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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萧十一郎同人)萧十一郎之一顾倾城+番外 作者:素衣音尘(晋江vip10.04完结)-第1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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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附:【本作品来自互联网;本人不做任何负责】内容版权归作者所有|欢迎大家
…↖(^ω^)↗…


《萧十一郎之一顾倾城》


正文 初见

    当顾白苏重新睁开眼睛的时候,她立刻发现自己已经不在长白山了。

    这里是亚热带典型地貌,潮湿,温暖,很多常绿裸子植物,还有极好的木本花木,竟都没有人工培育过的痕迹。长白山的冰川冻土,雪蚀洼地,离这里很远。

    落差不到十米的瀑布呼啸而下,漫天的水雾伴着巨大的轰鸣声,倒也气势磅礴。

    瀑布下是一片水潭,茂密的树林绕水而生,至水潭周围才留出一片空地来。

    顾白苏放掉手中刚才紧紧抱着的一根圆木,慢慢从水潭里爬起来,站在潭边的岩石上,弯腰洗了把脸,怔怔地看着河中倒影里那张陌生的脸,觉得很好笑。

    古武者对身体状况非常敏感,从她苏醒的刹那,她就发现自己的速度﹑力量下降了不止一星半点,最重要的是,她辛辛苦苦攒了十多年的内力,丁点不剩。

    其实这也很正常,因为她已经不是自己了。

    就骨龄来看,她现在是个七岁左右的小女孩。并且,如果这个女童不是演员的话,她该是穿越了。

    身上这身粗布衣裳,虽然破旧,但确实是古装。只是不知,是哪个朝代。

    她把全身上下都搜了一遍,除了胸前长约两厘米的勾玉状深红吊坠,还有手臂上﹑背上﹑小腿上七零八落的伤口,衣服上不属于她的大片血迹,别的什么也没有了。

    细心把身上的脏渍和血迹洗掉,顾白苏就近找了几味止血消炎的草药,嚼碎了再吐出来,敷在伤口上。背上的伤口敷起药来虽然比较困难,好在小孩子身体柔软性好,使使劲也就成功了。

    把这一切做完后,她依靠在一棵小树下,以一种极不舒服的姿势,睡着了。她知道在这种什么情况都不明的时候,睡觉是很危险的,况且她还是个小孩子。但这具身体确实太疲惫了。想必是顺流漂了很远的地方。

    人很累的时候,往往能够睡得很沉,顾白苏就是如此,一觉醒来,明媚的阳光已换成漫天星斗,她却以为自己才刚刚睡下。

    眨了眨两下眼睛,很快就清醒过来,她隐约觉得这副身体的体质相当不错。月光如水银流泻,她摸出胸前的挂坠,透过月光看去,坠子如水晶般剔透晶莹,发出淡淡的红光。

    看了很久,都没有发现特异之处的顾白苏叹了口气,将它放回衣内,仰脸看天,发呆。

    今晚天色极好,不见任何云层,干净得只有星月。深蓝的夜空上,宏大而璀璨的银河静谧地流淌,张扬着宇宙古老的华丽。

    “古代的星空真好看,”顾白苏仰着头,努力让眼中的泪水咽回嘴里去,轻轻露出了穿越后的第一个微笑,“或许,这真是我的命吧。”

    两年前,师父为她占了一卦,告诉她,今年她会有一个逆转时空颠覆命运的劫数。

    “如何化解?”她支着脑袋朝师父笑,觉得师父一副“佛曰,不可说”的样子好像街上算命的老神棍。

    师父深深地望着她,依旧高深莫测的模样,道:“顺其自然。”

    “这劫,柳暗后就是花明。”

