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大燕嫣华-第32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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惜的一对恋人,如今怎么会变的如同仇敌一般,难道非要将自己的快乐建立在对方的痛苦之上自己才会觉得好过?
如果是以前,她看到慕容垂伤心她也会跟着伤心,看见他流血她更会难过,可如今,心灰了,意冷了,她的人她的心早已变得麻木不堪,究竟是什么样刻骨铭心的积怨令她不仅对他的伤心和疼痛视若无睹,反而还继续在他的伤口上洒下一把盐,然后大笑着扬长而去?
慕容垂呆呆的望着岚祯渐渐模糊的背影,心里默默,祯儿,如果你觉得一再伤害我你会快乐,那我毫无怨言,我只求你不要再用那种冷漠的眼光来看我,你知道吗,你的眼神令我感觉如此陌生,难道从此我们就真的只能成为陌路人吗?难道除了互相伤害我们就真的再也回不到从前了吗?
茫然之中,开始想念,那曾经握在手中苍凉的岁月,以及那一片灿烂的江湖,还有那些曾经爱过恨过的人们。也许,凋谢才是真实的,盛开只是一种过去。
慕容垂心中怅然,他拿出随身携带的短笛,他这才想起,自己已经好久没有吹奏过笛子了。
暮沉西山,醉听风云轻叹,箜篌弦断,梦醒玉笛清寒,寂寞烟花笑语欢,离情怎堪月将满。
第九十三章 引蛇出洞
一宿无话,翌日凌晨,天还没有大亮,慕容垂便漱洗已毕。于是便差人去叫了自己的心腹都到了自己的议事厅内。
“将军,这么早叫我们前来,莫非又要打仗了吗?打仗好啊,哈哈,我老田的大刀都快生锈了,正好磨磨,哈哈。”田山人还没有进来,声音却早早飘进了厅堂内。
“急什么,大家跟着我慕容垂,就不愁没有仗可打,只不过眼下,我们可能暂时遇到了点麻烦,诸位头领可都到齐了吗?”慕容垂向人群中望了一眼问道。
“都到齐了,将军,有什么事快快跟我们说说吧,如果要打仗,我老田第一个上阵,唉,你们谁也不准和我抢啊。”田山有些亟不可待的望着众人说道。
“算我一个!”
“也算我一个!”
众位头领争先恐后的嚷着,谁也不愿被落下。
“怎么,你们大家难不成真想和我抢头功吗?将军,这事我可不依啊,哈哈!”田山似嗔似怒的开着玩笑望向慕容垂,却见慕容垂双眉紧锁,似有很重的心事一般,于是,人群中顿时安静了下来,大家都在等待慕容垂的发言。
“众位兄弟,我之所以这么早就将几位首领叫来,就是为了避人耳目,今天我们就开个秘密会议如何?”慕容垂话音刚落,众人你看看我我看看你,大家都丈二和尚摸不着头脑。
“大将军,有什么话你就直接说吧,咱们弟兄之间无需拐弯抹角弄那些俗套。”此时,田山也正经了许多。
“好,那我就开门见山了,众位兄弟都知道,当初我是拍着胸脯打了包票才力排众议将苻坚请进城来的,这段时间我们对他仁至义尽,而且将兵权也一并交给了他,可谁知竖子无信,他却暗中背着我等行事,暗地里防患与我,处处牵制与我,是可忍孰不可忍,我们决不能就这样被苻坚牵着鼻子走,一定要想个办法将局面扭转过来。不知诸位可有什么好的建议,可速速说来大家商议。”
众人面面相觑,纷纷小声议论起来。
“大将军说的没错,我们决不能被苻坚牵着鼻子走,当务之急,是要赶快想个办法引他出洞,只要出了天水,到了渑池地界,我们就可以高枕无忧了。”说话之人乃是慕容强。
“说的没错,”慕容垂从座椅上站起身,一脸严肃,“我们对待苻坚已仁至义尽,如今他不仁,就休怪我不义,慕容强!”
“末将在!”
