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重生小地主 作者:弱颜(起点vip2013.12.13正文完结)-第234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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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咋地,有人找事?”连守信忙问。

    “是老太太,那天要打发二当家的带着二当家太太和四郎、六郎两个小子打上门来,要捉拿我。”张氏就道,“小七念书去了,就我带着蔓儿和枝儿在。这二当家的真要上门来,我们娘儿几个都是一个死。”

    “这、这是真的?!”连守信顿时瞪大了眼睛。


第六百八十九章 夹板气

    虽然知道周氏的脾气,但是对于周氏竟然会做到这个程度,连守信还是大吃一惊,甚至……有些不敢相信。

    “这话还能是我编出来的,我啥时候编排过谁?”张氏立刻就道。

    周氏和张氏两个人之间,连守信自然是相信张氏,这个没有任何疑问。

    “不,不是,我不是信不过你。我是……”连守信气恨恨地一巴掌拍在大腿上,“我是想不到啊,这真是……这就不是……”

    连守信想说这就不是人能办的事,但是话到了嘴边,他还是咽了回去。

    说起来,周氏的种种恶行之下,最痛苦的人,莫过于是连守信。起码,在他们分家出来另过之后,一直就是这样的情形。

    周氏和连守信是亲母子,连守信对周氏感情深厚。正是因为感情深,所以受伤才会更重。而即便受了伤,他还要顾忌这个、顾忌那个,连正常的情绪发泄都不能。那是生生的一口血又一口血地闷在嗓子眼,不能往外吐,得往肚子里咽。

    比起连守信,无论是张氏也好,还是连蔓儿这几个孩子也好,她们对周氏本来就没什么期待,受了委屈,可以明明白白地说出来。而她们的倾诉对象之一,就是连守信。

    周氏拿捏不住,或者对张氏、连蔓儿她们有了不满,就会更加拿捏连守信,将连守信当做出气筒。而张氏和几个孩子受了周氏的委屈,也要跟连守信诉苦。

    所谓的夹板气,就是如此。

    连守信的好运在于,张氏和几个孩子们虽然向他诉苦,但比较起来,却算得上是相当的温和,她们从来没逼着连守信去做过什么事。

    “爹,你别着急,也别生气。”连蔓儿看了一眼连守信。就故意道,“你看,我娘和我们现在不是都好好的吗?以后就算再有这样那样的事,那我们也不一定真会出事。爹,这个事情,你真不用放在心上。我奶她,那肯定不是出于坏心。”

    连守信张口结舌。

    “我奶她肯定是一时糊涂,她心里可心疼我们了。我娘和我们命大。能挺过去一回算一回。”连蔓儿又淡淡地道。

    这是别人可能会劝慰连守信的话,甚至是连守信很可能会自我麻醉,并进而哄劝张氏她们的话。连蔓儿想的很明白,这些话。与其让别人来说,那还不如她来说。

    只是,这些话,从连蔓儿的嘴里说出来,连守信听了之后,实在是心里不是滋味。

    “我找她去,我找她问问她去!”连守信腾地一下站起身,就往外走。

    这是要找周氏去算账,问个明白。

    张氏一见连守信发火。就忙要拦着。连蔓儿也站起身,灵巧地将身子挡在张氏身前,就看着连守信大步出门去了。

    “你爹这……真是去找老太太要个说法去了?”张氏被连兰儿拦住,只能透过琉璃窗看着连守信消息的背影,“这、这要打起来咋办,你爹这辈子都没和人拌过嘴。”

    张氏忧心忡忡。

    “姐,咱去给咱爹帮忙?”小七就对连蔓儿道。

    “都着啥急啊?”连蔓儿切了一声。“咱爹从这院子里出去了,就一定是往老宅去?”

