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且待莲开-第71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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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指了指上官逸,夏老爹道:“呃?原来乖女婿受伤了,让老丈人帮你看看。”

我一听,马上想起夏枯子三师兄妹可是一起学医的,只不过夏茉子专攻医术故名声最响,夏枯子和夏桑子则以武为主,加上他们两人也没怎么行过医,世人不知道而已。

当下示意上官逸将腿伤给夏老爹诊察,夏老爹一番细看后,从他那堆宝贝里翻出一盒药膏,“这伤虽伤及血脉,所幸不伤筋骨,只需好好休养便成。这盒续筋膏可是你夏姑姑调制的,治外伤最是拿手了。”

我接过药膏,对他道:“谢谢老爹,等他的伤一好,灵儿自会回逍遥谷找老爹的,老爹现在不宜留在此处,还是尽快回逍遥谷等我为妥。”

夏老爹一手摸着下巴,似是想起了什么,“这地方也蛮好玩的,你们都在这儿,老爹还不舍得这么快走呢。前些天还见到那谁……对了,是莘丫头,莘丫头也在这儿,还有她的情郎也在这儿,他们还抱在一起呢,莘丫头哭得好伤心……”

我的心一阵抽痛,他们两人,一个是战俘,一个已是敌国的贵妃,在这种情况下见面,实在是让人唏嘘。

上官逸插嘴道:“老丈人,待小婿伤好了,你的女儿会随我回潜龙岛,到时请老丈人到小婿的潜龙岛住上一段时日,以享天伦。潜龙岛上的椰子酒,可是宫廷贡酒,老丈人到时可别客气。”

夏老爹听了顿时两眼放光,脑袋舂米似地点个不停,“好好好,一言为定。灵儿,那老爹先走一步了。不对,这地方有点意思,老爹四处溜溜再走。”

这个老顽童,天不怕地不怕的,什么地方都敢去,也幸好他轻功了得身子灵巧。我的心一动,对他道:“老爹,女儿想请你帮个忙,偷一样东西再走。”

“偷一样东西?好呀好呀,老爹最拿手就是偷东西了,灵儿想要什么宝贝?”夏老爹一听到要他偷东西,立时兴奋起来。

我有点为难地道:“这可有点难度呢,是悬剑阁牵魂丹的解药,苏回天也在这檀山行宫,想必他的解药也会在此。此事老爹不必强求,务必安全第一,一有不妥便有多远走多远,千万不可回这里,灵儿会回逍遥谷找你的。”

“悬剑阁牵魂丹的解药,老爹记住了,灵儿等我好消息。”

我还想再叮嘱几句,可夏老爹话音一落,小巧的身子已滴溜溜地往窗户转去,眨眼便没了踪影。

“你要那玩意儿做什么?”上官逸不解地望着我。

我笑着朝他道:“我自有用处。你现在啥也别操心,夏茉子调配的药膏绝对比御医的药强,好好养伤,我们什么能离开,就看你的了。夜了,你先睡吧,我回去了。”

上官逸温顺地点了点,我替他掖好被角,这才起身离去,刚走到门口,上官逸突然开口道:“无双,你不会骗我吧?”

我愕然回头,上官逸脸上带着些担忧和期盼,“回潜龙岛,你答应过和我一起回去的,你不会骗我吧?”

如被锋利的小刀轻轻划过,我的心一阵刺痛,不敢直视他清亮如水的眸子,我伸手将门拉开,轻声道:“不会。”

刚迈开步子跨过门槛,他接下来的那句话,语气平静,却让我一个趔趄差点摔倒。

“你若是骗我,我会杀了你。”

我心惊胆战地回过头去,他已安静地闭上了眼睛。

正文 第一百八十章 暗谋2

之后三日,一切风平浪静,朔麒云因为借兵的事忙得不可开交。上官逸自涂了夏茉子的药膏后,伤势果然迅速好转,但为掩人耳目,他每日照样接受御医的诊治,还装做很难受的样子迷惑视听。

这晚,上官逸活动了一下手脚后,平静地对我道:“无双,你准备一下,我们明晚就走。”

“明晚就走?”虽然一直在等待着这一天,可突然间他这么提出来,我仍是有点不敢相信,同时也有点担心,“你的伤还没完全痊愈,能应付得了吗?”

