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雁引春归-第38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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裳全跪在那儿。大太阳底下,穿着厚实的衣服跪成一片,有些个老臣已经是颤颤巍巍地快要倒下了。
太子强忍着泪叮嘱几监把老臣们扶到内间去歇着,也给各位宗亲和朝臣们备了去暑的汤水和药。太后和皇后眼下也哭得昏了过去,几个公主却已经是哭不出声儿了。
“雁儿,你先回府里去,我眼下肯定是回不去了,府里得靠你照应着。娘毕竟岁数大了,也折腾不起,规矩礼仪的多问问杨嬷嬷,她比咱们都清楚。记得去看看承忆,这孩子现在怕是不好受,还是要顾着些。”萧永夜鞋袜是担心顾雁歌这娇娇的身子受不了太阳晒,他自己倒没事,关外的风水吹惯了,这点太阳倒是无碍。
正往外冒着豆大汗珠子的顾雁歌抹了把额头,看了看前头,瑞王妃和几位女眷这时候似乎也要走了,于是她点了点头:“好,你在宫里也要小心,要多喝些水,内监呈了绿豆汤来也要多喝些,别嫌甜了,我在家等着你呢,你可不许有半点的意外。”
萧永夜拿帕子替顾雁歌擦了擦汗,严肃的脸上有点点淡淡的笑意,这时候他也不敢笑得明显了:“雁儿安心在家里待着,事儿也不必多管,有杨嬷嬷和管家。如果二房、三房要闹事儿,尽管去找娘,有娘在他们也不敢闹。”
二房三房都是萧老爷子的侧室,妾室在萧老爷子过世后就遣散了,只余这最后的二、三房。平日里有萧永夜在府里,倒是大气都不敢出,但却也是能折腾的。
“你就安心,我虽不济,可也不至于在这时候拆你的台子。”又多说了几句话,顾雁歌跟着瑞王妃等一干女眷一块儿回府。
街道上正在处处披白,一切宴饮歌舞都要停上四十九日,等回到恒王府时,管家也正在那招呼着丫头小厮们换衣裳,谖里四处也早就处处一片白了。管家见了顾雁歌,连忙迎上来:“奴才给王妃请安。”
“起吧,这时候也别多礼,老夫人那儿怎么样了?”顾雁歌一边就着丫头的手下马车,一边打量了院里。
管家也不由得四下里看了一眼,似乎已经安排妥当了,这才回话说:“老夫人那儿倒是一切安好,只是三房那儿要吃热食儿,闹腾了会儿,惹得老夫人有些不舒坦,眼下已经安平了,都歇下了。”
帝丧当日,不升火,不点烛,当朝的习俗是这样,当然私下里未必都会这样做,但像恒王府这样招人眼的地方,却是非做不可了。在倒是会闹事,不过有萧老夫人那上过阵的沙场气来镇,他们也闹不出什么事来。
“行,该怎么办就怎么办吧,如果她们再折腾,也不必报到老夫人那儿去了,直接拿到官府去,以不服国丧之罪论处。她们在这节骨眼上不顾咱们全府上下的安危了,咱们又何必还顾着她们!”顾雁歌也累了,为了免得待会晚饭再来闹,先把事儿给堵死了。
管家抹了把汗,心说这位郡主更狠,但却也认为眼下只能这样办,要是闹大了,对恒王府有害无益:“是,王妃,奴才省得了!”
“对了,姑娘们的胭脂水粉,这些天都给收起来,细细叮嘱侍候姑娘们的大丫头,这些天姑娘要上胭脂水粉,死活不能答应。不能穿红着绿,不能戴金银珠玉。”七七四十九日都不能碰,啧……这其实也顶麻烦。
管家连连答应,顾雁歌绕进了内院,正好杨嬷嬷在院子里等着她:“主子,您回来了。”
“嬷嬷,怎么了?”