“我就将这打头阵的任务交给你,我给你一万精兵,但务必牢记,不是要你真的去打仗,你只需做到消耗他们的体力与耐力即可,还有就是,为了封闭消息,你白天不能行军,只能晚上赶夜路。务必三日之内到达阿房,现在是由长乐公的人在那里驻守,到那里之后,你要将队伍分成三批,轮番对他们进行骚扰突袭。但要注意千万不要暴露我们的底细,只伪装成小股起义兵即可。”
“末将领命!”慕容强退下。
“将军,为什么不派我去?”田山又有些耐不住性子了,生怕自己被落下。
“你性子太急躁,不如慕容强心思细密,毛手毛脚反而会误事。这搞偷袭你是没份了,我另外吩咐你一件更重要的差事。”慕容垂笑着说道。
“是什么样的差事?”田山一听立刻有了兴致。
“等老狐狸出洞到了渑池,那时就是我们的天下了,我们就选在那个时间对他动手,但他手下的六位护法一直令我心有顾忌,他们各个都是苻坚培养的死士,对苻坚可以说是寸步不离,忠心不二。而且他们武功造诣极高,每个人都足可以以一当百,只恐凭我一己之力,难以抵抗,到时候又被他们携苻坚逃脱了去。所以,我要你帮我拖住他们。”
“啊……,这、这……”田山此时满脸苦笑。
“怎么,刚才你还想抢头功的,怎么眨眼之间就打起了退堂鼓了?”
“不是,我……”田山此时是哑巴吃黄连,有苦难言,连慕容垂都对付不了的六大护法,自己拿什么去拖住他们,那不是去让自己白白送死吗?
此时,其他首领见此情景全都捂嘴偷笑起来,田山满脸羞红,更加无地自容。
“放心,我不是要你去送死,我只是要你拖住他们,拖住,你懂了吗?”慕容垂又语重心长的重复了一遍说道。
这时,田山才突然恍然大悟了,自己平时最爱喝酒,而四大护法中的老四也是个酒鬼,所以两人因为酒的原因多少有些交情,相信除了自己以外,再没有人能够轻易接近他们之中的任何一位。对,到时就从他身上入手。
“末将领命!”田山终于舒了一口气,欣然接受任务。
“嗯”,慕容垂拍了拍田山的肩膀,语重心长的对他说道:“好酒好肉管够,但要喝到正经地方去,不许误事!”
“遵命!”
“好了,剩下的事就靠我们在场的其他几位头领了,大家要尽量在苻坚面前多发发牢骚,我再吹一吹耳边风,大事可图矣。”
“谨遵将军之命!”众人异口同声的答道。
“好了,时间不早了,为了避免引起怀疑,大家早早散去,各司其职。”慕容垂又继续吩咐着。
众人已渐渐远去,慕容垂长出了一口气,苻坚狡猾如狐狸,他知道此时只有这里才是最安全的,所以才一直故意拖着,如若等到苻丕毛当等人渐渐将势力扩展到自己身边,到那时只怕更加难以控制局面了。机不可失,失不再来,这老狐狸既然自己铁了心不想出洞,那就双管齐下,连引再赶,不信他还坐得住。
早朝之上,苻坚端坐于宝座上,岚祯亦端坐于一旁。慕容垂并其余几位大臣纷纷站立于大殿两侧。
慕容垂偷眼望向岚祯,只见她面色苍白,精神萎靡,似有倦怠之色,心中便知昨晚她必定又被那苻坚折腾了一晚,一宿不得消停,才会至此。那苻坚自慕容冲走后,精神受到了刺激,别看白日里衣冠楚楚,可一到了晚上,举动就会变得愈加疯狂,甚至已经到了变态的地步,后宫中已经有好几位嫔妃接连死于非命,若不是岚祯命大,又多少有些功力可以护身,这才幸免于难,否则的话,恐怕也早就已经葬送在他的手里了。
只要一想到这些,慕容垂便恨得牙根直痒,同时,他也深深感到自己对不住岚祯,岚祯之所以至今仍生活在水深火热之中,完完全全是自己一手造成的,恐怕穷尽自己的一生,也无法弥补祯儿了。