这里虽然没有祈丹皇宫的森严高墙,但悬剑阁的人再加上禁卫军,要闯出去不被发现几乎是不可能的事,到时免不了一番恶斗。

“无妨,我们越早行动越是容易离开。只要一离开这里,我们先回祈丹,和寒枫他们汇合,料他们也不会想到我们还敢留在祈丹。我在祈丹修养一段时日,等风头过去我们再回潜龙岛。”

我想了想,这个办法也算是可行,他腿上伤实在不宜远行,况且我们人单力薄,三人一起逃亡也是危机重重,还不如反其道而行之,在朔麒云以为我们必定逃往墨渊时,折回祈丹,让上官逸好好养伤。

“好,我想办法通知师姐,我们明晚就走。”

上官逸又沉吟道:“但老丈人那里……只怕等不及了。”

这三日夏老爹再没出现过,我一度担心他是不是偷药时被发现了,可阿虎打听过,这几日檀山行宫并无异常。夏老爹的迷糊症时好时坏,或许他一转身就忘了这件事,跑别的地方玩去了。

“不防事,或许老爹早就走了。若他再回来,找不到我,自会离开的。你今晚早点休息,养足精神,咱们明晚离开这鬼地方。”

两人又细细商讨一番明日出逃的路线,确认万无一失我才离去。

回到房中,我如往常一般用了晚膳,梳洗过后,在云竹的伺候下上床歇下。待云竹一走,我翻身下床。换上紧身黑衣,从窗户翻了出去,往宋莘莘的行宫掠去。

初春的檀山夜凉如水。山风袭来凉飕飕的,让我全身毛孔紧缩,原本残留的一点倦意也消失无踪了。

一路上有点担心宋莘莘今晚是否会在惠帝寝宫侍寝,所幸刚潜入她的花园,便远远见到花径上的小亭子里。盈盈绰立一个曼妙婀娜的身影。宋莘莘披着一件薄薄的凤霞披风,长发松散地挽在脑后,素脸有些苍白,正绮在栏杆旁望着远处怔怔出神。

我隐身树上静静观望了半晌,确定亭子四周没有其它侍从,这才从树上落下。往亭子走去。

“师妹,你来了。”我一踏入亭子,宋莘莘便转过身来。语气平静无波,似乎她本就是等着我一般。

“师姐。”我朝她笑了笑,四顾环视了一下。

“师妹不必担心,没有我的吩咐,下人不会过来。”她将我全身上下打量了一番。嘴角牵起一抹苦笑,“师妹。真是没有想到,你我今日相聚,竟然是以这样的身份,在这样的场合。”

望着眼前这个曾经朝气蓬勃,身上永远散发着江湖儿女恣意豪情的女子,不过一年多的时间,那双本应清澈明晰的眸子,此刻已是饱含风霜,再无往昔的明亮灵动。

我的心一阵难受,双手扶在她肩上,朝她道:“师姐,别灰心,过了明天,我们再不是什么贵妃、舞姬,我们还是逍遥谷那两个拉着手看星星的好姐妹。你信我,我一定会带你离开这里。”

两行晶莹的泪珠从她脸上滑落,宋莘莘定定地望着我,长长的睫毛微微抖动,“就算离开了,一切也不可能回到从前,或许你可以,可我不行。现在的我,早已不是以前那个宋莘莘。师妹,别管我,你走吧……”

听了她这消极的话,我顿时一惊,急忙打断她,“怎么不可以?师姐,你别瞎想,宋堂主一定在盼着你回去,还有凌烁,无论你经历了什么,他对你的心绝不会变……对了,师姐,你见到凌烁了吧?”

据阿虎所说,护送北凌烁回徽州交换人质的队伍,昨天一早已经出发,在这之前,朔麒云必定已经安排他们两人见面了。

宋莘莘却微微一怔后,摇了摇头,“我本也想见他一面,可又怕陛下责怪,反而对凌烁不利。对了,师妹,听说去徽州之前你曾遇见过狄靖,他……如今如何了?”

