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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死神同人]踏莎行-第8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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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他们一边躲避着巡查,一边向着目标快速的前进着。
  希望,似乎就在眼前。
  团团围住,被严密包围的,正是章国储粮之所。只要放上一把火,章国就将无力回天。
  朽木白哉也跟着兴奋了。这一仗,蓝染,我赢了!
  变故,也在这时发生。一支箭突然贴在他的头顶飞过,直直的插入他后面那组组长的咽喉。
  “朽木白哉,你在那里吧!”突然冒出来的,是蓝染的声音。还如当年一样,带一点点的戏谑,这声音总让他带了几分玩世不恭。白哉每每回想,想起这个声音的时候,总觉得蓝染似乎把这个世界,都当成了自己的玩物。
  朽木白哉的心,陡然凉了。
  他,又输了一次。
  “你真的以为,我会这么轻易地就让你找出粮草的位置?”
  白哉心里发冷。是他低估了蓝染的水准,错都在他,赔上性命也是活该。
  事已至此,躲着藏着也未必能救回一条命。于是,朽木白哉站了起来。章国的火把照亮了他白玉般的面庞,那张脸好如玉雕,没有一丝的表情。
  他听见了拉弓的声音,知道也许下一刻自己就将万箭穿心。
  可是下一刻,身边的百名战士,都站了起来。
  同时,蓝染突然发了话,“不许放箭,我还要请景王陛下与我共饮一杯呢!”
  章军纷纷放下了弓箭,趁着此时,朽木白哉的小刀已然甩了出去,直直插在蓝染面前士兵的喉上。同时反手凑背上抽出了宝剑,怒喊一声,“杀!”
  他不能死在这里。
  他是主帅,是一国之君。
  他若是亡了,景国自会不攻自破。
  奔跑。
  用力的奔跑。
  向着锦阳关的方向,向着景国的方向。
  地道自然不用去看了,他们出去的时候已经吩咐手下人,将地道封好以防章军以地道偷渡入城。这时候,估计蓝染也派兵把守在那,跑过去必然是送死。
  此刻,他只能向前跑。
  兵刃相接的声音响彻于耳,鲜血溅在他的脸上,一片的红。
  红似那日接天的大火。
  “杀!”他再次高声喊出。沙哑了的嗓音,甚至也带出了一分绝望。
  蓝染骑着墨黑的骏马追了上来。他也用的是剑,当年他的剑舞堪称一绝,如今白哉也没有把握能赢他。
  白哉咬紧了牙,抢了身边章军士兵的马,飞身而上。剑与剑相撞震得他虎口生疼。白哉的剑很快,可蓝染的也不慢,而且蓝染的剑更狠,那是能上战场的剑法,一招一式都能掀起风沙来,带着难以言喻的震慑。
  白哉率先击中了蓝染的肩,可蓝染的剑下一刻却砍上了白哉的臂。分开时,两人都捂着伤口喘气。
  周围的杀戮似乎都停了,都在看他们两个人的决斗。
  “朽木白哉,你比当年长进了阿!”蓝染这次的语气一点也不轻松了,显然是白哉的实力让他决定全力对待了。
  “你也是。”白哉每一个字都是咬着出来的,满腹的深仇大恨。
  蓝染笑了,用剑接下了白哉下一轮的进攻。剑法连成一片,围在蓝染身边,每一处似乎都是绝杀。白哉的攻势越发凌厉,可是却无法攻近蓝染的身。
  “可你还是不如我。”蓝染道。
  “我虽不如你,可我会战胜你。”白哉说。
  想赢蓝染的这颗心,让他坚持了这么多年,他怎么会放弃?刹那间他似乎又成了当年的太子,不用思虑国家兴亡,只想着赢了蓝染复仇。
  “想胜我?”蓝染又笑了,这次是讽刺的笑,每一寸笑容都如利刃。
  他不再单纯的防守,而参入了几分攻势。先是九分守一分攻,然后是七分守三分攻,最后干脆是一半守一半攻。
  白哉身上的伤口多了。他虽然够快,可是蓝染的剑及其凶狠,即便是用力躲避,也不免填上几个口子。
  血在流,也许用了不了多久,白哉就会支撑不住。他的身法会渐渐慢下来,然后是剑,然后是心,然后就等着被蓝染宰割。
  他……似乎又输了。
  “陛下!”章国的士兵突然喊了出来,“火!”