    顾白苏以手搭额,忍不住叹气,当真,很想师父那张皱巴巴的脸了。还有那些欠扁的家伙们,那些生死以诺的伙伴呵。

    只是此生,不知是否有望再见。

    努力把泪水吞下,有点郁闷地把自己摔进草里,身上的伤口疼得她直抽冷气,好不容易干涸的泪腺差点又要泛滥。

    呈大字状躺着,就这么看着星空发呆,呆着呆着,顾白苏渐渐有些饿了。

    是了,这副身体到现在还没进过食。

    顾白苏更加郁闷了。

    不知道有没有愿意自杀的兔子过来撞撞树?就算有,她也不能生吃一整只啊。

    “唉……”她长长地叹了一口气,决定就近去摘点野果子吃。南方的自然界,物产还是很丰富的。可惜,喜欢晚上出没的动物朋友们,也是不少的。

    望着满树黄澄澄的小枇杷,顾白苏绕树一周,挑了枝桠最低垂的一处,使出浑身力气向上一蹦,小胳膊奋力向上挥动。抓,我抓我抓,我再抓……抓住片树叶也行啊……

    “果然够不着,”顾白苏很沮丧,这副身体实在太小太弱,况且还有伤,“不知道爬不爬得上树。”

    突然间,顾白苏觉得背脊一凉,她微微皱了皱眉,背倚着树干,朝四面看了看,却不见异样。

    刚刚似乎有东西在盯着她看。

    “错觉吧。”

    继续仰头望着这棵树,她很认真地点点脸蛋,想,为什么她一定要吃枇杷呢,为什么她不选择白天就早点走出这片林子呢?最重要的是为什么附近就这一株果树呢?

    “姑娘。”

    就在顾白苏跪在草地里,一边爬一边在枇杷树下搜寻熟透了掉落的批判时,她听见了一个稚嫩的童音。

    那是一个□岁的男孩,头发简单的向后梳着,一身精致的云纹绣蓝衣,似乎被树枝挂破了几道,胸前坠着一个金长命锁,腰上悬着一柄长约一尺的小剑。

    “你在叫我?”顾白苏直起身,看了看他,又环视一下四周,微微挑眉。这样一个富家公子模样的男孩,怎么会一个人出现在树林里?

    “是,姑娘,”男孩可能是第一次搭讪,显得有点局促,他使劲抿了抿唇,道,“你是一个人吗?”

    突然间就明白刚刚的背脊一凉从何而来,顾白苏笑了:“你刚刚不是都看见了。”

    男孩明白白苏的意思,却只淡淡道:“我只是想确认下姑娘的身份而已。况且,这是我家的树林。”

    好霸道的话!顾白苏饶有兴趣地打量着男孩,笑容依旧:“那树林的主人,您迷路了吗?”

    男孩一窒,抿了抿唇,盯着她,不说话。

    顾白苏也不恼,就着月光,端详起男孩的面貌。

    这确实是一个极漂亮的男孩子,英挺的眉,乌黑的眸子,精致的双眼皮,耸直的鼻梁,优美的唇线,虽然五官没有到长开的时候,脸蛋尚是粉嫩嫩肉嘟嘟的,上面还有几道黄黑的可疑痕迹。但可以想见日后的模样,必是极清俊的。

    被一个女孩子盯着看这么久,男孩有些恼怒,忍不住开口:“喂。”

    话一出口,男孩就后悔了,“喂”这么没有礼貌的字眼,实在不应该从他嘴里说出来。

    “怎么?”欣赏完可爱儿童的顾白苏现在很满意。

    感觉眼前的女孩对他的无礼并不在意,反而心情很愉悦的样子,男孩咽下嘴边的道歉,接着问:“你为什么会在这里?”

    “你有打火石吗?或者火折子?”古代应该都这么叫吧,顾白苏不确定地想。

    她居然不回答我的话!男孩再次恼怒了,这个小女孩真没有教养,不知道别人的问话要先回答的吗?看她这一身脏兮兮的粗布衣服,果然是穷人家的孩子吧!

    纵使心里恼怒,男孩依然决定保持自己的风度,便回答了她的话:“有火折子,你要做什么。”

    “把你的剑和火折子都借我,”白苏笑眯眯地伸出手来,补充道,“你明明就生气了,为什么不说出来?唔,虽然我不知道你在气什么。”啧啧,整张小脸都气得扭曲了,难得说话时声音没发颤。

    这一次,男孩脸涨红了,也不知道是因为气恼,还是心事被揭穿的窘迫。虽然在月光下,白苏并不能看清楚他的脸色。而且她也没心思看,拿到工具的白苏非常开心,对男孩笑得灿烂:“你饿吗?”

