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种个男人当老公-第8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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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可以不吃,到西城还有一天的时间。”

月白白低头闻了闻包子,看了看程独那淡淡的表情,终是忍不住饥饿啃了起来,吃得到是满足,吃完了她还打了个饱嗝,倒了茶,喝得很悠闲的样子,“你家狗待遇还真不错,这包子挺好吃的。”

这个时候马车突然停了下来,有人过来在马车下面禀报,“程少,风月酒楼到了,是不是先用膳。”

“好。”程独开口,站起来就要下马车,月白白却一脸惊讶,扯着程独不让他走,“你不是说,还有一天才到西城的吗?”

“可是我又没有说中途不下来。”程独甩了甩手,将月白白的手拍下,“如果你还吃得下,就再来吃点。”

月白白一脸无语,脸上带着点哀怨,愣愣地看着程独那抹修长的背影,终究还是决定下来,坐这么久也有点闷了。

所谓西城之行

酒楼里那些菜色虽然说不上有多么高档,却也代表了当地小镇的风味特色,月白白坐在桌子的另外一头,看着程独吃饭。程独只当她是空气,津津有味地吃饭,这种人,即使是吃饭,举手投足之间也宣泄着一种无与伦比的霸气与高贵。

月白白已经吃饱了,只是吃了小半碗蜜糖果脯,看着桌上还剩着很多菜,不由闷闷道,“能打包带走吗?”

“那种事情不是有身份的人能做的。”程独又优雅地吃了一小块无骨鸡柳。放下筷子,拿起一旁的帕子拭了拭唇。

“那我这种没有身份的人可以带点走么,我很想吃那个香辣蟹……”月白白砸吧砸吧了嘴唇,盯着桌上那金灿灿的蟹,“只是现在吃不下去,都是你个混蛋骗我吃包子……”

程独站了起来也不理她,就往门外走,月白白趴在桌上望着一桌的美食,吞了吞口水,轻声骂道,“真浪费!”

最后她还是站了起来,跟在程独的身后进了马车,过了一小会儿车夫才回来,回来的时候递了一包东西进来,程独也不接,示意月白白自己去拿,月白白本来还有点闷闷不乐,当接过那包东西的时候,脸上那郁闷的表情一消而散。

她抱着带子坐在位置上笑得有点傻,她无意间看了一眼程独,他闭目养神,脸上神色自然。

月白白到现在还是不喜欢坐马车,她不觉得这个马车有什么了不起,再稳也没有大床舒服。还记得她大姐曾经被当今的三王爷约出来游玩之后回来,一直在炫耀着三王爷的马车有多么高级,坐着有多么舒适,里面有多宽敞,里面有多少摆设,还说自己与王爷下棋什么的,其他的姐姐都十分羡慕,而如今她也坐在这种马车里,比起那姐姐口中的马车甚至还要高级几倍,听下人说这马车的车轴都是黄金渡的,马车里的这张桌子是汉白玉研制的……月白白的眼光突然带上了鄙视从头到尾打量了下马车,然后拉过旁边的一床小毛毯披在身上,靠在一边的软垫上,睡去了。

再次醒来的时候是深夜,马车还在赶着,不疾不徐,月白白不知道程独去西城的目的,不过他不让她问,她就不问,有些渴,她稍微移过去倒茶,因为太黑暗,所以碰翻了杯子掉在地上,幸好地上铺着毛毯,杯子没有摔碎,却依然惊醒了程独,他的声音有些沙哑,“做什么?”

