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福运来-第7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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谁知道要在这里待多久才能离开?或者,总遇不着放出,就总也走不了。

宫里放人没有定数,有时候遇着灾年,宫里说要省用度,就会赶一批老弱病残走。那时候放人不是恩典,每个人手里只有一点钱,还有人就两身衣裳,出去了也就是饿死。

下晌阿福在固皇子跟前的时候,杨夫人领那四个新来的宫女过来了。

杨夫人躬身行礼,低声说:“殿下,这四个人,留两个在东院?”

固皇子手里把玩着一只温玉球,声音听起来冷冷的:“我就一个人,用不着这么多人跟前晃悠。”

杨夫人又是一躬身,平时她也是谨守礼规,但是今天特别严肃,阿福站在一旁一声不吭,眼皮也不抬。

“是,那就先在西院当差。”

在西院,基本是没可能见着固皇子的。他的一应起居都在东边的锦书阁,宁中阁和华昌轩,中间一道门卡住,太平殿的人习惯了称这边为东院,那边为西院。

等杨夫人带她们出去了,固皇子信手把玉球放在桌上,佳惠急忙收起。

佳蓉那天就打破了东西,她可不想再被杨夫人揪着。

固皇子脸色不太好看,阿福轻声说:“殿下,我找着本食记,年深日久了,恐怕过时了呢,还念么?”

“人一天三顿,吃来吃去还不是五谷菜蔬,那有什么过时的说法。”固皇子脸色缓和些:“念吧。”

那食记是一个姓顾的人写的,此人家有恒产,不做官不经商,整天挖空心思琢磨饮食,然后记述下来。阿福念了一篇如何做饼的,又念了一篇那主人试吃狗肉,忽然听到咕噜一声响。阿福抬起头来,很不可思议的……

固皇子脸上倒没什么不好意思的表情,大大方方的摸着肚子说:“这个空着肚子听不合适。佳蕙,端些点心来。”

阿福特别想笑,硬掐着手忍着,继续朝下念。

————————

儿子今天在柜子前滑倒,他胖爹不肯抱他起来,他气的趴那儿哭着拍地,拍的啪啪作响……我实在忍不住,大笑。

儿子是我生命中最重要的珍宝。

愿大家都能够快乐。

正文 十三 新人新气象 上

以后若是冬天看书,切记不要看食记

阿福把这话在心里默念几遍,要把这句话牢牢记住。

写食记的人描述的那些生动鲜活的色香味,成功的勾动了读的还有听的人,舌头和肠胃一起快乐的运动起来,肚子咕噜咕噜的搅动,舌头一个劲儿的分泌唾液——阿福也不例外。

而且几天下来,阿福有了新发现。

一,人在嘴馋时嘴里分泌出的唾液,好象有点甜又有点酸,很淡的味道。

二,阿福发现自己的脸,似乎,好象,大概是,又变圆了。

好吧,本来就是圆脸,最近虽然吃多了点,动了少了点,脸又胖了点,也没什么大不了。

阿福掰着手指算,最近他们一边读书一边实践,吃了不少东西。阿福印象最深的是吃了一次鸡汁豆腐皮虾肉卷,那味道……鲜的让人想把自己的舌头都吞下去。固皇子从开始读食记起,就对吃萌发了无比强烈的兴趣,大概,眼睛看不到,所以听觉,嗅觉,乃至触觉和味觉,都比平常人要灵敏起来了!

还有鱼头脍冬瓜——好在冬瓜这季节有,所以固皇子说要弄这个来吃,也还能办到。

阿福想想,下次要是看到和黄瓜有关的什么菜,万万不能念。不然白勾起馋虫来,这时候却没地找黄瓜去,那可不是这时节的菜。

还有各种点心,阿福最喜欢那一口酥,香香酥酥的,一口一个,这名字起的真形象。固皇子也对那个赞不绝口,指定那个要常备在屋里,随吃随取。还有杏仁茶,又甜又烫,喝一口咽下去,那股杏仁的奶香好象从每个毛孔透出来。

阿福吸吸口水……这个冬天吃的多动的少,可以预见等到穿春衫的时候,自己一定圆滚滚的象水桶一样。

阿福合上镜盒。现在她的小箱子里也不少的东西,绒花,耳坠子,香包,银簪子——好吧,其实这些家当不算什么。

杏儿还没回来,雪没化也没什么事做,大概又去找蕊香说话去了。阿福想趁这会儿没事把头洗洗,可是天实在太冷,不想去提水。

“阿福,你在屋里吗?”

