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重生小地主 作者:弱颜(起点vip2013.12.13正文完结)-第135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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外,张千户还拉走了几车玉米秸秆。
天色已经不早,沈六带着人匆匆地走了,甚至沈谦也只来得及跟连蔓儿说了两句话,就被小厮们给抱上了马车。
等人都走后,连蔓儿一家又重新回到打谷场上。
“一万多斤啊,种这些年地,我还第一次看见这老多粮食。这还是二十亩地的产量……”连守信发着感慨。
“可不是。这玉米,还真是好东西,要我说,比黍米还好吃。”张氏道。
看着因为玉米被搬走而空出来的大片地方,大家的心中有些欢喜,也略有些空落落的。欢喜是因为玉米的高产,空落落的是那么多的玉米,一下子就都被拉走了。
不过这种空落落的感觉,也只是暂时的。沈六临走的时候,并没有说什么。但不论是连蔓儿,还是连守信、张氏等人,都相信。沈六不会白拿他们的东西。
就是白拿,她们虽然有些心疼,但是仔细想想,也不会觉得沈六做的过分。
“这玉米的种子。就是人家给咱的。咱伏天那会,卖的金玉米,这钱咱也挣的差不多了。”连守信朴实、容易知足,“就是这回这玉米,六爷一点都不给咱留,那咱也没啥可说的。……六爷给咱留了三百斤吃的,还给咱留了一千斤做种。六爷待咱。那是真真的没话说。”
连守信对沈六只有深深的感激。
“可不就是这个理。”张氏跟着点头,“咱跟人家六爷素不相识,天差地别的,就这,咱就没少借人家的光。”
“对。”连守信点头。
连蔓儿只是微笑。沈六待人似乎很严厉,但是接触几次下来,连蔓儿就发觉,沈六绝对是个赏罚分明的人。你为他做事。该给你的东西,不用你去要,他自己就会给你。而且还会给的很大方。
现在沈六拿走了玉米,当场并没给连家什么,那么过后再给,只会给的更多。
这应该也是沈六能令行禁止,让手下尽心为他效力,让并非直属他管辖的众官吏对他尊崇敬畏的原因之一。
而张氏和连守信这两口子性格质朴,特别的知道感恩,遇到像沈六这样是非分明的,就是福气。而在连家,他们的这种性格。却让他们成为两只松软的大包子。
当然,那已经是过去的事了。
…………
连蔓儿家六口人,只有张氏和连守信两个成年劳力,他们今年种了五十多亩的地,但是秋收季节,他们却比去年没分家的时候。那么多人种三十亩地轻松了许多。
先是二十亩地的玉米,都收拾完了,只剩下将玉米粒该晒的再晒一晒,晒好了就收进谷仓储存起来。
至于剩下的糜子、高粱、花生、豆子等,还要晾晒一段时间,才能进行脱粒、扬场等,直到颗粒归仓。
“这些活,今年就不用你们娘几个了,到时候,咱雇三个短工,我带着他们干活,也就几天的工夫,啥都拾掇出来了。”连守信是这么打算的,显然那天吴玉贵和王氏的话,打动了他的心。
“那也行。”张氏也点头表示同意。
铺子里总要有个大人照应,连守信要带着短工做农活,她就要留在铺子里。现在以家里的条件,雇佣几个短工做活的工钱,她们完全负担的起,能够因此让几个孩子轻省轻省,她这做娘的心里也愿意。
眼看着就是八月十五中秋节,这些活,连守信打算等过完了节再干。
吴家兴提前两天又送来了节礼。
吴家这次的节礼第一样是一摞上等的月饼礼匣,其中辽东府特产的五仁的、枣泥的、芸豆沙馅的月饼的一样各一斤,还有从南货铺子里买的莲蓉馅的、火腿馅的月饼也是一样各一斤,一共五斤。
第二样依旧是尺头,秋香色的府绸、烟霞红的棉绫、水蓝的素缎、蓝底红花的细棉布各一端。
另外还有绍兴黄酒两坛,粳米十斤、上等白面十斤。
连蔓儿家就将收秋的活计先放在一边,一家人开始准备过中秋。
中秋节,是传统的一家团聚的节日。这个中秋节,还是连蔓儿一家子分家以来,过的第一个中秋节,而且是在这样一个丰收的秋日里。