    娘儿几个就听出些意思来,都看着连蔓儿。

    “咱嘎点啥的,咱爹这也就是一股气,他能走出咱这大门口就不错了。”连蔓儿笑道。

    嘎点啥的,是辽东府民间的土语,意思相当于打赌,赌点啥的。

    没人跟连蔓儿赌。因为她们都知道,连蔓儿肯定会赢。娘儿几个坐在那,都有一会没有说话,脑海里却都浮现出连守信无奈地蹲在某个角落,进退不得的画面。

    张氏扑哧一声先笑了,连蔓儿、小七和连枝儿跟着也都笑出了声。

    “哎。”张氏长叹,“你爹啊,是个好人。”

    连守信脾气好,对妻儿说话办事,都是有商有量的。连守信还勤快能干,不挑吃穿。连守信身上没有沾染任何恶习,言谈举止没有一般庄稼汉的粗鄙,而更像一个书生。连守信还爱干净,几乎不用张氏照料,就能将自己收拾的利利落落的。另外,连守信还是个正派的男人。

    客观地说,连守信这个男人的优点很多,当然,他的缺点也相当的明显。他不能选择他的爹娘或者兄弟姐妹,但是他可以选择对待这些人的方式。

    有一群极品的亲戚,连守信搞不定这些人,而且也没能够有效地保护自己的妻儿不被戕害。

    张氏是个知足的人。她看重连守信的这些好处,对于其他方面就给予了极大的宽容。

    “他心里也不好受,那些事,咱要是瞒瞒就好了。”张氏轻声地道。

    “娘,”连蔓儿有些无奈,“这是咱们想瞒就能瞒得住的吗?我爹这回来了,就不和老宅的人见面了?这一见面,还有设么事不知道。咱们想瞒,人家那边可不想瞒。”

    这几天,连蔓儿她们都没有再往老宅去,只是听说,周氏还“病”着。

    “我奶的病,肯定就是在等我爹。”连蔓儿对张氏道。

    周氏在她们这吃了亏,老宅没人给她做主,周氏肯定会找连守信。这个“病”,就增添了她的筹码。周氏肯定会让连守信给她出气,至少要离间连守信和张氏她们的关系。周氏的病是否会好,好的快慢,都取决于连守信。

    “你爹是怕老太太,可他不糊涂,事情黑白他还清楚。”张氏对连守信还是有些信心的。

    这一点,连蔓儿也相信。连蔓儿相信的不是连守信的判断力,而是周氏实在早就信用破产了。只是,一家人之间的事情,并不是只有黑白。甚至这个世界上的事,也不是那么黑白分明的。

    “娘,你也别净心疼我爹。”连蔓儿一句话就挑破了张氏的心思。“这些事,咱不说说,我爹能知道咱受了多少苦,怎么担惊受怕的吗?咱要不说,过后,老爷子再说啥没坏心、事情他给拦下来了啥的,我爹就又让人给糊弄过去了。”

    连守信是张氏的丈夫,她们的父亲。作为一家的顶梁柱,他有责任保护妻儿不被任何人伤害。连蔓儿相信,如果想要对她们不利的是外人,根本就不用她多说,连守信就能立刻带人过去找人算账。但是,对方是周氏,这就不一样了。

    不管都发生过什么,遇到事情,连守信潜意识里的,首先就是否认周氏存心做恶。连守信知道周氏性情不好,不待见张氏和他们的儿女。但是,要说周氏存心要害死张氏和他们的儿女,连守信本能的不愿意相信。

