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婚聘 作者:弄雪天子(起点2013-09-24vip完结,女强,前世今生)-第7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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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陈家庄是小地方,陈五郎金榜题名之后意图‘停妻另娶’的消息很快就传扬开来,秦亚茹也不想阻止,到越发紧闭门户,遇见有人好奇来找她拐弯抹角地探听,她便只默默垂泪,一言不发。

    至于那些怜悯同情的目光,只要她心里不去介意,自然对她没有任何影响,到是大郎似乎不大乐意出去玩耍,跟着娘亲读书的时间延长了许多。

    秦亚茹也和陈家宗族的关系亲密起来,除了把攒花的手艺教给族中好些穷苦亲戚之外,她还打算再多给族里带来些好处。

    如今宗族的力量非常强大,陈文岳即使高中状元,即使攀上那位郡主娘娘,还是无法忽视宗族的力量,她也不求到时候陈家会一心一意向着自己,只要能看在自己的好处份上,略微公正些,别让她太被动,秦亚茹便心满意足。

    她本想在村里找几个木匠,按照自己记忆中的样式,设计一套榨油器材。

    只是这事儿还真不大容易,她把村子里六个木匠家都走遍了,结果因为这些人多不识字,能听懂她的说法,看懂她的设计图纸的,一个都没有,让秦亚茹颇为头痛,其实这些机器并不复杂,稍微会些木工就能做,她记得当年高枫随手弄了两棵大树,砍砍锯锯,敲敲打打,组成个机器,就能出油。

    可现在她想做,却累得满头大汗也干不成,秦亚茹只能苦笑——怪不得在未来人们那么重视教育,不识字,不读书,没上过学,领悟力太差,即使做这等手艺活儿,也比不上那些识字的。

    最后没办法,还是去县里找了个技术极为精湛的老木匠,终于把东西造出来。

    虽然是土法榨油,需要大量的人力,比电力慢的不是一星半点儿,可如今油十分昂贵,好些人家一年到头也吃不了一两油,这门生意很是能做。

    秦亚茹从村里找了几个空闲劳力,说要榨油,好多人都不相信,还以为秦亚茹在开玩笑,便是王氏,也半信半疑的。

    可等那些人真在秦亚茹的指挥下,用豆子榨出金灿灿的豆油,油的香味随风飘出十里,一下子把整个陈家庄都给惊动,围观的人群中,好多人眼睛都瞪得差点儿掉出来。

    族长气喘吁吁地跑到秦家,愣愣地看着金黄色的油滴滴答答地流入铁桶,说话声都发颤:“秦娘子,你当真要把这机器送给族里?”

    秦亚茹笑着颔首:“榨油是个力气活,我一个女人哪里能做?送给族里,只要以后我和大郎吃油莫要银钱就好了。”

    族长连连搓手,满面喜悦,“自然,自然,以后秦娘子想吃油,管够,料都不用你出。”

    他看向秦亚茹的目光,分外和蔼,周围围观的人多是陈家族人,也个个兴高采烈,当场就有小孩子伸手沾了油水往嘴里塞。

    王氏虽然为秦亚茹可惜,觉得若是开个铺子,这娘俩一准儿吃喝不愁,可后来想想,她一个女人家,做生意不好看,且陈五郎还不知怎样,和族里打好关系,将来若是和陈五郎有了纷争,族中也不至于一面倒地向着那个男人,也就没有反对。

    秦亚茹却是半点儿都不可惜,这种渣油设备很简单,非常容易仿制,又不比攒花,值钱的主要是脑子里的花样儿,就是攥在手里,也防不住别人去生产,她可不乐意做吃力不讨好的事。

    族长也是个能力很强的,没两日就把榨油作坊办起来,雇佣村里那些闲散的壮劳力干活,自家族人吃油免费,只是要自己拿着料去榨,若是油卖出去,一半留在族里,用来置办祭田,开办族学等等,另外一半按户分发。