    女孩仰面,笑靥如花,明亮的眸子直直望进着他的,盛满星光。

    男孩顿时看得有点呆住,听到白苏的问话,下意识地点了点头:“恩。”

    很好,白苏满意地小手一挥:“那我们来吃鱼吧!”

    照着白苏的指示,男孩拾了一大堆树枝,小小的身板有些承受不住,歪歪斜斜地走到了河边。

    放下树枝直起身,男孩就看见白苏挽起裤腿,站在萤火虫飘舞的河边,拿他的小剑一条接一条地刺鱼。

    “你回来啦,树枝够吗,够了就去那边的石头上生火吧,”白苏非常有气势地挥舞手里的小剑,把火折子扔回给男孩,“我很快就好了!”

    从来没有用剑杀过鱼的男孩,歪着脑袋想了想,又回去捡更多的树枝。

    然后,找到那块巨大平整的岩石,默默地坐下,生火。

    生好火的男孩,默默地坐着,看白苏用那把小剑削树枝,然后把鱼去鳞,开膛破肚,洗净。

    男孩在一旁,默默地把削好的树枝串上鱼,开始烤。

    白苏把手里的植物叶子的汁液挤出来,滴到鱼肉上,“兹啦兹啦”,鱼肉上泛起白泡。

    “很香,”不知道白苏滴的是什么植物的汁液,但是香味很快四溢倒是不争的事实,男孩很佩服地看向这个似乎比自己要小的女孩,“你很厉害。”

    “谢谢,”白苏非常愉悦地指指手里的鱼,“可以吃了,当心鱼刺。”

    男孩安静地开始啃鱼,白苏在一旁能够感觉到,这是一个家教很好的孩子,即使是在野外,啃一条不算美味的鱼,动作依然很优雅,虽然吃的速度极快,能看出他确实饿了,但一点声音也没有发出,真正是“食不言”。

    男孩吃完鱼后,白苏还在啃着,没办法,她吃鱼一向很慢。男孩看了看白苏,又扭过头去,过了一会,又扭回来看着她,欲言又止的样子

    白苏抬眼看他:“怎么了?”和他相处后,白苏明白,这厮绝对是个闷葫芦,有话憋在心里,不主动问他是绝对不会说的。

    男孩有点不好意思的样子,迟疑了一会,指了指白苏的小腿,落在她腿上的目光很快缩了回来。

    腿上的伤口吗,她有注意伤口不沾水的啊。白苏不明所以。

    看到白苏一脸迷惑的样子,男孩心想,她应该是娘亲没有教导过,所以不知道吧,我有义务要提醒她的。于是涨红着脸,鼓起勇气解释道:“姑娘,女孩子的小腿不可随便露出来。”

    呃,白苏差点把嘴里的鱼刺吞下去。老天,这孩子要不要这么早熟!

    突然白苏就很有逗逗面前这故作老成的小男孩的意愿:“我是小孩子嘛,露小腿又何妨,而且我喜欢这样。”

    男孩小声回答:“可男女七岁不同席。”

    “可什么可,”白苏冷不丁一脚把男孩踹下石头,“快去河边把自己赶紧洗洗干净,否则不要回来和我说什么礼教。”

    无辜摔下石头的男孩很有些郁闷,无奈道:“喂……”

    “快点去。”白苏扔下手里已经干干净净的树枝,也跳下岩石,一把拉起男孩往河边跑去。

    她叉着腰,故作凶恶地瞪着男孩,粗声道:“脱鞋,捋裤腿。”

    “噗”,男孩忍不住笑了,“能不能别这么凶,我洗就是。”说完便提起裤腿,开始慢慢清洗自己的手和脸,倒也一派自如。

    白苏笑道:“我也看过你的小腿了,咱们扯平。”

