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重生之病态难防.重生之变态难防 作者:忆沐(晋江vip2014-11-17正文完结)-第7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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死我才甘心!”
    又来了。宁清卓撇撇嘴,淡淡道:“爷爷,你身体若是再这样时好时坏,我就请个大夫来照顾你。”她恳切道:“然后,为你的身体照着想,往后你就得时时躺在床上,那些老朋友,可不能再见,桥牌逗鸟啥的,可不能再玩。那些好吃的好喝的也别惦记,只能吃专门的药膳,这样才能长寿健康。”
    宁爷爷风箱似的抽气声戛然而止:她威胁他!这没良心的丫头,居然用苦行僧的生活威胁他!
    可他还真不敢再来那招。他身体好得很,平日就指着逗逗鸟打打牌打发时间,就图好菜好酒祭祭五脏庙,若是宁清卓以照顾他身体的名义禁了他这些爱好,他活着还有什么乐趣!
    宁清卓见他不再抽气,这才咧嘴一笑:“这就对了。”她看向宁修平,正色道:“哥哥,别拉爷爷了。你若是个男人,就自己和我谈。”
    宁修平见宁爷爷没了办法,只能亲自上场,哼哼几声:“清卓打得可真是好算盘。难道我宁家茶庄的经营权,就值那一场诗酒会?”他站起身,不悦道:“我还不屑去了!”
    宁清卓适时唤道:“哥哥且慢。”
    她起身,行至宁修平身前,含笑道:“哥哥,这次我特意请了茶马司的刘大人来参加诗酒会。”
    刘大人是茶马司的提举,总管一省的茶马贸易。宁修平听言微微惊讶,探究看她。
    宁清卓继续道:“我还请了茶马道马帮的吴老爷子。你让我入伙经营宁家茶庄,我便带你入场诗酒会,并请沈鸿锐单独为你引见他们。届时,我们一并重开宁家茶马生意,如何?”
    不得不说,宁清卓所言对宁修平来说,是一个极大的诱惑。
    商场如战场,宁爹爹过世后,宁家关外茶马的生意立时被其他茶庄侵占。宁修平接手宁家后,也曾经多方努力想要重开茶马生意,但最终却赔了一大笔,只得放弃。现下宁家茶庄就指着曾经的老主顾年年购茶,茶庄收入较之宁爹爹在时,可谓是一落千丈。
    若是有了茶马司和马帮的人照应,那宁家重开关外茶马生意,基本上是十拿九稳,收入必定大增。
    可宁修平实在忌惮宁清卓。这女人竟然有本事抢了他的族长之位,他绝不能再让她抢走自己好容易握在手里的茶庄。
    宁清卓似乎知道他在想什么,一扯嘴角,嘲讽道:“哥哥该不会是怕了吧?我一个女子,行事处处不便,哪里值得你如此忌惮?”
    她贬低自己,可宁修平人品不行,处事却谨慎至极,只是沉吟不答话。
    宁清卓便无奈状叹道:“哥哥,你便是不放心自己,也该放心您的岳丈大人啊!他可是卢陵同知!有他在,我还能爬到你头上不成?”
