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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的长孙皇后 作者:素馨小花(潇湘vip2014-07-05正文完结)-第169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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呵呵,这样说也有道理。‘哈哈’一笑,我道:“好,朕便许你做良臣不做忠臣。”
“谢陛下。”
“如晦的身子这段时日要休息,魏卿,这段时日便麻烦你这个良臣多担当一些。”
当然听出我语句中的调侃,魏征以袖试额说道:“是,陛下。”
一众人正在为魏征方才所言‘忠臣、良臣是非’说笑间,刘弘基兴勿勿的跑来,高兴跪拜,“恭喜陛下。”
“何事?”
“薛万彻归降!”
薛万彻,大哥最后一个没归顺我的猛将。万不想因了我放过安业、李孝常之举感动了薛万彻,终令他下了死心前来归降。
万事果然有利有弊,我又怎么能够料到你当初为安业求情之举能造就今日老天送这么一份大礼予我呢?
“好,摆宴显德殿,迎接薛将军的到来。”然后,我要赶到你亲蚕的场所,告诉你这个好消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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084章 天可汗12
夜色深沉。
在隆重的迎接了薛万彻的投诚并御封他为骁卫将军之职后,我将所有的事交待予了房玄龄、魏征二人,自己却是偷偷摸摸的溜出了皇宫。
我猛然觉得我这个皇帝当得有点夜行大盗的感觉。
怎么办,一天也少不得你啊。
亲蚕场所并没有找到你的踪影,我只得趁着夜色前往种棉场所,然后想吓你一跳,给你一个出其不意。
只是,万不想我没有给你出其不意也便罢了,受伤严重的乾儿倒给了我一个出其不意。
这……这还是我那个生龙活虎、唯恐天下不乱的乾儿么?怎么这么没有生气?怎么浑身的血污?
看着浑身裹着布带、绑着夹板,头肿得比猪头还要大的乾儿,我怒声喝道:“到底是怎么回事,告诉朕。”
你不做声,只是红着眼睛,手不停的为乾儿的伤口涂着药水,还时不时的沾些许茶水至乾儿的唇上让他不觉干燥。
倒是秦琼的妻子张氏,她一语一句的道出乾儿受伤的前后经过。
原来,承乾是为了救铁牛和怀玉受的伤。
在种棉场所,铁牛负责放牛,近百头牛皆由铁牛负责。
也不知怎么回事,今天铁牛放的那群牛不受控制的奔跑起来,要知道牛若发疯的话其威力不下猛狮。
一头牛的疯跑带动所有的牛疯跑起来,场面乱极,不但践踏了许多庄稼地,更踩伤了许多在庄稼地来不及躲避的人。
也许铁牛穿红衣的原因,那群牛疯了似的直追铁牛一人。
骑马经过的承乾、怀玉见状,情急下也未多想,二人直接策马冲进牛群想救铁牛出来。
因了承乾和怀玉加入,牛群更乱了。
空有一身蛮力的铁牛在几个冲突下便无了力气,倒在了牛群中。
眼见铁牛将被疯牛踩成肉饼,怀玉不及细想,仗着自己一身的武艺迫使坐骑临近铁牛身边一把拽了铁牛甩在了自己的身后。
然而,由于铁牛的身子过重,再加之怀玉的坐骑从未经受如此失控的场面是以有些惊慌,在铁牛上马的一瞬间,怀玉的马便趴了地,紧接着马和马背上的二人全部陷入疯狂的牛群中。
