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且待莲开-第37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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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错,北凌楚投降后说过,北凌云和北凌雁之间有个协议,若他帮助北凌雁夺得太子之位,北凌雁会把与雍州相连的十个州全部给他。”

“与雍州相连的十个州?好大的胃口。”雍州再加上与它相连的十个州,整整占了墨渊的三份之一了,“带着墨渊十一个州去投奔赤霞,这如意算盘打得真好。北凌雁一倒,他眼见捞不到好处,便让北凌楚虚报宸邑来袭,带兵去攻打宸邑,陷墨渊于不义和宸邑结怨。”

“正是,所以我说他要的是一个乱字。”

正事说完,我拉起北凌飞的手,抚摸着他左手上系着的那根已开始褪色的红绳子,问道:“回晋阳咱们真的大婚?这么辛苦才夺来的太子之位,你如何能说走就走?”

北凌飞笑了笑,将我拉到他怀里,抚着我的秀发道:“你不是早已迫不及待的要嫁我吗?事到临头,你倒担心起来了?”

“讨厌,你才急!”我打了他一下,又道:“凌飞,其实以前我一直说要离开墨渊,要游历天下,那是我不懂事,如今我已想明白了,你的父皇寄予那么大的希望在你身上,为你做了那么多,你不能说走就走的。你父皇仍在病危中,你更是任重道远,墨渊的兴衰就握在你手里,我岂能这么自私将你占为已有,要你和我远走高飞。”

北凌飞在我耳边轻轻叹了一声,柔声道:“确实不能说走就走,总要等父皇……只是,还要再辛苦一段时间。小萱,你愿意隐性埋名地与我过一辈子吗?”

“愿意,只要是和你在一起我就愿意,名份于我来说什么也不是。”

北凌飞搂紧了我,“你放心,我绝不会食言,总有一天我会带着你游遍天下的。”

“可是,你是堂堂太子,万众瞩目,如何能突然离开朝堂过那隐姓埋名的生活?”

“这你不需要担心,我既然早有这个打算,自会安排一切,你只管等着就行。”

我轻轻“嗯”了一声,双手将他环紧,感受着他温暖的怀抱。北凌飞释怀一笑,温热的唇落在我脸上印了一下,随即移到我的唇上轻轻舔舐,继而舌尖强劲地撬开我的双唇,贪婪的探索着,搂在我腰上的手渐渐不安份起来,

随着一阵喘息呻吟声,我已感觉到他身上的一丝异样变化。

“要不……咱们先洞房?”他滚烫的气息在我耳边轻响。

“你可别后悔。”他的抚摸让我全身颤栗不已,我贪婪地感受着这奇妙又异样的感觉,一把将他的腰带扯去。

正文 第九十三章 雪玲珑

两人喘息着滚落到床上,北凌飞刚迫不及待地将我的外衣褪去一半,院子外突然响起夏老爹的呼唤声。

“乖女儿,你在哪里?小心那个小畜生欺负你,看老爹不宰了他!”

两人手中动作一滞,不由屏住处呼吸一动不敢动,随即便听到了陆悯的声音在大喊:“二师公,灵儿师妹刚才往水池那边去了,你快过去找找,我刚才确实见到太子殿下也跟了过去。”

“哟,灵儿别怕,老爹来了。灵儿……灵儿……”夏老爹的声音渐渐远了。

我与北凌飞轻轻吁了口气,正要继续,陆悯那小子却嗒嗒地往这边跑来了,在门外叫道:“殿下,晋阳有急报,帮主请你过去商议。”

北凌飞又气又恼,不由低声骂了句:“讨厌!”

我也甚感懊恼,可也知道正事要紧,只好说道:“来日方长,还是正事要紧。”

北凌飞怒气冲冲地走了出去,陆悯望着北凌飞的背影奇怪地道:“刚才要不是我将二师公引开了,殿下今晚可别想睡了,可他为什么还这么生气的样子啊?好心没好报……”

我没好气地白了他一眼,问道:“晋阳出什么情况了?”

“北凌雁失踪了。”

“北凌雁失踪了?怎么会这样?”

自上次逼宫失败后,北凌雁一家大小便被软禁在晋阳郊外的一个皇家别院里,由专门的禁卫军看守,守卫极为森严,怎么突然就失踪了?