“今年中秋啊,咱得好好过过。”张氏第一个就道。
连守信笑着点头。
要说好好过节,那自然是好吃的好玩的一大堆,连蔓儿、连枝儿、五郎和小七几个自然没有异议。
不过自家吃的玩的,暂时还要放到后头,首先要准备的是节礼。
连蔓儿家现在交往的,应该送节礼的人家只有两家。
“他姥爷那,过节咱该给送点啥?”连守信首先提道。张青山是长辈,而且特别惦记着他们家,连守信对老丈人是从心里感激的。
“给我姥爷家啊,那就实惠点吧。大米、白面咋样?”连蔓儿就道。
庄户人家,来往走礼,以实惠为主,这是实在的亲戚。
“那就十斤大米、十斤白面吧。”张氏就道。
“再加两包茶叶,就咱给鲁先生买的那种茶叶,我看他姥爷挺爱喝的。另外,再加上两坛酒吧,正好凑四样。”连守信就道,“咱这都忙,去人怕不行,还是让人把礼给捎过去,咋样?”
“行,都听你的。”张氏抿嘴笑道。
“这是给我姥爷家的,那咱给我家兴哥家,回啥礼?”连蔓儿坐在桌子旁边,一边拿笔在纸上记录,一边又问道。
“家兴家这次送来的礼,比五月节的那次又厚了。……我上次还跟家兴他娘说了,节礼也就那么一回事,咱是实在的亲戚,心意有了,比啥都强。”张氏轻轻叹了口气,说道。
虽是叹气,但是那神态和语气,却都是隐藏不住的欢喜。不为那些东西,而是为了那些东西背后,吴家对连枝儿,对这门亲事的看重。
“娘,回礼!”看着张氏有些走神,连蔓儿笑着提醒道。
“对,回礼。”张氏思忖了一会,“枝儿那不是给家兴做了两双鞋,一套衣裳吗,这算一样。”
“再送两个蹄膀。”连守信就道。
“嗯,这又是一样。”连蔓儿在纸上记录,“我看武掌柜从县城给咱捎的石榴挺好的,这也能算一样。”
“对,石榴,这个好。”张氏笑着点头,“另外,我再挑一篮子腌好的鸭蛋,家兴那孩子,稀罕吃咱家腌的鸭蛋那。”
连枝儿一直都没说话,听张氏说到这,就垂下头去,脸色略有些发红。
主要的两家节礼定下来的,剩下的就是给铺子里伙计们的福利。
“猪肉两斤,月饼一斤,烧酒两斤。”连守信就道。
“爹,那烧酒也就老卫稀罕。要不就这样,烧酒和三尺毛青布,让大家伙自己选。”连蔓儿就道。
毛青布,对于庄户人家,是极好的东西。三尺毛青布,可以给小孩子做件结实的裤褂,更可以给一家大小每人做一双鞋子。
“行啊。蔓儿比我想的周到。”连守信就笑道。
将这一切都商量妥了,最后,才是连蔓儿家自己过节的安排。
“……鲤鱼要买一条,要最大个的,咱家人多。五花肉要两斤,做红烧肉,排骨要……”一家人你一言我一语,连蔓儿记录的单子越来越长。
“爹、娘,叶儿她们这一分家,啥也没有。就他们三口人,咱把他们都叫来,和咱一起过中秋节呗。”连蔓儿一边拿笔记录着要买些什么东西,一边就说道。
“这还用你说,早就这么打算的。”张氏就笑道。
“咱这个中秋,就在老宅那边过吧。”连守信犹豫了半晌,提议道。
张氏和几个孩子先是沉默,然后就都点了头。大家心里都清楚,这应该是他们在老宅过的,最后一个节日。
因为正赶上秋收农忙的缘故,庄户人家的中秋,往往比其他的几个节日过的要简便。团圆饭依旧是安排在晌午。
赵氏和连叶儿在外屋,跟着连蔓儿她们一起忙活做菜。几个人都是脚步轻快,时不时地就爆发出一阵欢笑。
糖醋鲤鱼、蘑菇红烧肉……大大小小的盘碗摆了整整的一张桌子,连蔓儿还亲自下厨,做了一道拔丝地瓜。
两家人在桌边坐下,每个人面前都放了一个小小的酒盅。连蔓儿拿着白酒坛,连叶儿拿着葡萄酒坛,挨个地倒酒。
“今天,咱大家伙,都得喝上一盅。”
第三百九十七章 赏月说古
连守信、连守礼、张氏和赵氏四个大人面前的是白酒,连蔓儿、连枝儿、五郎、小七和连叶儿几个孩子面前的是葡萄酒。
连蔓儿提议大家先一起喝一盅。
“……咱还是,爹,你说点啥呗。”连蔓儿笑着道。
连守信左右看了看,见大家兴致都挺高,也就笑着端起了酒盅。
“成本大套的话啥的,咱也不会说,就说几句大实话吧。这盅酒,咱都干了,祝福咱两家人团团圆圆,以后日子越来越有奔头!”