    这话倒让宁修平心中有了些底气。他当宁家族长的三年里,最大的收获就是娶了冯同知的女儿。这也多亏他仪表堂堂,那小姑娘才会对他芳心倾付,被他几番甜言蜜语,便与他暗通了款曲。东窗事发后,冯同知念及木已成舟,而宁修平好歹也是一方族长,遂睁一眼闭一眼,同意了这门婚事。这几年族人状告宁修平侵占族产,也是冯同知一手压了下去。
    宁修平还在思量,宁清卓却不耐烦了:“哥哥,你到底同不同意?痛快给句话!实话告诉你,我找你是也念着同族之谊,你若不答应,我可找别家合伙了!重开茶马生意多大的盈利,你也该清楚!这世上没有平白的好处,你总得有所付出,才能有所收获。”
    宁清卓的话忽然一顿,因为她发现,不自觉间,她居然说出了沈鸿锐曾经说过的话,心中微讶,便顺口接着道:“额……就比如此次,沈鸿锐会让我负责筹备诗酒会,也是我付出了很多,与他交换得来的。”
    她的意思其实单纯,可听在陈晋安耳里,却变了味道:宁家衰败他也清楚,宁清卓能用什么与沈鸿锐交换?她该不会是……
    陈晋安只觉心沉了下去。
    其余人却没注意到这点。宁修平几番思量,想着有冯同知在,自己再盯着些,宁清卓一个小女子,总不能翻了天去。又实在垂涎茶马生意的盈利,遂点头应允:“好,便依你所言。”
    两人约定过些日去茶庄详谈,宁修平和宁爷爷便告了辞。
    宁清卓总算走出了夺回祖产的第一步,心中欢喜,勾唇立于门边,暗自盘算畅想。片刻才反应过来,陈晋安和宁如欣还在屋中,遂朝着两人一笑,脸上还有残留的欢喜。
    宁如欣回以一笑,温婉。陈晋安也回以一笑……勉强。

☆、第19章 女装风波

一晃便到了诗酒会的日子。这天中午,沈鸿锐拿了一套嫩黄色的女装,将宁清卓拽去房间,让她穿上。
    宁清卓将那衣裳抖开,前前后后看了番,赞道:“真漂亮!”可下一秒,却又将它扔去桌上,高抬双手,在沈鸿锐面前转了一圈:“为了诗酒会,我特地去买了这身衣服!虽然不是绸的,但瞧着也不差,好好的,为何要我换?”
    宁清卓以前那件会客专用衣裳被黄小燕抽破了,本来打算让人赔钱,哪知当天下午,黄小燕和家人就被陈晋安赶出了陈府,当晚便愤愤离开了卢陵,根本没去赎回鞭子。宁清卓没钱,只得买了件便宜男装穿着。
    她珍爱万分地拍打衣袖上的皱痕,沈鸿锐看着,忍住不笑:“我不是嫌你的衣服差。诗酒会规模如此大,周灵灵很快就会收到我的消息。所以今日宴席上,你就得穿女装,开始假扮我的相好。”
    宁清卓听言,有些犹豫。本来她想穿男装,以宁家族长的身份结识些人。若是穿女装,自然就不方便了。
    沈鸿锐见她犹豫,连连摇头叹气:“清卓,按照约定,诗酒会本该是由你一手操办。可这些天,你对我呼来喝去,花我的银子,用我的府邸,我有抱怨一句吗?你是不是也该有所回报了?”
    宁清卓便不好意思了:这人有钱有身份,用着实在顺手!她的确花了他好些银子,又指使了他做了些份外的事。此时听他提起,立时矮了一截,抱了那女装嘟囔道:“得,我穿!”
    她穿好女装,又有老妈子来给她化妆,折腾半响,这才出了屋。
    沈鸿锐在门口等她。不知为何,他对宁清卓的女装扮相很有些紧张期待,可当女子真正出现在他面前时,沈鸿锐还是微挑起了眉:这丫头稍事梳妆的模样……还真是超乎他的期望啊!
    宁清卓难得有机会穿女衫,见到沈鸿锐后一时兴起,扭着小腰迈着小碎步行去,一甩袖子,朝着他抛了个小媚眼,然后用戏剧腔调娇声唱了句:“沈——郎——!”
    那声音九曲十八弯绕进沈鸿锐耳中,沈鸿锐笑弯了桃花眼。他绕着宁清卓左转一圈,再右转一圈:“不错,不错,这么一打理,总算能见人了。”
    下午,文人士子陆续前来。申时中(16点),诗酒会开始。沈鸿锐和一众人在前厅品茶,宁清卓无所事事在后堂等。正昏昏欲睡之际,听到前厅有人喊话“上呈笔墨纸砚”,立时一个激灵!端了那事先准备好的木盘,行了出去。
    陈晋安便见到一名黄衣女子端着纸笔行了出来。他只随意暼了一眼,心中就是一惊,不可置信扭头看去!就见到宁清卓一身女装,袅袅娉娉走到了沈鸿锐身边。
    她穿得只是普通女装,却到底较男装更显身段。嫩黄色对衬之下,整个人也有了些平素少见的女儿家温婉。脸上淡施脂粉,容貌更显艳丽,一颦一笑间,真真是风娇水媚。
    陈晋安呆呆看她,心头只有一个念头:他有多久没有看过她的女装了?
    ——这个极少穿女装的人,竟然为沈鸿锐穿女装了!
