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地主婆的红火日子-第2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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溜进来的几个小鬼头是杨家几兄弟,带头的杨大郎悄声对弟弟们叮嘱道:“你们几个小顽皮看一眼小妹就好,千万不要把小妹给吵醒了。”

这杨大郎话音刚落,最心急的杨四郎就已经扭着小小的身躯趴到杨沫沫边上,揪着小眉头说道:“阿母说小妹不管吃什么物事都会吐出来,请了游医来看也不顶用,这可怎么办啊?平日里我要是没吃饱肚子就会饿得难受,眼下小妹都没吃什么物事一定更难受。”

杨四郎也才七岁大,可说出来的话儿却也算是老成,一旁比他大了二岁的杨三郎,就只会孩子气的说道:“我不要小妹生病,我希望小妹快些好起来,快些长得和我一样高大。”

杨四郎闻言忍不住翻来翻眼皮子,毫不客气的驳了杨三郎一句:“不是二哥你‘不要’小妹就不会生病,我们得找出小妹究竟是哪里不对劲,才能让她快些好起来。”

杨四郎这番煞有介事的话语让杨沫沫忍俊不禁,看来这孩子比杨七娘还要早熟些,指不定和自己一样、是个披着孩童皮的伪正太……

杨沫沫正天马行空的YY着杨四郎,趴在她身边的杨四郎却已经看到杨沫沫手里握着个物事,于是他连忙对几位哥哥说道:“快看,小妹的手里有一件物事。”

话音未落杨四郎就把那颗果子从杨沫沫的手里掏了出来,几兄弟见了那颗果子都纷纷露出了垂涎的目光,和杨七娘是龙凤胎的杨六郎年纪最小、所以马上管不住嘴巴流出了口水来。

而杨沫沫见杨四郎拿走那颗果子后,杨家几兄弟就突然都不说话了,心里顿时感到十分好奇,于是她便不再装睡、费力的睁开小眼睛想看一看被杨四郎取走的究竟是什么果子。

杨沫沫努力的看了半天,才发现被杨四郎取走的竟然是一颗通体翠绿的青李子!这下连杨沫沫也忍不住流出了垂涎的口水了———这青李子吃起来的味道本就是酸酸涩涩的,眼下又正对晕船的杨沫沫的胃口,哪能不让她馋得流出口水来?

杨沫沫的小馋样儿很快就落入了杨大郎眼底,杨大郎在一群兄弟中年纪最大、也比较有自控力,所以他很快就管住了自己的嘴巴,一把抢过杨四郎手中的青李子,拿到杨沫沫跟前、左右晃动着逗弄起杨沫沫来:“小妹你流了这么多口水,莫不是你也想吃这颗青李子?”

眼下没有大人在场,杨沫沫也顾不得在这群小P孩面前装婴儿了,听了杨大郎的话后她马上使劲的点了点头,同时双眼迸射出热切的期望来。

杨大郎本来只是想随意哄一哄不谙世事的小妹,眼下见小妹真的想吃,不由有些为难起来,道:“可这青李子还没熟透,吃到嘴里可是会酸得让牙齿好几天都咬不动物事哟!阿母还说过,小孩子不能贪嘴吃太多酸李子,否则会闹肚子。”

人小鬼大的杨四郎以鄙视的目光扫了杨大郎一眼,一脸老成的说道:“小妹嘴里连半颗乳牙都还没长出来,哪吃得动这么硬的青李子?”

被杨四郎一奚落,杨大郎才记起杨沫沫还是个婴孩,根本就没有牙齿吃除了奶和迷糊之外的物事,于是他只得一脸无奈的同杨沫沫说道:“小妹,你现在还没长牙牙,等长了牙牙咱再吃这青李子好不好?”

杨沫沫心想她虽然没有牙齿咬,可她还可以用力的吸*允,只要杨大郎他们把这李子给切个小口儿,让她吸一吸那酸溜溜的汁儿,好歹也能解解她的晕船之症啊!

