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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一份美丽执念+番外 作者:维娜溇(晋江12.9.27完结)-第3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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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朕很久没喝到千叶泡的茶了。”
五夫人忙着下去准备了,该撤的人都撤了,桌上只剩下了小姐少爷们,太子从主位上走下来坐到大哥对面。若水本来挽着大夫人,大夫人离席后,便朝我移了移顺手挽着我,大姐也走过来在五夫人的位置上坐下,她坐定后便不动声色的握着我的手,我感觉她的手有些颤抖,不禁抬头看了她一眼,她见我看她便对我微微一笑转过头去。我收回视线却正对上韩玉燕飘过来的眼神,虽只一眼但我却觉得韩玉燕绝不像表面上那样柔弱无害。怪不得大姐有些紧张,这个对手确实不好对付,不过太子妃之位是两个家族之间的争夺战,也不是两个女子能左右的。正想着这才艺表演怎么开始,太子发话了:
“大家可有什么好的建议,最好是风雅一些的。”
说着扫视众人,萍薇郡主见没人说便站起来道:
“我有个主意。”
“哦,说来听听。”
“让一人弹琴,我们两桌人分别传花,琴声停了,花落在哪两人手里就请两人一同表演个节目,这样如何?”
“这个主意好,就这么定了。只是由谁来弹琴呢?”
说着又扫了众人一眼,似乎让谁弹都不好,正在犹豫间,大哥插话道:
“我看便由我三妹若如来弹琴吧。”
一句话就让我成了焦点,我反正无所谓,轻轻挣了挣,摆脱若月和若水抓着我的手,站起来福了福恭敬道:
“那如儿就献丑了。”
我在早已准备好的琴前坐下,又试了试音,正要开始拨第一个音,只听萍薇郡主又道:
“等一下。”
“怎么了?”
太子代表大家问道,萍薇郡主撅嘴道:
“如儿妹妹坐在那儿可以看到我们传花,若是她偏心怎么办?”
这丫头好像知道我会偏心似的,其实我也真是这么打算的,反正到时候大家也不好说什么,实在不行,就来个装傻充愣死不承认。我看看萍薇郡主,又看向太子,不知道他怎么处理。
“那就让人搬个屏风过来,挡住如儿的视线吧。”
说话的是大哥,我看太子稍微愣了一下便神态如常,萍薇郡主则一脸的得意,眼神瞟向蔓玲公主似在示威,我坐在蔓玲公主后面看不到她的脸色,只见她略微低了低头。
我挑了首平淡的曲子随意的弹着,外面紧张的气氛似乎与我无关,约莫弹了一分钟,我停下来。一旁的小厮暂时把屏风撤了,我看见两枝桃花正好落在大哥和蔓玲公主手上,大哥笑着起身与蔓玲公主同往台上走,上台时还不忘扶她一把。萍薇郡主脸色大变,转头瞪着我,好像都是我的错一样,我也闲闲的看着她,我又没做亏心事干嘛不敢直视你?
“蔓玲表妹,表哥我技不如人,你想要我做什么只管吩咐。”
“表哥哪里话,不过蔓玲想跳支舞,若清表哥可否为我吹一曲《佳人》?”
