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雁引春归-第9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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谢君瑞轻轻咳嗽了两声,顾雁歌继续不回头,似乎沉迷在扶疏的一针一线里似的,而扶疏正全神贯注的绣着花,压根没看到谢君瑞的出现。
谢君瑞强压下怒火,轻唤了声:“郡主……”
顾雁歌这才回过头来,跟才发现谢君瑞站到身后一样,惊讶地睁着双眼,捂着嘴呀了一声,这才道:“君瑞,你什么时候来的?今天不是去了曲叔叔府上吗,怎么回来得这么早。”
扶疏把针线一收,给谢君瑞请了安,这才去招唤小丫头们来沏茶、搬座儿。
谢君瑞坐下后,又是满脸的笑,方才的那点怒火似乎已经消失于无形之中了,凑过身子微微倾向顾雁歌边上道:“郡主,这些日子在曲将军和刘将军的指点下,对回屹已经算是有了些了解。眼见着都要入秋了,不知道为何皇上还没有指派主帅?”
……顾雁歌看着谢君瑞,沉默地摇摇头,不是她不知道是谁,对谢君瑞这个人实在有些无语。自从引见了曲清风和刘定之后,谢君瑞连她的院门都没捱过,她还说怎么今天又捧着笑脸来了呢,原来是夜猫子进宅——无事不来。
顾雁歌抬着手拿着小扇轻轻扇了两下,用以让自己安静下来,心说:不用太久了,这人一入秋就得走了,赶紧打发了才是要紧事:“主帅么,皇上是有意于萧将军的,只是近来听说萧将军推辞了,说是久疏于沙场,不能胜任军中主帅之职。况且,军中有许多年历在萧将军之上的大将,萧将军倒是推举了几个人,皇上都不甚满意罢了。”
谢君瑞眼珠子转了转,似乎在琢磨着什么似的,想了会儿才又道:“郡主,听闻萧将军对于回屹了如指掌,不知道,郡主可否……”
顾雁歌生怕自己一个压不住就一巴掌扇了过去,当然更怕自己左右开弓,只能是双手紧紧捏住扇子,咬牙切齿地却依旧带着笑,道:“萧将军啊……那倒是不好请的,不过曲叔叔和刘叔叔,往年都和萧将军一道在父王帐下领过兵,他们倒是都相熟的。君瑞只要常去曲将军府上,想必遇到萧将军也并非难事。”
常去……谢君瑞近来几日,就没一天没去过的,却是愣没遇上过萧永夜,谢君瑞其实去曲清风那儿,还不是因为萧永夜本人不太好搭上话,而同为恪亲王旧属的曲、刘二位可就不同了,那就真是一句话的事儿了。可是已经六、七天过去了,连萧永夜的影子都没见着个,谢君瑞已经等不下去了,他急得很,眼看着就要指兵点将了,可现在是一点风都没抓到。
“这都好些天了,还是没见过萧将军,萧将军对军中以及回屹的情况都了如指掌,我这也是急着多了解一些,好将来有准备,不知道郡主可不可以递句话去,让我好去萧将军那儿请教一番。”
提到萧永夜,顾雁歌面有难色,不是她不愿意去递话,而是萧永夜那人不好搭话,一旦牵到军中的事,就算是恪亲王当年在时,萧永夜亦是不会讲人情关系的。萧永夜治军极严厉,把谢君瑞放到萧永夜眼皮子底下,那惹事的机率绝对大大增加。
谢君瑞见顾雁歌不说话,且一脸犹豫,便道:“如果郡主实在没办法,那便算了!”
谢君瑞说这话时,又是一脸的不满,顾雁歌低下头白了一眼,这人翻脸比翻书还快,还威胁她,这谢君瑞端是好本事啊!