第九十四章 书信来报
如何既能达到自己的目的,同时又不至引起苻坚的怀疑,这令慕容垂颇费了一番脑筋。
朝堂之上,苻坚正斜倚在宝座上欣赏众舞女、优美的舞姿,看到高兴处,竟然从座椅上起来,亲自步入舞池中与那些妖冶的女子共舞,他五短肥胖的身躯笨拙的扭动着,在众多婀娜多姿的舞女群中显得愈发滑稽可笑。
岚祯手执青铜酒樽,轻轻仰头,一口酒下肚。美酒甘冽,香味扑鼻,可是却无法冲刷掉她心中的忧愁,本想借酒浇愁,没想到却愁上加愁。却不知这种醉生梦死的日子,几时方休。
正在此时,忽然有侍卫官在门外,说有要事要向大王禀报,大护法见苻坚正在兴头上,生怕搅了他的兴致,便横刀将侍卫官拦在外面。
“大护法能否通融一下,这要是耽误了军机大事,你我可都是吃罪不起的。”侍卫官试图说动大护法让自己进去。
“不行,大王吩咐过,任何人不准进去打扰,侍卫官若有事,必须要等到大王尽兴之后再说。”那名护法目不斜视的说道,他的脸上几乎没有任何表情,语气冰冷强硬,言语之中没有丝毫可以回旋的余地。
“你……,若我今天非要进去见过大王呢,你能奈我何?”那侍卫官也颇不服气,很显然是被大护法的态度给激怒了。
“那就休怪本护法手下无情!本护法向来都是只认刀不认人!”大护法依旧面不改色的说道。
“好,好,算你狠,不过你给我记住,早晚有一天,会有人收拾你,不过不是我!”侍卫官脸红脖子粗的说道。
“那我便引颈等待,只怕是能杀我之人目下还没有出生吧。”
“外面何人?因何无故喧哗?搅了本王的兴致该当何罪?”
这时,苻坚已经听到了二人在殿外争执的话音,恼怒的问道。
那侍卫官连忙一个箭步蹿入大殿内,临走还不忘回头对大护法做了一个嘲讽的鬼脸。
“启禀大王,京城内差人送来一封书信,小的正想着给大王送来过目,怎奈大护法死活不让小的进来,这才发生了言语顶撞。”那侍卫官口齿伶俐,三句两句便将事情交代清楚。
“什么样的书信,呈上来我看。”苻坚很明显是对那封信产生了兴趣。
另一名护法从侍卫官手中将书信呈给苻坚,苻坚将信抖落开,突然,他的神情渐渐变得越来越严肃。
“大王,来嘛来嘛……”众舞女纷纷上前,拉住苻坚的两只胳膊便撒起娇来,嗲着声音娇嗔的央求着。
“去去,都滚出去!”
刚才还笑逐颜开的苻坚突然之间就换了一副冷面孔,他这一声大喝将那些舞女吓得低头站在原地呆若木鸡,连大气都不敢出一下。
“还都愣着做什么?大王叫你们滚,没听到吗?”这时,从殿角处又走出另一名护法,不容分说,便连推带搡起来。众舞女这才醒悟过来,急急提起裙裾低头碎步走出殿去。
“大王,刚才还好好的,这才一眨眼的功夫,究竟是谁惹的大王不高兴了?”岚祯上前一步坐到苻坚面前问道。
“岂有此理!晋国公这个老杂毛,一定是活的不耐烦了!美人有所不知,当初孤在灭燕之际,晋国曾不自量力也想跟孤分一杯羹,孤当时大怒,本想一蹴而就,顺便将晋国也一并踏平,那晋国公听闻后吓破了胆,连夜修了议和书,并在书上同意将晋国四分之一的土地划归我大秦管辖,因担心兵疲将乏,况且晋国公又已经答应割地,孤这才勉强同意下来,可谁知随后不久便发生了肥水之战,孤一着不慎兵败慕容冲,后来慕容冲又建立西燕,所以这割地一说自然也就不了了之了。时过境迁,我还没追究他,谁知他晋国公却变本加厉,见孤不在阿房,便一定是以为孤已经穷途末路了,所以他才敢屡屡侵犯我边境并且几次三番偷袭我阿房,这次孤若不给他点厉害瞧瞧,他便不知这天有多高,地有多厚!”