陆悯耸了耸肩,说道:“具体情况不清楚,只知道失踪的只是他一人而已,他的妻妾和儿女仍在别院里。”

“这倒奇了,北凌雁最大的后台顾非池已被正法,北凌云也逃到赤霞去了,谁还会冒险将他救出来?看来这个北凌雁也不简单。”

“正是因为这样,帮主和几位堂主才急着找殿下商议啊。”

翌日一早,众人便辞了涑河山庄匆匆往晋阳赶路了。为免人数众多引起注意,已有过半飞羽帮的人随着夏帮主和宋堂主在黎明时分先行上路打点了。

赶路数日以来,不时有从晋阳传回来的消息,圣焰教最近又开始死?f复燃了,已沉寂许久的教众们又开始蠢蠢欲动到处活动。

当下北凌飞马上传令下去,墨渊各州各县官署又开始新一轮的清剿邪教行动,更密令飞羽帮的人,但凡遇到圣焰教的人格杀勿论。并命人将北凌雁的妻小转移到宫中囚禁,以防北凌雁将她们救走。

同时北凌飞又派人先回晋阳送了封密函给太后,将北凌云的真实身份禀明,这事关乎到皇家声誉,自是要谨慎处理。北凌飞的意思是趁那日云府失火一事,对外公布大皇子与他的一群妻妾都不幸葬身火海了,从此墨渊再没有北凌云此人。

众人马不停蹄地赶路,终于在十日后赶回了晋阳。北凌飞一刻也没有停歇,吩咐我回太子府休息,自己则往宫中赶去了。

一进府,先行回来打点的吉祥便匆匆迎了过来,有点惶恐地朝我道:“主子,悦妍郡主来了,说是要在回赤霞前见见殿下,从上午等到现在都不肯走。”

我皱了皱眉,不悦地道:“随她等去。”

我故意绕开客厅回了自己房间休息,直到暮色时分才吩咐下人备膳。北凌飞仍没回来,没想到那个悦妍仍在等待。皇后死了,北凌云去了赤霞,北凌楚也被监禁了,悦妍在墨渊的亲人死的死走的走,看来她这次是真的要回赤霞了。

再怎么说她也是客人,我叹了口气来到客厅,一如往常,人没见到,那股浓郁的香薰味便扑鼻而来。

一见到我,悦妍便别过脸硬邦邦地道:“我是来见凌飞哥哥的,与你无关,今日不见他一面,我是不会走的。”

我朝她笑了笑,端出一副主人样说道:“公务繁忙,凌飞今晚也说不定什么时候能回来,过门也是客,我是来问问悦妍你要不要留下晚膳?”

悦妍狠狠白了我一眼,“凌飞哥哥回来了自会与我一齐用膳,不需你操心。”

我撇了撇嘴,没好气地道:“你非要饿肚子我也没办法,悉随尊便。”

说罢我不管她,转身便要走,悦妍却叫住了我,“等一等。”

悦妍从怀里取出一个巴掌大的精美锦盒,神色有点黯然,“我明日便要回赤霞了,这一别也不知道何时能再见到他,这个锦盒你替我交给他,是我的一点心意,留个纪念。”

我接过盒子,心想着花痴难道终于觉悟了?终于肯放弃北凌飞回赤霞了?心中不免有点窃喜,正打算说点什么安慰她一下,却听到外面有向北凌飞问候的声音,须臾便见北凌飞三步并两步的走了进来,身后跟着的是富公公,自北凌飞当了太子后,富公公又跟随着北凌飞调到太子府了。

“小萱,我已太后禀明我们的婚事了,太后说正好给父皇冲冲喜,日子也订好了……”北凌飞进来后才看到悦妍,不由尴尬地住了嘴,“哟,悦妍,你来了。”

悦妍此时已是满脸绝望的神色,原本娇艳的粉脸此时惨白一片,声音也有点哽咽了:“凌飞哥哥……我,我明日就要回赤霞了,此次一别,只怕相见无期了……”

北凌飞走到她面前拍了拍她的肩,笑着道:“傻丫头,怎会相见无期,我早已当你是亲妹子一般,以后你随时想来晋阳玩,我都欢迎你的。”