“主子,慎郡王府上来了帖子,说是帝丧的规矩不懂,让您给拿主意呢。慎郡王年幼,一干侍候的也不积压物资是没规矩,还是太大意了,这会儿还没准备呢。”杨嬷嬷关键啊,既是姐弟就是一体的,哪儿也疏忽不得。
顾雁歌皱眉,这关节眼上,怎么还能出这事儿:“嬷嬷,让扶疏和净竹过去吧,这两丫头打小在宫里头长大,规矩礼仪再清楚不过,扶疏稳重,净竹勤快,该是能支应过去的。”
杨嬷嬷却有些不大放心:“主子,扶疏净竹再能规矩,也掌不了局,奴婢的意思是,奴婢上慎郡王那儿去。方才奴婢看了持王府上下,规矩礼仪差点不着,倒是慎郡王那儿让人操心。”
“那也好,倒是辛苦嬷嬷了,您也上岁数了,还要您四处奔波。府里有娘在,要是有什么不懂的,我自会去请教,您安心过去,有什么事儿就派个丫头过来通通气儿。顾忆那儿就劳您多费心,他还小,不懂的地方您多照应。”
杨嬷嬷说完话就过府去了,净竹也跟着一块儿去,眼下留在她身边能贴心说说话的就扶疏和朱砚了,好在府里上下的事也不用她多操心,老管家的经验再足不过。她只需要在管家来问的时候,给出出主意就成了。
晚膳的时候,三房果然又闹了起来,好在老管家也向来会办事,三言两语地又把三房给顶了回去。也好在次日就能升火做饭了,这一夜不能点烛,于是也只能早早睡了。
整个京城,难得地没有灯火辉煌,有的只是一片死寂。
睡到半夜的时候,模模糊糊地似乎有人爬到床上来,在她耳边叫了声:“雁儿……”
微凉的手,微凉的身子,紧紧地将她抱在怀里,她有点不适应地咕哝了一声:“永夜,别闹……”
便听得一阵轻笑,迷糊中听得萧永夜说:“雁儿,你这天塌下来都照样心里踏实的性子真好,你安稳着,我也就跟着放心了。”
顾雁歌这会儿虽然睡得迷糊,却还是口齿不清地回了一句:“累了吧,就早些睡,明儿还有得累呢!”
萧永夜倒也老实,应了几声就睡了,他也确实累得没心思想别的了!明天又是一场硬仗,还不知道得出什么乱子……
。
第一百一十五章 托孤之臣只能一夫一妻?有意思
恪亲王此时在府里也分外忧心,眼下的政局没有人比他更清楚是个什么局面。三分天下,就算是阔科旗眼下没有别的心思,单只是一个津洲候,也可以在太子初登基,根基不稳的时候轻易折腾出风流来。
回屹王或许已经把往事给撇开了,可一个男人的野心,永远不可忽视。恪亲王叹了口气,这满朝的风风雨雨,只要天下江山一日存在,就永远不会停歇。
“大袁,去给姑父送封信,悄悄的去,切不要惊扰了任何人。眼下恒王府外,怕早已是多方人马在看着,永夜这孩子和军中的牵连太深了。在这风口浪尖上一个不慎,就是杀身之祸。”恪亲王叹了口气,吩咐随来的侍从连夜去恒王府里送信。
想着自己那个娇生惯养的女儿,他就有些担心,眼下的时局,不知道会把两个孩子推到什么样的境地去:“大袁,如果姑父醒了,就告诉他,有什么事拿不定主意了就过府来。另外,慎郡王府上你也去一趟,虽然不是我的孩子,也挂着我的名头活着,该照料的也不能少了。”
“是,王爷,您放心,奴才一定仔细着。”
说完一袭青衣隐入了夜色之中,在恪亲王身边久待过的,功夫自不用说,趁夜过府自不可能被任何人发现。到了顾雁歌和萧永夜的园子里,轻轻地用三朵花苞叩在门上。
其实大袁的脚步一踏进院子里,萧永夜就察觉了,只是不知道是哪方的人,只好装睡。可是三朵花苞叩在门上,一轻、一重、一急,这是当年在军中,恪亲王常用的联络暗号,萧永夜立时就明白了,连忙穿了衣裳起身。
“袁师傅,你几时回来的?”见到大袁,萧永夜难免有些意外,大袁曾是荧中传授兵布阵的师傅,他初时也跟着大袁一块学过功课。
大袁见了萧永夜不易察觉地露出笑来:“六日前到的京城,看来痴小子长大了,王爷让我带信过来给你,并要你万事小心,宫里眼下的事,说不准什么时候就会有变。要是有什么事压不住了,就去跟王爷说说,一个人看不明白的,未必两个人就辩不明白。”
萧永夜眼下正盼着去见恪亲王呢,可却忙乱了个昏天黑地,见了大袁那真算是瞌睡了有人来送枕头:“袁师傅来得正好,替我给父王带句话,明日的遗诏开了,必委我为托孤之臣。这件事,我是怎么也拿捏不住,还请袁师傅问问父王,这事儿该怎么处置。”
“托孤……好,我知道了,我这就回去禀了王爷,待有定断了自会再过来。”大袁走得跟来得一样快。
萧永夜望了几眼,倒也不担心会被人察觉,只是看着手上的信,心里略带一丝不安。正待他拿着书信要进屋里的时候,门却开了,顾雁歌站在中间冲他笑着:“永夜,是父王吗?”
