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重生之病态难防.重生之变态难防 作者:忆沐(晋江vip2014-11-17正文完结)-第20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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宁杰连忙跑上前帮忙。宁清卓依旧不解气:“让你去找郑同,你干吗找了他来?!”
宁杰可委屈:“当家的,你只朝我使眼色,何曾叫我找郑同了!上回那京城的周姑娘砸盐铺时,你不是让我去找陈公子么!我以为你还是让我去找他啊!”
宁清卓微怒:“此一时彼一时,你就不懂变通么!”
宁杰低声嘟囔:“那天你不是还和他一起吃饭了么,我哪里知道你还气他啊……”
宁清卓再瞪他一眼。宁杰收了声,不敢再多说,吭哧吭哧搬起东西来。
茶庄开业引发的风波就此告结。可谁也没有想到,当天夜里,京城郊外会因此发生一起命案。
是夜,罗三爷被蚊虫咬醒,挠着脸睁眼,吓得差点尿裤子!
他不在家中,却躺在草地上。左侧站着个身材高大的黑衣人,右侧……竟然是万丈悬崖!
那黑衣人见他醒了,蹲下。罗三爷张口想喊救命!却惊觉他竟然无法出声!
黑衣人却开口了:“你今日上午,在码头打了个女人。”
罗三爷喉咙里嗬嗬作响,却说不出解释的话。黑衣人的眼眸在黑夜中愈发显得幽暗无光:“我这一世都舍不得打她。你竟敢打她。”
他的声音冷硬不带波动与情感,又低缓有如自语:“……你凭什么打她。”
…………
孙剑锋将死透的罗三爷踢下悬崖,又小心处理了痕迹,这才打道回孙府。清洗干净后,他拾起脏衣物堆中的玉佩,唤来了属下。这玉佩是罗三爷的,孙剑锋拿了回来,初时光线不佳,现下一看,发现上面竟然沾了些血迹。
他也不介意,只是吩咐道:“明日,将这玉佩送去给宁清卓。”
属下应是,片刻又小心翼翼问了句:“可还有话需要转达?”
孙剑锋想了想:“无需多言,她都清楚的。”
——宁清卓定是认识这玉佩。于是她便会知道,自己为她除了罗三爷,帮了她大忙。
陈晋安只能帮她摆平麻烦,他却能帮她彻底清扫障碍。孙剑锋暗想,这次,自己总算能博她一笑吧?
作者有话要说:好心办坏事,孙变态开始了他的花样作死路……
☆、第55章 养花者说
沈鸿锐得知罗三爷的事情,已经是第二天早晨。在忙碌的一天开始之前,他照旧给宁清卓去送早餐,也找个时机见她一面闲聊一番,却听到宁杰说,当家的昨天被人抽了一耳光。
沈鸿锐翩翩的笑容僵在了脸上。宁清卓总是处变不惊进退得当,以至于沈鸿锐时常会忘记,她也是个女子,她也有力不从心之时。
京城之大,便是以他的身份,都可能碰到争端摩擦,更何谈宁清卓。她初来乍到,人生地不熟,又没个照应,他却真听了她的话,让她一人在这陌生的地方摸爬滚打。这么一想,沈鸿锐只觉得心中被针扎了下,满满自责与羞愧。
宁清卓起床下楼,难得见到沈鸿锐脸上没有笑容。男人眸色沉沉坐在院中,模样竟是有些怔。她奇怪上前,在他身旁坐下:“怎么了?为何沉着张脸,可是碰到什么麻烦?”
沈鸿锐回神,便撞上了女子询问的目光。他知道她在担心,可她的神色依旧平和,只是静静等待他的回答。沈鸿锐几乎可以想象,若他真说出个名目,她会层层分析,设法想出对策,帮他解决困难。
沈鸿锐心中不知是何滋味。初时提议再结同盟,不过是他不愿与她分离。说句老实话,他根本不曾期待,她能真正成为他的同伴。可宁清卓却是在认真为此努力,她是真的想要做他的同盟,想要成为能支持他的力量。这让沈鸿锐清楚感觉到,这个女人和他认识的大部分女人不一样:她想以完整而独立的姿态,站在他的身旁。
——她向来要强。
没有缘由的,沈鸿锐忽觉很心疼。宁清卓作为族长,宁家多少人仰仗于她,而她也习惯了照料一切,习惯了以一己之力承担所有困难。可是,她的能力总归是有限,这么一路走来,难道就没有碰到过心灰意冷,悲伤绝望?那种时候,是否有人给她一个可以依靠的肩膀?
