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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萧十一郎同人)萧十一郎之一顾倾城+番外 作者:素衣音尘(晋江vip10.04完结)-第6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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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白苏托腮看着连城璧微红的俊脸,笑得促狭:“啊呀呀,小的得跟连夫人报信去,咱家城璧小公子也长大了呢。”

    连城璧不语,只是挑出篮子里热乎乎的花式点心来,淡淡道:“这点心不错。”以他的经验,谈到吃的,阿苏多半会忘了刚刚的话题。

    “啊,”白苏欢乐地叫道,“定胜糕,我喜欢这个。”一口咬过连城璧手中白白的小花状糕点。满足地吞下去,忽然一拍手,一边翻篮子一边道:“对了,我刚刚似乎还看见了杭州小笼。”

    果然如此。他拍掉手中残余的糕点末,对白苏的吃相很有些无奈。

    白苏一脸餍足地吃着篮子里的东西,连城璧不饿,便拿了一壶竹叶青,坐到舱外,遥望越来越远的杭州城楼,自斟自饮。

    看着他独倚舱边﹑始终在微笑的神情,白苏拿帕子擦擦手,也蹲坐到舱外,对着他意味不明地笑。

    “笑什么?”连城璧看了她一眼。

    白苏拿过他手中的酒壶,喝了一口,才道:“感觉很好吧。”

    “女孩子少喝酒。”他夺过竹叶青,严肃地叮嘱道。

    “好嘛,我知道,喝酒伤身的,”白苏托腮朝他微笑,缓缓道,“我是说,被人感激的滋味很好吧?”

    连城璧没有答话,依旧望着杭州的方向,脸上竟浮现出丝丝怀念的神情。

    “他们感谢你﹑敬佩你,只因为你是连城璧,与无垢山庄﹑与武林神童都没有一点关系。这样的感觉,其实也很不错吧。”白苏笑着,眉目疏朗,一派温宁。

    他们对你的家世背景和江湖名声都没有概念,他们喜欢你,纯粹只是因为喜欢你这个人而已。

    城壁,这样的体验,你可是第一次?

    我想,你应该是高兴的吧。

    连城璧没有回答,只是回过身子,伸手揉了揉白苏的头发,笑如春山。

    船却在此刻忽然停了下来。

    白苏觉得有点不对劲,环顾河面,发现河上竟然只有他们一艘船。

    这条水路是杭州的一条水上要道,杭州城已经解禁,不可能只有他们一艘船在航行。

    不正常。

    白苏看了连城璧一眼,他的表情亦冷了下来,手已悄然按上腰间佩剑,目光锐利。

    真的要出事了。白苏摸摸腿上的匕首,叹了口气。

    四周实在太安静了。

    此时,一直戴着斗笠不发话的船老大突然张狂地笑起:“哈哈哈,老三,你他娘的还真猜对了,这个姓连的小白脸就是连城璧!”

    水下传来回应:“老大,杀了连城璧,我们就扬名立万了!”

    船老大抖开船蒿中的长枪,嗤笑一声:“傻蛋,当然抓活的,谁不知道无垢山庄有的是钱!”

    话音未落,水上接连溅起数个高过十米的水花,几人从水中飞身上船,稳稳站定,连同船老大一起一共八人,皆光着膀子,满身**,胸前各处竟都有着一个茶杯大小的疤痕,操着各色锋利的兵器,表情狠戾。

    连城璧一动不动地坐在那里,依旧侧身对着他们,叹了口气:“又是你们,看起来你们的水上功夫比起地上来要好那么一点。”

    那群人正是帮刘员外上隔离区找碴子的家伙,上次被连城璧的一根木头重伤,八人都怀恨在心,想着兄弟们水上功夫出色,在水上袭击姓连的,量他也难寻帮手,便谋划着趁连城璧和白苏两人离开杭州后下手,杀了两人,一雪前耻。

    “喂,你们一共才八个人?”白苏懒懒道,“人虽不多,但船小,怕是得下去几位。”白苏这是故意激怒他们,刚才她和连城璧之所以任着那几人上船而不动手,只是怕船下尚有人在,若真有心拼个鱼死网破,水下的人直接把这船底捣个窟窿,这茫茫河面他们上哪里去寻第二艘船好坐一坐?