这么黑暗的空间里突然听到声音让月白白轻吓了一下,结结巴巴道,“我想喝水……”

在停顿了一下之后月白白的手中被塞进了一杯茶水,茶水一直养在暖炉,还是热的,月白白不由开口,“谢谢。”

“天亮了就能到。”

“哦。”月白白应了一声,又道,“我能吃东西吗,饿了。”

她怕吃东西吵到他。

黑暗中,只知道在这个空间有着另外一个人,看不清他的脸,看不清他的表情,所以她也毫无顾忌。她从那个纸包里拿出一个香辣蟹慢慢地吃了起来,可能是放在暖炉旁边的缘故还是温热的,麻辣咸香,酥脆爽口,月白白吃得带劲,甚至还大胆地问程独要不要,她是不知道程独是否拿了,但是后来从一边传来细微的吃食声,证实了事情的真相。

吃完香辣蟹,月白白又喝了杯茶,懒懒地又睡去了。

醒来的时候天已经大亮,月白白刚起床的时候,脑子会一片空白,此刻她就那么傻傻呆呆地盯着前方看。她第一个见到的就是程独,盯着他半晌也没有反映过来他是谁,只是觉得这人神清气爽地坐那儿抿了口茶,样子很好看,她涣散的脑子逐渐清醒过来,“到了么?”

“到了。”

“去哪儿?”

“你爱去哪儿玩就去哪儿玩。”

“呃?”月白白吓到了,猛盯着程独瞧,“你来不是办正事的吗?”

“陪你也是正事。”程独扯了扯唇,带着笑意,语气中有莫名的温柔。

虽然觉得有点不对劲,月白白也没有多怀疑,跟着程独去“玩”去了。

下了马车,这里是一处客栈,“风香楼”。风香楼依山傍水,古色古香的红色高层建筑倒映在旁边的水中,与周围的寄情山色形成了一种颇有情调的风格。客栈的周围除了一家看起来颇为雅致的茶馆之外几乎没有其他的什么小店。郁郁葱葱的古木与蔽天的翠竹在客栈的后边映衬着,有一种幽静的感觉。

“这里也是你家的?”月白白问。

程独轻轻颔首,“风四的。”

“哦。”月白白不再问,跟着程独上楼,顶层有属于他的专门包厢,他们将行李放进房间。月白白突然又开口,眉宇间微皱,“这里只有一间房……”

“有什么奇怪的?”程独反问,微微翘唇,眼中带着某种月白白看不懂的表情。

“呃……”月白白只是觉得不习惯,她宁愿程独冷冷地对她,这样她也可以光明正大地恨他,可是如今他这么好脾气地在她面前笑,她不习惯,很不习惯。

程独伸出手来拉她,她逃也似地跑了。

西城的人很少,大街上很干净,偶尔还有巡逻出来的士兵。月白白轻声问旁边的程独,“能带我去乱葬岗么?”这个才是她来的真正目的,所以她要提出来。

程独想也不想就否决掉,“去那种地方做什么,这里虽然混乱,好玩的地方也还是有的,我带你去热闹的地方看看。”

“呃……”月白白偷偷地觑着眼睛看程独,没错,一样的脸,狭长的眼睛,高挺的鼻子,薄薄的唇,只是脸上多了一丝她不熟悉的笑容,那笑容怎么看起来让她这么发寒哪……

前面有个台子,倒是围了些人,月白白只觉得跟程独单处太难受了,就跑上前去,探个究竟。月白白起先不是很了解问了周围一圈的人之后才知道,这里是靠力气吃饭,如果能抬起擂台中的那口钟就能吃到一顿饭菜。

了解到这个信息之后,月白白突然有些心虚起来,她瞅了瞅周围那些跃跃试试要上来挑战的人,看起来都是些火柴棍,样子看起来面黄肌瘦,形如枯槁,仿佛是长时间没有吃过饭。而她,她突然想起她刚吃过的奢侈物,心疼痛起来。举办此比赛的人是个胖老头,坐在擂台一角的软榻上,有人给他扇风,给他喂葡萄。他的脸上洋洋得意,他以为自己一个名慈善家,而在月白白的眼里,他是这个世界上最虚伪的人。

擂台的中间的那口钟,估摸有个二百来斤重,让这些火柴棍似的人如何抬得动,听人说当中有个人活活被压死过。她只是心疼,望着他们她突然有了主意,她说,“多抬一次,就能多几碗饭么?”

