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重生之病态难防.重生之变态难防 作者:忆沐(晋江vip2014-11-17正文完结)-第25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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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捏起来,手感一定也和从前一样,软软滑滑吧?
    记得前世,他第一次捏她的脚,还是在卢陵。两人相识不过一月,一次交手时,他抓住了她的小腿。彼时她的脚就在他眼前,没有缘由的,他便扯了她的鞋,捏了捏她的脚。
    宁清卓自是大怒,一拳朝他砸去,破口大骂。孙剑锋偏头避开,依旧握着她脚不放,却是对她道:“你不该习武。”
    她的确不该习武。她的骨架细小,肢体柔软,攻击时力道不足。似她这种女人,本来就该被养在家中好生疼爱,偏偏她却常年习武四处奔波,时常弄得一身伤。
    孙剑锋将手伸进鞋中,心中一阵焦躁:他都好久没有碰过她了。上回让人带她来镇抚司时,倒是好容易抱上了一回。可惜是隔着衣服,而且没抱上多久。那把火非但没有缓解,反倒烧得他更慌。
    ……
    孙剑锋就这么不着边际空想了大半个时辰,终于有人回来复命。手下急急进屋禀报:“孙大人!我们在兴远书局搜出了那些字模!那书局掌柜冯星说不出哪些书目用到了这些字。”
    孙剑锋将布鞋收入怀中:“人呢?”
    手下利落答话:“已经押入天牢!”
    孙剑锋起身道:“去看看。”
    兴远书局掌柜冯星是个瘦高个的中年男人,今年四十有八。四年前,他领着一家老小举家迁往京城,却在路途中遭遇劫匪,父母妻儿均遇害身亡。他被路过行人救了回来,一人来到了京城,又得几名好友相助,开了家书局。他到底有经商经验,生意不久便稳定下来,日子过得也不差,却再没有娶妻,只是找了几名仆役,就这么一人度过了数年。
    孙剑锋来到天牢时,手下已经审问过冯星。有那字模,冯星无法抵赖,终是交代了那妖书是他印制,却只是死咬,认定此事乃他一人所为。
    孙剑锋手中拿着一本书册,缓步行到冯星身旁。四周的锦衣卫纷纷退开,为他让路。冯星做了大半辈子生意,眼睛很利,也清楚来者不善,面上很有些紧张。孙剑锋却是没甚表情开口了:“你是说,这书是你写的?”
    冯星迅速点头。
    孙剑锋翻开书册:“那便背给我听听。”
    冯星咽了口唾沫,果然开口背诵:“今天下太平,独国本未固,思之可虑……”
    孙剑锋便立在一旁安静聆听。这么背了大半,冯星面色渐平静,语调也渐趋和缓,孙剑锋却一声冷笑:“错了。”
    冯星一愣。孙剑锋拿着那书册念道:“‘然则事可济乎?’后面少了一句‘是固然矣’。”他将书册置于冯星面前:“你自己看。”
    冯星眼中闪过惊慌之色,本能朝那书册看去,却发现那书册竟是放倒了。他并没有意识到不对,只是本能努力分辨,片刻才发现他根本没有背错,孙剑锋……根本是在试探他!
    冯星连忙开口道:“我没有背错……”
    话还没说完,孙剑锋却朝着他狠狠一拳!重重击在他的腹部。
    冯星痛得蜷起了身子,话也说不出了。他抬头看孙剑锋,那人初时冷漠的模样早没了踪影,现下煞气森森狠戾道:“你还敢说,这文章是你写的?!”