    闻言,那边一声怒吼:“你小瞧我们八人!”其中一人此刻突然发难,手中铁链朝白苏直扑而去,白苏伸手抓住铁链,一发力,铁链便绕着船旋转了半圈,连带那人也飞了起来,被白苏右手一扯,拉了回来,连带左手一刀,直刺心脏。

    电光火石之间,连城璧亦已起身抽剑,迎向正面而来的船老大的铁枪。

    他的枪长,连城璧的剑似乎也不快,但船老大惊愕地发现,连城璧的剑突然像会变长一般,一路划风而出,他的枪法还没有施展开来,那柄雪亮的剑已经□了他的喉管。

    他什么都不知道了。

    连城璧抽出手中剑,顺势反过手朝背后一刺,结果了背后来袭那人的性命。转身又迎上了一柄铮亮的钢叉。

    翻飞的人影,激烈的打斗。

    碧波荡漾的河面被一朵朵血花染红,艳如晚霞。

    尽数抛尸河中。

    船板上的血缓缓渗到接缝处,一滴一滴,汇聚成河。

    白苏有点怅惘,只要不是变态,没有谁喜欢杀人。

    就近找了个干净的地方坐下,擦干净匕首上的血,她埋着头说道:“前不久还在救人,转眼就变成凶手了。”也不知这话是自嘲,还是说给连城璧听的。

    闻言,连城璧眉头一皱,心中说不上什么滋味,只得唤道:“阿苏。”随即送剑入鞘,走过来,蹲下身子,握住白苏尚拿着匕首的那只手,坚定了心中的想法,便道:“以后这样的事,你不必插手。”

    她的手,用来救人就好了。杀人的事,他来做。连城璧低头细视他掌中的柔荑,小巧而温软,本就不该沾染血腥。

    白苏摇了摇头,反握住他的手,骨节耸出,竟是异常用力:“既然入了江湖,我就没有独善其身的想法。人不犯我,我不犯人。”

    人若犯我,我必犯人。

    在江湖,就要遵守江湖的游戏规则。

    连城璧,我不是温室里的花朵,更不是普度众生的菩萨。虚伪与背叛,血腥与阴谋,凶残和贪婪,我都见过。不需要把我,保护得太好。

    那样,我们都会很辛苦。

    刚才,只是平静的日子过得太久了,有些一时接受不了而已。

    我没有关系。

    连城璧没有想到,自己从她的表情中,竟然读懂了这么多东西。

    阿苏从来清楚自己在做什么。

    这份独立,却让他心颤。

    连城璧埋首,将握着的她的手静静放在自己的唇边,不再说话。

    船上的气氛一时有些低沉,两人相对无言。

    白苏不太喜欢这样的安静沉默,让她觉得有点怪怪的,便习惯性一脚踹向对面的连城璧,提高嗓子道:“愣着干嘛,快去划船啦!这水下面可都是尸体,你还打算在这里呆多久啊!”

    连城璧一时没反应过来,怔怔地看着她,又指指自己,样子居然有点呆:“我?!我去撑船?”

    “不是你,难道是我?看我这小身板,你忍心让我做这么累的活?”白苏捡起船上那支硕果仅存的船蒿,笑盈盈地递给连城璧,“去吧,我们顺流而下,撑船应该很容易的。”

    可是,他……没干过这个啊。从小到大,连大公子学过的才艺无数,但撑船……真的没人教过他。

    但现下,船上就他和阿苏两人,确实也只能他来。连城璧有点无奈地接过蒿杆,开始体验人生中第一次当船夫的感觉。

    “船的方向歪了啦!”白苏喊。

    “城壁,怎么船一直在打转?”

    “为什么不动了?”

    “对,就是这样!”

    “诶诶,怎么开始向后移了?”

