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红楼之凤还巢-第10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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实好人,却是囊中羞涩得很,虽说这家塾不要束脩,可是这代儒太爷的蜇见礼还是要的。依我说,横竖你们爷们粪土一般抛洒银钱,你果然孝心,就孝敬你老泰山这遭,替他备了谢仪表礼,再亲自领了你舅子送过私塾去,既显得你做女婿做姐夫的一番心意,也不枉我们诗礼之家的名儿,就与你舅子也有好处,私塾里也不敢有人欺负他了。”
贾蓉本是个没乐够得纨绔子弟,哪里知道这些仕途经济,不过他没有宝玉的清高,凤姐一点他就心领神会,连连点头道谢而去不提。
凤姐所说,贾蓉哪有不从之礼,回家即与父亲贾珍一番商议,贾珍这里只恨找不到由子孝敬孝敬他媳妇儿可卿,这话打贾蓉嘴里出来,更显得他公正无私,更要殷勤操办一番,到了隔日,贾珍倒打扮一番,亲自陪同亲家公来见贾儒,学里又有宝玉帮衬,秦仲自己又聪慧俊俏,一时成为家塾中的风云人物。
凤姐知道薛蟠也在家塾里厮混,大把撒着雪花银子,引诱了金荣等好几个学生玩弄。凤姐这里一怕宝玉学坏坏了他与黛玉姻缘,二怕秦钟被薛蟠哄了对不起他姐姐秦可卿,更怕宝玉秦钟两人近墨者黑当真龙阳上了。
这一日宝玉与秦钟相携上学去,凤姐早守在贾母房里等他了,等他与贾母请安出来了,便拉住手亲送宝玉出门,着实叮嘱几句:“你薛大哥也在学里厮混,他的品行我就不说什么,我只巴望宝兄弟别上当,还要照应你亲家侄儿一二,万不能叫人哄了去,亲家侄儿来是我们姐弟保得票,出了事,我们姐弟也没脸见他姐姐了。”
宝玉对薛蟠的龙阳之好也有所闻,很是鄙视,他自认为与秦钟的君子之交不能与薛蟠的下作并提,见凤姐这般严肃的说着话,不免红脸申辩:“凤姐姐忒小瞧人了,我是那不分好歹之人,这一番去,有雅友相陪,一定好好念书,凤姐姐只管安心。”
凤姐见他听进去了,因笑道:“这就好,我安心不安心无关紧,你要时时记得老太太太太的教导,还要记得,这府里还有你林妹妹记挂你,你不要头脑一热就不管不顾,白白惹人伤心。”
宝玉点头似啄米小鸡,谁知这一去,究竟还是大闹了家塾,惹得谣言满天飞扬,不过这是后话,暂且休提。
这里周瑞家里来寻王夫人回话,听王夫人还在老太太房里,她是个最爱奉承主子之人,忙忙的飞跑着来老太太跟前凑趣儿,远远看见凤姐送宝玉出门,俩个人嘀嘀咕咕,貌似亲热无比,不免心中泛酸,慢慢走进房里,挪到宝格这边伸头缩脑的,被王夫人看见,换他进去,她便折到王夫人跟前回了话。
为了讨老太太王夫人欢喜,又把宝玉垮了一番,夸完宝玉又夸凤姐姐弟情深,亲自送了宝玉出二门去了,等等,兜来转去说了几大篇话,果然说的老太太王夫人欢喜不尽。
待凤姐送走了宝玉再回来奉承老太太,老太太笑问道:“凤丫头,你是不是也舍不得你宝兄弟上学去,只管絮絮叨叨说了这会子,你倒给我们讲讲,你们到底说些什么呢。”
凤姐不妨贾母有此一问,一时愣了,看一看王夫人,薛蟠那些话没法说出口,不过凤姐最善于机巧之事,眼睛只那么一转悠,已经打着哈哈现编了一套词儿混过贾母去。
贾母人老不糊涂,凤姐瞬间的变化,也没逃脱她的眼睛,贾母看着凤姐意味不明的笑一笑,挥手让她们姑侄退下去了。
可是待她们姑侄两人一转身,贾母便沉下脸来,私下命鸳鸯去寻平儿打听。
王夫人也想知道凤姐不便出唇之话,到了内房暗暗询问,凤姐推诿不过,只得实言相告:“我说了姑母自己裁夺,我也是打听来的,没有亲眼所见,我实是不放心宝兄弟才打听的,太太不要怪罪才好。”