“嗯,先进屋里去吧!”萧永夜快步上台阶,带着顾雁歌转身,并趁手把门给掩上。
顾雁歌醒得没有萧永夜那么早,但萧永夜一离开床榻,她就醒了,听了萧永夜和大袁的谈话,虽然只是短短的几句,却更加深切地体会到了,眼下的时局,可能比她想像的还要艰难得多:“永夜,告诉我,这托孤之臣,究竟有多艰难?”
萧永夜确实瞒了这件事,托孤之臣远比他告诉顾雁歌的要更复杂得多,想到这些,萧永夜觉得有些难以开口:“雁儿,托孤之臣,有废立皇帝的权责,将来还可以拟立太子。
是皇上一辈子的敌人,托孤之臣不倒,皇权永远不稳。皇上,这是特意把我摆到了,不能杀又不能近的位置上。”
顾雁歌这回却难得的想明白了,太子对萧永夜,向来是倚重有加,而且是全心的信任。皇帝这是等于明明白白地告诉太子,萧永夜不能多亲近:“皇上,是担心太子过于依赖、器重你吗?”
“雁儿,有件事很有趣,托孤之臣,若娶宗室女为正妻,不可立室、不可纳妾、蓄通房。啧,皇上似乎对你,存着愧疚。”萧永夜说到这,忽然笑了,皇帝的心思,还真不是普通人能猜透的。
这下就顾雁歌也傻眼了,脑子里有点糊了,这些上位者的心思都咋转的,她怎么想都会被绕进去,这到底什么意思?莫非,希望她……感恩戴德:“皇上,会不会希望我给你吹吹枕边风,让你好好扶持太子,不要起二心?”
顾雁歌话一说完就看着萧永夜,发现他正在灯火里看着她笑,那笑容里颇有些内涵,正待她要问的时候,又开口道:“皇上怕有人以此拉拢我,比如送自家的女儿到府里,比如送个合眼的歌妓之类的。”
这话让顾雁歌捂着嘴直愣,想想也是,眼下新皇替旧皇的时候,皇帝又走在一片风雨飘摇里,朝政最是不稳,这正该是萧永夜镇场子、显威风的时候。外头不知道多少人,就削尖了脑袋,等着用各式各样的方法来拉拢,“嗯,我是不是应该感谢皇上呀,竟然帮我这么大个忙,咦……我以后可要高枕无忧了!”