“好啊,这首曲子才配得上蔓玲妹妹的舞姿。”
我有些意外的看着大哥,从来不知道原来大哥这么会讲甜言蜜语,怪不得惹得这些深闺的大小姐们倾心相许。半晌笛声传来,悠长空明,我们跟着三夫人学音律,大姐琴弹的最好,大哥笛学的最精。蔓玲公主随着笛声缓缓起舞,翩若惊鸿,宛若仙子,连我这不懂舞的人都看得目不转睛。一曲完了,蔓玲公主羞涩的低下头,大哥牵着她的手低低的说了两句话,又亲自把她送到座位上坐好,这才转身回席。
众人称赞了一番,小厮又把屏风搬来挡在我面前,我接着刚才的曲子继续弹,这次桃花落在了韩玉燕和太子手中。大姐肩膀微微一抖,转过头来衰怨的看着我,我回她一个无辜的表情,这不是我能左右的好不好。
韩玉燕抱着琵琶温柔无害的走到台上,经过我时投来一道目光,我亦是闲闲的看着她,脸上没什么表情。韩玉燕抱着琵琶对太子轻施一礼,好似弱柳扶风很是娇柔,太子则要来笔墨估计是要赋诗一首,琵琶声起,她弹的也是温柔的曲子,与她的人一样。我对琵琶所知不多,唯一记得的就是白居易的那首《琵琶行》,听了半天也有“大珠小珠落玉盘”的感觉,看来韩玉燕是个高手了。
韩玉燕拨出最后一个音,太子也落下最后一笔,两人相视而笑,配合的是相当默契。接着众人传阅了太子的那幅大作,大家都说好,我虽看不出有多好,却觉得比我写的好,估计在场的人各个都比我写的好。等那幅字又传回太子手里,太子收好后递给韩玉燕道:
“这幅字便送给燕儿表妹吧。”
韩玉燕赶忙恭敬的接了,又轻施一礼,拿着礼物心情愉悦的回到座位上,眼神看似无意的扫过大姐,大姐却只是低着头看不见表情。若水轻轻握住大姐的手安慰着她,大姐也没挣开,虽然两人一向不怎么来往,这个时候还是伸出了手互相安慰。果然是姐妹呢,血还是浓于水的呀,我私下里想着。
第三次桃花
落在了若水和郑思图手里,若水喜不自胜,转头对我眨眨眼,我也对她眨眨眼,示意她好好把握机会。眼神瞟到萍薇郡主,她的脸更臭了,我就当没看见,继续注意台上,看看小妹准备了什么。
“郑公子……”
“水儿妹妹不必这么拘理,叫我思图就行了。”
“思图哥哥……听大哥说你擅丹青,我也略通绘画,我们可否合作一幅?”
“那可是我的荣幸了,早闻水儿妹妹多才多艺,正想见识呢。”
说着话峰一转,看着我道:
“如儿妹妹,可否为我们弹一曲助兴?”
怎么说着说着就说到我了呢,唱哪儿出啊?我心里纳闷,离他们有段距离,实在看不清郑思图的表情。发现大家都在看我,今晚好像是第二次大家集体对我行注目礼了,我头皮发麻,心里把郑思图骂了几百遍,面上讪讪的站起来道:
“如儿琴艺不精,怕是扰了郑公子和小妹雅兴。”
说着又看向大姐,接着道:
“不过我大姐琴艺高超,名动京城,不如请她来弹一曲,郑公子以为如何?”
“如此甚好,我还怕今晚会错过月儿妹妹的琴声呢?”
我听了低头暗骂:郑思图你是不是故意的,不想错过大姐的琴声刚才你直接请她弹奏一曲不就完了,干嘛非扯上我?正在心中腹诽,又听郑思图对大姐道:
“不知月儿妹妹能否赏脸?”
“郑公子相邀是月儿的荣幸,岂有不答应之理?”
大姐说罢起身走上台去,经过我时感激的看了我一眼,我报以微笑。说实话大姐的琴真不是盖的,技艺纯熟、曲意优美,一曲《佩兰》令在座的人皆为动容。我一直看着小妹和郑思图作画,真是郎才女貌啊,只是小妹还不到十三岁呢,在我看来还是小破孩一个,懵懵懂懂的好感也能算是爱情吗?不过这儿的人都早熟,说不定小妹是真心实意的喜欢着郑思图,不知这段初恋会不会有结果。正胡思乱想间,发现那个白褂少年正在看我,我愣了一下,突然反映过来,这个少年应该是九皇子。于是我也回看他,对他微微一笑,他反倒不好意思的移走了眼神。还是个孩子呢,我笑着想,转头又去看小妹。
大姐这一曲弹完后,好久都没有人说话,最后还是皇上开口打破了沉默:
“月儿这一曲甚妙,竟比燕儿那一曲更多些意境。”
皇上先开口了,大家都出声夸赞,一时气氛热烈,言笑晏晏。除了萍薇郡主那要杀死我的眼神外,一切都很和谐,我就当什么都没看见,反正眼神也不能真杀死我。
我见大家没了继续玩游戏的兴致便起身回到座位上,若水正欣赏着刚才那幅与郑思图合作的画,我也凑过去看,一个女子笑着坐在秋千上玩耍,面前是一个荷塘,周围有些柳树,那女子的样貌细看倒很像若水。
“这不是我宫里的荷塘吗?”