情况危急中,承乾也顾不得许多,迫使宝马青骢临近铁牛、怀玉身边,在机智的用武力迫得几匹疯狂的牛倒退数步后,他一一抓起铁牛、怀玉抛在了宝马青骢的背上。
疯狂的牛群很快便围了过来。
宝马青骢虽然经过许多战事,但从来就没有受到这许多疯牛的共同攻击,四蹄本就站得有些不稳,再加上三人的重量,很快,青骢亦不支倒地。
先前迫使牛群后退便花费了承乾不少的力气,可依他仅剩的力气要想冲出疯牛的包围圈轻而易举。但眼见着自己的伙伴不同程度的受伤且将要被牛蹄踩成肉饼,危急中承乾没有想着独自逃走,而是怒喝一声,一把举起铁牛,活生生将铁牛扔出了牛群的包围圈。接着,他又一把拽起已然受伤的怀玉扔出了牛群的包围圈。
在承乾救助怀玉和铁牛的功夫,青骢被牛群踢踩得遍体鳞伤、动弹不得。视青骢如宝的承乾在耗尽力气后仍旧想救出青骢,于是死死的想拽起青骢一起冲出包围圈,奈何,青骢身上的血迹使得那群见了血腥的牛群更疯狂了,全部攻向了承乾和青骢。
先后花却太多力气的承乾再也没有力气对抗疯狂的牛群,小小的身子终于倒在了年群中。
当外围的羽林军杀退疯狂的牛群找到承乾的时候,承乾已然满身血污。若非藏身于青骢肚下,承乾这个时候和青骢一样,已然变成肉饼了。
我的乾儿果然是好样的。
听完一切后,我颤抖的摸向躺在床榻上的承乾,“乾儿,乾儿,是父皇,父皇来了。”
然而,除了仍旧不时的发出痛哼的声音外,承乾根本毫无意识。
“乾儿,好样的,好样的啊。父皇为你感到骄傲。你放心,便是请遍天下名医,父皇一定会治好你身上所有的伤。”
难怪你不在亲蚕场所,原来你是听了承乾出事才来的种棉场所。瞧瞧你已然哭肿的眼,我推了推你,“观音婢,别怕,有我,我会让乾儿重新恢复到原来的生龙活虎,他不会有事的。”
你的眼睛又是一红,接着,斗大的泪珠一滴滴砸到了承乾的伤口之上,然后你又十分自责的重新替承乾换着已然浸满血迹、泪迹的绑带。
“来人,准备车驾,回宫。”
东宫,随着我们一众人的归来,一时间忙得人仰马翻。
即使从来不到东宫的父皇亦慌慌张张的跑到了承乾所住的‘光天殿’看望承乾。
当看到这个最令他喜爱的嫡长孙毫无意识后,父皇心痛难忍,喝斥所有的太医如果承乾出什么事他们所有的人都要陪葬,吓得一众太医诚惶诚恐、恐惧万般。
为免父皇在这里搅乱太医的诊断、用药,我只得请裴寂将父皇好生劝走。
从此,父皇都会来‘光天殿’看望承乾一番,也会和毫无意识的承乾说些话。
每每看着一个胡须皆白的老人坐在一个浑身受伤的孩子身边说着话的一幕幕,都有些苍凉的感觉,心难免有些发酸。是以,当碰到父皇在承乾的寝宫中的时候,我一般会避让,让他们爷孙二人好生的待在一处。我清楚的知道,除却国家大事外,承乾是父皇在这个世上唯一的牵挂了。
你呢,一来要亲自照顾承乾,二来养蚕、种棉的事你亦亲历亲为,来回奔波间,瘦了许多不说,明显的憔悴了许多。
许是被一众亲人的诚心感动,老天终于开了眼,一个月后,承乾苏醒过来。
承乾太像我,和我少时一般骄傲、自负、目空一切……且一如你所言,我们二人均有些‘自恋’。
当看着曾经的俊颜上有三、四条纵横交错的伤痕时,承乾懊恼的将镜子扔在了地上砸成粉末,然后倒在床榻上一声不响。
“乾儿……”你一迳唤着乾儿的名字一迳走到床缘边坐定,然后抱着那已然和你一般身高的身子轻声的哄着,“乾儿,母后向你保证,你脸上这几条伤痕不出一个月便帮你褪尽,到时候你又会一如你的父皇般英明神武。”
不再懊恼失望,承乾突地转身扑进你的怀抱,略带兴奋的问,“真的?”
