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重生董鄂妃+番外2 作者:漱玉泠然(晋江高积分vip2013-12-17完结)-第66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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淑懿点头道:“你妹子虽然做错了事,却也有令人悲悯之处,你这个做兄长的时时处处忘不了她,她九泉之下,也该十分安慰了!”
说着,向云珠扬一扬脸,云珠会意,从寝殿里拿出一只碧桃色挑金丝的荷包,系着缀金线流苏的錾梅花形搭扣,手工精致,上面的刺绣是精工的苏绣,光看这只荷包,就价值不菲,淑懿和蔼笑道:“前日皇上才赏下了一斛南珠,本宫看个个圆润饱满,显是上品,叫云珠抓了一把,公公留着用吧!”
夏威是内务府的总管,在里头混了这些年,什么东西有他没见过不知道的?皇上才赏下的这斛南珠,定是两广总督来时进贡的,每一颗都是南珠里的上品,一颗之价,就价值连城,这时捏一捏这荷包里的珍珠,少说也有十几颗。夏威窃喜,暗忖着,怪不得人人都说皇贵妃出手大方,果然不错,眼看皇后颓势已显,往后宫里就是皇贵妃说了算了,傍上这棵大树,日后好处多多啊!
于是夏威又重重地磕了个头,谢道:“娘娘是个爽快人,跟着娘娘当差,奴才心里踏实,若是往后娘娘有什么吩咐的,只管吩咐就是,奴才赴汤蹈火,万死不辞!”
淑懿又抬手免了他的礼,心想我哪用得着你“赴汤蹈火”,只要你敢替本宫趟一趟长春宫的人就成了。
夏威前脚走,后脚素篆就迫不及待地赶来,兴奋道:“可真是天助娘娘,半道杀出个程咬金,这一回咱们可要摁住皇后的错不撒手了!”
云珠见澡也泡不成了,就给淑懿端上几碟精致茶点,淑懿只拣了一块看起来嫩嫩的白玉糕吃了,只听云珠笑道:“幸而珊瑚还忠于职守地给咱们守着奉先殿那一摊子呢,若没有她,只怕咱还真对长春宫那位没办法!可见这位皇后的气数尽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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正文 第百八十三章 贵妃威势
淑懿放下白玉糕;喝了一口热茶;凛凛道:“事不宜迟,云珠;你先带着人去奉先殿;去把那沾着桂花糖的香炉碎片拿到手;那地下也不许她们打扫,再将奉先殿打理行祭事务的一干小宫女集在一处;就叫素篆负责审问;只要长春宫的人去动过手脚,就一定能问出蛛丝马迹来;只要问出来;你立即将人带去尚方司,只要那些如狼似虎的嬷嬷太监一出手,就是死人的嘴,也不愁扳不开的。本宫不宜亲自出面,这件事先交给你们去做,你们也该砺练砺练了!”
云珠领命,含笑道:“娘娘如今摄六宫事,也是该拿出些凌厉手段来了,不然,那起子小人还只当娘娘好性儿呢!”
素篆亦笑道:“说不定平日威风赫赫的金童公公一进了尚方司,连皇后怀孕的猫腻都能招供出来,哼,那时皇后就等着倒霉吧!”
三人说笑了几句,云珠和素篆就各自办差去了。淑懿这里用了些茶点,叫小宫女收拾了,才要支起绣花绷子做些针线,只见一身龙袍的顺治背着手,郁郁而来。
顺治面皮红涨,步履都有些蹒跚,显是饮了不少酒,赐宴两广总督,想来也不必饮太多的酒,顺治喝成这样,想是在席间听说了长春宫的事,心情不快,才禁不住借酒浇愁的。
淑懿忙快步上前,温柔地搀起顺治,柔声道:“福临辛苦了!臣妾这里备下了醒酒汤,方才席间想必没吃好,再用些茶点如何?”
一面问候着,一面去看吴良辅,吴良辅无奈地摇摇头,意思是说皇上心情不好,淑懿也毫不奇怪,宫里出了这样的事,皇帝心情能好才怪。
淑懿一路将顺治扶向寝殿,让他躺在琉璃芍药暖榻上,亲手给他脱了鞋,换下龙袍,又将早叫小宫女熨好的明黄双龙戏珠的细绢寝衣给顺治穿上。
顺治只由着人摆布,双目微阖,口中念念有词道:“喝什么醒酒汤?朕倒情愿醉些,不必理会这些糟心事!”