  “粮仓起火!”又一个人叫道。
  蓝染猛得回头, 正看见火焰冲天,位置的确是粮仓。
  趁着这下空档,白哉连挽三个剑花,在蓝染身上填了三个不浅的伤口。蓝染吃了一惊,停了攻势。两个人都趁着此刻稍稍歇息,等着另一个人发动下一轮攻击。
  又一个声音,突然响了起来。
  那是战马整齐的声音,一面旗帜突然出现,黑色的旗面上,有一轮血红的旭日,以及一个大大的“晟”字。
  援军?!
  白哉疑惑了,晟王夜一派兵了么?
  马上,他就不再疑惑了。他看清了为首那个人。
  那个人骑着惊雪,扛着斩月大刀,挥斩之间,破敌无数。
  那个人穿着黑色的重甲,头盔护住了整半张脸,可白哉隔这么远还能看清楚,那个人正在笑。那是特别一护的笑容,如果不熟悉他的人看见这张笑脸,一定以为他是在生气。
  “混蛋!”他突然高喊出来,少年清亮的嗓音划破夜空,“朽木白哉是个大混蛋!”
  白哉愣了,蓝染笑了。
  “看来你的援军很厉害。”蓝染说道,“我先撤了。”
  看着蓝染飞身而走的背影,白哉只觉得这一切就跟一场梦一样。
  一护靠近了,斩月刀一点情面都不给就落了下来,快到面前却又刹住了。
  “你受伤了?”他急了,“你怎么受伤了?”
  白哉几乎是歪在自己的马上,好几道停深的伤口在淌着血,似乎很快就要支撑不住一般。他没有力气回答一护的话,支撑着从自己的马跳到惊雪之上,用没受伤的右臂揽住一护,贴在他耳侧道,“向着锦阳关,快撤!”
  “撤!”他用力喊道。
  手下已经不剩几个人了,现在他们只能争取成功撤退。不过说到底,他们还是输了。如果没有一护,恐怕会输得更加惨。
  惊雪飞掣。
  一护的声音慌得都带了哭腔。
  “白哉,白哉你还醒着么?你别睡啊!”
  “嗯。”白哉答得有点无力,“跟我说说你怎么在这里的?”
  一护的得意劲又窜了几分,“我跟你想到一块去了,烧粮草。我爹可是晟国暗卫之主,我问他要了我们细作的名字,然后查出蓝染藏粮之处。他分了好几片地方呢,我烧了一个,回头一看,发现另一个这里在打架,我就过来了,就发现你这个混蛋了。”
  白哉无声的笑了,气息吹得一护耳朵发痒。
  “你可把晟国的老底都告诉我啦。”
  “啊?!”一护愣了愣,终于意识到自己刚才说了什么,一生气猛一夹马肚,惊雪跑得更快了几分,将他的军马甩在了后面,“朽木白哉,你把我刚刚说的都忘了吧都忘了吧!”
  白哉笑着靠在一护的背上。
  当初还是个要人救的笨孩子呢,现在都能来救他了。虽然还是跟原来一样单纯一样傻,不过一护,有你真好。
  那黑色的重甲,此刻,似乎也有了体温。

  章二十 兵者,诡道也

  全身都在痛,快要烧起来的那种痛。
  迷迷糊糊的,朽木白哉听见有人在争吵。
  “你这个他国的将领,凭什么来插手我们景国的事!谁知道你是不是晟国派来的奸细?!”这声音,似乎是他的副将青野。
  “我要是奸细我早一剑捅死他了!”有人急道,“我放火烧章国军营,在饮水中放毒,我做这么多我容易么我?”
  白哉有点想笑。这个人说话,怎么这么孩子气呢?怎么这么像他的一护呢?