轻弹了弹承乾的额头,你笑道:“母后什么时候骗过你。还是……你怀疑母后的医术?”
“不,乾儿相信,相信……”
看着你们母子二人就那般躺在床榻上言谈无忌,看着承乾时不时的将头蹭在你脖颈间撒娇……呃,怎么说呢?还是用你的话说,乾儿这孩子确实太过于‘恋母’了些,很像我小时候。但,只是现在怎么看怎么就觉得别扭呢?
从你口中得知铁牛、怀玉二人的伤势已然好转之后,承乾笑了。但在得知宝马青骢已然下葬后,承乾又哭了,“我要去看青骢,如果不是青骢,乾儿早就成肉饼了。”
原来在承乾救助怀玉、铁牛的同时,青骢左冲右突的保护着小主人不受疯牛的伤害,这样才导致它受了伤动弹不得。当时境况乱极,承乾还记得他救不出青骢的时候青骢眼中流出泪来。最后,是青骢扑倒的承乾并将承乾圈在了它的身下。
虽然通过张氏讲述的场景能够推断宝马青骢的所为,但如今听承乾亲自说出来,我不仅感叹青骢真是一匹烈马。
“乾儿,只要你愿意,父皇这便命人将青骢雕刻出来,和‘飒露紫’它们般亦放置在天策府中,只当它还活着,如何?”
“不,天策府中放置的都是父皇的战马,是父皇的功臣,怎么能够放置前隋炀帝的战马呢?乾儿虽然喜欢青骢,但也不想那些谏官上谏一些令父皇为难的事。宝马青骢,就当活在乾儿心中罢。”
摸了摸承乾的脑袋,我说道:“好乾儿,有勇有谋、知仁晓义,不愧父皇的好儿子,不愧我李唐的皇太子。”
说话间,我不着痕迹的将承乾拉到我的身边,让他离你远一点,然后细问着他的身体还有哪些感觉不舒服的地方。
这一次,承乾可以说是在鬼门关走了一遭,四肢不同程度的受伤不说,内脏亦受了伤。
无视我的问话,承乾全然不顾自己身上的伤,只一迳说着:“父皇,儿子要去拜祭青骢。”
“伤筋动骨一百天,孙神医说了,至少三个月后,你才能下得了床。”
狠命的捶了捶自己的腿,承乾恼怒道:“三个月呢,乾儿的武功会不会荒废掉?”
闻言,我心一沉:不是没可能啊。
乾儿的武功来自于我的教导,其修为已高出当年的我许多。可以说是练武的奇材。但此次受伤,伤及他一侧的琵琶骨。
琵琶骨受伤是练武之人的大忌。当年如果没有单雄信,我已成废人一个。承乾虽然只伤及一侧琵琶骨,但对这件事我还真不好下定论。
万事不存希望的话以后便不会失望。念及此,我笑道:“就是全废了又如何?父皇当年不也变得手无缚鸡之力?如今呢,你可敢小瞧父皇。”
聪明的承乾听出我的话外音,有些吃惊的看着我,“父皇,你是说,乾儿的武功……武功……”
“乾儿。父皇不敢肯定,但也不想骗你。你伤及一侧的琵琶骨了。拾不拾得回功夫要看你下床后的恢复状况。”
满脸的不可置信,再度恢复到先前的颓废,承乾一把推开我,又似病鸡般的软在了床榻上。
“乾儿,别伤心。便算你的武功全失了,但你父皇能够捡回武功,你一样也捡得回的,啊。”
听着你的劝慰,承乾幽幽的看着你,说道:“父皇之所以能够捡回武功全是单伯伯之功,更是因为单伯伯体内本就有父皇的功力,所以才能够和父皇融汇贯通。”
“你的武功不是来自于你父皇吗?保不准也能够融汇贯通。”
闻言,我和承乾均是一喜,相视了一眼。
是啊,承乾的武功皆出自于我,就算如今我的武功和我原来的武功已然大有改变,但要融汇贯通也并非难事。
承乾先是惊喜,接着又焉在床榻上,“可是,那本书已被单伯伯毁了,就算父皇想救我,只怕也无心法。”