王夫人见她绕来绕去早急了:“你且说来,你为宝玉好,谁怪你作甚。”
凤姐这才把薛蟠混进学堂的所作所为说了一遍,比宝玉所听,凤姐又加了薛蟠每年供应那个小子多少银子的细账说出来,这薛蟠来了一年,花费在学堂相好身上的银子不下数千两。
把个王夫人当即气得七孔冒火,大骂孽障数十声。她恨不得立时拉了宝玉回家来,又怕打草惊蛇,惹得家政动疑。气哼哼吩咐凤姐,去把几个不上进的小子撵了。又气冲冲收拾一番,大衣衫扣子扣错了也不知道,带着丫头婆子匆匆去了梨香院,临行不忘告诫凤姐:“这话千万不能传到老太太老爷耳朵里。”
凤姐忙不迭答应,看着王夫人气急败坏的样子,向着这一番去,慈姨妈就与这位大善人姑妈指不定就掐起来了,凤姐心里只觉得痛快。
凤姐刚回房离,平儿就悄声告诉凤姐,说那鸳鸯叮嘱她暗暗打探打探,到底近日学堂里发生什么,让凤姐这般慎重其事。鸳鸯还说了,贾母从凤姐的暧昧态度里,已经猜到是那薛蟠有什么不好,想着薛蟠杀人也是敢的,贾母生恐薛蟠会与宝玉不利,这才急茫茫的吩咐鸳鸯过来打听清楚。鸳鸯叮嘱平儿,她后半晌来等回话。平儿便请示凤姐:“奶奶您估摸着,那话能说不能说呢?”
凤姐一声冷笑:“因何不说,说,原原本本都告诉老祖宗。”
平儿有些迟疑:“嗯?奶奶,这个,薛家可是奶奶至亲,再说这话若是让太太知道使我们放出去,可怎么好?”
凤姐皱眉点头:“也是,刚刚太太还嘱咐我,不可泄露消息。”她这里略略思忖,对平儿招招手:“平儿……。”待平儿附耳过来,凤姐如此这般吩咐一番。
平儿点头而去,不一刻,鸳鸯亲来,绕过凤姐正房,悄悄去了平儿的房间。平儿见了鸳鸯热情的端茶倒水好招待:“姐姐坐,这是上好的新茶,我们奶奶赏了我一小包儿,我一直搁着没舍得吃,姐姐品品可还吃得呢。”平儿这里一边赔笑,一边只做糊涂懵懂,压根不提起先前那话。
鸳鸯见平儿跟自己打马虎眼,把茶一顿,俊脸庞儿一沉:“平丫头,你过来坐下,告诉你,你少给我弄鬼儿,我今天要你一句话,你倒是帮不帮我?帮,我们依然还是好姐妹。不帮,我们自此撩开手,把那从小的情分都抛开不提了,就当我们从来不认识!”
平儿见鸳鸯说出这话,忙起身到门边左瞄右看,又关紧房门,这才回身安抚鸳鸯:“姐姐说的什么话,我们怎会不认识,我总死了化成灰,我也是认得姐姐呢。”说着话,忽然眼圈红了:“可是姐姐好生让我为难,想我们为奴才的,从小学的就是一心想着主子,那位跟我们奶奶是滴滴亲的姑舅亲,他纵然不成器不上道,自有长亲教训,轮不到我们奴才说三道四,姐姐,您说是不是这理儿呢?”
听话听音,鸳鸯是个极聪明的女儿家,从平儿话里已经听出端倪,因悄声问道:“果然是哪位表兄弟的事情?”
平儿只点头却不言语。
鸳鸯追问:“到底是什么不好呢?”
平儿尚在犹豫,鸳鸯急了:“宝玉可是老祖宗的心肝宝贝,你今天藏着掖着,赶明儿出了事情,我问你,你担不但得起呢?人有亲疏,事有缓急,你这么聪明爽利的人,今天怎么这么糊涂磨叽了呢?”
平儿见话赶话到这这个份上,她方悄声把薛蟠之事说了,还略有夸张,说的满学堂的清俊孩子都被他哄上手玩遍了,又说薛蟠这一年花在收买这些孩子身上的银子只怕五千银子打不住,好多孩子为了他争风吃醋,大打出手,据说只要把上薛蟠,一家子老小吃穿用度都不用愁了。最后叹了一口气道:“姐姐,您说,我们奶奶听了这话能不担心吗?又不敢嚷嚷得老爷、太太、老太太们知道,又担心宝二爷被他也哄了去,只好私底下多嘱咐宝二爷几句,不想又被周瑞家里撞见嚷嚷出来了,唉,这事儿错不过是我们的人打听来的,若是传出去了,还不知道太太、姨太太知道了,要怎么埋怨我们呢!”