看着顾雁歌那张窃笑的脸,萧永夜摇了摇头,眼里满是宠爱:“是,高枕无忧,就算没有皇上托孤,臣也不敢有负郡主千岁。”
“回恒王千岁,事儿不到盖棺钉钉子的那一刻,谁也说不准。”说完笑着催促萧永夜把信打开,却无非是一些劝慰的话,顺带指导萧永夜该怎么做。
恪亲王还不知道托孤的事,所以其中大多是让萧永夜置身事外,可眼下一托孤,明天就等着站风暴中心吧。以三十之壮年托孤之臣,这不论哪朝哪代都是头一份儿。
看完信,二人大眼对小眼,相视一笑摇摇头。书信在灯火里化作灰烬,萧永夜一把抱起顾雁歌,在她娇声地低呼里,置身于床榻之中辗转缠绵。
一夜春尽,第二日又是个艳阳天气。这样的天气里,遗体最不易保存,内监用了大量地冰,才将将能保住头七日的祭典。事急从权,太子和太后、皇后以及宗亲们多方商议了以后,决定从九日生祭,四十亡祭的礼仪。也就是九天的棺祭,余下的四十天在陵墓前行祭。
巧得是,顾雁歌在听头日的祭文时,竟然听到了那句“生于贵,擅于谋……”,只是后头的不一样,不免小小的愣了愣。看来,不止她一个人这么想,就连官祭文的都有这想法。
祭文完了后,再折腾了会儿就到午饭时分了,用过了简单的午饭,下午就该是启诏了。本来是三日后启诏的,可眼下天气不等人,宗亲们挥汗如雨地折腾来去,有些老辈儿的折腾不起,只好趁着头几日老辈儿们还精神,赶紧办了。
“……太子仁德而表,有日月之光,乾坤之仪,山河之德俦也,当为万世之君表,千载之帝范……自诏下,奉此为君……而其年资不丰,兼朝局时危,特命恒王萧永夜,为托孤之臣,望其主辅而明……”
后头还有一大堆要念的,但台阶下听诏的众人,早就在听到萧永夜为托孤之臣时,脸上的神色就变了。先前大家都在猜是谁,宗室亲贵里有够资格的,可不够镇场面,有够镇场面的,又不够资格。
萧永夜……算是两不搭,又两边都支庆得了,要反驳能反驳出一堆理由来,可皇帝要立他,理由也无比充分,完全可以让所有人哑口无言。
其实不是没人想到过津洲候和阔科汗王,可阔科旗汗王毕竟是异族之王,而津洲候,镇得住场面,说到资格却比萧永夜要勉强得多。有人提过瑞王爷,可话才出口就被笑了,没寸功不说,还是个和稀泥的。
现在萧永夜一出,众人虽然神色各异,倒也基本上服气,当然也有极度不服气的。
比如津洲候,正压着气儿拔长脖子等着宣布他做托孤之臣,却没想到被萧永夜给后来居上了。
等诏宣完,太子接受众人朝拜,太子受过朝拜后,就扶起了荡妇永夜,此时还是满脸喜色,因为萧永夜至少是个知根知底的,而且不腐不酸,至少将来沟通起来,不会太困难:“有恒王主辅,此心甚慰。”
津洲候听了,牙齿都快磨烂了,萧永夜那张向来面无表情的脸,此刻在他眼里都成了赤裸裸的炫耀和拿架子。
这时候本来该去恭喜萧永夜的,可先帝正行着祭,也不好多说,只能是亲近一些的朝臣目前去,脸色“沉痛”地揖了揖,萧永夜也“沉痛”地回礼。
顾雁歌莫名地想乐,这叫什么个场面……
这时候,顾雁歌一侧脸,就瞥到了津洲候,然后头疼起来,是啊,还有这么一位呢,捏着十几万精兵强将,守着天下第一险地。啧,这可是个大问题,再加上这太子要登基的时候,肯定有不少心思乱转的人,可能会脑袋发昏地去投奔……
如果有百分之五百的利益,这些人什么都敢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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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一六章 人心不足啊人心不足
托孤之臣,这四个字说重未必多重,说轻却极有可能是**胸口上最后的那根稻草。比如眼下的津洲候,努力一辈子,到头来了,连自个儿都不知道自个儿要什么了。
权势地位,已经高到让皇帝都忌惮了,除了那张龙椅没坐过,该做的都做过了。津洲候也确实是放不下兵权,甚至已经做好了拒绝的淮备,可没想到,一气儿不吭直接就把他这“三朝老臣”排除在外了。
顾雁歌这时候看着津洲候,而津洲候在看着萧永夜,萧永夜依旧是惯见的态度,不疏远可也未必多亲近。津洲候算是草根之臣,自来就见不得像萧永夜这样高门大阀里出来的,总觉得这样的人身上带着股傲气。而傲气太满的人,总归要自食苦果,可萧永夜身上没有,这让津洲候不安。
“姐姐…”
在她正发愣看着津洲候的时候,顾承忆不知道什么时候过来了,凑在她身边把她给唤回神儿来了:“嗯,承忆也来了,用过饭了没有,我怎么瞧着你这几日不见就瘦了。杨嬷嬷到你府里照顾,可还妥当?”