单雄信得的书虽然是武学奇书,但因其上记载‘相助之人助人之后必形如枯稿、油尽灯枯’之语令单雄信觉得邪门得紧,于是在背得心法后将那书给毁了。
也就是说,心法只有单雄信一人知道。
传功之人油尽灯枯在其次,主要的是受功之人一个不慎便走火入魔,当年的我能够活下来可以说是奇迹。
思绪间,看着承乾眼中‘期待、担心、希望、失望’那百般纠结的眼神,我笑道:“放心,你父皇是谁?当年你单伯伯传功力予父皇的时候,父皇还清楚的记得气流游走的方向,所以,心法并不是问题。”
其实,这般说我也拿不准啊。只是现在,我真的不想看着自己的长子这般的颓废。
果然,满脸失落的承乾高兴起来,“好啊,乾儿这便吃好、喝好,听孙神医的话,养好身子,然后在父皇的帮助下,重新拾回武功。”
笑拍了拍承乾的脑袋,我说道:“好。”
再度叮嘱承乾一些注意事项后,我携着你出了承乾的寝宫。
将要步出‘光天殿’之际,你似乎想起什么,向一旁的一个小太监招了招手,“称心,去看看太子殿下的药煎好了没?如果煎好了,便端来服侍太子殿下喝下。”
“是,皇后娘娘。”
这声音……太过幼稚。
诧异中,我看向那个名唤‘称心’的小太监:七、八岁的年纪,身子弱得狠,走路都颤颤兢兢的,从相貌上来看可以说是一个毫不起眼的人,唯一的亮点便是那双眼睛,扑闪着坚毅且沉寂的光芒,不似七、八岁的孩子所有。
原来,他便是‘称心’啊。
这段时日,这个‘称心’可谓如雷贯耳。
因为承乾的伤势,你对所有的人都不放心,不但将‘光天殿’的太监、宫女全部换掉,而且亲自挑选了一批太监、宫女入‘光天殿’服侍承乾。
这个名唤称心的太监便是你亲点的人。
你不但亲点称心为承乾的贴身内侍,更为称心专门准备了单独的房间。称心的一应洗漱皆不和其他的太监、宫女合流。同时,你声明,称心只受你亲自传呼,不受任何大内总管的调度。
之于宦官而言,享受这种待遇,这个称心可谓是开天辟地的头一人。
你对称心如此‘关心’,我当然也得‘关心关心’,所以,我便派了青龙、白虎等人去打听。
原来,你是称心的救命恩人。
听闻,他出生便因家贫被其父母卖掉,买他的人为了赚钱谋取暴利,残忍的将年幼的他净了身当女儿般养,以方便日后将他教养成红遍大江南北的男倌。
上月正是他的出道之日。
虽然长在粉墨场中,但接受了诗词绘画、歌舞琴技等教育的称心亦养成了孤高清傲的禀性,在出道之日为了保护自己的清白不惜以死名志、投入奔腾的河流之中。
正好,被在‘下游’亲蚕的你所救。
怜惜他的身世,体恤他的遭遇,你邀他进宫且许他特殊的自由。
感于你的救命之恩,在你的一再邀请下,他答应进宫了此一生,也因了此成了承乾的贴身内侍。
我思绪间,耳边传来一口热气,接着传来你戏谑的声音,“怎么?陛下莫不是看中那个孩子?如果看中的话,臣妾这便将他调到丽正殿服侍陛下。”
回过神,我好笑的看着你,“皇后,朕打听得知这个称心应该有十一、二岁的年纪,但怎么看着,只有七、八岁的样子。”
不怀好意的看着我,你诡笑说道:“原来,陛下去打探过称心的事啊。是担心臣妾被人骗了?”
“多少总有一点。”指了指称心离去的方向,我又道:“瞧,至少他的身高、长相和年纪便有些出入。”
轻叹一声,你说道:“这便是他的可怜之处啊。”
“怎么说?”
