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地主婆的红火日子-第16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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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早说了我不是学这个的料,可我阿母偏偏要逼着我学,我还宁愿她让我帮着做别的家务呢!哎,听说家家户户的小娘子出嫁前都得一直学这个活计,这可真是愁死我了!让我学这个,我还宁愿不嫁人!”
“好啦,别抱怨了,你刚刚也说了、谁家的小娘子不学这些活计,人家能学好你怎就不能学好了?我还是那句话,你早些把这些手上功夫练熟了,你阿母便会早些放任你出门玩耍。”
鱼儿笑着安慰了李二妞一句,而二人说话间已上了岸并并行着走到了村头,远远的鱼儿便见那颗巨大的老槐树下围了一圈人———有年纪长些的媳妇婆子坐在一起,边闲聊家常边做着各式各样的针线活;有年纪较轻的小姑娘围在一块儿,叽叽喳喳的说着各种各样的新鲜事儿,当然手上自然也忙着各种活计、干活和唠叨八卦两不相误;
还有一群年龄同鱼儿差不多的半大女孩儿坐在一处角落里,有的凑到一块儿玩石子儿,有的则是在地上跳格子,当然也有一些比较娴静的小娘子边看着别人玩、边做一些手上活计。
俗话说“有人的地方就有江湖”,这小岞村里的女孩儿们可也是“分派系”的,谁跟谁玩得比较好就会结成一伙儿,谁跟谁不好就会排挤她。
眼下那处角落便零零散散的聚了三伙人,那三伙人当中有一伙人最多、大多是住在船上的渔民家的孩子,里头大多是些爱玩爱闹、像李二妞这般性格的孩子,而李二妞平常同这伙人的关系也是最好。
而另外一伙人倒是不多,可都是那些在村子里有屋子的人家的孩子,像鱼儿和李二妞这样的孩子,她们有时不怎么愿意同她们一起玩,小小年纪就有了阶级意识。
剩下的一伙人倒是不多,只有五、六个,其中两、三个算是村子里家境比较富有的人家的孩子,剩下的几个则是村子里最喜欢巴结人的孩子,最爱在这些家境富裕的孩子跟前转。
鱼儿远远的扫了那三伙人一眼,因是带着目的性扫去的,所以鱼儿一眼就看到马四娘端着一个绣棚坐在人最少的那伙人当中,她的身旁还坐着一个看衣着打扮不似本地人的妇人,那个妇人让鱼儿的眼底悄悄的闪过一丝欣喜。
第四十一章 小小友情
这鱼儿平日里喜欢安静、通常都是自个儿呆在家里,边看看海景边做针线活或串珠子,不像李二妞那样哪里热闹她便天天往哪里凑。而鱼儿今儿一反常态的拉着李二妞上村头来做针线活,目的就是想来碰碰运气、看看能不能碰上那位被村民们说得比狐狸还狡猾的吕绣娘。
所以鱼儿一到村头老槐树下就寻起马四娘来了,这吕绣娘若是在那几堆人里、那自然是得和马四娘在一块儿了。
而就在鱼儿打量那三伙人的同时,李二妞已不管三七二十一的拉着鱼儿、往人最多的那伙走去了,鱼儿见状连忙收回目光、止住脚步,拉着李二妞说道:“二妞,你忘记你阿母嘱咐你的事儿了?你今儿若是没把那半个鞋底儿纳好,仔细接下来的几个月都出不了门。”
鱼儿的提醒让李二妞小脸儿顿时一垮,可怜兮兮的抱怨道:“鱼儿,你就不能发发善心不提醒我这事儿吗?”
“不行,我若是不提醒你,回头你阿母可是连我都会一起埋怨上。”鱼儿一脸正色的说道。
“好好好!我的好鱼儿,你别像个小老太似的绷着脸行不?看着跟你大哥一模一样!”李二妞边取笑鱼儿边冲着左边努了努嘴,道:“我们坐在桂花、彩云那几个丫头旁边,边看她们玩耍边做针线活,这样总行了吧?”
“不行,你往桂花她们身边一坐,还能收住心思纳鞋底儿?”