鸳鸯一惊:“什么?他错不过是个大家公子,怎么这样不堪?太爷也不管管吗?
平儿撇嘴冷笑:“他亲生娘老子也不管,六老太爷一个穷酸书生焉能管得了他?你以为他的银子打哪儿来的,五千两啊,一般人家吃一辈子也够了,他有这毛病,薛姨妈只怕未必不知道呢。”
鸳鸯低声道:“不是说宝姑娘能干非常,在家里当家主事,上敬寡母,下帮兄弟,把哥哥管的服服帖帖,生意做得红红火火呢。”
平儿暗吃一惊:“你从哪里听来的话呢,我们这里怎么一丝不闻的?”
鸳鸯冷笑:“还有谁呢,你想想就知道了,我说呢,凭她一个十四岁的闺阁小姐,怎么比我们这些粗使的丫头还能摔打,比我们府里的爷们还有见识,合着是为了哄骗我们老太太,哼,这可真是三人成虎呢!只不知因何要这般愚弄我们老太太呢。”
平儿故作懵懂:“我也只觉得怪,论说那位将来是要入宫的,不该有旁的想法才是。”
鸳鸯忽然笑道:“哼,这你就不知道吧,有人上了本章,说他们恃强凌弱,枉顾人命,宝姑娘的待选资格保不保得住还俩说呢。”鸳鸯见目的达到,说着话便起身告辞:“平儿谢谢你啊,我这就去汇老太太去。”平儿忙拉着鸳鸯祈求:“好姐姐,这话你听了就是了,千万别告诉人是我说的,我们二奶奶要知道,你是知道她的脾气的,那我可就完了。”
鸳鸯一声冷笑:“你太小瞧我了,我又不傻,提你干什么,这话只要你不说,那位绝不会知道。”
平儿千恩万谢把鸳鸯送出门去了。
回身到了凤姐房里如此这般告诉一番,凤姐因笑道:“平儿个小蹄子,也学坏了啊。”
平儿撇嘴委屈道:“奶奶还说,我与鸳鸯从小的情分,都是奶奶教导,今日才说了慌,我正臊得慌呢,奶奶偏还取笑人,再有这样事,我可不干了,太太知道,也不会饶人的。”
凤姐一声冷笑:“放心,我既然叫你说去,出了事情自然我担着,她恼也是恼我,连这点小事都护不住你,我也别做你奶奶了。”
平儿一笑:“我说笑呢,知道奶奶一向疼我。”
凤姐手一戳平儿脸颊:“知道就好,可别生外心,好歹别想逃出我的手心去。”
王夫人护犊责胞妹,薛宝钗情急露峥嵘
回头再说王夫人,她盘问凤姐一番得了实落信儿,生怕宝玉被薛蟠所累,哪里还坐得住,急急忙忙去了梨香院,见了薛姨妈,气哼哼的不吭声也不落座,显见就是满腔怒气而来。
薛姨妈忙打发了屋子里大小丫头婆子们,走过来殷勤王夫人:“姐姐这是怎么啦,受了谁的气了?”
王夫人见薛姨妈一脸无所事事的样子,顿时怒气更甚,劈头盖脸就发了作:“受了谁的气?你说我受了谁的气呢?你成天对我说什么,蟠儿改好了,如今正经的上学堂念书了,知道上进了,你道是告诉诉我一句实话,这到底是真话呢,还是哄我呢?”