悦妍的眼眶渐红,点了点头,失落地道:“下次再来,也许你已把悦妍忘了……对了凌飞哥哥,那个悬剑阁的掌门苏回天,你一定要小心,是惠帝命他来助云表哥的……”

见他们说着话,我拿起手中的锦盒端详了一下,一时好奇不知悦妍会送个什么东西给北凌飞,轻轻将盒子开启。盒子里面卷着一条软乎乎的东西,手指般粗细,通体雪白晶莹。

“咦,这是什么东西?小蛇?”我轻声说道。

北凌飞和悦妍同时向我望来,在悦妍望向我的那一瞬间,我分明见到她眼里一闪而过的兴奋神色,心中暗感不妙,正要将那盒子关上,突觉手指一痛,那条小蛇已如闪电般窜了出来,在我手指上飞快地咬了一口。

“啊……”我捂着被咬的手指轻呼了一声。

北凌飞快步过来拿起我的手,只见被咬的地方有两个小小的印子,两粒血珠已冒了出来。

“怎么回事?”北凌飞厉声问道。

悦妍也走了过来,看到掉到地上的锦盒,生气地朝我道:“呀,你真讨厌,这是我好不容易才寻来送给凌飞哥哥做宠物的,看你做的好事!”

北凌飞紧张地问道:“痛吗?”

我摇了摇头,那小蛇只有手指般粗细,筷子般长短,刚才那一下咬得极轻,倒是不怎么痛,只是有点麻而已。

在门外候传的富公公和吉祥闻声已走了进来。那条小蛇此时盘在地上,昂起小小的脑袋,鲜红色的蛇信子正一下一下地吐着,雪白晶莹的蛇皮在烛火映照下熠熠生光,妖艳异常。富公公一见到那条小蛇,脸色猛地一变,大步上前手指一弹,嗤地一声,那条小蛇的脑袋已被一根银针穿过钉入白玉阶里。

悦妍脸色瞬间变得难看,正要发作,富公公已沉声道:“殿下,这条绝不是普通的蛇,此蛇名雪玲珑,这种蛇极罕见,以喜毒闻名,一出生时喂何毒给它,它便以何毒为食,身上也带着那种毒性,被它咬的人也会中那种毒。”

北凌飞脸色一变,转向悦妍厉声问道:“这蛇有没有毒?”

悦妍满脸委屈地道:“凌飞哥哥,这蛇本是我送你的礼物,悦妍对你的心意你又不是不清楚,难道你会以为我要下毒害你?”

这话我倒是相信的,她对北凌飞痴心一片,又如何会害他。

富公公却朝悦妍正声道:“悦妍郡主,此事开不得玩笑。奴才斗胆问问郡主,这条雪玲珑从何得来?这种蛇极难驯养,只因这蛇无毒不欢,若不是用毒高手,一般人得了这蛇也养它不活,郡主知道它以何为食吗?”

北凌飞神色一凛,“这么说,这蛇身上必定有毒?悦妍,你实话说来,这蛇到底以何为食?”

悦妍一怔,心虚地望了北凌飞一眼,两手手指在襟前紧紧绞着,低着头说道:“这蛇……这蛇也是别人送我的,我……我见着好玩,想着凌飞哥哥可能会喜欢,我也不知道它以何为食。”

此时我也开始担心了,按富公公的说法,这蛇身上必定是带毒的,要是她不知道是何种毒,万一毒发,连中的什么毒也不知道,更别说解药了。

北凌飞急了,一把抓住悦妍的手臂,厉声喝问:“你给我老实说清楚,到底是谁给你的?万一小萱有什么事,我不会放过你的!”

悦妍呆住了,定定地望着北凌飞,“你……你……她对你来说,真的这重要吗?”

北凌飞早已耐不住性子,朝她大吼一声:“你快给我说!”

悦妍踉跄地退了一步,怔怔地道,“这蛇……没有毒,不……不是,是没有致命的毒……”

北凌飞吼道:“那到底是什么毒?你给我清楚!”