    “你行不行啊?”

    ……

    纵使涵养好如连城璧,也实在受不了这个悠闲坐在船上吃东西还要对他指指点点的家伙,终于沉声道:

    “闭嘴。”

    世界顿时安静了。

    白苏看到连城璧一向平静的黑眸里燃烧着怒火,很明白自己惹毛了某人。于是非常识时务地闭了嘴,乖乖拿起一支桨在后面帮忙划着。

    连城璧长舒一口气。

    他很快掌握了撑船的技巧。

    在风和日丽﹑山明水秀间,船行百里,乘风破浪。

    白苏同连城璧有一搭没一搭地聊着。

    “那个叫你师父的老男人是怎么回事?”

    “他想拜我为师,我没答应。阿苏,李大哥不老。”

    “……”

    “胡华那个老头子居然真信你给他吃的是什么九蛊穿肠丹,明明就是至宝丹嘛。”

    “……我记得你还骗他安宫牛黄丸是解药,让他闭着眼睛一口吞下。”

    “我是怕他吃不到解药不安心嘛。”

    “可以直接告诉他真相。”

    “好麻烦,而且以那老头子的性子,说不定还疑神疑鬼的,不如再骗一次。”

    “……”

    “你那什么表情,明明这主意就是你出的!”

    “咳咳,当时情况紧急。”

    “一肚子坏水。”

    “……”

    “我说,城壁啊,以后你都隐姓埋名,或者改个名字啥的吧。”

    “为何?”

    “因为连城璧很有名,无垢山庄很有势力啊,一定有很多人想和你攀交情,还有很多人想绑架你或者杀死你。”

    “……”

    “怎么不说话?”

    “你觉得我很麻烦?”

    “也不是啦,只是觉得一个人名声太盛,不是好事,而且你和我两个人,总是寡不敌众。”

    “……”

    “喂,你觉得我的提议怎么样啊?”

    “我还没那么大的名气。”

    “……也是,你还小嘛,但是……”

    “阿苏,通常来说,我若只说我姓连,有些脸面的江湖人都不会拉下面子要追问我名字的。”

    “是这样的?!可,可是,我会叫你名字啊,那我要不要改口?”白苏很纠结。

    连城璧无奈了:“不碍事,阿苏,我说过了,我没有那么有名。”

    更何况,无垢山庄并不好惹。

正文 家书

    (一)

    城壁跪禀:

    母亲大人万福金安。孩儿自七月初九离开杭州,途经绍兴﹑宁波﹑丽水等地,现已到榕城。各地风貌有异,孩儿甚感新奇。绍兴花雕醇香无比,但谨记母亲大人教诲,并未贪杯。

    日课不敢懈怠,而行走山水之间,孩儿觉心境旷达,所悟良多,于武功亦有所助益,境界更上一层。

    孩儿在外,自知谨慎,母亲大人,不必挂怀。家中事,可安否?男谨禀,再请母亲大人万福金安。

    ————城壁禀于榕城

    姑苏城凉爽的秋风里带着大闸蟹的香气,无垢山庄里的菊花怒放得格外美丽。

    坐在窗边读完信,连夫人疲惫地揉揉眉心,拢了拢肩上披风,将手中的薄薄的一页信纸按原样折好放入信封中,照例收进一个精致的檀木盒里。

    “璧儿,在外面过得很好。”连夫人白皙修长的手指轻轻触摸窗前摆着的一盆绿衣红裳,若有所思地淡淡微笑。

    旁边的婢女接口道:“公子聪颖,自是不会吃亏。”

    连夫人却蹙眉叹了口气:“我就是怕他太聪明了,反而不好。”

    慧极必伤。

    何况,她还把无垢那么大的担子都压在他肩上。或许,让他出去走走确实是好事。连苏,倒是无意间做了件正确的事。

    她望着开得正好的菊花,出神地想。

    “咳咳咳……”连夫人觉得喉头一痒,突然胸间一阵剧烈的咳嗽让她喘气几乎都喘不过来。

    侯在一旁的婢女连忙上前帮她顺背,倒上一杯水让连夫人喝下,忧心道:“夫人,您今天的药还没喝。”