“是这样子的,不过要抬起这么个钟也都用完了力气,哪里还有力气再抬第二次,还不如乖乖吃完那碗饭就好。”

一张桌子上放着一桶饭,香喷喷的大米饭,旁边有个脸盆,里面盖着一块块料理简单的红烧肉,很简单的食物,却是这么多人的梦想。

月白白从随身带着的小兜里掏出一粒药丸,吞入了肚子里。她默默道,我帮不了你们那么多回,可是这一次我就让你们吃饱饭。

当月白白走上擂台的时候,不仅程独愣了一下,所有的人都愣住了。当月白白的眼神对上程独的时候,他眼中也没有什么异样只是微微的笑意,他的唇轻翘,却在说,“下来。”

月白白只是摇了摇头,走到那胖老头面前,“老头,我能搬起这个大钟,搬起一次给碗饭么?”

那胖老头见了月白白,嘴角露出淫笑,“姑娘,看你姿色不错,若是要饭吃,给我摸一下,就给一碗,睡一下,我可以给你间房子住。”

他旁边的女子都笑起来,声音很刺耳。

月白白虽然心里不舒服,却还是忍了,她说,“那些待遇还是留给其他姑娘,我只问你,你说得话可算数。”

见他轻蔑地点头,月白白轻笑,“好。”

一阵微风吹过,两鬓松下来的头发贴在脸上又吹开。

月白白走到擂台中间对着下面的火柴棍说,“现在我搬一次钟,你们就上来端一碗饭,大家排队,一个个来,不许抢哦。”

下面的人有两部分的人,一部分是看好戏的,他们的脸上带着错愕,还有一部分的人是为了赢比赛吃食的,他们的脸上是惊悚,一时之间没有人吭声。月白白也不理会,双手往那钟上一放,很轻松地将那口钟举到头顶,她嘴角轻斜起笑意,嘿嘿嘿,最近几日做的蚂蚁大力丸,效果似乎是出奇的好,不过效果只有一个时辰,也不知道吃了会不会拉肚子,速战速决吧。

台下在出奇的寂静之后惹来惊天动地的惊呼声,而程独那双眸子中带出异样的光彩,随即唇角浮出淡淡的笑意,他什么都没有做,只是远远地站着,看着她眉飞色舞的眼神。

胖老头倒也讲信用,月白白举一次,他就给一碗饭,眼见着那群火柴棍都拿了碗饭,吃上了肉,月白白将钟重重地放下,此刻她发现自己几乎什么力气也没有了,腿脚都有些瘫软,周围的人群也疏散了些,她刚想走却被胖老头拦住,“姑娘,可否考虑刚才我给你提的条件?”

月白白大喘了几口气,凭着一股毅力往他面前一站,带着一种居高临下的气势,“老头,也不看看你一大把年纪了,天天这么出来招摇有意思么。做人也不带这么虚伪的,你自认为自己有几个钱就能让所有的人都围着你转么?我告诉你,你做本姑娘的爷爷我都嫌你老,哼……真可笑!”

月白白那眼神带着轻视,唇角带着讥笑,那胖老头突然有种想吐血的冲动,他可是当地的富豪,有房有业,虽然年纪大了点,女人却一个个围绕着他打转,家中有小妾十四人,也算是一段佳话。

“哟……老爷,这姑娘不知好歹,不要跟她计较。”老头右边的女人,一脸狐狸媚像,急忙规劝道。

左边那个长张小气脸的女子道,“老爷,把她做了吧。”

月白白冷哼一声,仰了仰脖子,“信不信我将那钟罩你们头上,让你们永远出不来,嗯?”这个尾音上来带了分狠劲,连她自己也不知道什么时候学了某人的说话发式。

“啪!”两绽金灿灿的黄金扔在那老头桌前,“够么?”

程独不知道什么时候已经靠近了月白白,将她半搂在怀中,朝那胖老头露出一个冷笑,眼神极其犀利,有着一种肃杀之感。

“我家娘子就是喜欢玩,七岁时候就会杀人,九岁的时候就开始烤人,最近她喜欢玩分尸,很多人都不想死,可是在无形无影中就死了,你知道为什么吗?”程独说得这段话很冷静,听在胖老头的耳中却有一惊一乍的效果。

那胖老头想起月白白刚才将那大钟轻松举起的状态,赶忙摆了摆手,“不想知道不想知道,我下午还有点事,先告辞了。”

程独领着月白白,月白白跟在他的身后,只觉得莫名其妙,程独什么时候话这么多……他要冷也不是这么个冷法的啊。

“月白白,你这一套一套的都还挺惹人注意的啊。”

“我们回去吧,我走不动了。”

“要不要我背你?”