    “那不一样,我是男的。”男孩对于白苏的理论觉得很无奈。

    白苏不在意地摆摆手,径自爬回岩石上,趁男孩在河边的时间,她将岩石上烧火的灰烬清理掉,在原来火堆烧烤过的岩石上铺上厚厚的枝叶,离枝叶一米左右的的地方重新生了一堆旺盛的火,将一些艾草放在四周点燃。

    这一切做完后,白苏朝男孩招招手:“过来睡吧。”

    虽是夏日的夜晚,林子里的气温还很低,但是这块岩石却暖暖的,很舒服。艾草的味道淡淡飘过,男孩和白苏并排躺在枝叶上,听着耳边的虫鸣,男孩明明觉得身体很困倦,但却怎么也睡不着。

    男孩轻轻开口:“姑娘,你还醒着吗?”

    “醒着。”白苏以手枕头,有点郁闷地看着银河,白天睡多了,晚上竟然睡不着。

    “你家在哪?出了这片林子,我差人送你回家。”

    “不用,”白苏闭上眼睛,平静地说,“我家很远,到不了的。”

    “怎么会?”男孩有点讶异地转过头来看着她。

    “就是如此,不要谈我家了吧,”白苏侧过身来,有意转移话题,“我是顾白苏,你叫什么?”

    “我叫连城璧。”男孩答。

正文 出林

    有点耳熟的名字,白苏心想。

    “你怎么一个人在林子里?”他问。

    在哪里听过呢……继续思考。

    “喂……”连城璧有点无奈,她怎么又不回答。

    确实是听过的,越来越觉得熟悉。白苏开始盯着他看。

    连城璧被盯得有点发毛,不自在地偏过头去,却又忍不住要问她:“你在看什么?”

    明明感觉答案就在嘴边,呼之欲出,但就是想不起来。白苏蹙眉,对于想不出的问题她一向选择扔在一旁,于是——“算了,睡觉。”

    连城璧扭过头,便看见白苏已经翻身背对他睡去,有点发愣,“你……”她还真是……我行我素。

    金色的阳光强势地击碎灰白的梦境,清脆的鸟鸣在林间跳跃。

    白苏支开眼帘,以手遮住刺眼的光线,坐起。

    艾草早已燃尽,身边的男孩好像已经起来很久了,站在一块空地中央,手握昨日拿来烤鱼的那把剑,专注地舞动。

    一招一式,行云流水,精妙无双,柔和如风,却又气势十足。

    竟然是很高深的剑术。

    白苏就着潭水洗了把脸,仔细地观察连城璧的剑势,不由得眯了眯眼,这般大的孩子,剑术竟已颇见造诣,很了不起啊。

    莞尔一笑,白苏盘腿而坐,双手自然垂放于膝,闭眼,意识沉入黑暗,开始冥想。

    但愿,内力能早些练回来。

    倏地,白苏猛然张开眼,直觉一股气流从丹田涌上,就要冲出口腔,她立时大喝一声:“你是连城璧!”

    就那么福灵心智的一刹那,她记起来了,连城璧,是《萧十一郎》中的人物!

    连城璧正全神贯注练习清平七式,被白苏惊天动地一喝,真气几乎走岔,手不自觉地一抖,斜斜挽了个怪异的剑花,总算是停了下来。

    他转过头看向白苏,目光非常茫然,缓缓道:“顾姑娘,昨天在下说过了,我是连城璧。”

    白苏根本没听见他的话,抬手颤颤巍巍地指着他,内心纠结到了极点,心境起伏过大,泪水瞬间湿润了眼眶:“你居然是连﹑城﹑璧!”

    连城璧正对此莫名其妙着,又见到白苏一副要哭出来的样子,顿时无措地点头道:“我,我是。”

    白苏皱着眉头,不死心地要再次确认:“你家住连家堡?你有个妹妹叫连城瑾?”