    虽然秦亚茹说了是白送给族中,族长还是做主让她拿双份儿,也没人反对,毕竟这都是白得的,陈家族人里又少有性情刁钻者,总之皆大欢喜。

    此事之后,秦亚茹明显地感觉到,相亲邻居待她比以往更亲热,走在路上时不时就能拿到村里人送的瓜果鸡蛋,推辞都推辞不掉,而陈文岳的名声却莫名其妙地坏了许多,虽然顾忌他现在不同往常,很可能要当官儿,不敢明目张胆地说什么,可大家说起陈文岳,再不是那种羡慕尊重的口吻。

    如王氏那般‘嫉恶如仇’,又和秦亚茹关系密切的,更是气得口不择言,直接就说——“他就是考中状元,若是敢抛妻弃子,便是品行不妥,当了官也是昏官贪官!”

    秦亚茹心里熨帖,真心觉得这个时代是个很不错的时代,当官的虽然还是尊贵,却并不似以后那般高高在上,便是皇帝想要扩建皇宫,因为周围的商户和老百姓不同意,不是也照样扩建不成?

    她如今虽是罪臣之女,平民百姓,可她又不是想和陈五郎拼个你死我活,只是想离开他,过自己的日子,陈五郎是个聪明人,想必应该知道怎么做才最合适!

    在陈家庄的生活还算顺遂,秦亚茹的心绪也渐渐平静,甚至连对陈文岳的记忆,也更是模糊起来,有时候拼命想,都想不起他的五官长相,只偶尔还会有一丝心酸痛楚,她觉得这是因为她前世伤得太深,这心伤根深蒂固,也许等她能拥有无与伦比的幸福之后,这些伤痛才会渐渐消失。

    “秦娘子,你在吗?”

    这日一大早,秦亚茹才起身,就见招娣穿了一身簇新的衣裳,俏生生立在门外。

    秦亚茹连忙把人让进门,还未开口,就听招娣低声道:“我的婚期定了,郭家这个月就来迎亲,说来还得谢谢秦娘子,若不是你,我嫁过去是妾,如今郭家用妻礼迎我,嫁过去便是正头娘子,也算是熬出了头。”

    她神色平淡,无喜无悲,秦亚茹看得心里一酸,一时间却不知道该说什么才好。

    到是招娣轻轻一笑,拉着秦亚茹的手:“秦娘子别为我难过,我挺高兴的,只要能离开,再怎么样,也比在家里呆着要好。”

    说着,她面上便露出一丝奇异的恐惧,怪异之极。

第一卷均州生活 第二十七章罪名

    招娣看向秦亚茹的目光,却是真真切切地带了一丝感激:“自从被秦娘子吓过一次,我爹虽然还是……到底收敛了几分,这回我能嫁给郭成做继室,不至于为妾,都是秦娘子的功劳。”

    “郭成年纪虽大了些,可人还是挺好的,那些传言,不可尽信,秦娘子便放心吧。”

    看着招娣面上虽无喜悦,却也并不绝望,只是一派寻常,秦亚茹一时无言。

    这个女孩子到底还是被一顶红色的花轿抬离了陈家庄。

    王氏感叹了几日,也没多说什么,毕竟人家招娣自己都没有反对,他们这群外人,又有什么资格指手画脚。

    秦亚茹更是没有力气去关注旁人,她自己的麻烦还不知道要怎么解决——或许是因为家乡去了人,陈文岳才想起家中还有一个阻碍他幸福生活的大麻烦没有解决,居然托人给秦亚茹送来一封信。

    秦亚茹拿到信随意一看,脸上便露出几分冷笑——果然不出所料,通篇都是指责,叱责她没有照顾好公婆,竟让公婆早逝,话里话外说她不是个贤妻良母。

    那个人一走三年,音信全无,公婆病重,她卖了手里仅存的那点儿嫁妆给二老看病,日日侍奉汤药,却只能看着两个老人一步步走向死亡,绝望心伤,那时她是如此希望陈五郎能回来见公婆一面,但也只能想想。

    秦亚茹冷笑——自己为了陈家付出了一切,得到的便是这些莫须有的罪名?