“不用不用。”她下意识地拒绝,连她自己也不明白原因,她抬头看了看程独,他的嘴角还是带着笑意,不过比起原先加深了很多。

“真不用?”

“你可以不可以不要再笑了,我看着别扭。”

“好。”

回了客栈,月白白趴到床上就起不来了,她自言自语道,“这蚂蚁大力丸原来就是抽尽了我后面的力气,现在我可是一点气儿也没有了。”

“看着还真是英勇,你现在不是还能说话么?”程独清冷的声音在她头上方响起,“要不要我陪你睡会儿?”

“喂喂喂,你抽筋啊,走开。”月白白发现今日的程独特别奇怪,朝他咆哮了一句。

“我们平时没有睡过一起么?”

“废话,当然没有。”虽然有那么几次,可是那个程独又不是你,所以月白白很无耻地给忽略了。

程独听罢若有所思,说是让月白白在房中睡着,自己出去一趟,这一趟回来就是半夜,他缓缓靠近月白白,月白白从梦中惊醒,看到程独站在她的跟前,窗外的月光打了层进来奇…书…网,程独的侧脸显露无疑,她不由失声道,“你干嘛?”

“跟你睡觉。”口气中带着一层缠绕着的暧昧。

月白白突然有点害怕,他这个口气显得很陌生,她掏出枕头底下的笛子开始吹奏起来,从窗外的月亮位置看起来,这个时间刚刚好。

月白白重复吹了一次又一次,只听得程独道,“这曲子挺好听,只是不怎么调情。”

“呃?程独?”

“是我。”

“完蛋了,怎么失效了。”月白白暗自痛苦中,若是那个被控制的程独出来的话,他会叫她老婆,她记得。

所谓被耍后的情丝

“你这招失效了?平时都能将我控制的?”程独开口问道,语气中带着某种疑问。

“呃……是。”月白白想,反正你都知道的,控制过你几回,不过你却不知道是这笛声而已。

“你说我们接下去做什么比较好?”程独的身体又欺近一步,唇角荡开一个大大的笑容,月白白脸色微变,很淡定地往后退了退,“我可以睡门口的。”

“你知道,你在拒绝我吗?”

“呃,知道。”本来睡到一半醒来之后,口有点干,现在说起话来她感觉干巴巴的,看着程独一步一步的逐渐靠近,她发现她的心跳得厉害,是紧张,抑或是害怕。

“可是我不容许别人拒绝我,你可知道?”程独又道,一手抚上自己胸前的纽扣,似乎解纽扣的样子,一手朝月白白伸了过去。

月白白缩着身子倒退着,看到程独也爬上了床,她换了一个方向倒退,最后吓得从床上滚下去了,而且头部着地,她捂着头,眼泪在眼眶中打转,呆呆地坐在地上,然后看到程独的唇角那抹笑容越扩越大,接着便笑得肆无忌惮。

她还很清楚地听到他在说,“嫂子,你也有今天。”

“呃……”月白白终于反应过来一件事情,这个所谓的程独是假的,她本来是想哭的,眼泪硬生生地给憋了回去,“居然是你?风四?”

风四蹲了下来,撕去脸上的假面,那双桃花眸子在月光底下显得亮亮的,他的笑容看起来很轻浮,“嫂子,是我。”

月白白反应过来之后,站了起来冲上去就想给风四一巴掌,风四急忙退后,“嫂子,有话好好说。我不是没有对你怎么样么,不要生气啊。”

“呸,风四,我要杀了你。”月白白气势嚣张起来,扑上去就要揍他。风四暗暗叫苦,眼前这个女人好歹是程独的老婆,他不能打她只有被打的份儿。

他也气势一凌道,“月白白,你是女儿家,不要对男人动手动脚的,若是被大哥知道了,成什么话?”

