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被毁灭的人-第9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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萨姆大步奔进起居室,鲸饮了一夸脱冰水。“喝掉了十块钱,黑市价。”他朝鲍威尔横了一眼,“你知道吗?我们在金星有个卖水的黑市,而警察对此到底做了些什么呢?别介意,林克。我知道这在你的辖区以外。德考特尼怎么了?”

鲍威尔提出了难题。关于她父亲的死,芭芭拉·德考特尼还保留着歇斯底里式的记忆。她的回忆有两种可能的解释。或者是赖克杀了德考特尼,或者他只是目击了德考特尼的自杀。老家伙莫斯肯定会坚持要弄清楚这一点。

“我明白了。答案是‘是的’。德考特尼是自杀。”

“自杀?怎么回事?”

“他崩溃了、他的自我适应体系分崩离析了。他因为感情枯竭而压抑,早就陷在自我毁灭的边缘。所以我才会冲到地球去阻止他。”

“嗯——这是对我的打击呀,萨姆那么,他可以把自己的后脑勺炸飞,对吗?”

“什么?把后脑勺炸飞?”

“是的。这就是现场照片。我们不知道用的是什么武器,但是……”

“等等。现在我可以明确地告诉你,如果德考特尼是那么死的,他肯定不是自杀。”

“为什么?”

“因为他有一种毒药情结。他已经打定主意,要注射镇静剂自杀。你知道自杀的人,林克。一旦确定要用某种特殊形式死亡,他们永远不会改变主意。德考特尼一定是被谋杀的。”

“这才对嘛,现在我们进展神速呀,萨姆。告诉我,德考特尼为什么一心毒杀自己?”

“你开玩笑还是怎么?如果我知道,他就不会一心自杀了。

我对这一切并不怎么高兴,鲍威尔。赖克让我的这个病案以失败告终。我本来可以拯救德考特尼的。我……”

“德考特尼为什么会心理崩溃?你能猜到些什么吗?”

“是的。他想通过激烈的行动来逃避深刻的内疚感。”

“对什么内疚?”

“他的孩子。”

“芭芭拉?怎么个内疚法?为什么?”

“我不知道,他一直和各种无理性的象征搏斗:放任、遗弃、耻辱、憎恶、怯弱。我们当时正打算应付这种情况。我只知道这些。”

“赖克有没有可能知道这些然后加以利用?当我们向老家伙提出这个案子的时候,它一定要搞清楚这一点的。”

“赖克有可能猜到——不。不可能。他需要专家的帮助才……”

“你等等,萨姆你话里有话。如果可以的话,我真想透思出你的……”

“来吧。我不挡你,完全敞开。”

“别一心帮我,那样只会把所有事都弄混在一起。放松……

对……和某个宴会之类的有联系……是派对……谈话……在……我的派对上。上个月。古斯·秦德,他本人就是专家,但却有一个类似的病人需要帮助,这是他自己说的。你估计,如果泰德需要帮助,赖克肯定也需要帮助。”

鲍威尔焦躁不安,脱口说出声来:“咳,那个透思士到底怎么了!”

“什么怎么了?”

“德考特尼被杀那晚,古斯·泰德在博蒙特的派对上。他是和赖克一起去的,但是我一直希望……”

“林克,我不相信!”

“我当时也不信,但是事实如此。赖克的专家就是小古斯·泰德。是小古斯替他安排一切。他从你这里套消息,再把情报送给杀人犯。古斯老伙计。多少钱才能让你违背超感誓言?眼下的行情是什么?”

“多少钱才能让你自取灭亡!”@金斯怒火冲天。

从别墅的某处传来萨莉·@金斯的广播:“林克,电话。”

“见鬼!只有玛丽一个人知道我在这里。希望德考特尼的女儿没出什么事。”

鲍威尔一溜小跑来到放视像电话的壁橱边,还没跑到便看见了屏幕上贝克的脸。他的助理同时也看到了他,兴奋地对他挥手。

他没等鲍威尔走入有效听力范围就开始说话。

“……给了我你的电话号码。幸好抓住你了,头儿。我们只有二十六个小时。”

“等等。从头说起,杰克。”

“你的视紫红质先生,威尔森·乔丹博士,从木卫四回来了。

他现在是个有产人士了。多亏本·赖克。我和他一起回了地球。他只在地球停留二十六小时,处理事务,然后乘火箭回木卫四,在他崭新的房产里永远居住下去。如果你想从他这里得到什么,你最好尽快回来。”

“乔丹会开口吗?”