想到宁清卓可能每每强咬牙,一人勉力支撑度过那段时期,沈鸿锐心中,好好照顾一个女子的心思便冒了头。这是他第一次生出这种想法。世人皆道沈公子风流,可他与女人的交往,却类似与赏花。碰到姹紫嫣红,停步下来观赏一番,兴致来了还能赋诗一首,可这便也是全部。现下……他却想将这花划归入他的羽下,好生将养。
沈鸿锐心中暗自有了决定,这才收了心思,抬手揉了揉宁清卓的发,笑道:“没什么。你啊……别总是那么逞强。”
宁清卓已经很久没有听到“你别逞强”这句话了。这个世上,只有爹爹、姐姐还有高元纬,曾经这样对她说过。她的心中莫名有些暖意,却躲开了男人的手,低低道:“你听说昨日的事了?”
沈鸿锐“嗯”了一声,却是笑了出来:“竟然让陈晋安救了场,我实在心有不甘!”他摇头晃脑道:“清卓,我能比他做得更好!你定要给我个机会,也让我好好表现一番!”
他一副好胜的模样,宁清卓嘴角微翘,偏偏道:“茶庄开业的事,我都差不多准备好了,你还能为我做什么?”
沈鸿锐笑眯眯道:“我这些日联系了好些旧友,打算于十五日举办一场品茶会。届时,我便用你的茶叶招待大家,为你的茶庄做宣传,如何?”
宁清卓挑眉:这倒是好主意。文人风雅,是茶叶消费的大头,如果能向他们直接推荐她家茶叶,效果定是极佳。遂点头道:“好,那我便来帮你办这场品茶会。”
沈鸿锐笑眯眯应允。他举办品茶会,既能联络好友,为往后竞选山长铺路,又能帮到宁清卓,这让他生出了些两人休戚与共的感觉,心中甚美。正打算调笑几句,却见宁杰急急跑来:“当家的!那个锦衣卫又来了!”
锦衣卫?沈鸿锐便是一怔:宁清卓惹上麻烦了吗?却很快反应过来:“清卓,是孙剑锋吗?他很是不快:“你才来京城几天,他怎么就来纠缠了!”
宁清卓摇头:“不是孙剑锋。”可沈鸿锐还没来得及舒一口气,她又接着道:“是孙剑锋的手下。”
沈鸿锐嘴角一抽:这有差别么?!宁清卓却转向宁杰:“他又送什么东西来了?”
宁杰挠头:“不知道啊!这回没见着他拎东西。”
宁清卓便一摆手:“不管他送什么来,你收下便是,然后打发他走。”
她只是不想在这种事情上多费唇舌,沈鸿锐却误会了,瞪大眼看她:喂!孙剑锋送的东西,你问都不问,就都收下吗?你们俩的感情什么时候那么好了!
宁杰一溜烟跑走了。沈鸿锐还没来得及出口的调笑生生咽回了肚,开始措辞该怎么和他的盟友姑娘聊聊这事,却见宁杰又跑了回来,口中道:“当家的!那位大人说这东西重要,必须亲自交给你!”
宁清卓一声叹:“让他进来吧。”
宁杰将那锦衣卫领进了后院。那人见到宁清卓,躬身行了一礼,唤了句:“宁姑娘。”直起身后却不再说话,只是盯着沈鸿锐。
沈鸿锐知道这锦衣卫在想什么。这人不放心他,不愿在他面前说正事,想要他主动离开。
沈鸿锐偏不遂那人的愿!他嘴角一翘,展开他的竹骨扇,便在那人阴阴的目光中,悠哉自在扇起风来。
那锦衣卫也不料沈鸿锐会如此不识趣,盯了他半响,也没了办法,只得将目光转向宁清卓。宁清卓倒是起了身,简单道:“大人有什么事,进屋里说吧。”
沈鸿锐岂能放她离开!他飞快抓住女子的手腕,目光脉脉含情,暧昧低声道:“清卓,何必去屋里?咱俩什么关系,你与他之间能有什么事,又何须避讳我呢?”