    无意为之、年老糊涂,简直成了周氏的保命金牌。

    连蔓儿并没有想通过她们的诉说,就能让连守信去找周氏算账。连蔓儿只是想,将连守信和她们拉的更近一些,让连守信更加深切地体会妻儿所受的委屈和危难。

    而这些,会有力地帮助连守信,让他不至于那么轻易地就再被糊弄和拿捏。

    等娘儿几个张罗好了一桌丰盛的饭菜,连守信溜溜达达、蔫头耷脑地回来了。进了屋,连守信没敢就上桌,而是小心地打量妻儿的脸色。

    “还站着干啥,上桌吃饭吧,做的都是你爱吃的菜。”张氏就道。

    “爹,你坐这。”小七给连守信腾了个位置出来。

    “哎。”连守信脑门子上的乌云立刻就散了,欢天喜地地上炕吃饭。

    没人问起连守信去了哪里,连守信也没说,只是格外殷勤地给妻儿们夹菜,又刻意说起在西边遭遇到的艰难,显然是为了博取同情。

    吃过了饭,一家人又围坐喝茶、吃水果。

    “爹,你买了那老些皮子和毡子,打算干啥?”连蔓儿就问。

    “咱自家用,入冬的时候,咱一人再做一件大袄。”连守信就道。

    “爹,那你另外包起来那几块,是干啥的?”连蔓儿又问。

    连守信端着茶杯的手就顿了顿。

    “没啥,都一样的。”连守信道。

    “哦,我还以为是另外给谁预备的。”连蔓儿哦了一声,漫不经心地道。

    “就咱家这几口人,还给谁,不衬。”连守信道,后面的几个字是从牙缝里挤出来的,用力不小,声音却轻。“要做啥,你跟你娘你们自己商量。要想给人,你们商量着定就行。”

    “嗯。”连蔓儿笑着点头应了。

    在这次去西边办事临走的时候,连守信其实曾经说过,说是西边的皮子好,而且价格更低,要买一些回来,还提了一句,说是要给周氏买两块。

    考虑到连守信刚回来,肯定劳乏,大家都没有久坐,很早就散了,各自回房歇息。

    连守信每次出门回来,都会往老宅去一趟,看看连老爷子和周氏。不过这一次,直到第二天早上,大家吃过了早饭,连守信也没提起要往老宅去,倒是和平常一样,乐呵呵地亲自送了小七去念园。

    傍晚,连叶儿就急匆匆地跑了来。

    “……听说四叔回来了,我奶闹腾那,说她要死了。”



第六百九十章 母与子

    连蔓儿听了这个消息,一点也不吃惊。她早就料到了,会有这么一出。周氏是何许人也,其不屈不挠的强悍程度,要说前无古人、后无来者,怕是有些夸张,但肯定是这十里八村都排的上号的。

    连蔓儿所作的努力,只能保证,周氏不敢到她们娘儿几个跟前炸刺了,但是她保不了连守信。

    历史的经验也表明,周氏是将拿捏连守信做了最基本,也是最高的策略。不管在别的地方多么丢脸,只要能拿住连守信,周氏就会缓过来。

    周氏那天从她们家回去之后,据说就不言不动的,对发生的事情只字不提。连蔓儿就猜到了,那不仅仅是因为周氏羞于提及,同时也是在酝酿着大爆发。而这个大爆发的对象,无疑就是连守信。

    “这肯定是看我爹这半天都没过去,忍不住了,自己闹起来了。”连蔓儿冷哼了一声道。

    周氏这么闹,目的自然是让连守信去看她。

    “咋还不消停,她是想干啥啊,咱还有哪对不过她!”张氏就皱眉道,“她这是吃我们的肉,喝我们的血,一边还骂我们的血肉不好吃。她这是想逼死谁啊!”

    连守信在旁边坐着,没有说话,不过脸色也很不好看。若是往常,他应该就站起身,说不管咋地,都要过去看看了。不过,现在,他的心情还是不一样了。

    即便是不能主动上门去找周氏,给自己的妻儿一个公道。这个时候,他无论如何是再也不能心平气和地去哄着周氏,将自己和妻儿们送上门去给周氏踩着玩了。

    “叶儿,你去老宅了?”连蔓儿就问连叶儿。

    “嗯,我爹不是在老宅帮着给打棺材吗,我刚才过去。叫我爹回家吃饭。”连叶儿就道,“正好碰上。闹的可厉害了,谁上前就挠谁。谁也不敢上前。”

    “那也分人,她也不是谁都挠。”连蔓儿就道。

    “那是,闺女她就不挠。可分得清谁远谁近了。”连叶儿就道。

    “可不是,要东西、要钱、要使唤人,就看见咱们了。”连蔓儿笑道。

    “这是给咱爷打棺材,等过几天。咱爷的棺材打完了,要打她的,我就不让我爹去了。”连叶儿赌气道,“她都不把我和我娘当人。我们凭啥敬重她?”

