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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枕黄粱梦 作者:梦里闲人(晋江编辑推荐vip2013.04.18完结,女强)-第2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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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百合站在屋外,只听她们母女说衣服做大了,也不以为意,小孩子的衣服做大一些也不稀奇。
    许杨氏亲自把这件衣服压在许樱的衣箱底下,“留着给樱儿长大以后穿。”
    “好。”许樱笑道,她们现在正在行路,前后左右都无认识的人,许杨氏藏在箱底的东西,原是在她的小金箱里,这东西六叔是见过的,要说里面是空的,谁也不信,可要是里面少了银票,六叔难道还污赖嫂子偷银子?
    别说许六爷不是这样的人,就是这样的人也说不出个理字来。
    天光放晴,一行人重又上路,许杨氏把许樱交托给了百合,让栀子和张嬷嬷跟自己一起坐在大车里,她本以为许樱依赖母亲会哭闹不休,却不想许樱笑眯眯地牵着栀子的手,“栀子
    姐姐,要听娘的话哦。”
    闹得一行人哭笑不得,“不能叫姐姐了,叫张姨娘。”栀子本姓张,许杨氏这么一说,是正式替栀子正名了。
    “张姨娘。”许樱清清脆脆的叫了栀子一声张姨娘,众人又都赞许樱乖巧。
    却未曾见到许樱垂下双目时眼睛里的冷光,栀子死得早,前一世自己见到她时,都是她为奴为婢时的乖巧,如今肚子里怀着父亲的“儿子”,虽然面上乖巧依旧,可那眉目之间的傲然却是骗不了人的。
    栀子啊栀子啊,如果你是乖巧的,乖乖产子,我可保你一世荣华富贵,你若是有了旁的心思……料你一个婢妾也翻不出大天来,看我如何修理你!
    许樱坐在马车里,掀开车窗帘望向外边,只见道路上还是有一个大坑,马车只能行旁边窄窄的一段,许樱望向前车,淡淡一笑,原来自己陷进去过的坑,绝不会再陷进去第二次。
    这一行人晓行夜宿,虽说因有了孕妇行路还要更慢一些,总算是在九月初八到了大明府,在客栈里暂居一夜,明日城门开了,往西再走八十里,就到了许家村了。
    许家本是世代书香当地望族,历代很是出过几个官员,许樱的亲太祖母董氏身上就背着四品的诰命,是有名的老封君,她所生的三个儿子,长子许国峰有举人的功名,曾在外任过一任县丞,只是官运实在是差一些,刚有些好转的迹象就丧了祖母,随父母亲回了原藉丁忧,再未曾起复。
    许国峰共有嫡子四个,嫡女二个,嫡女俱都已出嫁,嫡子们也都娶了亲,最有出息的次子许昭通两榜进士出身,正在京里任庶吉士,许昭通在许家大排行里,行的是三,与许昭业据说关系不错,只是他一直在外面做官,虽说官越做越大,许樱上一世却对他没什么印象,只是偶尔会觉得如果父亲没死,说不定也会像许昭通一样风光。
    大房余下的儿子虽说也有举人、秀才之类的功名,却都没有什么太大的出息。
    二房二爷许国定也就是许樱的亲祖父仕途上要比大哥顺遂得多,据说曾任过知府,谁知正要直上云宵的时候,卷进了两派人的争斗,虽说搏了个全身而退,却也是要回归乡野,再谋起复。
    许樱的父亲许昭业大排行是行二,却是许国定的庶长子,许国定在家里成了亲没住几日就带着青梅竹马的通房赴了外任,回来时带着的就是已经被抬成姨娘的通房和已经会说话了的庶长子,虽得了母亲董氏的几句斥责,许昭业这孩子却是真聪明,很得董氏的喜欢,如今已经是老太太当年还无子傍身的唐氏心里恨极了也无处