顾承忆很浅很浅地一笑:“姐姐,一句一句来,你也不过才三、五日不见我,却像隔了三、五年一样。分了府后,宫里特地赐了丫头和小厮,府里的管家是王府带过去的,当然也贴着心,姐姐不要拿我当小孩子看待。”
顾雁歌心里暗暗叹了一声儿:“是啊,有日子没跟你细细说说话了,不知觉的,连当初吃饭都不知道手往哪摆的小子,如今是慎郡王了。”
如果可以,她倒希望顾承忆不必长大,只是这吃人不吐骨头的宫廷和朝堂,不长大,就只能做炮灰,成为别人往上爬的垫脚石。
顾承忆似乎知道她心里在想什么似的,回了一句:“姐姐。我还是承忆,不会变的。”
“从总该长大,哪能不变呢!”正在两姐弟说着话的当口上,宗室进去了,内廷又出来了。
捧着朱红大匣的顾应无一袭丧服,迎着午后的炎热的大太阳。站在正殿的门中间儿,难得地满脸威仪。只见他举高双手,大喊一声:“廷诏在此……”
下头便成了一片高高低低的呼声:“吾皇万岁万岁万万岁……”
顾雁歌差点没反应过来,还是顾承忆手快,拉了她一把。要不然就站在上头当靶子了。只是这猛地拉一下,这几天跪得酸疼的膝盖更加疼得厉害了,狠狠地倒吸了一口凉气儿,还没理顺呼吸呢。那句万岁万岁万万岁,又差点让她笑岔了气,都已经盖棺了,还万岁呢……年五十七而终,六十还不到呢!
在她痛得胡思成想的当口上,顾应无开始宣廷诏,按景朝的规矩,这是皇帝对一干老臣的安排,老臣不留朝,一是为了替继位人肃清障碍,二是示恩,让该归老的臣子安养天年。
只是这一规矩,多有人不喜欢就是了,有几个原意安养天年的,巴不得在这朝堂上折腾到最后一口气都咽下去不可。
“……其有一世功荣耳,特赏二班老臣,荣晋保恩归,…得文章华彩于天下,特赏俊臣李西木恩归……”
前头念的大都是些不大不小的官员,听到得人,有面无表情一脸我早就知道会这样的漠然,有的是一脸不相信,带着不甘愿地神色瞪大眼晴。啧……顾雁歌轻轻晃了晃脑袋,这里可正好是看世情百态的地方,皇帝就连最后要走了还要留下这么一大题儿。
“……少壮从军,中年建业,及至近车,功勋卓著,乃国之梁柱,世之雄才也…特赏津洲候,谢奉山晋津洲候,属地津洲……”
津洲候是廷诏上的最后一个,这最后一句落下,整个殿台上上下下都没了声儿。不少人悄悄抬起头来看向津洲候的方向中,正在所有人都猜想津洲候会不会有什么动作的时候,津洲候却重重一拜,高呼道:“臣谢主隆恩…””
这一声谢主隆恩,让正待看情况的人又低下头去。这一瞬间多少人的变了又变,顾在殿台上头顶着太阳看不太清楚,却也清楚感觉到了下头的气氛变得跟走马灯似的:“啧,这场景、这视觉,历史剧可拍不出来。”
这一刻,津洲候是再不想应也只能应了,这场面上也容不得他拒绝,拒绝了就是拿自己的小命开玩笑。转眼间,一道廷诏,让多少曾经位极人臣者,重重地摔下了云端。
其实算起来,津洲候算好的,好歹退在了王位上。异姓王可不是随便能捡得来的,顾雁歌撇了撇嘴,她倒还想把人往好处想,迟早得被人卖了,不……也许该说已经被卖得差不多了。
**喃喃了句“人心不足啊!人心不足”,啧,津洲候的**被惯大了更难满足。
下午宣完了廷诏后,正式的大祭就开始了,大祭过后,就该择吉日奉新皇登基了,到那时只怕又有一番天翻地覆。
“雁儿,待会儿过恪王府去,眼下府里正除尘迎大祭,有管家和娘在看着,咱们就不回府去裹乱了。”萧永夜话是这么说的,实际上却是奔恪亲王去的,眼下的场面,他们都还年轻,根本不知道该怎么打算。
顾雁歌也恰好是这么想的:“正好我也想去府里躲躲闲儿,你不说我还得拉你去呢,这两日京城时辰 里外外全在忙和着,咱们也只能回王府去偷个清闲了。”
顾次庄这小子眉眼一转就跟了上来,他不是摸不清时局,是摸清了不知道该怎么办,这小子机灵着呐。顾应无在后头眯着眼晴,见顾次庄跟在萧永夜和顾雁歌后头,眼一挑也跟了上去。
瑞王爷在一旁干着急,他倒是想跟过去,可他跟在人小年轻儿后头太不像话了:“二庄,早点回家,父王和母妃还等你吃晚饭呢!”