“一个男孩,从小残忍的被人净身,然后当女孩养大。为了他有一副女孩般娇小玲珑的身躯,那养大他的人还在他腰上系了根宽大的布带,目的便是防止他吃多了、长壮了。所以,陛下,你莫看他只有七、八岁的样子,但他的实际年龄和乾儿确是一般大小。”
腰系布带以防吃多,确实过于残忍。这样看来,三餐不济不说,便是他饿得难受之时只吃一点东西那肚子亦会有饱胀的感觉,潜意识中便不会再吃,长此以往哪长得高、高得壮。“确实,挺可怜的。”
“他自有一份清高,便不能将他和其他人同等对待,所以,之于他,便特别了些。”
你的为人行事我还有什么不放心的呢。笑拍了拍你的脸颊,“无需解释,内廷之事,无论你如何做,我都不会反对。走罢,今日难得清闲,我们夫妻便散步回丽正殿,如何?”
也许是乾儿好了,你也难得的露出笑容,很是潇洒的如无极般的作揖行礼,“不胜荣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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084章 天可汗13
三个月后。
虽然承乾的容颜在你的医术下又恢复了往日的俊美,但他受伤的那侧琵琶骨果然影响了他的功力,更可怕的是他被疯牛踩伤脚筋的那只脚无论他再怎么努力练习走路,却总是一走一跛。
依孙思邈的诊治,他说治愈跛足的希望不大,能够下床走路已属万幸。
也就是说,我的长子,李唐的皇太子几近成了一个废人!
起初对未来满怀希翼的承乾再也不理智了。所有吃的、喝的、用的、穿的全部砸烂,对于劝解、服侍他的一众宫人更是非打即骂,全然没有当初少年清贵、公子无双的丰采神韵了。
我明白他的痛苦。
在我失去武功沦为成一个再也平凡不过的人的时候,这种痛苦我也有过。所以,我更疼乾儿了。待在‘光天殿’的时间比待在‘显德殿’、‘丽正殿’的时间还要多。
这一日,还未进‘光天殿’的门,里面便传来一阵‘劈哩啪啦’的声响,紧接着便是一众被承乾打怕了的宫人先后从里面跑出来。
乍见到我,众人均吃了一惊,齐齐跪地,“陛下。”
看着他们惊慌失措的神情,我忍住心中的轻叹,摆手示意他们下去。
缓步踏进‘光天殿’,便传来称心小心翼翼解释的声音,“太子殿下,奴才……奴才只是给太子殿下送洗脸水进来,并不是存心要看太子殿下出糗的。”
出糗?
莫不是承乾又在偷偷的练习走路,被称心撞见了。
“谁叫你这个冒失鬼闯进来的?谁叫你打水进来的?”
唉,那个一走一跛的姿势也确实难看了些。如果是我也会偷偷练习以防被人看见,若被人看见定也是羞愤交加,也难怪承乾会发如此大的脾气,连质问的语调都变得尖锐之极。
“奴才、奴才担心来晚了太子殿下生气,所以、所以……太子殿下,昨儿个奴才来晚了你还质骂了奴才一顿并言明今日不得迟到,今日奴才可是按照太子殿下吩咐的时辰进来的。”
咦,这个称心倒也有些意思。别的宫人见承乾这个样子早就吓了七魂去了六魄,怎么他还有这个胆仍旧在这里争持?
“你”了一声,承乾不再作声。看来,称心所言并非妄言。否则承乾的语气不会充满着理亏。
半晌,又不知称心如何得罪了他,承乾又怒气冲冲的说道:“既然来了,还不把孤扶起来。”
扶?
我心中吃了一惊:难道乾儿跌倒了吗?