鱼儿先是嗤了心里藏着小九九的李二妞一句,随即拉着她往马四娘那伙人那儿走去,边走边学着李氏的口吻训了李二妞一句:“你若是真想好好的把鞋底儿纳好,就跟着我上那边坐去,虽说那伙人的眼睛长在头顶,不过她们不似其他两伙人那般爱吵闹,正好能让你收住心思。”
李二妞一见鱼儿要把她往她平常最讨厌的人那儿拉去,当下就不满的抱怨道:“鱼儿,你想让我安心的把我阿母交代的鞋底儿纳好,那我们俩找处没人的地方自个儿纳自个儿的便是,何必硬要往那堆掉钱眼里的人跟前钻?你让我和她们一起做活计,我可不愿意!”
鱼儿听了李二妞的抱怨后只笑不语,随即凑到她耳边压低声音说了几句贴心话儿,鱼儿话还没说完、李二妞就一脸惊喜的追问道:“真的?你真的有把握?”
鱼儿笑着答道:“是不是真的有把握,你且随我一块儿去瞧瞧不就知晓了。”
李二妞一见鱼儿自信满满、当下就主动拉着她往马四娘那堆人那儿走去,一到她们几人跟前、就故意和鱼儿说道:“鱼儿,这颗老槐树下就数这儿最凉爽、又安静,我看我们就在这儿做活计吧,这儿没桂花和彩云那几个皮猴子吵闹,我才能安安心心的把我阿母交代的活计给做完。”
鱼儿闻言十分配合的答了句:“嗯,你得赶紧把鞋底儿纳起来,否则傍晚回家时可就交不了差了,到时李婶子若是教训你、我可帮不了你。”
说话间二人已走到马四娘身边,指着她身边的一处空位儿问道:“马家四娘子,我们能坐在这儿不?”
这马四娘本是垂着头、全神贯注的绣着手上的帕子,李二妞故意点名道姓的问话才让她微微抬起了头,那马四娘一抬头、率先吸引人注意的便是那双水汪汪的大眼睛,只是那双美眼下却带着一丝怯意和受宠若惊。
只见马四娘先受宠若惊的看了鱼儿和李二妞一眼,随即把视线转到旁边那位衣着打扮和周围人格格不入的妇人身上,见那妇人轻轻的点了点头,马四娘才如获大赦的跟着点了点头,看她那样子似乎很开心能有人坐到她身旁来。
鱼儿见马四娘同意了,便和李二妞一起挨着马四娘坐了下来,一坐下便从随身携带的小簸箕里取出了针线,马上就开始穿针引线、一刻都不浪费。
就在鱼儿二人动起手的同时,坐在李二妞左侧大约两步远地方的张家小娘子、张梅花突然开了口,阴阳怪气的冲着马四娘说道:“哎哟,没想到还有人喜欢巴结你这根木头,你不仅是根无趣的木头、胆子更是比田鼠还小,也不知道巴结你的人图的是什么……”
这张梅花家的家境同马四娘家不相上下,两家的女主人最喜欢明里暗里的相互攀比,也因为频频攀比而结下了仇恨。不过这张梅花的娘不及马二婶泼辣,所以经常在马二婶跟前败下阵来,也正是因为自个儿的娘总是落败,张梅花才会一直看马四娘十分不顺眼、动不动就给马四娘找些难堪。
这张梅花家境富裕,让她小小年纪出手便十分大方、懂得拿一些小玩意儿来收买同龄的孩子,因此张梅花那尖酸刻薄的话儿才一出口,围在她身边的几个小娘子便殷勤的附和起来……
“还能图什么?不就是图她马家的钱?”
“我看李二妞和杨八娘,大概是觉得这马四娘胆小如鼠又傻乎乎的,比较好骗钱吧?!哈哈,她们大概不知道她那铁公鸡老娘虽然爱吹嘘炫耀、可偏偏不给马四娘零花钱,这马四娘指不定比我们还穷呢!”