悦妍再也忍不住,哇地一声哭了出来,“我……我不也知道是什么毒,他只说,只说这毒对男的没有任何害处,只是……只是对女的……”悦妍望了我一眼,接着道:“对女的才会起作用。”

这下到我急了,原来她分明是在算计我。我冲过去狠狠拽住她,骂道:“你这恶毒女人,这蛇到底带的什么毒,我会怎么样?你若不说,我就算死也要拉你垫尸底!”

悦妍一边哭一边道:“不会死,你不会死,他说你只会变得痴痴呆呆,像个三岁孩童一般……”

什么?我会变成一个痴呆儿?我倒抽一口凉气。

“你!你好狠毒!要是她真有事,你也别想好过!”北凌飞已怒极,朝她怒吼道:“解药呢,快把解药拿出来!”

“没……没有解药,这毒没有解药……”

正文 第九十四章 旧病复发

没有解药?一听这话我心里瞬间一片绝望,难道我以后真的会痴呆一辈子?

悦妍接着道:“他……他说,中毒的人,只要在一柱香的时间内将毒血吸出来,自然会没事的。”

北凌飞一听,二话不说拿起我的手指放入嘴里,用力地将血吸出来吐到一旁。此时我心里也稍微安心了点,眼见那血的颜色并没有什么变化,我也没有任何不适,看来悦妍说的是真话。

片刻之后,北凌飞才停了下来,冷冷地向悦妍说道:“你刚才说的他,到底是谁?”

此时悦妍已是吓坏了,哽咽着道:“是……是北凌雁。对不起,凌飞哥哥,我……我也不想与你为敌的,可是……可是君命难为,惠帝要我和世恒君要全力相助云表哥,云表哥前往赤霞前,叫我务必把北凌雁和北凌楚救出来,只是楚表哥被囚在天?,我没有办法,只把北凌雁救了出来。北凌雁为了报答我,知道我恨宁萱……”悦妍幽怨地望了我一眼,接着道:“他把这条小蛇送了给我,说这蛇本身没有致命的毒,但是女人如果给它咬了,便会变成痴呆儿……凌飞哥哥,我真的没想过要伤害你,你信我,我真的不是想害你……”悦妍拉着北凌飞的手哭了起来。

北凌飞狠狠甩开她的手,冷冷地道:“你真是可笑,你伤害我最爱的女人,比伤害我更可恨!你走,我再也不要见到你,从今以后,你不可再踏进墨渊一步!”

悦妍怔住了,呆呆地望着北凌飞,眼泪哗哗地流了满脸,良久才道:“我懂了,对不起,凌飞哥哥,是我错了,我不该……对不起,我……我真的没想过会这样,对不起……”

北凌飞侧过脸,又怒喝一声:“滚!”

悦妍捂着脸,跌跌撞撞地走了几步,又回过头来说道:“小心北凌雁,他……他其实就是圣焰教的幕后操纵者。凌飞哥哥,你……你保重。”悦妍说罢,再也没有回头,捂着脸跑了出去。

北凌飞小心地拿起我的手端详,问道:“小萱,怎么样?有没有感到不舒服?”

我摇了摇头,“没事。看来悦妍也只是一时恨我,才做出这种事来,这下可好了,你把她骂走了,以后我们总算耳根清静了。”

富公公从怀中掏出一个小瓷瓶,倒了一粒小药丸给我,“虽说那蛇毒不致命,郡主还是吃一颗玄煌丹吧。”

玄煌丹是飞羽帮的解毒圣药,我想还是稳妥点好,便接过吃了一颗。

北凌飞还没吃晚饭,我便命人备了一桌,两人边吃边聊。

“难怪北凌雁一失踪,圣焰教又卷土重来了。”

北凌飞哼了一声,“他装疯卖傻倒装得挺象的,把大家都骗了。难怪当日他一到南泉州平乱,所有圣焰教的事端都平息了,根本就是他自己的人在兴风作浪。圣焰教……原来是圣雁教。”

北凌飞拼命往我碗里夹菜,说道:“你刚才流了不少血,多吃点。对了,父皇的病已有起色了,虽仍未能醒来,但也开始有点知觉,能喝得下汤药了。太后极是高兴,已将我们的婚期提前了,说是要给父皇冲喜,就在八月初八。而且,这次还是双喜临门。”

“双喜临门?”我奇怪地道:“你不会是打算一娶娶两个吧?”