宁清卓看看笑得满面春风的沈鸿锐,无情掰开他的手指,一刀穿心:“松手,别这么幼稚。”
沈鸿锐只觉一口血堵在胸口,差点内伤:他哪里幼稚了!
沈公子幽怨无比,竹骨扇也挥不动了。他焉焉歪着身子靠在石桌上,偷偷看着屋中说话的两人。这个距离太远,他听不清,却暗自在脑中脑补了两人的谈话:
“这位大人,孙大人为何不亲自来找我?”——这是宁清卓说的。
“孙大人公事繁忙,实在抽不出时间,但是他让我转达,他很想念你。”——这是那锦衣卫说的。
…………
他默默在心中为两人配音,一番简单对话结束,那锦衣卫从怀中摸出了什么东西,递给宁清卓。宁清卓垂眸接过,道了谢,那锦衣卫才离开。
沈鸿锐眨眨眼:好像……是块玉?
宁清卓送走那人,行回沈鸿锐身旁。沈鸿锐连忙坐直了身子,又晃起了他的竹骨扇,状似随意问了句:“孙剑锋送了你一块玉佩?”
宁清卓看他一眼:“眼睛倒是挺尖。”
那便无错了,沈鸿锐心想。他一声轻嗤,暗道那孙剑锋没甚创意,送的东西也是他曾经送过的。却忽然一皱眉:“清卓,我不是送了你一个手镯么?怎么从来不见你戴?”
宁清卓又看他一眼,心中腹诽:那玉镯你买小了,你都不知道么!开口却淡淡道:“出外做事不方便,所以就没戴了。”
沈鸿锐只觉心口再中一刀:出外做事,戴个玉镯怎么了?!你又不是天天和人打架,你以为我没看见你还带着姐姐送你的玉耳环么!
却见宁清卓将那块玉佩仔细收入怀中。沈公子愈发受伤了:玉镯戴着不方便,你贴身放块玉佩就方便了?!
他觉得似他这种潇洒聪睿贵公子,实在不该说出这种不大气的话,可开口还是道:“那个玉佩……你给我看看!”
宁清卓挑眉:“不给。”
这拒绝实在干脆利落,沈鸿锐瞬间晃不动竹骨扇了。他见女子愈发小心放好玉佩,末了还警惕暼他一眼,说话便也酸溜溜了:“哟,不就是一块玉佩么,你用得着这么巴巴藏起来?哼……”
宁清卓竟然笑了。她偏头悠悠道:“就许沈公子你收了篮鸡蛋,巴巴叮嘱小厮放好?不许我藏起块玉佩?”
沈鸿锐登时被噎住,半响方无奈道:“你怎么还记着进京那天的事啊!那鸡蛋是我父亲喜欢吃,我这才带回家,这分明是两回事啊……”
宁清卓却打断他的话:“谁说我记着了?你也不必和我解释,我不过是看你拿我打趣,回了句嘴罢了,沈公子可别多想。”
沈鸿锐的嘴依旧张开,剩下的话却再说不出了。
他还在那幽怨,宁清卓却正色开口:“好了好了,我今日还有事要忙,你也回吧。”
沈鸿锐不信看她:她这是……要赶他走吗?!
宁清卓的确是赶沈鸿锐走。她见沈鸿锐看着她也不动,不耐伸手去推他,将他推到门口,用力关上了院门。沈鸿锐在外一边呼喊一边挠门,可宁清卓不理他,他实在无法,最后只得离去。
院中,宁清卓一脸凝重之色。宁杰跑到她身旁:“当家的,沈公子又惹你生气了吗?你怎么把他赶出去了!”
宁清卓一声轻叹:“没有。”她从怀中摸出玉佩,细细打量,又朝宁杰道:“阿杰,你去罗三爷家门口转一圈,看看罗家有没有什么变故,回来告诉我。”
宁杰见她神色不妙,也顾不得沈鸿锐了,紧张问:“当家的,可是罗三爷又找你麻烦了?”