“如果他开口,他还用得着给你打星际电话?不,头儿。他得了金钱麻疹。此外他对‘为了乔丹博士慷慨大方地放弃了合法继承权的赖克’也非常感激。如果你想得到什么,你最好回地球来,自己弄到手。”

“这里,”鲍威尔说,“就是我们的行会实验室,乔丹博士。”

乔丹肃然起敬。行会大厦顶楼整整一层楼面专用于实验室的研究工作。这层楼面是圆形的,直径大约一千英尺,覆盖着双层可调控石英穹顶,可以实现分级照明,从一片光明到彻底的黑暗,调整精度可控制在单色光十分之一埃①之内。现在是中午时分,经过微调的日光漫过桌子和长椅、水晶和银制仪器设备,全身防护的工作人员被罩上了一层柔和的桃色的光。

①光线与辐射波长单位

“我们四处走走?”鲍威尔轻松地建议。

“我时间不多,鲍威尔先生,但是……”乔丹犹豫了。

“当然您很忙。您能在百忙之中为我们抽出这一个小时已经是十分慷慨了,但是我们太需要你了。”

“是不是和德考特尼有关?”乔丹道。

“谁?啊,对了。那件谋杀案。你为什么这么想?”

“我一直被追问不休。”乔丹冷冰冰说。

“我向你保证,乔丹博士。我们只希望你能向我们提供研究方面的指导,不是要从你嘴里追问谋杀案的情报。谋杀和科学家有什么关系?我们对那个不感兴趣。”

乔丹略微放开了一点,“千真万确。只要看一眼这实验室就能明白这一点。”

“咱们参观一下?”鲍威尔挽起乔丹的手臂。他对整个实验室广播道:“准备好,透思士们!我们打算蒙的是个机灵家伙。”

实验室的技术员手里继续工作,同时以思维波发出响亮的哄笑。各种嘲弄的图像中,某个尖酸鬼还搀进一句刺耳尖音:“谁偷了天气,鲍威尔?”这句话指的是“不诚实的亚伯”的职业生涯中一个不为人知的阴暗插曲,具体是什么则没有人成功地透思到,但每一次提到这个切口都能让鲍威尔满脸通红。这次也一样。房间里充满耳朵听不见的窃笑。

“不。这是件大事,透思士们。我的整个案件都寄希望于从这个人嘴里哄出点名堂来。”

无声的窃笑停止了。

“这是威尔森·乔丹博士,”鲍威尔宣布,“他的专长是视觉生理学,他有一些情报,我想让他主动说出来。我们要让他感觉自己占上风。请你们编造些视觉方面的疑难问题来哄哄他,求他帮忙。让他说话。”

他们过来了,有一两个人的,有三五成群的。一位正在研究可以记录思维模式的发射器的红头发研究员瞎编了个问题,说思维波可以以散射的形态通过视觉途径传送,他谦恭地请求指导。几个研究远距离心灵感应交流的漂亮姑娘想脱离该研究目前陷入的僵局,向乔丹博士咨询:为什么视觉图像的传递总是会出现色差,什么情况下才不会这样?研究超感觉结(即透思知觉中心)的日本研究小组认定“结”是和视神经联通的(其实完全两码事),他们以客气的轻言细语、似是而非的证据为武器,围攻乔丹博十。

下午一点,鲍威尔说:“我很抱歉打断你们,博士,但是一小时已经到了,你还有重要的事需要……”

“没关系,没关系的。”乔丹打断他,“我亲爱的博士,如果你尝试横切眼球……”等等,等等。

下午一点半,鲍威尔又一次提醒时间。“已经一点半了,乔丹博士。你五点就要乘机离开。我真的觉得……”