顾次庄闻言呸了一声,低声喃喃着:“爷已经另立门户,有日子都没回府上吃饭了,老头子,你不厚道。”
顾应无一巴掌就压了上来,凑到顾次庄旁边,勾肩搭背上演着哥俩好的戏:“二痴子,跟哥哥说说,你打算干什么去?”
“呸,你少来,你就比我大三天,别跟这哥哥、哥哥的。虽然你小子的鼻子比狗还灵,但是别跟着我,跟着我也不跟你说。”顾次庄当然是个守得住秘密的,就算是瑞王爷都没说过,怎么会跟顾应无说。
没想到顾应无狠狠锤了顾次庄一把,笑着压低声音说:“二痴子,你骗不住我,而且你不跟我说,我也早知道了。走吧,咱们一块儿顺道去拜见一番!”
“切,你小子少套我话,以为被你这么一哄就全倒给你啊,我又不是倒夜香的。”顾次庄也不去上顾应无的当,他们俩儿是半斤八两,同为骗人的租宗,怎么会让人哄了去。
顾应无一笑,他倒越来越好奇是个什么人了,皇帝难道没死?不可能,他虽然不会医术,可多年行游,装个游医绝对不会露馅儿。亲手切过了脉,不信皇帝还能活过来:“二痴子,你这态度倒让我想起一个人来了,啧…不可能吧!”
顾次庄跟赶苍蝇似的,挥了挥手,向前快走几步,边走边说:“少哄我,一边凉快去。”
“但闻朱帐中军坐,十里销烟散作尘,好诗…好诗啊!”顾应无了解顾次庄,就跟顾次庄也了解他一样,他们俩是一根弦上的两个不同音儿,轻重有区别,可本质是一体相同的。
顾次庄这辈子,让他服的人,也就恪亲王一个了。别人不知道,顾应无不能不知道。
顾次庄冷瞥了一眼,心里却在乱跳,他应该没说什么,这小子怎么猜出来的:“你就瞎猜吧你,慢慢在这猜,猜对了才算。”
“安郡王、敏郡王,恒王请二位过去呢。”
顾雁歌和萧永夜在前头,见二人拉拉扯扯的,便留了个心,这才差内监去把二人请来:“应无、次庄,上你们这是做什么,拉拉扯扯的像什么话。”
“我不跟他一路,我嫌弃他、烦他”…”顾次庄一边拒绝,一边爬上马车,顾应无一笑就跟了上来。
“雁儿,你成了亲,你该补请哥哥吃个饭,眼下得茹素七日,哥哥也不挑,记得恪王府上的厨子是擅做素菜的,要不请哥哥尝两口?”顾应无往后头看了一眼,有人在不远处看着呢,想了想又下了车,顺手还把顾次庄揪了下来:“啧,时间不对,丧服期间不宴不请,咱们得守着这规矩。
二痴子,你现在可代衣着宗室,不能为贪这口坏了规矩礼仪。”
顾次庄莫明其妙,他又没说要吃饭,但下车一看,那头有人探着头往这边瞧,也只好老实答应了,还无比正色地道:“皇上,侄儿错了,侄儿这就回府思过去。”
顾雁歌挑帘子正想看是什么个情况,萧永夜连忙拦住了她:“没事,不要看了。阿成,赶车吧!”
“怎么了?”