淑懿伏在顺治胸口上,安慰道:“福临也不必太难过了,皇后这次说不定是‘天将降大任于斯人也’,到时候有更大的福气也未可知呢!”
顺治的眉毛就很有节奏地皱起来了,“要不是太后拦着,朕一定要把皇后的事查个清楚明白!”
淑懿心里“咯噔”一下,小心地问了一句,“福临去过慈宁宫了!”
顺治淡淡地点了点头,似乎很不愿提起这事,半日,才不屑地笑道:“皇后做的这一套把戏,谁还看不出来,只要一查,一定能查出结果,亏她还自作聪明地以为做的很巧妙!”
孝庄和顺治都是经历过盛京皇宫的腥风血雨,一路厮杀过来的,在他们面前,小博尔济吉特氏这点把戏,简直不值一提。可是孝庄明明瞧出里头有这许多的不妥,依然不叫顺治查下去,原因很明确,就是不希望博尔济吉特氏的后位旁落。
吴良辅已经把醒酒汤送来了,淑懿接过来,娇柔道:“福临就是再生气,也该把这醒酒汤喝了,总不能拿自己的身子呕气呀!”顺治看着眼前娇媚动人的皇贵妃,顿觉阴暗的天空一片晴朗,就乖乖地接过醒酒汤喝了,吴良辅又呈上拧干了的热手巾,淑懿亲手给皇帝擦了脸,顺治脸上一片清凉,这时心里才舒服了些。
皇帝酒醒了一半,靠在榻上握着淑懿的手,把玩着柔长细腻的手指,缓缓道:“虽然太后拦着,朕废不了她这个皇后,却也不能叫她再跳出来搅混水了,朕已请示了太后,皇后小产之后体虚,不宜劳累,已经着了慈宁宫几个有品级的嬷嬷,亲自守着皇后,不许她踏出长春宫。”
淑懿眸光流转,问道:“哦?太后同意了!”顺治只是默默地点头。淑懿有数了,孝庄是看清了皇后的把戏,并不介意皇帝小惩大诫,却又不想夺了她的后位。
顺治冷哼一声,道:“不过朕也不能叫皇后太得意了,以为她做了这些事,朕就拿她没办法,朕今儿已经将博尔济吉特家几个不成材的子弟的爵位给削了,或由世袭罔替改为降等世袭,哼,别以为仗着有个姐妹在宫里,就可以在京城横行霸道的!”
淑懿柳眉轻扬,问道:“福临削了谁的爵位?”
顺治的声音有些含糊了,说道:“有诚远侯思勤的爵位,有靖慎伯白音的爵位,另有镇国公世子孟根穿戴逾制,朕夺了他的世子之位,叫镇国公的侄子为世子,还将他的世袭罔替改为降等世袭。”
淑懿没有说话,朝政的事,她不好插嘴,但顺治这凌厉的手段,可比她厉害多了,一个时辰不到,就把多年来收集的那些纨绔子弟的行事不端的证据拿了出来,并夺了他们的爵位,真是迅雷不及掩耳,前朝的事不比后宫,这些世家子弟平素仗着自家的爵位,整日横行于京城,早就激起了民怨,这次顺治出手整治,也是民心所向,孝庄就是再有心护着娘家人,为了国家大计,也是不能反驳半分的。
顺治以前不整治他们,看来是静观其变,待到他们“多行不义必自毙”的那一日,给予不可转圜的一击,看来孝庄一味护着后宫中博尔济吉特一族的势力,反而叫顺治下了狠心去挖他们在前朝的根子,一旦皇后淑惠妃的兄弟伯叔们失了势,她们也就被四面动土,失去了最可靠的依傍。
顺治也劳累了半日,躺在承乾宫的寝殿里又放松,很快便传出均匀的呼吸,淑懿担心扰了他,就轻轻地在他身上搭了一条遍地锦的夹纱软被,蹑手蹑脚的出去了。
快至午膳时,云珠和素篆都回来了,淑懿怕吵醒还在睡着的顺治,就将她们叫到后殿的花圃里去说话,因为承乾宫只住了淑懿一人,后殿就显得十分空旷,绝不怕有闲人偷听了去。
已经是春天了,后殿的花圃中应季的花草也开始生长,翠叶初发,新蕊含丹,清风拂面,飘过一丝淡淡的幽香。
淑懿走到一脉新长了细叶的常春藤边上,看见云珠平和的神气中透着几分喜色,素篆却气鼓鼓的,就问她们道:“怎么样了?”