阿福愣了一下,应了一声,走过去打开了门。

陈慧珍站在门外,朝她微微一笑。

院里积雪未销,一片白皑皑的清冷颜色,衬着她一张脸特别秀丽。

“我都过来几天了,也没找你说说话,你不生我气吧?”

生气?

阿福转身,把茶端给她:“你刚来,当然不方便乱走了。怎么样?还习惯吗?”

陈慧珍急忙起身把茶接过去,又坐下:“这里清静,也没什么活计做。我闲着无事绣了块帕子,算是一点心意,你可别嫌弃。”

那是块碧缃色的帕子,上面绣着一枝玉兰花,倒是很清雅精致。阿福急忙道谢,又说不敢当,两个人推让扰攘完了,才重又坐下。

“屋子冷不冷?”

阿福和她聊来聊去都不过是些闲话,一句敏感的都没有。就是吃的好不好,衣服好不好,今年雪大,又说起院墙那里的几株梅花。

陈慧珍也相当沉得住气,聊了一会儿,便站起身来告辞。阿福要送,她说:“就两步路,有什么可送的,再说外头冷,你别出来了。”

她前脚走后脚杏儿进来了:“咦,有客啊。”

桌上两个茶杯。

“嗯,慧珍来坐了一会儿。”

“她啊……”杏儿凑过来:“说什么?”

“也没说什么。”

杏儿眨眨眼:“她是想来东院吧?”

阿福说:“你又知道了?人家告诉你了?”

“这还用人告诉?西院有什么好?谁不巴着想来西院啊。”杏儿顿了一下:“阿福姐,你会帮她吗?”

阿福只一笑,把茶杯收拾了。

杏儿跟在她身后,她向前她也向前,她向后她也向后:“她倒眼快耳尖,这么两天就知道你在固皇子面前正得用了,要不就不会来找你了。”

“杏儿,你不喜欢她?”

“也不是不喜欢。”杏儿嘟着嘴:“她看人的时候,嗯,那种眼神我不喜欢。感觉她嘴上说的和心里想的不是一样的。”

杏儿的直觉敏锐之极。

阿福笑笑:“你放心,别说她没开口,就是开了口,我又不是杨夫人,哪有那个本事调人呢。”

“可是,别人都说,我是沾姐姐的光才过来的。”

这句姐姐让阿福愣了下,有点恍神。

阿喜……

阿喜也总是这么喊她。

不知道阿喜现在过的还好吗?

杏儿打开点心盒盖,里面整齐的码着九个小贝壳样子的点心。

“这是什么?”

“一口酥,殿下赏的,你尝尝。”

杏儿马上捏了放嘴里:“好香!真酥……好吃!”她又看看阿福:“你没拿她待客啊?”

福那会儿真没想起来招待陈慧珍吃点心。

杏儿笑的得意起来:“嘿,我就知道姐你还是和我亲嘛。”

从阿福姐变成姐姐,又变成姐,杏儿叫的是越来越亲了。

阿福也拿了一块儿,放进嘴里。

旧雪未消,新的雪花又落了下来。

太平殿里多了四个新人,宁静中倒也有些小小波澜。先是几位夫人,美人轮流过来关心了一番固皇子,又不动声色的敲打了杨夫人。宣夫人倒没来,三公主来了,笑嘻嘻的陪固皇子说了一上午的话,后来兴致来了又要找琴弹琴。但天气阴沉,琴声发涩,有些让人扫兴。

三公主前脚刚走,太平殿来了位不速之客。

说起来倒也巧,来的不是别人,正是三公主的同母弟弟哲皇子。

阿福本来听说过,哲皇子不过十一岁,心里想着那来的肯定是个小孩儿了,可是等人通报了,哲皇子大步进来,阿福立马傻了眼。

这个,比她高一个半头的,人高马大活象个大男人的,就是,就是哲皇子?