    宁清卓将笔墨呈放在沈鸿锐面前,又朝着沈鸿锐柔柔一笑,尽职尽责。沈鸿锐扭头看她,忽然抓了她的手,含情脉脉道了句:“清卓,你今天真漂亮。”
    宁清卓完成了任务,就准备退下,却被他抓住了手。又见那双桃花眼含情望着自己,心便是一跳。却忽然想到上回这人耍自己,立时清醒了过来,心中不悦,面上却含羞带怯道:“鸿锐,别这样,人多……”暗中却反手去扣他的脉门,一边压低声音道:“我们的约定里,可没有说要有亲密动作。”
    沈鸿锐岂能让她挣脱,手在袖中灵活一转,先一步掐住了她的手腕,目光依旧柔情似水:“你害羞的模样……更漂亮。”他朝周围的人们望去,低笑着回话:“这也需要说?若是相好,自然要有些亲密之举,咱们只是牵手罢了。”
    人多眼杂,宁清卓不好将不满表现得太明显,只是眯眼盯他。偏偏这人皮糙肉厚,把她的眼刀当情趣,拉着她的手不放,温情脉脉回望。宁清卓只恨自己没这人脸皮厚,被他几句话轻松激起了愧意,如他所愿,穿了这身女装。她盯了沈鸿锐一会,便也没了办法,思量片刻道:“也行,那我办诗酒会花费你的五百二十六两银子,便不还你了。”
    沈鸿锐吃吃笑道:“那我可得牵久些,才不枉费我的银子。”
    这些小动作悄悄话,坐在下方的人们自然不清楚。陈晋安只看到沈鸿锐拉了宁清卓的手,宁清卓半推半就小小挣扎了下,两人低低说了会话,沈鸿锐很开心地笑了,宁清卓也害羞偏过了头。
    陈晋安垂眼,只觉一口气闷在胸口,头脑一阵发热,死死握住茶杯,半响才克制住了心中突然奔腾的暴躁感。
    待他勉强平复情绪,再朝上方看去,却发现宁清卓已经退下了。
    沈鸿锐取笔蘸墨,对着众人风流一笑:“诸位,见笑!”这才开始作画。
    众人皆会意微笑,可陈晋安却对这人再无一丝好感。
    文人茶会过后,宴席尚未开始,商人们此时进了沈府,四处游走着结交人。沈鸿锐身边人很多,陈晋安一人静静呆在一旁,只待机会与这人单独说话。
    他等了许久,终于有了机会。沈鸿锐与众人告辞,朝内院走去。
    陈晋安连忙几步追上:“沈公子!”
    沈鸿锐停步,扭头看他,礼貌一笑。
    陈晋安也微微躬身一礼:“沈公子,我是宁清卓的姐夫,陈家族长陈晋安。”
    沈鸿锐挑眉。他自然从宁清卓口中听过陈晋安,可是这人的介绍……是不是有些不对劲?
    ——陈晋安是因为他叔叔的身份,才能有幸参加文人的茶会。因此,他若是前来结交,自我介绍本该是“陈大学士的侄子陈晋安”,可他却说“宁清卓的姐夫”。难道他来找自己的目的,和宁清卓有关?
    沈鸿锐回以一礼。一番寒暄后,陈晋安果然道:“我见沈兄让清卓为你操办诗酒会,却不知……是何原因?”
    陈晋安其实想问“你们是什么关系”,只是说得比较委婉。沈鸿锐听明白了,却只是勾唇一笑:“原因嘛……刚刚茶会上,陈兄不是都看到了么?”
    沈鸿锐说得其实含糊,毕竟陈晋安是宁清卓的姐夫,他和宁清卓只是演戏,如果可以,他也不想让她的家人误会。但陈晋安却朝着自己的思路理解过去,脸色便是一沉:“沈兄与清卓是相好?”