    信里直言要她老老实实呆在家里看着孩子,别给他找麻烦,不要总是出去闲逛抛头露面,和族里的人打交道云云。

    那口吻,哪里像是对着自己的结发妻子?简直就是把秦亚茹当成了个随意使唤的奴婢,奶妈子。

    其实秦亚茹不知道,陈文岳心里也是很不安稳的。

    这个时代的人最看重名声,别说是‘停妻再娶’这类大罪名,便是有点儿流言传出,对他的仕途就会造成巨大的影响,若是闹得大了,他甚至可能再也不能为官。

    毕竟,在大宋朝没有一个人会愿意和品行不好的人来往。

    陈文岳绝对不可能接受这样的结局——他才高八斗,本就应该站在朝堂上,把那些曾经高高在上,看不起他一介穷书生的人通通踩在脚下,光明前程就在眼前,哪里能让一个没用的女人妨碍他?

    他本觉得秦亚茹说好听点儿是性子温柔,实际上就是木讷腼腆,想必在家里也不过是个大门不出二门不迈的农家妇女,和族中的人不会有什么交集,他回家随意找个罪名,休了那个女人也就是了,若是担心她在外面胡说八道,大不了找个地方把人养起来,反正他也不缺那个女人一口饭吃。

    到时候他可以风风光光地把郡主迎进门,一个是当朝郡主,一个是罪人的女儿,想必族人也该知道怎么做对族中才好。

    那秦氏家里没了人,她爹和她那大哥,说不准早死在流放途中,又有谁会给她做主,只要面上做得好看些,他不只不会担什么罪名,还会有人吹捧他,说他重情重义,连早就下堂的妻子也肯收进门,好生对待。

    这事自然不会掀起太大的风浪,不会对他有任何影响。

    偏偏事情没有照着他想的方向发展,他那个木讷妻子在村里名声极佳,那个六叔来时,即使知道他身边的女子出身来历不简单,还是要拐弯抹角地提醒他,他家有贤妻,莫要背信弃义,话里话外都是秦氏待他父母如何孝顺,如何为他爹娘守孝三年,还给他生下一个儿子,辛辛苦苦一个人把孩子拉扯大。

    陈文岳面上不显,心中却懊恼之极。

    听说秦亚茹给他生了孩子,他第一反应便是着实麻烦!他需要的是郡主给他生下子嗣,让他和襄阳王的关系更亲密些,而不是一个留着秦家人血脉的孩子。

    陈文岳心里一直有一个解不开的结,一个午夜梦回,心下暗爽,却不敢说出来,偶尔还会让他心惊肉跳的结!

    开封,陈文岳目前住的庄子,是襄阳王府的别院,并不奢华,却是清雅,带着一股子书香气,颇得他的喜爱。

    这日阳光极好,风也温和。

    陈文岳立在庭院,望着一簇簇盛放的鲜花,脑子里的念头纷至沓来,脸色也一变再变。

    “五郎,你在想什么?”

    忽然而来的一声温柔细语,打断了他的思绪,陈五郎猛地一回头,看到郡主头上闪烁的明珠,眼前一亮,立时柔和了眉眼:“没什么,温书有些累了,出来走走。”

    柔蓝举步上前,替陈文岳拂去肩头的落花,和他并肩而立,周围的使女都很自觉地走避,窃笑不语。

    陈文岳目光暗沉,嘴角勾出一抹笑——柔蓝其实远比不上秦氏貌美,可美貌又算得了什么?柔蓝比秦氏体贴,比秦氏更温柔,最重要的是,柔蓝比秦氏身份高贵的多,简直云泥之别,何况,她待自己情深意重,即使知道自己有妻室,依旧不离不弃,甚至甘愿做妾!

    襄阳王的女儿,当然不可能做妾!

    陈文岳抿了抿唇——秦氏,你莫要怪我,只要是脑筋正常的男人,都应该知道怎么选择!

    柔蓝把头抵在陈五郎的肩膀上,眼睛有些湿润,低声叹息:“五郎,你别烦恼,一切都是奴的罪过,是奴不好,硬要赖着你,若是姐姐不能容我,我便绞了头发去做姑子,反正我这一生,除了五郎,谁也不嫁!”