“有人在看着,也可能不是监视,但小心些总不会错。”
…顾雁歌默然,只怕等新皇登基之后,就连中午吃饭吃了多少粒米儿都得被人关注着,这日子过得,真是越来越精彩纷呈了!
。
第一一七章 这托孤之臣就是孤臣啊
恪亲王早料到了今天萧永夜和顾雁歌会来,其实托孤一*,恪亲王到现在还觉得不可思议,托孤之臣非老臣不可,而萧永夜年纪轻轻,阅历虽够、资恪也有,独独是在年龄上不合适。
之所以没人反对,不过是因为萧永夜积年以来的人缘儿,别看脸冷常是面无表情,但心思却好得根,相处久了,谁还能不了解他。恪亲王叹气,望着天上笑:“皇兄,你就到现在了还不忘给我出个难题,你到底要把这两个孩子逼到什么样的境地去。”
“王爷,郡主和恒王来了。”
“知道了。去迎他们进来吧!”自从顾雁歌嫁过去后,府里就又只剩下打扫的下人和管家,这座王府永远都跟走马灯似的,就没怎么热闹过。恪亲王想着摇摇头,看向门1'口,女儿女婿正迎面走过来。
顾雁歌每回看到恪亲王总是充满了依恋感,快走了两步蹲在恪亲王跟前儿:“父王。这会儿太阳正晒着,您怎么不到架子下坐着。”
恪亲王看着自己的女儿,眉眼间已是越见成熟,也愈发像自己的妻子了:“晒晒好。父王这把骨头见天不动弹,要再不出来晒晒,就得长毛了。”
“给父王请安!”萧永夜这人,向来规矩,当然也是因为心里对恪亲王的敬重,礼节上从来不疏失半点。
恪亲王挥了挥手让萧永夜起来,指了指座儿说:“永夜别老这么规矩,内院里没这么多礼数,赶紧坐下,看看你们俩这满头的汗。大袁,去找人给两孩子弄点凉汤来。”
大袁应声去了,前脚赶走,后脚就有人来报顾次庄来了,恪亲王笑着说:“这个油滑教头,哪有事儿往哪钻。”
“王爷,晋郡王也一道来了!”
这下恪亲王有些愣了,不过愣过愣来就笑了:“应无啊!让他们俩都进来吧,这孩子满世界找,至个也没个结果,真是个执着的。”
“找……父王,哥哥他找什么?”顾雁歌还是头回听着顾应无去关外不是溜风景的,也不是显摆风骚的,而是去找东西去的。
恪亲王摇摇头却没有回答,门口顾次庄和顾应无已经站在那儿了,顾决庄倒是自如地问了安,自顾自在找座儿坐下。而顾应无这神情,就完全像是顾次庄头回在王府,知道恪亲王还活着的时候的表情,震惊还有激动。
“王叔。恪王叔……这是真的吗?”顾应元几乎不敢相信自己的眼晴,他就算是这样怀疑过,可当活生生的人出现在他面前时,不审被震住了。
“找到阿初了吗?”恪亲王的话,仿佛是咒语一般,直接把顾应无钉在了墙上。
顾应无奔过来,跪在恪亲王面前,泪流满面:“王叔,阿初在哪里,为什么荧回了京城,阿初没有回来。王叔,刚开始阿初还有音讯,最近几年却什么也没有了,您告诉她在哪里,不管她能不能原谅我,都告诉我她在哪里,哪怕是见一眼也好。”
……这叫什么个情况,荧里面还有女子?转头看向恪亲王,只见他伸手把顾应无扶了起来,叹了口气道:“她如果想见你,干山万水也拦不住,她如果不想见你,就算近在眼前,你也发现不了。荧火光微,但还是有光的,应无,你不应该到处找,而应该在身边找!”
这下轮到顾应无发愣了,正在这时大袁进来了,一见院子里多出了两个人来,有点不大适应:“王爷,这是…”
大袁才来京城不久,当然不知道顾次庄早已经把事实弄明白了,于是反应不过来,直到恪亲王叫了一声:“大袁,你也坐着吧,别忙和了。”
“袁师缚,你也回京城了,难道阿初正的一直在我身边?”恪亲王在,袁师傅在,顾应无这下跟被雷劈了似的,原来他一直以为近在天边的人,居然一直在身边!
大袁这下把顾应无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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