“有的是时间。有的是时间。女人和火箭,你知道,都有下一班嘛。是这样,我亲爱的先生,你可敬的工作中包含一个重要的缺陷。你从来没有检查过带活性染色剂的活人的结,比如带正红色或者龙胆紫的,我建议……”等等。

下午两点,中心在不影响这次思考的盛宴的情况下供应了自助午餐。

下午二点半,红光满面、心旷神怡的乔丹博士承认,他不喜欢在木卫四当阔佬。那里没有科学家,没有思维的碰撞,没有这么高水准的学术讨论。

下午三点,他向鲍威尔吐露了自己如何获得那宗不大正当的产业的经过。似乎最早的业主是克瑞恩·德考特尼。老赖克(赖克的父亲)一定耍了手腕才骗过来,放到自己妻子的名下。当她过世时,它就归了她儿子。那个小偷本·赖克一定觉得良心不安,所以他将这宗房产扔给法院,法院那边不知走了什么手续,最后得到它的是威尔森·乔丹博士。

“他良心上的负担一定还多着呢,”乔丹说,“我为他工作时看到的那些事,啧啧!不过说到底,所有金融家都是骗子手。你同意吗?”

“我不认为本·赖克真是那样的人,”鲍威尔故作高尚,“我挺景仰他的。”

“当然。当然,”乔丹连忙同意,“说到底,他还算有点良心。

确实值得佩服。我不想让他认为我……”

“那当然。”鲍威尔语气仿佛成了他的同谋,向乔丹心领神会地一笑,“作为科学家我们可以叹息,但是作为这个世界里的人,我们只能赞美。”

“你真是太理解我了。”乔丹热烈地和鲍威尔握手。

下午四点,乔丹博士告诉那伙甘拜下风的日本人,他很高兴将自己在视紫红质方面最秘密的工作通报给这些优秀的年轻人,以帮助他们各自的研究。他正在将火炬传给下一代人。在他向他们详细解释自己为帝王公司发明的视紫红质电离器的二十分钟里,他的双眼湿润,喉头因为情绪激动哽咽不已。

下午五点,行会的科学家陪同乔丹博士登上他去木卫四的火箭,在他的包间里堆满鲜花和礼物,用感激的话语灌满他的双耳。

当乔丹博士加速飞向木星的第四颗卫星时,他心情愉快,因为自己为科学做出了极大贡献,同时又没有背叛那位慷慨好心的赞助人,本杰明·赖克先生①。

①本杰明是本的全称

芭芭拉在起居室里,四肢着地,精力充沛地爬动着。她刚刚被喂过食,脸蛋圆鼓鼓的。

“哈加加加加加加加,”她说,“哈加。”

“玛丽!快来!她在说话!”

“不会吧!”玛丽从厨房跑进来,“她说了什么?”

“她叫我爸爸。”

“哈加,”芭芭拉说,“哈加加加加加加加。”

玛丽对他好一阵奚落:“她说的根本不是那种意思。她说哈加。”她回厨房去了。

“她想说的意思是爸爸。她还太小,吐词不清而已,难道这是她的错?”鲍威尔跪坐在芭芭拉身边。“说爸爸,宝宝。爸爸?爸爸?说爸爸。”

“哈加。”芭芭拉回答,同时迷人地淌下一溜涎水。

鲍威尔认输了。他从意识层深入到前意识层。

你好,芭芭拉。

“又是你?”

还记得我吗?“我不知道。”

当然你记得。我就是时常钻到你这片小小的隐秘的混乱天地中来的那个家伙。我们一起和混乱斗争?“只有我们俩?”