北凌飞嘻嘻笑了一下,“光是对付你一个我也头痛了,岂敢娶两个。是凌烁,凌烁也向太后请婚了,太后一高兴,说干脆两人一起办了,这下可有得热闹了。”

“真的?凌烁和莘莘和我们一起大婚?这可太好了……”

北凌飞点了点头,拿起酒杯抿了一口,脸色突然一变,神情痛苦地捂住胸口,酒杯当地一声掉落地上。

“凌飞,你怎么了?”

一旁的富公公快步上前将北凌飞扶住,迅速点了他胸前几处穴道,沉声吩咐道:“吉祥,快让三曜备马车,我们立即上逍遥谷!你先快马上主峰通报,并请帮主连夜派人去踏星坞请夏茉子赶来。”

六马拉驾的马车在月色下飞快地跑着,北凌飞双目紧闭躺在我怀里,脸色苍白异常,富公公每隔一柱香时间,便用银针扎他在身上不同的穴位上。

“富公公,凌飞他到底怎么了,为什么会这样,之前还好好的。”

我心里一阵慌乱,以前从来没有见过北凌飞这个样子,而且刚才富公公还说要请夏茉子赶来,事情一定不简单。

富公公沉吟不语,满是深坑皱纹的脸上没有任何表情,双眼定定地停留在北凌飞脸上,没有了往日的犀利目光,似乎陷入了深思。良久,他才喃喃自语地重复了一遍我的话,“为什么会这样……”

逍遥谷主峰,夏帮主和众堂主早已在等候,一见富公公抱着北凌飞进来,夏帮主、宋青林、李远便马上将富公公迎入里间,并将门关上。

我正要跟着进去,狄靖却将我拉住,“别去,你进去也无济于事,反而会阻碍他们。”

我知道进去的几人都是懂医理的,我跟着进去确实会妨碍他们。我拉着狄靖,颤着声音问道:“狄靖,你告诉我,凌飞到底怎么了?是生病了还是中毒了?我……我好怕……”

狄靖叹息一声,说道:“是他小时候落下的病根,没想到事隔这么久,突然又发作了。”

“小时候落下的病根?是什么病?”

狄靖沉吟片刻才道:“其实也不能说是病,是中毒了。”

“中毒了?你是说凌飞中毒了?是什么毒?”我不由吃了一惊。

“别担心,这已经是十多年前的事了,他的身体早已无碍。具体如何我也不太清楚。帮主已经放了信鸽给夏茉子师叔,她会尽快赶过来的。”

片刻之后,里间传来一阵阵浓郁的药香,不停地有飞羽帮的弟子将一桶桶的汤药抬进去,再将用过的汤药抬出来。

一阵木鱼敲击声伴着低低的念经声传入我耳中,是个女子的声音,我寻声往东首侧室走去,那声音正是从里面传来。一名衣着朴素的中年女子正跪在一尊佛像前,闭着双目敲着木鱼,嘴里喃喃地念着佛经。这女子我似乎在哪里见过,我在脑中思索着,宋莘莘突然从里面迈步走出来。

“师姐……”

宋莘莘朝我做了个禁声的手势,便拉着我往外走。

“师姐,里面那位夫人是……?”

我正要再问,宋莘莘却一脸肃然地朝我摇了摇头,示意我不要再问。

我与狄靖、宋莘莘和另外三位堂主,在外间守了一夜,直到东方天际泛起白光,里间的门终于吖地一声打开。

夏帮主、富公公和两位堂主满脸疲惫之色地走了出来,宋莘莘马上向宋青林迎了上去,一边替他擦着额上的细汗一边问道:“爹,殿下如何了?”