    陈文岳身子一震,轻轻拥着她的肩膀,压低声音道:“柔蓝放心,我会安排好,绝对不会让你受委屈。”

    如果秦亚茹在此,一定会觉得奇怪,一个高高在上的郡主,何苦一定要拉着个寻常书生不放手,即使陈五郎的确有些才华,要不然也不会考中状元,可状元对寻常百姓来说,那是文曲星下凡,是了不得的大人物,可对一个郡主,却不算什么,何况,现在的陈文岳还没有考中状元,若非因为郡主的缘故,在皇帝面前挂了名,他这状元能不能拿到手,尚未可知。

第一卷均州生活 第二十八章搬家

    近日来陈家庄发生了一桩不大不小的事儿——陈家的老宅需要翻新。

    因为活儿很急,需要的人手不少,给的银钱也够多,整个陈家庄的闲散劳力都齐齐出动。

    秦亚茹搂着大郎的肩膀,立在院门前,还未到盛夏,林叶茂盛,天上落了雨水,不大,却是缠缠绵绵,让人心烦意乱。

    “秦娘子,这里杂乱,人来人往,您请避一避。”

    这人只叫她秦娘子。

    秦亚茹默默点头,拉着大郎的手退后一步,让开大门,来人是个一身精致紫衫的男子,身形矮胖,看上去很精明,属于那种‘很正宗’的豪门大宅的管家,说话的声音和蔼,却带着一丝漫不经心的高傲。

    她想起今天早晨初见,这人直接拿着钥匙开门而入,见了自己,也仅仅是简简单单地介绍——“鄙人赵一坛,襄阳王府副总管,奉郡主之命,为陈郎君主持老宅修建,秦娘子自便,无需照管我等。”

    他并无失礼之处,但却牢牢地掌握着主动权,根本没把秦亚茹放在眼里,或许在这位副总管眼中,她还比不上自家的猫猫狗狗重要。

    若是换了以前那位,恐怕要伤心难过上许久,但现在这个秦亚茹,却有些正中下怀的感叹。

    陈家老宅,她住了好些年,可此地也是禁锢了她一生的所在,如今重返故地,怀念自然有些,但更多的却是厌恶,她早就想提前置办一份儿产业,找好宅院,等到得和陈文岳的事儿掰扯清楚之后,就能有个合适的落脚之地。

    帮工在家里出出入入,嘈杂声一片。

    秦亚茹并未声张,先悄悄去王氏家里借了一辆驴车,带着大郎,把家里这些日子以来,积攒下来的近一千贯钱运到武当县,换成银子或者金子。

    如今铜钱才是主要流通货币,金银之类在市面上很少见,还是王氏的丈夫徐猛在武当算得上有头有脸,能说得上话,带着她们母子去了好几家钱庄,才算是换完,一千贯钱,分量沉重的要用驴车拉才行,可换成银子,两个小箱子就能够装得下。

    把沉甸甸的银箱子拿到手,秦亚茹才算松了口气,觉得以后除了留下家用之外,其它的银钱都该换成金银,一是不占地方,携带方便,二来,金银的保值能力还是有保障,再者她不可能一直呆在武当,呆在这地方,她永远也摆不脱陈五郎的阴影。

    人们不愿意离乡,都说人离乡贱,便是秦亚茹,若非不得已,其实也并不乐意远离故土,只是两害相权取其轻,相比于要永远与陈文岳纠缠,她宁愿走得远远的。

    秦亚茹叹息,暗自盘算,等将来找到爹爹和大哥,再把妹妹赎出来,一家团圆,去开封等大城市也好,去别的小地方也罢,只要一家人能在一起,和和美美的过日子,她便心满意足。

    所有的银钱都兑换完,王氏替她找了两个衙役帮忙护送,先去成家铺子附近的顺来客栈租了两间客房。

    大郎一路上懵懵懂懂,这些日子,秦亚茹没少对他说有关陈五郎的事,并不像以前那般,说起陈五郎,永远都是好话。

    如今大郎虽说还是对陈文岳有些憧憬,但心里其实早就有怀疑,觉得爹爹是不要他和他娘亲了,这一次家里忽然冒出一个据说是王府副总管的男人,看他的眼神都带刺,小孩子其实非常敏感,一个人对自己是好还是坏,大多数时候都能感觉得出来。