只有我们俩。你记得你是谁吗?你想知道为什么你被埋葬在这片与世隔绝的小天地里吗?“我不知道。告诉我。”

好吧,亲爱的婴儿,以前你曾经也像现在这样……一个只能算刚刚成形的存在。然后你出生了。你有母亲和父亲。你长成了一个亚麻色头发、黑眼睛的甜美而优雅的姑娘。你和你的父亲从火星旅行到地球。然后你……

“不。这里没有别人。只有我们两个人一起在黑暗中。”

你有过父亲,芭芭拉。

“没有人。没有别的人。”

我很抱歉,亲爱的。我真的很抱歉,但是我们必须再次经历那极度的痛苦。那里有我不得不看的东西。

“不。不……求求你。就我们两个人存这里。求求你,亲爱的幽灵。”

只有我们两个人,芭芭拉。靠紧一点,亲爱的。你父亲在另一个房间……兰花套间——突然间我们听到了什么……鲍威尔深吸一口气,然后喊道:“救命,芭芭拉。救命……”

他们一同猛然坐直身子,做出倾听的姿势。床上用品的触感。

奔跑的双脚下冰凉的地板和无尽的走廊。直到他们最后撞进兰花套间的门,尖叫,躲避本·赖克可怕的捕捉。这时他朝父亲的嘴巴举起什么。是什么?稳住那个图像。拍下快照。上帝呀!可怕的闷声炸响。后脑勺炸开了,那个深爱的、景仰的、崇拜的身影难以置信地瘫倒了。他们呻吟着在地板上爬行,穿过地板,从那张惨白的面孔中拔出那枝恶毒的钢铁花朵,他们的心被扯碎了……

“起来,林克!看在上帝份上!”

鲍威尔发现自己被玛丽·诺亚斯从地上拖起来。空气中充满愤怒的思维图像。

“我离开你一分钟都不行吗?白痴!”

“我在这里跪了很久吗,玛丽?”

“至少有半个小时。我一进来就看到你们俩像这个样子……”

“我得到了我想找的。是一把枪,玛丽。一种古老的爆炸武器。

图像清晰。看一看……”

“嗯。那是一把枪?”

“是的。”

“赖克是从哪儿弄来的?博物馆?”

“我看不是。我来瞎蒙一下,一石二鸟,打个电话……”鲍威尔东倒西歪地移步到电话边,拨了BD…12,232,丘奇扭曲的脸出现在屏幕上。

“嗨,杰瑞。”

“你好……鲍威尔。”提防着,戒备着。

“古斯·泰德是不是从你这里买了一把枪,杰瑞?”

“枪?”

“爆炸性武器。XX世纪的式样。用在德考特尼谋杀案中。”

“不!”

“千真万确。我想古斯·泰德是我们要找的凶手,杰瑞。我在想他是不是从你那里买了那把枪。我希望带着枪的图像到你那里查对一下。”鲍威尔稍一迟疑,然后轻声强调接下来的话,“这会帮我们一个大忙,杰瑞,而我会非常感激。感激到极点。等着我,我半小时以内到。”

鲍威尔放下电话。他看着玛丽。挤挤眼睛的图像。“这段时间一定足够小古斯赶去丘奇那儿了。”

“为什么是古斯?我以为本·赖克才是……”她看到了鲍威尔在@金斯家勾出的那幅图像,“哦,我明白了。这是个双重圈套,同时陷住丘奇和古斯两个人。丘奇卖枪的对象是赖克。”

“也许。我这是瞎猜。但是他确实经营着一家当铺,和博物馆差不离,”

“而泰德帮助赖克用那把枪对付德考特尼?我不相信。”

“几乎是肯定的,玛丽。”

“所以你在挑拨他们的关系。”

“还有他们两人同赖克的关系。在这条线索上,我们在事实证据方面一路落败。从现在开始,我要用透思诡计,不然就输定了。”

“可如果你无法让他们和赖克反目呢?如果他们把赖克也叫来了怎么办?”