王夫人虽然性情有些阴沉,但是对薛姨妈一项和颜悦色,今日忽然发恶,薛姨妈有些莫名其妙。要说也是,薛姨妈一个妇道人家,成天坐井观天,只知坐在屋里算计,最多到贾府串串门子,她哪里知道薛蟠最近有什么动静呢,闻言大吃一惊:“姐姐你这说的什么话,我们至亲的骨肉,我但凡有什么,还要仰仗姐姐你拿主意,我哄骗姐姐做什么呢,蟠儿却是天天上学堂,一日不曾落下,这是怎么啦,姐姐你说得明白些。”
王夫人想一想也对,都一年了,自己也不是今日方才得知这事儿,想想自己妹妹也够倒霉,夫君早逝,儿子混账,想到此处,王夫人那口气才算平了一平。摇头叹气坐下了,恨恨的责骂道:“你知不知道蟠儿最近都在学堂干些什么好猴性,他大把的银子撒在那些野小子身上,供他们吃喝玩乐瞎胡闹,那些话我都不好意思说出口,偏他也做得出来。”
薛姨妈闻言不能置信,护犊之心让她以为这定是别人恶意中伤,因说道:“姐姐这话打哪里听来,别是外面那些坏痞子中伤蟠儿,也未可知。”
王夫人拍着桌子气道:“闹成这样,你还要护着他,谁会无事中伤他,他于学堂里贾瑞那个不成气的下作东西狼狈勾结,哄骗那些不知世务的小孩子玩弄,如今弄的贾府人人皆知,就瞒着我一个。今天不是宝玉上学,凤丫头还不会露这个口风,她原不肯说,是我逼着她才说的,凤丫头难道会诬陷蟠儿不成。若不是今天我多个心眼,保不齐他把天戳个窟窿,我们也不知道呢,亏我一个劲儿在老太太面前夸奖蟠儿钗儿,你们这不是生生叫我自打嘴呢。”
薛姨妈这才信了,泪眼汪汪哭道:“这个孽障啊,上次的人命官司被人捅出去,差点把他妹妹的前程枉送了,现在正拿钱打点,也不知能不能成事,他现在又这样胡闹,这个家迟早要败在他手里了,姐姐,妹妹眼下只有你一个可靠的亲人,你要替我想个法子才好啊!”
薛姨妈这里一哭,暖阁里的薛宝钗被惊动了,慌忙过来,见了王夫人,又去问询她母亲,薛姨妈泣不成声,又不好对她直言,只是隐晦的说薛蟠在学堂又惹祸了。
谁知这薛宝钗对他哥哥之事早有耳闻,她倒镇定的很,劝她母亲:“唉,这虽说不好听,也算不得大事,哥哥固然不好,也是那些孩子顽皮下贱不自重,贪图钱财所致,这也是他们父母少教训,命里该着,怨不得哥哥。”
薛姨妈哭道:“我的儿,你不知道深浅才说这话,这事情要是传出去,不光你哥哥名声坏了,结不到好亲,最担心还是我儿小选在即,就怕你哥哥的事情传到宫里去,就坏事了。那个主子愿意有你哥哥这样……”
薛姨妈话说一半吞下了,在场三人心领神会,一时静默,独王夫人脸色有些不自然。你到为何呢,一为她们绕过自己暗中打点入宫,二为宝钗听闻薛蟠丑事竟然不以为然,这让王夫人对宝钗的品行起了疑心。
薛宝钗打破沉寂一笑:“我何尝不知道呢,问题是我们当下要做的事情不是埋怨哭泣,而是想个法子尽快把这事抹平了,不让谣言传出去也就是了。”
薛姨妈道:“你姨妈才说,你哥哥的事情,贾家阖府都传遍了,我担心终有一天会传到外面去,这要如何是好呢。”
薛宝钗闻言,眼珠子一转,忽然走到王夫人面前盈盈一福:“这就要借重姨妈的威仪了,一是在府里隔绝消息,最好不要传到老太太耳里,二是严令府中下人,不许传播谣言,万不得已,可以杀一儆百,不怕堵不住他们的嘴。”
王夫人原本见宝钗对薛蟠的丑陋行径袒护,觉得她人品堪舆,似乎并不如薛姨妈说得那般圣洁高雅,觉得受了蒙骗,心里已经老大不痛快。后又听薛姨妈漏口说出她们在暗中打点进宫之事,就更不高兴了。
原来,前些时候薛姨妈因为薛宝钗的事情找过王夫人,王夫人当时接了银钱,只说尽量去办,又安慰了薛姨妈几句,说道落选未尝不好,又着实把薛宝钗夸奖几句,称赞谁得了她做媳妇儿真乃好福气。又顺口提了下宝玉一团孩子气,老太太偏又宝贝,宠得他只知在姐妹堆里胡混,一点及不上宝钗董事。言下之意暗示薛姨妈两家儿女结亲之事。
这在王夫人想来是她看在姐妹面上开恩了,想自己是候府当家主母,诰命夫人,宝玉是候府公子,又生得一表人才,她肯与薛家这样商贾之家攀亲,那是天大的恩惠,薛家母女应该跪地磕头感激不尽才是,熟料今日发觉薛家竟然毫不在意自己的暗示,暗暗打点,试图进宫攀高枝儿。这分明瞧不起贾府瞧不起自己与宝玉,把自己的话当耳旁风,心里就有了恼意,只因为嫡亲的姐妹,不好立时翻脸强忍下了。