    “我家是姑苏无垢山庄,”连城璧觉得这个女孩子问得好奇怪,让他更加一头雾水起来,顿了顿,他又补充道,“我也没有妹妹。”

    无垢山庄。

    那是古龙在《萧十一郎》的小说里为连城璧的家所取之名。

    《萧十一郎》的电视剧版,她看得断断续续,情节也记不太清,但是,小说版她却是读过好几遍的。

    至今记忆犹新。

    白苏很是悲愤而纠结地看着连城璧——

    丫的,原来她穿到小说里去了!

    连城璧被她的目光盯得背脊发寒,小脑袋往前探了探,小心翼翼地询问:“顾姑娘认识一个也叫连城璧的人?”

    白苏盯着他,泪光闪闪地摇摇头,又点点头,再摇摇头,然后又点了点头……看着连城璧望着她的那双变得越来越迷茫的眼睛,她终于好心地补充道:“我就认识你一个叫连城璧的。”她在心里对自己说,顾白苏,你要平静一点,不就是穿小说了么,横竖都是穿越,穿哪不是穿?

    连城璧皱着一张小脸,有些不解地偏了偏头:“那姑娘先前的问题……”

    怎么解释?说他是小说中的人物?说她知道他未来的命运?

    不可能的吧。

    白苏回过神来,深吸一口气,心境渐渐平复,摇头道:“刚才那些没来由的话,不过是江湖上胡乱传的罢了,我也不清楚真假,就这样随便问出来,你别在意。”

    “自然不在意,”皱着的小脸舒展开来,连城璧想了想,又好奇地问道,“姑娘在江湖上听过我的名字?”

    白苏笑了:“连公子‘神童’之名可是响亮得很。”这并不是夸耀,她确实记得,连城璧于武功一道,极有天赋,童年时期就初露锋芒。

    听见白苏的话,连城璧想起自己六岁的时候有两位剑法师傅接连卸职告辞,二人走之前皆坦言已没有什么可以教他的,从此江湖上就渐渐传开他“神童”的名声。

    及此,连城璧送剑入鞘,朝白苏淡淡一笑:“都是江湖人夸大其词而已,姑娘不听也罢。”

    小小的少年,谦虚有礼的话,却带着自傲的神情,不可一世。

    白苏知道,他理所当然有自负的本钱。连城璧,从来都是傲气的,那个长大的连城璧,不过是把骄傲深深掩藏在风度翩翩的外表之下而已。而现在的他,显然还不够火候。

    可是,她实在对小屁孩故作矜持却又一脸“快点来夸奖我吧”的表情感到好笑。

    于是,她一脚踹向连城璧:“去你大爷的见多识广,你尾巴都快翘天上去了!”

    我们自觉光彩照人魅力无限的连小朋友被白苏这么一踹,身子不稳,歪歪斜斜地往旁边踏了几步,站在那里有些尴尬,以至于没发现自己的衣服上又留下了第二个清晰的鞋印。

    “喂,我哪有……”连城璧耳根一热,放低了音量,嘀咕着,“我哪有,哪有尾巴翘天上。”

    傲娇的小正太,白嫩嫩的小脸蛋染上诱人的粉红色,拧着眉毛嘟着嘴的小包子,委委屈屈地站在那里,真的好萌啊!

    好想亲一下小包子的脸!

    但是……他会抓狂会暴走的吧……

    所以她要忍耐,忍住内心怪阿姨的冲动。白苏使劲咬住自己的大拇指。

    真命苦啊她。

    怪阿姨心思澎湃的顾白苏表面依然装得非常正经,她继续盘腿坐在那里,朝连城璧努努嘴:“去水边洗把脸,擦擦衣服。”

    连城璧已经开始习惯听她的指令,也不多说,自觉向走去潭边。

    听着满山悦耳的鸟鸣,望向潭边的那个弯着腰的小身影,顾白苏的心思有些飘渺,慢慢回忆起书中的情节,目光渐渐沉了下来,内心缓缓浮起难以言语的悲悯。

    他是连城璧。

    他就是连城璧。

    那个武林六君子之首,无垢山庄之主,武功卓越,气质清绝,世赞“仁义无双”的男人。

    那个娶了武林第一美人,看似占尽人间所有幸运和风华,却在萧十一郎的出现后一切通通化为泡沫的男人。

    他有野心,有实力,谋定而后动,隐忍执着,狠辣果决。

    他是自傲的,更是孤独的。

    这个人,出场之时是天之骄子。结束之时,却成了《萧十一郎》这部小说中,最大的笑话。

    古龙,将他从云端狠狠摔入泥淖,毫不手软。

    若没有连城璧可笑的狼狈,又怎能衬出萧十一郎的传奇?