    那天周氏在连蔓儿家说的话,后来连蔓儿和连叶儿闲聊,连叶儿就都知道了。周氏瞧不上赵氏,将连叶儿看做无物,这些本来也不是秘密,但依旧伤人。

    “你说,咱爷一会会不会打发人来叫我爹?要是打发人,会打发谁?”连蔓儿突然道。

    这涉及到两件事。第一件,是连老爷子会不会拦住周氏。其实。要是连老爷子将周氏给管住了,连家上下都会消停许多。周氏现在闹,连老爷子于情于理,都应该拦下。而且,他也有这个能力。

    周氏让连守义来抓张氏,连老爷子不就给拦下来了吗。

    这就看连老爷子愿意不愿意了。

    至于说打发谁来……

    “蔓儿姐,我得先回去一趟。”连叶儿连忙跳下地。她急着来给连蔓儿送信儿。连守礼还在老宅没有回来。连叶儿自然也知道,老宅那边,最有可能的就是白使唤连守礼。“我去把我爹找回来,省得他们总巧使唤我爹。他们不好开口啥的,就让我爹来,就是知道咱两家好,你们总给我爹面子。我爹也面奶,人说啥他都不好意思不答应。”

    “去吧。去吧。”连蔓儿忍不住笑了。

    连叶儿就像被什么追着似的,急匆匆地跑走了。

    连叶儿走了一会,外面就有人进来禀报,说是连继祖来了。

    “……老宅的老爷子,问咱们老爷有没有空,要是有空。就回老宅一趟……”

    连老爷子没有拦住周氏,还是打发了人来叫连守信。

    “老爷子心里明镜儿似的,这还是有远有近。咱咋掏心掏肺,敬重他,供养他,都是白搭呀。”张氏发出一声伸长的叹息。

    连老爷子心疼周氏,以牺牲儿孙为代价,也要纵容着周氏无理取闹。当然,这个儿孙也并不包括连老爷子的所有儿孙,连守信这一股人在什么样的位置,不言自明。

    一家人谁都没有说话,只看着连守信,看他如何决断。

    连守信低头沉思了半晌,才慢慢地抬起头来。

    “我去看看吧。”连守信就道。

    不像平时遇到这种情况那种带着无奈和讨好的语气,而是少有的坚定。

    或许,今天就是一个关键。连蔓儿想,再给连守信一次机会,让他证明自己。

    “爹,你自己小心啊。”连蔓儿没有拦着连守信,也没有要求跟着去。

    张氏和连枝儿自然也不会拦。

    连守信也没换衣裳,就往外走。

    “爹,”连蔓儿叫住了连守信,又嘱咐了一句,“爹,你小心点,别让我奶抓破你的脸。”

    “我知道。”连守信略微一愣,随即就点头应了。

    等连守信出去了,连蔓儿就忙打发了丫头小庆去打探消息。

    …………

    连守信走进老宅的时候,脚步和心同样的沉重。一进老宅的大门,他就听见了周氏的声音。连守信一下子就站住了。

    本应该是属于母亲的、慈祥的、让儿女不论是何时何地听到,都会油然而生出幸福、安宁的声音,是什么时候变得这样的尖利、暴躁、让人如此恐惧、不安?