正准备大踏步进内扶起承乾的我却被人拉住,回头一看,是你。
你伸手捂住我的唇,然后摇头示意我不要作声。
疑惑的看着你,我陪着你一同站在外室,听着内室的动静。
紧接着,内室传来承乾一声‘痛’的惊呼声和称心‘唉呀,奴才不是故意的’一迭声的道歉声。
“不是故意便是有意的。你个狗奴才、冒失鬼,是有意和孤过不去,有意看孤出糗。”
也不知这个称心又让承乾出了什么糗,但想来不是好事,如果这个时候我进去,承乾的面子上肯定越发的捱不过去。
轻呶着唇,我一动不动的半搂着你继续听着内室的声响。
“奴才、奴才不是故意的,也不是有意让太子殿下出糗,奴才只是力气小了些,扶不起太子殿下。”
从那软绵绵的语气中可以听得出来,称心的腿只怕都软了三分在颤抖罢,至少那声音颤抖之极。
承乾一声冷哼,又道:“原来,你这个冒失鬼也有胆小的时候,也有被吓破了胆的时候啊。”
“奴才、奴才的胆子从来便不大。”
“不大?不大还总在孤这里啰哩啰嗦的?不大还总在孤这里冒冒失失的?你看看那些一看到孤这个样子早就吓得没影了的狗奴才们,他们才是真正的胆子不大。”
似乎被承乾说得没了话,称心不再作声,但听得出来,他正再度吃力的扶起承乾,然后扶着承乾坐到了椅子上。
“既然端水来了,便替孤洗脸罢。”
“是,太子殿下。”
看来,承乾终于低下他那高傲的头,愿意接受称心的服侍了。念及此,我长吁一口气看向你,你似乎也长吁了一口气。
只是才过了一会子,内室又传来承乾责骂的声音。“称心……你这个冒失鬼,是想将孤闷死还是想将孤的脸皮揉碎?”
“奴才……奴才不是故意的。”
“不是故意便是有意。”喝斥间,估计承乾推了称心一把,内室传来称心的尖叫声和桌椅倒地的声音。
轻叹一声,我无奈的看向内室。
我的儿子,我该怎么办呢?你的痛我都清楚,但明知你此时的行为不对,我却不能喝斥你半分,因为我清楚的知道,如果此时你心中的怨气无处发泄的话,你的心境将更加糟糕,那么以后你的路将更难走。
我思绪间,你小心翼翼的拉了我进内,然后轻手轻脚的躲在了屏风之后,偷偷的看着眼前的一切。
果然,只见称心倒在地上,胳膊肘处还有血渍渗出来。
承乾坐在椅子中,怒瞪着称心,喝道:“你哑了吗?平时说教孤的那份伶牙俐齿呢?”
轻咬着牙,称心摸摸索索爬起来,颤抖回道:“奴才……奴才不敢说教太子殿下。”
“过来,重新替孤擦脸。还有,再不许太用力,也不许用那长的时间。孤剩下的唯有这张脸了,还是母后辛苦替孤诊治好的……冒失鬼,听到没有,过来替孤擦脸。”
“哦,好、好的……太子殿下。”
可怜的称心颤抖的走到承乾面前,拧了毛巾后便又重新替承乾擦脸。
可是,他也擦得太细致了些,时间似乎也确实太长了些。
“可以了……我说可以了你没听到吗?你又想闷死孤吗?”
听到承乾怒气冲天的质问,称心这才慌张的将手收回,小声说道:“是太子殿下吩咐奴才替您擦脸的时候一定要擦到您说‘好’为止。”
呵呵,原来这个称心是个‘一根筋’的主。
估计这个话确是承乾吩咐过的,承乾再度被称心抵得哑口无言,只是怒瞪着他,最后‘咦’了一声,一把抓起称心的手,道:“你的胳膊怎么回事?怎么流那么多的血?”
“没……没事。”
“是孤方才推你倒地所至,是不?”
“不,不是。是……奴才先前自己不小心撑破了点子皮。”
‘你’了一声,承乾再度无语。然后懊恼的将称心的手一甩,自顾自的斜靠坐在椅子中生着闷气。
很是忐忑的看着承乾半晌,见承乾一直不搭理他,称心说道:“太子殿下,洗漱完毕,如果您没事,奴才便告退了。”
眼见称心端着洗脸盆告退,承乾突地坐正身子,“站住。”
吓了一跳,称心回头,小心寻问:“太子殿下,您是叫……叫奴才吗?”