    古龙对自己书里的人物,向来是狠心的。

    其实,连城璧和萧十一郎在骨子里是很相似的呢,都是那般骄傲又那般寂寞。

    高山流水,曲高和寡。

    只是,他们有太多外在的不同,可笑那些身外的因素却注定了两人的命运要背道而驰。

    即使没有沈璧君,恐怕他们也不会是朋友。

    明明是同样的人,却不能成为知己。

    要一直一直,孤独下去。

    她轻轻叹息,竟然让她遇见了这个人啊。

    连城璧从水边回来,抬眸便望见白苏的目光,复杂而幽深。他并不明白那代表什么,直觉并不舒服,有点悲伤的感觉。

    看着眼前俊秀可爱的男孩,她怎么也无法想象他以后的悲惨命运。

    既然如此,就顺其自然吧。

    她从来不会对未来想太多,所以即便是师父给她早早卜了一卦,她也没有扭转的心思。预知的意义,她并不看重。未来都在掌握中,人生还有什么意思呢?

    况且,就算能预知,改变了命运的一环,未来又将变得不可测。

    想明白了的白苏问眼前安静看着她的男孩:“你会轻功?”。

    “恩。”

    白苏跳下岩石拉过他的手腕:“走吧,我们去摘点枇杷做早餐,吃完了就离开。”

    “你识路?”

    “野外,尤其是树林,能辨别方向的方法多了去了,要不是夜路不安全,我现在早已出了这片林子。”

    “……”

    “怎么?你不信?”

    “没有。”

    “如果你的表情不这么明显,或许我会相信。”

    “抱歉。”

    “反正你还是不信。”

    “……”

    “你一个人怎么进来的?”

    “随便走走而已。”

    “你在说笑话,你家怎么会让你单独一个人来林子里。”

    “我让他们别跟着。”

    “遇到了不开心的事?”

    “……”

    “好吧,换个话题,你什么时候进的林子?”

    “昨日亥时。”

    “你家人不找你么?”

    “自然会找,只是他们不知我在林里。”

    “果然是偷偷跑进来的吧。”

    “……”

    阳光细碎地洒在林间,连城璧跟着白苏,看她一路走走停停,一会儿转头同他说话,一会儿看看树或是站在一片稍微空旷些的地方,对着阳光伸出手臂,一副若有所思地模样。他则按照她的话,在他们走过的地方,每隔几丈就拔剑划一个十字。

    他偷偷打量身边的女孩,看她专注认真的神情,觉得很佩服。

    这个时候,他才感觉,进这片林子是对的。起码,认识了一个朋友。

    应该,是朋友了吧?他不确定地想,眼神黯了黯。他并不知道朋友该是怎样的。

    而且,出了这片林子,他们就要分开了。

    他要一个人回到山庄里了。

    父亲在他四岁的时候便走了,连家这一代人丁凋零,山庄里只剩他和母亲。

    母亲对他一向很冷淡也很严厉。

    他要鸡鸣起来开始练基本功,然后庄内的侍卫会教导他武功,母亲说,再过两年,他就可以自己练家传秘籍了。

    中午小睡后,先生会来教导他礼仪和文才,六艺是基础,杂学奇技亦需涉猎。晚上,他练完内功心法后,母亲会唤他过去,同他说山庄先人的事迹,武林的历史。这是他最喜欢的时刻,昏黄的烛光下,母亲用平和的腔调,叙述那一个个惊心动魄的故事,总会听得他心潮澎湃。