所以杨沫沫一听杨大郎不给她吃李子了,马上硬是挤出了几滴眼泪来,可怜兮兮的看着几位哥哥,企图用装可怜这一招来博取几位哥哥的同情,当然杨沫沫兴许直接放声大哭比较能把几位哥哥给说服,但她也知道自己只要一哭、爱女心切的刘氏马上就会冲进来……

届时杨沫沫吃到嘴里的就只会是奶,绝不可能是眼前这颗青李子,所以杨沫沫只挤出几滴眼泪来打动几位哥哥,却死都不发出哭声来。

杨家几兄弟都十分宝贝这个最小的妹妹,加上眼下小妹正在生病,所以他们很快就被杨沫沫那可怜兮兮的眼神给感化了,年纪最小的杨六郎率先说道:“大哥,不如我们把这青李子咬开了,让小妹尝尝味儿?”

说着杨六祖就趁着杨大郎没注意,一把夺过他手中的青李子,张口就想咬下去,但当他把青李子拿到嘴边刚想要下去,就发现圆溜溜的青李子上面已经有了一个小小的牙印子了,那个牙印子让杨六郎呆呆的怔在原地……

过了好一会儿杨六郎才回过神来,小声的说道:“这是七娘上回大病了一场,病好后阿母给她解馋的青李子,当时是我看着七娘咬下去的,没想到七娘只咬了一小口尝了味儿,之后便一直都没舍得吃,藏了这么久她最终还是大方的给了小妹。”

杨六郎这番话让杨沫沫再次感动不已,原来杨七娘希望她能早点好起来,才偷偷的把她藏起来舍不得吃的青李子塞给了她,这份关爱沉甸甸的涌进了杨沫沫的心田,慢慢的浇溉着她那早已干涸的心田,久违的亲情浓浓的包围着杨沫沫、让她的眼眶不知不觉更加湿润了些。

杨沫沫是因感动才湿了眼眶,但趴在她身边的杨家几兄弟却以为她是吃不到青李子才哭的,于是杨六郎忙浅浅的咬了那颗圆润的李子一口,待李子被咬开了便飞快的把它递到杨沫沫的嘴边,用有些不舍但又十分坚定的语气说道:“给,小妹快使劲的吸那汁儿,没有牙齿也能吸汁儿解一解馋。”

第五章 捉襟见肘

此时杨沫沫也顾不上那颗青李子上沾有杨六郎的口水了,马上就贪婪的吸*允起那李子汁儿,酸酸涩涩的汁儿立刻顺着她的食道滑到了她小小的胃里,从胃里涌出来的那股恶心感也慢慢的被那股酸涩味儿给压了下去。抱着那颗青李子吸上一小会儿后,杨沫沫整个嘴巴里就只有那酸酸涩涩的味道,一点都不再觉得恶心和反胃了。

这青李子吃了虽能适度的缓解恶心,但只吃这么一点汁儿也是不管用的,不过兴许这几日已是杨沫沫所能忍受的极限了,杨沫沫吃了李子汁儿、再熬过那几日后,慢慢的就开始不再吃什么吐什么了,想来是在船上呆的时间久了,身体已经慢慢的适应了那时有时无的颠簸了。

杨沫沫病突然自己好了,最高兴的人莫过于刘氏了,为了给杨沫沫补身子,她一天强制性的多喂杨沫沫吃了几回奶,似乎想要把她之前吐掉的营养都给补回来般,这可把杨沫沫这个披着婴儿皮的大姑娘给愁坏了……

不过被刘氏强行按着吃了几回奶后,杨沫沫慢慢的开始觉得身体有劲儿了,想事情的时候也能想得久一些而不犯困了,于是她不得不承认“人奶是婴儿最有营养的食物”这句话,为了把身子养好杨沫沫最终也只能妥协,乖乖的喝着刘氏的奶、当一个乖巧尽职的小婴孩。

吃了几回奶后,杨沫沫的身体越发长好起来,她也慢慢的开始转动起脑筋来,想着如何帮着改善下家里的情况,至少别让家里的几个孩子连几颗青李子都宝贝成那样———当然,杨沫沫现在也只能胡乱的想一想,毕竟她还是一个连话都不会说的小娃娃,就是想到什么赚钱的好点子也不能说出来。

杨沫沫前世的母亲是在国企工作,所以她虽然生长在单亲家庭里,但其实并未受过太多的苦,更是只有在放暑假的时候,才有机会去在农村的亲戚家里玩上一段时间,杨沫沫有限的农业实践知识便是从那儿得来的,当然若是说起和农业有关的理论知识,杨沫沫可就懂得不少。

杨沫沫读大学时主修的是“水产养殖学专业”,这项专业对沿海城市一些搞海养殖的企业十分有用,而杨沫沫毕业后想回到家乡陪伴母亲,于是才会学了这么一个在自己生长的海滨城市比较吃香的专业。