    连夫人捂着因剧烈震动而有些疼痛的胸口,挥挥手:“端上来吧。”

    此时此刻,连城璧和白苏正在福建沿海,看着使用古老海水制盐法的人们正在辛勤劳动。岸边一亩亩方正平整的水稻田般的池子,还有结晶池里已经结晶的盐块,经过翻炒的细细的盐粒,都是他们的杰作。黝黑发亮的皮肤﹑结实紧密的肌肉则是他们劳动的证明。

    “在这里呆些日子吧,”白苏对连城璧说,“我想给附近村子的人免费看看诊,也顺便采些药材。”

    她想着,福建的金线莲是很珍贵的中草药,海中的海马海星海参也都可以入药。海带,中医叫昆布,也是可以扩张血管﹑降血压的好东西,还有龙涎香﹑珍珠……都是很不错的药材。至于诸如芋螺﹑细斑指水母等有毒的海洋生物,如果能捕捉到,也是很大的收获。而且,听渔民说当地一个医术很高但脾气古怪的老大夫就住在附近的一个庄子里,她非常想去拜访拜访,希望能借此多了解一下海中生物在中医上的应用。

    “好。”连城璧很自然地答应。

    白苏看了他一眼,想了想,又开口:“城壁,你……有没有试过在海浪中舞剑?”

    连城璧摇了摇头,随即轻轻一笑:“我会试试。”他隐约察觉,和自然的搏斗,或许是最能领悟武术真谛的法门之一,穷山恶水,却可能是习武之人突破瓶颈的福地。世间的事就是这么奇怪,安逸富足的生活,换一个角度来看,也不是那么值得向往。

    (二)

    城壁跪禀:

    见信如晤。

    愿母亲大人万福金安。冬至已过,但岭南一带气候温暖,午时前后尚可着单衣而不觉冷,百越族分支甚多,方言难懂,服饰奇异,民风剽悍,但热情好客。孩儿身体康健,只是思母之心甚重。无奈路途遥远,除夕不能赶回,留母亲一人在庄,孩儿坐卧不安,特奉上岭南特色风物及小兽数只,以宽母心,聊以相慰。母亲保重,切勿忧思。

    ————城壁禀于嘉应

    这个时代的沿海诸省,虽有为数不多的对外贸易活动,但经济远不如后世那样发达,且岭南多瘴气,在中原人士看来,这里就是穷乡僻壤,只有流放的失意者才会来此。而由于远离政治中心,这里可谓“山高皇帝远”,受儒家影响相对较小,有很多在卫道士看来伤风败俗的行为,在这里都是被接受和认同的。且这些地方民风淳朴,开放热情,外来的人只要无恶意,便会得到很好的款待。

    而白苏最喜欢的,除了岭南人民汇聚无数智慧总结形成的一套套独特的医疗方式,就是各种特色美食了。需知后世的广州小吃是多么丰富多彩,广州早茶是多么精致美好啊!真的,想到这些,她都开始语无伦次了。

    除夕夜这天,两人依旧呆在嘉应。这天清早,嘉应家家户户都在拜菩萨、敬神。当她和连城璧出门闲逛的时候,看到的是满街房屋的大门口贴上的鲜红春联,谷仓门上、禽畜栏前、甚至水缸边都贴上了红纸条,上街的大人小孩皆穿上新衣,一副干干净净欢欢喜喜的模样。白苏笑着指着他们路过所见的两幅春联,说道:“城壁,那也是你写的吧。”闻言,连城璧顺着她的手指所指方向看过去,点了点头。

    白苏笑得更开心了,带着几分调侃地行了个礼:“秀才大人,奴家这厢有礼了。”

    岭南所处偏僻,受过学堂教育的人少,连城璧在这里,被看做很有学问的人,凡是知道他的,皆尊称他一声“秀才大人”。白苏一直觉得这个称呼很有趣。不过连城璧常常给人文质彬彬的感觉,确实有几分像读书人便是了。

