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废后嫡女.艳宫杀:嫡女惊华 作者:蔷薇初雪(潇湘vip2014-11-10正文完结)-第19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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们狗咬狗!”
古大夫的脸色唰白,这会儿是真的自觉白日见鬼——
这大小姐竟然把的心思摸的这般透彻。
“大小姐,小的只是不想死,崔姨娘这事儿您若是气不过,小的——小的可以给你想办法,可是您千万别叫小的去指证她,这些年她手里握着小的的把柄不少,她是一定不会放过小的的。”古大夫跪下去。
言下之意便是他可以帮着展欢颜以牙还牙,也给崔姨娘一个神不知鬼不觉的死法。
琦花听着,心头一颤。
“这种下作的手段,大小姐我还怕脏了手呢!”展欢颜却是不能苟同的冷嗤一声,“你回去伺候着吧,今天我这里的事谁都不准说,以后该怎么样还是怎么样,不过么——二妹妹最近病发的频繁,她那里若有什么异常,我要第一个知道,你明白是什么意思吧?”
“是!”古大夫连忙应道,“二小姐的病情一有反复小的一定第一个报给大小姐知道。”
展欢颜挥挥手,古大夫拿眼角的余光又瞧了她一眼,见她没有别的吩咐这才背着药箱飞快的离开。
琦花不解道:“大小姐,既然你都拿住了把柄,是崔姨娘串通了这古大夫害您,为什么不直接报到老夫人那里,求老夫人做主?”
“傻丫头,我哪里有什么把柄?虽然我猜得透这一切背后的玄机,可是就拿崔姨娘这次害我的事情上来说,捉贼拿脏,我们可是到现在都不知道她是用了什么人,又是从哪里着手对我下的药。”展欢颜摇头,“而且狗急跳墙的说法你是知道的,这古大夫虽然是被我吓住了,但他的切身利益却是和崔姨娘联系在一起的,供出崔姨娘,他也是个死,你觉得他真会这么傻吗?现在我捏着他的把柄,他是对我有所忌惮,可若是我真的逼他急了,到时候到了祖母他们跟前他就必定要反口,那可就是得不偿失了。”
琦花反应了半天才转过弯来,倒是又对展欢颜的这份心思敬佩了一把。
“是奴婢把一切都想的简单了。”琦花道,想了想还是十分不解,“可他们到底是从哪里给小姐下的药?食物和点心都是从大厨房拿过来的,那边人多眼杂,要是在那边动的手脚,很容易就会被人察觉,再有几位小姐的饭菜份例都是一样的,每次奴婢去取的时候也都是随便拿的,他们也不知道我会选哪一份,怎么就能拿捏准了来下药呢?”
“是啊。这个问题我也一直没想明白!”展欢颜若有所思道。
她的院子里没有小厨房,饭菜都是从大厨房里来的,就是平时喝茶也是琦花亲自烧水,没有别人经手。
思来想去,还真是找不出任何的端倪来。
“算了,先不想这个了,那张方子你拿着去抓药吧。”重新收拾了散乱的心绪,展欢颜道,“别人若是问起,就时候是古大夫给我开的补身子的药,不要让人察觉了。”
“是,奴婢心里有数!”琦花道,从地上捡起那张药方小心的揣了,又道,“可是那古大夫那般的不老实,小姐也最好不要全信他,还是要提防一二的。”
“我本来也没信他,只不过是暂时需要借他的手替我验证一件事情而已。”展欢颜笑笑,那一抹笑容浮现竟然很有些高深莫测的味道透出来。
琦花一愣,顿时便觉得她今日这般荣光很有些光彩慑人,不禁呆滞了一瞬。
“去吧!”展欢颜摆摆手。
琦花赶紧应着转身出去。
展欢颜的视线追着她的背影延伸到院子里,目光却是一寸一寸不住的收冷——
展欢雪,如果我所料不错的话,这会儿你的身上应该是背负了一个石破天惊的大秘密的吧,你可千万别叫我失望!