虽说当时选择“水产养殖学专业”只是想留在家乡,不过却也歪打正着的让杨沫沫穿越后多了一些可以利用的知识,当杨沫沫得知自己穿越到了海边的小渔村时,其实还是暗暗的庆幸了一番———毕竟只要靠着海,她所学的专业知识就有用武之地,她有一技之长也就不用担心在古代活不下去了,且这一技之长也让杨沫沫心里稍微多了一丝安全感。

所以当杨沫沫得知杨家生活过得不太富裕时,首先想到的便是用自己在现代学的专业知识,帮杨家做一些在古代来钱快的水产养殖生意。

不过这个想法也只是一闪而过就被杨沫沫暂时搁置,因为杨沫沫马上意识到以她现在的身份和年纪,做出这些新奇的事来只会被说成是妖怪,指不定还会被架在柴堆上烧死……

所以杨沫沫只能暂且把最赚钱的海养殖放在以后,等自己长大了、有一定的实力和阅历了再提出来,眼下她只能想着从别的方面帮一帮杨家了。

幸好杨沫沫读大学时也选修了一些和农业技术有关的课程,加上暑假去过在乡下种田的亲戚家里住过一段时间,所以对乡村生活倒也略知一、二,想起什么法子来也不至于全是纸上谈兵、完全不符合实际操作。

熬过晕船那一劫后,杨沫沫倒是健健康康的长了起来,日子也平平淡淡的过了一个多月,这一个多月来刘氏频繁的喂杨沫沫吃奶,也许是吃得太频繁了、吃到最后刘氏竟渐渐的产不出奶*水来了,这可把一向自诩奶*水多的刘氏给急坏了。

一般孩子都是要吃奶到一岁左右才会断奶,眼下杨沫沫才十个月大,加上身子有些孱弱,所以刘氏改喂杨沫沫吃迷糊后,还会偶尔买些牛乳给她喝。

杨家一家人都十分疼爱杨沫沫这个间隔了五年才出生的幺女,加上杨沫沫出生后就病痛不断———先是六个月时生了一场大病,连游医都说杨沫沫要夭折了,可最后她却奇迹般的活了过来,失而复得自然是让杨家一家人更加宠爱杨沫沫了。当然,只有杨沫沫自己知道正是这场大病才让她穿越到杨家来。

接着便是九个月时因晕船而吃什么吐什么,前后两次大病中间只隔了三个月,可把杨家夫妇给心疼死了!所以刘氏产不出奶*水后,杨大柱为了不委屈幺女,刻意叮嘱刘氏用精细的白米磨成米糊喂杨沫沫吃,免得这个金贵的女儿又闹出什么病来。

这米糊虽比不上现代的各种名牌奶粉,但却也已是杨家的“最高待遇”了,要知道在杨沫沫之上的几个孩子,年幼时都只有喝稀稀的米汤的份儿,更别提杨沫沫还能偶尔喝上牛乳了,况且杨沫沫对米糊和牛乳也没什么不满———至少没有含三聚氰胺。

这一日刘氏冲了米糊喂完杨沫沫后,发现磨好的米糊已剩下不多了,于是便翻出装精细白米的布袋子,想要再抓几把白米到村子里寻户人家借磨磨米,但刘氏一翻米袋子才发觉上回拿鱼同人家换的精细白米,眼下只剩下不到两把了。

刘氏愣了下,还是把剩下的两把白米抓了出来,把它们搁在碗里泡上了清水,再给杨沫沫裹了条大巾子挡风,随即才抱着她去田里寻杨大柱。

杨沫沫有几日没下船了,今儿一下船才发觉这天还是同前几天一样———天空一片阴霾,滚滚黑云直压地面,夹杂着浓浓腥味的海风把晾在竹竿上的渔网吹得“扑扑扑”直响,海水也被天空映得一片灰暗。

刘氏看这天气似乎又要下暴雨了,连忙对着杨大郎喊了句:“大郎,叫上二郎和三郎,一起到岸上来把渔网收回船上去,免得一会儿下了大雨我们这网可就白晾了。”

刘氏交代完才抱着杨沫沫往耕田那边走去,边走边顺着这天气给杨沫沫唱起了闽南童谣:“天黑黑、欲落雨,阿公仔拿锄头、欲掘芋,掘啊掘、掘啊掘,掘到一尾旋流鼓,(依呀哎都)真正趣味……”