    这一次,大郎明显就察觉出不对劲,明明知道那人是他亲爹派来的,却一丝喜悦也无,满心的惶恐,连续数日都睡不安稳,一离开秦亚茹就浑身不自在。

    到是今天跟着秦亚茹离开家,精神才放松了些许,刚到客栈,就困得眼睛打架,迷迷糊糊。

    王氏看着秦亚茹细声细气地哄着大郎睡下,心下难受,皱眉怒道:“这算什么!那是你家,平白冒出个外人来,就到你家里去指指点点,害得你要远走避讳,哪有这等道理,他陈五郎也不觉亏心?”

    秦亚茹脸色黯淡,低声道:“没办法,五郎要重新老宅,我总不能阻止,只是家里屋子太小,那么多外人,我一个妇道人家在住着,实不好看,而且大郎要读书,需要清净环境,只能走了。”

    伸手拉住王氏的胳膊,呢喃,“王嫂子,我家里还有些衣物用具,嫂子陪我去拿来吧,是我的贴身物件,留着不像样。”

    王氏咬牙切齿,恨恨道:“走,什么锅碗瓢盆,衣服被褥,全是你的嫁妆置办的,能拿的都拿走,免得糟蹋了。”

    说着,就交代两个衙役负责看着大郎,自己拉着秦亚茹的手,大步而去,秦亚茹让她拽得一个踉跄,却是哭笑不得——人家有了郡主,连翻新房子的钱财都不缺,哪里还看得上家里那点儿破铜烂铁?

    当然,王氏只是气话,秦亚茹就是回去收拾东西,也不过是收拾一下自己惯用的,那些沉重的物件,早该废弃,她也没那个力气去搬动。

    那位赵副总管一向没把秦亚茹放在眼里,秦亚茹带走的东西又不多,只是两个包袱罢了,他根本没注意。

    等到他察觉到秦亚茹不在家,打听到这位秦娘子居然去了客栈住,已经过去三日。

    赵副总管这才大惊失色——当初他接到命令回来,郡主和陈文岳特意交代,让他注意秦亚茹,让那个女人安分守己些,不要惹麻烦。

    结果他到了陈家庄,发现那秦娘子性子木讷腼腆,不会说话,很容易拿捏,就连家里出出入入这么多人,都一句话也不敢说,便放松了警惕,觉得这不过是个乡下村妇,什么都不懂,稍微吓唬一下,便能让她乖乖听话,就准备先晾她一段儿时间,等到把宅子修建好,再随便找个地方安置她。

    到时候家里里里外外都是自己的人,区区一个村妇,哪里还能掀起什么风浪?

    谁曾想,看着温柔腼腆的小绵羊,实际上很有主意,并不好对付!她大张旗鼓地离开陈家,还不知会传出什么风声!

    这赵副总管本是襄阳王手底下的得力干将,只因为犯了错,居然被打发到柔蓝郡主底下听差,对柔蓝这么个王府庶女,他心里其实很不忿,面上虽然不显,还把柔蓝郡主哄得高兴,但他情绪不高,做事就免不了粗疏。

第一卷均州生活 第二十九章作画

    离开陈家老宅,秦亚茹面上不显,心里却着实痛快许多,外面雨下得不小,她也没心思出门,便带着大郎凭窗而坐。

    大郎坐在桌子前描红,秦亚茹则难得有兴致,铺展开纸张,磨了墨,准备画一画窗外的雨景儿。

    她画画其实并不算特别好,也只能说还看得过去,这种文雅的事儿,也是要看天分,秦亚茹的天分就很一般,若不是当年呆在郡马府里着实寂寞,没什么事情做,闲来无聊只能读书作画打发时间,她画的画恐怕都不能见人。

    可她偏偏喜欢画,当年秦家尚未败落,她爹爹和大哥都在,一家人就常常凑在一处品评名画,兴致来了,她爹爹还会动手临摹,秦易之临摹的名作,在书画铺子里,至少也要卖到五百贯一幅,甚至有时候比原作还受人吹捧。