    冯星对上他阴鸷的目光,磕磕绊绊想要解释。孙剑锋却一把抓住他衣领,抬手一甩!竟是将冯星扔去了几丈开外!而他则轻拍打手,沉声道出了两个字:“用刑。”
    男人的惨叫声迅速充斥了整个牢房。孙剑锋立于一旁,面无表情观看。他知道冯星一定会招,只不过是时间早晚问题。这一回,他猜……冯星能熬过三刻钟。
    惨叫声中,孙剑锋又开始神思飘忽。他忽然想起了前世,他曾经带宁清卓来过这个地方。彼时女子发狠说要杀人的模样,现在回想起来,依旧让他觉得心中发烫。那是他第一次鞭打她,那一身伤痕让他心疼,却也……真的很漂亮。他舔舐她伤口时,她会瑟瑟发抖,而他重重贯穿她时,她会哭着说她再也不敢了……
    他承认那一夜他做得太过。可是清卓……也真是个天生的骗子啊。
    孙剑锋转身,行到阴暗处,又抖了抖衣摆,不让人发现他胯。下的异常。却听见冯星大喊:“我招!我招!”终是回神。他扭头去看牢房中的沙漏,竟然才过去一刻钟。
    孙剑锋收回目光,只觉索然:这么快就招了,真是无趣。
    手下停了刑罚,厉声问话:“说!你的同党是谁?”
    冯星断断续续答话:“是……沈鸿锐……”
    孙剑锋迅速抬眼,扭头朝冯星看去,片刻,嘴角缓缓扯出了一个笑容。
    ——沈鸿锐么?那倒是有趣了。
    他也不管下。身那帐篷是否明显,就这么行到了冯星身旁,眯眼问他:“你说同党是他,可有证据?”
    冯星大口喘气,努力抬头看他:“前日,沈公子来我家中时,落下了一块玉佩……”
    孙剑锋挑眉:“什么玉佩?”
    冯星支撑不住又垂下了头:“便是……去年他高中状元后,琼林宴上,圣上赐他的那块。”
    这证物还真够分量。孙剑锋暗自一声笑,摆手道:“把他解下来。”
    自有人将冯星解下,又拖了张凳子给他。孙剑锋见手下备好了笔墨纸砚,这才甚是愉悦朝冯星道:“说说你的故事。”
    冯星缓了口气,果然开始讲述他与沈鸿锐的交往。原来,沈鸿锐两年前写过一本茶道之书,便是在他家书局印发的。冯星看了那书后,对沈鸿锐万分仰慕,便借着生意的机会,与他有了结交。这一来二去,倒也熟络了起来。
    前些天,沈鸿锐出狱后来找他,对下令将他关押的圣上很有些愤愤,聊着聊着,便说起了国本问题。遂当场成文一篇,抨击刘贵妃与二皇子。
    沈鸿锐请冯星为他印发这篇文章。冯星虽然觉得不妥,却因为对沈鸿锐多有敬仰,又思及自己是孤身一人,没有后顾之忧,这才应了下来。
    说到这里,牢门却被打开。一名锦衣卫行到孙剑锋身旁,禀报道:“大人,李全平来镇抚司了。”
    孙剑锋皱眉,偏头道:“他来干吗?”
    那人低声道:“他说他向圣上请了口谕,要将冯星带回去审问。”
    孙剑锋便是一声冷笑。
    李全平何许人也?那是皇上身边的红人,司礼监秉笔太监兼东厂督主,也是前世害死孙剑锋的人。前世,宁清卓死后,李全平借孙剑锋擅闯宫禁为由头,牵出了之前的一些旧账,最终害得孙剑锋惨死。说起两人的结怨,竟也与宁清卓有关。
    李全平入宫甚早,没有成婚生子。后来大权在握,便从兄弟处领了个侄子带来京城,当做儿子教养。这侄子在京城也是出了名的霸王,沾花惹草斗鸡走狗,什么破事都做。孙剑锋一次带着宁清卓出外用餐,中途碰到了些事情,离开了一阵,回来时便看到几个手下被打趴在地,宁清卓没了踪影。
    他费了好大功夫追到包厢里,推门便见到那侄子压在宁清卓身上。宁清卓外衫被扒了下来,露出了桃红色的小肚兜。孙剑锋立时红了眼,也不多说,上前拔剑,将那侄子刺了个对穿。
    那侄子送去医馆后不久便一命呜呼。李全平因此恨透了孙剑锋,可孙剑锋却并不后悔。只是……现下想来,如果说初时东厂人手众多,宁清卓没法反抗,可到了包厢里,只剩下那侄子一人时,宁清卓难道还没法反抗?她武功不错,那侄子却是个废物,她分明是故意让人非礼。
    孙剑锋依旧记得宁清卓当时的神情。剑拔出时,血溅到了她脸上,宁清卓用手背细细抹去,竟是毫不慌乱。然后她看着孙剑锋,缓缓绽开了一个笑容。那笑容意外妖艳,以至于现下想起,还会让他心颤。
    可便是那一刻,他也明白过来。宁清卓抓住机会设了个套,就等着他钻。她想激怒他,逼迫他做出不理智之事。而他也如她所愿怒了,并且因此得罪了一个强敌。她清楚他在意她,可她毫不留情对此加以利用。孙剑锋真不知道,是这个女人太过狠心,还是他伤她太深,一切都是自作孽……
    见孙剑锋迟迟不给答复,那锦衣卫还以为他在为难,犹豫片刻开口道:“孙大人,不如我去回复李全平,就说你不在,先把事情拖一拖。现下可是他来咱们镇抚司,哪能让他那么容易将人带走!”