这首童谣杨沫沫小时候就听外婆唱过,只是她不知道原来早在北宋就有这样的童谣,听着刘氏用熟悉的闽南乡音唱着有故乡味道的儿歌,杨沫沫慢慢的闭上了眼睛,在心里默默的合着拍子和刘氏一起唱了起来,一直唱到她们在田间里寻到了杨大柱……

“素娘,你怎么带着阿妹到田里来了?外头风这么大,仔细吹裂了阿妹的脸皮。”

“不碍事,我给阿妹蒙了头巾了。”

刘氏站在田埂上说话的同时,已动手解下绑在自个儿身上的带子,边弯着身子把杨沫沫放到了自个儿的背上,边用那根长长的带子把杨沫沫绑在了背上,做完这一切她便拿起搁在田间的另一把锄头,下了田同杨大柱一块儿锄起杂草来。

杨大柱见状微微有些生气,责怪道:“有我一人在田里就行了,你留在船上带着阿妹玩就是,何必带着这半大的娃娃到田里来瞎搅和?”

刘氏也不理会杨大柱的责备、只顾埋头锄着田里的杂草,锄了好一会儿才答非所问的问了句:“我看今儿天还是黑沉沉的,就连我们这儿都能感到海风大了些,想必海上的风浪会更大的吧?”

但凡以水为生的渔民都懂得借风云来看天气,所以杨大柱只瞄了天际的黑云一眼,便闷闷的回了声:“嗯。”

杨沫沫听了也抬起小脸看了那快要压下来的乌云一眼,杨沫沫自小生长在海边,自然知道一般情况下海边的天气不好,海上的天气则会更加恶劣;海边下小雨海上则可能会下倾盆暴雨、甚至还会刮起巨大的海浪来。

而一般遇上这样的恶劣天气,大部分渔民为了安全着想都不会贸然出海打渔,更别提北宋还没有装有GPS导航系统的渔船,杨大柱若是顶着这样的天气出海,危险系数可比现代增加了许多。所以杨沫沫瞧了那黑云滚滚的天际后,刚在心里猜想这几日杨大柱还是出不了海,就听到刘氏把她心里的想法说了出来……

“照这样的天气来看,恐怕一时半会儿还是出不了海吧?”

刘氏问这话之前,杨大柱已经有大半个月因天气恶劣而没有出海捕鱼了,所以眼下他显得有些烦躁,不愿同刘氏多说让她也跟着添堵,只低低的回了句:“咱们有妈祖娘娘的庇护,天气很快就会好起来。”

刘氏看了杨大柱一眼,最终还是把家里眼下的状况给说了出来:“家里已经没了给阿妹磨米糊的白米了。”

“那就先用糙米煮的米汤凑合几天,待我出海打了鱼回来,再拿鱼去城里和人家换些精细的白米回来。”

杨沫沫吃的精细白米,其实就是现代常见的大米,也就是把稻谷去掉谷壳后,用米臼进行精磨,去掉包在外面的那层糙皮的米。去掉糙皮的精米不但看起来雪白细腻,而且吃起来也比较柔软爽口,在北宋属于精贵之物,也比较适合磨成米糊给婴孩吃。

这样的精米一般是富贵人家才吃得起,穷苦人家有米吃就不错了,哪还敢奢望吃上精米?

但因杨沫沫生过几次大病、身子骨十分柔弱,杨家夫妇才会格外心疼她、不忍让她吃糙米磨成的米糊,于是杨大柱便用自家打捞到的鱼儿同城里的米铺换些白米回来,往往几篓子鱼才能换回一小袋精米,也正是因为这样、前段时间杨大柱捕的鱼都没卖到什么钱。

第六章 恶劣的天气

刘氏其实早就动了用糙米先代替精米几天的念头,这糙米其实就是只去了一层谷子壳的、没有再加工过的那种米,糙米吃起来口感不好、也不容易蒸熟。

但糙米对大人来说却比较有营养,给婴孩吃虽然差了些但也不至于吃死人,只是刘氏刚刚来之前已看过米缸了———家里连糙米都已快见底儿了,别说是用它给杨沫沫磨米糊了,家里十几口人怕是很快就连米汤都喝不上了。