云珠微笑道:“奴婢已经按着娘娘的吩咐做了,一切也都顺利,那沾了桂花糖的香炉,奴婢已经收回来了,珊瑚一听是皇贵妃吩咐的,就没敢吱声儿,奴婢又把所有打理过行祭之事的小宫女集在奉先殿后的庑房里,挨个儿审问,一开始珊瑚还想跟奴婢摆个大宫女的架子呢,后来见奴婢连咱们承乾宫的嬷嬷太监都带了去了,他们素日在宫中,也都是有头有脸的人,珊瑚也就不敢说什么了!”
淑懿含笑道:“其实珊瑚这个人,倒是不坏,只是性子有些阴乖张了,也是原先伤了心的缘故,你办差时她挡着你,你自是要拿出些气派来给她看的,可过后还是要与她和缓和缓才好,也省得‘多个仇人多堵墙’。”
云珠笑了一笑,道:“这还要娘娘说?奴婢为了谢她因为奉先殿的事劳累一天,特意拨了一百两银子,叫她与奉先殿的小宫女们分了,买脂粉头油呢!”
淑懿微笑不语,她知道奉先殿是清水衙门,珊瑚就是做事再勤谨,等闲也得不着赏赐的,云珠给她拨了赏银,银子还是小,珊瑚这一回就大大的有面子了。
淑懿笑了笑道:“办得不错,然后呢?”
云珠一双秀目流波,看了看站在她身边的素篆,道:“然后奴婢把人交给素篆,就由她去审问了!”
素篆这时好不容易等到把肺腑之言说个痛快的时候,一见淑懿对她投去鼓励的目光,就迫不及待地连珠炮一般,把审人的过程说了出来,“奉先殿的小宫女,比咱们承乾宫的小宫女是大大不如了,没见过大场面不说,整日叫那个珊瑚吓唬怕了,个个像避猫鼠一般,没说两句话,就鬼哭狼嚎地都吐了口——那个金童做事也忒大胆了,竟然没怎么避人,只以巡查为名,在娘娘行祭之前就去过奉先殿两次,有三四个小宫女都看见了。”
淑懿抚着几朵新打的花苞,粉黄淡彩的娇蕊已染上春色的美艳,笑道:“他这也是得意忘形,就忘了小心谨慎,皇后既然当着众人的面把祭祀的事交给了本宫,他做为长春宫的总管太监再去巡查,就名不正言不顺了!”
素篆气乎乎地往下说:“奴婢就带了人去长春宫拿人,幸而云珠姐姐聪明,说若是公然把金童带走了,回头皇后再说咱们承乾宫的人气恼着了她,岂不又要给娘娘惹麻烦?最后云珠姐姐找了个托辞,把金童从长春宫赚出来,几位嬷嬷太监才把他捆了送到尚方司去!”
淑懿问道:“你们捆他去尚方司的时候,是怎么个说法?”
云珠挑一挑朱唇,笑道:“罪名自然是图谋不轨,阴谋陷害自家主子,金童去奉先殿乱转,事先并未知会过娘娘您,本就不合规矩,咱们就给他扣上一个谋害皇后的罪名,将打碎香炉的事算在他头上,倒也十分地公平合理,皇后也说不出什么话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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正文 第百八十四章 成功反扑
淑懿颔首道:“很是!你们做得十分圆满;可为何素篆还是闷闷不乐地呢!”
素篆气得直咬牙;云珠就替她说道:“也不能怪素篆生气,我们俩忙活了这大半日;好不容易把金童送进去;原指望从他嘴里抠出皇后的罪证;谁知金童进了尚方司没半个时辰,精奇嬷嬷就说他畏罪自尽了!”