“狄靖?”我有点奇怪为何她此时无端提起狄靖,心里猜测她或许是恨狄靖将她掳来赤霞,害她落得如此境地,摇了摇头道:“当时我记忆全无,还对他出手呢,他现在如何了,我也无从得知。师姐问他做什么?”

宋莘莘没有答我,又问道:“师妹,你还没告诉我,你是如何恢复记忆的?”

时间紧迫,我不想在此久留,只得长话短说,“或许是天意如此,又或许是凌飞在天之灵保佑,这实在是个意外巧合,这个我们以后再说。师姐,我今晚冒险前来是要告诉你,我们明晚就走。你准备一下,明晚无论如何也不能去陛下那里侍寝,明晚二更,西苑桃花林外有个小渡头,我们就在那里等。”

“码头?你是打算坐船?”

我点头,又叮嘱道:“切记,明晚二更,如果你不来,我会一直等你。”

宋莘莘定定地望了我良久,终于点头。

檀山行宫位于檀山山脚,分四个大的区域,惠帝住在东苑,朔麒云和朔麒风住南苑,其余皇族亲贵住在西、北苑。考虑到因惠帝在此,东、南两苑的防卫森严,且上官逸的腿伤不宜多走动,我们选择从西边的水路离开。

一切安排妥当,只等那个时辰到来了。

太阳已从檀山之巅缓缓下沉,天边厚厚的云层被染上火焰似的金光,层峦叠嶂的山峰被笼罩在一片霞光之中。

朔麒云皎玉般的脸,也被这霞光染了一抹淡淡的绯红。他微微前倾着身子。手中细长的画笔不停,长案上铺展的画卷上,一翩翩起舞的红衣女子跃然纸上。而我此刻却是心里忧心忡忡,心不在焉地坐在一旁抚着那具七弦琴。

“惜月,又跑调了。”朔麒云仍专注手中的画笔,可耳朵却丝毫没放过任何一个音调。

我吐了吐舌,只得又从头弹起,心里却是怨念不断。今日白天被朔麒风打猎,将近黄昏才回来,所幸出宫用的令牌已被我从朔麒风那偷到手。到时我们只需装扮成侍从,奉二殿下之命坐船回祈丹办事即可。我本打算到上官逸那边再和他商讨一番细节,没想到一回来。朔麒云已在花园的八角亭里边弹琴边品茶。

借兵的事已办妥,他今日兴致极好,让我换上那袭绣着桃之夭夭的红色舞裙为他起舞助兴,又命人送来画卷笔砚,说要将我跳舞的样子画下来。

眼见天色渐渐昏暗。我试着劝道:“麒云,要不明天再画吧,这天都黑了,看不仔细呢。”

“掌灯。”朔麒云只淡淡朝亭外站着的云竹吩咐,随即又朝我道:“惜月,你看你。这一曲云逐月你练了这么久,还是没弹好,真该打。”

我撇了撇嘴。无奈道:“古人云因材施教,我本就没这天赋,弹不好很正常,你偏要我学,根本就是强人所难。该打的人是你才对。”

朔麒云轻笑一声,“就会狡辩。好了好了。别弹了,这乱七八糟的调子让我听着心烦。”

我正巴不得他这么说,将琴推开,坐到他身旁。云竹已在亭子里点了几盏灯,看样子他还不打算这么早结束。看到一旁石桌上的茶已凉,我心头一动,对他道:“那惜月替你煮茶吧,这茶是檀山山顶的新茶,口感极好。煮茶总不会烦着你了。”

朔麒云没有反对,两眼只停留在画卷上,轻轻“嗯”了一声。我坐到石桌旁,将紫沙壶置于温水里泡了泡,用木勺舀了些茶叶,用沸水缓缓注入壶内,撇去顶端的茶沫,将水倒掉,再重复了一遍这动作。第二次将沸水注入壶内时,微微一抖小拇指,一黑色的小颗粒不着痕迹地落入壶中,和泡开的茶叶混在一起。

我没有急于让他喝茶,只坐在他身旁,静静看着他作画,不时拈起杯子,自己喝上一小口。眼看天色越来越晚,他却没有停止的意思,我表面上装做若无其事,心里早已急得如热锅上的蚂蚁,却又无可奈何,只得不停地吃云竹送来的点心和水果。