古大夫一走,大小姐沾染风寒卧床不起的消息就跟着不胫而走,再加上琦花高调的出府采买药材,所有人都深信不疑。
当天老夫人就差了素雨过来看望,说了好些安慰的话,傍晚周妈妈又来送了不少滋补的药材。
展欢颜让琦花收了,又给了周妈妈丰厚的打赏,表示等自己身体好些了再亲自去锦华苑拜谢老夫人。
药买回来,是琦花亲自去厨房煎药好了给展欢颜送过来的。
彼时夜已深沉。
“大小姐,药熬好了,您趁热喝了吧。”琦花道,顺手把房门带上。
展欢颜放下手里绣到一半的帕子,接了药碗用汤匙搅了搅等着热气散掉,一边问道,“这几天你注意一点盯着下人房那边,有什么异常的都记下来。”
“是,奴婢记下了。”琦花道,“方才奴婢在耳房里熬药的时候也一直注意着院子里的动静呢,请大小姐放心。”
展欢颜的饮食里竟然神不知鬼不觉的被人下了毒,这一点怎么想都叫人觉得毛骨悚然的,若不是发现的及时,后果简直不堪设想。
琦花想着,还是觉得心里毛毛的,忍不住道,“大小姐,难道你还是怀疑这毛病是出在咱们院子里头的?”
“不是怀疑,是肯定。”展欢颜道,弯了弯唇角,“你也说了,大厨房那里人多眼杂,每日的吃食都是你和巧玉随机取的,他们要做手脚哪有把握做的那么准的?若在前几年也还罢了,可是经过上一次香饵的事情,老夫人和父亲对次姨娘都有了忌讳,她做事就更要小心谨慎了,去大厨房里做鬼?她没那个胆子!如果是在咱们院子里,那把握起来,相对的就要容许很多。”
“所以小姐让奴婢盯着,是要找出那个内鬼?”琦花的眼睛一亮,终于有所顿悟。
“今日古大夫和母亲刚好都来看过我,崔姨娘的为人向来谨慎,如果我所料不错,她应该很快就会叫了那个内应过去问话,以便确认我院子里的真实情况的。”展欢颜道,目光幽深的看着窗外悬于枝头的月亮,若有所思。
上一回江氏惊梦的事件里她才刚派了张妈妈出府,马上就有人把消息透露给江氏知道,这分明就已经说明她院子里有不干净。
巧玉和巧心两个自视甚高,当时又被张妈妈防着,很显然不可能是她们两个听的墙角,那么就只有一种可能——
是崔姨娘借刀杀人,得了消息透露给江氏知道的。
当时她是没能拿住小辫子,没想到那女人蹬鼻子上脸,这回更是变本加厉,竟然直接对她下毒?
真当她是软柿子?奈何不得吗?
展欢颜想着就兀自失笑,回过神来对琦花道,“这段时间若是有人问起我的病,你就告诉他们说我一直在调养,还是老样子,再多的,就不要说了。”
崔姨娘既然在她的院子里埋了眼线,那就一定是要拿出来用的,迟早会露出马脚。
展欢颜倒是不急,觉得碗里的药晾的差不多了就舀了一匙凑近唇边试了试温度。
“是!”琦花认真的听着她的话,想想还是担忧道,“可是小姐这样一直装病下去也不是办法,到现在奴婢都想不明白他们是怎么下的手,您这边是喝着药,他们若还不收敛的话,也是治标不治本,再万一药性相克,伤了小姐的身子就不好了。”
展欢颜闻言,脑中灵光一闪,正在喝药的动作突然顿住。
她的目光一凝,直直的盯着手里药碗。
琦花不解,走上前来,“小姐怎么了?可是这药太苦,您先喝着,奴婢去给您取些蜜饯过来。”
展欢颜不语,盯着那碗里药汤看着。
琦花越发狐疑,就听她道,“把蜡烛拿过来。”
琦花依言到旁边的桌上捧了蜡烛来,展欢颜招招手示意她捧到面前。
烛火下,碗里深褐色的药汁微微荡起一层涟漪,展欢颜的目光落在上面,观察片刻突然如释重负的笑了一声,道:“原来问题出在这里!”