宁清卓缓缓摇头,沉默半响,却只道出了句:“去吧,小心些,别让人发现你了。”
宁杰连连点头离去。
宁清卓再次展开手掌,看向掌中玉佩。如果没记错,这东西是罗三爷的。孙剑锋将另外一个男人的东西交到她手上,那么,这个男人……十之□□已经死亡。
是孙剑锋杀了罗三爷吗?宁清卓心中暗自猜测。她不知道孙剑锋为何要将这东西交给她——许是讨好,许是威胁,许是恐吓——但她不在意。她只想确认情况,然后……如果她的猜测属实,那她便好好留着这玉佩,以作证物。
孙剑锋行事仔细,定是没给官府留下多少线索,单凭这玉佩,她或许不能奈何他。但是,她可以耐心等候,以待时机。
她就不信他能一世顺风顺水,那她便安静等待他的劫难,然后,落井下石。那时候,这块玉佩或许能成为压垮孙剑锋的最后一根稻草,也未可知呢?
作者有话要说:谢谢永远只如初见的地雷~~
大家中秋节快乐,多吃月饼啊=333=!
☆、第56章 她的梦想
却说,沈鸿锐回府后,兴致盎然开始为品茶会做准备。他打定主意要给宁清卓一个惊喜,让她看清楚,谁才是最在意她的人。这么专心忙活了一下午,竟然忘记了饭点。
沈大学士回到家中,照旧去厅堂中吃饭,却没见到沈鸿锐,奇怪问仆役:“少爷今晚不在家么?”
仆役便将事情说了。沈大学士思量片刻,去了书房找人,便见沈鸿锐正在书桌边写写画画,身旁堆着一堆折扇。
沈大学士拿起其中一把,展开一看,原来是一首关于茶叶的小诗,落款处题着“云雾阁”三个字,又盖了沈鸿锐的私章。他看了几把都是如此,便问道:“这云雾阁是什么地方?”
沈鸿锐正在凝神作画,并没发现他的父亲到来,听见发问,方才反应过来,放下手中毛笔,恭敬唤了句“父亲”,这才答道:“是京城将要开业的一家茶庄。”
沈大学士点点头:“倒是好名字。”又问:“你画这许多扇子,是要送去做贺礼么?”
沈鸿锐一声轻咳,底气不足答:“不是。是这茶庄新近开业,我打算送这些扇子给友人,帮这家茶庄做做宣传。”
沈大学士看儿子一眼,倒也没有指责他不务正业,只是道:“上回刘尚书讨你一副字,你都不肯给,这回怎生这么热心?”
沈鸿锐便一笑道:“书画这种东西,也讲究缘分。我与那刘尚书不投缘,自然不愿给他写字。”
沈大学士见他答得含混,便也不多说,只道:“酉时都快过了,一起去吃晚饭吧。”
沈鸿锐看着手头写了一半的小诗,有心将它完成了再离开,可看看沈大学士,话还是没说出口,只是将东西简单收了,跟着父亲离开。
两人一前一后在小路上走着。沈大学士又提起了茶庄的问题:“那云雾阁的掌柜是你的好友?”
沈鸿锐见他又提起,思量片刻,便也不再瞒他:“是我一位很特别的朋友。”他一声轻咳,加了一句:“是位姑娘。”
沈大学士脚步微顿,偏头看他,挑眉道:“哦?”却没了下文。又走了几步,方才问道:“你离开京城这些日子,我倒是听到了一些风传。你说的这姑娘,可是你在卢陵找的相好?”
沈鸿锐低低一笑:“父亲何时也信那些传言了?这姑娘并不是我的相好,不过……我的确喜欢她。”
沈大学士再看他一眼:“哦?若你是认真的,便找个机会带回来给我见见。”他负手踱步而行:“你娘去得早,爹爹也没多少时间操心你的婚事。算来今年你也二十三了,是该娶妻了。”
沈鸿锐犹豫片刻,应了好。他没有提起宁清卓不出嫁的誓言。现下沈大学士根本不了解宁清卓,若是得知了这个消息,定是要反对两人在一起。可沈大学士若是看到了宁清卓的好,从心底接受了宁清卓,他再提这个问题,事情或许便会有转机。
这么一晃便到了十五日。宁清卓一早带着三名族人去了夏掌柜的茶庄。她打算在这为沈鸿锐举办品茶会,顺便也能向夏掌柜推销她家茶叶。刚下马车,竟然见沈鸿锐也到了。
宁清卓微讶:“你怎么也来这么早?”