  一护!想到这个名字,他的脑子清醒一点了,听见那个人继续说。
  “反正你们就是得听我的,现在再不打过去,就失了好时机了!”
  “你打过去又怎么样?”这是第三个声音,“你现在打过去,悲愤之间的章军士兵没准更有士气,我看不成!”
  “你个侍卫你懂什么行军作战!”
  “你还是晟国王储的,凭什么插手我们景国的军务?”
  这越吵越厉害了,白哉有点头痛,想喝令他们几个不要吵了。可他才半睁开眼睛,突然一个橙色的物体向他扑了过来,“白哉!!”
  那一头乱如稻草的橙发扎得白哉脸痛,他却见一护抬起头来,一脸的喜悦,可脸似乎还没洗干净,左颊蹭了好大一块灰。
  “你醒了阿,白哉!”一护高兴地说。
  与他吵架的其他两个人也凑了过来,一个是他的青野,还有一个却是本该关在晟国天牢里的阿散井恋次。
  全身还是在痛,不过脑子已经清醒了。白哉尝试着抬抬手,右手还能动弹,左手一动却是钻心的疼。
  “你……”白哉看了看一护,“你……”这下又看向了恋次。
  “我把他救出来的!”一护得意洋洋,“这家伙不知道怎么回事,慢成这样,我都做了这么多了,他今天才到锦阳关!”
  “拜见陛下。”恋次跪下恭敬地说,“属下来迟,还望陛下赎罪!”
  白哉用能动的右手比了个“起来”的手势,本想问些更具体的事,可他望了望一护那双眼睛,又明白了些什么,止住了话头。
  一护那双褐色的眼眸里,已经少了很多的稚气,坚定之间,他可以看出这段时间里,一护一定经历了许多东西。一护他……好像真的长大了呢!
  努力支撑着坐了起来,白哉问道,“我晕迷了多久?”
  “不久不久,就是一整天而已。”一护说道,眼睛里却是:你再不醒来试试看。白哉彻底被一护给逗笑了,笑得全身都跟着疼。副将和恋次吓得把眼睛瞪得大大——他们几时见过自家如冰山般的圣上,笑得如此开怀过?
  “那跟我说说你的兵是哪来的吧?”白哉笑问,“你的兵符不是都被晟王给收走了么?”
  一护心叹:这你都知道!他挠挠头,不好意思地说,“我这是偷来的兵符,跟茶渡,阿,就是我们下将军茶渡借的五千精兵。”
  五千精兵。白哉闭上眼睛,这时候,五千人只能算是杯水车薪,若能有个一万两万人还有反败为胜的可能,可现在只来了一万人。
  “白哉,白哉你怎么了?”一护又急了。
  “你和阿散井出去吧。”白哉说道。
  一护一瞪眼,似乎是想反驳,想留在这里。可是恋次拉了拉他的衣襟,把他拽了出去。
  房间里又只有两个人了。
  “说吧,其他几方如何了?”白哉早看出了他副将青野欲言又止,这才把两个不该留在这里的人打发了出去。回头一护肯定会生气,估计得好好哄哄了。
  “其他几方都是平手,”青野低声道,“果然蓝染想在锦阳关与陛下一决胜负!”
  “是么?”白哉揉揉太阳穴,“我当初也猜到了这一点,只道蓝染太自大,不料他自大有自大的实力,我却高估了自己的水准。”
  “陛下,我景国一定会胜的!”青野咬牙道。
  “都到了这种时刻,空话就不用再说了。你来看看,如今我们的胜率,又有几何?”
  青野默然不语。
  “怕是这个国家,都要败在了我手里了。”白哉叹道,“你也出去吧,让我静一静。”
  青野躬身告退。
  房间里空荡荡的,白哉忍了很久,终于发出了一声低低的呻吟。并不是因为肉体的疼痛,而是因为心间的难受。明明已向自己的灵魂起了誓,这辈子再不会输给蓝染,孰料誓言只是空谈。
  他自然会坚守到最后一刻,可是多少人的性命,也都会因为他一时的骄傲而逝去。为国捐躯纵然光荣,可是,人死了,怎样的光荣也是空,不是么?