旁边站着的蔓玲公主笑着问若水。若水脸上出现一抹绯红,害羞道:
“他说他第一次见到我就是在表姐宫里的荷塘边,那时我正在荡秋千……”
“那他画得还真传神,我虽没见过蔓玲公主的荷塘,倒觉得这画中女子与你有几分相似。”
我接口说道,不禁又看了那画两眼,真是越看越神似。若水卷起画轴,不屑道:
“当然了,他的人物与二哥的花鸟是京城双绝,千金难求。就你不知道,没见过世面的土包子。”
我撇嘴讽刺道:
“我就不信他一直画的这么好,谁还没有个‘当初’啊。想当初,你画的也不怎么样,我可还有证据呢……”
我所谓的证据就是一直挂在我屋里的那幅梨花图,若水一听我提那幅画就急了,赶紧打断我:
“行了行了,你说过不提的。哪天我一定趁你不注意把它给扔了。”
“那可不行,除非你能赔我个一模一样的。”
“真不知道那幅画有什么好的,值得你那么宝贝。”
“你有私心,当然说不好不想我留着啦。”
…………
☆、七、最亲近的人
“没想到你们姐妹感情这么好,怎么从未听水儿妹妹提起你?”
蔓玲公主听我和若水斗嘴,突然插口问道。我一愣,我和若水感情好吗?我想应该是算的吧,若水与我同龄,小女儿家心思有时不便与大夫人和大哥说的就说给我听,大部分时候我只是听并不发表意见,她也只是自顾自的说并不问我的想法,比起大姐我们俩也算相处融洽。正想着,听到若水调皮道:
“蔓玲表姐不是我没说,是你没听到,你眼里耳里除了大哥哪还装得下别人?”
“水儿妹妹,你太调皮了,敢挖苦我。”
蔓玲听若水在这么多人面前如此说,脸一下就烧红了,作势要打若水,若水一边往我身后躲一边求饶。正闹着,皇上又很合时宜的发话了:
“好了,都别在这儿干坐着了,都去走走吧。韩卿、柳卿随朕去书房坐坐。”
估计这人选是定下来了,我心里想着。等皇上抬脚走了,我也准备开溜,想早点回去看看娘亲。刚迈出腿就被绊了一下,身体不由自主的往前倒,我本能的伸出手扶地,不想摔的太难看。谁知我的手还没挨到地面就被一个人扶住拉了起来,等我站好定睛一看,是九皇子,此刻他的手还拉着我的胳膊,我轻轻挣开他,作了个福道:
“多谢九殿下。”
“如儿妹妹,怎么这么不小心,连路都走不稳,刚才的曲子也及不上月儿姐姐的一成,怪不得都没听若清表哥提起过你,今天来了我才知道原来府上还有个三小姐。”
我转头看着萍薇郡主幸灾乐祸的脸,我想我也没招你呀,刚才那纯粹是巧合,若说最后一曲我确实偏袒了若月,那谁让她好歹是我大姐呢,你至于这么不待见我吗?我低头轻叹一声道:
“是如儿愚笨,确实及不上大姐和小妹的一成。”
说罢不等萍薇郡主反应,我转头看着大哥道:
“大哥,如儿想先回去看看娘亲。”
“去吧,小心一些。”
“谢谢大哥,如儿告退。”
说着深深做了个福,头也不回的走了。
我回到梅苑的时候,三夫人已经回去了,只剩下翠墨守着娘亲。我看翠墨也很疲倦便让他回去休息。娘亲还没有睡,见我进来了就招呼我过去,我在床边坐好,看着她一脸的病容很心疼。
“如儿别难过,娘亲没事儿,大夫说是染了风寒,等天气暖和些再吃点药病就好了。”
“嗯,娘亲饿不饿,回来时碰到小玉,她说小厨房里熬了粥,我去给你盛一碗好不好?”