    孙剑锋缓缓摇头:“不必。”他一扯嘴角:“请李公公进来。”
    作者有话要说:谢谢二胖和chris7blue的地雷!╭(╯3╰)╮
    复仇何必等重生?宁清卓上一世,也是很努力报复孙剑锋啊……

☆、第69章 波澜再起

不过片刻,一面白无须的中年男子领着数十名番役行进了牢房。为首之人呵呵一声笑,招呼了句:“孙大人。”
    孙剑锋也皮笑肉不笑一扯嘴角,回道:“李公公。”
    没人见礼。锦衣卫与东厂水火不容,世人皆知,如此场合,谁都不愿意整些虚礼。李全平便也开门见山道:“孙大人,今儿东厂在京城搜集妖书时,不意发现了些证据。咱家不敢怠慢,立时禀报了圣上。圣上令我等前去拿人审问,却不料,被锦衣卫抢了先。”
    说到这里,他稍微停顿,又是一笑:“本来孙大人办事,咱家自是放心的。可圣上已经指定我来办案,金口已开,却是不好更改。还望孙大人配合则个,让我将这掌柜带走,也好给圣上一个交代。”
    李全平话一说完,锦衣卫中便有人一声嗤:“李公公,人是我们抓的,你们东厂抢功劳抢到镇抚司,这胃口未免也太大了吧!”
    李全平一眼扫去,可牢房阴暗,那些锦衣卫又挤成一堆,他也分辨不出说话之人是谁。孙剑锋则是假意一声斥责:“放肆!都是为圣上办事,哪有这么多你我之分!”竟是虚虚一笔带过,摆明了不想追究那人的逾越之罪。却又表态道:“李公公既然要带人走,孙某自当配合。”
    李全平便不好多说了。毕竟这是镇抚司,他是来要人的,本就让锦衣卫占了先。却听孙剑锋一声叹:“李公公前些日子方才痛失爱侄,现下却能一心为圣上操劳,这番心意,孙某实在敬佩!”
    李全平脸色一僵。孙剑锋这番话,着实戳中了他的痛处。想侄子十二岁时,他便将他带来了京城,当成儿子疼爱。不料两个月前,侄子在花楼中押妓,竟是马上风死亡!好好一个大活人,说没就没了,十多年的感情,让他如何不伤心!
    孙剑锋盯着李全平,不放过他脸上任何一个表情。无错,马上风不过是个掩人耳目的借口,实则是他杀了李全平的侄子泄愤。而且这一次他做得很巧妙,没有留下任何痕迹。孙剑锋打算就这么暗中陷害李全平,然后待到李全平临死时,再将所为全部告知。定要让那人含恨而死,方才痛快!
    李全平被孙剑锋看得心中烦躁。眼见锦衣卫架着冯星送来,便点点头道:“既如此,多谢孙大人体谅。人我便带走了。”
    李全平带着他的人马告辞离开,牢房中仅余锦衣卫。众人对孙剑锋的行为有些不解,却又不敢多问,最后还是一人道了句:“那,孙大人,我们可还有任务?”