    “秀才大人,顾大夫,你们在这啊!”一个爽朗中带着惊喜的女声传来,白苏看过去,见一个中年女人朝他们走来,她依稀记得,这是小虎子和小冬子的娘,人们都叫她虎婶。

    “虎婶,过年好。”白苏微笑。

    “过年好,过年好,”虎婶笑得开心,转而又道,“顾大夫和秀才大人若不嫌弃,上我家过年去吧。”

    “虎婶啊,你一家霸占两人,也太贪了吧,”竟又过来一个客家妇女,朝二人笑道,“我家大,不如来我家过年,热闹!”

    虎婶笑骂道:叶子她娘,你是同我抢人来的吧。”

    “不光是我,我还算手脚快的,”叶子娘的语气中带着几分得意,“我可知道,好几家都想顾大夫和秀才大人去过年呢。”

    听着这些话,白苏和连城璧二人对视了一眼,都从对方眼中看到了无奈。白苏耸耸肩,主动上前一步,笑着对那两人说:“二位婶子的好意我们心领了,但打扰哪家过年都不好,我和城壁打算在客栈自己过。”

    “这怎么行!”虎婶急了。

    “那客栈多久没修了,旧得很,过年咋能在那过!”叶子娘也急了。

    眼看这两人就要扑上来,白苏呵呵一笑,拉着连城璧,转身就走,还不忘回头客气道:“两位婶子过年好,赶紧回家去吧,我们二人自会照顾自己!”

    走远了,白苏才放开连城璧的衣袖,无奈道:“好热情的大妈们。”

    看着她故意愁眉苦脸的表情,连城璧笑了,伸出手揉揉她的头发,最近他很喜欢做这个动作:“我们也过年去吧。”

    二月二,龙抬头。

    连城璧的生日竟然在这一天。

    望着桌上那碗实在无法违心称赞好看的黏糊糊的长寿面,连城璧叹气,朝满怀期待看着他的白苏道:“谢谢,但是……我能不吃吗?”

    连城璧从不当面回绝任何人的好意,那是失礼至极的行为。但对于白苏,他似乎总有不一样的做法。

    话音刚落,刚刚一脸温柔贤惠的白苏立时凶相毕露,狠狠一拍桌子,震得桌上的面汤抖了几抖:“连城璧!看着你今天生日的份上,本姑娘才亲自下厨一次,你居然敢不给我面子!”

    就知道拒绝也没用。

    他很快举白旗投降,认命地拿起桌上的筷子:“我现在就吃。”

    “不能咬断,要一整根吃下去,”白苏得意,“我做的可是正宗长寿面!”

    面条入口,爽滑而有筋道,汤味渗进面中,分外鲜美。

    居然味道不错。

    连城璧很惊奇,一口气将这条长长的面条吃完,然后开始喝汤。

    面汤的味道也很好。

    一碗长寿面下肚,连城璧的脸上也不由得浮现出满意的神色。

    看着他的神情,白苏更加得意了,简直有些眉飞色舞起来:“我煮的面味道不错吧!”

    “是不错,”他没想到阿苏的厨艺居然挺好,但想起刚刚那面的样子,忍不住补充道,“但样子确实有些……”

    好的菜肴讲究色香味俱全,白苏做出来的东西,味道很好,但充其量多占个“香”就不错了。

    白苏却是浑不在意的模样:“好东西不能只看外表,重要的是内在啊内在。”她挥舞着右手,激情澎湃如同演讲。

    此时,连城璧猛然想起一件事,心中觉得有些内疚,便问了出来:“阿苏,你的生辰是何时?”