这几个势力小孩直白的话语立马让马四娘涨红了脸,小手更是紧紧的抓住绣棚,脸上更是有着敢怒不敢言的神情,最终马四娘只把头埋得更低。
鱼儿是第一次同马四娘近距离接触,于是忍不住在暗地里悄悄的观察马四娘的反应,鱼儿本以为以马二婶的彪悍、这马四娘应该也不是个乖宝宝,被人这样挤兑肯定要跳起来好好的同她们对骂上一场才是……
哪知那马四娘被那几个势力小孩取笑了后,只涨红了脸和双眼浮满水气,嘴唇动了动最终只埋下头、一句反击的话都没有说出来,这样意外的结果让鱼儿和李二妞面面相窥、一脸难以置信。
不过且先不说马四娘的反应大大的出乎了鱼儿的意料,先说这李二妞不但是个急性子、且还有着一副侠义心肠,最看不惯别人欺凌弱小了,所以她一见张梅花等人肆无忌惮的欺负马四娘,立马就鼻子一哼、一脸厌恶的对鱼儿说道:“鱼儿,也不知道打哪儿蹿出了几条野狗,在我们身旁叫唤个不停,真是扰人心神!”
鱼儿十分配合的故意东张西望,问道:“哪儿有乱吠的野狗?我怎没看到。”
鱼儿那高超的演技差点让李二妞捧腹大笑,但她不能辜负鱼儿这绝佳的演技啊,于是李二妞一边拼命的忍住笑、一边伸手冲张梅花几人坐的地方一指,道:“鱼儿你不是眼花吧?那乱吠的野狗不就在那儿?”
“哦……”
鱼儿顺着李二妞指的方向投去一眼,随即故意长长的“哦”了一声,哦完才慢吞吞的劝了李二妞一句:“我看那野狗叫得再凶也只敢咬性子软的人,你不理会、她们也不敢来咬你,谁不知道你李二妞的拳头比那些男孩儿还硬啊?”
“哈哈,还是鱼儿最清楚我的秉性,那些野狗要是吵得我纳不完阿母交代的鞋底儿,看我不揍她们一顿出气!”
这李二妞在村子里可算是野蛮的孩子王,不但和男孩儿一样上树掏鸟蛋儿、下河抓鱼,胆子还大到经常同男孩儿打架,这样彪悍的李二妞别说是女孩儿了,就是一些胆小的男孩儿都不敢随意招惹她!
因此李二妞那打算揍人的话儿一说完,刚刚那几个嘲笑马四娘的小娘子立马就闭紧了嘴儿、不敢再多说半句,只有那张梅花恶狠狠的瞪了李二妞一眼,似乎不满李二妞替马四娘出头、以眼神怪她多管闲事。
这李二妞向来是个吃软不吃硬的主儿,一见张梅花瞪自己、立马毫不示弱的回瞪了她一眼,还孩子气的冲张梅花举了举拳头,以拳头告诫她小心一点。
鱼儿见张梅花虽然心里不爽,但却也没再继续唆使身边的狗腿子嘲讽马四娘,便拉了李二妞一把、让她不要再同她们较劲下去,并且开始催促李二妞纳鞋底儿,鱼儿催完不情愿的李二妞、自个儿也拿了一面鞋底儿纳了起来。
鱼儿只走了一会儿针,就听到右侧传来一阵细若蚊声的道谢:“谢谢你们替我解围。”
鱼儿闻言边放慢手上的动作,边抬起头笑着说道:“没事儿,是她们欺人太甚了,大家都是一个村子里的,没必要一见面就说那么难听的话儿,她们的话你也别放在心上。”
“嗯,多谢,”马四娘再道了一声谢,见一直在身边教她刺绣的吕四娘同别人聊开了,才敢大着胆子多和鱼儿说了句:“你是杨家的八娘子吧?”
“对,你可以叫我杨八娘,也可以叫我鱼儿。”鱼儿本就抱着同马四娘套近乎的心思,眼下见马四娘一点都不像她阿母那般嚣张跋扈、看起来就像是一只容易受惊的小白兔,心里不由多了几分怜悯、也改变了初衷想真正的同马四娘交朋友。
马四娘见鱼儿态度友善,忍不住一脸羡慕的说道:“我常听村里的孩子们提起你,他们好像都很喜欢你,你人缘真好。”
这话其实让鱼儿有些哭笑不得,她天天都宅在家里、足不出户,只是偶然出来交货给林货郎时,会把林货郎请她吃的糖分给村里的小伙伴们,加上李二妞老爱同人说她有多好多好的,于是久而久之鱼儿一足不出户的宅女、倒成了人缘极好的大好人。
于是面对马四娘的羡慕,鱼儿只能无奈的答道:“你若是真心实意的请他们吃一些小零嘴事,他们也会喜欢你的,我其实也没特意做什么。”
“真的?真的只要真心请他们吃一些小零嘴儿,他们就会愿意和我一起玩?”