此刻闻听宝钗之言不免皱眉,觉得这个女孩子,小小年纪,竟然如此心辣,加上之前零零种种,王夫人看薛宝钗的眼神就有些犀利:“杀一儆百?侄女儿倒是说说,如何杀一儆百法呢。”
薛姨妈见王夫人脸色有变,也觉得宝钗有些越俎代庖,竟然插嘴别人家事,忙呵斥宝钗:“你小孩子家家,混说什么,如何办理,你姨妈自有分寸。”
宝钗方才因为涉及到自己进宫飞升的机会,难免激动了些,心里恨不得把那些乱嚼舌的奴才灭尽了才安心,所以才冲口而出,没过脑子仔细琢磨。此刻被母亲提醒,也觉得自己方才太过急切了,因红了脸,道:“姨妈见谅,侄女儿我也是一时害怕才这般。”
王夫人因她们背自己行事失却了跟她们母女啰嗦的耐心,霍然起身告辞:“没事我先回府去了,府里的事情我自会安排,明儿起,先别再让蟠儿去学堂了,贾家丢不起这个脸。”
薛姨妈这里虽是极力挽留,王夫人却执意走了。
却说王夫人得窥薛姨妈母女心机,心下越思越恼,想那宝玉,那可是贾府的命根子,老祖宗宝贝得凤凰蛋似的,就连王夫人也母凭子贵,在老太太面前十分得脸,处处压那邢夫人一头,为此,王夫人一向自鸣得意,不料却被宝钗母女轻视,王夫人焉能不生气。
…奇…因为生气,王夫人也就把那薛宝钗的事情看得轻了,想那薛蟠的事情与宝玉无关,只要他不去学堂就好,至于他的丑行连累了谁,王夫人也就懒得管了,反正她自己又没有待嫁的女儿。
…书…却说这边薛姨妈,见王夫人带怒而去,有些无所适从:“这可怎么好呢,你姨妈显是生气了。”
…网…宝钗却悠然而坐,安慰母亲道:“生气又能怎样,她接了我们的银子又不帮着办事,还不许我们另辟蹊径吗?我们不生气不跟她讨还银子已经客气了。”
…整…薛姨妈唉声叹气道:“话是这般说,可是她毕竟是你亲姨妈,你舅舅又出京了,我们眼下在京城无依无靠,许多事情还要依靠你姨夫姨母帮衬呢。”
…理…宝钗一笑道:“那就表面上做足样子吧,明天先让哥哥把学堂辞了,以后也别去了,反正他也学不了什么东西,干脆让他去铺子跟着老管家学习人情练达做生意。”
薛姨妈道:“你哥哥那个样子如何是做生意的料,铺子生意全靠你父亲几个旧伙计支应着,这次上京后才知道,我们京城的几家铺《奇》子不仅不赚钱,还月《书》月亏损,你琏二哥已经《网》让人把铺子顶出去了,只留下两家勉强不亏的铺子,一家货栈,一家当铺,慢慢经营着看看,也不知将来情况如何,幸亏我们还有祖宗留下皇商名号,领着宫中的采买差事,每年还有些进项。可是,你哥哥现如今这般胡闹,被人参奏,差点丢了差事,连你的待选资格也悬着了,你哥哥再这般胡闹可怎么好哟。”
薛姨妈说着说着,不由悲从中来,最后竟然放声大哭起来。
薛宝钗一面在心里埋怨王夫人只拿银子不出力,一面在心里埋怨薛蟠,不该这般浑浑噩噩,胡作非为,否则自己母女也不会受今日这场气。
这里宝钗好容易才劝得母亲止住哭声。因问母亲道:“母亲能不能给我个实落话,您到底给了姨妈多少银子呢。”
薛姨妈伸出来那个根手指,道:“两万两。”
薛宝钗顿时恼了,气道:“这也太过份了,亏她与母亲是嫡亲姐妹,怎么这样行事,竟然来骗我们孤儿寡母的养命银子呢。”
薛姨妈摇头,哭道:“你姨妈说了,这些银子全部用去打点你哥哥的人命官司了,至于你的事情,她是白帮忙无需银子。”
宝钗顿足道:“不过一条贱命,竟然值得这许多的银子不成。”
薛姨妈闻言顿时愣了,泪水扑簌簌滑落:“你怎么着办说你哥哥呢,他再不济,也是你一母同胞,一笔难写两个薛字来,他是混账些,带累了你选秀出了问题,耽搁了你的前程,可是他毕竟是你嫡亲之人,再罪大,你也不该巴望他去死了呢。”
宝钗立时急红了脸:“母亲误会了,我说的那姓冯的贱民。”
薛姨妈摇头叹道:“不管了,只要你哥哥能逃出命来就好,银子丢了就丢了吧,唉,也不知你哥哥这一项托人去办你的事情怎样了,我真怕他再惹祸事。”
薛宝钗对她哥哥向来不大信任,心想哥哥不会借着名儿要银子罢,因皱眉问她母亲:“哥哥说没说这次走的什么门路?他拢共花了多少银子了?”