“大王何必如此生气,气大伤身,这种事情大王将它交给大将军处理就是了。”岚祯假意安慰道。
“说起来容易做起来难,不到万不得已的时候,孤不会轻易去阿房,至少现在还不是时候,还需要再等待一段时间……”苻坚若有所思的说道。
“这是为何?为什么现在还不是时候?”岚祯好奇的问道。
“这些带兵打仗的事都是男人们的事情,美人儿就不要再行过问了,孤现在心里乱的很,有些事还要再仔细想一想,你也先下去吧。”
岚祯起身轻轻做了一个万福,盈盈走出大殿。她心里始终不明白苻坚刚才所说的那句“现在还不是时候”这句话里的含义,可是却始终无法破解。
“祯儿,等一等。”刚刚绕过一面墙,便有人在后面将岚祯叫住,即使不回头,岚祯也知道身后之人是谁。
“请问大将军有事吗?这里人多眼杂,还望大将军自重为好,虽然同为燕国人氏,但君臣有别,宫中礼仪亦是不能够废弃的,所以希望大将军以后称呼我为夫人比较妥当。”
岚祯就那么盈盈而立,她头顶上镶满金珠银钗的碧玉步摇在太阳光的照耀下不停摆动着,尤其显得刺人眼目,全身上下满是金丝银线制成的绫罗华服,无不透露着宝相庄严。
“祯儿……,你难道就真的不肯听我解释吗?我们之间什么为什么要变得如此陌生?”慕容垂上前两步问道。
“大将军!”岚祯突然转过身来,直视着慕容垂。尽管岁月匆匆如白驹过隙,但她的容貌却并未随着岁月的流逝而有丝毫改变,反而更加增添了一种成熟女人别有的风韵。她只要静静的站在那里,便是一道迷人的风景,难怪苻坚会为她神不守舍。
“大将军难道没有听懂我刚才所说的话吗?还要我再重复一遍吗?”
从岚祯眼里射出来的两道锐利的光芒,令慕容垂浑身打起了冷颤,他从不知道女人如果一旦铁了心,竟然会有如此大的毅力和坚持。可若不是自己一而再再而三的令她伤透了心,她又缘何会如此绝情,如此看来,今天的一切都只是自己咎由自取罢了。
“是,夫、夫人,下官谨记在心……”慕容垂勉强的从牙缝里挤出这几个字来,他缓缓抬起头,却发现岚祯已经渐渐走远。
他本来是想问一问祯儿关于苻坚最近一段时间的情况的,这些日子,苻坚突然加强了自身戒备,不但六大护法寸步不离不说,而且一应外臣非诏不得入殿面见大王,现在就连想见他一面都难了,也不知这苻坚究竟耍的什么鬼阴谋。为了试探苻坚,自己已经派人假传了书信给他,想着能接近苻坚之人如今也只有祯儿了,本想可以从她那里打探一二,可谁知又发生了刚才那一幕,慕容垂心中伤感,竟然连想问的话也都忘记问了。望着祯儿渐渐远去的背影,慕容垂心中低语,祯儿,难道你就真的打算这样离我越走越远吗?
有道是:既不回头;何必不忘。既然无缘;何须誓言。今日种种;似水无痕。明夕何夕;君已陌路。聚聚散散人间事,清波远,今生谁无憾?