马四娘听了鱼儿的话后,眼里马上闪烁着激动的神彩,那样子让鱼儿看了很是心酸———想来大家伙儿不愿同马四娘玩耍,全是因为她那个爱得罪人的娘吧?
鱼儿还没想好怎么回答,马四娘自个儿便率先泄了气,一脸低落的说道:“可惜阿母从不给我零花钱,我就是想请大家伙儿吃点什么,也没钱。围着张梅花身边的几个小娘子先前也挺爱找我玩的,可日子久了、她们见我给不了什么好处,就都弃我而去了……”
“那是她们势力,你甭理她们,你若是孤单以后我可以多到这儿陪你说说话儿,还有二妞……”
鱼儿说着伸出胳膊肘子捅了捅李二妞,李二妞本是不爱理会马四娘的,但刚刚鱼儿同马四娘的对话她都听在耳里,心里也有些同情马四娘,于是最终还是符合了句:“嗯,我也可以陪你玩,你放心、我和鱼儿都不是那种势力小人,你请不请我们吃零嘴儿都无妨。”
李二妞这话让马四娘一脸欣喜的问了句:“真的?你们真的愿意当我的好朋友?你们……你们不介意我阿母她经常……”
“哎,你阿母是你阿母,你是你,你们又不是一个人!”李二妞一脸豪爽的答了句,显然她也看出马四娘和马二婶是完完全全不同的两个人,心里也是纳闷得很———那鼻子顶天上的马二婶、怎能养出这么一个乖巧柔顺的女儿来?
而鱼儿和李二妞的友谊让马四娘顿时一脸激动,趁着吕绣娘还没闲聊完回来、从针线筐里翻出了两方小小的帕子,马四娘先是小心翼翼的把两方帕子抚平,抚得平平整整的才分别塞到鱼儿和李二妞手里。
马四娘塞完帕子,有些不好意思的说道:“这是我亲手绣的两方帕子,若是你们不嫌弃便收下吧,我也没什么好物事能送给好朋友。”
鱼儿见马四娘送给自己的帕子用的倒不是什么好料子,但那上头的绣工却十分精细,绣得水草鱼虾栩栩如生、看着便叫人喜欢。且鱼儿生性喜静、身上的气质倒与这鱼虾吸水的的意境颇为相符,这马四娘性子虽看着有些软弱、但挑物事送人还算是蛮有眼光的。
鱼儿瞧完自己手上那方帕子,再转眼看李二妞手上那方,让她大感意外的是、李二妞手上那方手帕绣的物事和鱼儿那方大有不同。
李二妞那方帕子上头绣的是一副喜鹊闹春图,用色鲜艳、手法夸张,刻意突显出来的热闹、喜气氛围,倒同李二妞平常带给人的感觉有几分相似……由此可见,马四娘送这两方帕子是用了心思的。
鱼儿边细细的打量那两方帕子、边把前世看过的一些资料回想了一遍,鱼儿前世曾因兴趣而翻查过一些同中国四大名绣有关的资料,并且因为自己本身是南方人、而着重找了一些和粤绣、闽绣有关的资料来看。
鱼儿仔细的研究了闽绣后,才发现这闽绣虽然未能被后人例如中国四大名绣,但实际上却是古代极具代表性的刺绣,可与湘绣、苏绣等并列。
鱼儿还从文献资料上得知,古时候闽绣还流传到台湾岛上,也就是说台湾的刺绣工艺便是源自闽绣,后来才慢慢的自成一派。
不过闽南地区的刺绣和台湾岛的刺绣,自古便都是以鲜艳的色彩和夸张的手法为主,以这样的特色来烘托出华美热闹的视觉效果,成品多见于戏服和祭祀场合。功夫底子扎实的闽南绣娘,无论是庙宇里各路神仙的龙袍凤袄,还是戏班里那些唱戏的戏子的各类戏装,都能做得光彩照人、栩栩如生。