“哦?”淑懿在一瞬间的惊奇之后;又觉得在意料之中;皇后虽然被迫禁足,但“瘦死的骆驼比马大”;她在尚方司;必然还留着一些死忠亲信,淑懿又想起方才顺治说的话来,心中毫无失落之意,笑道:“你们也不必失望,也许没从金童口中掏出东西来,是件好事,这件事是本宫出手办的,若真的逼金童吐了口,叫皇后因此被废,那么太后与本宫的梁子,也就结死了!”
说着,就把方才顺治说的话说了一遍,这才唏嘘道:“淑惠妃一进宫就闹腾出那样大的动静,如今只能缩在钟粹宫里,若是皇后的后位再保不住,博尔济吉特氏,也真的要没人了!”
孝庄没想到淑惠妃一入宫,就迅速蜕化成废柴一根,不光她自己废了,还拖累皇后也成了半根废柴,如今孝庄就是夜夜椎心泣血也没用了,早知如此,还不如当初不叫柔月入宫呢,真是成事不足败事有余。
素篆却不服气,气咻咻道:“那能怪谁,还是她们家的格格狗咬狗,做出这样失德的事来,难道还不该废!”
云珠忙拉着素篆的手,走过一片新绿初萌的茵茵绿草,劝道:“好妹妹,你年纪还小,有些事伶俐有余,沉稳不足,你想想太后就是对自家的格格再恨铁不成钢,只要她们没有弑父弑君,太后哪能下得了手除掉她们?”
素篆恨得眼里直窜火星子,不服道:“难道咱们娘娘就得一辈子受她的气么?”
“弑父弑……”淑懿忽然眼中一亮,那一条明晃晃的黝黑的光芒,在后殿的花红柳绿中渐次消逝,淑懿心中却渐渐明亮起来。
奉先殿的香炉事件最终有了官方结果,金童因为曾被皇后处罚过,心生怨恨,才故意在香炉上动手脚,此等行为,实在与诅咒主子无益,尽管是畏罪自尽,实在是死有余辜,尚方司的人当天就把他丢在了乱葬岗了事。
皇后知道了金童的“恶行”之后,又是伤心,又是失望,加之小产之后伤心过度,身子越来越弱,这件事之后,果然就在长春宫养起了身子,太后要给慈宁宫添几个人侍候,皇后一把鼻涕一把眼泪,说自己驭下无方,不敢再叫太后破费添人了,孝庄才勉强答应,留着长春宫原先那些奴才不动。后来孝庄不知哪天夜里又做了个噩梦,忽然想到哪里还有些不妥,又十分“关怀体贴”地加了一道旨意,念着银珠也是慈宁宫教养出来的大宫女,赐给了银珠从四品的凤仪女官的职位,这等殊荣,除了苏茉尔,在整个紫禁城中也是头一份了!
消息传来的时候,银珠正站在承乾宫,向淑懿回禀皇后娘娘的健康报告,身边最可靠的太总管太监没了,银珠自然成了长春宫中第一人。
淑懿拨动着盖碗里的茶叶,笑道:“你也算苦尽甘来,太后既嘱咐皇后娘娘安心养着,长春宫供应的嚼用银钱,本宫自当厚厚地再添一倍,没了金童这根眼中钉,你就只在长春宫里享清福吧!”
银珠嫩白的脸上,立时荡起梨涡般的浅笑,道:“奴婢在长春宫当差,吃穿用度自是丰足,却不敢十分地享清福,奴婢这个凤仪女官,是太后的恩典,娘娘的提携得来的,哪里敢轻慢了差事去,以后自当时常把长春宫的动向回禀给太后,叫皇后安安静静的在长春宫养病,免得皇贵妃娘娘悬心才是!”