“君瑞且慢,办法自然是人想出来的,若君瑞定要拜见萧将军,也不是全然没有法子。只是,这些日子君瑞跟曲叔叔、刘叔叔谈得如何了,若是好,想来也非难事。”顾雁歌故意着急地拉住装模作样要走的谢君瑞,一咬牙一副豁出去的表情。
谢君瑞这时却是得了便宜还卖乖了,看着顾雁歌笑得非常“和善”,轻声道:“不碍事的,郡主若是实在没办法,也不为难。到时候去哪里为参军也是一样的,这些日子得曲将军和刘将军倾囊相授,对回屹也算有些了解了,只是兼听则明嘛。”
顾雁歌嗤声一笑,谢君瑞的脸皮真是厚到无人能及了,强压下甩两巴掌的念头,笑道:“郡主这话说得是,曲叔叔和刘叔叔,都是前锋大将,萧将军却是常年坐阵中军的,自然看得更透些。既然君瑞对回屹已大概了解了,明日我便跟曲叔叔说了,请曲叔叔去请萧将军过府,给说道说道边关的战事。”
谢君瑞听了这话,笑得跟个灿烂的非洲菊一要,橙黄橙黄的咧着大脸庞子,跟看着太阳一样看着她,这会儿倒是不觉得扎眼了。
谢君瑞得了满意的答案,敷衍了两句就走了,顾雁歌这会儿却不怒了,笑眯眯地看着谢君瑞走:“今天的戏还没完呢,赶紧回院儿里看戏去吧,景朝第一公子大人……”
顾雁歌吩咐了净竹,待会儿要是谢君瑞院里来了丫头,赶紧带过来就是,净竹虽然听了有些莫明其妙,但还是应了。
而谢君瑞这头心情舒畅地回了院儿里,进门去听见了嘤嘤的哭泣声,他心里一着急,以为是江杏雨又受了什么欺负,循着声去,却发现是青砂屋里传出来的,心下一松却又好奇起来。青砂已经消停了有一段日子了,甚至很少出现在谢君瑞面前,谢君瑞几乎都快忘了院里还有青砂这么个人。
谢君瑞脚不由自主地走到青砂房前,停了停正想推门,江杏雨却忽然从屋里走了出来,看着谢君瑞“惊喜、仰慕、充满感情”地道:“君瑞,你回来了,已经备好了晚饭,你赶紧来用饭吧。”
谢君瑞一看见了江杏雨,青砂的哭泣声就从耳边消失了,迎上去柔声笑道:“等得饿了吧,都说了如果回得晚就先用饭,要是饿着了怎么办呢?”
“不要,君瑞不回来,我食不甘味,和君瑞一桌吃饭,就算是吃糠咽菜我也甘心,哪怕餐风宿露我也无悔,因为君瑞,所有的苦都是像蜜一样甘甜,所以的艰难险阻都如梦一般美好。君瑞,你不要离开我,你如果离开我了,我就什么都没有了,我已经没有了家、没有了亲人,可是只要有你,什么我都不在乎的。”江杏雨和谢君瑞紧紧拥在一起,就在青砂的房门前。
青砂在屋里听着这一段一段的话,心头自然免不了一阵一阵的抽痛,紧紧扶着床幔,这会儿倒不再哭出声了,死死咬着帕子瞪着窗缝儿,窗缝儿里江杏雨的眼睛正往这边瞧着,青砂看了恨恨地哼了一声道:“江杏雨,总有一天,我受的苦,要你千百倍来偿还。”
谢君瑞拉着江杏雨回屋子里去吃饭,桌上的饭菜看起来倒是和往日里没什么不一样,只是坐下尝了几口后,谢君瑞就皱了眉头,问道:“怎么今天院里换了厨娘吗,这菜吃起来味道和往日吃的不一样了!”
江杏雨尝了几口,却愣没尝出什么不一样来,便道:“我吃着,似乎和往常一样啊!”