    孙剑锋依旧看着牢门方向,却是淡淡道:“都散了吧。”
    众人便安了心,各自散去。这位孙大人虽然脾气古怪,可办事却有分寸,今日虽然在东厂面前退让了,但他们相信,孙大人是另有计划。
    孙剑锋的确另有计划。冯星供出沈鸿锐是妖书作者时,他便敏锐觉察到,这是陈晋安继《偷香记》后的第二招棋。而李全平的到来,更是让他进一步确认了这一点。
    李全平虽然是圣上面前的红人,可锦衣卫却不好相与。他此番明目张胆闯来镇抚司抢人,实在不像他的所为,也实在不是明智之举。试想,若是孙剑锋以此为由,在圣上面前告上他一状,他可是得不偿失!
    这些后果,李全平定是也考虑到了。可他为何还是要前来,将冯星带走?
    原因只有一个,冯星对他很重要,不容有失。很有可能,他本想亲自抓捕冯星,却不料孙剑锋下手这么快,他实在无法,只得出此下策。
    只是,一个犯下了大案的书局掌柜,怎么会对李全平一东厂督主很重要?难道……此次的妖书案件,其实李全平也牵扯其间?所以他不敢将冯星放在锦衣卫,他怕严刑逼供之下,冯星会说出些本不该说出的信息……
    再联想到李全平与陈大学士的密切关系,冯星受刑不过一刻钟时间,孙剑锋大胆推测:李全平将冯星带走,明为审问,实则为暗中相保。李全平想确保冯星的供词永远停留在沈鸿锐这层,不让他说出真正的幕后主使。
    正是因为想到了这些,孙剑锋才会将冯星交给李全平。他会便派人去做进一步确认,如果他的推断属实,那这便是机会。
    孙剑锋打算放任李全平审问冯星,牵出沈鸿锐并且结案。然后,他再设法找出真凶,为沈鸿锐翻案。虽然那李全平行事谨慎,此番他定是没法顺藤摸瓜拉那人下水,可这办案无能的罪名,李全平却是逃不脱!
    只不过这样的话……他倒是帮了沈鸿锐的忙,实在是便宜那小子了。
    孙剑锋细细一思索,很快做出了决断:杀身仇人与沈鸿锐之间,他选择先对付仇人。却又转念一想:既然没法将李全平拉下水,他还不如索性放陈晋安一马。那人总算也聪明,行事定是知道明哲保身,再加上有他在暗中相助,应该能全身而退。往后,有陈晋安不停给沈鸿锐使阴招,沈鸿锐也没法舒坦。
    却有念头从脑中一闪而过,孙剑锋瞬间兴奋起来:对了,他怎么忘了,放任李全平对付沈鸿锐,他还能有个好处……
    宁清卓不料沈鸿锐竟然又会被下狱。据宁杰转述,此番抓人的是东厂,饶是有沈大学士周旋,沈鸿锐也还是被人从沈府拖走,押去了天牢。
    沈大学士自是火速进宫求见圣上。可西党人士多年来一直劝说圣上册封太子,沈大学士作为西党领袖,更是几次上书提请,给圣上添了不少堵。现下出了这事,圣上的怒气便转嫁到了
    沈大学士身上。这不,圣上正愁没个由头,不好凭白对付他的沈爱卿,沈鸿锐便送上了门。
    宫中。沈大学士一番苦诉,却只换来圣上几句轻描淡写的话:“《偷香记》案发时,你说沈鸿锐丢了印章。现下妖书案出,你又说沈鸿锐又丢了御赐的玉佩。沈爱卿,朕自然是信你的,可旁人呢?朕若再偏袒于他,你让其余朝臣如何看朕?你且放心,朕已经叮嘱了李全平尽力调查,若沈鸿锐是被冤枉,自会还他个清白。”
    圣上摆明了要折腾沈鸿锐泄愤,沈大学士无法,只得一边暗自心疼儿子,一边期盼圣上早日消气。却不料,他才离宫不久,又生事端。和沈鸿锐同榜的一名董姓庶吉士上奏,为状元郎沈鸿锐鸣不平,斥责刘贵妃不守妇道,插手朝政迷惑圣上,又再次提请,望圣上册封大皇子为太子。
    没有人知道,这位董庶吉士是从哪冒出来的。也没人清楚,他到底是个撞坏了脑子的西党士子,还是东党安插在西党的一颗棋子,就等着今日给沈家一记闷棍。但是他的所为,带来的效果是明显的。圣上震怒,勒令将董庶吉士廷杖二十。又迁怒于沈鸿锐,第二日上朝时,一纸圣谕,令沈大学士速速前往西北旱区,主持祭天仪式。
    如此当口,沈大学士哪敢离开京城!他若不在京城,西党便是群龙无首,谁来营救他被关在天牢的儿子?谁来对付蠢蠢欲动的东党?