“小姐说什么?”琦花脱口问道,反应了一下不由的大为惊诧,指着那药碗道,“大小姐您难道是说这碗药也有问题?可是怎么会?药是奴婢亲自买回来煎的,从头到尾都没过别人的手!”
她说着便有几分慌乱,连忙就要给展欢颜跪下:“大小姐明鉴,奴婢什么也没做啊!”
展欢颜一手拉住她的胳膊将她拦下,笑道,“你紧张什么?我又没说怀疑你!”
琦花见她脸上笑容真诚,悬着的心这才放下。
“你过来看!”展欢颜把药碗放在旁边的小桌上,接过她手里蜡烛放在紧边上。
琦花凑过去,眨巴着眼睛看了看,揉了揉眼睛再看,怎么都没能看出个所以然来,困惑道,“不就是一碗药,大小姐是让奴婢看什么?奴婢什么也没瞧见啊!”
展欢颜莞尔,把蜡烛又往药碗旁边凑了凑,指着药汁的顶层道,“你仔细看这边上,可有发现,这里飘着一些极小的青白色的小颗粒?”
琦花瞪大了眼睛仔细的凑了凑,惊讶道,“是有些东西浮在上面,可——这是什么?”
展欢颜神秘一笑,并没有马上回答,而是靠在椅背上长长的舒了口气,然后才道:“这就是我们一直没有找到来源的毒药了!”
“什么?”琦花大为惊诧,连忙捂住嘴巴,唯恐叫嚷出来让别人听到。
“刚才我们已经说过了,他们要对我下毒,从大厨房那里着手是行不通的,那么问题就只能出在咱们自己的院子里,虽然吃的都是从大厨房端来的,可我平日里用的茶具碗碟呢?”展欢颜道。
琦花的眼睛瞪得大大的,再看一眼摆在旁边的那碗药,不可置信道,“所以大小姐是怀疑,有人在这些餐具上动了手脚?”
“大厨房的饮食不可能出问题,我喝的茶又都是你亲手煮的,也不会叫人钻了空子,那么现在唯一的可能,就是有人借着打扫之名在茶具和我用的碗筷上做了手脚,提前把毒药抹在那些器皿上,这样不管是我平时用膳还是你煮水沏茶就都逃不过去了。”展欢颜道,又斜睨一眼那碗药,“这上面的颗粒应该就是毒药和这解毒的药汤互相冲撞才形成的,刚才也得亏是你的一句话,倒是提醒了我!”
“那——那这药现在——”琦花结结巴巴,震惊之余还有点没有缓过来。
“既然明知道有毒,我自是不能再喝了。”展欢颜道,袖子一抚,那药碗就应声落地,然后她道,“这药我不小心打翻了,一会儿你重新再煎一碗来吧!”
“是!奴婢知道了。”琦花道,取了托盘过来,跪下去收拾地上的碎瓷片,然后又找了抹布过来细细的把溅出来的药汁擦了。
等她收拾好了展欢颜才道,“我日常使用的这些餐具都是谁负责清洗整理的?”
“小姐的餐具和旁人是分开的,东西就摆在偏院的耳房里,负责清洗整理的是下头的马婆子,那橱柜的钥匙则是由二等丫头凤枝保管,再就是那里日常打扫则是交给三等丫头芝兰做的。”琦花回道。
“这么说来,我们要找的人就应该锁定在她们三个身上了?”展欢颜沉吟。
“如果真如小姐所言,那就应当是了。”琦花道。
“好!”展欢颜想了想,点头道,“其他人暂时可以不管,你先给我盯着这三个人的举动吧,尤其是这几日,多注意一点。”
“是,奴婢明白!”琦花谨慎的应下。
展欢颜看一眼她端在手里的碎瓷片,笑了笑,招呼琦花过来在她耳边交代了几句话。
琦花认真的听着,最后就笑了出来,“还是小姐的心思细密,奴婢知道该怎么做了。”
主仆两个相视一笑。
琦花下去重新煎了药送来,展欢颜喝了就睡下了。
次日一大清早,人还在梦中便听到院子里有哭嚷声和叫骂声,展欢颜平时有个小毛病,刚睡醒的时候容易犯懒犯迷糊,虽然意识里知道出事却还是赖在床上没动,直到巧玉过来敲门才起。
“什么事?”巧玉推门进来,展欢颜翻身坐起来,“外头怎么了?”