“好!”连蔓儿叫好。
“我爹说的好。”小七也笑道。
小儿子、小闺女这么给捧场,连守信心里熨帖,脸上几乎笑出了一朵花出来。
大家伙就都举起酒杯,连守信和连守礼是一饮而饮,张氏动作略缓,也将一盅酒都喝了下去,只有赵氏端着酒杯在犹豫。
赵氏不会喝酒。不管是在娘家,还是嫁到连家之后,她都没有机会碰过酒。
“我真不会喝酒。”见大家都在看她,赵氏有些羞怯,也有些为难地道。
“这东西,谁天生就会喝?这一盅酒没多少,就一口。他三伯娘,别愣着了,喝了吧。也就辣辣嗓子。”张氏笑着对赵氏道。
“是啊,三伯娘,这杯酒,说啥,你也得喝了。这可是好兆头那。”连蔓儿也劝道。
“娘,你就喝了吧。”连叶儿坐在赵氏身边,也笑着道。
“对。就这一杯。往下来,大家伙就随便。”连守信道。
赵氏见大家伙都这么说,咬了咬牙,将酒盅端到唇边。她不会喝酒的人。如果一下子将这一盅酒咽下去,还没什么。偏她犹犹豫豫的,酒水入口之后。还咂了咂滋味,结果这下子被辣的够呛,眼皮一下都红了。
“行了,吃菜,都吃菜。”张氏忙就笑道。
众人这才动筷。
大家说说笑笑的,连守信和连守礼是一边吃,一边喝白酒。张氏喝了一盅白酒之后,就换了红酒。赵氏却是连红酒也不肯沾,连蔓儿这几个孩子倒是一盅盅的红酒喝的畅快。
这红酒与卖出去的红酒略有些不同,酒精度没那么高。卖出去的是干红葡萄酒,那现在几个孩子喝的就是葡萄酒。口感更绵软、甘甜。喝不醉人,就和饮料差不多。而且她们用的是喝白酒的酒盅小,一盅酒就是小小的一口,孩子们喝着好玩。
地瓜块被炸的焦黄,上面浇了糖稀,夹起来就带出丝丝缕缕的丝,要在旁边的水碗里沾一下,那丝还能断开。吃进嘴里,外焦里嫩、香香甜甜。不只连蔓儿,其他的几个孩子也都爱吃。
张氏夹了块鲤鱼,顺手就放进小七的碗里,扭头瞧见赵氏的模样有些拘谨,就忙又从红烧肉的大碗里挑了块瘦肉,蘸足了红烧汁。放进赵氏的碗里。
赵氏的亲娘早逝,出嫁前是在继母手里讨生活,出嫁后,偏又碰上了周氏这样的婆婆,偏她又一直没有生下男孩,因此,就养成了在饭桌上不敢伸筷子的习惯。即便是后来在连记铺子里,跟着连蔓儿她们一起吃饭,这根深蒂固的习惯,一时也没完全改过来。稍不注意,赵氏就会拘谨,习惯的不去夹菜吃。
“他三伯娘,就咱们两家人,你还有啥可怕的。这跟原来你娘家不一样,也跟在上房的时候不一样了。”张氏小声开导着赵氏,“这不,现在你们过日子,就是你当家做主,你说咋地就咋地……”
一顿饭,吃了约有半个时辰的工夫,连守信和连守礼都有些醉了。这下半晌干脆大家伙就啥活也不干了,只在家歇着。
到了晚上,因为晌午可以多睡了一会的缘故,大家伙,尤其是连蔓儿这几个孩子的精神头都特别足,简单地吃过了晚饭,大家就将桌椅搬到院子里,各色月饼、点心、瓜子、水果摆了满满一桌,大家伙就围坐在桌子边,赏月、闲聊。
皓月当空,夜空晴朗的只有几抹微云,仿佛是淡淡的轻纱披帛,什么也遮挡不住,反而显得那夜空、星光和月光更加的美好、安详。