天哪,这孩子平时吃的是什么?难道是化肥激素不成?

哲皇子披着一件锦面紫貂裘,急冲冲的进屋,匆匆朝固皇子一揖手:“见过大哥。”

“哲弟不用多礼,坐吧。”固皇子语气温和,但是阿福却能听出一股疏离的意味来。固皇子对着三公主的时候那是真正的语气温和,耐心十足。但对着哲皇子,似乎就只是一点客套情分。

“天冷,哲弟怎么这会儿想起来看我?”

————————

嗓子疼。。。。咳。。。

正文 十三 新人新气象 中

哲皇子忽然站了起来,两步走到固皇子身前,沉声说:“大哥,弟弟有一事求你

固皇子微微意外,身体微微朝后仰,似乎不太习惯这样和人接近:“哲弟有什么事情?愚兄又能帮上什么忙?”

“前些天馨姐送来的宫女……”

“阿哲!”

阿福转过头,三公主竟然自己掀帘子进了屋。

哲皇子的表情顿时象霜打的茄子一样蔫下来,下面的话再也说不出口。

三公主似笑非笑,明艳的脸庞上有一层戾气,让人看了不由得心惊:“我刚才喊你一起来,你说没有空不想出门。怎么我前脚走,你后脚就来了?”

哲皇子唯唯诺诺,他不比三公矮,但是在三公主面前,恨不能把自己的缩了再缩,一直沉到脚底下去。

阿福听说哲皇子脾气不好,谁都不服,可就是三公主能吃住他,这个主天不怕地不怕,唯独一见他这个同母姐姐就象老鼠见猫,别提多老实了。

三公主刺了他两句,也没揭破他来这里是为什么事儿。八成三公主没走远,看着哲皇子摸上太平殿的门,又急匆匆的赶来杀了他回马枪。

这一对姐弟走了之后,固皇子先是笑了,可是阿福觉得那笑意有些无力。然后他站起身来走到窗前试着去推开窗子。

当然他推不开,窗子销上了。

佳蕙轻声问:“殿下可是觉得气闷吗?”

他摇摇头,有些意兴索的放下手来,也没有说要开窗子。

他一身苍色的袍服衬着身后粉白的墙,看起来仿若一张画。

那样的好看,可是又很孤单。

阿福去取书,步音在长长的回廊里显的很空旷。

经过庭院转角时,阿福忽然俯身抓了一把雪团紧,用力掷向庭中那棵树。

扑的一声响正砸在树身,树枝摇晃着,雪粉簌簌的落下来。

下午阿福念了几页书,停下来喝水润喉。固皇子眯着眼半靠在罗汉榻上,他的手腕很细,薄薄的一层皮包裹着骨节,肤色很白。

阿福觉得他睡着了,轻轻合上书。

“我要是也有个亲弟弟,亲姐姐,就好了。能说笑,能打闹,能有个人管着你,惦记你……”

阿福没吭声,她不会说那种“三公主就是你的姐妹,哲皇子就是你的弟弟,大家都是手足”那样的话,固皇子也绝不需要听那种冠冕堂皇的安慰空话。

不是亲的,就不是亲的。

阿福低声说:“我和我哥哥妹妹,也不是一个娘生的。”

固皇子的脸微微动了一下,眼睛没睁开。

阿福知道他听着,就说下去:“哥哥妹妹是大娘生的,我娘是买来的奴婢,后来大娘去了,爹也去了。其实,平时大家都一样和气的,哥哥疼阿喜也疼我,娘也是……不过为了不让说闲话,娘没偏疼过我,有好东西都先尽着阿喜。哥哥倒是对我们都一样的。”

“其实,还是不一样的。我若犯了错,娘就罚跪罚打,从不姑息。阿喜要是犯了错,娘一定好言安慰,说不是阿喜的错,是我这个做姐姐的没照顾管好她。人家要个丫头去做活,娘让我去。宫里征纳采选了,娘让阿喜嫁了人……”

阿福觉得自己是不介意的。

因为她两世为人,虽然前世的印象大多数都模糊了,可是她一开始也没有在这一世的娘身上寻找母爱。但是人的心就是这样的,东西没有不要紧,少也不要紧,可要是瞅着旁人得到的比自己多,就会觉得不公了。