    数年熏陶,秦亚茹动手能力不强,欣赏能力却是不俗。

    虽未沐浴熏香,秦亚茹还是洗干净手,正气凝神,才开始作画,她爹虽然疼爱子女,但对他们兄妹教导十分严格,若是做事漫不经心,少不了要受家法,因此,她从小只要是做正事,都认认真真,绝不肯随意。

    漫天的雨雾落在纸面上,画中竟然也带出了几分凉爽。

    记得当年她因为画不好画,在高枫面前抱怨,高枫只大笑:“天底下哪里有做不好的事,只看你够不够努力。”

    那人也许只是随口一说,哄她罢了,秦亚茹却下了死力气,从此只要有空,就要挥笔作画,晴天画晴天,雨日画雨日,勤练不辍,连跟着高枫四处跑,除了手术刀和药箱之外,常被身边的便是画具。

    这么多年下来,可她画的还是不算顶好。

    按照那些名家的说法,便是技巧娴熟,灵性不足,秦亚茹不懂什么是灵性,但她知道,高枫那家伙随手涂鸦,就比自己认认真真画的更能吸引行家的眼球。

    那时她便知道,世间是真有天分这种东西存在的,不服不行!

    当然,那人的精力不可能放在画画上,便是他天分再高,论画技,也终究无法与自己相提并论。

    那个男人会学着作画,也不过是因为她秦亚茹喜欢罢了。

    不知为何,或许是陈文岳的出现,让她的心绪再难平静,这几日,她总是会想起高枫,却又不敢深想。

    不敢想那一日爆炸之后,他是生是死,不敢想二人还没有再见面的机会。

    秦亚茹心里明白,再见面的希望极为渺茫,虽然那人说要牢牢地抓住她,可她比任何人更明白命运的残酷……穿越这种事,有一次都是概率极低了,哪里还能再有第二次!

    “秦娘子在吗?”

    忽然传来的叫喊声让秦亚茹猛然从沉思中回神。

    “你找秦娘子做什么?”秦亚茹还未应声儿,外面一下子就响起三无声很警惕的追问,她不由愣了愣。

    王氏担心秦亚茹母子两个在外面呆着不安全,特意让自家男人通知这个地面上混的那些闲人,莫要扰了秦娘子的清净。

    这一块儿市面上最有势力的莫过于赖三,秦娘子对他大哥有救命之恩,一听说是为了秦娘子,哪里还用徐猛交代,他第一时间就带着人把顺来客栈周围过了一遍筛子,还找了几个长相体面的手下穿得人模狗样的,跑到顺来客栈的大堂上吃吃喝喝。

    顺来客栈的掌柜心下有点儿不安,不过徐猛是衙门的捕快,商人最不敢得罪的便是官府的人,再者秦娘子又看着温柔可亲,这些混混们也不像是穷凶极恶,更不会不付钱,他这客栈的生意还因此好了几分,掌柜也就放下心,不去多理会。

    赵一坛赵副总管打听到秦娘子住进了顺来客栈,急急忙忙赶至,谁曾想,刚一开口询问,周围就这么多人应声,他略一蹙眉,心里更是不痛快,不过这人毕竟是在王府混过很多年,面上丝毫不动声色,还做出一副温和的样子,笑道:“某乃襄阳王府的管事,敢问陈家庄的秦娘子是否住在此处?”

    说着,赵一坛就举步,想要绕过这些人登楼。

    赖三上下打量了赵一坛几眼,他是个粗人,认死理,不懂那些弯弯绕绕,只把壮硕的身体一横,拦在赵一坛的去路上,瓮声瓮气地道:“我不管你是王府的管事还是侯府的衙内,秦娘子是妇道人家,我大哥交代了,她要是不乐意,任谁来一律挡驾,不能扰了秦娘子的清净!”

    被人堵在楼梯口,赵一坛面皮抽动了几下,心下更是气恼,脸色便有些不大好看,他好歹也是王府的副总管,便是在开封,不给他面子的人也不多见,如今在这等乡下小地方,让一个泼皮无赖下了面子,哪里还能忍,便把脸一拉,冷道:“你们这帮浪荡子别给脸不要脸,若是惹急了某,某必要你们吃一辈子牢饭!”

