友情提示:如果本网页打开太慢或显示不完整,请尝试鼠标右键“刷新”本网页!
芙蓉小说 返回本书目录 加入书签 我的书架 我的书签 TXT全本下载 『收藏到我的浏览器』

霸道女的专情将军 作者:张玥不哭(潇湘2013-3-11完结)-第4部分

快捷操作: 按键盘上方向键 ← 或 → 可快速上下翻页 按键盘上的 Enter 键可回到本书目录页 按键盘上方向键 ↑ 可回到本页顶部! 如果本书没有阅读完,想下次继续接着阅读,可使用上方 "收藏到我的浏览器" 功能 和 "加入书签" 功能!


  什翼宏听得眼睛瞪大:“就这样?成了朋友?”
  这个交朋友的品味么……
  梁君倾听他的语气,知道他在想什么,却什么也没解释,只是微微苦涩地一笑,指了指年纪最小,此时被无尘抱在怀里的小鱼儿,说:“你看看他们,他们都是一生下来,就被人扔在街道上、破庙里、垃圾堆里……可是他们都顽强地活了下来,哪怕是丝毫尊严也没有,去偷,去抢,挨人白眼,被人打骂,可他们还是活下来了!单只凭这一点,他们就值得你我尊重!跟他们做朋友,是一种幸运!”
  什翼宏渐渐收起了面上细微的不解和困惑,他的脸上,只剩下震惊和怔愣,似乎是对她这一番话,有了诸多的感触。这是第一次,有人告诉他,哪怕只是活着,也是一件值得尊重的事!那些他自小并不看在眼里的百姓和乞丐,那些他本就没打算真心结交的孩子们,第一次在他的脑海里有了鲜活的印象,他们的笑,他们的哭,从一刻起,成了他所关心的为数不多的事情中的一部分。
  这一日的什翼宏并不知道,正是因为这样一番看似随意的言论,让他正式迈出了日后被人称为“仁武大帝”的,第一步!
  


☆、010 该死之人1

  日子不紧不慢地过了两日,七月初一这天,一大早,集市还没有开市,来来往往的行人就对感业寺大门口那三道巨大的竹席抱着极大的好奇,有的在想,难道府尹大人突发奇想要收回这一小片地方做他用;有的鼻子灵敏的,则在好奇,这群小乞丐不知又在鼓捣什么新鲜玩意,怎么散发着阵阵香气?
  旭日初升,天边的红日渐渐离开了地平线的怀抱,移向中天。
  无尘忽然带着三个年纪稍大的孩子掀开竹席走了出来,见外面果然围了一圈被香味吸引过来的路人,禁不住笑了笑,这就是梁君倾所说的广告效果了吧?
  小五是除了无尘之外,这群孩子里最为健壮的,此时两人合力,将围在寺院大门外的那三面竹席揭开,露出了一盆盆色泽红艳诱人的小龙虾,散发着阵阵热烈的香气,让人只是一闻,浑身都活泛了起来!
  无尘腼腆地站在陶盆前,朝观望的路人们招呼道:“各位伯伯婶婶大哥大姐们,这是我们新近炮制的小龙虾,各位…尝尝?不贵,十个铜板一斤!”
  人群顿时哗然起来:“什么?十个铜板哪!这还不贵?”
  “十个铜板够我们买一筐萝卜了!”
  “这是什么稀罕玩意啊?我看着怎么像河里的那些个怪物啊?真能吃吗?”
  无尘微微红了脸,这样当街叫卖东西的事情,他还真的从没试过,今日一试,果然尴尬!
  小七是个泼皮的性子,以前十柳街到十全街这一片,偷抢扒拿的事儿可没少干,练就一张千捶百炼的厚脸皮,此时见大家质疑龙虾的美味,二话不说上前拉住一个就要转身离开的大婶,转身从陶盆里拿出一只热乎乎的龙虾,剥开后尾,将白嫩的虾肉送到大婶面前,嬉皮笑脸地说:“大婶,您先别着急走,先尝一口,就一口,再跟大家伙说说,到底好不好吃…”
  那大婶也是十柳街的熟人,不敢得罪这个小泼皮,只得英勇就义一般把递到嘴边的虾肉吞了下去,只是片刻功夫,她的脸上就露出不可思议的表情来,那些路人见了,纷纷问她:“怎么样?好不好?”