“小时候我带阿喜一起玩,她跌了,邻居还有说是我害的。那个邻居看不起我娘的出身,连带看不起我,她们说,阿喜的娘当初带来的嫁妆,将来是要给阿喜出阁陪送用的。她们说我们母女一定是盼着阿喜活不大,好把她的嫁妆占了……我不是没想过,要是这世上没我,或是没阿喜,都好。虽然那念头只是一瞬间,可是也很卑劣了。我也想,要是阿喜和我是一个娘生的,那一切烦恼也就都没有了。”

当然了,那些假设都不成立。

“娘说,都是命,命中无时莫强求。”

阿福低下头不说了。

忽然固皇子的手伸过来,在榻边摸索了两下,稳稳的握住了阿福的手。

他果然不象刚才那样消沉,落落寡欢的神气从脸上消去了。

阿福本来也就是想让他不再想着三公主和哲皇子姐弟俩的,可是说着说着,自己却真的难过起来了。

“没事,我没什么事。长这么大也没怎么饿着冻着过。”

固皇子重重的又握了一下,才放开手。

佳蕙端茶过来,嘴角弯弯的。固皇子问:“送三公主他们回去了?”

蕙说:“小文他们说,玉岚宫一关门,就听见三公主教训哲皇子,哲皇子叫的那个惨啊。”

“他过来做什么?话也只说了一半。”

侍蕙显然是知情的,但是吞吞吐吐不肯说。固皇子再三问,她才说:“前几天三公主送来那个宫女,原是伺候哲皇子的。宣夫人不太喜欢她,三公主就送给到咱们这里来了。刚才哲皇子来,八成是想讨她回去吧……这是奴婢瞎猜的,或许不是。”

这个或许不过是佳蕙谨慎才补上的,其实这事也不算秘密了,玉岚宫的事太平殿多多少少也都听说了一些。

只是阿福没想到,陈慧珍有这么大的吸引力?哲皇子顶着被三公主收拾的险跑来要把她讨回去?真是……看不出来啊。

固皇子也好奇了:“是么?就是那天四个宫女里的?”

“是,姓陈。”

固皇子想了想:“倒没有印象。”

佳蕙说:“说话声音软乎乎的。长的也不错。”

太平殿人形容起人来都很有特点,先说声音,再说长相。

固皇子先笑:“长的是该不错,不然阿哲不会跑到我跟前来要人。”

“听说他还在宣夫人面前顶砖打旋的磨矶呢,不过宣夫人再宠他,这回是铁了心没松口。”

固皇子点点头:“这是自然。”'网罗电子书:。WRbook。'

自然什么他没说,不过阿福想,连固皇子身边还没有那种“暖床”功用的女人,哲皇子虽然个子大,可是年纪只好算个儿童,连少年还算不上,这种事情是太早了些。

阿福有点出神。

哲皇子很看重陈慧珍吗?那,慧珍来找她,到底是想回玉岚宫去,还是想到固皇子身边来呢?

阿福有点糊涂了,也许先前她和杏儿的猜测都错了。

——————

喉咙肿的厉害。。。抱抱大家。。。泪奔。

正文 十三 新人新气象 下

屋里门窗紧闭,难免会有些炭气和其他气味,所以要时时熏香即使如此,从屋里出来,阿福还是深吸了一口气。

带着雪味儿的空气似乎有一种天然的甘甜,在屋里人很萎靡,到了屋外一下子就感觉清朗起来了。

早起来两个人忙而不乱,阿福梳好了头,杏儿看见自己肩膀上掉了两根头发,随手捏起来丢进炭盆里。

阿福看她小心翼翼的揭开镜袱,从墨盒里拿出一小段眉墨来,对着铜镜仔细的描画眉毛,微微惊讶,站在那里看了几眼。

杏儿什么时候……

杏儿把眉毛描长了,顾镜自赏,似乎很满意。阿福看着,倒觉得那一对眉毛末梢上挑,并不衬她的脸型。而且杏儿原来眉淡肤白,看起来很可爱,这一对眉毛画的浓了,就好象一幅渲染粉桃画上,突然伸出了两根枯柴枝,突兀之极,整张脸就只能看到这对眉毛了。

杏儿转头问:“好看么?”