连蔓儿拿了刀,将每一样馅料的月饼都挑出来一块,切成小小的一牙一牙的,摆在大盘子里,给大家分尝。这样,大家伙就可以尽可能地多吃几样月饼。
切完了月饼,连蔓儿又去掰石榴。这石榴是她托武掌柜从县城买的,个大,每一个足有六七两,里面果粒多,汁水足,味道甜。
小七挨着连蔓儿坐,跟她分享一个石榴。
“姐,月亮里,真有嫦娥和玉兔吗?”小七问连蔓儿。
“这个、应该……有的吧。”连蔓儿想了想,迟疑着答道。
“啊……”小七就仰着头,眼睛一眨不眨地盯着天上那轮明月看。
“……那天从山上下工回来,看见武二狗和武三狗了。”连守礼正和连守信说话,“他们两家也开始收地了。收的是靠南山的那几亩地花生。武二狗看见我,非要拉着我说话。他说,今年地里的收成不好……说啥花生生虫子了,收成要有往年的一半就不错。”
“他俩这这么说的?”连守信就微微皱起了眉头,“这不是睁眼说瞎话吗?今年那花生侍弄的多好。那天收我那六亩地的花生,咱不都看见了吗,那几亩地的花生长的多好啊,哪有啥虫子?”
“我也这么跟他说的。他跟我说,是咱收了地后,不知道咋回事,花生就打蔫、长虫子了。”连守礼道。
“他这是想干啥?”连守信的眉头皱的更紧了。
“还能想干啥,”张氏在旁边听见,就将话茬接了过去,“不就是说收成少,到时候好少给上房交租子吗。”
今年连老爷子将地交给武家兄弟收,定的是按照实际产量,除去给连守礼家的口粮后,分成收租。如果总产量少,那么武家兄弟要交给连老爷子的地租,自然也就少了。
“那天,西村的姜三媳妇私下里还跟我说。说咱老爷子咋就把地租给他们兄弟了,那是顶顶不厚道的人,一趟街住的人家,鸡跑到他家门里,就没有能再出去的。人家找上门,说谁谁都看见了,他们抓了人家的鸡,他们都不带认账的。”张氏就又道。
“老四,这事你怕都不大记得了。以前,咱家往外租地的时候,也是租给他们家的。那时候,好像租子就给的不痛快,还总哭穷,不是旱了,就是涝了,总有说,那几年,咱家的地租就没收上来啥。”
连守礼说古,这是连蔓儿从没听说过的连家的旧事,因此就扭过头来,仔细的听着。其他的几个孩子的注意力,也被吸引了过来。
“后来,咱家钱慢慢花没了,地租也少,爹才把地都收回来了,咱自己种。因为这,他们家还讹了咱家好几袋子粮食。 说是咱家把地收了,他们家就得挨饿啥的。那时候,二狗和三狗的爹都在,叫武老康,就是他,带着他俩儿子,来咱家背的粮食。”
连蔓儿听的囧囧有神,竟然还有这样的事。武家竟然是这样的极品,而连老爷子竟然曾经是包子。
“我都不大记得了,三哥你这么一说,我这才有点印象。”连守信就道。
“我咋觉得这事不大合理啊?”连蔓儿忍不住道,“地就是我爷的,我爷要收回来,他家不能去佃别人家的地吗,咋就要挨饿了,还朝我爷要粮食。”
“就是赖呗。”张氏道。
“他们家少给地租,我爷能不知道,就由着他们?”五郎问。以连老爷子的精明,应该不会被人糊弄才对。