    连守信站在那,努力地回想,时间一点点的倒退,直到他的幼年时光。

    往事一幕幕地在他面前闪过,从连续的场景,到单一的片段,越久远的记忆就越单薄,甚至有的只剩下一个模糊的影像。

    当剥去记忆中他自己添上的那一层温情脉脉的轻纱,连守信赫然发现,所谓慈祥、善良、温柔的母亲。不过一直是他的幻想。是他为周氏戴上了这层轻纱,而事实上,周氏从来就不是一个慈祥、善良、温柔的母亲。

    起码对他,从来就不是。

    从小,他的生活中就充斥着周氏的打骂,但是周氏却依旧给他吃、给他穿。这几乎让他认为,这样的母亲就是生活的常态。打他、骂他的周氏,是亲切的。而分给他一碗好吃的。改一件哥哥们的旧衣给他穿的周氏,更加是犹如佛光一般的存在。

    但是被骂了,会伤心,被打了。会疼痛。可他一直在为周氏那样对待他找借口,比如说连守仁被另眼相待,他认为是连守仁年长,并且读书有出息的缘故。他还是个孩子的时候,连守仁就已经是个少年了。又比如说周氏对连秀儿的宠爱。

    是的,就是周氏对连秀儿的宠爱,让他发现,原来母亲是可以这样的慈祥、善良、温柔。

    不过,他依旧为周氏找到了借口。连秀儿是姑娘家。而且是老生女,当然不一样。

    即便是如此的自我蒙蔽,在心底深处,他其实一直是清醒的。所以,他总是在做着和周氏相反的事情。对他来说,幸运的是,张氏是真正慈祥、善良、温柔的母亲。

    周氏将打骂儿子做为家常便饭。连守信说话从来不带脏字。他不会骂人,从不会打骂自己的孩子。

    周氏和连老爷子经常吵架。连守信以吵架为耻,和张氏从来是有商有量,几乎从来没红过脸。

    周氏从不肯和儿子们好好说话,她想要怎样,如果用打骂达不到目的,就会作、用各种法子拿捏人。连守信对自己的孩子们从来都是好言好语,只要孩子们有道理。他就肯听。他从来不会强迫孩子们去做不愿意做的事情。

    他其实一直什么都明白,只是一直在骗着自己。

    连守信站在那,苦笑了起来。

    “四叔,进屋吧。”连继祖在旁边小心地道,“……四叔刚从外地回来,肯定特别累。我们也不想麻烦四叔。是我老太太闹的太厉害了,老爷子发了话。我们要给拦住,也怕真有啥事,落埋怨。”

    “我知道,我知道。走吧,进屋。”连守信就道。

    老宅的人,几乎都在上房屋里坐着。其余人都在地下,只有连老爷子和周氏在炕上。连老爷子依旧坐在炕头,周氏则是躺在炕中央,闭着眼睛,不停地哼哼着。

    连守信刚进院子的时候,分明听见的是周氏中气十足的哭骂,这个时候周氏的样子却是病怏怏的,就连哼哼声都有气无力。

    连守信进了屋,除了连老爷子和周氏的所有人都起身招呼,连老爷子也忙让连守信坐。

    “老四,是老四回来了不?”周氏依旧闭着眼睛,两只手朝旁边乱抓着道。

    “对,老四回来了,你不总是念叨吗。老四来看你来了!”连老爷子就大声地道。

    “老四啊,儿子……”周氏就炕上爬起来,看见连守信,她的眼圈就红了,一双手抖抖索索地去抓连守信。

    “娘。”连守信叫了一声。

    周氏在炕上坐起来,两手握着连守信的手,就哭了起来。

    “老四,我的儿啊,你可回来了。你再晚两天回来,娘就看不见你了。”周氏哭道,“我的儿啊,让娘好好看看你。”

    周氏难得地流露出温情、依恋,若是往常,连守信肯定会觉得心里热乎乎地,恨不得就扑进周氏的怀里,掏心掏肺地献上自己和自己的所有。但是现在,连守信不仅不觉得心里热,反而觉得背后发冷。