    旁边几人登时大笑,这些人虽然衣着打扮还算不错,可骨子里都不是什么规矩人,便有几个伸手在赵一坛胖胖的身体上掐了几把,笑道:“吃牢饭好啊,咱们都是遇上灾荒过不下去的,要是大管事肯管饭,啥饭咱也肯吃。”

    赵一坛气得脸色铁青,当即一扭头,冲站在门外跟木头一样戳着的几个侍卫怒吼:“你们是瞎子不成?还不把这些人拿下。”

    那几个侍卫皱眉,似乎不大乐意,却不好违背赵一坛,便齐齐上前几步,顺来客栈的掌柜吓得面无血色,叫苦不迭:“可莫要打起来,小本生意,小本生意,打坏了我的家舍,那可不得了。”

    楼下一片嘈杂,秦亚茹搁下画笔,领着大郎推开门,低声道:“你们好不晓事,这位是襄阳王府的总管大人,惹恼了他还了得?”

    赖三本来还想说什么,不过目光一转,瞧见一个身影,脸色顿时一变,满面堆笑:“秦娘子说什么便是什么,兄弟们,撤了。”

    他一招呼,几个人出溜一下,四散而去,还撞得那副总管一个趔趄,那几个侍卫却根本不管。

    秦亚茹目光微动——看来,那位柔蓝郡主自身的麻烦也不小,手底下的人都不大得用。

第一卷均州生活 第三十章针锋

    赵一坛看到秦亚茹,目光闪烁,脸色也不大好看,心下却是惊异,他从一开始便没有正眼看过秦亚茹,可此时在众人面前,忽然发现这个秦娘子生得着实是花容月貌,而且明明是只会令人觉得艳丽的容色,却端庄自持,论气度,竟连柔蓝郡主都比不上半分。

    他神色恍惚片刻,心下一叹——大约只有那位大长公主才能与之比肩,京中名媛尽皆要甘拜下风!

    陈五郎那厮到真是好福气,竟能讨得这般如花美眷,只可惜,以后他再想着亲近,恐怕难了,自家那位郡主,可不像面上那般好脾性。

    赵一坛一阵腹诽,面上却露出郑重的神色,微微躬身行礼,目光落在一直紧紧跟在秦亚茹身边的大郎身上,和蔼可亲地笑道:“这便是大郎吧,和陈郎君有七八分神似,生得玉雪可爱,将来一定有出息。”

    大郎对眼前这人心下不喜欢,再者,他年纪虽小,却总希望别人把他当大人看待,这会儿被人说玉雪可爱,心里着实不大痛快,不过他一向被秦亚茹往温润守礼的方向教导,虽然年纪甚小,却谨守礼仪,不肯失态,乖乖巧巧地道:“小子陈大郎,赵总管有礼。不知赵总管为何来此寻我们母子二人?”

    赵一坛暗自牙咬,面上却露出和煦的微笑:“秦娘子和大郎是尊贵人,哪里有住客栈的道理?还是快快与赵某回去。”

    见秦亚茹面上露出几分为难之色,他更是不愉,口气也冷淡了三分,却还是道:“可是赵某有哪里招待不周?若秦娘子对某带来的那些下人有不满之处,尽管明言,赵某一定好生管教。”

    秦亚茹冷笑——回去?回到哪里?陈家哪还有她和大郎的容身之地,若是回去,恐怕逃不过被软禁的结局。

    “赵总管不必客气,我良人托你等帮忙重修老宅,赵总管如此尽心尽力,奴在此谢过,只是家中嘈杂,又有外男出入,我一女流之辈,实在不好久待,且大郎读书,需要安静,我等会自寻地方暂且安置,赵总管便安心主持老宅翻新即可,一应事务尽付于赵总管。”

    秦亚茹略略提高了声音,整个顺来客栈所有人等视线都被吸引过来,一群吃饭的客人都不觉对着这边指指点点。

    赵一坛面上一青——秦娘子的话听起来客气,实际上句句带刺,从那‘良人’二字,再加上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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