    沈大学士领着一班臣子长跪苦求,圣上却不为所动。万般无奈之下,沈大学士也只得领命告退,不日就要启程。
    事态发展传到宁清卓耳中,宁清卓再无心其他,真真切切开始慌乱。
    东厂将冯星带走后,除了将被告发的沈鸿锐捉拿下牢狱,还借机打压西党,抓了一批与沈鸿锐相熟的文人学子。一时间,京城风声鹤唳,人人自危。本来沈大学士在,还能勉强稳住局面,现下连沈大学士都被赶出了京城,那还有谁会关心沈鸿锐的生死?又有谁有这个能力营救沈鸿锐?
    不止如此,更让宁清卓忧心的是圣上的反应。伴君如伴虎,一朝不慎满盘皆输的故事比比皆是,现下这种情形,难道……沈大学士是失了圣宠,沈家要垮了么?
    可她再怎么担心,却也没有办法,只能留心着沈大学士那边的动静。这么过了两日,竟是传来了沈大学士明日就要启行去西北的消息。宁清卓坐不住了。她不敢再等,直接去了沈府,求见沈大学士。
    她没有等多久,便被带到了沈府的大堂。可接见她的人却不是沈大学士,而是一三十多岁的中年男子。那男子行到宁清卓身旁,拱手一礼:“宁掌柜。我是沈鸿锐的堂哥,沈家族长沈永良。”
    宁清卓只觉心中一沉:沈家族长都从江南赶往京城了,看来沈大学士要离京的消息,是真的。
    她也拱手回礼,却是直接问道:“沈大学士呢?”
    沈永良一声轻叹:“他在收拾东西,事情杂多,是以让我来见你。”
    宁清卓并不相信沈永良的说辞:见她一面能浪费多少时间?她心知沈大学士有心躲着她——或许是因为上回的见面不甚愉快,或许是因为要离京了心情不好——却也不便多说,只得问道:“沈大学士要离京了,那营救沈鸿锐之事可有安排?”
    沈永良又是一声叹:“有安排又如何?事态多变,叔叔也没法做出预期。可怜鸿锐满腔抱负,竟然是摊上了这事……”
    宁清卓心更沉一分。她一时也不知该说什么,只是无措怔神,却听沈永良又道:“只不过,叔叔倒是向我提过,若能得到一人的帮助,那营救鸿锐之事,便有七八成把握。”
    宁清卓猛然抬头,话便脱口而出:“谁?”
    沈永良看着她,温声道:“便是那锦衣卫指挥佥事,孙剑锋孙大人。”
    作者有话要说:*、妖书案都只是引子,陈晋安真正的后招在这。他选择宠妃和国本问题作为切入点,便是想引发圣上的怨怒。

☆、第70章 东厂天牢

宁清卓一呆。
    她忽然明白沈大学士为何要躲避她了。不是因为他介意上次的会面,也不是因为他心情不好,而是因为今日他想做的事情,不是那么光明磊落。
    联系《偷香记》案发时,孙剑锋向她提出的要求,宁清卓可以猜测到,这一回,那人向沈大学士示好了。孙剑锋定是向沈大学士表态愿意营救沈鸿锐,却提出了要求,希望宁清卓相陪。沈大学士将孙剑锋对宁清卓的心思看得通透,没脸直言相求,这才派沈永良前来。
    情势或许不像沈永良所说那么严重。沈大学士到底为官多年,有一定势力。可他也不确定,他留在京城的人手是否能救出沈鸿锐。于是他希望多一份力量,更别说孙剑锋若能出手,将会是一份强势的助力——如果他当真尽力的话。
    宁清卓没有给沈永良答复,只是告辞离开,沈永良也很聪明地选择了不多问。一路朝着云雾阁行去,宁清卓的心思沉沉。
    无怪妖书案发后,她就再没看见孙剑锋回隔壁小院。彼时她还以为他公事繁忙,她难得落得几天清静,却不料,那人根本是不愿再多跑:他去找了沈大学士,然后便等着她主动送上门。
    宁清卓其实大可将今日的对话抛之脑后。可她忘不了诗酒会那夜,沈鸿锐盈盈笑着吟诗,讨好送给她的那株桃花枝,也忘不了男人挡在她身前,厉声斥责周灵灵的模样。她忘不了他揉她头发,叹息笑着说的那句“你别逞强”,更忘不了他赤脚坐在窗外树上,与她一并喝酒的夜晚……
    有声音在她脑海中小声道:“算了吧!你实在没有必要为了这个男人,去接近你憎恶的孙剑锋。沈大学士或许还有后招也不一定。就这么听之任之吧!”却又有另一个声音道:“他是你的同盟,便是为了这个,你也得尽力帮他!”