“你哪儿来的墨?”

托人买的么?阿福知道那些小宦官常与出宫的采办们打交道,宫女们要用脂粉墨黛什么的都请他们帮忙。

“嗯?慧珍给我的。”

“哦?”这什么时候的事,阿福一点儿也不知道。

“她们都画呢。”杏儿拿了一朵

雪青的绒花别在发间,看了看,又拔下来扔在盒里,拿了一朵大红的戴上。

阿福摇摇头:“你收了人家的的礼物,要是人家有事求你呢?”

“这算什么礼物?况且还是她用过的呢。”杏儿说:“你没看慧珍的盒子,她有一对嵌红宝石的簪花呢。而且她还会往身上洒香露,或者是洒在帕子上头。”杏儿从袖里摸出块手帕:“喏,这也是她给我的。上面洒了好几滴香露呢,你闻闻,香不香?”

阿福初时还以为只是阿杏自己有变化,可是再仔细看,好象其他人也或多或少受了一些新来的宫女的影响,除了佳蕙和阿福,其他人或是头发换了个样子梳,或是涂了颜色比平时鲜艳的口脂,还有人大概是往荷包里塞了香草香丸之类的,走过时裙角摆动,带起一阵隐约的香风。

好象一夜间,清寂的太平殿忽然染了些玫瑰色泽。

真是新人新气象啊。

阿福感慨之极。

天寒,韦素来的少,三公主倒是多来了几趟,每次都带些新巧精致的礼物来,其中就有一串贝壳羽毛的风铃。挂了起来,风吹着羽毛,贝壳轻轻互撞,发出叮叮呼呼的声音,清脆悦耳。皇子道了谢收下,阿福十成里有八成能确定,三公主应该是和她一个来历的。

即使阿福克制自己不去和她说话,但是目光每落到她身上,心里就有点异样的感觉。怀中揣着一个秘密,无人可以说。看着三公主明媚的笑脸,阿福发起怔来。

“咦?你怎么了?”三公主常来常往,也知道阿福这个人。

“啊,我在想,这铃真好听。”

三公主一笑:“这个挂在檐下,不拘谁都能听着。只要一听着叮叮的响,就知道外头又起风了。要是风小就响的轻,风大,那就响成一片了。”

她转头对固皇子说:“对了,你可知道,昨日有位宫人受幸,得了个封号玉美人?”

“我哪有你的你消息灵通。”

“是啊。那次赏花会上没见这人,好象那天是偶染风寒才没去赴会。我还没有见过呢,只听说确有倾城倾国之姿……”她顿了一下,慢悠悠的说:“有几分当年元皇后的品貌呢。”

固皇子手里的茶碗盖落回茶盏上,佳蕙急忙把茶盏接过来,扯了帕子替他拭去滴在身上几滴茶水。

固皇子没说话,三公主小坐一会儿也就告辞了。

元皇后?那不就是固皇子的生母吗?

阿福看他坐在那里,半晌一动都没有动。那双眼睛望着一个固定的地方。

其实他什么也看不到。

他沉浸在自己的世界里,谁也走不进去。

阿福听着风铃叮叮,叮叮的响,忽然觉得这声音如此无聊,惹人烦恼。

三公主为什么突然冒出这么句话来?

太平殿里这股玫瑰色的旋风还未成气候,就劈头盖脸的被打压下来。

晚间杨夫人把她们召集起来,阿福和佳蕙几个人待遇好些,站在屋里,其他的那些宫女宦官站在廊下,一阵北风吹来,吹的人瑟瑟发抖。杨夫人将她们训诫一番,特别点出两个小宦官为了烤火险些烧了床账,每人罚了五板子,大冷的天扒去了衣裳,就在庭中打了起来,那木杖一端圆,握在手中,一端扁是用来行刑罚。一下一下的,啪啪的声音象是抽在每个人脸上心上。天冷,皮冻的紧,不过两下臀就破了,血点溅在雪里,红白交映鲜明,让人触目惊心。然后又指出两个小宫女衣容不整,在滴水檐外罚跪,并扣了一个月的月钱。