谢君瑞便又尝了几口,把碗放了下来:“确是味道不对,杏雨,你吃吃这鱼,平日里是无骨无腥,入口生香的,今天有腥气不说,这骨头差点扎着我的喉咙。再说这白灼鸡,平日里吃起来不塞牙,香滑软嫩得很,今天吃了又柴又老,没有以前的鲜嫩劲儿……”
谢君瑞一边说,江杏雨一边尝,这么一圈下来,江杏雨也发现菜不对味儿了,江杏雨起身去叫厨娘,两人便在屋子里等着厨娘来给他们答疑解惑……
第二十六章 做的是菜,图的是君
厨娘被丫头传唤来时,心下就明白肯定是今儿晚上的菜出了问题,厨娘是渝南一带的人,当初也是为了江杏雨专门拨到院儿里的。渝南一带多是味道偏甜的菜品,而江杏雨是陈南人,自然是惯吃了甜口的菜。但谢君瑞不同,谢家祖上是从渭洲一带来的,惯吃咸鲜酸辣之味,菜里极少放糖,连做糖醋一类的菜,也是醋多糖少,宁酸莫甜。
今天桌上的鱼,虽然做的不是糖醋,却依旧有甜味儿,谢君瑞自然是一吃就不惯,初时天天吃甜口的,惯了倒没事。可是,最近谢君瑞已经被青砂的手艺给养出来胃口,再吃自然不是滋味儿了。
厨娘小心翼翼地进了屋子拜倒在地上,谢君瑞便指着菜道:“今日的菜是怎么回事,吃着都一个味儿,爷吃着往日的菜味道都好得很,今天这是怎么回事,打翻了糖罐子了,甜得都腻味了。”
厨娘低头拜在那儿,心说从前不一样是这个味儿,怎么今天不不合意了。厨娘叹气一声,青砂又不让说,厨娘只好道:“回郡马爷,奴婢知错,奴婢明儿一定改回来,还请郡马爷原谅奴婢这一回。”
谢君瑞指了指桌上的菜道:“今日的菜没一道合爷的胃口,你让爷怎么吃,未必要让爷饿着去睡觉吧。”
江杏雨连忙上来劝,柔柔地拉着谢君瑞的手说道:“君瑞,你不要为难厨娘了,她今日做的菜虽然不合你胃口,可往日里却总是顺着你意的,厨娘这么用心、这么辛苦,你怎么可以为了一天的饭菜就忘记了她这么久的功劳。”
厨娘一听,无比感激,但是江杏雨这可不算完,只听得她又继续说道:“你看桌上的菜,哪样不是美味可口的,厨娘已经很用心去做了,既然已经尽力了,就要怀着无比感激的心去吃……”
谢君瑞一听怒极而笑:“杏雨,你何必为她开脱,好吧,既然已经尽力了,却做得仍旧不合我胃口,你明儿就去管事那儿领了银子离开,免得我还得怀着无比感激的心去吃这不合我胃口的饭菜。”
厨娘这才琢磨出味来,江杏雨这哪里是在帮她,分明是害了她,若是不说话,依着谢君瑞往常的性子,大不了就是说两句罢了,可江杏雨一劝,反倒是把谢君瑞的脾气给劝出来了。
厨娘也是惯在谢府的人,上下多年侍候谢候爷和老夫人,只不过因为江杏雨,被要到了谢君瑞院里,如今却受了这样的闲气儿,自是心里恼怒得很。厨娘本就不大喜欢江杏雨,平日里一副柔弱样,看人却总是连正眼都没有的去。
“郡马爷,求您看在奴婢侍候多年的份上,再让奴婢做一回,若是再不合胃口,您只管把奴婢赶出府去,奴婢绝无二话,还求郡马爷让奴婢再试一回,求郡马爷了……”厨娘心下打定了主意,回头就去请教青砂,最好是请青砂再做,要不然依着今天这阵仗,只怕没她的好果子吃。
江杏雨又娇柔地道:“君瑞,你就再让厨娘做一回吧,就在院儿里请厨娘当着咱们的面做如何?我觉得厨娘做的菜是好极了的,我也想学一学,将来若能洗手为君瑞做上一回,便是天大的满足了。”
厨娘听了在一旁暗暗叫苦,这江杏雨怎么跟知道什么了似的,竟然还要她在院儿里做,如果在厨下里悄悄做了,还能请青砂来帮帮,可这大院里当众做,厨娘可没这份子把握。厨娘只能抬头看着谢君瑞,等着谢君瑞来发话儿。
谢君瑞没注意到厨娘正在看着他,反而是把江杏雨的话听到心里去了,自然是要点头同意的。一边点头一边捧着江杏雨纤纤的十指,深情无比、柔情万分地道:“杏雨,你太善良了,我怎么能让你为我洗手做羹汤呢。你就应该写诗画画,弹琴唱歌。这样的粗活怎么能让你来做,反而是玷污了你。我娶你回来,就是要好好疼爱你的。”
江杏雨脸色微红地看着谢君瑞握紧了她的双手,眼波似水一般泛着微澜,无比深情地回道:“君瑞,什么事我都愿意为你去做,哪怕是这天底下再卑贱的事、最肮脏的事,我都无愿无悔、甘心情愿。”
厨娘忍在一边恨恨地笑,人往往是这样,没有利害关系时,做什么都无所谓。可现在厨娘一想起来,只觉得青砂比起江杏雨来,要好无数倍,青砂对谢君瑞也比江杏雨更真的多。一个女人,若愿意为一个男人,默默地做尽一切,却不言不语不求不争,那才真。如同江杏雨这般,好话说尽,便宜占尽,却半点实在的都没有,哪有几分真!