  大婶忙点头,眉开眼笑地答:“太好吃了,我来二斤!”她家宝贝孙子正在长个儿的年纪,可不就应该吃点好的嘛,一筐萝卜换二斤这样的美味,也不亏!
  其余的人见状,生怕晚了卖完了似的,一窝蜂地奔上前来,把本就不大的摊子堵了个水泄不通,不到半刻钟的功夫,四大陶盆的龙虾已经卖完,无尘只能对迟来的人不好意思地解释:我们的龙虾有限,每日只有一百斤,下次请赶早…
  到了申时,梁君倾一阵风似的冲进了庙里,听到无尘的话,这才松了一口气,接过小娇递上的白水,咕咚咕咚喝了个痛快,一抹唇,大手一挥:“轻点战果!”
  无尘把整整一大锭银子放在她的面前:“我叫小七去钱庄兑了银子,整整十两,你收下!”
  梁君倾看着那锭银子,不,那已经不单单是一锭银子了,那是她的希望,那是这座破庙里所有孩子堂堂正正活下去的希望!
  突然的,她觉得自己想要哭出来了!
  可是她此时的身份,是个纯爷们,于是,她眯了眯眼,很爷们也很淡定地将银子推了回去,想了想道:“既然咱们初战告捷,就要想好接下来的计划,龙虾的烹制方法是你改良的,最大的功臣是你,我只是说了些想法,你看这样行不行,以后龙虾的收成,去除一切成本后,我占两成,你们占八成,我的那一份,先存在你这里!我今天来,还有一件事要做…”
  “什么事?”
  “之前我教你的那些字,你都学会了吗?”
  无尘咧嘴淡淡一笑:“嗯,学会了!”
  “那好,今天,我来教你记账!以后银钱收支,总不能单靠脑子来记!”
  无尘两眼放光,身边几个孩子纷纷端着小木桩,在两人身边坐了下来。看着梁君倾拿了树枝,在地上写写画画,十个阿拉伯数字,无限个组合,千变万化。
  有的孩子已经听得眼皮开始打架,有的虽然还是精神地瞪着眼,思绪早不知跑到哪里了!只有无尘细心地听着,越听越心惊,这样简单而强大的计数方法,让他产生了浓厚的兴趣!只恨不得立即全部学会了!
  待到梁君倾口干舌燥地讲完了,整个院子里就只剩下他们两个了,别的孩子都跑到厨房鼓捣吃的去了!
  梁君倾啪地扔了树枝,现在满地的数字符号前,看了看天色,突然一拍脑袋哀嚎一声:“我死了!又晚了!我得回家了啊,你有什么不懂的,明天我再过来给你解释,走啦!”
  最后一个音节落下,她已经跑得没了影子。
  无尘微笑着看着敞开的院门,她的背影跳脱而阳光,十足一个缺少教训的野小子!
  无尘好笑地想,梁君倾如今这样,长大后该是个什么样子呢?
  他不笨,早已发现她的女子身份,事实上,整座庙里,除了最小的小鱼儿,没有谁不知道的!十柳街就这么大一点地方,锦绣坊老板只有一个宝贝儿子梁万里,那是谁都知道的事!只是既然梁君倾愿意这样,他们顺着她就是了!
  无尘小小的心里打定主意,只要他能为她做到的,就绝不会迟疑!
  毕竟,那是他们这些人活到现在,唯一肯温暖他们的人啊!
  梁君倾飞奔着从感业寺所在的十全街连跨四个街口赶回十柳街,急吼吼地奔进家门,还没来得及喘气,就被人迎面狠狠踹了一脚,正踹在她小小的瘦弱的胸膛上,将她直直踹得飞了出去!
  天旋地转间,她只听见店里一片混乱,有人在尖叫,有人在怒骂,有人在惨呼…
  她飞出几步,撞上了后面那一扇未开的大门,后背又是一疼,她立即觉得自己眼冒金星起来,嗓子眼里一阵腥甜,张开嘴,哇地吐出一口血来。抬起眼,只见梁五正挥舞着棍子,往梁思雨身上招呼,秀河本来抱着梁思雨,正苦苦哀求梁五住手,把大部分的棍棒拦在了自己身上,此时见梁君倾被一脚踹得吐了血,立即惨叫一声,拉着梁思雨奔到门口抱住了梁君倾,口中还在哀求:“孩子他爸,别打了,求你别再打了,思雨不会再和那吴品卓见面了…”
  梁五打得兴起,累得气喘吁吁地骂着:“一窝赔钱货,不知道挣钱,还把钱偷出去给那短命的赌鬼!当老子死了是不是?今天非打死你这死丫头不可!”