刘氏越想心里越难受,但为了不让杨大柱担心,她最终还是没把家里的情况说出来,只同他说了些希望天气能快些好起来,能让家里的两个男人出海打渔之类的话儿,说完便扔下锄头打算家去做饭。

杨大柱见状连忙从地里拔了一把白菘递给刘氏,道:“拿这个回去,晚上烧个醋溜白菘,几个孩子都爱吃这个菜。”

杨沫沫从刘氏的背后探出小小的脑袋儿,看了杨大柱口中的“白菘”一眼,发现原来北宋的“白菘”就是现代的“白菜”,想来杨大柱让刘氏整的菜就是“醋溜白菜”了。

杨沫沫还没穿越前尽对那些酸酸甜甜的菜肴感兴趣,更是对这“酸溜白菜”情有独钟,所以她一听杨大柱的话马上眼巴巴的盯着那把白菘,希望刘氏接过去带回家,晚上烧了把汤汁儿拌在米糊里让她吃……

哪知刘氏却重新把那把白菘放回了放在田埂上的菜篮子里,只在田边摘了一大把野菜,同时没好气的和杨大柱解释道:“这些新鲜的白菘还是担到城里去卖几个铜板吧,这些菜虽卖的钱不多,但好歹也能用那些铜板换些糙米回来……”

刘氏顿了顿,最终还是把家里眼下的情况如实相告:“家里连糙米都快没了,再这样下去我们一家老小就要饿肚子了,所以能省的地方我们还是省一些的好,这野菜看着鲜嫩、味道应该也还不错,晚上我们就将就着吃这个吧!”

刘氏说完就背着杨沫沫上了田埂慢慢的往岸边走去,一路上都没像往常一样拿话哄杨沫沫,只顾想着如何用最少的米和菜,做出能让一大家子果腹的饭菜来,杨沫沫知道刘氏心里在为一家人的温饱发愁,于是便乖乖的趴在她的背上,不胡乱吵闹给刘氏添堵。

刘氏回到船上后,从米缸里勺了一碗米,直接把米拿到杨家搭在沙滩上的一间简陋的茅屋里,这茅屋算是杨家的厨房了。刘氏熟练的把米放进锅里、加了水放在灶上熬粥,随即把从田里摘来的那把野菜洗干净加到了粥里,做完这些刘氏再从堆在茅屋一角的那堆红薯里挑了十来个出来。

这红薯极好生长,只要往地里一种便能种出许多来,所以这也算是杨家囤的最多的食物了。杨沫沫仔细的瞧了那些红薯一眼,发现它们的形状多为椭圆形,和后世两头尖的红薯有些不同,想来是不同的品种。

刘氏先把挑出来的红薯扔进了灶膛里,再拿了根树枝搅拌了下把它们埋在了柴火底下,这样才能一边煮粥一边把红薯给闷熟了,为了省些柴米油盐、刘氏也不打算再做别的菜了,打算晚上就用野菜粥和红番薯对付着过一餐。

这边野菜粥熬上了,刘氏才想起给杨沫沫熬迷糊的精米、已浸了差不多一个时辰了,于是她忙趁着熬粥的功夫把那碗米取了过来,试着拿出一粒米用指甲试了试,见指甲可以轻松的把米粒儿掐断,就晓得这米已到了可以磨成米糊的时候了,于是便寻思着到村里寻户人家借磨。

住在船上的渔民大多只就会在岸边搭个茅屋、砌个灶台,用来平日开火煮饭用,一般都不会有“磨”这种精贵的物事,所以刘氏每每泡完米都会去村子里稍微富裕些的人家里借磨,这一点点米她也用不上人家的驴,借了磨自个儿推着就让磨转了起来。

刘氏先把杨七娘唤来看着灶台上的粥,随即才背着杨沫沫往村里走去,刘氏常去借磨的是离海边最近的丁家,所以她一走到丁家门口就扯开嗓子喊了句:“丁嫂子可在家?能不能借你家的磨磨点米儿?”

被刘氏唤作丁嫂子的妇人其实是个牙侩,因在城里有些门路,所以经常会帮附近几个村子里的贫苦人家卖儿卖女,他的丈夫是走街串巷的货郎儿,所以平日里哪家有些什么八卦、哪家日子不好过了,丁牙侩都会通过丈夫一一知晓,眼下她一见刘氏前来借磨,马上就殷勤的迎了出来。

“乡里乡亲的,借个磨算什么大事儿啊?!大柱媳妇你尽管拿米来磨,若是米多了我再把我家的驴白借给你使!咱都是几十年的老邻居了,你甭同我客气!”