“耳房那边出了点事情,几个丫头这会儿正闹着呢。”巧玉道,神色略有几分焦灼。
“院子里的事,叫张妈妈处理也就是了。”展欢颜皱眉,声音听起来带着病中的疲惫和虚弱,神色恹恹的似乎没什么精神。
“张妈妈是去了,可是琦花和凤枝闹的很凶,两个扭打在了一起,拉都拉不开,张妈妈也没办法,只能叫大小姐去看看了。”巧玉小声道,垂下眼睛,唇角却扬起一抹冷笑。
琦花那丫头仗着油嘴滑舌会讨好大小姐,竟然要和她平分秋色?这会儿事情闹起来,她当然要借故在展欢颜面前给对方上眼药了。
“琦花?”展欢颜的眉头皱的更紧,不悦道,“伺候我更衣吧!”
巧玉小心的服侍着,展欢颜更衣之后就被她扶着去了侧院的耳房,彼时墨玉斋里上上下下所有的丫头婆子都到齐了在瞧热闹。
这会儿琦花和凤枝两个已经住了手,两个人都抓的头发蓬乱,乌眼鸡一样彼此瞪着。
凤枝是个泼辣的性子,又生的虎背熊腰十分壮实,这会儿正叉腰指着琦花大骂:“我挡拆的时候你还不知道在哪里呢,别以为在大小姐跟前服侍了几天你就高人一等了,在我面前指手画脚?我呸!”
琦花满脸都是泪痕,脖子上也被指甲抓了一道血痕,一边擦着泪一边反驳道,“我只是随口说了你两句,大家都是小姐院子里头的,有什么大不了的,值得你这样。”
展欢颜走过去,旁边围观的丫头们马上就给让了地方出来。
“大小姐!”张妈妈见她虚弱的靠在巧玉的臂弯里,连忙就过去搀扶,愧疚道,“都是奴婢的不是,这两个丫头着实闹腾的太不像样子了,只能请大小姐过来了。”
说着就面色一冷,对两人喝道,“大小姐来了,你们两个没大没小的贱蹄子还不跪下!”
“大小姐恕罪!”琦花立刻就跪了下去。
凤枝原本还怒气冲冲的,这会儿却是不服气了,抢着一步跪到琦花的前面,对着展欢颜就先说道,“大小姐,耳房这里的器具平时都是奴婢管着的,奴婢自认为尽心尽力没出什么差错,今儿个却要被人直指鼻子数落,奴婢着实气不过才和琦花理论理论,请大小姐明鉴。”
“到底什么事?值得你们这样?”展欢颜道,看向张妈妈。
“说是早上琦花过来给大小姐煎药的时候看到耳房里跑出了耗子,她便数落了凤枝两句,凤枝又是个急脾气——”张妈妈道,话不用说的太明白,其实平日里后院的丫头婆子之间掐架为的也就是这么些鸡毛蒜皮,所有人都见惯不怪了。
“奴婢只是随口说了凤枝两句,没有别的意思。”琦花道,也不过分分辨,面有愧色的回头指了指柜子旁边一地的碎瓷片道,“是奴婢的不是,不小心撞翻了柜子,砸了小姐的东西,知道凤枝的脾气不好我该让着的,请大小姐责罚奴婢吧!”