我站起身,紧紧地盯着他们,心里七上八下,生怕他们其中一人摇头,所幸的是宋青林长吁一口气,说道:“暂无大碍,等夏茉子前辈来了会有个结论的。”

宋莘莘说道:“那我去告诉元夫人,她念经念了一夜,累坏了。”宋莘莘说罢便跑了出去。

我紧绷着的心这才放松下来,却不由奇怪那位元夫人的身份。她竟然为了北凌飞彻夜不眠念经祈祷,她和他到底是何关系?我忽然想起在我第一次随北凌飞上主峰时,曾远远地见过她一面,当时便觉得她很面善,像是在哪见过。刚才一见,才知道是因为她和北凌飞的样子甚是相似。

北凌飞闭着双眼躺在床上,脸色依然苍白,赤-裸着的上半身留下许多针灸过的痕迹。我轻轻抚摸着他的眉目,他清峻的五宫是那么的熟悉,只是这两年多以来的经历,让他的眉角眼梢之间却是多点了风霜,多点了成熟韵味。

“凌飞,你一定要好好的,你答应过我,要带我泛舟湖泊过那逍遥自在的生活的,你可不能食言……”

一整晚的担惊受怕早已让我疲累不堪,很快便趴在床边睡着了,直到感觉他的手轻轻在我脸上抚了一下,我才猛然醒来。

“凌飞,你醒了,你……你怎么样了,你把我吓坏了。”我大喜过望,又往门外喊道:“吉祥,快,快去请夏帮主,殿下醒了。”

“傻瓜,别紧张,我这是老毛病了,不会有事的。”北凌飞无力地笑了笑,声音很微弱,我急忙按住他的嘴巴不让他说话。

须臾,夏帮主和富公公便来了,两人一进来,二话不说,一左一右各自搭在北凌飞两手的脉搏上,神色凝重。片刻之后,两人同时将手松开。

夏帮主说道:“殿下请放宽心,你那旧患暂时不会再发作,这几日且在这里安心休养,切不可劳心,等夏茉子师妹来了,自会替你料理好的。”

当下北凌飞派人回宫,向太后谎称他心血来潮,微服私巡了解民情去了。

之后几日,北凌飞便留在逍遥谷养病,每日早晚夏帮主、富公公、宋青林和李远四人都会替他针灸,并运功替他养气。

到了第四日晌午,一名年约六旬,身型有些驼背且相貌有点吓人的妇人,在三曜的引领下上了主峰。说她样子有点吓人,是因为她的半边脸都被一块红色的胎记遮挡了,就像钟无艳一样。可这个相貌吓人的妇人,正是大名鼎鼎的踏星坞三杰之一,医术高明的夏茉子。

正文 第九十五章 蓂草

夏茉子一来,连招呼也来不及和众人打,吩咐众人全部在外间等候,便风风火火地独自进了北凌飞的房间。

“老夏,你……你的眼睛怎么了?”我惊道。

匆匆赶来的夏桑菊,眼睛被一条黑色的绸子蒙住,但他却如无事人一般,步履轻松,根本不像是被蒙住双眼。

“呃……没,没啥事,练功,老头子我练功呢,呵呵。”夏桑菊皮笑肉不笑地答道。

在场众人都撇撇嘴无声地笑了笑,陆悯拢起手在我耳边轻声说道:“每次夏茉子一来,他就这样,据说当年夏茉子曾放过狠话,说什么一辈子不相见,所以他就将眼睛蒙起来了。哎,你不知道吧,咱们夏帮主钟情夏茉子,可夏茉子喜欢的却是你的夏老爹呢……”

原来如此,我不禁莞尔,这三人都这么一大把年纪了,可在儿女私情上却还是这般小孩子心性。

一柱香时间后,夏茉子突然开门走了出来,肃然问道:“伺候殿下起居饮食的是哪位?请进来一下。”

富公公和吉祥马上进了房间,夏茉子又匆匆把门关上了。一个时辰后,门再次开启,出来的却只是吉祥。

我急忙迎了上去,“吉祥,殿下如何了?夏前辈怎么说?”

吉祥摇了摇头道:“夏前辈什么也没说,只不停地问我们殿下最近吃过什么东西,接触过什么怪异东西,现在要我赶回府里把那条雪玲珑的残骸带过来。”

吉祥说罢便匆忙和三曜赶回去了,片刻之后,富公公才从里间走了出来。我将富公公拉到外面门廊下,正色问道:“富公公,殿下小时候到底中的是什么毒?”

富公公背着手踱到廊边,望着远处清翠的山峦,沉默了片刻才道:“?草。”

“?草?”