“好啊,刚才没
胃口,现在你一说倒有点饿了。”
我自去小厨房里盛粥,心里难过,虽然娘亲说只是风寒,但我知道其实娘亲是活不了多少日子了。几天前我去若水那儿玩,回来时见娘亲左手上缠了块布,娘亲说是照顾花草的时候不小心弄伤了,我也没太在意,以为只是个小伤口。谁知昨天娘亲换药时我才发现那个伤口有些深,而且还有些化脓的趋势,我立即仔细问了当时的情况。
娘亲说她当时正用小铲子翻土,不小心划到了手,还流了几滴血,当时她没在意,倒是翠墨后来看见了,上了药又仔细的包扎了伤口。我问娘亲有没有及时清洗伤口,她说没有只是在旁边的小桶里涮了涮,我又问是哪一把铲子,她指了指门口的那个,我的心一下子凉了。那把小铲子已经是锈迹斑斑了,我知道铁锈若是进入血液里容易得破伤风,而且这么深的伤口如果没有及时清洗容易得败血症。果然那天晚上娘亲就开始不舒服,找来大夫也只说是受了凉,开了几副药也没多说什么就走了。
我不是学医的,不知道这两种病发病时有什么症状,也不知道有没有潜伏期什么的,只知道在没有抗生素的时代这两种病都是不治之症,无药可医。我暗自伤神,静静的看着娘亲喝粥,她见我看她,笑着问:
“怎么了,一直看着娘亲?”
“娘亲真好看,难怪爹爹对您一见钟情。”
“如儿嘴真甜,怎么回来的这么早,为什么不多玩一会?”
“那些人一个比一个优秀,我在那儿也是坐着发呆没什么意思,还不如早点回来陪陪娘亲。”
“我们如儿也是很好的呢,不知谁能有福气娶到你。”
“娘亲,现在说这个是不是太早了,难道您嫌我惹您心烦想早点把我嫁出去?”
“如儿可冤枉娘亲了,我怎么舍得呢?”
“那我一直陪着您不嫁了可好?”
“傻丫头说什么胡话。”
她笑着责怪,眼里满满的都是疼爱。我又说了刚刚宴会上发生的事给她听,说大姐的琴弹的有多好,大家都听傻啦,皇上最厉害最先反应过来,还有大哥的笛子吹的好蔓玲公主的舞也跳的好等等,只是隐去了萍薇郡主欺负我的事。娘亲只是看着我,轻轻笑着不说话,似乎很满足的样子。我见她没有睡意,便道:
“娘亲,我吹一首曲子给你听可好?”
“好啊,如儿很久没有吹曲了。”
我回屋拿出笛子,想到爹和娘的爱情便吹了首《传奇》,吹完我邀功道:
“娘亲,好听吗?”
娘亲点点头,眼中似有
泪意,我黯然:音乐果然无国界,想必娘亲也是听懂了的。这时小玉走进来说:
“小姐,郑公子和韩姑娘在外面呢。”
“他们什么时候来的?”
“您开始吹笛子他们就来了,我准备来通报,郑公子说先不打扰您,等您吹完了再来通传。”
我心中一惊,那他们不是听到我吹笛了,那可是首他们不知道的曲子呢。不知道他们这时候来干什么,只有笑着迎出去,郑思图和韩玉燕并肩站在一株梅树下,月明风清,两人都美的让人觉得不真实,我走近他们叫了声:
“郑公子,韩姑娘。”
郑思图朝我拱拱手道:
“如儿妹妹,我们是不是来的不是时候,可有打扰到你?”
他们背着光,看不清脸上表情,我只想早点打发他们,也就不客套的直接道:
“没有,不知二位有何事?”
“我是来向如儿妹妹讨一盆剑兰的,韩姑娘则是来讨个谜语的。”
我皱眉,不知他们又是唱得哪一出,就不能让我消停些吗?