    宁清卓顿住脚步:真的……只是因为同盟么?
    沈鸿锐行事风流,因此有些时候,宁清卓真看不惯他。可偏偏是这个男人,温和如水从不逼迫,却渐渐渗透进了她的生活。他数次在合适的时间,用合适的方法触动了她,于是在他身边,她会有难得的轻松安心。他若真因此死了,宁清卓觉得,她一定会伤心……
    这么出神缓步而行,竟是很快到了云雾阁门口。宁清卓停步,呆呆仰头看店门上的牌匾。“云雾阁”三个大字体势劲健,意态俊逸,便是沈鸿锐所书。
    正在怔神间,却听见一个男声唤道:“清卓。”
    宁清卓扭头看去,竟见到了陈晋安与几名男子从对街行来。几人都脸色微红,显然是聚餐刚散,喝了些小酒。
    许是宁清卓的模样太过消沉,陈晋安犹豫片刻,与几人告辞,行上前来,担忧问道:“清卓,你还好么?”
    宁清卓敛了神情,礼貌点头:“无事。”行进了店内。
    她不想多与陈晋安接触。她依旧无法释怀这个男人对姐姐的伤害,也没有忘记,陷害沈鸿锐之事,这人也有很大嫌疑。
    可陈晋安却不放心,紧跟她行进店里,担忧问道:“清卓,可是碰到了什么麻烦?”
    宁清卓正想找个借口打发他走,宁杰却咋咋呼呼冲出来,问道:“当家的,怎样?沈大学士有办法救沈公子么?”
    宁清卓沉了脸,瞪宁杰一眼。宁杰甚是委屈闭了嘴。陈晋安却已经明白了所以:“清卓是在烦恼沈鸿锐被下牢狱之事?”
    宁清卓不吭声,算是默认了。陈晋安不料她正在为别的男人操心,脸色也不是很好,却还是勉强一笑道:“清卓,沈公子和那书局掌柜都被关在东厂。我叔叔倒是与东厂督主李公公相熟,只是……我却不便去找他帮忙。”
    说到此处,他停顿片刻,也不解释原因。宁清卓却是心中清明:看来陈晋安与他叔叔的关系倒不甚亲近。陈大学士正配合东厂,奋力打击西党,而沈鸿锐身为此次斗争的导火索,自是得严实揪住不放。陈晋安心知他叔叔不会看在他的份上出手相助,也不敢前去劳烦,是以才有这么一说。
    宁清卓以为陈晋安此番话是为了解释,便也打算敷衍几句。却不料,男人接着道:“可我倒是还认识几位东厂的大人,不若为你安排一番,看看他们能不能带你进去探望?”
    宁清卓迅速抬眼,看向陈晋安。她不料陈晋安会主动提出帮忙。她依旧不信任他,却并不在意他说这番话的目的。她担忧了太久,她只在意她是否真能见到沈鸿锐。若是能见到沈鸿锐,不准他会告诉她沈大学士的真实安排,她心中有底,便也不用去见孙剑锋了!遂压下心中那些介怀问:“你可以吗?”