“你很饿?”当我将最后一块桂花糕塞进嘴里时,朔麒云终于放下笔,有点愕然地望了我一眼。

“呃……你不饿?”我反问。

朔麒云没有回答,挽起袖子在一旁的白瓷陶盆里洗手,仔细擦洗着沾到手上的涂料,待我用帕子替他擦干,这才重新在长案前坐下,长长地吁了口气。

“作了这么多次你跳舞的画,唯独这次我最满意。”

我朝那画瞄了一眼,也看不出个所以然,“只要是你画的,都好。”

画了那么久,朔麒云似有些疲惫,将身子靠在长椅上,闭上了双眼。

我一边替他揉肩,一边问道:“累了?早点回去歇息吧。”

朔麒云就这么闭着眼,似是根本没有听到,让我心里直打鼓,万一他就在这儿睡着了可不好办。过了好一会儿,他才悠悠睁开眼,朝我淡淡望了一眼。不知道是不是自己心虚,总觉得他这一眼别有深意。

正忐忑不安,他突然开口道:“茶。”

终于等到他想起要喝茶了,我倒了杯温茶递到他面前。接过白瓷杯,他并没有马上喝,修长的手指轻轻转动着小巧的杯子,琥珀色的眸子里有淡淡的倦意。

“惜月,告诉我,你最想要的是什么?”

我怔了怔,随即垂眸轻声道:“惜月想要的,你一直知道的。”

没有记忆的惜月,自知身份卑微,她想要的,不过是可以一直陪伴在朔麒云的身边而已。

朔麒云的声音仍是缓缓的,却是不可违背,“我要你告诉我。”

“惜月最想要的,是可以陪伴在你身边。”

朔麒云则过脸,定定望着我,“如果我许诺你,你可以一直留在我身边,你会一直留下吗?”

我抬眸,与那双琥珀色的眸子对视,他的眸子里此刻没有了平日的慑人神采,有些黯然,还有些……哀伤。

“你为何这样问?难道你认为惜月想离开你?”

朔麒云没有说话,定定地望了我半晌,直看得我心里发虚,良久他才别过脸,将手中的杯子举到唇边,缓缓饮尽杯里的茶。我刚在心里大大吁了口气,他已将杯子放下,冰凉的手指猛地抬起我的下巴,刚才还带着疲惫之色的眸子此时闪动着犀利的精光。

我的心一阵剧烈跳动,难道他已发现茶里混进了蓂草?不可能,那不过是一粒蓂草的种子而已,无色无味,何况刚才我已亲自尝过,根本没有任何异味,他不可能会发现。

我抚上他冰冷的手,轻声道:“麒云,怎么了?惜月惹你生气了?”

那犀利的目光在我脸上停留许久,终于渐渐放柔和,朔麒云轻叹一口气,将我拉入怀中。我的心仍在七上八下,他却沉默着不再说话。

半晌,朔麒云松开我,从怀中拿出一个精致的小瓶子,从里面倒出一粒碧绿色的小药丸递了给我。

“这是什么?”

朔麒云淡淡一笑,“凝气丹,你最近偷懒了,没怎么练北冥大法,这凝气丹可助你事半功倍。”

自随他出征到徽州,我便没怎么练那北冥大法,恢复了记忆后,明知体内两股真气不能相融,更是没再练过,可眼下他这么说,我也不能拒绝,只得若无其事地接过药丸吞了进去。这药闻着就让人神清气爽,一入腹,一股暖流迅速在全身脉络流淌,说不出的舒服。

朔麒云靠在长椅上,目光黯然,冰冷的指尖轻轻抚着我脸颊,“我以前的女人多不胜数,可真正能让我记挂的不多,你是其中一个。惜月,你或许不会明白,我自出生起便是尊贵的皇子,看似风光无限,可是我没有朋友,我只有听我命令行事的下属,只有依附着我谋取利益的同盟。我寂寞的时候,想找人说说话也没有,就连伤心的时候……”他的嘴角微微上翘,带出一个苦涩的笑,“你知道吗,坚强如我,也会有想流泪的时候,只是我自小就知道不能在别人面前示弱的道理,我只能将眼泪忍着,等到下雨的时候才让它流下来,这样别人就不会发现了。”