“可惜了这么些的东西了。”张妈妈惋惜道,斜睨着展欢颜的脸色。
对于展欢颜提了琦花上来的事,她心里头也一直不怎么待见,这会儿自然也是落井下石。
展欢颜哪里不明白这些人的心思,闻言便道,“既然知道错了也就算了,每人罚三个月的月例银子以作小惩大诫,以后别再犯了。”
凤枝瞪了琦花一眼,咬着牙,两人都表示服气没说什么。
张妈妈撇撇嘴,道,“大小姐,琦花是您身边的人,这么闹着也着实不像话——”
“那琦花你就在这里再跪一个时辰吧,这算是我额外罚你的,以后做事不要这么莽撞了。”展欢颜没等她说完已经开口打断。
张妈妈和巧玉对望一眼,虽然心有不甘,但是展欢颜已经这么说了,两人也不好再说什么。
展欢颜疲惫的挥挥手,示意这里可以散了。
巧玉扶着她回了屋子,用过早饭之后琦花也受完罚,趁着院子里没人就提了个不起眼的蓝底小包袱进来。
展欢颜见她做贼似的就笑了,道:“我要的东西拿来了吗?”
“是!”琦花道,把小包袱拿过来放在桌上打开。
里头两个茶碗,一个小碟子,还有一只素瓷碗,都是展欢颜平时用的。
“晚点你出去抓药的时候顺便组偶偶一趟泰和楼,替我留个信儿给表弟,让他这两日得空再过来一趟。”展欢颜道,示意她把包袱收了放到角落的一个箱子里。
“若是直接拿了餐具出来找人查验,必定打草惊蛇,我也只能出此下策,这会儿所有的东西都摔了,少了这一两件的才不会有人知道。”展欢颜道,看着琦花脖子上的血痕很有几分内疚,起身去梳妆台的匣子里取了伤药给她,“这个金疮药你拿去抹了,姑娘家家的,好歹别留了疤痕下来。”
“奴婢能为小姐做的就只是些小事情罢了!”琦花谦逊道,接了那药瓶揣进袖子里,支支吾吾又犹豫了一下才道,“大小姐,奴婢可不可以求您一件事?”
“什么?”展欢颜随口应道。
“凤枝的月例银子,您可不可以不扣她的?六个月的份例都从奴婢这里出吧!”琦花道,因为是头次求展欢颜办事,脸色有些不自在的憋的通红。
展欢颜颇为奇怪的看了她一眼,她才红着脸道,“这事儿说起来她也是受了连累,她家里老爹病着,还要供着个弟弟念书,全家都指望着她的月例银子过日子的。”
这对展欢颜来说根本就算不得事儿,不过她倒是有了些兴致,道:“既然是这样,你直接把我罚了她的月例私底下塞给她不是更好,还能做个人情呢!”
“小姐是不知道那凤枝的脾气,若是我塞银子给她,她是一定不会要的。”琦花不好意思道,“还请大小姐成全。”
“好,就应了你吧!”展欢颜笑笑,“回头我会和张妈妈说,至于扣了你的那些,过几日等风声过了我再不给你。”
琦花想要推拒,但是想想又觉得矫情便没说什么。
当天下午琦花就借由抓药为名去了趟泰和楼。
展欢颜因为要装病,便不再肆意走动,大多数时候都关在屋子里,并且为了做出没精神的样子,只能早睡晚起。
饭后被巧玉扶着在院子里消了食她便回到屋里熄灯躺下了,对着头顶空旷的夜色想事情,二更过后,才隐约有了点朦胧的睡意就听到外面很轻的拍闷声。
“大小姐,您睡了吗?”琦花压低了声音唤道。
展欢颜心中一喜,就知道应该是交代她的事情有眉目了,赶紧翻身坐起来:“还没呢,你进来吧!”“有眉目了?”展欢颜道。
“是芝兰!”琦花谨慎的点头,掏出火折子照明,并未敢点灯,小心翼翼的用手护着火走过来道:“半柱香的功夫之前奴婢听到对面的屋子有响动,起身看了,看到芝兰偷偷摸摸的出了院子。奴婢遵照大小姐的吩咐,为免打草惊蛇就没敢跟着,只远远看着她出了墨玉斋,至于到底去了哪里就不晓得了,不过为崔姨娘做事的应该就是她,这一点该是没错的。”
展欢颜只是听着,并未发表意见。
琦花等了片刻,见她没吭声就道,“大小姐现在准备怎么办?是不是奴婢去叫几个婆子,一会儿在门口堵着抓她一个现形?”