“你爷啥不知道啊,就是心软。”连守礼道,“他家穷,一到交租子的时候,就拉扯着老婆孩子找你爷哭穷,给你爷磕头,你爷可怜他们,就睁一只眼闭一只眼。”
“我也想起来一点儿,那时候,他们家好像和咱家攀了个啥亲,叫着可亲香了。后来,咱收了地自己种,他们就不来了,见面,有时候说话,有时候还不说话。”连守信就道。
“我好像也听村里老人说过,说他家可穷了,那俩兄弟的娘,连条遮住脚脖子的裤子都没有。”张氏就道。
“他家这样,我爷咋又把地租给他们了?这个村,就没别人租地了?”连蔓儿不解道。
“好像是知道你爷有要往外租地,他们在道上拦住你爷,下跪求了你爷。”连守信就道。
“哦……”连蔓儿意味深长地哦了一声。
“你爷啊,可有这个好心眼儿了。肯定是看着他们可怜,一心软,就答应了呗。”张氏小声对连蔓儿道。
“照他们这么能往家里划拉,这些年,日子应该好过了吧?”连蔓儿就问。
“好过啥,跟过去差不到哪去。”连守礼道。
“三哥,那这事……”连守信就问连守礼,“咱是不是得做点啥。”不能看着别人糊弄连老爷子啊。
“咱能做啥?咋做啊?”连守礼挠了挠脑袋,问连守信。
第三百九十八章 姐妹
是啊,他们能做什么,要怎么做?
大家伙你看看我,我看看你。遇到有关上房的事情,连守信的决断力就会打一个对折,而连守礼,连蔓儿感觉他应该也是差不多的,甚至还不如连守信。
“这件事,咱不好直接插手吧。”五郎就道。
“对。”连蔓儿点头。
连老爷子不是个糊涂人,即便能被蒙蔽一时,也不会一直被蒙蔽十几、甚至几十年。尤其是期间,还经历过武家人的变脸。连老爷子对武家是什么样的人家,应该是清楚的。那他还是将地租给了武家兄弟,是不是说,他的心里已经有所打算。
连老爷子觉得武家兄弟性子变了?
连蔓儿暗自摇头。不过做人不能武断,即便这个可能性很小,还是将它看做是一种可能性吧。
而另一种可能性,就是连老爷子深知武家兄弟的性情,把地租给他们,也预计到了结果。这是连老爷子怜惜武家兄弟的贫穷,在帮扶他们。
如果是后一种情况,他们贸贸然地行事,那就有违连老爷子待人厚道、宽和之道。
“爹,这个事,咱跟我爷,就有啥说啥。那地是我爷的,咱该说的都说了,最后到底是咋办,那还得听我爷的。”连蔓儿就道。
庄户人家有一句土话,叫做“干活不由东,累死也无功”。这就是说,你为别人做事的时候,首先得揣摩这个人的心意,和了他的心意,你做的事才能让他满意。如果不和他的心意,你即便是一番好心、累死累活,最后也落不了好。
很直白、朴素,却放之四海皆准的一个道理。
连守信和连守礼。在还没有分家,作为连老爷子家里的一份子,他们都不能左右连老爷子的决定。现在分家另过,他们更没有立场去替连老爷子做什么决定。
告诉连老爷子。武家兄弟又要赖租子了,到时候,听连老爷子说怎么办,他们再给出力也不晚。
“还是我家蔓儿的脑袋瓜好使。”连守信就笑道,“可不就该这么办吗?”