薛姨妈心里默默估算了一下,道:“他已经陆陆续续拿了不下三万银子了。”
宝钗又是一惊:“三万?这么多,都快堆一座银山了。”
薛姨妈当她心疼银子,忙安慰道:“你别担心,你哥哥说了,哪怕花再多的银子,也要保住你的待选资格,只要你入了宫,得了势,就能保住我们薛家的皇商资格,那就是花再多的银子也值得。”
宝钗道:“我就怕哥哥办事没个谱,被人骗了,白花了银子,办不成事情,那就得不偿失了,为了我的事情,五万银子就这么没了,我觉得太不值得了,一个王爷一年也不过一万银子的俸禄,小民百姓节损些,吃喝一辈子也就够了。”
薛姨妈闻言又哭起来:“谁说不是呢,都怪你哥哥不争气呀,他不打死冯家小子,哪里会有这些事呢。”
宝钗心灰意冷一声叹:“也不知那香菱一个还没长开的小丫头片子,且又无才无貌,有什么好呢,倒招惹得哥哥与那姓冯得这般争斗。”
薛姨妈哭道:“谁说不是呢,狐媚子女人真是祸水呀。”
恰好香菱没眼色,见她们母女哭得伤心可怜,忙泡了茶水奉上,却被薛姨妈拉住,狠狠在她脸上掐了几把:“都是你个贱蹄子不好,惹祸的扫把星,否则我薛家哪有今日之难。”
可怜这香菱,三岁时节被那拐子拐去,被拐子逼她喊爹不从打怕了,来了这里,薛蟠打人也是家常便饭,这会儿被薛姨妈掐她,也不敢躲避,就连一声哭泣也不敢出声儿,只是默默落泪不止。
宝钗见了皱眉道:“不过捞几下罢了,难道你还委屈不成,做这个样子给谁看呢,知道太太不爱见你,你还来,还不下去。莺儿,莺儿,都玩疯了呢,快些打水进来。”回头又安慰母亲:“母亲您跟她生什么气呢,为她累着自己可不划算,您要打也别打她脸,伤得很了又要给她请医抓药,回头人家看见又说我们刻薄下人了,横竖她是哥哥的人了,好歹都由哥哥去罢,我们范不着操这心。”
莺儿默默送了水进屋里,跪在地上,把面盆子举过头顶,宝钗帮着薛姨妈洗脸梳头,收拾一番。
娘儿两个坐着说话,薛宝钗沉默片刻又问她母亲:“我们家现今还有多大家底,母亲你可要跟女儿说实话方好。”
薛姨妈知道宝钗自小就是个有主见的,比她哥哥精明百倍,可是再精明也是女儿,将来是别人家里人,女生大多外向,薛姨妈犹疑片刻,方问道:“我儿你问这个做什么?我总不会少了你的那份嫁妆银子也就是了。”
薛宝钗苦笑一声,道:“我岂是担心这个,我是担心妈妈一味宠溺哥哥,把养老银子也让他骗了去。”
薛姨妈听了这话顿时心下羞惭,忙拉了薛宝钗一阵摩挲抚慰:“难得我儿一片孝心,比你那混账哥哥强多了,你放心,我们出来的时候,除了京城里的铺子,总共带出来有三十万银子,与户部了账去了五万,你姨母与哥哥拿走了五万,现在还有二十万银子在手里,供我们娘儿们吃几辈子也尽够了。”
薛宝钗点头道:“这就好,不过,妈妈今后要记得一条,无论如何,再不能给哥哥银子了,女儿的待选资格,好与不好,就在这三万银子上了,倘若三万银子还不成事,那也是上天注定,强求不得,只好随他去,再不要为我花费冤枉银子了。”
薛姨妈点头又哭了:“只是委屈我儿了,可惜你花容月貌一身本领,生生让你哥哥葬送了。”