    发作。
    许家三房三爷许国荣就没什么可说的了,读书并不十分精通,儿女也平庸,可这平庸的一家子,留给许樱的并不是什么好的记忆。
    有了这些前因,又因为栀子有了身孕上许杨氏多少多了点底气,她也不再枯木死灰一般的样子了,翻过来掉过去的给女儿讲古,“你祖母吃过苦,虽说你父亲有出息,她后来高看了你父亲一眼,你在她跟前都要小心,要听话,莫要冲撞了她,惹她不高兴……”
    高看什么啊,许樱真是生气母亲太傻,若是她自己,面对着庶长子也就罢了,庶长子偏偏聪明伶俐极得长辈喜欢,长大后还中了两榜进士,把自己生的嫡子比到尘埃里去了,偏偏碍于婆婆、相公发作不得,只能打落牙齿和血吞,为了拢络庶长子连自己的娘家侄女都舍出去了,人家还不领情,听说了这个眼中钉肉中刺死了,简直作梦都要笑醒,父亲这人什么都好,就是太宠爱妻子了一些,很多事根本没有跟母亲交待清楚,也没有让母亲对自己家里的那些事有足够的认识。
    想想自己上一世受得揉搓,许樱简直是恨不得当面骂母亲糊涂,对人没有防心。
    她却不知道许杨氏心里跟她一样明白,只是明白又如何?婆家没有说不要她,反倒派了小叔来接,她这种被三从四德教养长大的女子,除了乖顺的回老家,还能有什么法子?明知道婆婆张着狮子口要吞了她,她也得硬着头皮去啊,只能盼着婆婆能守着高门大户名门望族的体面,不至于太过为难她们母女。
    “百合,传令跟着咱们的人,都把口改了吧,要叫我二奶奶,叫姑娘四姑娘。”许樱在她这一辈里排行是四。
    “是。”
    “你叫张嬷嬷过来。”没过多大一会儿,张嬷嬷来了,有道是人逢喜事精神爽,自己的侄女有了这样的出息,张嬷嬷浑身上下都写着“高兴”二字。
    “给太太请安。”
    许杨氏点首示意她坐了,“我已经告诉下人改了称呼,只回到家里就要依着家里的规矩,叫我二奶奶吧。”
    “是。”张嬷嬷愣了愣,她最近也是喜得糊涂了,自己原来算得那些小算盘全都丢到了一边,如今眼看就要到“家”了,才重又捡了起来。
    “张嬷嬷,你是跟着我嫁到许家的,可是对许家的事也不是不知情……”
    “奴婢知道。”许杨氏的娘家虽非望族,也算是当地的老住户了,许家的根底还是清楚的,许杨氏嫁过去的时候,是因为许昭业保证了,成了亲就带妻子走,这才放心让许杨氏嫁过来的,如今许杨氏却要带着幼女,一个丫头肚子里不知是男是
    女的孩子在嫡母身边过活……张嬷嬷再傻也知道前途艰难,她原想的是到了许家村,就推说身子不好回家养老的,如今栀子怀孕,她却是走不了了。
    “许家规矩森严,我也要打起十二分的精神应付,我把栀子和她肚子里的孩子就交托给你了,你千万要小心,她肚子里的哥儿,是咱们的命。”
    许樱这才隐约明白母亲的苦衷,上一世母亲不是真的一丁点本事也没有,而是如同人打叶子牌,手里的牌烂到了极处,又因栀子流产连“同情”这点优势都没了,这才两眼一闭任人搓磨。
    如今因栀子有孕,母亲手上的牌虽烂,却隐隐有了一线的生机,为了女儿也要撑着把这把牌打下去。
    作者有话要说:古人呐,有子无子之间,区别可真是太大了……


☆、回家

    张嬷嬷皱着眉头离了许杨氏的屋子,许樱也觉得憋得难受,不想在母亲跟前再扮天真,一个人出了屋,许杨氏示意许樱的奶娘梁嬷嬷跟着她也就不管了。