第一次,这是他第一次向我……不,是向惜月,透露他的心声。

夜色沉沉,晚风习习,那带着淡淡伤感的目光,平静如水的声音,像一只无形的手,将我一下子拉回惜月的记忆里。过去一年多的相处,他的温柔体贴,他的博学多才,他的风流儒雅,早已让惜月的心化成了柔柔的水,为之倾心。

而这些残留在惜月脑中的情愫,此刻让我茫然恍惚,定定凝望着那双深不见底的眸子,心底似被什么东西牵扯着,有些隐隐作痛,情不自禁握住那冰冷的手。

良久,朔麒云将手抽出,朝我轻声道:“夜深了,早点歇息。”

冰冷的手从我手中抽离,一丝怅然若失在我心底升起,望着他清冷的背影踏着月色离去,有那么一瞬间我几乎忘了自己早就盼着他离去,直到那抹紫色的身影消失在花径间,才蓦然觉醒。

正文 第一百八十一章 暗谋3

云竹将那画小心翼翼地卷起,我打了个哈欠,吩咐她将画送去裱糊,不用过来伺候了。云竹一走,我连忙将紫沙壶里的茶叶倒出,将那粒蓂草的种子扔进一旁的花圃里。

北冥大法第八重的首页,用朱丹赤字标记着“忌蓂草”的字样,我不确定练北冥大法的人吃了蓂草会如何,但既然我手中有一粒蓂草的种子,何不一搏?只是这毕竟只是一粒种子,能有多少功效还说不准。朔麒云已经练到第九重了,若这蓂草能让他走火入魔自是最好,如若不能,让他的第九重北冥大法有所阻滞也是好的。我自己虽然也练了北冥大法,但我曾被雪玲珑咬过一口,体内早就有蓂草毒性了,也不在乎多加这一点点。或许正是因为体内的蓂草毒性,加上夏帮主输给我的纯阳真气,才会让我在刚练至第四重便有走火入魔的迹象。

一更的更鼓已敲响。

我快步回到房中,正想换过一身衣服,忽听头顶传来一声嘻笑,随即一个瘦小的身影轻飘飘地落到我面前。

“老爹,你……你还在这里?灵儿还以为你早就离开檀山了。”

见到夏老爹突然出现,实在是让我又惊又喜。惊的是若再过一个时辰他才来,我已经离开这里了,喜的是,他既然来了,必定是我让他偷的东西到手了。

果然,夏老爹将手一摊,露出一个小药瓶,“悬剑阁牵魂丹的解药,嘿嘿,世上没有老爹我偷不到手的东西。那鬼地方守卫可严了,让老爹花了好几天功夫。”

夏老爹脸上洋溢着满足和自信的笑意,这个神智不清的老人,偷东西是他最大的乐趣。难度越大,对他来说越是挑战。这种乐趣让他忘记了丧女之痛,于他来说,这是何其幸运的事。

“乖女儿还有没有想要的宝贝?老爹再去帮你弄回来。”

“谢谢老爹了,灵儿就知道老爹一定能手到拿来的,只是灵儿现在还没有想要的,以后若是想起,一定请老爹帮忙。老爹,现在灵儿还有另外一事相求。”

再过一个时辰便二更了,我不想让老夏爹和我一起陷入险境。还是让他先行离去为妥。我走到窗边,将藏于檐下的小竹筒取下,轻轻吹了一下口哨。小黑从幽暗中窜了出来,在我手上唧唧叫了两声后,便乖巧地钻进竹筒里。墨绿色的小竹筒上,是北凌羽亲手刻的四个字:不离不弃,如今这四字的旁边。又多了四个歪歪扭扭的字,虽然丑了点,但清晰醒目:不移不易。

这八个字,是我和北凌羽给对方的承诺。无论身在何方,无论沧海桑田,我们将一如这八个字。不离不弃,不移不易。

“老爹,有劳你替灵儿走一趟。马上回逍遥谷,将这个交给夏帮主。灵儿还有些事,一办完就回逍遥谷你找,老爹切记不可再回檀山,知道吗?”