  屋外,嘈杂的声音。那是多少人还活着的证明,也许用不了多久,就都会不存在了。
  白哉支撑着下了床,走到了墙边挂着的地图前。四个国家,晟国曾经最为繁荣,领土也最大,可如今失了三蜀之地,又割给了晟国五座城池,景国显得那么小。
  白哉抚摸着原本是景国王土的地方,心下凄凄:果然是他这个国主,当得不够格阿!
  他久久凝视三蜀之地,突然心间有了另一种心思。
  “来人,传黑崎将军,传阿散井恋次!”
  既然现在这种状况只能赌一次,他就赌,三蜀之地的子民,还有一刻向着景国的心!
  “这样……会不会太冒险了?”恋次迟疑着。
  “不愧是白哉阿!”一护眼睛冒着光。
  如今他们缺什么?一缺兵马,二缺援军。既然雍国自顾不暇,晟国坐而不动,何不自己去创造这个条件?
  “可是,我该怎么去三蜀之地呢?”恋次又犹豫了,要他带着几个人绕到章军后面的三蜀之地,怎么说都有一点难度。
  “这个机会,我与一护为你创造。”白哉道,“一护,你去领你的兵,准备突袭!”
  “是!”一护兴高采烈,显然是因为马上就能好好打一架,眼睛里都冒出了彩来。走到门口他却想起了什么,猛地退回了几步,“等等,白哉你也要上阵?!”
  “对!”白哉点了点头。
  “你现在能上得了马么?”一护皱眉。
  “若把我换作是一护你,你受这样的伤,你上不上阵?”白哉含笑反问道。
  一护张了张口,还是闭上了嘴巴,推门走了出去。
  “恋次。”白哉侧头去看还杵在旁边呆立的恋次,用以往未有的温和声音道,“我知道你素来倾心露琪亚,这次要你护她出嫁,是我的过失。此番国难当前,如果你能立此大功,我必将露琪亚许配于你。”
  “真的?”恋次惊喜。
  “君无戏言。”
  恋次高兴坏了,忙跪下道,“谨遵陛下调遣。”
  白哉伸手扶他起来,虽然因为小小利用了恋次的感情而略有不安,不过这样能成一对鸳鸯眷属,未尝也不是好事一桩。恋次,他若真能立功,赐婚一事自然也少了许多闲话。
  蓝染,我还没有输。
  我也不会输。
  这一次,赌的是我的灵魂。
  锦阳关,关门大开。
  一护与青野并骑而立,两面大旗,一“景”一“晟”,迎风招展。
  “这下信了没,青野将军?”一护笑问。
  “哼!”青野似乎还记着吵架的仇。
  城墙上,白哉坐阵。他虽然重伤在身,不管穿了厚甲,依旧显得英武非凡。
  鼓声陡响。两个人挥手喝道,“杀!”
  一护带着五千铁骑,向前冲去。青野领着一千骑兵五千步兵,在后面跟着。
  一护领的这五千人,虽然是从茶渡那里“借”的,但其实借的是夜一从一护手里夺走的兵。一护在军中人缘很好,常与士兵打打闹闹,这些人都算是一护心腹之兵,他们早就不忿自己的主帅被困在宫中,这下能上场杀敌,都是鼓足了劲力,恨不得人人杀出一方天地。
  一护骑着惊雪马冲在最先,章军还没有列完队,一护的刀已经砍向了排首的千夫长。
  他早就给闷坏了,最近经历的事情又多,这上战场完全就像是发泄。手下人看一护这番劲头,都提足了气。一时间章军大占劣势。
  同时,藏身在青野军中的恋次,领着十个高手,趁机躲进了章军的军营,迅速劫了几个人,换上了章军的衣服。趁着此时章军乱成一片,挑了几匹回逃的战马,躲在了战马之下,趁着黄昏向跑进了章军的背后,向着三蜀之地冲去。
  恋次明白,此战的成败,都在他们此举了。
  景国不能亡,他对自己说,景严城,露琪亚还在等他。拖延的那几天,他进了一次宫,见了一次露琪亚。本就瘦弱的她,如今越显瘦小。
  露琪亚倚着栏杆对他说,“去锦阳关吧,你该是盼望着上阵杀敌,保家卫国的罢!”