“是这样的……”
郑思图正要解释,我听到娘亲屋时传来“啪”的一声,像是什么东西掉地上了,心里急着去看她,不想与他们多纠缠便打断道:
“请郑公子和韩姑娘稍等。”
转身回屋随便写了个谜语,又借着月光挑了盆花开得正盛的春剑分别递给他们,他们道了谢,我便礼貌的送客:
“娘亲身体有些不适,如儿也就不送了,希望郑公子和韩姑娘能尽兴而归。”
他们也没多说什么便走了,我进屋看见小玉正在收拾掉在地上的碗筷。
“我想喝杯水,没想到碰掉了碗筷……你怎么这么轻意就将那盆春剑送人了,去年大少爷找你要了几次你都没给。”
“去年不是只有一盆吗,今年活了好几盆,明天我让春儿给大哥和二哥各送去一盆就是了,再说那也都是身外物,还是娘亲比较重要。”
娘亲笑笑点点头合上眼睡去,我看她睡着了才起身回屋洗漱休息。
整整半个月我寸步不离的守在娘亲身边,还开始做女红,我想绣一个梅花图案的荷包送给娘,爹也是有空就来,无论多晚都来娘亲这里过夜。开始大家都觉得我和爹有些反常,大夫人也有些不满,来探望过娘亲后,只说了几句宽慰的话便走了,看我这里人手不够,还遣了她房里的四儿来帮忙。三夫人和五夫人更是常客,每日都要来坐一会儿,有时娘亲精神好些还能与三夫人对弈,连不常走动的二夫人也来看了两次。我拼命的
想绣好那个荷包,但实在不擅此道,常常划伤手指,娘亲看着心疼便阻止我,我不理只是不停的绣,只想着能在她去世前送给她。
最后几日里,娘亲常常处于昏迷状态,爹日日守着她,神色黯然,只有在娘亲清醒时才勉强挤出点笑容。看着他们俩,我想娘亲定是爱着爹的,不然不会在这视女子贞洁比性命更重要的社会里,对爹以身相许,更不会不顾一切的生下孩子;我想爹也一定是爱着娘亲的,不然不会将贴身戴了二十几年的玉佩送给娘亲,连大夫人都没给,更不会在这院里亲手种下满院的梅花,只因娘亲曾说喜欢梅花。只是在这个男人三妻四妾本就平常的社会里,爹也同样爱着别的女人。
那天我把以前晒干的梅花拣了些放入我绣好的荷包中,又将爹送给娘亲的那枚玉佩放入荷包,小心翼翼的将那荷包贴着娘亲的胸口放好。我和爹一人握着娘亲的一只手,静静的坐着,我问爹是怎么知道娘亲的病好不了了,我是因为有些现代医学知识猜到的,爹又是怎么知道的呢?他说他是感觉到的,仿佛娘亲就要离他而去,再也触摸不到了。
我们继续沉默,良久,娘亲醒来微睁开眼看到我和爹,脸上一笑看上去很满足。她张张嘴想说些什么,爹心疼的道:
“不用说了,我都知道,你放心……”
说着轻轻抚了抚娘亲的眼角,就像十年前我们第一次来府上时那样,爹又伸手牵起我的另一只手,娘亲很高兴很高兴,嘴角轻轻上扬慢慢的停止了呼吸。那一刻我的眼泪掉了下来,她虽未生我却养了我,给了我遮风避雨的住所,衣食无忧的生活,还有无所拘束的童年。那一刻我看见爹的眼睛也湿润了,我想面前的这个女子他一定是用心爱着的,没有夹杂一丝杂念爱的干干净净。娘亲也一定是高兴的,临死前有她最爱的和最爱她的两个人守在身边,所以她没有哭,而是笑着走完了她的人生。
☆、八、现实与梦想
娘亲的葬礼很简单,牌位入了祠堂。爹伤心了好几天便恢复如常,只是经常会望着梅树发呆,或者呆坐在娘亲的屋子里。我则好几个月都没什么精神,每日只是看书或是养花打发时间。娘亲走后,三夫人和五夫人对我照顾有加,我心里感激她们,常去竹苑走动陪她们聊天。
花灯节后的第三天,听说皇上下旨到韩相国家里,韩玉燕被选为太子妃,三个月后举行大典。听若水说大姐哭了好几天,二夫人也很不高兴,常常发脾气,院里的下人都是战战兢兢的伺候着,生怕撞在了枪口上。我想也是,自我三岁入府,似乎大姐就在太子身上花心思,知道太子喜欢吃五夫人做的糕点,便央了五夫人教她又托大哥带入宫中;知道太子喜欢听琴曲,便下了苦功夫学琴,有一次我还看见她练琴练到手指出血;知道太子喜欢紫色便常穿紫色衣裙;知道太子喜欢茉莉花的香味,从我这里要了两盆茉莉放在室内,弄的常常失眠,我知道了连忙制止,告诉她茉莉花有香味放在室内不好,让她洗澡时洒些在浴盆里,平时戴个茉莉花的香囊在身上就行了,还又送了几盆茉莉给她……做太子妃应该是大姐多年来的梦想,她做了这么多却什么都没得到,让她怎么甘心?