一殿的人都是聪明人,真是一切尽在不言中了。
统驭六宫的事还是交给皇贵妃,恪妃与端顺妃协理六宫,不过每日将各宫院的杂务琐事一并总了,至晚膳时来回了淑懿就是,因此淑懿也并不怎么费心,淑懿深知在打理宫务时,必须遵循层层递进,逐级管理的原则,若是居上位者不懂自己的职责所在,事无巨细,越级去管些鸡毛蒜皮的小事,不但会伤了左膀右臂的积极性,还会让自己累得半死而费力不讨好。
宫里的大部分杂事,都是些小事,也用不着淑懿亲自去关怀,不过在红杏春意闹的时候,还真出了一件不大不小的事,让紫禁城又是“风乍起,吹皱一池春水”。
启祥宫的一位庶妃乌苏格格,被太医诊出有两月的身孕,乌苏格格出身一般旗人,就是生了皇子,也多半会交给高位嫔妃抚养,至多能晋个贵人的位份,运气差一点的话,恐怕连贵人也晋不上,只是待遇同贵人罢了。康妃能在生下三阿哥后,慢慢晋到妃位,还是得归功于她当初抱住了皇后的大腿。
如果生的是公主,也不过如庶妃陈氏一般,守着大格格在启祥宫冷清度日,只不过内务府看在公主的份上,不管公主生母受不受宠,都不敢苛扣陈氏的份例罢了。
这个消息一经传出,孝庄那边再高兴也有限,因为庶妃生下的儿子再多,在巩固帝位方面,能做的贡献实在是有限,可若是妃位以上的嫔妃,多生一两个儿子,那意义就不一样了。不过到底是自己的亲孙子,况且宫里的子嗣并不多,孝庄还是给乌苏格格那里添了几个有经验的嬷嬷和稳当的宫女,叫她们好生照顾乌苏格格的胎。
顺治的高兴也是有限的,他的想法与孝庄差不多,而且他对乌苏格格的宠爱实在是不多。
淑懿摄六宫事,也按着先前的旧例,给了乌苏格格相应的照顾,但是乌苏格格有孕的事,在主位嫔妃的心湖里,实在算不上一件有份量的事。
不过这在启祥宫,就成了惊天动地的大事,有三两个平日与乌苏格格要好的还罢了,大多数长年无宠的庶妃,一听到乌苏格格有孕,便将自己的一腔怨愤,明里暗里的撒在她身上,淑懿一开始还不想去理会这些芝麻小事,但日子一久,生怕这些庶妃当中有人因妒恨而丧失理智,做出些天理不容的事来,万一伤害到皇嗣,再小的事也成了大事,便急忙做主,将启祥宫前殿的一间暖阁修缮了,叫乌苏格格住进去。至于启祥宫的庶妃们狗撕猫咬的那些事,只要无伤大局的,淑懿就由着她们去——淑懿坐在花香四溢的寝殿里,不无欢快的想,只有她们专注于内斗,才无暇去启祥宫之外的地方闹事,宫里才能更清净。
淑懿穿着粉蓝团绣烟霞紫的芙蓉长袄,带着银质缀蝴蝶团花的长长护甲,轻轻啜着云珠亲手做的樱桃蜜冻,听云珠讲着启祥宫的那些新鲜八卦:“听说,杨福晋说穆福晋身边的侍女偷了她陪嫁的一支嵌珠八宝点翠簪,穆福晋就说杨福晋吃的燕窝早已超出了份例,不知是哪里讨来的,两个人越吵声音越大,吓得乌苏格格的龙胎都不安稳了,最后还是恪妃娘娘遣了青缇,罚了她们身边的侍女,那杨福晋和穆福晋才如小鬼见了阎王,不敢吱声了!”
淑懿微微地笑着:“那乌苏格格也是乔张作致,这才几个月,哪里就有胎动了呢!不过是觉得启祥宫多半的庶妃格格都没怀过孩子罢了!”
云珠撇嘴道:“这还没生呢,就这样子,若是生个阿哥,还不要飞到天上去了!”
淑懿轻飘飘道:“就是生个阿哥,她也飞不到天上去,若是她自己觉得飞到天上去了,那离摔死也就不远了!你且当个笑话儿听就得了,咱们真正在意的也不是这些人,这两日我也没问你,长春宫那边,可有什么动静么?”
云珠正色道:“长春宫那一帮子人原就是挑的宫女儿里头拔尖的,个个都是些水晶心肝儿玻璃人儿,眼见皇后这样的情形,谁还肯再去奉承?倒是都知道银珠是太后的亲信,争着去巴结,她本就有了凤仪女官的品级,这一回更是不费吹灰之力,就把长春宫一干太监宫女给收伏了!”
淑懿笑道:“不错,银珠是个能干的!”
云珠也长长地舒一口气道:“这一回娘娘也可以宽心过日子了!”