    许杨氏对月默念夫君,“二郎啊二郎,你好狠啊,留下我们孤儿寡母在这世上受苦,我若是无儿无女也就罢了,索性三尺白绫上了吊,随着你去了,可偏偏留下了樱儿这一点骨血,为妻的实在舍不得啊……只盼着回到许家,能得太婆婆的庇佑,栀子能一举得男,樱儿能平安长大,觅得佳婿,我就算是在九泉之下再见你,也对得起你了。”
    不说许杨氏这里苦思夫郎,只说许樱不愿理身后的奶娘,一个人背着手皱着眉老气横秋地在下了楼,见客栈楼下乱糟糟坐了好几桌人,更让她烦闷,想到客栈后面还有一个小院,转身从侧门到了客栈后院,这客栈后院的小院子里也没有什么好东西,只有一个破凉亭,种了几种简单的花草,算是有花园子,许樱坐在破凉亭里发呆。
    梁嬷嬷见她坐在了这儿,一看左右院子还算严实,客栈的老板娘正呆着一个做杂役的婆子在井边洗衣裳,并无旁人,也就放下心来。
    “四姑娘,你在这里好好的呆着,我去解个手,立马就回来。”
    许樱知道梁嬷嬷这是烟瘾犯了要找地方抽袋烟,摆摆手就让她走了。
    梁嬷嬷又拜托客栈老板娘照看许樱,这才走了。
    客栈的老板娘瞧着许樱小大人儿似的坐在凉亭里发呆,只是觉得好玩,看了两眼就跟杂役的婆子继续说闲话了:“要说我弟媳妇这一胎生得真凶险,那孩子竟是立着生的,脐带还绕了颈,幸亏请到了吴婶子,总算母子平安。”
    “要我说还是该着这孩子命大,人都说这样的孩子都是有福的。”
    “一个米铺人家的孩子,长大了会算帐就行了,能有什么福。”客栈老板娘说道,“不过这吴婶可真是厉害啊,听说府尊大人的太太要生孩子,都早早的请她过去。”
    “吴婶还不乐意呢,说是官字两张口,若是不出事还则罢了,若是出了事就是掉脑袋的事。”
    “也是。”
    许樱正在想自己的心事,忽然听见她们讲这事,猛地一拍大腿,她说她一直忘了什么大事,原来是这桩事!
    也不怪她忘了,当年她不过七岁,周岁才六岁,就算早慧也记不得许多事,再经过几十年的岁月,她能影影绰绰记得栀子的事都是因为这事对她的影响太大了,却忘了另一件影响极大的事。
    她闭目掐食一算……再回想平时跟着六叔的那些人的话,还好,应该来得及。
    想到这里,她立时蹦了起来,“我家的人来找我,就说我找六叔玩了。”
    许昭龄正在前面带着几个跟随自己的长随吃饭,心里面也在默默的算着,他走的时候妻子怀孕五个月,如今已经将近九个月了,应该是快临盆了……
    “六叔!六叔!”许昭龄一见许樱风风火火在大庭广众之下又喊又叫地跑过来,立刻放下了碗,“樱丫头,你这是怎么了?”
    他弯腰抱起许樱,“你吃没吃饭?六叔给你吃鸡腿。”
    “六叔,六婶是不是要生小弟弟了?”许樱抓着许昭龄的胳膊说道。
    “是啊。”许昭龄愣了愣,心想也许是二嫂告诉许樱的也就释怀了。
    “我客栈的老板娘说,大明府有一个能人,叫吴婶的,接生厉害得紧,咱们顺便把吴婶也捎回家吧。”
    许昭龄听她一说就笑了,这吴婶是当地不大不小的能人,许昭龄虽说久居许家村,吴婶的事还是听说过的,“你六婶生孩子,自然家里有预备好的收生婆,哪用得着请吴婶啊,隔了几十里的路,耽误人家生意。”
    “要请的要请的,听说府尊大人家里的太太要生孩子,都是要请了她在家里候着的。”
    许昭龄心中一动,他跟妻子梅氏夫妻情深,两人的头胎孩子他也是担心得很,被许樱这么一说也觉得有备无患……“可是……”
    “请吧!请吧!六叔!请她跟着去吧!”
    许昭龄身边的长随跟他的时日甚久,自是知道他的心思,见许樱这么说,也跟着敲起了边鼓,“六爷,请吴婶的银子虽贵,咱们家也不是没有,六奶奶能平安产子还则罢了,若是有什么……现从咱们家往城里跑来请吴婶……怕是就晚了,四姑娘说得对,有备无患啊……”
    “好,请吴婶!”