  梁思雨扶起梁君倾,哭的双眼通红,哀戚戚地喊道:“爹,我以后不敢了!这不关君倾的事啊!”
  不妨旁边突然奔过来一人,正是梁招娣,指着吐血软倒在地的梁君倾大声揭发道:“爹,我那天明明看见是三儿帮大姐看着店,大姐才有空被那吴品卓叫出去的!”
  梁思雨浑身一颤,看着梁招娣,却什么也没说,只是看着梁君倾:“三儿,是大姐连累你了!”哀伤的面容,加上满脸满身的伤痕,让梁君倾心里一紧,再看秀河,她整个人看上去竟是比梁思雨伤得还重!
  而店外那些街坊邻居和过往路人,听见这一家人的动静,也只是伸出头来看了看,随即缩回头去:哦,原来是在打老婆!笑话!哪家爷们不打老婆?不打,她能服你?至于打孩子,那就更平常了,孩子只有经常打,他们才会乖巧听话,长大了,才会孝顺老子。再说了,这是别人的家事,他们还是别管了!
  梁君倾看着这世间百态,她的心里,第一次感到了仇恨的滋味,恨这万恶而封建落后的世道,恨梁五,恨他为什么要伤害她珍视的人,也恨梁招娣,恨她的火上浇油…
  她捂着疼痛的胸口,趴在梁思雨怀里,哇地又吐了一口血,身子逐渐软倒,彻底昏了过去!
  秀河抱着她,哭的肝肠寸断,梁思雨更是伤心愧疚,哭得如丧考妣,梁五那高高举起的棍子,就再也不好往下落了,只好悻悻地扔了棍子,气哼哼地进了后院。
  秀河这才赶紧抱了梁君倾,吩咐梁思雨去请大夫,经过梁招娣身边时,见她伸手要帮忙,只偏身让了过去,梁君倾的脚,还险些踹到了她的脸上!
  


☆、011 该死之人2

  梁君倾躺在自己的小屋里,整整躺了三天,才悠悠醒了过来,醒来的第一件事,就是满世界的找棍子,要与梁招娣拼命。
  自打她落水醒来后,梁招娣基本不与她接近,就算每日里见了,也是阴森森地看着她,像是在看怪物似的。她因为原主梁君倾是被这梁招娣推下水淹死的,对她向来也是没有好脸色,两姐妹虽是同父同母,却一直都是形如陌路。
  哪知道这死丫头竟在关键时刻倒戈,要不是自己吐血昏迷,指不定她还要怎么编排呢!
  如今的梁君倾,可不是原来那个闷葫芦原主了,也不再是前世那个被教养得呆滞刻板的研究生了,她现在心里不爽,就要明刀明枪地打一架,谁输了谁活该!
  梁招娣此时正在前堂陪着梁思雨看店,秀河出门买菜尚未回来,店里客人也稀稀拉拉的没有几个,梁君倾举着乌压压的大木棍,蹬蹬蹬奔进前堂,威武如虎地当门站了,指着梁招娣,大喝一声:“梁招娣,我今天跟你拼了!叫你告状!”
  梁招娣手里木尺啪地掉在了地上,她愣愣地看着梁君倾,一时没反应过来这是唱的哪一出。
  梁君倾攥着粗大的木棍,来势汹汹地就冲到了梁招娣面前,狠狠一抡,眼见梁招娣就要头破血流,她却还在愣愣地看着梁君倾,连躲避都忘了。
  梁思雨反应极快,惊呼一声就上前冲到梁君倾后面,一把抱住了她,迅速往后面拖去,急忙劝着:“三儿,你别这样,会出人命的,招娣是姐姐,你怎么能对姐姐动棍子……”
  梁君倾力气没她大,被拖着往后退去,却还是不甘心地朝梁招娣踹着脚,骂道:“她算哪门子姐姐,从小到大我受她的欺负还少吗?连小命都两次差点毁她手里!老娘我以后就他妈不认这个姐姐了……”
  梁思雨无法跟这刚醒来就暴怒的人讲理,眼见着店里的人都转过眼来看热闹,脸微微一红,赶紧拖着梁君倾往后院走去。好不容易把她拖进屋子里,这才有时间劝她:“你伤还没好,瞎胡闹个什么劲呢?你昏迷的这两天,我和娘已经教训过她了,你要是真的还生她的气,骂她几句就好了,哪能对亲姐姐举棍子,传出去像什么话。”
  梁君倾也就是窝着一股火,这股火最大的源头却是那吴品卓,只是当着梁思雨的面,不好意思发作,梁招娣又实在可恨,她就一时没忍住……
  此时回想起来,也觉得自己太冲动了,不好意思地耷着脑袋坐在桌边,咕囔了一句:“大姐,你真的那么喜欢那个吴品卓吗?他可是个赌鬼啊!”