    陈晋安便温和一笑:“我尽力。”
    宁清卓跟着陈晋安上了马车,行了不过多久,便到了京城最大的银庄。陈晋安掀开车帘准备下车,却又顿住脚步,朝宁清卓道:“清卓,你且在这等等,我去去就回。”
    宁清卓略一思量,却不同意了:“不必了,我与你一起去吧,正巧我也要兑换些银票。”
    她知道陈晋安想做什么。他要去见东厂的人,自然少不了银两打点,现下来这银庄,估计是想来拿些钱备用。姑且不论这人的帮助是真心抑或是假意,现下却终归愿意为她牵线搭桥。他已经出了力卖了人情,她自然不能再让他出钱,遂打算跟他进去,取了她的储备资金出来用。
    陈晋安却动作一顿,放下了车帘。男人措辞着开口了:“清卓,此番前去东厂,虽然是为了帮你,但到底是我本人出面。那些打点……还是由我来吧。”
    宁清卓一怔。陈晋安说得含糊,她却明白了:她怎么没想到这一层!若是由她出手打点,定是不比陈晋安阔绰,若是不够分量,害那些东厂的大人们不悦,可不是毁了陈晋安好容易建立起来的交情!
    宁清卓心知陈晋安此番要付出的金钱不是现下的她能承担,垂眸片刻,终是偏头道:“那,这笔花费你先帮我垫着,往后我有了钱,会慢慢还你。”
    陈晋安竟也不推脱,只是柔声应道:“那是自然。”
    陈晋安动作果然很快,不过一炷香时间,便又回了马车。陈达再次驾车行驶起来,这一回,路程略长。
    车厢中只有宁清卓与陈晋安两人。宁清卓依旧别扭与陈晋安相处,却又担心他会借机与她聊天,而她看在他帮了忙的份上,也不好不搭理。这么一想,竟是有些烦躁不安。却不料陈晋安倒是识趣。他似是觉察到宁清卓不愿与他说话,上了马车后,便坐在宁清卓对面,倚着车厢壁闭目假寐。
    宁清卓长舒一口气,这才放松下来。这么过了两刻钟,马车终于停下。
    陈晋安找的人是位董姓锦衣卫,在东厂任理刑百户。男人三十岁左右,长了双细长的吊梢眼。陈晋安笑容满面送出了一千两的银票,董百户的眼睛更是笑得几乎眯成了缝,却仍是端着姿态道:“好吧。那我便试试看,能不能将她带进去。”
    宁清卓和陈晋安跟着董百户进了东厂。陈晋安偶尔碰见了相识之人,也是躬身连连,态度万分恭敬,宁清卓看着,心中不由感叹:东厂和锦衣卫果然威风!陈晋安如此家底,还有个大学士叔叔,可任他在外行事如何张扬,到了东厂,也只能伏低做小!
    却又眉头微皱:只是……这样若是碰到了什么事,陈晋安和这位董百户靠得住么?
    宁清卓很有些担忧。但人都已经来了,她也不愿就此放弃。又暗自思索:她不过是想探监,顶多被人拦住,揍一顿扔出天牢,还能有什么事情!遂狠狠心,继续闷头前进。
    行到天牢外,董百户让陈晋安在外等候,他则领着宁清卓进了天牢。这人想是时常做些带人偷进天牢的事情,路过的掌班番役见到他,抑或是哈哈一笑,抑或是对宁清卓视而不见,竟是没人多问问题。这么行了一程,来到了一段幽长的走廊,董百户叮嘱了句:“这里是天牢重地,你紧跟我,不要四下张望。”
    宁清卓应是,果然安安分分不多事。却远远听见了人声传来。
    那声音越来越近,听着似是有五六人。董百户脚步微滞,复又转头强调道:“低头,跟紧我。”
    宁清卓将身子躬得更低。又行了不多久,终于与那伙人迎面撞上。
    董百户躬身施礼:“见过萧千户。”
    宁清卓也跟着躬身。她感觉萧千户的目光落在她身上,心中紧张,却听那人一声笑:“哟,董兄这是又来赚闲钱呢!”
    董百户嘿嘿笑着,似乎是给萧千户塞了些银两。萧千户便收下了,啧啧道:“都是兄弟,董兄还这么客气。”却是一摆手道:“行了,进去吧。”
    董百户舒一口气,这才领着宁清卓朝前行去。却不料,那萧千户拉长声音道:“慢着——”
    董百户只得停步。宁清卓也跟着停步,却感觉萧千户走到了她面前。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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