    第二天一大早,许昭龄就派人去请了吴婶,吴婶娘家本是开医馆的,因为女儿不能学医,就教了她一身学医的本事,嫁人生子之后,就开始在这府城中替人接生,一来二去有了名声,她懒得赚那些小钱,接生一个孩子,男孩三两女孩一两,平常百姓若不是产妇危机根本请不起她,有钱人家请她去往往是供奉着,得的赏钱比定出来的价还要高好几倍,只是这有钱人家终究有限,她比一般的收生婆要清闲得多。
    许家虽居住在许家村,可这大明府的人也是知道许家的,听说许家的六爷来请她,想一想最近也没有什么事,就跟着去了。
    于是这往许家村去的一行人里,又添了这么一个收生婆。
    许樱坐在马车里,闭目回忆着当年的事,六
    叔带着自己母女回家之后,不到十天六婶就生了,谁知道孩子生的时候是脚先出来的,又有脐带绕颈,六婶生了一天一夜硬是没生下来,活生生的憋死了,一尸两命。
    这件事也被迷信的太祖母安到了母亲和自己身上,说母亲是丧门星,沾上没好事,厌恶又加深了不知道多少。
    本来祖母不是亲的,可太祖母是亲的,有太祖母在祖母还能有些顾及,太祖母厌恶她们母女至此,祖母都不用出手,睁一眼闭一眼做个佛爷都能让她们母女被折磨死。
    如今她跟许昭龄好,更是觉得要救六婶一救,六叔不着家还不是因为六婶没了,他不喜欢祖母新给他找的继室,也没了求功名的心思,整日在外游山玩水,不爱回家。
    若是六婶还在,没准儿她们母女的境遇又能好一层。
    她的这些心思许杨氏和许昭龄都是不知道的,只觉得许樱好玩,是个热心的,听说了有好的收生婆,一定要让六叔带着,八成是客栈的老板娘和杂役说得吓人了,让这孩子以为生孩子有多可怕,难为了她小小的年纪,也知道对六叔知恩图报,连带着六婶都关心上了。
    他们这一行人到了许家村的时候已经是夕阳西下了,许昭龄一大早就打发了小子骑快马回家报信,却没想到回家的时候外面无一人迎接,别说许家旁枝大门紧闭,就算是许家大宅,一样是门户紧闭无声无息。
    许杨氏心中就是一沉,婆婆再不喜她,也不至于连庶长子的骨灰也不派人出来迎,嫡出幼子出远门回来也不理,难道……
    她正这么想着,就见角门被人推开,一个小厮哭着出来了,“六爷!六爷你可算回来了!六奶奶生了大半天了,孩子就是出不来……”
    许杨氏没等安置这一家人,就跟着跑到了六房所居的院子里,里里外外的人可不全都在六房呢嘛,只听里面隐隐传来惨叫声,丫鬟、婆子出来进去的,一盆一盆的血水往外端,许昭龄这个时候也顾不得许多了,拉着吴婶就往里面闯,“我回来了!我回来了!我把吴婶带来了!”
    唐氏正坐在椅子上念佛,女人生孩子生大半天不算是什么事,只不过自己的幼子不在家,儿媳又是头一胎,她这才过来守着,听收生婆说这孩子脚先出来了,这才知道害怕。
    这个时候再去大明府请吴婶已经晚了,快马加鞭不到天亮都请不回来……
    正这个时候听见六儿子往里面冲,还喊着什么把吴婶带回来了,唐氏不由得松了一口气,“快!快让吴婶进去!”当下也顾不得许多,几个人直接把吴婶推进了产房。
    许昭龄
    也想往里面冲,他四嫂董氏眼明手快地拉住了他,“你这是要往哪里去!”
    “我进去看看!”