“他们做不到。我们把赖克从城里诱出去了。我先把科诺·奎扎德吓得逃之夭夭,赖克于是跟着追出去了,想把他截下来,堵住他的嘴。”

“你真是个贼骨头,林克。我打赌你真的偷了天气。”

“我没有,”他说,“是不诚实的亚伯干的。”他的脸红了,吻了吻玛丽,吻了吻芭芭托·德考特尼。脸又红了一次,然后晕晕乎乎地离开房间。

第十二章

鲍威尔已经多年未曾拜访太空岛了。警方的飞艇将他接下奢华的“假日皇后”号,当飞艇下降时,鲍威尔穿过舷窗望着下方光闪闪的太空岛,它像一床用白银和黄金拼缀起来的百家被。每当他看到这片太空中的游乐场时,他就会因为头脑中同时出现的想像发出会心的微笑。他在想像一船来自遥远星系的探索者,一种古怪的生命体,严肃又好学,偶然间碰上太空岛,于是着手研究这个地方。他经常试想他们会如何描述这里,可怎么都想像不出来。

“这种事该由不诚实的亚伯去做。”他喃喃自语。

很多代以前,太空岛只是一颗直径大约半英里的小行星,平平的,像个盘子。一个对保持健康着了迷的疯家伙用气凝胶在这个盘子上罩了一个透明的半球,安装了大气发生器,开始了殖民。

自那以后,太空岛从一个盘子成长为太空中的一张不规则的桌子,扩张了几百英里。每一届新主人都会给这块搁板多增补一英里左右,竖起一个他自己的透明半球,然后开始运营。等工程师们提出太空岛建成球形更经济的意见时,已经为时太晚,这张桌子于是继续扩张下去了。

飞艇盘旋时,太阳斜射太空岛,鲍威尔可以看到下面几百个半球在蓝黑色的太空中微光闪烁,就像棋盘花格桌子上一大堆肥皂泡。最早的健康休闲地此刻位于桌子的中心位置,仍在继续运营。其他的是饭店、娱乐公同、康乐度假村、护理之家,甚至还有墓地。桌子靠近木星那一边是巨大的五十英里的半球,笼罩着太空岛的自然保护区,以密度而言,它保护的自然历史、聚集的生态环境比任何一个天然星球更加丰富。

“说说经过,我们听听。”鲍威尔说。

警官咽了口唾沫。“我们遵照指示,”他说,“粗人盯着哈素普,机灵鬼担任暗桩。粗人被赖克的姑娘揪出来了……”

“是个姑娘,嗯?”

“是的。小机灵鬼,长得蛮乖巧,名叫达菲·威格&。”

“该死!”鲍威尔的身体一下子挺得笔直。警官瞪着他。“咳,我亲自讯问过那个女孩,却没想到……”他控制住自己,“看来做了傻事的是我自己。告诉你,只要遇见一位漂亮姑娘……”他摇着头。

“好吧,我刚才说了,”那警官继续,“她揪出了粗人,机灵鬼正想切入,赖克却到了太空岛,引起了一场骚乱。”

“什么骚乱?”

“他乘的是私人游艇。在太空中撞了船,紧急呼救,好不容易才撑着航行到了目的(奇qIsuu。cOm書)地。死一人,三人受伤,包括赖克。游艇的船头部分碎了。有人玩忽职守或者是游艇被流星击中。他们把赖克送到了医院。当我们赶到的时候,赖克已经不在了。哈素普也一样。我找来一个透思翻译,用四种语言查询。运气不好,找不到。”

“哈素普的行李呢?”

“也失踪了。”

“该死!我们必须盯住哈素普和那些行李。他们是我们所寻找的‘犯罪动机’。哈素普是帝王的密码部主管。我们需要通过他来了解赖克发给德考特尼的最后的信息和回复……”

“谋杀发生前的星期一?”

“是的。那次交流很可能引发了杀人案,而哈索普也许随身带着赖克的金融记录。它们可以告诉法庭为什么赖克有天大的动机要谋杀德考特尼。”

“比如说?”

“有关帝王公司,有些说法是德考特尼将赖克逼得没有退路了。”

“作案手段和作案时间你都有了?”