    连守信缓慢,却又坚决地挣脱开周氏的手。



第六百九十一章 觉悟

    连守信挣脱开周氏以后,并没有在炕上坐,而是转身走开。

    连守仁、连守义、连继祖几个都忙着起身,给连守信让座。连守信也没客气,就挑了张椅子坐了下来。

    这下子,依旧是连老爷子和周氏老两口在炕上坐,众儿孙们则是离的远远的,坐在靠柜子的几张椅子和凳子上面。

    周氏坐在那,手还伸着。她张了张嘴,却并没有发出什么声音,一双浑浊的眼睛里流露出有些无措的神情。她难得给连守信好脸色,本来料的准准的,连守信肯定会受宠若惊,然后对她百依百顺。可连守信的反应却这样冷淡、无情,周氏惊了,也有些慌了。

    若是以往,连守信这么驳她的颜面,周氏立刻就会炸。但是现在,周氏却没那么有底气。她竟然将这口气给忍了下来。

    连老爷子半眯着眼,将周氏和连守信的神情都看在眼里,不被人注意地叹了一口气。

    “……这几天我不在家,家里也没留啥人。”连守信正跟连守义说着话,“听说你打算要打上我家门去,抓你兄弟媳妇和俩侄女,是有这事吧。”

    连守信的语气很平静,不过一屋子的人却都可以感受到那平静底下隐伏的波澜。连守信很生气。老实人生起气来,是很可怕的。而且现在的连守信,还不是一般的老实人。

    “没有,没有的事。”连守义不由自主地往旁边挪了挪,想离连守信远一些,“老四你这是听谁……不,不是,我哪能办那样的事那,那我还成个人了?绝对没有的事。”

    连守义决口否认。

    “你找她们算啥能耐,我现在回来了,你有啥事,有啥话,你冲着我来。咱们好好掰扯掰扯。你还知道那么做就不成个人?那你还那么打算,你还有人味吗?你把我当啥了?”连守信指着连守义的鼻子吼道。

    连守义从凳子上跳起来,逃到周氏跟前,他摸着炕沿,却没敢就坐下。周氏被连守信的吼声震的就打了个哆嗦,不过她很快就镇定下来,又将腰板挺的直直的。

    “老四,你别跟我发火啊。我那不没去吗。”连守义咧着嘴,讨好地对连守信道:“也不是我要去的,是咱娘发的话。我那随口应承,就是为了让咱娘高兴高兴,我就没打算去。我不能办那不是人的事。”

    几句话,连守义毫不犹豫地就将周氏给卖了。

    “咱娘发话,你就不能劝着,非得火上浇油?”连守信并没有因此放过连守义,“你也知道那不成个人,没人味,你咋不拦着?别当我不知道你想啥来着,你不就想趁火打劫吗?你捞了便宜,等过后,没事了啥都好,要是有事,你就把咱娘搁前面做挡箭牌?你就别跟我说是谁发的话,你不是几岁的孩子,我就找你算账!”

    “别,别急啊。”连守义的眼神在连守信和连老爷子、周氏之间来回地游移,这个时候他恨不得爬到炕上,躲到周氏身后才好。

    “你们都听着,以后但凡再有这样的事,你们谁也别跟我说这些用不着的,说是谁让你们干的啥的。有啥事,我就找你们算账。别打算拿老爷子、老太太当挡箭牌,我就不能把你们咋样!”连守信霍地站起来,指着连守仁、连守义等人道。

    “老四,你消消气,坐下说话。”连守仁慌忙起身,陪笑着劝道,“你放心,我们肯定不能做对不起你的事。这次,就是老二犯浑。最后他也没敢去。他真要去,我就得拦着他。”

    “是啊,四叔。”连继祖也在旁边附和道。

    连守信并没有就坐下,他来回踱了两步,只觉得心里焦躁无比。当他回到家里,知道这件事的时候,几乎一下子就火上了房,想要来质问周氏。不过,他还是忍了下来,因为周氏是他的娘,因为一直以来逆来顺受的习惯。