  夕阳如血,露琪亚在他面前,第一次像一个国家的公主。
  “我,会在这里等你。景国若亡,我也自会殉国而去。”
  他自然不舍露琪亚殉国,所以说什么,这场战争也要胜利。
  前进,不退缩。一闭上眼,都是露琪亚背着夕阳,凭栏而立。红色的霞光里,她的表情,如此温柔,如此哀伤。
  远处传来鸣金之声,恋次知道,一护他们收兵了。他一拍马肚,骏马向着遥远的城市,绝尘而去。

  章二十一 一剑能当百万师

  黑崎一护记得,最后一场战役,始于那一天的清晨。
  狼烟,从章国腹背的三蜀之地升起,一护和白哉领着他们所有的将士们,杀出了锦阳关。
  章军士兵从军帐中爬出,手忙脚乱的抵抗突然从后面出现的敌人。三蜀之地,那些还盼着回归景国的人们,奋勇杀敌。
  白哉的这一赌,成功了。
  一护依稀看见阿散井恋次冲在最前,他过人的武艺让他所向无敌,大气开阖的剑法,却是正适合战场不过。便如当日一护所见的恋次,他,其实最适合做将军,收取旧地,击溃敌军。
  一护带领的骑兵,撞上了章国的军队。
  他的斩月大刀,又挥舞了出去。眼前鲜红一片,惨叫声与嘶吼声让人麻木。
  他本是晟国的左将军,然,晟国地处偏僻,向来不好战,却也没有人敢硬动他们这片土地。其实,他长这么大,从没有上过真正的战场,却这样来到了锦阳关。
  章军已经收整军队,列成阵法,恢复了旧时的锐利。
  可是,恋次的突然出现,以及景国的突袭,却也的确给了他们重挫。
  蓝染握着剑,面色阴沉。他未料到,朽木白哉到了如今,不仅没有想到放弃,居然还想赢他。他的执拗已经超过了蓝染的控制。
  锦阳战,他大败白哉两次。没想到他还会给他如此大的重创。
  早知如此,当日在章国军营,就不该放了他。可是蓝染也知道,当日如果没有饶过他,真一刀杀了他,有个人会不计后果的为他报仇。
  蓝染听说过黑崎一护的痴与纯,这样的人最不好应付,因为他们一旦专注于某物,将超出了常人所理解的范围。
  蓝染惣右介有些头疼了。虽然现在看来,他们也未必会输,只是这样下去,即便是锦阳关破了,他们这支军队也无力继续向前进军。
  战场上,飘扬着三面旗。
  一面,雄鹰翱翔,黑色旗面有金字一个,是为“景”。
  一面,猛虎怒吼,白色旗面有黑字书一个“章”。
  另一面,旭日高照,那血红的“晟”字,打乱了这一片的战局。
  突然,远方又升起了一面旗。是一面金色的旗,好一个“雍”字肆意挥洒。领头那个人旗着一棕色良驹,对着一护吼道,“有架打也不喊上我!”
  雍国的援军,终于到了。
  后来的人们曾经疑惑,为何雍国会在自己的国土被威胁时,仍然派了大将军更木剑八前来支援。事实上,一护也曾经问过剑八这个问题,素来懒散惯了的某位大将军把剑抗在肩上,无所谓的说了一句,“当年不是跟你说好了么,要打架喊上我一个。我听说你们在锦阳关开打了,就先跑来了啊!”