  梁思雨闻言脸上一红,随即又是一白,一个十四岁的孩子,和一个七岁的更小的孩子讨论这样的话题,实在太过滑稽,可是她这些日子也发现了,梁君倾的行为举止老成了不少,也许,这是她唯一能谈心的人了。
  “三儿,我也不知道该怎么办了,我打小就和他在一处,没想过别的人,他是有些不好的地方,可是对我,还是不错的……”说着说着,她羞得低下头去。
  梁君倾像是知心姐姐一般拉过她的手握了握,语重心长地说:“可是,他好赌,男人别的怎么都好,好赌,就没资格娶老婆!娶回家陪他一起饿死吗?别说爹看不上他,就说我,也是看不上那吴品卓的,整个一个败家子!”
  梁思雨有心为他辩解,张了张嘴,却什么也说不出来了。
  就在这时,秀河推门走了进来,见梁君倾果然醒了,忙奔上前摸了摸她的额头,这才喜得眼冒泪花:“三儿,你可醒了,烧了一天一夜,可急死我了!”
  梁君倾打住了和梁思雨的谈话,转过身乖乖仰着头任秀河抚着头,撒娇道:“娘,我好饿啊,我要吃肉!”
  秀河忙不迭地应了:“好,好,娘这就去做饭!”
  秀河转身走了出去,梁思雨也没了谈论吴品卓的心思,忽然想起一事。
  “三儿,你什么时候认识个有钱的公子了?”
  梁君倾皱眉一想,她认识的有钱公子,出了什翼宏不做二想,他都跑到她家里来了?
  “学堂认识的,他怎么了?”
  梁思雨微微一笑:“你昏迷时发高烧,爹他……还是你那个朋友,请了城东的公羊先生亲自来为你诊断,还付了诊金,你才这么快醒过来呢。胸口还疼吗?公羊先生说你伤了肺,要好好养一阵呢。”
  梁君倾听得微微冷笑,你瞧,亲生的爹啊,连一个外人都不如,竟然眼睁睁要看着她这个赔钱货早些死了呢……
  梁思雨轻轻抱住她,半是沉痛半是认命地低声说道:“三儿,咱们女孩子的命,一生下来就是注定了的,你也去别怪爹了!既然你认识那么有权势的朋友,也许……你的命会和我不一样呢!如果以后有机会,你就去魏国吧,听说那里不像咱们这里,那里的女子可以出去打工,有工钱可拿,他们这一任的帝王还是个女王,朝上还有女将军女丞相之类的,不像咱们代国这里……”
  梁君倾不止一次听说过魏国这个异类,魏国的皇室子嗣凋零,到了这一脉,只有两个皇子一个公主,无奈两个皇子资质平庸,那个封号为青阳的长公主却是才智过人聪慧机敏,魏帝最终力排众议,将皇位传给了青阳公主。自此魏国上下女子地位空前提升,魏国也成了三国女子向往的胜地!
  梁君倾陷入了沉思,没错,她如果想离开这里,摆脱被父亲随意嫁掉换取彩礼的命运,什翼宏的确是个不错的助力,只是不知为何,她总是有种不好的预感,不想太过接近他,之前生出的那些像他学习剑法武术的念头,不知何时也被这股隐隐的说不清道不明的不祥预感打消了。
  秀河这时在院子里唤梁思雨帮忙,她忙站起身出了门,留下梁君倾还沉浸在自己的挣扎中。
  晌午梁君倾喝了药,在梁五冰冷怪异的眼光里,毫无顾忌地大吃特吃,将满桌鱼肉大半都夹进了自己的碗里。难得的是,梁五并没像往常那样骂她赔钱货。
  梁君倾不知道的是,她的好父亲,此时看着她这个赔钱货,心里却想着那个满身绫罗绸缎一看就是富家子弟的什翼宏。想不到他这个看上去干巴巴的三女儿,还有这样的好命,能得那么个富家子另眼相看。
  若是,她长大后,能嫁到那富家子身边,哪怕是做一房小妾,他们家,也有享不尽的荣华富贵了!