夏帮主此时应该仍留在徽州协助北凌羽。但我怕若叫夏老爹去徽州,他转过头就会忘了。还是让他先回逍遥谷,几位堂主只要看到这个小竹筒,会马上交给北凌羽,他看到我刻的这四个字,便会知道我已恢复记忆了,墨渊军将不再受朔麒云的钳制,大可全力反攻。

夏老爹一走,我匆匆换上事先准备好的侍卫服饰,将阿虎叫了进来。阿虎见到我身上穿的服饰,黧黑刚毅的脸稍微愕然了一下,便恢复如常,沉声道:“你们今晚就走?晨教主的伤势能吃得消吗?”

对于阿虎,我直觉地认为他是个有故事的人,他虽身为悬剑阁的人,但他身上那不时流露出来的沉稳坚毅的个性和宠辱不惊的气质,绝不是个普通江湖人能具有的。我不知道他当初拼了命参加斗兽擂台进宫当侍卫的目的是为了什么,但无论如何,若没有他的帮助,我孤身一人在宫里是寸步难行。

“是的,一会儿就走,再不走,只怕日后更难离开了。”

阿虎略一沉吟,点了点头道,“保重。”

“阿虎,你有没有想过和我一起离开这里?”

阿虎一怔,抬眸望了我半晌,却终是摇了摇头。

“你是担心牵魂丹的毒解不了吗?你看,这是什么。”我朝他一笑,拿出刚才夏老爹给我的小瓶子递了给他。

阿虎疑惑地接过瓶子打开,将里面的东西倒出,两粒花生米般大小的药丸呈现在他手心里,一粒碧绿色,一粒赤红色。

“咦,怎么有两粒?”我不由奇道,同时心里暗感不安。

“绿色这粒是牵魂丹,赤红色这粒才是它的解药。苏回天对这些药丸看得很紧,你是怎么弄到手的?”

阿虎这话,让我的脑袋轰的一声一片空白,顾不上解释这两粒药丸是怎么得来的,追问道:“你……你确定你没弄错?这粒绿色的真的是牵魂丹?”

阿虎看了我一眼,肯定地道:“当然,这牵魂丹我每年都要吃一粒,自吃第一粒开始,每年必须再吃一粒,毒性才不会发作,除非得到解药。”阿虎指了指红色那粒药丸,又道:“这就是解药。”

我的心霎时如坠深渊,踉跄地退了两步,“不……不可能,怎么会这样?”

那粒小小的、散发着淡淡清香的碧绿色药丸,与刚才朔麒云给我吃的凝气丹一样一模。朔麒云刚才给我吃的根本不是什么凝气丹,而是牵魂丹。他为什么要在这个时候给惜月吃牵魂丹?原因只有一个,他已经起了疑心。

“你怎么了?”阿虎上前一步将我扶住。

我苦笑了一下,“这碧绿色的药丸,我刚刚才吃过。”

“什么?你……你刚才吃过?这可是牵魂丹。”

“看来朔麒云已开始怀疑我了。”

阿虎眸光微闪,脸上一片阴郁,“只怕不只是怀疑,傍晚时我替云竹找云山传话,遇到以前悬剑阁的一位兄弟,正调集会水性的人往西苑。我匆匆问了一下,他只说今晚有任务,也不愿多说。”

“调集会水性的人……”

我的心再次下沉,刚才朔麒云的话再次浮现脑中,“如果我许诺你,你可以一直留在我身边,你会一直留下吗?”

到底是哪里出了差错,为何朔麒云会知道我出逃的计划?提前让我吃下牵魂丹?

阿虎没有再说话,只静静地站在一旁。

半晌之后,我朝阿虎说道:“阿虎。谢谢你,这段日子多亏有你,晨教主才得已静心休养。我的身份你也早知道了。若你愿意,你大可离开悬剑阁,加入我飞羽帮。”

阿虎想也不想便摇了摇头,迎着我疑惑的目光毫不迟疑地道:“我是赤霞人。”

我一怔,心下了然。他虽然身受悬剑阁束缚,可他毕竟是个赤霞人,以他的心性,是不会加入敌国的帮派与自己母国为敌的。

“我明白了,我也不勉强你,只是。你一日在悬剑阁,如置身虎穴,以前受制于牵魂丹没有办法。现在有了解药,还是早日离开为好。”