  不过无论怎么说,更木剑八的加入,的确让锦阳关的天平,向着景国的一方倾斜了。
  一护仗着自己马好,几下就冲进了章国军队的阵中。
  这样的肉搏撕杀,他可没有什么兴趣,只觉得满眼血红让人烦闷不已。
  擒贼先擒王,想要章国退兵,也必然得从蓝染那里下手。
  冲入阵心,中间有一人骑一黑马,白衫飘飘,一头褐发与随意的笑,看起来不似枭雄,反如翩翩佳公子了。可一护知道,那个人就是蓝染,就是那个白哉誓死都想要击败的人。
  他,这次拔出了剑。
  墨黑的剑身,便如无休无止的夜,刹那间降临,便是蓝染,也不敢相信一护有这么快的速度。实在是很快的剑,从剑出,要刺入,不过只是那样短暂的瞬间。蓝染能做的,似乎只有避过自己的要害,而那剑,却已经刺入了他的左肩。
  疼痛唤醒了他,蓝染也拔出了剑。
  他们两个的剑,一人轻快,一人厚重,本该是谁也奈何不了谁。
  然而,一护却已经占得了先机。
  蓝染知道,这一战,他已经输了。虽然之前他败了白哉两次,可是这最终的决战,却是他,输了。
  他低估了白哉的坚持,他也低估了黑崎一护的作用。
  这个看起来有些无知,有些傻的少年郎,居然有这么快的一把剑,那一瞬,他似乎感觉到了许久未有的威胁。他还知道,更木剑八的突然出现,应该与这个黑崎一护脱不开干系。
  他下棋,从来都没有输过。他只以为黑崎一护是蝼蚁,于是不屑一顾,然而,却是这只蝼蚁夺走了他就要到手的胜利。
  他向身后的市丸银做了几个手势。银露出了片刻惊讶,却还是照做了。
  章军,鸣金了。
  蓝染带领的章军,退兵了。
  急促的金属敲击声震人心魄,阴沉了许多日的锦阳关,太阳终于露出了脸。
  霞光万丈。
  后世是这般形容这一场战争的。
  景国联合晟、雍两国,大败章军十万之师。这一场战争,景国收回了三蜀之地,将章国击退回允州林原之后。之后景王放火烧林原,重创章国国力。
  而这一场战争,有两个人因此扬名天下。一人,是独创三蜀之地,集合了千名军士的阿散井恋次;另一人,便是与蓝染惣右介独斗,逼得他下令退兵的黑崎一护。
  林原的火光接天,站在远处的白哉与一护并骑而立,长叹一声,感觉到心中竟是如此的轻松。
  可是,站在他身边的一护,却并没有那么开心。
  “为何还要放这把火?”一护皱眉,“你不是已经打败他了么?”
  “如果我只是单纯打败了他,蓝染他不日必然还会打过来。我要让他再也没有本事想着夺我景国的土地!”
  的确如此,在景王朽木白哉的在位的这些年,章国的军队,再也没有踏足景国的土地。
  林原的火照亮了两个人的面庞,白哉抓住“惊雪”的缰绳,将一护拉近了一些。他的手拦住了一护的腰,另一只手捧起了一护的脸,下一刻一个吻降临。
  如此绵长,如此热烈。
  压抑在锦阳一战的抑郁与仇怨,似乎都在此刻烟消云散。
  这个世界上,此刻只存在着两个人,深爱彼此。
  然而,一护还是闷闷不乐。
  当他骑着马回到横尸遍野的锦阳关时,这种压抑越发强烈。
  他有些思念在远方的家了。那里,永远是安静的,几生几世都打不起仗来。没有多少争斗,人人都很单纯,想要的不多,所以都很幸福。
  他有点担心。他怕白哉成为下一个蓝染,怕他想做这天下的霸主,侵略他国,夺他国土地。
  “喂,白哉!”他喊住了在他前方不远的那人。
  白哉回头,阳光照得他宛如谪仙,他在向一护微笑。
  “以后,不要打仗了好不好?”他问。
  那个人笑得越发温柔,他想都没想就说,“好!你说什么就是什么。”
  一护这才放下心来,他催着白马前行,与白哉并行。
  当日还在台下仰望帝座上白哉的那个一护,不知不觉地,足以和他并肩了。

  章二十二 谁共我,醉明月

  景国的庆功酒宴,摆了成百桌。一护和剑八与白哉坐一桌,同为坐上嘉宾的还有在此役立下大功的阿散井恋次。白哉的副将青野倒是跑去士兵堆里,与兵同乐去了。
  剑八和一护分别已久,加上两个人都是以武为痴,剑八本来嚷嚷着要在开放前和一护打一架的,可是一护早累坏了,便指着白哉说,“景王陛下胜过我!”所以如今剑八与白哉同桌,一旦开口都是与白哉邀战,让白哉好不头疼。
  美酒与佳肴摆了整桌,大家总算跑下了这段时间缠绕已久的紧迫,放开怀了玩乐。
  白哉先是敬了所有将士一杯,又敬了立下大功的几位一杯。盛满第三杯酒,他却一把拉起了坐在他旁边的一护,高声说道,“此役,黑崎殿下功不可没,所有人听命,从今往后,见黑崎殿下如见我本人,在座皆可听从他的调遣。”
  一护瞪圆了眼睛,白哉的意思岂不是给了他兵权?有没有弄错啊?