    沈鸿锐一时不知该如何回答。陈晋安却误会了这是默认,那种无法抑制的暴躁感又浮上心头,瞬间冷了脸:“清卓已经在祖宗牌位前发过誓,不能出嫁,沈兄切莫戏弄她。”
    陈晋安的语气很不好,话说得也不留余地,沈鸿锐心中不悦。这让他想起那个时时与他父亲作对的陈大学士,也是一样令人生厌,遂风度翩翩一笑:“我没有戏弄她。你说她誓不出嫁,我也知道,可那是我们俩的事,我们自会想办法解决。”
    说着,他别有含义上下打量陈晋安一番:“陈兄如此挂念清卓,这个姐夫,当得还真是尽责。”
    陈晋安被他戳中痛处,一时哑然。他今天情绪有些失控,追问沈鸿锐这事做得着实不够漂亮,立时收敛心神,措辞如何回话。沈鸿锐却不等他,微一躬身:“我还有事,先行一步,陈兄请自便。”就朝后院行去。
    陈晋安望着他的背影沉默片刻,竟然也不等晚宴,便独自离开,回了陈府。
    宁如欣前些日子帮陈晋安求了个护身符,欢欢喜喜帮他做了个小香囊,打算晚上送给他。却见着陈晋安推门进来,很是吃惊:“晋安,你怎么就回来了?”
    陈晋安行去她身边坐下:“参加完士子的茶会就回来了。晚宴不过是些商人,以后也有机会见,所以回来陪你吃饭。”
    宁如欣很是感动:“晋安,你都为我耽误好些事务了……”
    陈晋安搂过她:“不碍事。现下我既然在卢陵,便好好陪陪你。过些日子,我又得去京城跑生意,要好几个月不能见面。”他看见了宁如欣手上的香囊:“你在做什么?”
    宁如欣软软靠在他身上,小手牵了他的手,将平安符送给了他。听着她细细柔柔的诉说,陈晋安心中总算宁静,遂挥手斥退了下人,与宁如欣一番亲昵。眼见到了饭点,这才叫了晚膳,两人一并用饭。
    饭桌闲谈上,他貌似无意,终于提到了下午的事:“如欣,我今日去诗酒会,见到了宁清卓穿女装。”

☆、第20章 投以桃枝

宁如欣一愣,惊讶道:“啊,她怎么会穿女装?去年她去争族长时,还对我说过,往后几年,再也不穿女装了。”
    陈晋安自然不知道这事,听言心中又是一沉,缓缓道:“女为悦己者容,她是为了沈鸿锐穿的。”
    一句“女为悦己者容”,成功将宁如欣的思路引向了情爱的方向。宁如欣眨眨眼:“沈鸿锐?就是那个被削了功名的状元郎?清卓和他……好上了?”
    陈晋安却又摇摇头:“这我也不知道。可是你记得么?上次回门,清卓曾说过,她也是付出了很多,才换得沈鸿锐同意举办诗酒会。你说清卓到底有什么,可以让沈鸿锐看得上眼呢?”
    这话的导向意味更加明显。宁如欣沉默片刻,果然担忧道:“你是说……不会的!不会的!”她断然摇头:“清卓还不至于这么不择手段。”
    陈晋安一声叹息:“如欣,你可见过沈鸿锐?”
    宁如欣摇头。
    陈晋安表情凝重:“我也是今日才得见。他能考上状元,才华横溢自不必说,更难得的是,竟然是个风采逼人的美男子。”
    宁如欣微微抿唇,没说话,心中却暗道:若是个风流倜傥的男子,让清卓倾心了,倒还真可能发生些什么。
    陈晋安见她有了想法,便不再说破,只继续道:“如果他是真心待清卓,那便罢了。就怕他只是抱着玩乐的心理。我听说他是独子,似他那种家世,便是娶个将相之女也是可能,清卓她没甚背景……也就只有你这个姐姐关心她了!”
    这话说得弯弯绕绕,但该挑明的意思却一条不落。宁如欣立时想到,宁家破败,本来就配不上沈家。再加上宁清卓曾经发誓不出嫁,难道沈大学士还能让独子入赘不成?
    最后那句话更是让宁如欣心中难安:这个妹妹从小就怪,现下该不会又生了些不该有的心思吧?爹娘都不在,族里的人又仰仗于她,也只有自己能管上她一管了!立时急急起身:“我去找她!”
    陈晋安连忙拉住她:“你别急啊。她现在还在诗酒会上,饭后还有募捐,估计要亥(23点)时才能结束。有什么话,你明日再找她说也不迟。”
    宁如欣这才按捺住焦急坐下,却又一愣:“饭后有募捐,你不用去吗?”