    “你不能失了连家的风度,更不能让连家蒙羞,”母亲在说完故事后,常常目光灼灼地摸着他的脸,用一种坚定的语气说,“璧儿,你是无垢未来的主人,也必是武林的主人,”

    这是母亲感情最炽烈的流露,灼人,锐利,像刀子一样,深深刻上他的心。

    这目光时而会压得他喘不过气来,却又隐隐觉得自豪,骄傲。

    昨天,他睡过了头。

    最近半个月都在修习清平七式,很累,忍不住想多睡一会。

    就那么一小会,母亲就很生气,原本的午睡时间却罚了他跪祠堂。祠堂里有一块凹凸不平的铁板,每次母亲罚他跪,就要求他一定要跪在上面。

    连重叔的女儿可以坐在父亲的脖子上骑大马,连丽嫂的儿子可以同母亲撒娇要玩具,他却在这里跪祠堂。

    母亲对他很冷淡。

    平日,母亲最喜欢呆的地方,除了佛堂,祠庙和父亲的书房,就是沁园。母亲几乎不来他的房间看他。只在他做出了很优秀的事情之后,才会得到母亲的一个微笑或是爱抚。

    所以,他告诉自己要更努力。

    为了母亲的温柔。

    昨天,他跑出了山庄。

    他只不过赌气地想看看,母亲会有多在乎。

    结果,就遇到了这个奇怪的女孩子。连城璧这样想着,探究地看向白苏。

    她会一个人在枇杷树下喃喃自语,也会对着天空发呆,还会烤鱼,用野草驱蚊,会抢他的工具,随随便便露自己的小腿,还会突然间就拿脚踹他。

    但她从来没有流露过害怕和彷徨,虽然独自一人,身上有伤,穿的很破旧,却总是很自在。在他认识的人中,从没有这样的人。没有人会像她这样对他。

    这是一种什么感觉呢,明明她对他并不好,也不讲礼仪,但他感到很舒服。

    这应该,就是朋友的感觉吧。

    “顾姑娘,”眼看着树木越来越少,林子就要到尽头,连城璧挣扎着开口,“我们分开后,你打算去哪?”

    他的教养告诉他,擅自过问别人的私事是很失礼的,但是,他真的想知道,这个说自己的家远得到不了的女孩,之后对她自己有什么打算。

    白苏停下步子,用一种很奇怪的目光扭头他:“分开?谁说我们要分开?”

正文 山庄

    连城璧从这句话中读出了什么,一个想法缓缓浮现在脑海中,他不敢置信地慢慢睁大了双眼:“你,难道你……”

    白苏笑意吟吟:“是了,我决定去做你的书童,或者侍从?小厮也行。你看着办好了。”

    “可,可……”连城璧继续结巴。

    可你是女孩子啊。

    白苏明白他的意思,却不说话,径自拔出连城璧腰间的剑,将自己的头发拢成一束,挥剑割下。

    “你在做什么!”连城璧大惊失色,“你疯了!”

    “别说话。”白苏道。

    身体发肤,受之父母,古人对头发的重视,割发几乎等于割头。

    白苏当然不在乎这些。

    她将割下的头发随意找个地方埋下,再用剑将剩余的头发割得七零八落惨不忍睹,然后在一个未干涸的小泥坑边蹲下,开始往自己的脸上﹑衣服上和发间抹泥巴。

    当她在站起来的时候,短短的头发高高立起,全身上下黄兮兮的,脏得看不出本来的颜色,再加上瘦小的身板,平凡还长着雀斑的脸,叉开腿往那大大咧咧一站,就像个顽皮的男孩子刚刚打完架回来。

    “一秒钟变小鬼!”白苏非常得意地朝连城璧竖起自己的大拇指。

    “哈哈哈”,连城璧忍不住笑起来,这一笑就停不下来,他开始捂着肚子蹲在地上笑,笑得喘不过气。

    白苏也不恼,笑着上前往他脸上也抹了两把泥:“这下,我可以去你家了吧。”

    “连公子,现在我是男孩哦。”

    “哈……顾﹑顾姑娘,哈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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