富公公长长地叹了口气,才悠悠道:“老奴无用,当初我若是再细心点,早点发现那乳娘的不轨,殿下就不必受那些苦了。所幸的是,老奴发现得还不算太晚,夏茉子医术高明,将他体内的毒大部份逼了出来。但因当时殿下还小,用不得猛药,只能任由残余的毒留在他体内,每个月老奴偷偷将他送来逍遥谷一趟,由夏茉子诊治,几位堂主一起发功逼毒,将各种毒虫附在他身上吸食毒血……可怜当时殿下才几岁的人儿呀,每一次都将他痛得死去活来……”富公公说着摇了摇头,那双饱经沧桑的眼睛此刻早已湿润,他伸手抹了抹眼角,又接着道:“直到他十五岁那年,余毒才终于清除干净,不必再受那锥心之苦。”

我想起皓帝赐鸩酒给皇后时曾说过的话,他是知道皇后曾对北凌飞母子所做过的事的,于是问道:“先帝想必也是知道此事的,可为何当年没有将皇后治罪?”

富公公点了点头,又道:“皇后对殿下母子百般迫害,先帝虽知道,可当年先帝仍需依仗皇后的势力,不敢正面与她冲突,况且当年墨渊与赤霞休战才几个年头,为免再引起两国干戈,先帝唯有哑忍。他私下里广派人手,到各地高价收购?草,然后再毁掉。那?草极是稀少,只生长在极寒之地,且百年才能长成一株,极是难寻,后来皇后便再也寻不到此草了……”

我接着道:“所以为防皇后继续加害凌飞,元妃便唯有装病佯死,就连先帝也骗过,从此隐居在逍遥居?”

富公公怔了怔,随即点头道:“不错,元妃只有死了,皇后才会死心,后来先帝也将殿下交给太后抚养了,皇后便也收手了。”

一想到当年北凌飞曾受过的苦,我的心立时如刀割一般的痛。从五岁到十岁,十年里每个月北凌飞都要上逍遥谷一次,受那锥心般的折磨,这其中的痛苦又岂是普通人能承受的。以往每次提起皇后,他眼中那复杂的神色,如今我总算是明白了。

“可是,为何凌飞这次……难道说,那毒还没有完全清干净吗?”

“这……老奴也不明白,当年夏茉子曾说过,殿下的余毒已清,身体也已完全康复,除非……”

“除非什么?”

“除非他再误食?草。”

我心头猛然一惊,“那……难道,难道那条雪玲珑就是以?草为食?北凌雁根本是骗悦妍的,他知道北凌飞不会提防悦妍,其实他的真正目标是北凌飞?”

富公公沉吟一会,才道:“应该不会,要将那条雪玲珑喂大,所需的?草不知需要多少,世间早就再无?草存余,就算有,也寥寥无几,肯定不足以将它喂大。而且,那蛇咬的是你,不是殿下。依老奴看,殿下这次应是旧病复发而已,夏茉子会应付得了的。”

听他这样说,我的心才稍觉安稳。若是这次北凌飞又中了?莫的毒,不知又要受多少苦了。

吉祥将雪玲珑送来后,夏茉子独自一人关在房里研究了一天,直到第二日清晨,她才从房里出来,交给李远一张药方,请他亲自将药配齐。当日晚上,夏帮主、富公公、宋青林三人被夏茉子叫进了北凌飞的房间,说是要为北凌飞治疗,并严令任何人不得干扰。

其余几位堂主都在外间守候着,直到第二天早上,北凌飞的房门才被打开,四人疲惫不堪地走了出来。我急忙迎了上去,正要问话,夏茉子却朝众人摆摆手,声音也沙哑无力,“好好守着他,他一醒马上来叫我,他们都累了,让他们歇歇吧。”

房间里,药香弥漫,北凌飞静静地躺在床上,眉头微蹙,似乎在睡梦里也感到痛苦,呼气微弱得几不可闻,体温却异常的高,全身都滚烫滚烫的。隔壁厢房里那喃喃的诵经声和清翠的木鱼声又轻轻响起,我合起双手放于胸前,在心中默默祈祷。

北凌飞昏睡了三天三夜,这段时间里,我一直守在他床前,即使熬不住趴在床边睡了,我也紧紧握着他的手,生怕万一他醒了我不知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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