第九十五章 一出好戏
又是一连两日过去,慕容垂还是没有见到苻坚的面,看来苻坚这只老狐狸定是有所预谋的,刚刚派出去的探子回来禀报,说目下长乐公及毛当等人的队伍正打着平乱的旗号一路向这里聚集而来,相信用不了多久,很快就能完成对自己的包围,慕容垂心急如焚,现在各方还只是互为犄角之势,只要出了天水,便可彻底摆脱了他们,目前最要紧的,便是一定要赶快令苻坚走出来。前两日虽已派人假传了书信给他,但却并不见他有任何行动,由此可见这苻坚的心机不是一般的深。
不能再等了,慕容垂决定策划一场兵变,演一出戏给苻坚看。
一大早,慕容垂便全副武装的来到大殿,却依然被大护法拦住。
“让开!本将军有要事启奏大王!你也敢拦住本将军吗?”慕容垂声音低沉,从两道剑眉下射出的目光凌厉至极。
“大将军全副武装进殿,究竟意欲何为?”大护法的语气中显然也充满了敌意,他的手按在剑柄上,似乎在随时准备着一场厮杀。
“难道大护法没有听到外面已经打起来了吗?你屡屡阻止本将军面见大王,莫非你也想挟天子以令诸侯不成?”慕容垂话音不高,却字字有力。
“随你怎么说,没有大王的命令,我断不会放你进去!”那大护法丝毫不在意外面熙熙攘攘的喧哗声夹杂着兵刃相交的战斗声,仿佛这些战事都与他无关,除了苻坚的人身安全,其他的他什么都不会在意。
“既如此,那就没什么好商量的了,看刀!”慕容垂想,若借此机会先除去一个强劲的对手,也不失为一件美事,这名护法是六人之中的老大,苻坚对他最为信任和器重,若此时除掉他,定会为以后会节省不少气力。
那大护法眼疾手快,早在慕容垂抽刀的那一瞬间便【文】已经劈出一剑,直朝慕容【人】垂面门而来。早就听说慕【书】容垂功夫了得,他心中甚【屋】是不服,再加上上一次慕容垂在苻坚面前突然失态,他便觉得这大将军有很多可疑之处,早就想找个机会较量一番,正好趁此机会两人一较高下,岂不快哉。
慕容垂暗叫一声好快的剑法,他急中生智,立刻闪身将那剑锋避过,随即抽出腰刀,两人便你来我往的大战起来,刀光剑影中,两人都施展着自己的绝世武功,希望能将对方制服,几个回合之后,竟不分高下。
“住手!反了反了,一个个都反了!”
两人打斗正酣,忽见苻坚正站立在大殿门口处,身后紧紧跟随着其余五名护法。
两人随即都停了手。
“属下参见大王,祝大王万寿无疆!”慕容垂单膝跪地拜倒。
“慕容垂,你急着见孤有什么事?嗯?外面是什么声音?何人如此喧哗?”苻坚仿佛听到兵器相交的厮杀声,他侧耳细听,没错,果然是兵器击打之声。
“启禀大王,末将就是来向大王禀报此事,大王每天足不出户,连晋军前来冒犯也置若罔闻,手底下的那些士兵们早就沉不住气了,他们认为大王……”慕容垂略微迟疑了一下。
“说下去!”苻坚面沉似水。
“军中谣传说大王是只……缩头乌龟,他们不想等死,也不想再为大王卖命,想另立门户,背叛大王您。末将不才,虽不停安抚他们,怎奈空口无凭,无论如何也劝说不得,如今,军中已发生内乱,两方人马正混战在一起,末将心中焦急,特来请大王前去平息战争。谁知在殿首遇到大护法,死活不让末将进殿去,这才有了刚才的一幕。”
“岂有此理,简直无法无天了,现在双方伤亡情况如何?”苻坚额头的青筋跳动着,他显然是非常生气了。
“死伤了很多士兵,更可惜的是,这些人不是死在杀敌的战场上,而是死在自己人的手里,大王,只有您亲自出马,才能平息这场内乱,大王,不要再犹豫了!”