于是厨娘,华丽丽地开始倾向青砂了,只是眼下,她还得赶紧把这关过了,要不然说什么都是空的。
谢君瑞同意了江杏雨的话,厨娘心里有些着急,往日里青砂做菜,她倒是在一旁看着的,只是怎么做都没有青砂那味道,更没有青砂那份子细心。厨娘托着去准备食材的当口上,正要去青砂房里请教,却不料江杏雨派了谢君瑞身边的小丫头跟着。
这小丫头,明面上是帮厨娘准备食材,暗地里自然是怕厨娘整出什么幺蛾子来。厨娘看着身边寸步不离的丫头,心里更是急了,一边在厨房里找着合适的食材,一边想着主意。
小丫头见厨娘去弄了只活蹦乱跳的鱼出来,吓得不得了,连忙走远了些。厨娘这时一抬头,忽然发现有个纸团子滚到了脚边上,不管什么先捡到袖子里再说。再拿了几样食材,忽然喊了声:“姑娘,我这一慌乱,都……都内急了,你看我……”
茅房在院里的西头,离厨房倒是不远,丫头皱眉嫌弃地道:“走吧走吧,我就在外头守着。”
厨娘松了口气,到了茅房里借着微弱的光芒看着纸上的东西,厨娘认不了几个字,所幸的是纸上也没有字,只是一些画儿。第一圈儿里画着是一条鱼,一些坛子椒和一些面线;第二个圈儿里是剁碎的坛子椒,鱼加了些似是盐的粉末腌着;第三个圈儿是坛子椒铺在鱼上,旁边有冒热气儿的蒸笼;第四个圈儿里画的是一柱香燃了三分之二,然后鱼在旁边冒着热气儿,以及煮好了冒同样冒着气儿的面线;第五个圈儿是鱼吃得差不多了,把面拌到汤里去……
厨娘心下一喜,看来是青砂在帮她,这菜她听青砂说过,说是准备这几天就给谢君瑞做,但是天上午起了就着了寒,勉强做了早饭就没法儿起来了。
厨娘心里有了主意,连忙出去,丫头不耐烦地看一眼,咕哝了一句:“懒人屎尿多……”
厨娘也不说什么,洗了手回厨房把鱼和坛子椒、面线都备好了,自信满满地去院子里,那里已经摆好了小灶。厨娘让厨下的人去拿了蒸笼来,自己则把鱼和坛子椒都准备好了,这时蒸笼也拿来了,厨娘把鱼上了蒸笼,便开始煮面线。幸而这菜做起来没什么难度,厨娘又是做了多年菜的,自然一点就通。
江杏雨则随在谢君瑞后头静静地看着,不置一词,只是表情微微有些惊讶。谢君瑞偶尔回头看了江杏雨一眼,见她张着小嘴儿,眼睛直直地看着厨娘做饭菜,还只当是看得愣了,于是一笑道:“杏雨,你看着这做饭烧菜可有意思?”
江杏雨愣愣地回神,看着谢君瑞道:“看着倒是容易,只是做起来怕是处处有技巧,我怕是一时半会儿学不会呢!”
