皇太后。”范素芹微低下头向宝座上的太皇太后致意,接着望向瑞太妃:“妾身做了几个寿桃,请瑞太妃笑纳。”
瑞太妃看着她的肚子端仪道:“你肚子这么大了还做这些。”
她低头浅笑:“不妨事。”
“太妃,你这媳妇对你可真实心,哀家做寿她可没给哀家做寿桃。”
瑞太妃忙搭腔:“太皇太后,那日寿宴皆是她做的。”
太皇太后呵呵笑道:“哀家老糊涂,竟忘了。”
瑞太妃赔笑间见到几个太监搬上两张太师椅,看向她道:“咸王妃别站着,坐下吧。”见她肚子一日一日大了,瑞太妃对她肚子里的孩子不禁期待起来,连带地看她顺眼了几分,甚至觉得她倒也朴实得可爱。
赵汣小心扶着她落座在太师椅上,随后才坐在了她身旁,无意眼眸扫了官燕一眼,很快便回到了范素芹的身上。大殿很宽敞,但宽敞得并非遥不可及,然而坐在对面那位雍容的女子仿似已是模糊。
“哀家今年是有福了,咸王妃这还没瓜熟蒂落,淑妃也有孕了,哀家还以为自己见不到嫡曾孙了。”
“太皇太后是福气的人,定能长命百岁。”
瑞太妃把太皇太后哄得开心:“你是今日的寿星倒来哄哀家了。”
殿上的夫人命妇皆陪着太皇太后笑乐起来。
时辰在太皇太后和夫人命妇的笑谈中悄然而过,午时殿上的人都移到了福寿宫一处风景优美的小阁内用膳,今日是瑞太妃的寿辰,因此没人敢辞别不赏脸。
入席不久,两个太监提着食盒入阁禀道:“奴才们奉万岁之命予瑞太妃送上六样菜品。”
瑞太妃放下手中的筷子,拿着手绢轻拭过嘴:“替我多谢万岁。”
“是。”一个太监行来应过,便将食盒内的菜品一道一道端上席桌,范素芹吃了一块宫女夹上的翡翠卷满意在了心里。御厨掌勺被处以急刑后,毛豆子就顺理成章地担任了御厨掌勺,她这回在吃到他所做的菜品,明显感到他的厨艺精湛了不少。
太皇太后坐在主位上,瑞太妃坐在她的下位,接着瑞太妃的是赵汣和范素芹,在他们对面坐着官燕和淑妃,其他陪席的夫人命妇坐在另一座,范素芹和官燕向对而坐心里多少也些难言的别扭,因此也没和赵汣多道话,而官燕则时不时将冷冽的眼色抛向范素芹。
官燕知道那个坐在对面的男人已经对她淡漠了,他的眼中不再有那种痴狂的追寻,如今他的眼里满满的是另一个女人,她食过一半借着如厕离开了席位,带着满腹不满闲步在离阁不远的花园内,打算散席前再回阁。
嫩柳垂绦,春阳映漪,潋滟波动三月天,小湖鸳鸯配成双,蝴蝶成对歇花间,眼里的美景皆让她幽怨鸡飞蛋打,他的眼神不在,淑妃怀了孕,家里的势力已没,离后位越来越远,起初的完美谋划成了泡影,她不甘心,不甘心。
她满目恨意中瞧见不远的长廊边有个宫女不知正往放在栏杆的茶壶内放些什么,便小迈着步,悄无声息靠上去,干冷问:“你在做什么?”
“啊?德……”
“你是瑞太妃的宫女?”官燕望着宫女回眸满面惊恐的脸庞认出她是瑞太妃身旁的菱角。
菱角将包过堕胎药的纸捏在手心里慌忙向官燕行礼:“德妃娘娘。”
官燕微抬着头侧眼打量她再次冷问:“你在做什么?”
菱角挪了挪握药纸的拳头,将纸往手心挤了挤,掂着彷徨的心:“没,没什么?”
官燕微起桃花眼威胁:“真没什么吗?要我唤人来搜吗?”
菱角哆嗦着给官燕跪下:“德妃娘娘饶命,饶命,奴婢一时糊涂。”
官燕优柔一笑:“你好好说,我要看看值不值得饶你一命。”
“奴,奴婢……”菱角低头转着眼珠急思,彷徨着不敢吭声。
“我可没太多时辰等你。”
菱角是聪明人,她听出官燕的威胁,跪走上前,在她脚步低声:“奴婢原被瑞太妃赏给了咸王,可是咸王妃怀孕又将奴婢遣回了瑞太妃身边,奴婢一向尽心尽力地伺候咸王,却遭咸王妃猜忌,奴婢心里不服才在她茶里下了点药,不过只是泻药。”
官燕低眸盯着她冷笑:“想来你是有心当王妾。”
菱角赶忙道:“奴婢没有这个意思。”
官燕嗤之以鼻“哼”了声,小步挪到她身旁,眼眸中露出凶色,俯身在她耳边低语:“你弄个泻药是死,弄个毒药也是死,何不一不做二不休,然后将事嫁祸到淑妃身上,便是神不知鬼不觉。”
菱角惊眼望着她,恐惧的心敲得若闷鼓,久久不能言。
官燕睇着菱角那张恐惧的脸冷冽轻笑:“打狗还得看主人不是,你是瑞太妃的人,我不会不给瑞太妃脸面。”
菱角沉沉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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