“随我来!”苻坚一挥手,便欲前往。
“大王,谨防有诈!”大护法在旁边不疾不徐的说道,他的两道目光死死盯住慕容垂。
“大王,末将所言句句属实,不敢有半句虚假。大王若耽搁一分钟,便会有更多无辜的将士丧失性命,请大王快快随我前去平乱!”慕容垂大声说道。
苻坚已经顾不得许多了,他将肥大的衣袖向后一甩,便快步朝着事发地点而去,身后六大护法紧紧跟随,只有慕容垂在前边引路。
“住手!两军快住手!大王在此,不得无礼!”慕容垂站在高高的城墙上,向下挥动手中战旗,朗声喊道,厮杀中的士兵这时才渐渐收敛了手中的兵器。
苻坚上前一步,举目向城楼下望去,只见死尸遍地,血流成河。
“作乱者何人?”苻坚问身旁的慕容垂。
“乃是末将沿途收服的散兵游勇,以及一些前燕遗兵。这些人好勇斗狠,毫无组织纪律性可言,但却是打仗的好手。”慕容垂解释道。
苻坚更加仔细向下观望,却见地上躺着的,绝大多数都是自己先前带来的三千军马,他突然感觉心口堵得慌,肥胖的身躯立刻站立不稳,若不是有几位护法在身边,差点就摔倒在地上。
苻坚长出了一口气,缓了缓神,这才又重新站到城楼处。
“苻坚,你听着,你的三千军马已被我们杀的大半,你今天若不给我们一个明确的答复,我们今天便反了去,将你连这些兵马杀的片甲不留!”
“众位弟兄,大家都别激动,都是自己兄弟,有话好说,先放下你们手中的兵器,我们有事慢慢商量,慢慢商量。”苻坚不停的拿言语安慰大家。
“要我们放下兵器也可以,但你必须得给大家一个交代,俗话说,良禽择木而栖,我们真心希望我们在战场上拼了性命力保的主上是个英雄,而不是像你这样,是个懦夫,任凭对手欺凌到自家门口都不敢出战的缩头乌龟!你已经兵败一次,莫非是被吓破了胆不成?”
城楼下那名将领高声喊着,说到这里,他向左右望了望,于是人群中发出一阵阵大笑。
苻坚站在城楼上,此时虽是刚刚立春的天气,然而他额头却冒起了大颗大颗的汗珠。于是只有不停的以袖袍擦拭。
“误会,误会,这只是一场误会,本王向大家保证,孤绝非是个懦弱之辈,只不过事出有因……”
“收起你那些骗人的鬼话吧。要我们相信你也行,除非你现在就给我们一个交代,你若现在发兵,则证明你是清白的,我们可以既往不咎,大家便还是一心一意的跟随你,拥护你,可你若是不出兵,”
那将领略微停顿了一下。
“现在天下四分五裂,天下好汉英雄辈出,大王位乃有德者居之,我们会重新效命于新主,到时候休怪众位弟兄翻脸无情。”那名将领停顿之后又继续说道。
正在此时,大护法上前一步,对着苻坚悄悄耳语了几句,随后将一封书信呈给苻坚。
慕容垂偷眼望着发生的一切,嘴角边掠过一丝不易令人察觉的笑,但这笑容只是在一刹那之间,随即便又恢复了原来的样子。
这书信乃是慕容垂事先安排好了的,内容大概同前一封,只是为了起到一个火上浇油的目的。
“怎么样?想清楚了没有?我们的忍耐可是有限度的,若把我们逼急了,一不做二不休,直接杀到你城墙上去!哈哈哈哈哈。”又是一片哄笑声。
果不其然,苻坚看了信的内容后,顿时急火攻心,此时城楼下的士兵又都在威胁着他,尽管潜意识里总觉得哪里不太对劲,可究竟哪里不对,一时又想不出来,已经来不及想太多,情急之下,他来到城楼处,决定妥协,这是目前唯一的办法,否则今天他恐怕很难再活着出去。
“好,我答应你们,只要你们绝对忠诚,本大王还有什么可顾虑的?晋军欺人太甚,屡次三番入侵我边境,孤决定不再纵容,一定要坚决予以还击,众将听命!”苻坚在城楼上发号施令,只见刚才还纨绔松垮的士兵们突然变得鸦雀无声,并以最快的速度瞬间排好了队形。”
“大队人马立即朝着阿房出发!誓与晋军决战到底!”