  想到这里,他忽然伸出筷子加了一块鱼肉,放进了梁君倾的碗里,皮肉僵硬地对她笑了笑:“多吃些!”
  梁君倾险些被嘴里的米饭噎住,看着梁五,瞪大了眼,像是见鬼了一般。
  梁五给她夹完了菜,就立即尴尬起来,见她愣愣地不肯吃,立马恼了,骂道:“快些吃啊,傻了吗?”
  梁君倾心里微微冷笑,却还是乖乖地将那块鱼肉塞进了嘴里,吃了下去。
  无论如何,现在还不是得罪梁五的时候,勉强做个乖乖女,还是没什么难度的,无论梁五是为了什么向她示好,她接着就是了!
  此时的梁家人并不知道,就在他们一家五口安然围着饭桌吃着午饭的时候,与他们隔着三条街的护城河边一处破败的民居角落里,吴品卓正被四个面容冷冽的青年拦住,渐渐逼入死角。
  “你们……你们是谁?要干什么?”
  无人回答!
  他们只是将他渐渐地逼入无人进入的死角里,阻隔的外人的视线,他们只记得主子的吩咐:“该死之人,不可放过!”
  吴品卓想要高生呼救,嘴刚张开,就被一名青年忽地点住了穴道,顿时动弹不得说不了话,更加惊恐地瞪着四人。
  只有这个时候,他才确定,这些人,真的不是来拦道抢劫的,他们的目的,是要他的命!
  众目睽睽下,他的脚下出现了一汪水迹,渐渐漫延开来,流淌到四人脚边,让他们纷纷避让开来。
  四名青年见他如此,只觉得不忿,不明白主子为什么将他们派过来对付这小子,一看就是个孬种,怎么配让他们动手!
  其中一名年纪稍长的青年一挥手,满脸鄙夷地道:“绑起来,扔到河里吧,别脏了咱们的刀!”
  四人麻利地将吴品卓用绳子绑了,其中一人在身边墙上啪地一拍,厚实的墙壁上立即出现一圈密密麻麻的裂纹,掉下一大块石块来。
  四人将石块与吴品卓绑在了一起,悄悄奔到河边,神不知鬼不觉地扔下了水,看着水底冒了几个泡泡,再没了动静,这才大摇大摆地走了。
  寂静宽阔的护城河里,只剩下几个小小的水泡,转眼间归于平静,一条本来鲜活的生命,眨眼间,被这滋润万物的河水所吞没,在这天地间,消失了最后一点踪影。
  此时的什翼宏也不知道,就是这么一个看似无关紧要的该死之人,在日后,却轰然化作他和她之间的一座大山,难以翻越,终于,改变了本该美满的结局。
  


☆、012 该死之人3

  第二天,梁君倾仍旧没有去学堂上课,到了傍晚,梁君倾趴在前堂里看着娘亲和大姐裁制衣服,忽闻街尾传来阵阵喧哗声,间杂着鬼哭狼嚎的痛哭声,像是谁家出了什么大事!
  秀河也听见了声音,轻轻放下手中的剪刀,伸了脖子看向店外,只见路上行人都被那哭声吸引了过去,不由得奇怪地说:“外面这是怎么了?”
  梁招娣坐在角落里一直没人搭理她,这时刷地站起身来,叫道:“我去看看!”说完一阵风似的奔出了门。
  梁君倾撇撇嘴,她去了正好,不然她还想出门看看去呢。
  不多时,梁招娣一阵风似的奔回了店里,跑得面色微红,看了看秀河,再看了看梁君倾,最后,直直看向了梁思雨。
  梁思雨还在低着头裁布,没听见梁招娣的声音,奇怪地抬起头来,正撞见梁招娣的目光,心里一慌,忙一把扔了手里的木炭,问她:“怎么了?”