将这件事情放在脑后,吹着丝丝凉风,看如水月光。大家伙的心情又都欢悦起来。
“哥,小七,你俩学了啥咏月的诗啊、词啊的,给咱大家伙背几首听听呗。”连蔓儿就提议道。
“这个好。”连守信立刻道。他最爱听两个儿子背书,即便他很多时候,都不能听懂,但只是那么听着,就觉得心情舒畅。一天的劳累、所有的烦恼都能烟消云散。
“五郎,小七,挑好的背背。也给你三伯、三伯娘听听。”张氏也道。
“那我先背个简单的。”小七机灵,先站了起来。
五郎就笑,他知道小七要讨巧,作为哥哥,他当然不会和小七争。
“床前明月光……”小七站起来,背着手,合着音韵背诵道。
这个年代念诵诗词的时候,要根据音韵、抑扬顿挫那么地念,先生就是那么教的。一开始,连蔓儿听着还有些不习惯。后来,不仅习惯了,还喜欢上了这种念法。古诗词,本来就是能合着音乐吟唱的,此时虽没有丝竹之声,听着小七略显稚嫩的嗓音。也是一种享受。
小七背的是四句绝句,浅显易懂、脍炙人口。背完了,小七就坐下了。
“哥,该你了。”小七对五郎笑着道。
五郎擦了擦手,站了起来。
“明月几时有、把酒问青天……”
五郎比小七年长,读书又刻苦,对词中蕴含的种种意思,悟的更为深入、透彻。这首水调歌头,潇洒中带有一点点的秋天的凉意,蕴含了词人对人生的感悟和彷徨,最后都归结到对亲人的思念上。
五郎的诵读,将这些都体现的很好。这就不是死读书,死记硬背,而是真正读懂了书。连蔓儿坐在那,不由得越听越高兴。
一首水调歌头背诵完了,五郎回到椅子上坐好,大家这才回过味来。
连守信看看天上的月亮,突然想起一件事来。
“鲁先生说今天晚上回来不,都这个时辰了,咱得去路上迎一迎。”连守信道。
今天八月十五,山上也放了一天的假。鲁先生前几天接到一封信,今天就去锦阳县城,说是去看望朋友了。连家本来是打算让五郎陪着去的,鲁先生没答应。后来,连蔓儿她们就给鲁先生雇了一辆马车,给足了费用,让那车夫一切都听鲁先生的,给的钱若有富余,就当是赏给那车夫的,若是不够,回来连家加倍给添上。
连蔓儿还拿出几个碎银子,装了个钱袋,让五郎给鲁先生花用。
“这个时候没回来,怕是今晚上就住县城了吧。”张氏就道。
鲁先生一人在这,难得和朋友相聚,又是中秋佳节,多盘桓些时日,那也是人之常情。
虽是如此,连守信还是带着五郎去村口,往去镇上的官道上迎了一程,没有迎到鲁先生,这才回来了。
直到第二天上午,鲁先生才从县城回来,说是晚上多喝了几杯,就住在县城。大家这才放心。
过了八月十五,庄户人家又忙碌了起来。三十里营子的两个打谷场上,每天都不断人。连蔓儿家今年有了自己的打谷场、置办了大石碾子、小石碾子,新木锨都添了三把,又雇了三个短工,由连守信带着在打谷场上做活。
打谷场上的活,张氏和几个孩子就都没有沾手。
不过,她们谁也没闲着。
连蔓儿尤其忙,她要算铺子里每天出入的账目,定做的家俱陆续送来了,她也要跟着验看,再给工匠们结算工钱。
打谷场上的活计做完了,连守信又召集人手,继续修建新房。一应银钱,都是从连蔓儿这支取。因为到了最后,也是最关键的阶段,银钱真的像流水似的每天从连蔓儿手里流出去。
好在她家现在积蓄足够,铺子每天的进项也不少,虽是银钱如流水,也不觉得有什么艰难。
除了这些,连蔓儿一有空,还会叫上连叶儿下地去耢花生、拾谷穗。五郎和小七放学后,有时间也会跟着一起去。
这天吃过了早饭,连守信又支取了一笔琉璃窗的银钱走了,连蔓儿才闲下来。