还有二夫人,要说做太子妃是大姐的梦想,倒不如说是二夫人的梦想,她几乎与大夫人同时进门,甚至更早跟着爹却一直被大夫人压得死死的。二夫人本就争强好胜又有些心计,不想屈居人下,明知不可能越过大夫人,但起码也要平起平座。当然二夫人也有资本,她生下了二哥,可是二哥似乎并无意争夺什么,她的心思就放在让大姐做太子妃上,从小就严格要求大姐,一心想靠着大姐上位。现在什么都没了,她又怎能甘心?
可是她们不甘心关我什么事,娘亲葬礼后没几天,二夫人就跑来梅苑吵闹,硬说我上次花灯节上没安好心,撮合了太子和韩玉燕,吵着要我给个说法。我心想这是哪儿跟哪儿,我又没有故意让他们同台,再说我最后不也给大姐展示的机会了吗?但念着二夫人心中委屈又无处发泄,只好找我这个好欺负的人发泄一下,也就没太搭理她,随她吵闹。没想到她却得寸进尺,居然跑进来砸了我好几盆花。我火了冲出去道:
“二姨娘,我和我这些花草可都没招惹你,再说你就算把我这院子拆了太子妃的人选也改变不了了。你若真要找个人评理,应该去找皇上,问问皇上为何没看上大姐,或者去找太子殿下,问问殿下大姐这么多年付出他有没有感动,心里有没有大姐的位置。但你若真为大姐好就该替大姐找户好人家,让她下半生幸福无忧才是正经。
”
说完就让春儿送客,关了院门仔细照顾那几盆花草。那天晚上二哥特意跑来向我道歉:
“如儿,我娘今天失礼了,你别与她一般见识。”
“怎么会,她只是无处发泄罢了,其实她又何尝不知我是无辜的。”
“唉,娘和大姐若有你一半看得开也就不会这样了。”
“其实她们那样也好,人呀总得有个梦想生活才有干劲,你看大姐是个多出类拔萃的人,哪像我整日无所事事不知道自己在干什么。”
“呵呵,我怎么觉得如儿这话好像在说我一样。”
二哥调侃着,我想了想道:
“二哥,其实我一直觉得你是个很优秀的人,只是你自己没发现。”
“我确实没发现,如儿觉得我哪里好啦?”
“我记得二哥是去年才接手府里的丽翔成衣店,才一年时间,丽翔成衣店就名满京城,难道二哥不觉得这是本事?”
二哥听了却笑道:
“如儿整日在府上很少出门,是怎么知道的?”
“那日花灯会,除了皇室的人外,其他的人哪一个不是穿着丽翔成衣店的衣服?你要问我怎么知道那是丽翔成衣店的衣服对不对?”