    “女人生孩子,哪是你一个男人能看的!仔细太太捶你!”董氏身量不高,力气却不小,她这么一拉住许昭龄,许昭龄一时挣脱不开,又看看母亲的脸色,这才停住了。
    “母亲……我……”
    “去旁边站着吧!头一个孩子,男人都这样。”唐氏瞪了他一眼,眼光一扫就看见了跟在许昭龄身后的许杨氏和许樱,许杨氏生得好,虽说因为丈夫忽然去逝憔悴了许多,却依旧是眉目如画的样子,更添了些楚楚可怜的韵致,这模样男人见了喜欢,女人尤其是唐氏这样古板的女人,简直是讨厌到了极点,许杨氏手上牵的女孩子,长得倒是眉清目秀,只是一双眼睛黑洞洞得吓人,一直盯着她,看得唐氏身上一紧。
    她不知道的是,许樱一直盯着的是董氏——
    董氏所嫁的是许家四爷许昭文,许昭文学问上资质平平,也不善经营,勉强得了个秀才的功名,旁人觉得他也该停下了,他却执拗得很一心上进读书,几次考试不成就信起了怪力乱神,也不知道是哪个缺德的神棍,知道他从小被庶出的兄长压制的心病,说他本来是状元命,谁知道遇上了与他命运相克的许昭业,这才学业无所成不说,财运也不好,身体也不好,儿女命也不好,简直是各种不好都与许昭业有关。
    董氏虽说也识得几个字,对许昭文说的话不以为意,心里面对许昭业这一家子却也不喜欢,她又惯会看婆婆眼色行事,又是个贪心的,上一世折磨死许杨氏,董氏要居首功。
    许樱记忆里的四婶是凶神恶煞式的,却不知道年轻时的董氏看起来还算清秀端庄,拉着许昭龄时也是实心实意的不想六弟惹祸。
    想来这人都有两张脸,自己喜欢的人一张脸,自己厌恨的人一张脸。
    许樱瞧着董氏想着入谜了,却不成想自己也成了别人眼里的一根刺。
    唐氏刚想说谁家的孩子这般无礼,就听见外面有人通禀:“老太太来了!”
    这二房嫡次子媳妇产子,竟然把老封君给惊动了,里三圈外三圈的人立刻让开了一条道,唐氏站了起来去迎婆婆。
    “老太太,您怎么来了?”
    “我听说那孩子是立着生的?”老太太董氏拄着龙头拐杖,年虽已经近七旬,看起来还是精神健旺的样子,问这一句话竟带了几分质问的意思。
    “是。”唐氏说道,“不过也是那孩子命大,老六不知怎地路过府城的时候把吴婶给捎回来了,现在她已经进去了。”
    r》    吴婶的名号董氏也是听说过的,垂目点了点头,“哦?”老太太一抬眼,果然看见了许昭龄,“既是如此,这孩子也算命大。”老太太人老了,可不糊涂,她孙子辈里最有出息的也就是许昭通和许昭业,许昭业因是庶长子不着儿媳待见,乃是她一手带大的,如今许昭业没了,老太太年龄大了最怕听丧事,也是伤心难过了许久。
    “昭业媳妇也回来了?”
    “给老祖宗请安。”许杨氏牵着许樱的手跪了下来。
    “嗯。”老太太点了点头,对着许杨氏伸出了胳膊,许杨氏快走了两步扶住了老太太,坐在了刚才唐氏坐的椅子上,“你寡妇失业的,又带着孩子,这一路上辛苦了。”
    许杨氏一听见老太太说得这句软呼话,眼泪立刻就掉了下来,“是媳妇命苦……”
    老太太听她这么一说,叹了一口气,也没说别的,她对许杨氏命苦这点,还是有点赞同的,还没等她继续说话,里面已经传来了一声不大不小的婴啼。
    一个婆子跑了出来,“恭喜老太太,恭喜太太,恭喜六爷,六奶奶生了个大胖小子!”
    老太太立刻乐了,双手合什念了声佛,“阿弥陀佛。”
    “恭喜老太太,恭喜老太太……”各种道喜的声音不绝于耳。
    “老祖宗你是神仙不成?”许樱的声音在这里面特别的突出,她这个时候顾不得许多了,许家上上下下若有一个人能成为她们母女的靠山,也就只有老太太了。
    老太太立时笑了,牵着许樱的手,“这是谁家的小闺女,长得真俊。”
    “这是昭业的闺女,叫樱儿的。”
    “嗯。”老太太点了点头,“是樱丫头……樱丫头,你说说你为什么说我是神仙?”