    陈晋安给她夹菜:“去,陪你吃完饭我就过去。”他似是无奈一笑:“捐钱这种事却不能逃,否则,别人还不知要怎么非议陈家。”
    宁如欣连连点头称是。
    陈晋安估摸着时间,戌时中(20点)回了沈府。宴席果然已经结束。他朝着大堂一路行去,见到人们三三两两一堆,都在低语谈笑。走到大堂边,却见着一群人围成一圈,心下好奇,也站去一旁。
    人群中,两个男人正在打架,赫然是高元纬和沈鸿锐。
    宁清卓茶会上登场时,很有些惊艳全场的架势,沈鸿锐见了,心中情绪莫名,不自觉就想做些事逗弄她,证明她与自己关系匪浅。
    下午,沈鸿锐成功调戏了宁清卓一回,心中高兴,宴会之时,更是特意让宁清卓坐在自己身边,时不时做些亲密的小动作,欣赏她强忍怒意却还得配合自己模样。又喝多了些,那些文人的风流做派便出来了,宴会散场后,宁清卓要离开,沈鸿锐只是不肯,推脱间,他搂了宁清卓的腰。
    宁清卓倒是忍了下来。可这一幕却落在了高元纬的眼里。男人二话不说,几步上前,一拳朝着沈鸿锐打去!
    沈鸿锐总算没醉,听到风声,一个侧身堪堪躲过,便见到了是高元纬。这人在沈府忙上忙下许久,沈鸿锐也认识,今晚却看他格外不顺眼。两人也不多说,就在大堂门口打了起来。
    宁清卓尴尬不已。她现下的身份是沈鸿锐的相好,自然不便指责他,是以低声斥道:“高元纬,别打了!”
    高元纬听言更怒,退开一步:“这里人多,你又是待嫁之身,他却如此轻佻,可有为你着想?!我帮你出头,你居然还护着他!”
    宁清卓还没来得及说话,沈鸿锐便哈哈大笑道:“我和清卓什么关系!她不护我,难道护你不成?”说罢,两人又缠斗在了一起。
    眼见围过来的人越来越多,宁清卓终是看不下去。她抽出腰间的鞭子,瞅准时机,狠狠朝着两人甩去,怒喝一声:“再不停手,就都给我滚出去!”
    两男人各自跳开一步。高元纬一声冷哼,收了架势。沈鸿锐见他不再动手,也拍拍衣服,恢复了那文质彬彬的模样,朝着周围的人们拱手一笑:“哈哈,诸位见笑了,她一向威风。”
    宁清卓本就被高元纬说得心中不快,又见沈鸿锐还在调笑,脸色一沉,二话不说,转身就走。
    她行了一段路,沈鸿锐却追了上来,拦在她的前方。男人从身后拿出一枝桃花,献宝一般送到宁清卓面前,吟道:“玉树芳蕊初开遍,恰似新妆面。花间有女恰如云,不惜一生常作、采花人。”
    灯火星光下,男人的笑颜熠熠生辉,那双桃花眼中更是流光溢彩,摄人心魄。宁清卓被那如星的眸子锁住,蓦然生了幻觉,仿佛周遭的喧闹声忽然消失了。
    沈鸿锐微醺。他见宁清卓只是不动,小心翼翼拉了她的手,将那桃花枝塞在她手中,讨好的神情异常天真:“清卓,送给你。今日是我考虑不周全,我向你道歉,你别生气。”
    宁清卓垂眼,看着那株桃花枝。视线之内的其余东西忽然朦胧,灯火融于星光,天地仿若连成一片。幻境如此美好,她的心中……却不知是何滋味。
    宁清卓上一世,对爱情其实有过期许。她也曾经遐想,某天能遇见一个卓尔不凡的男子:他雄才大略,进可纵横朝堂,为国指点江山。又才华横溢,退可温存软语,为她吟诗作赋。
    可现实残酷。直到她被孙剑锋掳走,宁清卓也不曾得见这般的人物。却不料,重活一世,倒让她碰上了这一幕:沈大才子为表歉意,为她赋诗一首,将她与这初春的桃花相提并论。
    是的,撇开沈鸿锐的性格,这个男人几乎能成全宁清卓曾经的梦想。谁能想到,向来行事剽悍的宁当家,其实也爱才子佳人的俗套戏码?