    他息事宁人,却没想到周氏这边还不肯罢休。所谓泥人还有个土性,连守信这口气是忍了,但是那一股火却没有熄灭,只是闷在了肚子里,此刻忍无可忍地爆发了出来。

    却依旧不能对着罪魁祸首周氏,连守信憋屈、焦躁。

    “快给你四叔倒茶,”一直没说话的连老爷子终于开了口,一边吩咐进门来的蒋氏,一边又对连守信招手道,“老四,你别着急,有啥话坐下来慢慢说。”

    众人好一番劝解,连守信才慢慢地又坐了回去。

    连守信这一坐回去,连老爷子又不知道该怎么开口劝解了。

    周氏闹腾的厉害,他怕周氏憋闷坏了身子,同时也想着叫连守信过来,爷两个好好说道说道,因此就打发了连继祖去叫了连守信来。连守信果然来了,而周氏见了连守信也没像以往那样发火,而是少有的温情,这让连老爷子很高兴,所以就一直没开口,打算让周氏和连守信娘儿两个好好亲香亲香。

    亲母子,只要感情好别的事情就都好说。

    没想到,连守信的反应却那样冷淡,不仅冷淡,还抢先发难,跟连守义算起了旧账。

    连守信这哪里是在发作连守义,分明是扎筏子在谴责周氏,那一句句的,分明是指责周氏没人味,根本不顾忌和连守信之间的亲情。可是这件事,连守信还真是占住了理,是周氏做的太过分。即便事情被他拦下来了,但起了那样的念头,就是十恶不赦的。

    “被动了,被动了。”连老爷子心里暗暗念叨着。

    还有连守信说的,让连守仁、连守义这些人,以后不可以将他和周氏做挡箭牌。这句话暗含着的意思,岂不是告诉连守仁和连守义,以后不用那么听他和周氏的话了吗?

    这事情,要糟糕了。连老爷子苦思冥想,不知道是哪里出了岔子,又实在找不到合适话。无奈之下,连老爷子朝周氏看了一眼。

    “那话是我说的。”周氏赌气似地道语气中有一如既往的霸道,还略带着几分撒娇耍赖的意味。“我不是气的吗。你大姐那都急的火上房了,让她们来商量,她们不来。她一心顾着老张家根本没把咱老连家的事放心上。我那就是一生气,顺嘴说的,你爹不给拦下来了吗?”

    说到最后,周氏还白了连守信一眼。

    对,就应该这样说。连老爷子松了一口气。这些话,他无法说出口,因为他还得要脸。但是周氏作为年老的母亲对儿子一个女人对一个男人,这么说却是可以的。

    松了一口气的同时,连老爷子也不免生出几分感慨。周氏这样的神情和语气,已经多少年没有过了。还是在他们都还年轻的时候,周氏是常这样说话的。那都是周氏明显不占理,或者做错了什么事的时候。

    每次有这种情况,通常最后都是他无奈地让步。连守信是周氏的儿子,他自然也没有别的选择。

    果然连守信低下头去,半晌无语。

    “不管我们咋做,都没好是吧?”连守信突然抬起头来问道。

    显然,连守信对周氏的话的反应,并不是连老爷子所预料到的那一种。连守信很生气,因为周氏不仅没有一点悔意,还倒打一耙,那么自然而然地指责、污蔑了他的妻儿。

    连守信的镇定,还有突如其来的这一句话,让一屋子的人都有些愣神。

    “爹,你老现在身子咋样,药还吃着吗?”连守信又突然问道。

    “啊……药不吃了,都好了。”连老爷子想了想,答道。

    “我娘那,不是说犯傻病了,好了没,还用开药不?”连守信又问却并没有去看周氏。

    “啊……她也没事了,她就是作。”连老爷子想了想,又答道。

    “我咋作了?”周氏不让了,不过她并没有跟连老爷子掐起来,因为她还有更重要的事,就是向连守信告状。“老四,我还忘了跟你说。蔓儿那丫头心毒啊,给我开的那药,差点苦死我。她还跟叶儿那丫崽子合伙硬给我灌药。还有在你家里……”

    “药方子是蔓儿给开的?”连守信打断了周氏的话,问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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