“是,也不是。我撬开了杰瑞·丘奇的嘴,弄到了所有情报,但是很棘手。我们可以证明赖克有作案时间,但前提是另外两条要成立。我们也可以证明作案手段,但同样要以其他两条为前提。

动机也是一样。它们就像帐篷的三个支点,每一个都需要另外两点支持,没有一个可以独立成立。那就是老家伙莫斯的看法,所以我们需要哈素普。”

“我发誓他们没有离开太空岛。这点效率我还是有的。”

“别太自信,赖克比你聪明。他比很多人都聪明。包括我。”

那警官阴郁地摇着头。

“我会立刻开始透思整个太空岛,寻找赖克和哈素普。”飞艇飘向通往气密门的通道时,鲍威尔说,“但是我想先验证一下我的直觉。让我瞧瞧那具尸体。”

“什么尸体?”

“赖克撞船事件的。”

警署停尸房。冷冻气体中的气垫上陈列着一具被轧烂的尸体,惨白的皮肤,火红的胡子。

“啊哈。”鲍威尔轻声道,“科诺·奎扎德。”

“你认识他?”

“一个自以为是的蠢材。以前为赖克工作,不过变得太烫手,用不上了。我打赌那场事故是一次谋杀的掩饰。”

“见鬼!”警察发作了,“那两个家伙受伤很重呀。赖克也许是假装的,这我能接受。但是游艇毁了,另外那两人……”

“这么说他们确实受了伤,游艇也确实毁了。又怎么样?奎扎德的嘴永远闭上了,于是赖克安全多了。赖克收拾了他。我们永远无法证明这一点,也没这个必要。只要找到哈素普,就足够我们把赖克朋友送上毁灭之路了。”

身穿时髦的喷枪紧身衣(今年太空岛流行用喷枪直接喷绘的运动服),鲍威尔开始闪电般巡视各个保护罩……维多利亚饭店、运动家旅馆、魔法城、新泡泡斯堡、“从家到家”,“火星人”(非常别致),维纳斯堡(非常猥亵),还有其他一大堆……鲍威尔向陌生人问话,用一打不同的语言描述他亲爱的老朋友,再稍稍透思一下,确认他们在回答前头脑中关于赖克和哈素普的形象是准确的。然后是回答。否定。总是否定。

透思士们很乐意回答他的问题……太空岛里有许多超感师,有的在这里工作,有的在这里取乐……但回答总是否定的。

太阳系复兴会——几百个像吸了鸦片般心醉神迷的教徒,长跪吟唱,参加仲夏晨礼——他们的回答是否定的。“离家在火星”

的航行比赛——小艇轻舟和单桅帆船像水漂石一般凌空掠过水面——这里回答是否定的。在整形手术胜地几百个绑满绷带的面孔和身体中间,回答是否定的。“自由飞行马球”,回答是否定的。热硫磺温泉、白色硫磺温泉、黑色硫磺温泉、无硫磺温泉……回答是否定的。

鲍威尔气馁又沮丧,他顺便拜访了太阳系黎明墓地。墓地看上去像英式花园:铺着青石板的小道,一片片小块绿草地,松树、白蜡树和榆树。从穿着长袍的机器人弦乐四重奏乐队所在的凉亭里飘来柔和的音乐。鲍威尔开始微笑。

在公墓中心,是一座惟妙惟肖的巴黎圣母院的复制建筑,煞费苦心地注明:峡谷的小教堂。塔顶上一只滴水嘴里传出一个甜得发腻的声音:“在峡谷的小教堂里,你能看到由机器人演出的生动的有关天神的戏剧:西奈山上的摩西,基督被钉上十字架,穆罕穆德和山,老子和月亮,玛丽·贝克·艾迪接受天启,我们的佛祖升天,星系里最真实而且惟一的神……”停顿,语气稍稍变得就事论事了些,“由于这个展览的神圣与庄严的性质,惟有凭票方能入场。门票可至看门人处购买。”暂停。然后是另一个声音,受了伤害而且恳求的声音:“所有参加礼拜者注意。所有参加礼拜者注意。请勿大声说笑……请求您!”咔哒一声,然后另一个滴水嘴开始用另一种语言说话。鲍威尔放声大笑。

“你应该为自己感到害臊。”他身后的一个姑娘说。

鲍威尔头也不回地答:“对不起。‘请不要大声说笑’。难道你不觉得荒唐透顶……”他突然意识到了她的超感形象,猛一转身,和达菲·威格&面面相对。

“哦,达菲!”他说。

她蹙紧的面庞变得有些困惑,然后飞快地化为微笑。“鲍威尔先生,”她大声道,“小伙子大侦探,你还欠我一次舞呢。”

“我还该给你赔罪呢。”

“真开心。这种事怎么都不嫌多。这次道歉又为什么?”