我正要道别,阿虎却将那粒赤色药丸递到我面前,“你刚才吃了牵魂丹,这解药正好解你之毒。”

我差异地望着他。我本打算日后再请夏老爹到悬剑阁跑一趟为我盗解药的,只要一年之内能成事。我便不会受毒发之苦。

“可是,你呢?今晚我们走后,苏回天一定会怪罪你守卫不力,万一他因此不给你今年的牵魂丹,你岂不是……”

“别担心我,这区区牵魂丹的毒,我早就解了。”

“你……你早就解了?既然如此,你为何还留在这里?”这下我更奇怪了。

阿虎平静地望了我一眼,眼色变得凛冽,声音却平静如常,“我有我的理由,你尽管离去,不必担心我。”

望着他的眸子,我问出一直以来藏在心底的疑惑,“那么,阿虎,你能告诉我,为什么你要帮我吗?”

阿虎怔了一下,侧头想了一会才道:“为什么要帮你,我也说不出个所以,我只知道每个人的命运都应掌握在自己手里,走他自己选择的路,而不是像你这般,被人抹去记忆,像个傀儡般被人利用。”

我释然一笑,接过赤色解药放入口中。这是阿虎的处世原则,无关什么家国情仇,在他眼中,我只是一个被人利用的弱女子,不是什么飞羽帮的圣女,也不是敌国国君的未婚妻,他只是在帮一个落难的女子而已。

“阿虎,谢谢你。那么……就此别过了,我将小白送给你了,你要好好照顾他。保重。”

提起那只白色的小老虎,阿虎刚毅的脸上露出难得的柔和笑意,朝我一点头,从怀中掏出一个黑色的蝙蝠面具,没有多余的话,只淡然道:“保重。”

我本以为上官逸必定早已等得不耐烦了,没想到他正安静地闭目打坐,见我来了,才睁开双眼。

“准备好了?”

我轻轻嗯了一声,从脖子上取下那条系着白色骨头哨子的链子,挂到他的脖子上,再拿过梳子,替他将长发束起。

“上官逸,这几个月委屈你了,一会儿少不了打斗一番,若是你的伤患发作,你不必顾及我,尽管离去和寒枫他们汇合便是,我对朔麒云还有用处,就算被擒,他也不会伤我性命。”

“闭嘴!我上官逸堂堂七尺男儿,岂会不顾自己女人的安危,独自逃命?无双,你放心,我答应过你的事何时没做到过?今晚就是龙潭虎穴,我也会带着你闯出去。”

我也素知他的执拗性子,此时再说也没用,只得朝他笑了笑,说道:“那好,你答应我,今晚一定要平平安安地离开这里。”

上官逸定定地望着我,眸光闪亮,俊俏的脸上突然浮起一丝红晕,轻声道:“是和无双你一起平平安安地离开这里,然后一起回潜龙岛。”

待上官逸换过衣服,我带着他从南边的侧门潜了出去。

“慢着,无双,你不是说和你师姐约好了在西苑的桃花林等吗?怎么往南走?”

“情况有变,朔麒云已经发现了我的企图,如今西苑那边,只怕早已四面埋伏,只等着我们自投罗网了。我们正好反其道而行,往南边走。”

上官逸剑眉紧蹙,疑惑地望着我,我咬了咬唇,压下心中翻滚的剧痛,低声道:“时候不早了,走吧。”

上官逸不再多问,与我一起施展起“福灵双纵”,在夜色下往行宫的南面掠去。不是因为没有时间向他解释,而是一想起那个背叛的人,我的心便如刀绞般刺痛,这种痛几乎让我喘不过气来。

之前让夏老爹替我偷牵魂丹的解药,只是为了报答阿虎,好让他解了牵魂丹之毒早日离开悬剑阁,没想到夏老爹盗药时不拿白不拿,毒药和解药一起顺手牵羊了。正是这般误打误撞,让我惊觉朔麒云已经洞悉了我的企图。他是如何知道的?我们从水路出逃的计划除我和上官逸,只有宋莘莘知道。

昨晚我问宋莘莘是否见过北凌烁时,她说没见过,可那晚夏老爹明明说见到他们在一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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