“杏雨说这些做什么,你只要陪着我一起吃饭就成了,就算是再难吃的饭菜,于我而言也是人间美味。”谢君瑞说完这句便又回头去看厨娘做菜,这时已经微微有些酸辣之气飘了出来,还带着鱼的鲜劲儿,谢君瑞咂了咂嘴,这味道闻着就合乎胃口。
江杏雨却在后头一脸苦笑地看着谢君瑞,既然一起吃了,什么都是人间美味,刚才也是一起吃着呀,那为什么处处挑,处处拣,哪样菜都不合意。江杏雨望着谢君瑞的背影,心里无比委屈、无比幽怨,可是谢君瑞现在被院子里的香气勾了去,压根没注意到她。
厨娘在灶前已经煮好了面线,往凉水里过了过后,盛到小碗里,这时蒸笼里的鱼也已经是香气四溢了。厨娘闻了闻,酸辣之气扑鼻而来,让人嘴里直冒口水。厨娘看了看琢磨着时间差不多了,连忙撤了火,赶紧把菜端了出来,呈到谢君瑞面前,谢君瑞拿了筷子就要开口吃了,江杏雨却道:“君瑞,等一等……”
江杏雨这一声叫唤,让谢君瑞停了下来,和满院子里的人一起,齐齐的看向江杏雨……
第二十七章 勾心斗角八点档
(本章以后,NC对话告一段落,想被雷的亲,只有看吾几时恶趣味重新回来了……)
江杏雨见众人齐齐望向她,不由得往后缩了缩身子,腰肢如柳一般柔婉地屈了屈,一双眼睛如水一般地掐死了谢君瑞的眼和心。谢君瑞心肠顿时便温软得,只剩下满腔春水入情肠了,哪里还有不答应的道理。
江杏雨见谢君瑞端着厨娘盛来的汤都停住了,不由得心头一喜,面上却依旧是如水如月的神色,那副子云淡风清的神色,显得那样的与世无争,那样的温婉恬静。江杏雨明白,谢君瑞就爱她这副模样,不管是真是假,不管是为了谢君瑞还是为了自己,她如今里里外外都已经是这亲的人了。
“君瑞,你这几日咳嗽得厉害,辛辣之物还是要少尝些的,不若就尝些鱼肉便罢了吧。”江杏雨温婉一笑,示意谢君瑞,她是全然地为谢君瑞着想。
谢君瑞闻着味儿,心头正馋得不行,一听江杏雨说只尝些鱼肉,就有些不乐意了,但谢君瑞回头一看江杏雨柔柔的眼神,充满着温情与期待,便不忍拒绝,只得道:“那便只用些鱼肉好了,杏雨也一道尝尝味道如何。”
厨娘便又没好气地呈了些鱼肉上来,谢君瑞正待尝的时候,忽然发现了鱼旁边的面线,便问道:“这面线呈上来做什么,一没汤二没料的。”
厨娘欢喜得不得了,就等着谢君瑞问这话儿呢,便连忙道:“回郡马爷,汤便用鱼汤,鱼汤是酸辣口的,面倒在鱼汤里一拌,就是酸辣面线了。”
这酸辣面可是谢君瑞的最爱,话说“第一公子”什么山珍海味都尝足了,却偏偏就好这口,但是寻常的做法,却不能衬“第一公子”高贵的身份,于是“第一公子”就只好渐渐把这口给淡忘了。
但今天这做法可好,鱼面上摆着青红坛子椒,鱼是景朝最名贵的渭鱼,而且清蒸这种做法,也颇得谢君瑞的心,烟火气少嘛,看着也舒心。那些油烹火烧的菜,在谢君瑞眼里就是下等菜色。
谢君瑞连忙让厨娘拌了面线来,厨娘还心思极巧的备了些料铺在上头,是一水的清淡爽脆食材,加上干的金菘菇灿黄地铺在上头,这等爽口酸辣又“珍贵”的面线呈上来,谢君瑞的脸上就别提多欢喜了。
谢君瑞只尝了一口就叫好,面线并未煮出十分熟,煮到九成时捞了出来,往冰凉的水里一浸,根根都带着些脆生生的味道,再加上汤一拌,酸辣咸鲜中透着各种时令鲜蔬的新嫩劲,再加上金菘菇和鱼汤融合在一起的鲜活味道,直让谢君瑞叫好。
江杏雨见谢君瑞吃得那么开怀,不由得也尝了一口碗里的鱼肉,只觉得入口是又酸又辣,一股子冲劲儿赶往后脑勺钻,真不明白为什么谢君瑞偏偏又吃得那么欢喜。江杏雨勉强吃了两口就放下来,谢君瑞却犹自在一边吃得无限欢喜。
只见谢君瑞拿那小小的碗,连着吃了三碗面线,把厨娘煮的那一小碗面线都吃光了,这才意犹未尽地道:“这才合胃口,这爽辣劲才对了,要是今儿的菜都是这份子味道,刚才爷也不会不高兴了。行了,你下去领赏去,以后细心琢磨着怎么做好饭菜,爷自然亏待不了你。”
厨娘欢喜不已地走下去,院里的东西自有旁人来收拾,谢君瑞才从美味的满足感中回过头来,看着江杏雨在后边泪眼汪汪的,不由得问道:“杏雨,你这是怎么了,刚才还是好好的,怎么转眼就又难受上了,你这样让我看了好心疼、好难受、好痛苦!”