沈鸿锐笑眯眯:“难得有机会与你相处,我自然要早些来了。”他一展竹骨扇,自觉扬眉吐气了:“清卓,我给你带了礼物。”
宁清卓见他双手空空,问道:“什么礼物?”
沈鸿锐摇着竹骨扇哈哈笑:“礼物不急。我先送你一个好点子。”
宁清卓有了些好奇:“你说。”
沈鸿锐一收折扇,摇头晃脑道:“你家茶叶虽好,可茶庄名字却不行。你瞧瞧人夏掌柜的茶楼,”他抬手一指一旁茶楼的牌匾,念道:“清茗轩,这名字多风雅!清卓,你是要开茶庄,不是开油粮铺,京城多得是附庸风雅的文士商人,你可不能再用‘宁家茶庄’做茶庄名了。”
宁清卓琢磨了片刻,点头道:“有些道理,我这茶庄名的确不够好。”却又一摆手,否决道:“不过,我还是不改。”
沈鸿锐不料她会说不改,很是惊讶:“为何不改?”
宁清卓侧头看那茶楼牌匾:“这茶楼能红火起来,靠得还是夏掌柜的悉心经营,并非是因为茶楼名好听。开茶庄也是,茶叶为实,取名为表,一个名字,哪有你说得那么重要。”
沈鸿锐想到自己辛苦书画的六十多把折扇,连忙再劝道:“就算没那么重要,换个名总归是更好。”
宁清卓看他片刻,一声轻笑:“不要。不只是茶庄,往后我宁家的产业,都要以‘宁家’做名。你有你的梦想,我也有我的追求。若是此生有幸,我便要将‘宁家’二字变成我的专属。届时,宁家茶庄、宁家盐铺、宁家商行在大启遍地开花,大伙只要在提到‘宁家’二字,谁都知道是我卢陵宁家。”
她仰头畅想片刻,甚美总结道:“可我若改了名,又该去哪逞这威风?”
初夏的晨光攀过楼顶,斜斜投在女子身上,金色光芒将那张精致的脸衬得愈发朝气满满。沈鸿锐第一次听宁清卓说起她的梦想,着实有些被震撼了,却不料,她最后会加上那一句,煞是孩子气,又忍不住笑了出来。他一声轻叹,眸中却是满目柔情:“罢了罢了,那便依你所言,不改了。”
宁清卓颔首赞同,却又问道:“你说要送我的礼物呢?”
沈鸿锐张嘴,一时答不上话。也怪他没先和宁清卓说好,想着要给她个惊喜,便自作主张为她改了茶庄名,画了那许多折扇,现下却不能用了。他眨眨眼,在袖中左摸摸,右摸摸,似乎摸到了什么东西,也管不得那许多了,直接拿出来递给宁清卓:“就是这个。”
宁清卓就见到沈鸿锐手上捏着一团皱皱的东西,接过一看,原来是一块手绢。她垂眸片刻,问道:“就是这个?”
沈鸿锐心中暗自嘀咕:我袖中怎么会有一块女式手绢?却只是点头道:“对,就是这个,作为你茶庄开业的贺礼。”
宁清卓一声冷笑,将那东西抖了抖,展开在沈鸿锐面前:“我还不知道,沈公子竟然也懂刺绣!这么在手绢角上绣个梅字,是有什么深意呢?”
沈鸿锐一看之下,心中叫苦!他就说他袖里怎么会有块手绢!这身衣服回京后他还不曾穿过,这手绢还是离京之前他收下的,送他手绢的姑娘名字里,好似就有个“梅”字。
沈鸿锐连忙将手绢夺回,塞回袖中:“不对不对,我拿错了,这不是我要送给你的东西。”
宁清卓见他居然将手绢抢回去,还巴巴塞回怀里,脸都黑了,扭头就想离开!却撞上了一个人。
那人正是沈鸿锐的小厮。他端着一大箱的折扇从马车那过来,没看清路,结果撞上了宁清卓,连忙道歉。又问沈鸿锐道:“少爷!这些扇子放哪?”