展欢颜却是笑了笑,摆摆手道,“什么叫抓她一个现形?你若是在崔姨娘的院子里堵住了她,她还还能推脱是过去看交好的姐妹的,如若不是人赃并获,说什么都没用。”
主要是崔姨娘那人的心思太深,她既然敢动手,就一定会把一切的事情都准备妥当,不会轻易叫人拿住把柄的。
“那怎么办?难道就由着她逍遥法外吗?”琦花终究还是意难平。
“自然是不能的。”展欢颜慢慢道。
琦花等着她拿主意,片刻之后却只见她摆摆手,“你先回去睡吧,明天起来该是怎样还是怎样,暂时就先当没有这回事。”
“大小姐,您可不能轻纵了那个丫头,他们这就敢在小姐的院子里动手脚,您若不严惩,日后那些人只会更加蹬鼻子上脸,还不得要被他们欺负死了。”琦花是越想这件事情越生气。
“我知道了,你家小姐哪有被人平白欺负去的道理?”展欢颜拿她没办法,只能敷衍,想了想突然道,“对了,你和凤枝没什么吧?”
琦花一愣,没想到她会突然问这个,困惑的摇头道,“那丫头最是个有口无心的,大小姐不必挂心奴婢的事了,奴婢和凤枝已经和好了,下午小姐刚说要把月例银子还给她她就找了奴婢,这会儿已经没事了。”
展欢颜弯了弯唇角,眸子里有种意味深长的笑容闪过,“哦?她都说什么?”
“也没什么,就是问是不是奴婢帮着在大小姐跟前求了情,本来也不是什么大不了的事。”琦花道,顿了一下眼中颜色便有几分不忍道,“奴婢才刚听说,头个月上凤枝的弟弟和学堂里一个富商家的少爷打架打伤了人家的头,那边家里不依不饶的闹着要赔偿,她也是个不容易的,怪不得最近脾气又坏了好多。”
“是么?”展欢颜微微沉吟,然后笑道,“既然是这样的话,你平时没事就多宽慰着她一些吧,省的她想不开。”
“凤枝的性子直爽,奴婢也愿意和她说话。”琦花痛快的应了,突然想起了正事就又重新正色道,“大小姐,那芝兰的事还要不要管了?”
“当然不能就这么算了,不过你总要容我想个法子才是,今天就先这样吧,你先去吧!”展欢颜揉了揉额头。
琦花听她保证不会咽下这口气这才觉得心里的气顺了些,又蹑手蹑脚的退了出去。
一夜好梦,次日早膳过后裴云默就来。
展欢颜依旧是叫琦花沏了茶送来,打发了其他人,两人在暖阁里摆了一局棋,慢慢的下。
两人都已经成年,虽说是表姐弟但是也要避嫌,外头的房门大开,院子里来往的人都能瞧见里头的光景,两人光明正大的一边对弈一边闲谈。
这一局棋下了整整两个时辰。
裴云默的棋艺之高已经到了叫人匪夷所思的地步,展欢颜虽然是头次见识,但是对于这个高深莫测的表弟她已经习以为常,并没有大惊小怪。
而裴云默本来是不屑于和展欢颜对弈的,随便的应付了两子之后才不由的重视起来。
他手里拈一枚白子看向对面的展欢颜,眉目之间染了几分笑意,越发衬得那张脸俊俏美腻的如同妖孽一般:“没想到表姐的棋艺竟然这般出众。”
“琴棋书画,我也总要有一样能拿得出门才好。”展欢颜笑笑,神色自若的落子,解释道,“前几年在庄子上没事的时候研究了几本棋谱,那里没什么消遣的,我便自己和自己对弈,自娱自乐打发时间了。我这些不过是雕虫小技,和表弟比起来就不值一提了。”
裴云默深深的看她一眼,没说什么。
谁都知道,下棋是需要天分的,而同时更重要的却是心境,两者对弈,最忌心浮气躁,同时要考验的更是掌握全局的能力,否则“一子错则满盘皆输”。
琴棋书画这四样里头,唯有棋艺最不受重视,京城无数才名在外的闺秀大多是以琴技和书画著称,而至于棋艺——
的确不的是有显摆价值的东西。
可是这一项,却最能考验人心。
裴云默一边落子一边仔细揣摩着展欢颜下棋的路数,展欢颜的棋艺其实不能说是有多高段,但是重在稳重和心思周到,她对整个棋局的把握十分精准,出奇制胜的招数不多,但是思路清晰稳扎稳打,哪怕是到后面被裴云默逼到绝境也全然没有乱了心境,每走一步都清楚明白,把利害权衡的清楚得当。
一局终了,展欢颜输了三子。
败给裴云默,她丝毫也不气馁,笑道,“马上就到中午了,表弟留下来用过午膳再走吧!”