江杏雨其实只是被鱼给辣出眼泪儿来了,谢君瑞这么一说,却丝毫也不脸红地抬起幽幽的眼睛,看着谢君瑞委屈无比地道:“君瑞,我只是难过,若是今天是我亲手做出来的汤饭,看你吃得这般开心、这般满足、这般幸福,便是死也无憾了。”
谢君瑞立刻被江杏雨的“深情厚爱”给感动了,紧紧抱着江杏雨,也顾不上院里的人正在撤着锅碗等物什,深情地拂着江杏雨小小的、迷人的、白皙的脸儿道:“杏雨,你怎么能这么想呢,你的情何需用汤菜来表达,你只要在我身边待着,哪怕一时一刻,于我而言都美好无比。煮汤煮饭这等轻贱的活儿,我怎么能让你去做,你只要每天陪着我,吟诗作画读书弹琴,就已经足够了。”
…………院里的人面面相觑,齐齐摇头加快了手下的动作,巴不得早早离开这院儿里,免得听这二位的深情厚谊。可是这二位自是没脸没皮,性格无比强悍的“火星人”。
“你看……”谢君瑞指着院子里撤得快差不多的下人,让江杏雨瞧,江杏雨瞧了一眼,不明所以地望向谢君瑞,只听得谢君瑞继续道:“他们都被我们的真情感动了,特地把这里留给我们,他们都舍不得打扰了我们,这世上不会再有谁来阻碍我们的真情。”
江杏雨眼含热泪,幸福而甜蜜地点头应道:“是,我们的相知相爱,连苍天都会为之动容,他们看在眼里,瞧在心里,怎么会不被我们感动呢!”
院里仅剩下的两个可怜的,来不及撤退的人悲剧了,搬着的东西差点砸脚面儿上,两个下人无比悲哀的看着谢君瑞和江杏雨。院子里的风是凉的、他们的心是寒的、他们的鸡皮疙瘩是强悍的、他们的人……是脆弱的……两个造孽的下个相互看了一眼,跟被火烧了一样,迅速地撤退了。
转个背过去,丫头就把场面绘声绘色地报到顾雁歌那儿去了,这丫头现在已经是久经考验,早已经学会眼不眨、心不跳、更不恶心地复述谢君瑞和江杏雨,温柔地、深情地对话。反而还能够极其冷静地把场面描绘得非常有现场感,让人几乎有身临其境的感觉,似乎都能够看到当时院里人的表情,时不时的还带点心里活动。
“呃,真是为难他们了,改日郡马院里的人,都得加些月例银子,他们都侍奉得那么尽心用力,不容易呢!”顾雁歌懒洋洋地听着饭后八点档大剧,喝了口茶,赞赏地看了那丫头一眼,说话时声音如她院前挂着的紫玉金铃一般,给人一种极为华美、清贵的感觉。
净竹一听乐了,看着顾雁歌道:“主子,那您得给全府上下的人都加月例,谁天天不见郡马个几回呀!”
院里的人同时一笑,气氛轻松无比,顾雁歌心道,这会儿青砂应该得来找她了,这经明显还没取透呢。唉,自己带着两辈子的记忆,尽陪“公子”演戏了。顾雁歌心里向原主道歉,那么骄傲的一位郡主,要是还有半些儿念头,知道自己如今天天磨叽这些,估计又得气过去一回。
“嬷嬷,你明儿去曲将军府上一趟吧,就明着跟曲将军说,我是有意让郡马去军中历练的,且那人这些日子表现得不错,想来曲将军也会乐意。至于萧将军那头么,略略跟曲将军提些也就是了,切不可说得太明显了,曲将军心思细密,万万要小心着些说话。”这种事儿,顾雁歌也只敢让贴身嬷嬷去作,若是小丫头去了,怕不是被萧永夜吓着了,就是被迷倒了。古往今来的女人都一个样儿,骨子里的英雄情节从来没消退过半分,而萧永夜随便往那儿一站,谁人会说那不是个英雄。
嬷嬷应声的同时,院外头响起了叫门的声儿,看院儿的丫头给开了门,顾雁歌遥遥地看了一眼,站那儿的不是青砂还能是谁。只见青砂恭敬地走过来,拜倒在地上:“奴婢见过郡主,给郡主请安。”
顾雁歌说了声起,便问青砂有什么事情,青砂嗯嗯啊啊地在院中间半天,愣是没吐出一个字儿来。顾雁歌了然的一笑,让丫头和嬷嬷们都先退到一旁去,这才看着青砂似笑非笑地道:“现下清净了,说吧。”
青砂又匍匐在地,额头顶在手面上道:“奴婢请郡主解惑!”