沈鸿锐朝他连连摆手:“谁让你扛出来了!还不快放回去!”却见宁清卓随手抓起一把扇子展开,轻声念道:“云雾阁……”
她看向沈鸿锐,明白过来:“这就是你要送我的礼物?”
沈鸿锐见她发现了,便也不隐瞒,从她手中拽回纸扇:“是了。本公子的墨宝,在京城可是千金难求!本来打算今日拿来送给好友,也算是为你的茶庄做个宣传,现下……”
他又是一声叹,很是不舍:“还是别浪费了,我拿回去修修吧,把这云雾阁改成宁家茶庄便是。”他觉得这主意很不错,连连点头:“对,可以这几天改好了,等你开张时再拿来送人,也是一样。”
宁清卓低头看那箱子,又拿起一把折扇,轻声道:“好多呢……”她暼沈鸿锐一眼:“修什么修?修过了多难看!”
沈鸿锐一脸幽怨:“不修可就浪费了!我这些天哪都没去,就专干这事了!三十多首茶叶的诗,三十多幅茶叶茶花的画,便是似我这般才华横溢,那也是很费精力的!”
宁清卓眸中有了笑意:“谁让你不提前和我打招呼,活该你白费功夫!”
沈鸿锐便收了那可怜模样,无奈问:“真不要?”
宁清卓笑了:“要。也别改了,就这么用着吧。往后我家茶庄,就叫云雾阁了。”她摸着下巴思量:“云雾茶是我家的招牌茶叶,茶庄叫云雾阁,还挺贴切的。你这名字想得好。”
沈鸿锐先是一喜,可听到后一句话,眼角却是一抽。若是让父亲知道宁清卓是怎么评价这“好名字”,定是会无言以对。
宁清卓便招呼小厮将折扇扛进茶楼。沈鸿锐跟着进门。就听楼上一个好听的女声道:“哟,宁掌柜,沈公子,你们来得好早。”原来是夏掌柜。
夏掌柜行下楼来,宁清卓与她见礼问好。沈鸿锐哈哈一笑,就想迎上前去,口中一边唤道:“夏姐……”
他的目光落在一旁的宁清卓身上,“姐姐”二字便生生吞回了肚里,语调也突然转了弯:“掌柜!”见两人看向他,又强调道:“夏掌柜!”
夏掌柜扑哧一声笑了出来。沈鸿锐见宁清卓只是偏头看他,也不见什么满意的神情,暗自反省一番,觉得定是因为自己的语调太过热情了。遂板了板面色,声音平和再唤了句:“夏掌柜。”心中暗道:如此礼貌而疏离,这回定是无可挑剔!
夏掌柜哈哈大笑,附在宁清卓耳边说了句话,宁清卓便也跟着笑了,却不再理沈鸿锐,径自带着宁杰三人上楼去布置。倒是夏掌柜留在一旁,见宁清卓走远了,上前一步,拍了拍沈鸿锐的肩膀,点头赞道:“小鸿锐,真乖。”
沈鸿锐微张唇,却愣是将快要出口的调笑话语通通咽下了肚,不自在摸摸鼻子轻咳两声,追着宁清卓上了楼。
☆、第57章 罗家闹事
十八日,宁清卓的云雾阁终是开张。有了这几日京城几大茶庄的广告,再加上沈鸿锐在朋友中的宣传,前来观看开业的人很多,云雾阁前半条街都挤满了人。郑同也领着他的兄弟们来了,宁清卓有心想请他们帮忙,却怕不熟悉请来了恶棍,开业时闹起事来,影响不好。遂找了沈鸿锐,麻烦他带些家丁前来帮忙。
沈鸿锐自然是乐意至极。一大早,他便领着一堆家丁在茶庄门口迎客,待人接物卖力无比,竟是比宁清卓还积极,不清楚状况的人看着,还要以为他才是掌柜。宁清卓跟在他身边,倒也落得清闲。
这么到了巳时中(10点),舞狮队来了,场面愈发喜庆。宁清卓对这良好开头甚满意,可她还没暗自欢喜多久,却听见了刺耳的唢呐声,扭头看去:就见到一队人披麻戴孝朝着她家店行来。
这是大街,白事一般不会走来这里。围观众人心中多有不满,却碍于这到底是丧事,还是一个两个让出了路。却不料,那队人行到了云雾阁店门口,竟然齐齐坐了下来,不走了!为首之人一声哭喊:“爹爹,你死得好惨啊!”瞬间,哭嚎声一片!竟是压过了舞狮的配乐!