“小七,”连蔓儿招呼小七,今天又赶上私塾休沐的日子。“走,跟我去二丫家,咱去把猫抱回来。”
小七听说是这事,乐的颠颠地跑过来。连蔓儿就提了个篮子,一手拉着小七,姐弟俩溜溜达达往二丫家来。
二丫家住在连家老宅后一趟街上,也是五间房子的一个大院。
连蔓儿和小七走进外屋,二丫正拿了个碗出来,打算舀饭喂猫,看见他们来了,就忙招呼两个人进屋。
“大姨奶。”连蔓儿和小七进了屋,先跟炕上坐着的老人问好。
“蔓儿和小七来了,快上炕坐。”二丫的奶奶忙笑着招呼道。
二丫的奶奶,和周氏是堂姐妹。这两姐妹,都是白净的面皮,周氏的脸略宽,二丫奶奶的脸略窄,不过两个人的眉眼间却颇有些相似。
连蔓儿和小七就在炕沿上坐了,连蔓儿从篮子里取出个纸包,递给二丫。
“前个儿买的虾皮,你给猫拌饭吃吧。”
“行。”二丫就接过纸包,打开来,将虾皮倒进碗里一些,又拿筷子和米饭拌匀了,给趴在炕梢的猫端了过去。
庄户人家,谁家的猫、狗下了崽,自家又养不了那么多,就会送人,或者谁想要,都可以去要。没人会收取任何的费用,连蔓儿家和二丫家算是亲戚,来往的不错。那虾皮,就是连蔓儿出门的时候突然想起来,让二丫家的大猫给小猫多喂了这些天的奶,该给人家大猫改善改善伙食。
二丫家的大猫,正趴在炕梢,身边偎着一只小猫,正是留给连蔓儿家的。小七一进门,眼睛就在那只小猫的身上黏住,再也移动不开了。二丫过去喂猫,小七就跟了过去。
连蔓儿也想过去,她的眼睛也有些离不开那只小奶猫,不过,二丫的奶奶却拉住了她说话。
“蔓儿啊,你爷和你奶走了有俩月没,往回捎信了没?”
“往回捎信了。”连蔓儿就道。
连老爷子、连守仁一行人离开三十里营子,先是去县城住了两天,然后才上路,奔了太仓县。到了太仓县之后,安顿下来,连老爷子就给了连守信和连守礼写了一封信来。
“都挺好的吧,在那边住的习惯不习惯啊?”二丫的奶奶就又问。
“都挺好的,说比咱这热。住县城衙门里,都做了城里人,比咱在村里强的多,还能有啥不习惯的。”连蔓儿就道。
连老爷子在信上,说一切都好,只是字里行间透露出来些意思。连守义他们带的行李并不多,那些破旧的被子、褥子干脆都给扔家里了,到了那,好些东西都要置买,处处都要花钱。
而且,那衙门为县丞准备的院子并不大,他们这老些人一下子住进去,就有些……拥挤。
这么多人,一拥挤,摩擦就多了……
第三百九十九章 割烟
这样的事,就如同连老爷子在信中只是隐晦提及一样,连蔓儿也不会当着二丫的奶奶和盘托出,只能说一切都好。
“你二郎哥的媳妇,算算月份,是不是该生了?”二丫的奶奶又问连蔓儿道。女人八卦的天性,从来不会随着年龄的增长而减弱,而是越来越强烈。“看她挺着大肚子上路,我们都为她悬着心。”
“我娘前儿个给她算,说是还得过俩月才能生。”连蔓儿就道,“听我爷信里的意思,应该是还挺好。”
连老爷子在信中并没有提及赵秀娥,所谓的没有消息,就是好消息。看来赵秀娥应该是一切安好的。
“那就好,二郎媳妇啊,看来还挺皮实。”二丫的奶奶就道。
“姐。”小七在炕梢,就招呼连蔓儿过去看猫。
连蔓儿就下了炕,走到炕梢来。
二丫家的大猫正在吃虾皮拌饭,一口一口地吃的很香。那小猫崽被二丫和小七放在一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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