先前鱼儿拿到手的那方帕子上绣的鱼虾戏水,还不能让人很明显的看出闽绣的特色,但鱼儿再一看李二妞手上的那方帕子,立马就看出那正是闽南一带流行的绣法,同时也看出了那吕绣娘人品虽然不好、但倒是真的有几分真本事,才教了马四娘几天、马四娘绣的物事就有几分闽绣的味道了。
能够得到这么一方手帕,鱼儿心里自是万分激动、恨不得马上就钻回自家船舱里,好好的研究一番那帕子上的绣法。
不过鱼儿不是目光短浅的人,所以她很快就强按住心头的激动,从自家的针线筐里掏了一串串了一半的珠链出来,当着马四娘的面麻利的把剩下的珠子串上、再打上几个漂亮的络结,做完这些才把那串珠链塞到马四娘手里。
“我也不能白收四娘你这方精致的手帕,不过我只会缝缝衣服、纳纳鞋底儿,就是想绣方手帕回赠四娘,也绣不出来,于是便只能串一串珠链儿当回礼儿了。”
“鱼儿,这串珠链真的送给我的?”马四娘有些受宠若惊的问道。
鱼儿笑眯眯的答道:“嗯,我不是说了,是回礼嘛!你可莫要嫌弃我这珠链没你那方帕子值钱。”
“我一点儿都不嫌弃!”马四娘边说边飞快的把鱼儿送的手链戴倒了手上,想以这样的法子来证明自己真的一点都不嫌弃,那较真的模样儿逗得鱼儿脸上的笑容绽得更加灿烂,心想这马四娘还真是个心思单纯、且容易满足的小姑娘啊!
第四十二章 苦学闽绣
就在鱼儿暗暗的在心里感叹时,马四娘突然红着脸、小声的问了句:“鱼儿,我那方帕子真的绣得不错?我们眼下可是好姐妹了,你可千万别蒙我啊,实话实说便是。”
鱼儿看出马四娘的眼底有着深深的不自信,于是便收起玩心、一脸认真的答道:“我实话实说———这方帕子你绣得真的很好!一眼便能看出一针一线都费了许多心思,这些鱼虾水草看起来更是栩栩如生、像是马上就会从帕子里蹦出来般。”
“可吕师傅却说这两方帕子绣得不好,”马四娘有些失落的低喃了句,不过她很快就重新绽放出微笑:“但是我觉得这两方帕子是我绣得最好的物事了,所以我才会把它们送给你们,你们先将就收着、等我跟吕师傅再多学几天,学好了功夫再重新绣两幅送给你们。”
马四娘这话鱼儿听了只微笑不语,但却让一直挠着后脑勺的李二妞更加急了起来,拿着马四娘送的那方帕子、扭扭捏捏的说道:“四娘,你送我的这方帕子我可是喜欢得紧、一点都没觉得它不好呢,只是我不似鱼儿那般聪颖会串珠子,因此没什么好物事可以当回礼回送给你……”
李二妞说到这儿越发扭捏起来,鱼儿看她都快把自己的脑袋挠破了、也没挤出一句完整的话儿来,那副可爱的样子、让鱼儿忍不住没心没肺的捂着嘴大笑起来,差一点就蹦出一句———二妞你不是彪悍得很吗?怎么也有扭扭捏捏说不出话来的时候?
鱼儿的幸灾乐祸让李二妞没好气的瞪了她一眼,随即心一横、张嘴说道:“四娘,虽然我眼下没什么好物事回送给你,但以后若是你被人欺负、你只管喊我来帮忙,我替你揍他们!”
“扑哧……”
鱼儿先是毫不客气的大笑了一声,随后故意没心没肺的插了句话:“哟,原来四娘送给二妞的那方帕子,还能当保护费使呢!二妞,要不要我也给你送点保护费啊?”
“鱼儿!你就知道取笑我,看我怎么收拾你!”