沈鸿锐面色一僵,宁清卓心中也是一沉。她看向在店里忙乎的宁杰,见他一脸震惊,便明白了七八。果然,宁杰扔下手上事务,跑到宁清卓身旁:“当家的!带头哭那人,是罗三爷的大儿子!旁边那个是他二女儿……”
这一队人,竟然都是罗家的人。
宁清卓面无表情听着。很显然,罗三爷死在与她爆发冲突的当晚,时间太过凑巧,罗家自然认为这事与宁清卓脱不了干系,将这账算到了她头上。可官府又找不到证据,因此并不相信罗家的空口白话,这些天一直没有官差来找宁清卓,便是证明。
罗家人等不到官府为他们伸张正义,于是便在宁清卓开业这天齐齐上阵,想为他们的父亲讨个说法。
开业庆典撞上丧事,真是好兆头。
宁清卓只觉憋闷:她便知道!孙剑锋一掺合,就不会有好事!看看他给她惹来了多大的麻烦!
郑同自然也听说了罗三爷和宁清卓之间的事,此时犹豫片刻,行去她身旁:“宁掌柜。我郑同走得虽然不是正路,但这红白事我却是不沾的。可是你到底帮过我,我却不能袖手旁观。”他一声叹:“罢了,今日这事,我便帮你摆平,算是还你一个人情。”
他说完这番话,便想招呼他的兄弟,宁清卓连忙拦住他:“同哥,别!”
郑同奇怪看她,不明白她为何会阻拦自己。
宁清卓想得更远。郑同身份在这,还能怎么摆平这事?不过是带着兄弟们打跑这伙人。罗家已经是办丧事了,若是她再让人揍了他们,道义上站不住脚。她是要在京城做正当生意,若是开业当天,便仗着有地痞撑腰横行霸道,实在对茶庄名声不利。
可对着郑同,她却不能实话实话,只得一笑道:“同哥,这事我自己能摆平,便不劳烦你出马了。”
郑同本来就不愿掺合,主动提出帮忙,也是看在宁清卓曾经为他赴宴会的份上。此时听言,自然乐得同意。宁清卓却犯起愁来。正在苦想之际,身旁的沈鸿锐轻声道:“清卓,你跟我来。”
宁清卓看他,就见男人朝她点点头,一副有了主意的模样,遂依言跟他行去。沈鸿锐走到店中一面目平常的小个中年人身旁,躬身道:“廖兄。”
那廖姓男子回礼。沈鸿锐便低声恳求道:“还请来偏房一叙。”
三人来到后院偏房。沈鸿锐这才为宁清卓介绍道:“清卓,这位是刑部主事廖浩南。”又朝廖浩南道:“这位是云雾阁掌柜宁清卓。”
宁清卓连忙见礼:她来京城一段时间了,也曾在茶馆酒楼中听过这廖浩南的故事。据说此人刚正廉明,执法不阿,又善于断案,申了好些冤屈,渐渐有了名气。好些百姓都爱找他投诉状,而他不管能不能管,都会帮上一帮,倒是博得了“廖青天”的美名。
宁清卓看沈鸿锐一眼,清楚了他为她引见这人的目的。现下罗家闹事,她不能用强硬手段,得动之以情晓之以理。可她的身份尴尬,若是亲自上前去解释,定是会碰得灰头土脸无功而返,是以,她需要一个能让罗家信服的人物,为她来做解释。这廖浩南深得民意,又有好口碑,便是最合适的人选。
果然,沈鸿锐开始简单介绍宁清卓的背景,以及她来京城的缘尾。讲到她为了开茶庄找罗三爷时,宁清卓便找了个机会接上。她是当事人,由她讲述事情经过自然更可信。廖浩南听毕,皱眉道:“所以说,罗三爷的死,真的与你无关?”
宁清卓一声暗叹。自然与她有关。若不是因着她,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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