薛姨妈一通哭,宝钗听得心里一阵阵直发酸,忘记要劝慰寡母,沉侵在自己的遐思里。想那黛玉三春,一个个秀丽娇美前程锦绣,唯有自己这般苦王夫人护犊责胞妹,薛宝钗情急露峥嵘
楚,从小没了父亲,哥哥又不成器,自己纵然千般修炼,百般要强,无奈落地之日就是商贾之女,与那三春黛玉身份有别,她们一心祈求免于选秀,自己小选资格却也葬送了。
宝钗越想越伤心,不由珠泪滚滚落,母女俩个搂成一团,越哭越伤心,嗳哟,真是,流泪眼对流泪眼,伤心人看伤心人。
恋风流宝玉入家塾,闻恶讯凤姐探宁府
回头再说宝玉,一早辞过了贾母王夫人,被凤姐手里拉着手一路叮嘱送出二门去,宝玉便到贾政书房来辞,贾政因为宝玉一向老鼠避猫似的避着自己,今日见他主动走来,忙问缘故:“不在内里陪着老太太,来此作甚?”
宝玉怯怯靠在门边,低头唯唯诺诺,半天方哼哼唧唧说明白来意:“因要上家学读书去,故而来辞别老爷,请老爷教训。”
贾政最见不得宝玉这般耸样了,心里本就十分不喜,一时又想起宝玉寻日里见了女孩子就神清气爽,一提读书就头疼脑涨,不由得一声冷笑,无来由骂了宝玉一顿,说什么宝玉再提‘上学’两字,他就要羞死,让宝玉依然去跟姐妹们玩耍厮混为好,又喝令宝玉快些滚蛋,别腌臜了他的地,靠脏他的门。
贾政说话刻薄,全不似父子,倒像是仇人。幸亏一班子清客居中打岔,宝玉方解脱出来。
贾政骂过宝玉,心里尤不跌服,又把宝玉长随李贵厉声喝骂一顿,警告他不许纵着宝玉胡闹,威胁要揭了他的皮去。吓得李贵魂魄具消,连帽子也摘了,跟见皇上似乎的一边战战兢兢答应着,一边磕头求饶,把个头皮差点磕破了。
贾政后又问李贵宝玉都读些什么书,那李贵本不识得几个字,又被贾政一吓唬,平日纵记了几句,也忘干净了,只见他哆哆嗦嗦,绞尽脑汁,半天方回道:“哥,哥儿念道第三本《诗经》,什么‘悠悠鹿鸣,荷叶浮萍’小的不敢撒谎。”
他话一出口,惹得满堂清客‘噗嗤’直乐,贾政也撑不住笑了几声,后又生生忍住了。又吩咐李贵去告诉贾儒,只把《四书》让宝玉读熟讲明了就好。
宝玉一项顽劣,又有贾母护着,哪里听得进贾政的教训,不过左耳进右耳出罢了。
李贵的哀求规劝,就更是当了耳旁风。他一边敷衍李贵,一边脚下生风,着忙来见秦钟,忽又想起林妹妹,忙忙走到后院来辞别。
黛玉知道宝玉读书不过应景,笑着打趣他要‘蟾宫折桂’了,宝玉听了也不恼她,只顾叮嘱几句,让黛玉千万等着自己一起吃饭,又惦记胭脂膏子的事情,啰啰嗦嗦与黛玉缠夹不清,半日方恋恋不舍而去。
宝玉自打上了学,因为秦钟相陪,心里高兴,倒也日日勤快,再不用人催着撵着去了。
只是宝玉自此耳根不大清净,王夫人絮絮叨叨念经不止,宝玉好容易躲到凤姐院里想清净清静。未料凤姐虽一贯对他百般迁就,最近却是逮住他就要耳提面命一番:“宝兄弟果然读出来了,不说老爷高兴,太太面前也好说话些,就将来说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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