    可是,忆起沈公子的风流习性,想到尚未出现的孙剑锋,宁清卓暗自长长一声叹,缓缓闭上了眼,仿佛能感觉到,她心中的小小花朵,便在这样的夜色中偷偷绽开,却又静静谢去了。
    宁清卓睁眼,眸中已无情绪波动。她尽职尽责温柔一笑:“鸿锐无需多心,我不曾怪过你。”
    沈鸿锐一时有些怔。他无法分辨宁清卓这话到底是真心还是演戏,遂强调道:“清卓,我是真心道歉的。”
    宁清卓低头,鼻尖轻嗅那含苞的桃花朵,柔柔道:“我也是真的不怪你啊。”
    明明醉意依旧,可不知为何,沈鸿锐竟然清晰觉察到一阵惶恐:他还来不及安置那些模糊却美好的情愫,两人就已经走入了一个僵局。
    却听不远处一个声音道:“小妹。”
    宁清卓回头,就见到陈晋安站在身后。立时离开沈鸿锐,几步朝着他行去:“姐夫,晚宴时怎么没见到你?”
    陈晋安不料她会注意自己,笑得很真心:“我回家陪你姐姐吃饭了。”
    宁清卓听言很是惊喜,调侃道:“原来姐夫还是顾家之人。”
    陈晋安摇头失笑:“你别笑话我了。”他看看还站在一边不肯离开的沈鸿锐,低低问:“怎么回事?”
    宁清卓勉强一笑,摇摇头:“没什么。”
    陈晋安见她不愿说,也不勉强。有宁如欣在,什么话会问不出来?遂看着那枝桃花问:“这可是宁叔叔带你们种下的那株桃树?”
    他口中的宁叔叔就是宁清卓的爹爹。提到旧事,宁清卓立时有了精神,连连点头:“对啊对啊!这院子空了三年,可那桃树却一直活得好好的。现在开春,居然抽了花骨朵,这么看来,今秋不定能收桃子呢!”
    陈晋安又看了看候在一旁明显有话要说的沈鸿锐,淡淡一笑:“如欣若是知道,一定开心。不如我也摘几枝回去给她养?”
    宁清卓自然点头,两人便朝着桃树行去。
    沈鸿锐犹豫片刻,终是没有追上。
    陈晋安只道要亲自上场,宁清卓便没找家丁。他仔细摘了十多枝桃花枝,这才满意过来,将桃花枝递给宁清卓:“我去洗手,你帮我拿会。”
    宁清卓本来立在一旁出神,闻言接了他的桃花枝,和沈鸿锐送的那株捧在一起。半响才反应过来,想要将沈鸿锐送的那枝找出来,却发现……这些桃花枝竟然长短相仿,都很像。她当初没有细看,现下竟然分辨不出了。
    陈晋安洗手回来,朝她道:“好了,我来拿吧。”
    宁清卓略一犹豫,索性将所有的桃花枝全部给了他。
    陈晋安接过,温雅一笑。两人又说了会话,这才分开。
    陈晋安看着宁清卓走远,渐渐收了笑,垂眼,从那捧桃花枝中抽出一枝,扔去了地上,稳稳一脚踩了上去,踱步离开。

☆、第21章 故人重逢1

诗酒会一日,宁清卓募捐得白银八千余两,难得兴奋了一阵。上一世,她的茶楼生意再怎么好,也没有赚到两千两,现下得了几倍的银子,立时雄心大振,催促沈鸿锐快些开始做生意。
    两人陆陆续续忙了近一个月,宁家盐铺总算开张。
    这天早上,宁清卓去盐铺,路过沈府时,照旧去唤沈鸿锐,却发现沈鸿锐不似平日一般在院中练剑,而是在屋中收拾东西。
    沈鸿锐见到是宁清卓,简单问候一句,便道:“今日你看店,我要去嘉临府一趟。”
    嘉临府是卢陵边上的府城。宁清卓奇怪问:“你去干吗?”
    沈鸿锐打开衣柜,拿了件外衫:“我的老师张临江在嘉临府讲学,我要去接待他。”
    宁清卓挑眉:她自然知道张临江。这人的理学思想很出名,学子满天下,若她能跟着沈鸿锐前去结交一番,将来不准便有裨益。遂厚着脸皮假意惊喜道:“啊,张临江!我对他仰慕已久,沈兄务必也带我前去!”