  梁招娣悄悄往秀河靠近了一些,低声道:“是吴记棺材铺那边,说是今天感业寺的小乞丐捉龙虾时看见了……看见吴品卓淹死在河里,叫人给抬了回来……”
  梁思雨脚下一软,奔上前抓住她的肩,细长的指甲几乎就要刺进她的肉里,颤声地问:“你说什么,你再说一遍!”
  梁招娣从没见过这样的梁思雨,面色青白,双眼大睁,比淹死的吴品卓看上去还可怕。
  秀河知道自己大女儿的心事,忙上前将她掰开,拍着后背安慰道:“思雨,走,我带你去看看!”
  这个软弱贤淑的母亲,在自己孩子遭受大变的一刻,终于展露了她坚毅的一面,坚定地拉着梁思雨,截下腰上的围裙,出门往街尾走去。
  梁招娣不敢再去,方才在人群里看见吴品卓那杯泡的发白的脸庞,吓得她几乎就要尿裤子了。梁君倾见母亲和大姐离开,也连忙站起身跟了上去。
  刚刚听到吴品卓死讯的那一刻,她很不厚道地觉得轻松了一下,就像是她早就盼着这一天了似的!她看了看晴朗的天空,暗暗地道,老天,原谅我吧,我的同情心本来就少,对于不值得同情的人,我不介意为他的死讯感到高兴!
  到了吴记棺材铺,挤开门口里三层外三层围观的人,梁思雨挤到了门边,只看一眼,就立即惨呼一声晕倒在地,秀河一惊,连忙一把接住了她,再转头看棺材铺大堂地上那一句被泡得发白的尸首,忍不住也落下类了,吴家这对夫妇,只有这么一个儿子,自小娇惯得不行,如今白发人送黑发人,叫这一对可怜的老年夫妇以后可怎么办才好啊!
  梁君倾挤不进来,只好趴在地上,借着大家腿间的缝隙,见了吴品卓的遗容,心里也是咚地一下,险些吐了出来。这还是她第一次见到活生生的尸体,前世就算是上解剖课,那些死尸也是经过处理的,从不会像现在这样,周身皮肉发白肿胀,像是……
  像是泡了水的馒头。
  梁君倾发誓,以后再也不吃馒头了!
  吴家二老早已认定了梁思雨这个儿媳妇,此时儿子惨死,准儿媳又伤心得昏了过去,一时间也慌了手脚,还是街坊邻居帮着忙将吴品卓的尸首安放好,请了几个年纪大的婆婆给吴品卓擦洗了身子换了寿衣,棺材铺里一切应有的东西都是现成了,不多功夫,灵堂就搭建好了。
  秀河背着梁思雨回了家,梁五也得了消息,见自家女儿经悲伤地昏倒,自觉老脸无光,忿忿地骂了几句,转身去吴家帮忙了。
  市井百姓就是这样,平日里也许会有小小的拌嘴,甚至有的还会争斗,但是真的遭逢大变,还是会拿出善心来互帮互助,不失人性。
  吴家亲戚本就不多,大部分都在乡下,一时半会也无法赶过来,搭棚子摆灵堂接送来往吊唁的宾客的事,都自发地被邻居们接了过去。
  秀河带着梁思雨去了吴家在后厨帮忙,按照规矩,吴品卓会停灵三日,然后由吴家二老将棺柩送回老家安葬,这三日,锦绣坊的生意就暂时缓了下来。梁君倾却还是要照常去学堂上课,下了学,除了去感业寺看一眼,其余时间,就是在店里看店,想些新鲜的衣服式样,自己用碎布DIY出来,好看的,就卖出去,不好看的,就送给寺里的朋友。
  奇怪的是,接连几日,她都没看见那富家子弟什翼宏的影子,他像是凭空消失了一般,即没来她家,也没去感业寺。
  她奇怪了片刻,也就释然了,像那样身份神秘的富贵人间,自然是要事忙的,哪有时间每日出来找他们厮混呢。
  诚如她所想,这个时候,什翼宏的确是在忙。忙着上吊跳井撞墙寻死,只为了抗拒他的父王和皇叔为他定的婚事,他已经十三岁,按照代国的旧俗,早已到了该定亲的年纪,于是,他的父王就为他寻了一门好亲事,对方是魏国的阳平公主,也就是现今魏国女王的掌上明珠,现年十岁,年纪家世品貌都刚刚好。
  他自然是不愿意的,与父王讲理无用,只好上串下跳地闹自尽。
  宁王什翼犍现年四十一岁,只得了什翼宏这么一个宝贝疙瘩,因是老年得子平日里更是宠他宠得没了章法,平日里他要星星,他断断不敢给他月亮。可这次对于什翼宏的婚事他倒是出乎意料地坚持,原因无他,什翼宏是整个代国皇室唯一的独苗,以后定是要承继大统的,魏国如今的女皇只有这么一个女儿,保不齐以后魏国的皇位就是这阳平公主的,强强联合,还怕他燕国再来进犯吗?