    “老祖宗未来的时候小弟弟就是不出来,老祖宗一来,小弟弟就出来拜神仙了。”许樱童言童语的说出这话,贴心贴肺的,马屁拍得正在痒处,又因为事发突然,许杨氏就站在老太太身后,并无半点提点许樱,更显得她这话说得发自肺腹,并非大人所教。
    老太太立刻就乐了,脸上的褶子都笑开了,“好个伶俐的丫头!”她搂过许樱好一阵的喜欢,“老二家的,昭业媳妇住的院子收拾出来了没有?”
    “收拾出来了,还是原来昭业住的院子。”
    “嗯,这回昭龄媳妇生了,一片云彩都散了,你们远道而来都去安置了吧,明天我再找你们说话。”老太太年老体乏,强撑着说了这么半天的话已经累了,抬了抬手,许杨氏赶紧的扶了老太太,送老太太出了院子。
    唐氏一心想看嫡亲的
    孙子,对许杨氏母女暂时也没有脾气,见老太太走了,许杨氏还在门边上站着,不由得有些烦,“老太太让你们回去安置,就快回去安置吧,别回头老太太又说我不慈。”
    “是。”许杨氏福了一福,牵着许樱走了。
    作者有话要说:在下面的留言里看见好多熟面孔,真高兴。


☆、见老太太

    许樱躺在自己的小床上,睁着眼睛透过月光看着自己的这间小屋,这小屋跟她上一世住的屋子没有什么不同,她在这间屋子里听母亲半夜啼哭听了整整三年,到后来母亲竟连哭的力气都没有了。
    当年她们回家,第一日老太太也是一样还算和善,变脸是听说半路上栀子姐流产之后的事,大变脸就是六婶一尸两命……
    老祖宗厌弃了她们母女,她们母女万劫不复就在眼前。
    如今六婶平安产子,栀子姐也还活着,应该是无事了吧……
    许樱却还是放不下心来。
    四婶董氏是老太太的亲侄孙女,要说全家最厌恶许昭业这一家人,除了太太就是四婶,老太太又信自己的亲侄孙女,许樱说一百句“佛见喜”的话,都抵不过四婶下一句舌,四婶煽风点火,太太面慈心狠,说起来这次怕是不比上一世好多少……
    许樱翻来覆去地想,生怕自己有所遗漏,又想着明天正式拜见老太太,要怎么样讨老太太的喜欢,要怎么样应付查探她们家底的太太,要怎么样与上一世交恶的姐妹们来往,要穿什么样的衣裳,是要笑还是哭,哭要怎么个哭法——
    一直到一切都有了章程,这才睡下。
    第二日许樱早早的起了床,许昭业在许家的这个小院子是他成亲的时候收拾出来的,三间正房,东西各有两间半厢房,因空旷得时日久了,连朝阳的正房都有一股霉味儿,唐氏的所谓叫人收拾出来了,就是刷了刷墙晾了几天,那闷了几年的潮气岂是晾两天就能晾好的。
    许樱昨晚由梁嬷嬷带着,在正房的西屋睡了,没等梁嬷嬷给她梳头穿衣,许樱自己就收拾好了,穿过堂屋直奔母亲睡的东屋。
    结果母亲却不在,屋子里的东西都已经收拾整齐了,凳子脚都擦了几遍的样子,地砖上的缝都被擦得干干净净,把屋子收拾成这样,母亲多早就起来了——甚至是没有睡。
    百合见她在门口发呆,推了推她,“二奶奶在东厢房呢。”
    许樱往东厢房跑去,见母亲正在帮栀子挑衣服,栀子已经怀孕六个月了,肚子很大,只听母亲说:“这衣服是我怀樱儿的时候穿的,一直没舍得扔,你正好拿去穿。”
    “谢二奶奶。”栀子福了一福。
    “老太太是和善人,你不必怕她,只需要她问一句你答一句就是了,还是咱们商量好的,你是被二爷收过房的,二爷去了之后才发现有了身孕。”
    “是。”栀子说道。
    这话其实骗不了知道底细的人,不过是说出来好听罢了,现在都知道是二爷酒后无行收用
    了栀子,可这话好说不好听,不光对死人有碍,对未出世的孩子也有碍。