月白白住了手,手指着门,“滚出去。”

风四没有出去只是在月白白面前坐定,语气突然严肃起来,“看来我是小瞧了你,你这些邪门歪道哪儿学来的,又或者,你是妖怪?”

月白白没有反驳只是突然笑了起来,“风四,你信不信我能让你凭空消失在这个世界上?”

“月白白,以前是我对你掉以轻心了,我就一直不明白大哥为什么娶你,现在反倒有些觉得不奇怪了。”

“我控制了程独?”

“不。”

“呃?”

“是因为你身上有吸引他的特色,我不明白你为什么会有一些奇异的力量,但是我相信你,我风四从来不会认错人,而且你这么傻,脑子不够用,真有什么目的也斗不过我。”

月白白一听他又说她傻不干了,“你才傻,你还抱狗亲……”她话还没有说完,嘴就被风四的手捂住了,他低声呵斥了一声,“闭嘴,去你的狗,下次再提我真对你不客气。”

风四反应过来自己的手贴在她的嘴上,赶忙拿了下来。掌心有温温的热度,微痒。

月白白没有什么留意他黑暗中的表情,撇了撇嘴,“程独去哪儿了?”

风四没有回答只问,“你们还未同过房?”

月白白脸色一红,冷哼一声,不回答。

“怪不得,你喜欢不喜欢大哥?”

月白白也不回答。

“喜欢就要追的,我教你几招,女人偶尔主动,男人容易动心的。”风四轻笑起来,“不过要有个度,上次有一个女人过度主动,被大哥打吐血了。”

“呃……”月白白一怔,突然想道,自己干嘛跟他一个不相关的人废话,“风四,你够了啊,之前的事儿你有不对,我也有不对,虽然我亏一次我就不计较了。”

风四站了起来“切”了一声,“你做的那事儿十恶不赦,要不是看在大哥的面子上我早就将你千刀万剐。”

“呸……”月白白也不想跟风四再继续辨白下去,她喜欢跟那种没有气焰的人吵,不怕吵不过,因为对方不屑跟你吵,风四不是这种人,嘴比较贱,什么话都能说,还容易打压人的气势。

“你知道我是什么时候跟大哥换的吗?”

“今天早上……”月白白幽幽地说道,“一大早就觉得不对劲……”

“我从早上开始就没有打算瞒你,不过……”风四突然就说不下去了,此刻他发现自己的脸颊有微微的发烫,他本来想说若是瞒你就一直瞒下去,那么他们可能发生什么事?那股暧昧的火开始逐渐蔓延开来,他说,“我先去睡了,明天你装作什么事儿也没有,我会带你去见一个人。”

“哦。”月白白不知道为什么风四的口风会突然转变,却还是点了点头。

“地上凉,到床上去吧。”风四将假面贴上便关门出去了,那一夜他没有睡觉,在楼下要了一壶酒,一杯一杯地喝,最后硬生生地忍住,将酒杯握在手里,他说,这也只是一场梦。

月白白再次爬上床之后就睡着了,一夜无梦,大清早起来的时候发现程独,不,是带着假面的风四坐在紫木桌前喝茶,“嫂子,醒了么?醒了就好好打扮,穿得隆重些,大哥应该给你准备了服饰。”

在一阵怔仲之后,月白白开始醒悟过来,“你怎么会在房间里?”

“大哥平时不睡在房里难道还睡在房外么?我先出去,你换好衣服叫我,我让人送吃的进来。”

月白白见他关了门才坐了起来,找衣服,然后她就很囧地发现,整个房间里除了那件她说死都不穿的豪华裙子,没有其他的衣服了。她无奈乖乖地换上,虽然款式很繁华,这种颜色她还是能够接受的,紫红色,偏淡,做得很贴身,多吃点饭可能就套不进去。不过这种衣服穿着很繁杂的,很多地方都要系带子,穿完之后连弯腰都不能。月白白瞧见镜子中的自己,突然感到很陌生,衣服很漂亮,将她玲珑娇小的身段展现无遗,一朵朵柔软的镶花在她身上绽放,看起来就像一名花美人。

风四说,“穿好了没有?”