李二妞边说边狠狠的跺了下脚,随即便放下针线筐、伸出双手不客气的挠鱼儿痒痒,鱼儿生平最怕被人挠痒痒了,于是马上扔下针线筐开始东躲西藏,李二妞见了更是不甘示弱的一路追着鱼儿,一时间马四娘身边满是欢声笑语,让她不由自主的跟着舒展开眉头、露出了发自内心的微笑。
于是鱼儿和李二妞便这样同马四娘成为了好朋友,那一日鱼儿一从村子里回到家,就拿出马四娘送的那方帕子、细细的研究起上头的针法来,研究透了再以自己已经学会的那些针线活为基础,慢慢的、一点一点的试着把那鱼虾水草绣出来。
鱼儿自个儿摸索的过程中,遇到哪些不懂的地方便会留心记在心底,第二天上老槐树下做针线活时,便悄悄的观察自己不懂的地方、马四娘是怎么绣的,偶尔遇到吕绣娘出声指点马四娘,鱼儿便趁机在一旁偷师、把吕绣娘教的默默的记在心里。
如此偷师的几个月后,鱼儿倒也能把马四娘送的那方帕子,依葫芦画瓢的绣了出来,只是因为是自我摸索、所以针法比马四娘还要差上许多,不过能有这样的成果鱼儿就已经十分知足了,最起码她是在没有师傅领进门的情况下、自个儿摸索这进门的。
而经过几个月的相处后,鱼儿、李二妞和马四娘三人已经成为了十分要好的小伙伴,鱼儿也把马四娘的性子摸了个透———这马四娘还真是个性子软弱、什么事儿听她娘的人。
鱼儿同马四娘混熟了才知道,原来马四娘压根就不想嫁到城里去,是马二婶一心要让她学好本事当城里人的媳妇儿。这马四娘从小到大都是个没有主见的人,马二婶让她学女红她就学女红,让她读书识字她就读书识字,长到这么大所学所做之事,竟没有一样是马四娘自个儿主动提出来的。
鱼儿知道了马四娘的成长经历后,忍不住问道:“四娘,难道你就没自个儿想做的事吗?”
马四娘努力的想了想,最终摇头说道:“没有,阿母说女孩儿不该存太多别的心思,好好学好各样本事等着嫁人才是正经事儿。从小到大我的事儿阿母都早早安全好了,我也不用去多想……”
马四娘说着顿了顿,才小声的接了句:“我即便想了也没有,阿母不会让我做的,阿母拘我拘得很紧,若不是这儿做针线活凉快、又有吕绣娘看着我,阿母是不肯让我出来这么长时间的。”
李二妞听了马四娘这话,顿时觉得自家阿母真的是无比的宽容,虽然也让她学女红,但却还是允许她自由的到村子里玩,否则李二妞也不可能玩成这样一副性子。
马四娘见鱼儿和李二妞都对她露出同情的目光,怕她们心里会替自己感到难过,于是连忙自发补了句:“我就一直想着能有两个贴心的小姐妹儿,眼下已经有了,我便没什么别的奢想了。”
鱼儿实在无法理解马四娘那种怪怪介绍别人安排的观念,于是便再问道:“你不是说城里人比张梅花等人还势力,你不喜欢这样的人儿、所以心里其实不想嫁到城里去吗?既然如此,你为何不早早同你阿母说了,好让她不必费尽心思的教你学这个、学那个?”
哪知鱼儿这话却让马四娘一脸不解,像看怪物似的看着鱼儿,问道:“我们做闺女的该学该做的事儿,不都是阿母帮着安排好的吗?莫非鱼儿学的这些活计,不是你阿母逼你学的?”
鱼儿点头肯定了马四娘的话,同时一脸自豪的说道:“我阿母从不逼我,我学的这些活计都是我自个儿想学的,况且我阿母压根就还没想过替我说亲,她巴不得能多留我几年呢。”
李二妞听了鱼儿和马四娘的对话,歪着小脑袋凑过来插了一句:“可不是嘛,虽然我不爱学这些女红活计,不过我阿母让我学时也先问过我的意思,我当时年幼觉得好玩才答应的,没想到这一答应就得一学学到底了!”
李二妞脸上有着一副后悔莫及的神情,鱼儿见状忍不住想起她那个同样有些彪悍的阿母,这李氏虽说天天逼着李二妞学女红,但骨子里却极疼李二妞。
鱼儿就住在李二妞隔壁,自然知道李氏其实一直都十分纵容李二妞,那些小娘子该学的活计、也放宽了要求来教李二妞,否则这李二妞比鱼儿先学了一年多的针线活,怎会眼下的水平连鱼儿的一半都不如?还不是李氏睁一只眼闭一只眼给惯出来的!