    “娘。”许樱跳过了门槛,上前牵了母亲的手,上下打量着栀子,栀子本来就是个清秀的丫鬟,如今有了身孕养得好,瓜子脸胖成了满月脸,要说姿色比母亲是差得远了,可并不丑,就是大着肚子还是姑娘打扮有点碍眼,许杨氏跟许樱大约是一个想法,“张嬷嬷,你帮栀子把头发盘起来吧。”
    “是。”
    他们这边正预备着呢,就听樵楼打了更鼓,到了该去见老太太的时候了。
    许杨氏牵着许樱的手,身后跟着已经做了妇人打扮的栀子,走出了自己的院子,这一条巷路窄窄的一条,只有几间门开着,往来的人都是一张张陌生的脸孔,瞧他们的表情多数是认得这一队身着素服的人的,可许杨氏和许樱都是两眼一抹黑谁也不认得。
    到了老太太的院子里,各屋的人已经到得差不多了,只听有人通禀,“业二奶奶来了。”
    老太太的正房虽说按照行制也是三间,左右却连着各三间的偏厦,屋宇也比许杨氏现在所居的小院开阔多少倍,儿女孙辈按着排行把屋子站得满满当当,许老太太董氏此时是儿孙满堂,重孙子都不知道抱了多少个了。
    听说业二奶奶来了,想起孙媳妇外加侄孙女董氏说的那些话,老太太昨天刚升起的慈悲心肠犯起了嘀咕,这业二奶奶也实在是命苦了些,许昭业也是不懂事,做到通判也没往家拿多少银子,虽说许家家大业大不差孤儿寡母那两双筷子,可若是带了一身的晦气回来却不是什么好事,更不用说唐氏自进门起就因为许昭业母子受了不少的委屈,她老太太人老了,不能把二儿媳妇得罪得太狠。
    她这么想着,脸上就带着三分的冷淡,许杨氏牵着许樱给老太太磕了头,“给老太太请安。”
    “起来吧。”老太太眼睛花了,远远的看见许杨氏身后还跟着一个小媳妇,穿着白绫绸掐蓝牙的夹袄,白绫绸裙子,肚子老大……“你身后这是谁啊。”
    “回老太太,这是二爷留下的一个通房,肚子里已经有了二爷的骨血。”
    许杨氏这一句话,激起了千层浪,人人都以为许昭业无子,他中举人时得的那些投田,他这些年当官攒的家业,早晚是同族亲眷的,左不过养着他的女儿到成年打发出门子,许杨氏一个寡妇就是多双筷子的事,谁想到竟然多了个有孕的通房。
    也不怪他们惊讶,许昭龄媳妇刚生了孩子,哪有心思去通报这一路上发生的事,这是许家的人第一次听说还有一个怀了孕的通房这回事。
    “哦?”
    不管别人怎么想,自己早逝的孙子有了后,老太太还是高兴的,“快领过来让我看看。”
    许杨氏松开许樱,亲自扶着栀子到了老太太跟前,老太太拉着栀子的手打量着她的肚子,“好,好,肚子是尖的,是男孩,是男孩。”
    “孙媳妇也是这么看的,只是吃不准,还是老太太眼光毒。”许杨氏说道。
    “你年轻,哪有我见得多,我猜女人怀胎那是一猜一个准。”老太太说道,她又抬头问栀子,“多大啦?”
    栀子低着头答了,老太太不由得笑了,“嗯,好,好,你好好把孩子生下来,就是你们二奶奶的大功臣。”
    “媳妇这些年求子就是无果,本以为真是命苦无后了,谁知道二爷去后这丫头竟然有孕了,想来也是天可怜我,不让我到老了无依无靠。”许杨氏说着眼泪就下来了。
    “嗯。”许老太太拍了拍许杨氏的手背,心想这个苦命的孙媳妇确实没有苦命到底,好歹许昭业留下了个有孕的通房,“既然回来了,就好好守着孩子过吧。”
    “是。”
    “你寡妇失业的,又带着两孩子,处处都要钱,月例银子原是五两,我再给你加二两,就从我的私房出。”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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