“好!”裴云默点头,若有所思的看了棋盘半晌。
展欢颜起身去外面的花厅吩咐丫头们布置饭桌,裴云默从半垂的卷帘后面看着她的身影,眼中的神采越发的深了。
用完午膳,展欢颜便找了借口暂时把丫头们支开,从箱子里取出那几样器具让裴云默帮着鉴别:“你帮我看看,这几样东西可有什么不妥当的。”
“嗯!”裴云默点头,他今天本来就是为了这个来的,就拿起那几件碗碟仔细的查了查。
他身边没有带着专门验毒的工具,只对着光仔细的观察了一下那些器皿内壁,然后以指尖擦了擦凑近鼻下轻嗅,最后点头道,“是了,问题应该就出在这里。”
“这药的药效到底如何?”展欢颜道,又把东西收了放回去。
“药效主要还是要看用药的剂量。”裴云默道,“从这些器具上面涂抹的毒药份额上来看,对方应该是极为谨慎小心的,如果从一日三餐上算,起码要连着用上三日才会表现出症状,真要把人耗死,怎么也得三月以上。可这药如果是一次性大量服用的话,虽然比不得鹤顶红、孔雀胆这些,三两个时辰之内也会发作。”
裴云默净了手回来,接过她递过来的帕子,道:“展家这里乌烟瘴气的事情太多,你总这么防着躲着也不是办法,有没有想过早点择个人嫁了,也省的再搀和他们这些事情。”
“嗯?”展欢颜下意识的抬头看他一眼。
两个人,四目相接,裴云默就知道她是回错了意,以为他是从北宫烈的角度出面做说客的,但事实上他真正想说的人是裴云英。
“你别误会,我不是——”回过神来,裴云默道,刚要开口,外面巧玉已经端了果盘进来。
没奈何,两人只能把话题岔开了。
既然事情已经办了,裴云默随后便寻了个借口告辞。
他这次来是打着替裴大夫人来探病的名头,展家的人自然也没话说。
接下来的几天展欢颜还是一如往常把自己关在屋子里“养病”,琦花看着暗暗着急,但是见她一副安之若素的模样几次想要开口却都是欲言又止。
又过到第五日,在芝兰再度晚间偷溜出去之后,琦花终于忍无可忍,跺着脚道,“大小姐,事情可不能这样下去了,芝兰这死丫头也真是太猖狂了,您睁一只眼闭一只眼的不和她计较,她就越发的不知好歹,这么三番两次的的下去,指不定还要把什么肮脏的玩意儿都往咱们院子里头弄呢,不能再拖下去了。就今儿个晚上,干脆直接把她给拿了,叫人打一顿,看她招是不招。”
“是啊,这个丫头真是越发的有恃无恐了。”展欢颜听着,深有同感的点头,顿了一顿又看向琦花道,“凤枝真的跟你说,头几日芝兰曾经以打扫为名借了橱柜的钥匙去用?”
“嗯!”琦花点头,“昨天闲聊的时候她也是随口那么一提,不过既然她说了,那么就应该不会假了。”
“这样说来便是芝兰趁机配了钥匙,然后在我的茶具和餐具上做手脚了。”展欢颜叹息一声,神色之间还是很淡,没见多少怒色。
“这个丫头,真的大胆!大小姐,事不宜迟,趁着她今儿个又去了崔姨娘那里,奴婢这就去偏院找人?”琦花的精神一振,连忙道。
“不用你去,一会儿你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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