杨夫人发作完,又容色又缓和下来,夸了几句佳蕙服侍用心,赏了她一个袄一个裙,阿福也跟着沾光,得了一件袄子。

杨夫人这是分明杀鸡儆猴,不但敲打她们,更是敲打那四个新来的。

阿福暗自警醒,自己决不能忘形,不然杨夫人这冷面虎那是说吃人就吃人的。

杏儿也给吓的不轻,晚上睡的不安稳,惊醒两回,挤到阿福床上来一起睡。

她身子凉,一进被窝带进一股冷意,阿福朝里挪挪,让出一半被子给她,两个人并头躺着,杏儿小声说:“阿福姐,你身上真暖。”

阿福眯着眼应了一声。

“我觉得我可能做不了管事夫人了……”

“怎么?”

“我不识字。”她靠的近了一些:“哪个管事夫人不识字呢?起码自己得记下来宫人名册,会看账会写信……”

“嗯,我听说杨夫人,好象也是官宦人家的女儿,读书知礼,进宫就是女官的……和咱们不一样。”阿福含含糊糊的说。

“阿福姐,你能教我识字不?”

阿福昏昏沉沉的说:“有话儿明儿再说……”

杏儿不再出声,滴漏一声一声的。外头的雪光映在窗子上,太平殿的夜,依然静谧。

——————

难受死了,这次感冒怎么这么重。。鼻子里象塞了十斤棉花,头疼,憋闷,眼睛疼头疼喉咙疼……

正文 十四 病 上

不知道是不是昨天夜里受了些惊,出汗又吹了风,又或是夜里面杏儿掀被来同睡着了凉,一早阿福想过来,只觉得头沉沉的

杏儿在她头上一摸:“哎呀,这么烫!”

阿福苦笑,她自己倒是一点都不意外,在外面的时候,每年冬天也总会得一次半次的风寒,

到了宫里看来也不例外。

“我,我去回杨夫人,请御医来给你瞧瞧吧?”

“不用……”阿福眼皮沉的厉害,强打精神说:“你给我弄碗姜汤喝,我躺着养会儿就行。”

杏儿答应一声出去,过了没多会儿果然弄了一碗姜汤来。因为天气一天冷似一天,太后说御膳房的饭菜送了来再端上桌,等入口时早已凉透,在几位夫人的宫院都设了小灶间,想吃热茶热饭可是随时举火烧煮,要不然这姜汤也没这么容易得来。

阿福把满满一大碗热汤喝下去,蒙被盖头睡了一觉,到了午后并没发汗见轻,倒是周身发沉,烧的更加厉害。杏儿急的满屋乱转,只能跑去找旁人讨主意。晚间杨夫人来看了一次,交付给杏儿几粒丸药,杏儿找了热水来给阿福送服下去,这一夜阿福就没有睡的踏实,辗转反侧,一时冷一时热的。早上来了人给阿福把了脉,也只说是外感风寒,开了汤药。阿福的热一直到第三天才退下去,可是却又咳嗽的厉害起来,白天还稍好些,晚上简直咳的难以入睡,杏儿忙前忙后,既要当差又要照顾病人,眼见着脸就瘦了一圈儿,倒让阿福十分过意不去,心里也焦急不堪。病虽然没加重,可是却又迟迟不见轻,再拖的话,杨夫人只怕会把她迁出去——阿福是知道永寿堂那个地方的,虽然叫永寿,可是因为有病迁过去的宫人宦官,迁去的多,却不是个个都能齐全回来。

阿福下不了床,睡的昏昏沉沉的,也不知道外面是什么时辰,忽然有人轻声唤她。阿福心里明白,可是身子太沉,挣扎不起来。那人伸手推她。

“阿福,醒醒。”

“你……刘润?”

阿福用力眨了下眼,没看错,就是他。

“你……怎么来了?”