丁牙侩明明只见刘氏端了个小碗上门,却故意献殷勤的说要把驴白借给刘氏,摆明的是想让刘氏难堪———才一小碗的米,还需要动用那驴来拉磨吗?

冲着这话杨沫沫便对这个丁牙侩没了好感,再见她都一把岁数了、还不伦不类的在耳鬓上别了一朵大红的花儿,马上就把她归到了爱说人家是非的三姑六婆一类,还坏坏的在心里给丁牙侩的下巴上加了颗大黑痣……

但丁牙侩那番话还是让一向彪悍的刘氏少见的微微红了脸,有些尴尬的举了举拿在手里的碗,道:“我们家哪能有多少精米磨?也就这么一小碗而已。”

刘氏边说边把米倒进磨里,慢慢的推着横插在磨盘里的木杆子、并围着磨兜起了圈子,丁牙侩见状马上笑眯眯的上前给刘氏搭了把手,同时居心叵测的嚼起舌根来:“这大半个月来天气一直都是阴沉沉的,时不时还会刮大风、下暴雨,可苦了我们村里的这些渔民,这样恶劣的天气你家大柱和二柱也没法子出海打渔吧?”

刘氏眼下肚子里正因这坏天气而积了一肚子苦水,打从田里回来就一直想找个地方倒倒苦水,所以丁牙侩一问了个头,刘氏就忍不住噼里啪啦的说了一堆:“可不是嘛,我们大柱和二柱都已经大半个月没出海了,家里的柴米油盐也都快见底儿了,真不知吃了这一餐下一餐上哪儿找去!”

“我们这些大人身子骨结实,饿上一顿两顿倒是不打紧,可我们家里还有八个小萝卜头,他们还小且正是长身子的时候,哪里经得起饿?!哎,希望妈祖娘娘能显显灵,让这天气快些好起来!”

住在船上的渔民大多都是靠打渔来维持日常生计,虽有几亩薄田但都不擅长打理,所以眼下大家伙儿突然大半个月没法出海打渔,大多渔民都是在吃老本硬撑下去。

这家里人口少的兴许能多撑上一阵,可杨家上上下下加起来有十几口人,老本自是消耗得比别人家快,加上以往刘氏不会才端这么一小碗米来磨,所以丁牙侩马上就对刘氏说的话深信不疑,心里也认定杨家眼下定是已穷得揭不开锅了。

丁牙侩在心里暗暗窃喜了一番后,也就不再提刘氏的烦心事儿了,伸手指了指她背上的杨沫沫,不着痕迹的把话题给岔开了:“你家八娘快满周岁了吧?瞧这小胳膊、小腿儿都生得肉呼呼的,白白胖胖的真惹人喜爱!”

丁牙侩说着便伸手捏了杨沫沫粉嫩嫩的小脸蛋一把,杨沫沫对丁牙侩的第一印象不好,眼下再一听她说话、更觉得她是个老奸巨猾的老油条,所以丁牙侩一捏杨沫沫的脸蛋儿,杨沫沫马上伸出小手遮挡住小脸蛋儿,以防被这老巫婆捏第二次。

丁牙侩见状嘴一咧、露出镶在里头的几颗银牙,边夸张的大笑边说道:“哟,这小丫头片子还会害羞呢!长大了准和她阿姐一样是个美人胚子!”

刘氏闻言顿觉有些哭笑不得,反问道:“我家八娘眼下才十个月大,眉眼都还没长开呢,哪看的出长大后会长成什么样儿?再说了,我家七娘今年也才五岁,丁嫂子咋就知道她将来一定会是个美人胚子?”

一提起杨七娘丁牙侩就来劲了,喋喋不休的说道:“不是你嫂子我吹牛,这么多年来我看人可都从来没看走眼过,我说哪几个丫头卖去大户人家将来会有出息,她们最后无不都被主人家开了脸当上了姨娘,过上锦衣玉食的日子……”

“咱穷苦人家的丫头,在家怕是一辈子都使不上丫鬟吧?可若是这些丫头模样生得好,那可就是当半个主子的命喽!别说是能使唤上丫头了,给娘家的好处也一定少不了!指不定还能提携家里头的兄弟姐妹呢!”