顾雁歌摸了摸手腕上的玉镯子,脸的光华如同烙在玉上的微微暮光一般,坐在一片半昏半明的光影里,声音浅淡地道:“青砂,你是我院里出去的,也是我抬籍,我自是希望你过得好。郡马院里的事儿我听说了,你做得已经很好了,只是有时候,也不能太过默默无闻。今儿早晨我起来,雾迷迷的一片,这雾里看花和水中望月都是一个理儿,似露非露,欲语还羞之感最是动人肠啊!”
青砂似乎不是很懂,轻声重复了几遍顾雁歌的话,便恭敬谦卑的笑着离开了。
顾雁歌看着青砂离去的背影,不由得冷笑……这个青砂,才是真正的有心计呢!小杏花儿啊,不是姐姐不疼你,实在是你的对手比较聪明。
第二十八章 宠庶灭嫡……大罪啊
青砂既然打着主意来勾顾雁歌,顾雁歌就等着这钩子来呢,自然乐意之至地上钩去了。青砂在院里的一举一动,会有人来报了她,她倒想看看,这些个女人为了一个男人能斗成什么样儿!
时已入七月,通屋子都是热气腾腾,宫里特地派人天天给送冰块来,顾雁歌自然不好意思独自享受了,便想了主意,让扶疏和净竹去去药店里买了硝,硝了些冰来用。自然硝冰可以用来镇宅子,食用却还是得用宫里送来的窖存冰块。
顾雁歌让扶疏和净竹去做了些甜汤,送到各院儿里去,说是由宫里赏下的冰块制成的,各院的人自是感恩戴德的接了去。最后剩下谢君瑞院儿里,扶疏问该送几盏过去,顾雁歌本想着院里三人一人一盏就是了,可净竹却眉眼一横道:“主子,这汤是奴婢做的,奴婢不乐意。”
顾雁歌看了这丫头一眼,心说这丫头是愈发的有脾气了,许是在谢府里发现了,从太后宫里出来,是何等的脸面与身份,净竹是愈发找不着自个儿的位置了。
顾雁歌想到这儿沉下脸来,没想到一个人竟可以变得如此之快,净竹在宫里只是个嘴快些的丫头罢了,到了谢府里却透着几分势利,拿着几分架子了。
顾雁歌本想好好说说净竹,但一看净竹,比原主还小着三岁,如今还是个十三岁的小姑娘,能懂些什么,于是摇摇头道:“扶疏,你去送吧,顺便问问郡马见着萧将军了没有。”
扶疏应了声儿,这才出门去备了汤盏去送。净竹在一旁撅着嘴儿,满是不乐意的神色。
顾雁歌也不去说净竹,心想这丫头得晾两天,要不然真是得爬上天去了。往常她总觉得,比起扶疏的沉稳妥当,更喜欢净竹这份子天真、直率,可如今这一拿了架子,顾雁歌就有些不喜了。
净竹见顾雁歌没搭理,心里更是不痛快了,更恼谢君瑞,竟然让顾雁歌烦了她:“主子,奴婢错了还不成嘛,以后奴婢什么都听您的,您说什么就是什么,奴婢不顶嘴了还不成嘛!”
顾雁歌听了这话直摇头,敢情这丫头还是没明白,这哪儿像是在认错,反倒像是她错了一般。顾雁歌继续翻着书页,眼都不曾抬,更不要说看净竹了。净竹见顾雁歌彻底晾着了她,也只好退到一边去,到外间去把朱砚叫了来:“朱砚,你进去侍候主子,我待会儿再来。”
朱砚原本正在屋子里收拾着顾雁歌的物件儿,一听了净竹的话连忙应声,净竹又交待了两句这才转身走了。朱砚便进了屋子里,见顾雁歌正在看书,连忙给点了沉香。
顾雁歌屋里点的是上好的沉楠香,有小木块、木屑、沉香粉,这样的沉香点来是一个比较复杂的过程,先以小小的木块点燃了一头,然后再以碎木屑盖上去,最后再是铺上沉香粉,然后烟如一条线的从香炉里出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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