鱼儿想想自己的成长经历,再想想同样受家人疼爱的李二妞,顿时有些同情起事事都无法自己做主的马四娘来了。鱼儿知道自己和李二妞可以算是特例,而像马四娘这种从小到大样样事、连同婚事都由父母做主的小娘子,才是北宋女子最普遍的经历。
因此知晓了马四娘的成长经历后,鱼儿变得比以前更爱杨大柱夫妇,也更爱同样宠着她的哥哥们!鱼儿再一次庆幸自己穿越到了这么一个充满温暖和爱的家庭里,否则她的命运只会同马四娘一样,事事都任凭别人安排好、自己连一点反抗的机会都没有。
此后鱼儿便更加怜惜起马四娘来,而她们的关系越发的融洽后,鱼儿也就大着胆子请教马四娘刺绣功夫,没想到鱼儿才请教了一次、马四娘就主动教起鱼儿来,并且毫不吝啬的把吕绣娘教她的女红一一教给鱼儿,一点都不觉得让鱼儿占了便宜。
鱼儿除了对心地善良的马四娘心存感激外,自是利用这个难得的机会、下了苦心学起女红来,于是接连苦练了个把月后,鱼儿的刺绣功夫立马就进步了许多,绣出来的物事和马四娘绣的已是不相上下了。
这马四娘教鱼儿一事,本是趁着吕绣娘不在时悄悄进行的,以免吕绣娘知晓了生出一些没必要的事端来。哪知这一日鱼儿正向马四娘请教针法时,吕绣娘竟突然折身回来了……
马四娘本来正手把手的教鱼儿下针,一见吕绣娘回来立马一脸恐慌的收回双手,哆嗦着身子捧起自己的绣棚、抖着手指拿起针来,扎了半天也没扎下一针,吕绣娘投在马四娘身上的目光,更加让马四娘觉得背若芒刺。
这吕绣娘发现马四娘偷偷的教鱼儿后,便一直一言不发的来回打量二人,她的目光让马四娘心里越来越慌,生怕吕绣娘会怪她偷偷的把她的手艺传授给别人,更怕吕绣娘会到马二婶那儿告上一状……所以眼下马四娘虽然埋头做活计,但那不断颤抖的身子却泄露了她的慌张。
马四娘担心害怕,鱼儿的心里自然也不好受,鱼儿没料到刚刚才起身同人闲聊去的吕绣娘,会不到一刻钟就突然折身回来,也正是因为吕绣娘回来得比往常快了许多,鱼儿才来不及把手上正绣着的帕子藏起来……
既然来不及藏了,鱼儿也只能硬着头皮边继续绣下去、边不动声色的观察吕绣娘的反应,心绪更是急速的转动着、着急的想着对策。
鱼儿知道北宋师父教徒弟的头一个规矩,便是徒弟不能随随便便把师父教的本事外传,这一点鱼儿倒是能理解———若是个个都不按规矩把人家的家传本事外传,那家传本事就不再是家传本事了。
也正是因为这一点,所以师傅收徒弟也是十分讲究的,有的绝技只传家人且传男不传女,若是无后也只能传给一个男徒弟,由男徒弟继续把这门绝技传承下去。
即便那些可以外传的绝技,师傅大多也只会收一、两个徒弟,当然像吕绣娘这种人家给钱她就教的要另当别论,但即使吕绣娘靠教女红赚钱,没她的同意、她教的学生也不能随随便便把针法等外传,这些都不必明说大家都知道、便会遵守的规矩。
所以眼下马四娘可以说是犯了规矩,吕绣娘若是不高兴、责罚起马四娘来,也是吕绣娘占理儿,指不定吕绣娘还能揪住这个小辫子、让马二婶再赔一笔银子呢,哪怕吕绣娘不让马二婶赔钱,这件事儿要是让马二婶知道了、她也一定不会轻饶马四娘……
这马二婶的性子可不像马四娘,不但好吹嘘炫耀还是个爱计较、容不得别人占自家便宜的主儿。因此若是吕绣娘到马二婶跟前告上一状,说马四娘不好好的用心学女红、反倒浪费时间把学到的本事教给别人……以马二婶的性子还不狠狠的训马四娘一顿?
就在鱼儿和马四娘心里都忐忑不安时,吕绣娘却慢慢的走到了鱼儿跟前,先是瞧了几眼鱼儿正在绣的帕子一眼,瞧完后干脆一屁股坐到了鱼儿身边,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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