“大王英明!我等当忠心拥护大王,至死不渝!”人群中爆发出一阵热烈的欢呼声,振聋发聩。
此时,苻坚也长长的出了一口气,尽管他知道这背后定有指使之人,可是眼下他无暇顾及这些,况且法不责众,这件事只有等待以后再慢慢查证了。如今承诺已然出口,纵然有再多顾忌,也不得不立刻上路了。苻坚心中叹息着,哪怕再给自己两天的时间,是的,哪怕只有两天,也许丕儿的军队就能赶来了,可是现在,一切都已经来不及。
于是,浩浩荡荡的大队人马再次踏上了征程。慕容垂从马上下来,他今天心情出奇的好,蓝天,云朵,微风,这一切竟是如此美好,他忍不住掏出随身短笛,即兴吹奏一曲。
不知什么时候,岚祯竟然紧紧跟随在他的身旁,慕容垂不禁大喜。
“祯儿,你是来听我吹笛子的吗?我继续吹给你听。”慕容垂高兴的说道。此时,他早已将之前岚祯警告他的话语忘到了爪洼国,自然而然的就直呼她祯儿了。
岚祯似乎也并没有太在意,却似乎也并不对他刚才所说的话感兴趣。
“我不像你,有那么好的兴致。我问你,你又是假传书信,又是演双簧戏,究竟意欲何为?”
闻言,慕容垂立即呆呆的怔在原地,自己精心策划的这一切,祯儿是如何知道的,那苻坚知道不知道?
“怎么,被我说中了吗?你紧张什么?”岚祯像肚里的蛔虫一般,仔细揣摩着慕容垂的心思,在她面前,慕容垂只有认输。
“原来,原来,你都知道了……,我本来还以为做的天衣无缝呢,那大王他……”
“呵,你放心,他不知道,至少目前还不知道,但他不笨,也许用不了多久,也许片刻之后,他便会明白过来。”岚祯说完,露出了一个十分明媚的笑容,随即走开了。
是啊,苻坚是何等聪明的一个人,连祯儿一个冷眼旁观的人都能看出其中的端倪,苻坚难道会看不明白?此时,慕容垂不由得深深在心底感激着祯儿,她表面上虽若无其事,其实是在有意提醒自己。
想到这里,慕容垂放松的一颗心马上又抽紧了,他在想着下一步该如何打算,好在天水已过,已经距离渑池不远,对!不能跟随苻坚去阿房,事不宜迟,就在这里下手!
想到这里,慕容垂悄悄吩咐身边的小卒,立刻去通知各路首领,大家只好边走边暗中商议。
第九十六章 死亡之旅
“将军,现在我们已经到了渑池,接下来我们该如何打算?”慕容绍上前悄悄问道。
“一切按原来计划行事!田山,这次能否成功,全看你的了。”慕容垂望了一眼身旁的田山,压低了声音说道。
“包在我身上了,诸位瞧好便是!”田山说完,做了个鬼脸,在那马屁股上轻轻拍打了几下,那马儿便如同得到了命令一般,“嘚嘚”的向前快跑了起来。
慕容垂亦快马扬鞭紧跑了几步,及至苻坚的软轿前,慕容垂才将那马放缓了脚步。
“大王,我们现在已经出了天水,将士们一路多有辛苦,不如先停下来休息一下,解解乏,然后再走不迟。”慕容垂在软轿外向苻坚启奏道,越是到了最后的时刻,他越是要沉住气,不能有丝毫的破绽。
苻坚听了慕容垂的话,将轿子上悬着的帘子掀开一角儿,四下张望了一番之后问道:“这里离阿房大概还有多远?”
“回大王,我们现在的位置即是渑池,过了前边岔路口然后向左行,便是通往阿房之路,我们已经走了将近一半的路程,还有一半的脚程,大家一路来都十分辛苦,不如暂时歇息一下补充体力。”慕容垂毕恭毕敬的回答道。
“不行,孤老是觉得这里阴气太重,告诉前方将士们再忍耐一下,等过了渑池大家再歇息不迟。”
不知是何缘由,苻坚望着这周围一带的景象,竟有一种莫名不安的感觉。这时,头顶一棵大树上的乌鸦被路过的人群惊起,不停的发出一阵阵凄厉的叫声扑打着翅膀窜上了天空,那叫声凄凉哀婉,更加加重了这种肃杀的气氛,苻坚顿觉不吉。
“哎哟,大王,你就让队伍停下来歇息一下嘛,我这乘了一天的轿子,都累的不行了,何况那些徒步行走的士兵们,若真的有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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