淑懿拣起一块樱桃蜜冻,又放在粉彩菊纹石青镶边的碟子里,几盏月色的戳纱宫灯跳动着猩红的火焰,将那殷殷的红色几乎渗了出来。朱红的灯影落在霍贵妃的湖水色乳云纱襦裙上,裙裾上绣着的月白色玉兰都染上了如花美眷的颜色,“宽心?且还早着呢!走到今天这一步,本宫与她已势同水火,皇后在位一日,本宫就永远不可能有真正的安宁!”
云珠踌蹰道:“可娘娘先前也跟我们说过了,太后不可能允许皇帝再次废了博尔济吉特家的格格,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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正文 第百八十五章 昔日仇敌
淑懿明眸顾盼神飞;笑道:“除非皇后犯了什么大错;叫太后再不能容她!”
云珠好奇道:“皇后如今安安静静的呆在长春宫里,怎么才能让她犯错呢!况且这位皇后,与静妃的性子可不一样的,就算是有人引她入彀;她还未必上这个当呢!”
淑懿呼出一口浊气,“皇后的确是个沉得住性子的人,但是如果有些她绝不能容忍的事发生了,她也会不计后果!”说到这里;叹了口气,反省道,“本宫原先最大的过失;就是幻想能够凭着智计和宠爱,在皇后的手底下过清净的日子,却没想明白,本宫越是得宠,越是靠着智计一次又一次躲过她的明枪暗箭,皇后卷土重来的欲望就越强烈!如今,是本宫改变策略的时候了!”
云珠茫然道:“娘娘的意思是……”
淑懿看了她一眼,笑吟吟道:“别急,本宫明日要去延禧宫走一趟!”
延禧宫里春意不减,宫院里的藤架上爬满了玫瑰蔷薇,浅碧深红交相映衬,淑懿由绣珠引着进了储鸾殿,迎面便见着静妃在黄梨海棠宽榻上正襟危坐。
静妃穿着酡红底子暗绣合欢花的宫装,翠粉的颜色落在浓艳的衣料上,分外娇媚,淑懿知道静妃是个咬碎了银牙也不会示弱的人,知道她今天要来,便是平日再落魄潦倒也要拿出十足的架势来。
然而这浓丽的衣装底下,那憔悴的容色是掩饰不去的,曾经白皙嫩滑如才出蛋壳的皮肤,如今已变作枯黄,如经年的素笺沉淀下了干枯,仔细看还布着几个霉点。
当然淑懿踏进这门庭冷落的延禧宫,也不是为了来看静妃热闹的,这位飞扬跋扈的前皇后,也并未怎样地叫淑懿吃过亏,倒是她自己在处处陷阱的宫廷里横冲直撞,撞到焦头烂额。
静妃听到脚步声,随后就看见一双蜜合色蜀绣挑金丝的绣鞋,款款地走了进来,也没有情绪继续抬眼皮往上看,索性低下头,端起案上的东青釉菊花纹盖碗,拿碗盖拨起茶叶来。
这样的表现本在淑懿意料之中,娜木钟要是不骄傲才怪了呢,淑懿并不理会娜木钟的无礼,只走到殿中,轻轻一欠身,风清月朗的笑道:“静妃娘娘别来无恙啊!”
静妃自顾自的缓缓端起盖碗,喝了口茶,其实茶是什么滋味,她压根没尝出来,昔日痛恨的仇敌如今已是统驭六宫的皇贵妃,而她自己,从天子的嫡妻元后,变成了幽居在清冷宫殿的无宠嫔妃,这样的落差叫她怎么能够甘心?可不甘心又有什么办法呢?
半晌,娜木钟才从盖碗中抬起头来,淡淡地说了句:“坐吧!”
一边伺候她的绣珠知道皇贵妃今日来,一定不会给静妃带什么太坏的消息,有心要对淑懿殷勤一点,可她也十分明白自家娘娘的脾气,若是惹火了她,说不定又要对皇贵妃怎么不敬,人家现在可是不是皇后胜似皇后的身份哪,今非昔比,得罪了她有什么好处?所以绣珠面对这一对诡异的仇敌,不知该如何是好,只好在静妃视线所及之外,趁着奉茶的工夫,悄悄对淑懿打眼色示好。
淑懿当然明白绣珠的意思,看来这么长时间她对延禧宫的接济终究是没有白花心思,静妃心里有数,面上不肯承认,但延禧宫上上下下却都知道他们吃穿用度这样丰足,是从哪里来了。
淑懿的心撂了一撂,静妃是个没有心机的人,她被贬居延禧宫之后,连孝庄都不可能大张旗鼓地来看她,所以她的行为,很可能会被周围的宫人左右。
淑懿看了绣珠一眼,笑道:“绣珠还是那样体贴细致,不愧是慈宁宫出来的人,姐姐有她照料着,真是好福气啊!”