“不是叫你还叫谁?”说话间,承乾挑起眉,不满怒道:“难不成,你以为孤在叫鬼不成?”
“不……奴才不是这个意思。”
“称心,你是存心的,是不?”
“存心?”疑惑间,称心不得不端着洗脸盆重新走到承乾面前,“太子殿下,是脸没有洗干净?奴才看着……很干净啊。”
估计是感觉和称心说话有些牛头不对马嘴,承乾生气的将称心手中的洗脸盆掀翻,称心再度惊叫一声,惊慌失措的看着‘劈哩啪啦’掉在地上旋转的洗脸盆和满地的水渍。
再度一把拽了称心的手,迫使称心至自己的面前,承乾喝道:“你这个狗奴才果然是存心的。明明是孤方才推你倒地至你胳膊受伤,你却不承认。”
终于明白承乾说的‘存心’是什么事了,称心急忙解释,“太子殿下推奴才倒地是事实,但奴才的胳膊肘受伤确实是先前自己不小心撑破的,不关太子殿下的事。”
“你以为孤真成废人了吗?你进来的时候,孤明明没看见你胳膊肘处有伤。”
“太子殿下,奴才向你保证,这个伤是先前就有的。只是方才奴才在倒地的时候又撑到了伤口,看起来就可怕了些。”一迳说着话,称心一迳挽起衣袖露出受伤的地方。
果然,受伤渗血的地方包扎着裹布。
也就是说,称心的伤确实早就存在,和乾儿方才推他无关。
看着渗血的伤口,承乾作声不得,俊眉恶狠狠的竖着,瞪着称心。
我的乾儿,即使他如今心若死灰,即使他如今生不如死,即使他如今看着像个恶魔,但他仍旧是善良的,如今他认定称心的伤和他有关,无非是为了称心在治疗的过程中打着自己的旗号可以方便行事而已,可万不想‘一根筋’的称心根本不懂乾儿的心事更不领乾儿的情,一味的将自己的伤和乾儿划清界限、撇清责任。
自从受伤以来一直得由他人照顾,如今想照顾一下他人的承乾见称心不领情,当然又怒了。“滚,离孤越远越好,再也不许出现在孤的‘光天殿’。”
不明白方才还好好的人为何突然又发这般大的脾气,承乾的反复无常令称心一直隐忍的孤傲发作出来,说话也不似先前般颤抖,而是很坚定的说道:“太子殿下让奴才滚作不得数,得由皇后娘娘说了算。”
这宫中上下皆知称心的特殊,承乾当然也知道,最是孝敬的他闻言后恼得不知再说什么好,懊恼中他用那只还未痊愈的脚踹向地上的洗脸盆,接着他痛得叫了一声,弯腰抬脚轻揉。
称心呢,却是拾起被承乾踹到一旁的洗脸盆,兀自说道:“太子殿下如果不喜欢这个洗脸盆也不要如此遭践它,送给奴才罢。”
看着称心轻轻擦拭洗脸盆,承乾气不打一处来,“你……你个狗奴才。你的主子脚都踢痛了,你却只知道为那不会说话的东西求情却不知为自己的主子揉揉脚吗?”
“是太子殿下方才说让奴才‘滚’的啊。”
“孤让你‘滚’已不是一回两回了,你‘滚’了吗?”
耳听得承乾提高了语调,眼见得承乾站起来居高临下的看着他,称心一时间抱着洗脸盆后退数步,颤抖说道:“奴才……不敢……滚!”
见称心如此,承乾居然笑了,三个月以来,我第一次看到承乾的脸上居然笑开了花。
我讶异的看着你,你的眉头亦舒展开了,嘴角也噙上了笑意。
看着颤抖不已的称心,承乾招了招手,“冒失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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