“因为原来低估你了。”

“我这辈子总碰上这种事。”她将自己的手臂插进来拖着他沿小径走着,“告诉我,你怎么突然间义明白过来了?又好好捉摸了我一番?还是……”

“我知道你是为本·赖克工作的人当中最聪明的一个。”

“我确实聪明。我为本做过事……但是你的赞扬似乎另有深意。出了什么事?”

“我们盯住哈素普的尾巴。”

“请把句子说完整好吗?”

“你揪出了我们的尾巴,达菲。祝贺你。”

“啊哈!原来哈素普是你的宠物马,因为当小马时出了意外,所以再也不可能获得一匹赛马至高无上的桂冠。于是你用一个假货顶替……”

“别装糊涂,达菲。乱扯一气是混不过去的。”

“那么,问题男孩,你能打开天窗说亮话吗?”她抬起生气勃勃的脸蛋望着他,半正经半开玩笑,“你到底在说什么呀?”

“我会说清楚的。我们派了一个尾巴跟踪哈素普。尾巴就是跟踪者、密探,一个执行跟踪和监视嫌疑犯任务的警员……”

“解释够了。哈素普又是什么东西?”

“一个为本·赖克工作的人。他的密码主管。”

“那么我对你的密探做了什么?”

“你遵照本赖克的指示,迷住了那个男人,让他为你神魂颠倒,抛弃了自己的职责,终日把他拖在钢琴前面,一天又一天……”

“等等!”达菲厉声道,“我知道那个人。小贝姆。咱们把话说清楚。他是个条子?”

“现在,达菲,如果……”

“我提出了问题。”

“他以前是警察。”

“跟踪这个哈素普?”

“是的。”

“哈素普……皮肤白兮兮的?浅灰头发?灰蓝色的眼睛?”

鲍威尔点点头。

“那个骗子,”达菲喃喃,“那个下流的骗子!”她气急败坏地转向鲍威尔,“而你以为我是干脏活儿的,对吗?哼,你——你这个透思士!你好好听着,鲍威尔。赖克要我帮他一个忙,说这儿有个人在研究某种很有意思的音乐密码,想让我查查这个人。我怎么可能知道那是你雇的傻瓜?我怎么可能知道你手下的傻瓜会冒充音乐家?”

鲍威尔盯着她,“你是说赖克骗了你?”

“还能是什么?”她也直瞪着他,“来吧,透思我。不知赖克在不在保护区,你尽管从我脑子里透思那个骗子的……”

“别说话!”鲍威尔骤然打断她的话。他滑过她的自觉意识,精确而透彻地透思了她十秒钟。然后,他转身就跑。

“嘿!”达菲喊,“判决是什么?”

“荣誉勋章,”鲍威尔甩下一句,“只要我把一个男人活着带回来我就立刻把它给你别上。”

“我不要‘一个男人’。我要你。”

“那就是你的麻烦所在,达菲。你来者不拒。”

“什么?”

“来—者—不—拒。”

“请勿大声说笑……请求您!”

鲍威尔在太空岛球状剧院找到了他的警官,在那里,一位华丽的超感女演员正用她动人的表演感染几千位观众——表演的成功既有赖于她对于观众反应的超感感应力,同时也归功于她对舞台技巧的细腻把握。那位警察却对明星的吸引力无动于衷,正阴郁地检查这剧院里的人,巡视每一张面孔。鲍威尔拉住他的手臂将他带了出去。

“他在保护区,”鲍威尔告诉他,“把哈素普带在他身边,也带走了哈素普的行李。托辞无懈可击。他因为撞船事件元气大伤,所以需要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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