静妃冷冷地回了一句,“患难见真情,位高权重时纵然有许多奉承你的人,也多半是追名逐利之徒,哪里有几个真心实意追随你的呢!一旦失势,人心好坏就立刻看出来了,所以说‘登高必跌重’,皇贵妃也要小心哪!”
淑懿听着静妃拐着弯地讥刺她,只作莞尔一笑,想娜木钟虽是嘲讽她的,却也看得出进步来了,不然,往日头大无脑的皇后,怎么能说出这样富有哲理性的话来,真是磨难催人成熟啊!
绣珠对自家娘娘不识时务的行为有些着急,淑懿却毫不在意,笑道:“姐姐说的是,但是世上之人,哪个不是见了权力地位就一拥而上的?就拿姐姐来说吧,若是一朝重新为后,宫中人的眼睛鼻子立刻就会变个模样,姐姐再清心寡欲,也不会喜欢做旁人瞧不起的人吧!”
若依着娜木钟往日的性子,这几句话足以引爆她那火炮一样的脾气了,但如今形势比人强,纵然她还是皇太后嫡亲的侄女,也不可能对眼前这位执掌凤印,拥有皇嗣的皇贵妃随意呼来喝去了。
娜木钟嘴上不会承认,心里却已经认同的淑懿的说法,她想了想,笑道:“‘重新为后’?皇贵妃若是来同我说这些的,只管回去,长春宫里现住着一位皇后,如何‘重新为后’?”
淑懿低眉笑道:“姐姐岂不闻昭献皇后三废三立之事?”
昭献皇后是北宋哲宗元配,曾经两度被废,又两度复立,经历可谓传奇。 娜木钟心里一动,但看到眼前对她说这话的人是皇贵妃,不免又起疑心,冷笑道:“皇贵妃倒是舍己为人啊!你如今执掌凤印,连长春宫那一位都被你挤兑得不敢踏出宫门了,你哪里来得这样的善心,要叫本宫复位的你舒舒服服地做着你的皇贵妃,不是好得很么?”
淑懿唇边勾出一朵嫣然的笑容,道:“妹妹才入宫时也是任性,只看见姐姐做人严厉些,如今见识了那厉害手段,才知道姐姐的光明磊落!”
其实,静妃的行为,说好听点是光明磊落,说难听点就是不知死活,但静妃一向自我感觉良好,对淑懿这栩栩如生的谎言并不很排斥,只是很拽地侧着脸,扬了扬头,似乎还是那个高高在上的皇后。
淑懿笑道:“再说了,妹妹执掌凤印,只是外头看着体面,皇后现在虽然病居长春宫,但终究是皇后,这病再重,总有好的一日。”
娜木钟也不是傻到无可救药了,当下就听出淑懿的意思来,而且毫无遮拦地就表达了她的幸灾乐祸之意,“哦?我说你怎么找到延禧宫来了呢?一定是那位贤良的皇后逼得你如热锅上的蚂蚁啊!我就说嘛,绰尔济贝勒家的格格,个个阴损毒辣,也难怪他们家的男子个个都不成气,感情是叫这些丫头们克的!”
淑懿幽长地叹了口气,道:“说起博尔济吉特一族的子弟,前朝有几件大事,只怕姐姐还不知道吧!”
娜木钟眼风一斜,不屑的看着她,娜木钟十分地想知道前朝出了什么大事,却又不好意思开口问。她屏居延禧宫中,早就拒绝了一切宫中人事来往,骄傲的娜木钟怎么能忍受一朝由妻变妾的耻辱和宫中人的白眼?可是这样一来,她也就变得消息闭塞,仅有的一点儿消息来源,就是绣珠每每出去走动时,带回来一点点宫里的八卦,还是合宫皆知的那种,有时候还是过了期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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