  什翼宏不懂他的苦心,只是一味地拒绝娶一个自己见都没见过的女子,就这么简单!
  什翼宏这样一闹,倒是让什翼犍几乎去了半条命,他看着自己这个面容越来越俊秀的儿子,心里忽然生出一种不好的预感来,忙老泪纵横的拉着宝贝儿子哭诉:“宏儿啊,你跟父王说实话,你是不是……是不是和你皇叔一样……”
  代国皇帝什翼康不爱红妆爱儿郎,三国之内谁人不知?
  若是代国这最后一根独苗也喜好男风,这……这可如何是好啊?
  什翼宏哭笑不得地看着自己的父王,坚决地保证:“父王,孩儿没有皇叔的爱好,只是觉得,孩儿年纪还小呢,寸功未建,怎么娶妻?待儿臣来日上阵杀敌建立功业,再议亲也不迟呢!”
  什翼犍知道自己儿子不是断袖,整颗心稳稳当当落回了胸腔里,老胳膊老腿被这儿子折腾得快散了架,索性随了他:“最多到你二十岁,等你行了冠礼,自己开府了,就由不得你不娶!”
  什翼宏一算,还有七年呢,也许到时候他就找到自己喜欢的女子了呢!就喜滋滋地答应了!
  此事也终于告一段落。
  这日一早,梁君倾背着书包往学堂赶,奔出家门,就见什翼宏操着手站在她家门口不远处,身边停着一辆骚包的马车,见了她,忙笑嘻嘻地朝她招手:“梁兄弟,我送你!”
  梁君倾见大街上来来往往的人潮那马车投去了好奇的目光,马车的主人却丝毫未觉,玉树临风地站着,只等她点头。
  梁君倾无奈,撅着屁股爬进马车里,林顺在外赶车,什翼宏也进了马车,见她面色冷淡,不知为何,她越是不待见他,他就越是觉得这人值得结交,当下心情颇好地拍拍她的肩:“几日不见,伤全好了?”
  梁君倾闻言,想起这人还救了自己一命,就不好意思再冷着脸,朝他微微一笑:“还要谢谢你帮了我,那些银子我会还给你的!”
  什翼宏浑不在意地摆摆手:“那是小事,对了,我答应了小娇和小鱼儿教他们识字,送你到学堂后我就去寺里。”
  梁君倾愣了一下,坐在摇摇晃晃的马车里,看着什翼宏已经渐渐有了成年男子的硬朗的面部,忽然正色地问:“什翼公子,你真的愿意为这些孩子做些什么吗?”
  什翼宏只恨没机会呢,此时急忙剖白自己:“我是真心想和这些孩子结交,和你们在一起,我很高兴!”
  “你家是不是很有钱?”
  什翼宏面皮微微一抽,保守地道:“还是有一些的!”
  “有权势吗?”
  什翼宏眼皮又是一跳,强自镇定地谦虚:“不大,也还是有一些的!”
  梁君倾趁热打铁地说:“寺里的孩子都是被亲生父母抛弃的,没有名字,没有姓氏,甚至连户籍都没有,你能不能帮忙,让他们入了户籍?”
  在代国,没有户籍,连奴才都不如,因为没有户籍的人,不能读书,不能入仕,没有土地,就算经商,也做不了光明正大的商人,官册上没有备案,就不受官家保护。
  什翼宏定定地看着梁君倾,忽然绽放了一
返回目录 上一页 下一页 回到顶部 0 0
快捷操作: 按键盘上方向键 ← 或 → 可快速上下翻页 按键盘上的 Enter 键可回到本书目录页 按键盘上方向键 ↑ 可回到本页顶部!
温馨提示: 温看小说的同时发表评论,说出自己的看法和其它小伙伴们分享也不错哦!发表书评还可以获得积分和经验奖励,认真写原创书评 被采纳为精评可以获得大量金币、积分和经验奖励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