“好了。”

风四推门进去,目光在月白白的脸上一闪,带着一丝惊艳,随即将视线不动声色地移了过去,眼睛不敢再盯着她看,“涂点胭脂,头发挽起来,再把这个镯子链子带上。”他将手中的一个胭脂盒,簪子盒,首饰盒递给月白白,转身就走了出去,他的手微微握着,宣泄了他内心的某种紧张。他出门之后才轻轻吁了口气,他说,快点从梦中醒来。

月白白照了照镜子,反正都穿上这么好看的衣服了,带些首饰就更漂亮了。月白白抹了淡淡的胭脂,将头发绾了一个简单素雅发髻,配了一只紫玉兰花簪,脖子里挂了一串粉色的珍珠,她继续对着铜镜笑,咧了咧牙。

她只是吃了简单的食物就出了门,风四不敢看她对她说,“你现在开始走在我后面,你就当我是程独,暗处里有人看着。”

“哦。”

“过一会说话玄虚点,见到好奇的东西就当没有看到。”风四嘱咐道,“不该吃的东西不要吃,听话。”风四今天说话的语气怪怪的,有些温柔有些不自然,轻声说完这些话之后,他的声音又变成了程独的声音。

“哦。”月白白跟在他的后面进了马车,约莫半个小时马车就停了,停在一处叫做“宋楼”的府邸前面,一看着红墙绿瓦就知道是什么名门世家,风四带着月白白下去,有下人上来向他们两人鞠躬,“程少爷程夫人,主人在里面等候二位。”

风四只是轻微点了下头,便与月白白一同跟在他的身后进去。

此处路径纵横交错,若没有人带路还到容易迷路,有数不尽的亭台楼阁,挂上些色彩鲜艳的轻纱多了一分趣味。周遭种着很多打理好的绿色植物,看起来很宁谧。

后来又进了一条石子路,两旁种满了绿色的竹子,蔓蔓延延,青翠欲滴的样子。林子深处有一间雅致的木屋,有一种远离尘嚣的味道。屋前的小溪,流水淙淙。月白白暗暗生奇,外表看起来如此气派的宅子,居然有这么幽静的地方。到了这里之后,下人对着风四鞠躬,“程少爷,主人就在里面,小人先告退了。”

风四挥了挥手,表情淡淡的。

月白白不由开口,“真像。”

“嘘……”风四嘘了一声,横了一眼月白白,“他耳力好,不要说话。”

“哦。”

当风四与月白白接近那木屋的时候,正见到一名青衣男子背对着他们,背影有些清瘦,坐在一把木制的轮椅上,微微弯下腰,在喂食一只白色的小猫。亮黑色的头发都高高地束在头顶上,只在两鬓挑下两缕,在弯腰的时候也轻垂下来,给人一种视觉上的惊艳。

他身上有一种内敛的气势,月白白突然很想他转过来,想看清他到底长成什么样子。

这个时候风四淡淡开口,语气中有微乎其微的嘲讽,“宋兄可真有心,我们夫妻一进西城就已经晓得,还特地邀请我们来小坐。”

“能请得动程少爷,在下真是受宠若惊。”宋羽凰将猫放开,白猫似乎很怕生一溜烟就不见了。他缓缓地将身子板直,小心翼翼地动着轮椅让自己面对他们,这一刻有个词可以形容,风华绝代。他面如冠玉,气质优雅与竹子的灵气逼人相得益彰,有一份不可琢磨的神秘感。他只是淡淡地笑着,却有一种浑然天成的气势。

风四眼睛微微一眯,唇一扯,“此处灵山宝地,来逛逛,身心健康。”

“进屋里坐坐吧,程少喜欢喝明前龙井,进来品杯茶可好?”