    白苏一愣,这副身体的生日是什么时候,她还真不清楚。

    但是,报前世的生日应该无妨吧,这具身体该是无亲无故的,唔,除了那个脖子上几乎被她忘记的勾玉,算是一个凭证。这样想着,她便道:“就算是腊月初一吧。”

    “就算是”——这又是什么意思?连城璧难得茫然了一下。

    而目前重要的是——

    “已经过了啊。”他有些失望。

    “明年帮我过就好啊,”白苏并不在意,前世过的生日不算少,过多了也就不那么看重了。想了想,她补充:“不要长寿面,要礼物。”

    他笑:“好。”

    窗外,梢头鸟鸣,春意正浓。

    离开嘉应,两人一路策马而行。

    在路上,他们听说了一件武林大事。

    铜椰岛和海南派发生纠葛,海南派掌门率领门下九大高手前往铜椰岛邀战。

    海南派的剑法以迅急诡秘闻名江湖,可能和剑法风格有关,海南派的剑客们多半都有些怪里怪气,素来不肯和别的门派打交道。这样一个孤僻的门派,竟然要和铜椰岛发生血战,不知是发生了何事。

    恰好,他们二人此行顺路,混在看热闹的江湖人中间,想必不会引人注目。

    那场震动武林的“铜椰岛之战”,白苏和连城璧,就这样做了台上的看客。

正文 苗疆

    “七年前‘铜椰岛之战’震动武林,铜椰岛主以及门下的十三弟子固然都死在海南派剑下,海南派的九大高手,也死得只剩下海灵子一个。”——古龙《萧十一郎》

    当海灵子从鲜血淋漓﹑人肉横飞的梦中醒来时,腥咸的海风拂过他的耳际,阳光透过晃动树叶射进他的眼睛,有些刺眼。接着,他发现自己正躺在一棵大椰树的树荫下,身下垫着一张竹席,远处便是浪拍礁石的大海。

    “醒了。”

    海灵子费力地侧过头去,觉得全身的骨头都要散架,伤口疼得让他冷汗直冒。然后,他看见一个少年,不,大概是少女,正蹲在不远处笑吟吟地望着他。少女的身边静静地站着一个少年。

    这两人他都不认识。

    “你的伤口已经处理过了,这个是伤药,每天早晚各抹一次,会好得很快,”少女走过来,将一个红色的小盒子放在他的身边,笑道,“碰上我们,算你命大。”

    “其﹑其他﹑人呢?”海灵子问,可能是太久没说话的缘故,他的嗓音嘶哑难听。

    “你是说你家掌门和师兄弟,”少女遗憾地摊开手,说,“大概都死了。”

    海灵子愣了,思绪有些混乱,说不出心里此刻是什么滋味。海南派的高手,从今以后,唯有——他了?

    他沉默了一会,发觉两人还在看他,便慢慢开口:“多谢二位救命之恩。”

    少女却摆摆手道:“不用啦。我们也要走了,你旁边那棵椰树下有吃的,你的伤好些了就自己离开吧。”

    说罢,少女转身,背起一个奇怪的大包,同少年一起往椰林深处走去。

    海灵子一直盯着他们二人的背影。

    眼中渐渐泛起杀意。

    在他失去意识前,他亲眼看见铜椰岛主最后一个倒下。如今,他发现海南派也死干净了。

    也就是说,他是铜椰岛一战唯一的幸存者。

    他不应该是被救的,应该是大战后凭实力自己活下来的。

    如此,武林中人都会佩服他。

    他的手悄悄扶上腰间的剑。

    就在一刹那间,,那个少年忽然转过身来,堪堪对上海灵子的眼睛。

    那少年的气质原本极温和,在那一刻,他的目光冷峻如刀,直刺人心,锋利得仿佛能刺透人的灵魂,而那样的锐利中,竟带着几分意味不明的讥诮。

    海灵子悚然一惊,没来由地慌张不已,心跳加快,手不自觉松了开来。

    待他再看向少年的时候,少年已经回身,同少女一起消失在椰林里。

    算了。

    海灵子这样想着,疲惫地闭上了眼,听着海的声音,渐渐睡了过去。

    不知过了多久,当他再次睁开双眼时,看见的不是阳光也不是椰树,而是一张充满孩子气的脸。

    那人笑得很甜美﹑很天真﹑很单纯,见他醒了,那人轻轻开口问:“你,就是海灵子?”