    沈鸿锐动作一顿,将那衣衫扔去椅中,无奈道:“清卓,你不能总是这样跟着我。我去沈家盐铺,你要跟着去,我去盐引批验所,你也要去。不说我们只是合伙人,便是你真是我相好,也不能这样跟着我!”
    宁清卓见他看穿了,便也不多掩饰:“就因为我不是你相好,是你合伙人,所以才要跟着你。”她一摊手:“我以往从来没有接触过盐业一行,可以说对它一窍不通。加上做盐业生意,人脉很重要,是以我才跟着你,想多认识些人,多多学习。说来,这些其实是在你的职责范围内吧!”
    她倒是理直气壮。沈鸿锐愈发无奈:“好吧,这些事关生意,也就罢了。为何我同朋友出游,你也要跟着?”
    他提到这个,宁清卓语气便有些讨好了:“我没有碍着你们吧?我也不用你们照顾,你们爬山我也爬,你们喝酒我跟着喝,便是谈诗作赋,我也不曾丢你的脸。我又不是特意想跟着你,主要是你那些朋友都是青年才俊,前途无量,我多多结识下,往后指不准哪里就能帮上忙。”
    她学着沈鸿锐的模样连连摇头:“鸿锐,这段日子,你占了我不少口头便宜,又时不时和我拉拉扯扯,我有多抱怨过一句?你是不是也该帮帮我呢?”
    沈鸿锐被她用自己曾经的话堵住,张口复又闭上。他去桌边坐下,倒了一杯茶喝,半响才道了句:“你就是碍着我们了。”
    宁清卓也行去他身旁坐下:“不会啊,你的朋友也很喜欢我呢。像李公子,每次给你请帖,都会送我一份;还有吕先生,他夸我性格可好,曾公子还说最喜欢和我喝酒!”宁清卓话语忽然一顿,扭头盯着他:“你的朋友都不介意,我又怎么会碍着‘你们’?我是碍着你了吧?!”
    沈鸿锐暼她一眼,一时不知如何回答。
    早知道这人如此招蜂惹蝶,他就不该在诗酒会上把她放出来!偏偏现下两人关系真真假假,他可以说暧昧的话,做暧昧的事,而她的配合越来越好,眼中的波动越来越淡。这让他莫名有些焦躁,自然不愿再带宁清卓出去,看她和那些男人称兄道弟,左右逢源。
    念及此,沈鸿锐正色道:“诗酒会后,大家都知道你是我的相好。你和我出去,男人们自然有所顾忌,无法尽兴。一两次便罢了,次次都如此,你让别人做何感想?”
    宁清卓沉默片刻,凉凉道:“是你不能尽兴吧?我碍着你,害你许久不得风流了?”
    她耸耸肩:“其实你不用在意。以前你说得好,将我当男人看。其实,你们便是带我上青楼也无妨。你们找女人睡时,我可以喝花酒听小曲嘛。我当宁家族长这半年,也不是没有去过那种地方……”
    沈鸿锐一口茶呛在喉咙里,差点没喷出来。他艰难咽下茶水,沉了脸斥道:“够了!一个女儿家,怎么能去那种地方!”他停顿片刻,厉声道:“往后生意上的事,我自会带上你!可我的私人生活,你也再别参与!”
    宁清卓和沈鸿锐相处这许久,最常见到的是他的风流调笑,偶尔将他惹急了,也只会看到他无奈的模样。却很少见他板着脸,如此严厉地训斥她。她心中到底是待他不同的,被他那么一凶,难过又火大,也冷冷回道:“随你便。”转身就要离开。
    沈鸿锐还烦躁补了一句:“我要在嘉临府玩几日!不要打搅我!”
    宁清卓脚步一顿,片刻咬牙,恨恨离开。
    她气势汹汹冲到宁家盐铺,见到宁家几个族人已经在里面打扫了,忽然就不愿进去了。
    盐铺开张后,宁清卓挑了几个伶俐的宁家族人来盐铺做事,一个月下来,正常运作已经无需她费心了。以往她会来盐铺,那是因为沈鸿锐在这。她可以跟着他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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