“那就恭敬不如从命了。”

月白白只觉得冷汗冒冒,两人虽然相敬如冰,却有一种剑拔弩张的硝烟味道。她被风四扯着进了屋子,屋子里很素雅很干净,一张床,一张桌子上面放着一套精致完整的茶具和刚临摹完的字帖,月白白无意间瞥了下那黑色墨迹,可见主人功力,一手柳体写得遒劲峻拔,颇具风神。房间中有茶的淡淡清香,一只茶壶正在茶炉上烧着。

“随便坐。”

风四不由轻嘲,“宋兄莫非是想成仙?”

“不过喜欢这种简单生活罢了。”

“真有雅兴,放着这么大的家业不管,住在这种单调的屋子里,也不嫌这床铬身子么。”

宋羽凰笑笑不做搭理,取了洗净的茶杯,开始泡茶,虽然他坐着轮椅十分不便,但是他动作娴熟,看起来有赏心悦目之感,唇角一直挂着淡淡笑意,应该是谙熟此道,很快就沏好了茶,茶沏了四杯。他说,“今日还邀请了其他朋友,程少爷不介意吧?”

“在下有荣幸见得宋兄的朋友,又怎么会介意?”风四礼节性地笑笑,端起茶在鼻尖轻轻嗅了嗅,又轻抿了口茶,放下,淡淡道,“甘香如兰,幽而不洌。水清茶佳,味儿不错。”

月白白本来也想举杯啜饮一口,放在底下的手被风四抓在手中,停顿了一下又放开,月白白便不再动。

宋羽凰此刻将视线落到月白白的身上,微笑道,“程夫人不喝茶么?”

“抱歉,我不喜喝茶,喝了会失眠。”

“在下倒是不知,那在下换杯清水给程夫人?”

“不必,谢谢,我不渴。”

“我朋友来了。”宋羽凰微微笑了起来,门口多了三个身影,为首的男人风姿迥异,双腿却有些浮肿,用黑色裘皮袍子略为遮盖,他一进来屋子就似乎多了一丝阴冷的风,再看他的脸会吓一跳,他的皮肤略黑,左脸有一条很深很恐怖的伤疤,右脸有一个紫褐色的大面积胎记,一张铜制假面遮住鼻子以上的部分,双孔中的那双冷漠的眼睛也显露得不清楚。

他的身后跟着的两人也是一身黑衣,脸长得很普通,没有任何的神色。

“你来了。”宋羽凰依然是那淡雅的笑容,“成少,请坐。”

风四站了起来,略带笑意,“宋兄,你不引荐一番么?”

“这位是东城富豪程独。”

“这位是天门教教主成毒。”

月白白突然有一种预感,她本来想克制的,却依然脱口而出,“同名?”

所谓丑面男人

成毒只是淡淡地看了月白白一眼,对着宋羽凰道,“我可不知道今日宋公子还请了他人?”

他的声音有些沙哑,有些粗,听声音像是已经四十岁的中年男人,不过按天门教立足江湖二十年的时间推测,四十岁这个数也不是空穴来风。

风四朝成毒淡淡一笑,带了一丝微讽,“宋兄,看来我不适合风雅之地,还是先走一步。”

出来的时候风四与月白白的手交叠在一起,配合着月白白的小碎步一起走了出来,脸色有些铁青,甚至在宋羽凰提出要送他的时候还冷哼了一声,“宋兄双腿不便还是不用送了,”又转头对着成毒道,清冷道,“成教主,这次这笔单子你还差我十万两,可不要忘了。”

“等货到了,我自然会给你。”

“告辞。”风四脸上从头到尾都是带着一种冷漠的淡然,将程独平日里的表情发挥的淋漓尽致。

月白白只觉得这层关系十分混乱,她虽然大致猜测出了眉目,却也不是十分肯定。她一路跟在风四的身后穿过那青翠欲滴的竹林,走出清幽之地走出那奢侈的宋家大院,他们上了马车,风四依然没有放开月白白的手,他一边告诉自己那只是一场梦,另外一面他却又不想放开,那小小的手柔软细嫩……后来,他的手扣在她的脉弦上,淡淡的口吻中带着一丝慌乱,“你中毒了。”

“嗯?”月白白一呆,傻傻地坐在那里看着风四。

风四这个时候才记得放开她的手,安抚她道,“没有关系,等毒六来了,他自会给你解药。”

月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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