  当然,其他人也一样的无法相信。但这种时刻,没有人再讲究什么该与不该,这场仗如果没有一护,的确是不可能打赢。于是下面迟疑了片刻,爆发出一阵热烈的欢呼声。
  白哉举起酒杯向他敬酒,脸上笑容虽然浅淡,但是眼睛里感情却是真诚炽烈的。撞杯时,那一声清脆的撞击声,却似一生的许诺。
  那个人,愿意与他同生共死,愿意给他兵符,他如此信任他,这种信任的感觉,本身就是一种难言的幸福。
  月明,星灿,锦阳关似乎洗去了血腥与尘嚣,静谧动人。
  看着身边的人,千杯不醉的朽木白哉,有点熏然了。
  当夜,白哉拉着一护就进了卧室。前些日战事紧急,他们都没有好好的在一起过,这下没了旁人,白哉反手一关门,下一时便拥他入怀。
  “现在想想真可怕,战场上刀剑无眼,你若亡命战场怎么办?”
  一护笑了,“你居然忘了,我们可是同生共死的阿!”
  同生共死的……吗?
  白哉轻笑了起来,轻轻吻了吻一护的额头,“仗打完了,你打算怎么办?”
  “回去呗!我可是偷偷溜出来的,连兵符都是偷的,不回去陛下岂不是气死了!”一护确实是有点醉了,语气比往日还要欢快。
  “回去?你也知道晟王陛下现在气坏了!我问你,晟国律法,偷兵符者当判何刑?”白哉脑子还清醒,质问道。
  “你都快变成浦原那只老狐狸了。依晟国律例,偷兵符者,斩首示……”一护突然也清醒了些,他在白哉怀里猛摇了几下头,“不会的,不会的,夜一陛下不会要我的命的。”
  “一护,你偷得可是兵符,若不重罚,岂不是人人都想去偷?晟国上下,她晟王的位子,难道还坐得稳了?一护……留下来,好不好?”白哉放软了语气,“你在景国,我愿分你半壁江山,王座左侧的座位,永远为你而留。别走了,好不好?”
  一护沉默了片刻,一会儿抬起头来,眼睛里晶晶亮亮,“可是,我还是要回去阿!我是晟国储君,若是就这样一声不吭的走了,对不住许多人。白哉,我保证……”
  因为酒醉未消的红润脸颊,一双蒙了水雾剔透迷人的眼,那双还在说着残忍的话的唇一张一闭,下一刻,白哉便用自己的唇堵住了一护还未说完的话。
  为什么?为什么总是要回去?
  一次再一次,为什么总是要从我什么主动的跑走。
  难道,在我身边真的不如在晟国空座快乐?
  总是甜蜜的吻,此刻也掺了些苦涩。白哉把一护搂得更紧了些,生怕一放手一护就会溜走。一护闷得不行,只能狠狠地锤了一下白哉的后背,他这才意识到自己做了什么,松开了一护。
  “喂,没必要这样的吧。我跟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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