阿福的嗓子哑的不成样了,一句整话都说不了。

刘润看了一眼门外,低下头来飞快的说:“这个给你,我明天再来。”他把一个纸包塞进阿福手里,迟疑了一下,他又说:“可不要让别人知道。”

阿福一怔,可是脑子转的慢,还没反应过来要问这是什么意思,刘润如同来的时候那样,又匆匆的开门出去。

阿福看看手里的东西,纸里包的是一把灰扑扑,药草研碎磨的药末儿。

这……这叫什么事儿啊。

阿福想起他刚才说话的语气神态,忽然觉得一阵心惊,虽然是躺着,还觉得头晕目眩,连忙紧紧闭上了眼。

这种事只有以前在电视电影里看过,怎么猜,也猜不着这样的事会发生在自己身上。

她看看药包,吃还是不吃?

阿福没思索太久,总之现在病没起色是事实,刘润没有必要害她。

伸手从床头拿过一个茶杯,伸长手臂摸着了茶壶,颤抖着倒了杯水。那个药末儿闻起来并不刺鼻,阿福把药末儿倒进嘴里,用力咽下。嗓子肿着,只觉得那药末儿好象黏在上腭和咽喉处,涩涩的,急忙喝水,茶水半凉了,猛一喝下去,阿福机伶伶打了两个寒噤,无力的倒了回去,可是再也睡不着了。

刚才的事情,越想越心惊。阿福只觉得脑子里塞满了烂草,扎扎戳戳的疼,也理不出个头绪来。

药有问题?是谁的问题?

杏儿过了一会儿回来,脚下小心翼翼,如临大敌般端着一碗药进来:“阿福姐,吃药了。”

阿福嗯了一声。杏儿把药放在桌上,过来扶她坐起,还放个枕头在背后让她靠着。

“你身上怎么样?觉得好点儿了吗?”

阿福摇摇头。

“来,喝药吧。”

酱色的药汤闻起来就让人觉得嘴里心里一起发苦。阿福皱起眉头,杏儿看看她:“喝吧,不喝病怎么能好。”

“不想喝。”

杏儿也有些苦恼:“药哪有不苦的,那,我拿果脯来给你压一压?”

阿福接过药碗,杏儿转身去柜子里找杏脯,阿福只喝了一口,侧过身将药倒在床头与墙壁之间。药汁沿着床腿淌下去,无声无息。反正这屋里已经一股子药气,污浊不堪,再多些也没有什么大不了。

杏儿转过头来的时候,药只剩下两口了,阿福摇着头:“不喝了。”

“好吧,反正剩的不多了。”杏儿把果脯盒子递过来,阿福拿了一块含在嘴里。

“杏儿,这几天,真是辛苦你。你看,你又瘦了。”

“我没事。”她也伸手从盒里拿了一块放进嘴里:“等你病好了,记得多弄点糕饼谢谢我。”

阿福仔细看着她的脸,杏儿看起来与往常并没有太大不同,不过眼睛下面微微的发青,这两天的确辛苦,晚上又睡不好。

阿福一肚子的疑惑,又偏偏得不到解答。

第二天刘润果然又趁屋里没人的空档来了。杏儿这个时候去煎药,屋里只有阿福自己。

“昨天的药你吃了吗?”

“嗯。”

刘润又摸出一个同昨天一样的纸包来给她。

“前天我过来,你睡着,我替你把了下脉。”

“你……懂医术?”

“以前,在家里的时候学过一点皮毛。”刘润说:“你的药对症,但是其中少了一味要紧的,这样喝下去,再喝十天半个月病也不一定好得了……”他站起身来,顺手替阿福掖了把被子:“自己多小心。”

佳蕙和其他几个宫女来看过她,也不过是说两句话就出去了,以免过了病气大家都麻烦。

陈慧珍也来了一次,她穿着件水红的袄子,腰间系着葱黄的裙带,头发梳的光滑齐整,看起来格外精神。相比之下,阿福一脸病容,声音嘶哑,蓬头垢面,实在狼狈。

“哎,别起来别起来。”慧珍忙紧走两步按住阿福:“你快躺着吧。”

“真不好意思,其实没什么,还劳烦你们来看我。”

“看你说的,这还不是应该的。”陈慧珍陪她说了几句话,也就起来告辞。

阿福看她走了,闭上眼,今天见过的人的面孔轮流在脑子里闪过。

刘润的话让她知道,有人在药里动了手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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