丁牙侩这话杨沫沫可就不爱听了,杨沫沫前世没少看一些穿越小说,知道古代尊卑制度十分严明,也知道卖身为婢的女子,在大户人家里日子就算过得再好,那也只是人家的奴婢,就算当了姨娘也还得看正室的脸色行事……

所以要是让杨沫沫做选择,她宁愿当穷苦人家的闺女,在乡下种种田、养养鸡过自由自在的生活,也不愿去大户人家里看着别人的脸色、卑躬屈膝的在夹缝里求生存。

第七章 丁牙侩

当然,这当大户人家的姨娘的坏处和辛酸,丁牙侩自是一丁点都不会讲,否则日后她还怎么把人家的闺女哄来卖?她还赚什么钱?

杨沫沫见丁牙侩滔滔不绝的同刘氏讲着、给大户人家当姨娘的好处,生怕刘氏会像现代传销一样、一个不小心就让丁牙侩给洗脑了,于是杨沫沫故意“哇哇哇”的哭了两声,让刘氏以为女儿要犯哭了,马上转移注意力晃着身子哄起背上的杨沫沫来。

杨沫沫的哭声果然成功的打断了丁牙侩的长篇大论,丁牙侩一停下嘴,才发现话题被自个儿给扯远了,忙干笑了两声把话题给扯了回来:“你家七娘眼下虽只是个五岁大的孩童,但模样却已生得十分水灵,一双大眼睛忽闪、忽闪的就像挂在天上的星子,我敢保证她长大了、模样定不会比老王家的那个丫头差!”

丁牙侩拿杨七娘同王家丫头比,这让刘氏不悦的皱起了眉头,就连杨沫沫也气鼓鼓的嗔着小眼睛瞪向丁牙侩———那王家丫头听说因样子生得水灵,在丁牙侩的牵线下、卖去了城里一家有名的青楼里,听说眼下已被调教成那间青楼的当红花魁,每个月都会往家里送许多值钱的物事回来。

别人也许羡慕那王家丫头一人在城里当花魁,就能够养活王家一大家子,但刘氏却对那些烟花女子十分不屑,更是打从骨子里看不起王家“卖女求荣”的行为,眼下丁牙侩拿自家七娘同那为妓的王家丫头比……刘氏不生气才怪!

不过刘氏经常上丁家来借磨,也不好因一、两句话就同人家翻脸,但她实在不想再听丁牙侩说别人家卖闺女的闲事儿,所以她一磨完米就赶紧端着碗告辞,免得丁牙侩再说出什么惹人厌的话儿来,而丁牙侩则十分热情的把刘氏送到了门前,那份热情让杨沫沫顿时感到毛骨悚然……

话说打那天以后,杨家一连几日都是吃野菜糙米粥就红番薯,而天气也依旧阴沉沉的不见日头,那片黑滚滚的乌云更是过了好几日都没散去。

在天气依旧恶劣的这几日里,有好几次杨大柱都狠下心想要出海碰一碰运气,但都被刘氏死死的拦下了,加上杨二柱的媳妇也不愿意杨二柱冒险出海,杨大柱没了帮手最终也只得打消了出海碰运气的念头。

只是这出不了海日子就会一天比一天难过,杨家十几口人到最后只能吃那野菜多、米粒少的稀粥了,就连杨沫沫吃的最后一点米糊也都吃完了。虽然杨沫沫愿意和大家伙儿一起喝糙米汤,但刘氏却舍不得苦了杨沫沫,最终咬牙同村里富足的人家借了一小袋精米,继续拿它磨米糊给杨沫沫吃。

但那借回来的一小袋精米却让杨大柱的眉头锁得更深,家里大人的脸上也都天天挂着愁云,刘氏更是带了几个烤红薯到妈祖庙里求福,祈求这位被历代船工、海员、旅客、商人和渔民共同信奉的神祗,能听到她的祈祷、显灵让持续了大半个月的恶劣天气快快散去,让村里的渔民能够像往常一样出海捕鱼维持生计。

刘氏从妈祖庙回来时,恰巧在自家渔船边上碰到了丁牙侩,于是她只得依着村里的风俗、客气的相邀道:“丁嫂子既然来到这儿了,要不要上我家船上坐坐?”

丁牙侩本就是专程来找刘氏的,所以见刘氏相邀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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