不等他回答我继续道:
“我仔细看过他们衣服的布料,与我和若水的衣服是一样的,而且韩姑娘和萍薇郡主的衣服式样很眼熟,我记得大姐好像穿过类似的衣服。我们自家人穿的衣服自然是自家成衣店的,不会去别家买吧。”
我说完看着二哥,他低头若有所思,过了一会儿才缓缓抬起头,眼神复杂的看着我轻轻问道:
“如儿,你觉得我行吗?”
“当然行啦,我很看好你哟,以后还想靠着你吃香的喝辣的呢。”
“万一……”
“二哥你别想那么多,胜败乃兵家常事,再说即使败了,爹和大哥难道会放着你不管吗?大不了从头再来,二十年后二哥又是好汉一条。要是实在不行,二哥就来投奔三妹我吧,谁让我给你出馊主意呢。”
说到最后我委屈的看着他,他哈哈大笑几声,看着我的眼神渐渐明朗,变的清亮透澈,那里有着坚定的信念,我想二哥已经找到了些自信,就要开始发出自己的光芒了。
五月的一天,娘亲去世有一个多月,还有一个多月太子也要大婚了。微雨初晴,太阳半露着脸,我坐在回廊里看书晒太阳,整个人懒洋洋的,小玉突然说大姐来了,她不常来我这里走动,其实她是不常跟所有人走动,就是和二哥也有些生疏,我很惊讶,不知道她来干什么,不会也是来责怪我的吧?
大姐进来后坐在我身边的椅子上,看着院里的花草半晌没说
话,我懒懒的也不想说。
“三妹这里真舒服,淡淡的花香和青草香,不自觉得让人心情舒畅。”
“大姐若是喜欢以后可以常来啊,我随时欢迎。”
她轻笑摇摇头道:
“爹和大娘正在给我找婆家,我想今年内会把我嫁出去,以后怕是没机会来了。”
“我听大哥说上门提亲的人都快把门槛踩破了,媒婆一个接着一个,大娘挑花了眼,觉得哪个都好又觉得哪个都不好。”
“唉……现如今嫁给谁又有什么区别呢?”
她低头摆弄着手帕,一副破罐子破摔的态度。我伸了个懒腰,淡淡的问:
“大姐,你喜欢太子殿下吗?”
她猛得抬头盯着我,眼里有些惊讶,好一会儿才移开眼神看着一盆茉莉说道:
“我也不知道,只是从小我就认为自己一定是会嫁给他的,就算不是正妃,也会是个侧妃,娘亲也一直这么觉得,我也一直努力着。”
“你现在也可以呀,我记得太子殿下正好还有一个侧妃的位置空着,等太子殿下大婚后,你去求爹爹,爹出面游说,太子殿下不会不答应的。”
“我也这么想,可是爹让我死了这条心。娘亲去找爹爹理论,还被责骂了一顿,爹现在已经不准娘亲再插手我的婚事,都交给大娘来打理……”
说着就抽泣起来,“女人是水做的”,我又想起这句话。
“大娘也不会故意难为你,定会好好挑选,你也不用太担心。”
“我也知道,只是……只是我实在不甘心,为什么不是我?”
为什么不是你,我也很想知道,只是天威难测,咱这平头百姓还是不要随意揣测了,万一揣测出个三长两短,咱也担待不起。于是我想了想才道:
“其实我觉得太子殿下也不是良人,他是未来的皇上,三宫六院妻妾成群,你嫁了他就必须得面对这些先来的后到的姐妹们。若他对你无情你的日子会不好过,若他对你有情你的日子会更不好过。再说宫里面的人哪个不是人精,就那个未来太子妃我看就不是个好惹的主,你有更好的选择何必非要去趟那趟浑水。”
顿了顿又接着道:
“比起太子殿下,我倒觉得平王殿下是个极好的人。”
大姐又收回眼光盯着我,好像不认识我似的,我只是淡淡的一会儿看着梅树一会儿看着大姐。良久大姐才醒过神慢慢道:
“昨天,我收到平王殿下的帖子,说他府里的海棠开了,想趁着好景办一场诗会,邀我同去……”
原来这才是重点啊,那你开始何必扯到太子,害我又放了一堆厥词,我这喜欢大放厥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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