    平坦的官道上,白苏和连城璧并肩骑行,速度并不快。

    “刚才那个道士肯定被你吓死了。”白苏笑着调侃连城璧。刚才她虽然没有转身,但是不代表她感觉不到背后杀气腾腾的目光,不代表她不知道连城璧回头做了什么。

    连城璧看着她,问道:“后悔救他?”

    “那倒没有,”白苏摇头,“顺便而已,本来也没指望他报恩。”而且,原著里,海灵子的确是这场大战的唯一幸存者,若没有她救他,估计也会活下来。她只是好奇,海灵子难道就是这一次九死一生后和逍遥侯接上头的吗?还是,要更早或更晚一些?

    闻言,连城璧笑了一下:“现在去哪?”

    “不知道,先随便走走吧,”白苏想了想,又道,“想去云南或是湘西一带看看,听说那边蛊术不错。”还有,她想亲眼见一下传说中的湘西赶尸。

    “听说,还有降头术,”连城璧想起在广东的时候所听到的传说,扶额叹道,“阿苏,你为何对这些诡秘的东西很有兴趣。”他觉得,巫蛊和降头都带有很强的宗教色彩,近乎妖魔化,虽然,它们都莫名其妙地具有独特甚至恐怖的效用。而越是如此,倒是越让常人惧怕。

    “我好奇嘛。”白苏有些不好意思。

    (三)

    城壁跪禀:

    母亲大人万福金安。

    如今孩儿已向西南而去,将进入云南贵州等地,探访异族奇人奇事。母亲勿要忧心,异族民风淳朴,多半并无害人之意。且岭南亦多奇术,孩儿已有见识。此去路途甚艰,恐多月家书不得寄出,望母亲切勿挂怀

    孩儿在外,自知谨慎。但问家中事,可安否?男谨禀,祝母亲大人圣体康健。

    ————城壁禀于盐津

    苗疆,泛指中国西南部各地方,多丘陵,少平地,山势连绵起伏,植被茂密,地势险要。多个少数民族在此聚居,其中以苗族人口数量为最,分布最为广泛,故中原人士称这些地区皆为“苗疆”。实际情况当然并非如此。事实上,白苏和连城璧一路走来,已经见过好几种风格迥异的民族服饰了。

    而比起岭南来,苗疆的人似乎要排外许多,见着汉族人路过,目光多半是警惕的。但倒也无人主动找他们麻烦,只是若要问路,得到的多半是沉默和躲避。

    果然是民风有异。

    碰了多次钉子后,白苏叹了口气。

    或许是地理差异吧。岭南靠海,海的宽广给了她的子民开放的心态;苗疆靠山,山的环抱给了她的子民谨慎的思维。两者谈不上谁好谁坏,但是对于白苏这样的旅行者来说,自然是无比怀念岭南人民的热情好客的。

    苗疆是一个很大的范围。到了云南贵州一带,高原气候,即使是夏天也颇为凉爽,各处奇石密布,钟乳岩洞偶有所见。而到了湘西,又是不同的景象,高山环绕,流水潺潺,丛林密布,湿气颇重。至于广西或是四川,那又是另一番图景了。

    这些日子,两人的生活过得颇为艰苦。

    一来,由于地处偏僻,无垢山庄的势力也未深及到此,导致两人身上的银子日益减少却苦无补给,只得省了又省,而且苗疆内大些的城镇不多,很多东西得等到一月一次的赶集才会有卖,因此,二人每天的吃食几乎都是从山里自己打来的;

    二来,虽村落不少,但是肯收留两个汉族人的人家少之又少,很多时候,他们都只能住在山上猎人打猎后暂住的小屋里,而最差的情况,就是露宿野外;

    三来,奇虫毒草颇多,当然,名贵药材也不少就是了。为此,天气虽热,但两人行走之时依然把自己从头到尾包得严严实实;

    四来,就是语言问题了,少数民族方言不太好懂,使得白苏一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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